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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优秀1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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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优秀18篇)
2023-11-23 00:41:14    小编:ZTFB

总结是在犯错中成长,在经验中积累。在总结中,我们可以适当地引用一些权威的研究和观点,增加总结的可信度和说服力。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来看看一些优秀的总结范文,希望能给大家提供一些写作上的借鉴和思考。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一

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作为一部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小说,其人物形象是其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在长时间的阅读和研究中,我对红楼梦中的人物做了深入的探索和思考。通过对人物的分析和解读,我对这些角色的性格、成长与命运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以下是我在研究红楼梦人物时得出的一些心得和体会。

首先,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都极度生动鲜明,他们的性格特点和命运发展都展现了明显的独特性。林黛玉是红楼梦中最具争议性的人物之一,她性格敏感且多愁善感。她天生的敏感情感和对世俗的厌倦使得她和其他角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林黛玉的命运也十分悲剧,她天生的疾病、家族的变故和世俗的束缚使得她最终以早逝告终。这种对比和命运的诠释使得林黛玉成为了一个广受争议的人物。

其次,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都非常饱满立体,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轨迹和成长过程。贾宝玉是红楼梦中最重要的男主角之一,他天真、善良、多情但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从贾宝玉的成长轨迹可以看出,父母的不合和家族的衰败对他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在红楼梦中经历了亲情、友情和爱情的很多变故,这些经历不但造就了他的人格,也使得他对人生有了更成熟的理解。

第三,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都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例如,贾元春作为贾府的长女,象征着家族的尊严和传统。她的才情和聪慧为她在家族中争得了地位,同时也使得她成为了众人的精神支柱。贾元春身上的品格和责任感体现了传统家庭观念中女性的角色和地位。她的形象向人们展示了传统价值观念中家族和女性的重要性。

第四,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都与作者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思考和评论息息相关。贾母是一个关键的人物,她不仅是贾府的掌控者,也是整个家族的精神领袖。她以慈悲和智慧统治着家族,她的言行举止体现了对大宅门文化和尊老爱幼传统的坚守。贾母的形象象征了封建社会的道德准则和儿女情长。同时,通过贾母的形象,作者对封建礼教和传统道德进行了有力的批判和反思。

最后,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具有一定的普世意义和现实意义。曹雪芹通过塑造这些形象,反映了社会现实和人性的冲突与矛盾。他透过这些角色的命运和性格,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社会现实的残酷。他对人物的细腻描写和刻画,使得人们可以在角色的塑造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从而对自身、社会和命运产生深刻的思考。

综上所述,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是曹雪芹独特的艺术创作,他们的性格、成长与命运之间的关联和冲突让人们对人性、现实和命运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同时,这些人物形象也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和社会意义,反映了作者对封建社会现实的思考和对人性的拷问。通过对人物形象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红楼梦这部伟大的作品,也能更好地思考和关注现实生活中的人性、社会和命运的问题。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二

摘要:中国秘书史是秘书学科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有关秘书起源、秘书人物研究、秘书制度及文书研究等问题都是秘书史研究关注的重点,研究成果相当丰富。但由于秘书学学科尚处于新兴阶段,秘书史研究的广度与深度仍存在诸多不足。基于此,对近三十年来中国秘书史的研究现状及相关内容进行了归纳总结。

关键词:秘书、古代秘书史、研究综述。

据笔者统计,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至今,关于秘书史的研究成果共有十余本专著和数百篇论文,成就不可小觑。基于学科史研究的需要,有关秘书起源、秘书人物研究、秘书制度及文书研究等问题成为秘书史最为关注的研究领域。限于篇幅,本文仅以古代秘书史作为考察对象,按照研究成果的不同内容,分别加以略述。

一、秘书起源研究。

秘书起源问题是秘书史研究的基础理论问题之一。探讨这一问题,首先需要厘清对于秘书学学科对象的认识。秘书学界对于学科对象的认定有多种看法,提出了诸如“秘书工作”、“秘书活动”、“辅助管理”、“秘书行为”以及其他各类对象多元化的观点。其中,“秘书工作”说由王千弓先生首先提出,其《秘书学与秘书工作》一书认为,秘书学“以秘书工作为研究对象,是研究秘书工作的产生、发展、特点、任务、原则和方法的一门新学科”。学界大多赞同此说;亦有部分学者倡导“秘书活动”说,例如董继超先生《秘书学问题新探――关于学科对象问题》(《秘书》第12期)一文在详细分析批判了各方说法之后,重申以“秘书活动”作为学科对象的重要意义。常崇宜先生在《秘书学科的性质、对象与结构》(《秘书》第8期)一文中对此问题作出了总结,认为二者“并无本质的分歧”,有折中调和之意。从现有的秘书史专著来看,绝大多数采用“秘书工作”说,比如杨剑宇《中国秘书史》“秘书工作起源时期”、杨树森、张树文《中国秘书史》“中国秘书工作的起源”、金常德主编《中国秘书史》“我国秘书工作的起源”等章皆持此种观点;亦有少量专著采用“秘书活动”说,代表性的有刘绍杰《中国秘书简史》,该书以“秘书活动的起源与产生”作为首章探讨的内容。总的来说,“秘书工作”说可以视为学界主流观点,本文亦认同此说。

基于此,我们再来梳理一下学界对于“秘书工作起于何时”这一起源论的核心问题。关于秘书起源于何时,专著论者大多从秘书产生的社会条件着眼,将时期划定在原始社会末期,以杨剑宇《中国秘书史》总结的“孕育于部落联盟的昌盛时期,萌发于夏朝,形成于殷商。”这一观点最具代表性。也有学者将时期往前推移,比如杨树森、张树文《中国秘书史》认为:“在原始社会后期,当若干氏族联合组成规模较大的部落时,就产生了为部落领导集团活动提供辅助管理的秘书工作,其时间距今至少有五千年左右;而到了四千五百年之前的传说中的黄帝时期,我国秘书工作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了。”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主要在于对秘书工作产生条件的认知不同。杨剑宇、杨树森二位先生对这一问题分别撰有专文加以论述。杨剑宇在《论我国秘书工作的起源》一文中认为:“秘书工作的产生必须具有两个条件:文字和有领导部门的社会组织。”而杨树森《中国秘书工作起源年代新探》一文则明确指出:“文字的出现不是秘书工作产生的前提条件”,而“社会组织领导人或领导集团的出现”才是秘书工作产生的必要和充分条件。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何青《我国秘书工作起源之我见》(《秘书》,第6期)一文,在认同杨剑宇文章观点的基础上,对秘书工作的产生条件补充了一个内因依据,认为“文书工作”在文字和国家产生的两个条件作用下形成秘书工作的起源。

对于这一问题,也有少数学者另辟蹊径,选择从不同角度加以探讨。比如赵映诚《中国最早的秘书――尹》(《秘书之友》,19第6期)、何坦野《从“秘”字的衍变探寻秘书的起源》(《秘书》,第5期)等文皆从文字训释的角度对秘书的产生进行了合理的推测;而赵奇《上古秘书工作窥探――从两则资料看我国古代秘书工作起源及其启示》(《乐山师范学院学报》,1986年第2期)则从《说文解字》、《尚书・尧典》中的两则材料入手,对远古时代秘书工作产生和发展作出了独到的解读。有关中国秘书起源的问题,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多有探讨和争鸣,90年代末何坦野撰有《近中国秘书起源研究综述》(《秘书》,第10期)一文对此作了总结。进入新世纪以来,以杨树森、张树文为代表,对秘书起源问题提出了不同看法,提出了值得思考的观点。但总的来说,近十多年来对于此一问题的争论趋于消歇,学界关注度有所降低。

二、秘书人物研究。

秘书人员是秘书史研究的重要对象。对历史上各类秘书人物展开研究,是鉴戒历代秘书工作得失、弘扬秘书人文精神与道德修养的必然要求。从专著方面来看,早期的著作有黄纪华《历代秘书人物及文书选注》一书,以历代知名秘书人物作为论述对象,并选录了相关文书创作的内容,为后来的秘书人物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参照;傅西路主编的《中华秘书全书》分卷《秘书历史人物卷》以及《秘书素质与修养卷》对历代秘书人物的生平、事迹和思想修养等等内容有着全面的介绍和深入的探讨。眭达明先生在这方面的研究尤为令人瞩目,著有《秘书政治》及其姊妹篇《秘书生活》、《秘书生态:两千年中华秘书人物的人生棋局》、《清朝秘书政治》等多部专著,堪称秘书人物论方面的代表作品。就秘书史著作来看,相关论著几乎都辟有专论“秘书人员”的章节,比如杨剑宇主编的《中国秘书史》自第二章以下,按照时代顺序,每一章都设有“秘书官吏”或“秘书人员”等相关内容,穿插介绍了自古代至民国很多秘书人物的事迹、素质和品德;杨树森、张树文所著的《中国秘书史》在第一章设有“中国古代著名秘书和当过秘书的名人”一节,介绍了14位古代著名秘书和10位当过秘书的历史名人情况。在期刊方面,《秘书》、《秘书之友》、《秘书工作》以及《文史天地》等期刊不定期地刊登介绍古代秘书人物的文章,其中,《秘书工作》于20推出“中国古代著名秘书系列”文章,邀请资深秘书学界专家撰稿,挑选历史上最具典型性的秘书人物进行个案研究,力求以小见大、以点带面地发掘古代秘书思想,为今天的秘书工作提供了鉴戒的意义。

检点历年来发表的有关秘书人物研究的文章,除了上面提到的个案研究类之外,还表现出如下研究思路:一是从秘书学的视角解读历史名人。比如黄邵英、莫恒全《刘勰的秘书学研究及其秘书生涯》(《兰台世界》,年第17期)、王晓红《从“名人秘书”苏轼谈秘书的写作能力》、《古代作家欧阳修的秘书学解读》(分别见于《渭南师范学院学报》,第7期;第11期)、孔建华《留侯张良的秘书学解读》(《安徽文学(下半月)》,09期)、章玫平《秘书学视野下的高力士》(《浙江树人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第13期)等等文章,在这些历史名人广为人知的身份之外,发掘他们在担任秘书角色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能力、素质与心态,使人们对于历史上这类知识分子形象的认识更加深入。二是对曾担任过秘书职务的人物进行研究,挖掘其人生历程、性格特点及其精神品格等等给当前秘书工作带来的正反两方面启示。比如蔡茂、辛建华《秘书要像荀攸那样塑造完美性格》(《秘书之友》,2007年第5期);王广生《清朝师爷的一些良俗对当下秘书工作的启示》(《领导科学》,第1期);孔建华《从基层文书到开国宰相:汉相萧何的秘书学启示》(《安徽文学》,20第10期);高云蕾、拾景欣《曾国藩为人处世之道对当代秘书的启示》(《秘书之友》,第11期);樊新新《李商隐的幕府经历对当今秘书的启示》(《秘书之友》,20第5期)等等文章,基本上都是从这些人物的才华、智慧、性格等方面入手,结合秘书工作中需要妥善处理日常事务、与领导者的关系等问题,以古论今,提供了一些具有启发性的.观点。当然,研究者也对历史人物作为秘书的疏失之处进行了检视,比如张晓敏《做秘书光有智谋还不够――从庞统的坎坷秘书路谈起》(《秘书之友》,年12月)、程宏亮《李白秘书生涯受挫原因探析》(《金陵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期)等等,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论述对象是三国时期的杨修,以其生平事迹及悲剧命运为主题的秘书学文章有近20篇之多,历来是秘书史人物研究的热门话题。

三、秘书制度与文书研究。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三

以下是关于儒家思想对中国文学的影响的论文,欢迎有兴趣的同学借鉴哦!

摘要:文学是一个广泛而深远的概念,文学自起源起,就成为人类社会生活和思维心理的重要反映。在历史的长河中,文学反映着思想,而思想反过来哺育着文学,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思想的集大成者,它虽然比文学产生晚,但它对中国文学发展以及成熟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中国古代文学中无不体现着儒家仁、义、礼、治的思想,无论是唐韩愈领导的儒学“复古运动”,还是现代“国学”教育的火热进行,都可见儒学思想在几千年的浮浮沉沉中凭借其强大的生命力保存下来。对于中文系的学生来说,了解儒家思想对于更好地理解文学作品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本文围绕儒家思想对中国文学的影响以及其在文学作品中的具体表现,深刻地揭示出儒家思想不仅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更是“为文学立根”。

关键词:文学;儒家;政治;忧患意识;仁。

1、文以载道,为政治教化服务。

《论语·子张》:“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孔子十分重视学习与从政的关系,认为“学而时习之”后应关心国家政事。可见儒家思想注重学以致用,是一种积极“入世”的思想,“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是孔子所提出的文学标准,仔细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孔子是十分提倡文学的社会实践功用的,而不仅仅是人们寓情于诗,借诗抒情的产物,这种社会公用与唐代提倡的“文以载道”、“文以明道”“作文害道”等思想结合,不难看出儒家所提倡的文学是要经世致用,为政治教化服务。这种社会政治教化的文学是统治者维护其地位,治国安邦的重要法宝,这也是中国文学最显著,最本质的特征之一。

《诗序》中提出的“六义”“美刺”等说,都是与政治教化息息相关的。《诗大序》有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这一段不仅对诗、歌、情、志的关系有了深刻的阐释,而且充分肯定了诗对于国家政治、社会教化的重要推动作用。关于诗的“美刺”作用,我们可以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这句话中受到启发。

无论是“美与刺”还是一系列爱国诗歌的产生发展,都受到儒家思想积极入世的影响,体现着“文学为政治教化服务”的主张。关心政治,崇尚现实,注重作品的讽刺性,教化性和教育意义,促使我国古代作家写了不少针砭时弊的优秀文学作品,但在当今社会,“文学为政治服务”受到了不少人的反对与质疑,而文学作品如何在这种反对质疑声中发展,繁荣,开辟一条新路才是人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2、中庸之道。

《论语先进》中记载:“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孔子是很崇尚中庸之道的,他认为“中庸之为德也”,“中庸”的“中”不是中间的意思,不是在两个极端中间找到中间的哪一个,而是找到最适合的哪一个,中庸之意其实就是在处理问题时不要走极端,而是要找到处理问题最适合的方法。中庸之道可以说已经渗透到绝大数中国人的血液之中,中国人讲究“中庸”,而“中庸”更是促使自古以来的很多文学作品呈现含蓄、内敛的倾向,作家们似乎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强烈的情感不致一泻千里地抒发。像《论语八佾》中孔子就赞扬《关雎》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就是说《关雎》这首诗在表达情感方面比较平衡,没有过度的快乐或者悲伤。男子对自己心爱的窈窕淑女求之不得时,只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并没有过于强烈的哀伤,这应该就是“哀而不伤”,但当男子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是也仅仅是“锺鼓乐之”“琴瑟友之”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欣喜若狂的表现,这应该便是“乐而不淫”。此外。孔子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也是强调凡是诗都要具有中庸之道,要使人的思想中正无邪。在这种儒家思想的影响下,许多文学作品都具有朴实、含蓄、委婉的特征,多是“怨而不怒,婉而多讽”的效果。就拿李清照的《武陵春》为例,原文如下: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几多愁。

这是李清照五十三岁时避难金华所作,当时的'她面对着家破人亡,丈夫死去,孤苦无依。可以想象她的心情是何等的悲伤。词的首句写狂风花尽,一片凄凉,但作者却没有从正面描写风之残暴,花落狼藉,而是极为含蓄地用“风住尘香”四字来点出春光一去不复返的哀愁。词的下片“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一句更是极其委婉地表现作者的愁绪,让哀愁有了重量,这种含蓄反而将作者的哀伤之感扩大化了,算得上“哀而不伤”的中庸之道好的典范。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四

摘要:郭绍虞是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发展的奠基人之一,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作出了突出的贡献。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极富个性特征,其一,在资料收集上,掌握丰富的史料,且注重“史”与“论”的结合;其二,在方法运用上,注重从思想背景切入分析,并贯之“以问题为纲”的编排体例;其三,融入文化革新的时代潮流.运用“进化论”的观点阐述中国文学批评的演进过程。

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发端于20世纪代。1927年,陈钟凡的《中国文学批评史》作为“文学丛书”第一种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这是中国人自己撰写的首部文学批评史著作,标志着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诞生。到了30、40年代,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迎来了第一个高潮,郭绍虞、方孝岳、罗根泽、朱东润等著名学者的文学批评史专著纷纷出版,由此奠定了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基础,使得中国文学批评史成为了一门真正的独立学科。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其中贡献最大、影响最广的无疑是郭绍虞和他的《中国文学批评史》。

郭著《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卷(先秦至北宋),l934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下卷(南宋至清中叶)分两册,1947年出版。由于战争的原因,上下卷前后相隔了l3年。朱自清在1934年为郭著上卷所写的书评中说:“郭君这部书,虽然只是上卷,我们却知道他已费了七八年工夫,所得自然不同。他的书虽不是同类中的第一部,可还得算是开创之作;因为他的材料与方法都是自己的。”…郭著在材料与方法上确有自己的特点,视其为“开创之作”是毫不为过的,因此,郭绍虞实为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发展的奠基人之一。

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这门学科而言,其初创时期的史料搜集与整理显得尤为重要,也格外困难。而第一个通过大规模搜集材料来写中国文学批评史的人,正是郭绍虞。1928年,傅斯年提出,“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强调“凡能直接研究材料,便进步”,一种学问“能扩张他研究的材料便进步”。这里他所说的史料学由两个不能分离的侧面合成:历史研究必须依靠材料,材料必须以科学的方法研究,两者缺一不可。郭绍虞不是简单的堆砌资料,而是尽可能全备地搜集材料以作为研究的基础和出发点。早在1927年,郭绍虞就开始广泛搜罗各方面的材料。他搜集材料的显著特点是扩大了取材范围,除了传统的诗文评外,还注意从史书的《文苑传》或《文学传序》以及笔记小说、论诗诗等剔抉爬梳,提要勾玄。在各种材料中,诗文评无疑是批评史研究资料的主要来源,所以郭绍虞在这方面用力尤勤。朱白清曾感叹地说:“他搜集的诗话,我曾见过目录,那丰富恐怕还很少有人赶得上的。”此充分说明郭绍虞在材料的掌握上已大大超越了前人。

中国古代的诗文评,其内容芜杂、体例不严,向来不被人所看重。朱自清先生说:“原来诗文本身就有些人看着雕虫小技,那么,诗文的评更是小中之小,不足深论。”但是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而言,诗文评却正是研究资料最为集中的地方。据郭绍虞自述,他当时拟做的工作有这样几种:(一)辑录诗话考,即将前人论诗之著,凡所见或仅见著录、称引者,仿朱彝尊《经义考》之例,考其存佚,录其序跋,问或附加案语,撰为提要;(二)撰《诗话丛话》,成为一种论诗话的话;(三)唐、宋诗话辑佚,将两代已佚各种诗话,予以尽可能采集编订;(四)《诗话新编》,即仿前人成例将各种古代笔记中论诗文之语抽出,汇编成帙,实际上是一种资料摘抄;(五)辑专家诗话,即按诗人为单位选辑有关评论资料。这五项工作相互联系,总起来则构成一个丰富史料的系统。郭绍虞经过多年辛勤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宋诗话辑佚》和《宋诗话考》等便是其中最杰出的资料搜集成果,可以说,郭绍虞建立起了一个为撰写批评史专著所不可或缺的基本史料库。

郭绍虞搜集材料的另一个特点是:在整理、考订材料时尽量贴近古人,做到根底无易其固;同时在分析、解释时又不失个人的见解,力求裁断必出于己。郭著《白序》有言:“我总想极力避免主观的成分,减少武断的论调。所以对于古人的文学理论,重在说明而不重在批评。……总之,我想在古人的理论中间,保存古人的面目”。但在具体的材料辨析过程中,他又总是本着由考订而史述,由史述而论断的原则,以小见大,从现象观本质。

从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来看,其实有着两条并行不悖的表述线索,一种是按时间而循序前进的的分期叙述,另一种则是从批评出发的价值判断,简言之,也就是历史过程与现代标准的交织,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史”与“论”的有机结合。应该说,努力探求事物真相及其形成原因,是历史研究工作者所应具有的基本原则和科学态度,郭著在这方面的确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但另一方面,必须指出的是,理论发展史的研究绝不能成为各个历史时期材料的罗列史,而应成为一部建立在材料整理基础之上的理论阐释史。正如德国解释学大师伽达默尔所言:“真正的历史对象根本就不是对象,而是自己和他者的统一体,或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同时存在着历史的实在以及历史理解的实在。一种名副其实的解释学必须在理解本身中显示历史的实在性。”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不仅仅停留在梳理史料的层面上,而是对史料的价值与意义进行深刻阐发。因而在处理“史”与“论”的关系上,郭绍虞恰当地做到了二者的有机统一。

在研究方法上,郭著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注重从大的思想文化背景人手,深刻分析文学理论的发展演变。郭绍虞认为:“文学批评又常与学术思想发生相互连带的关系,因此,中国的文学批评,即在陈陈相因的老生常谈中,也足以看出其社会思想的背景。”以这个方法为基础,他建立起全书的系统来。具体而言,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的分期以及全书的体例安排,都是与这一方法密不可分的。

分期方面,郭著赖以划分中国文学批评史发展阶段的根本依据就是文学观念的演变,而每一次文学观念的演变则都蕴涵着一定的思想文化背景。郭绍虞说:

大抵由于中国的文学批评而言,详言之,可以分为三个时期:一是文学观念演进期,一是文学观念复古期,一是文学批评完成期。自周、秦以迄南北朝,为文学观念演进期。自隋、唐以迄北宋,为文学观念复古期。南宋、金、元以后直至现代,庶几成为文学批评之完成期。

显然,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的历史分期充分着眼于文学与学术的分合,注重挖掘当时的思想文化背景,强调从文学的自觉到批评的自觉的发展历程,也即文学观念正――反――合的历史发展过程。

在体例方面,郭绍虞在《白序》中说:

此书编例,各时期中不相一致,有的以家分,有的以人分,有的以时代分,有的以文体分,更有的以问题分,这种凌乱的现象,并不是自乱其例,亦不过为论述的方便,取其比较地可以看出当时各种派别、各种主张之异同而已。

这种体例上的`“凌乱”现象正是由于所述各内容之思想文化背景的不同所造成的。同时,郭著在体例实际上主要是“以问题为纲”,这一表述法的好处在于它既能比较充分地体现研究者对整个批评史的宏观把握,又为有条不紊地讲清楚每个问题的历史线索提供了适宜方式。由于论题集中,往往可以纵横前因后果、旁及左邻右舍,阐发得更加淋漓酣畅、神完气足,从而给人更深刻的印象。这一点可以说是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最重要的特点,也是其长处所在。例如,其中关于南朝文学批评的论述,尤其是“时人对于文学之认识”一节,下设五目,其第三目“风格”论《文心雕龙》之“体性”说,而远至司空图的《诗品》;论神思则指出“远出庄子,而近受《文赋》的影响”;论曹丕、刘勰诸人之“才气”说更是由“唐宋文人之以语势论气者宗之”而直贯“桐城派论文好以阴阳刚柔为言”。由于作者“史”的意识和“以问题为纲”的意识都强,所以从全书看,早已经于宋代(如严羽、杨万里)即开始伏笔,至元代杨维桢、明代李东阳、公安三袁则几已呼之欲出,这样迪逦叙来,到清代便完全水到渠成,令人信服地说明每一种诗论的形成都是历代思想积累演化的结果。

郭绍虞开始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时,正是科学研究新观念倡导、实施并取得多种成果的时期。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第一篇为《总论》,其具体章目是:第一章,中国:学批评演变概述;第二章,文学观念之演进与复古;第三章,文学观念演进与复古之文学的原因;第四章,文学观念演进与复古之思想的原因;第五章,文学观念之演进所及于文学批评之影响。这一总论性的文字,是作者文学批评观与文学批评史观的集中体现。不难发现,“演进”与“复古”是构成其《中国文学批评史》体系的支撑理念。1929年光明书局出版的谭正碧的著作就叫《中国文学进化史》,足见进化论思想的深人人心。将进化论的思想引入到文学研究中来,便有了当时十分流行的“演进”一词。实际上,“演进”一词,正是当时新文化精神的某种体现。胡适在评价顾颉刚的“层累地造成的古史”的历史研究方法时,就曾将其概括为“历史演进的方法”。而这一所谓“历史演进的方法”,其中显然具有进化论的思想内容。进化论的思想,在当时是浸透在各个学术领域的。梁启超1922年在南京讲学时发表《研究文化史的几个问题》,就年初出版的《中国历史研究法》做出进一步的阐释,其中关于早在20年前就提出的“新史学”之“叙述人群进化之现象,而求得其公理公例者”的定义,梁启超有新的理解和解释:自然一系的活动受因果律的支配,不具有进化的性质;文化一系的活动则具有进化的性质,而不受因果律的支配。

且不论这种划分有多少科学合理的成分,问题的症结在于其思维本身对进化论的认可。尽管包括梁启超在内的当时学者并未简单地认为陶潜就比屈原进化得高级,但从进化的角度看文学的历史时必然具有的那种认识,却是十分显眼的。例如,郭绍虞说:

所以我以为文学观念假使不经过唐代文人宋代儒家的复古主张,则文学批评的进行,正式一帆风顺尽有发展的机会。不过历史上的事实总是进化的,无论复古潮流怎样震荡一时,无论如何眷怀往古,取则前修,以成为逆流的进行,而此逆流的进行,也未尝不是进化里程中应有的步骤。

一方面,郭绍虞认为唐宋古文家的思想理论具有阻碍文学批评正常的负面作用,另一方面则又认为这种“逆流的进行”也是历史进化的题内应有之义。如果说这是一种辩证的进化观的话,其基本精神无非是说,这种进化的过程必然是有反复的,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不过,无论怎样反复迂回,其所以为进化者却又是毫无疑问的。

既然是为进化论,势必会认为整个的古代文学批评历史就是一个由初级逐步向高级发展的过程。因此,郭绍虞在《总论》第一章里写道:简言之,则文学观念之演进与复古二时期,恰恰成为文学批评分途发展的现象。前一时期的批评风气偏于文,而后一时期则偏于质。前一时期重在形式,而后一时期则重在内容。所以这正式文学批评之分途发展期。至于以后,进为文学批评之完成期,则一方面完成一种极端偏向的理论,一方面又能善于调剂融合种种不同的理论而汇于一以集大成。由质言,较以前为精确、为完备;由量言,亦较以前为丰富、为普遍。

这样的判断显然是符合进化论的观念的。在郭绍虞看来,“进化”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演变”的意思。而这样一来,实际上他就并不是完全按进化论的观念来描述和阐释中国文学批评的历史了。换言之,他实际是在批评史实与进化论判断之间展开自己的理论身世与价值阐释的。

建国以后,郭绍虞曾先后两次对原著进行修订。1955年,郭绍虞完成对旧著《中国文学批评史》的修订,将原来的两卷合为一册,由上海新文艺出版社于1956年出版。这次修订形式上变化较大,如作者对编目作了较大的调整,除保留上古、中古、近古三个时期外,:不再分章节排列,全书列目也不再以问题为纲,而大部分改为批评家。

除此而外书中内容的改动则不是很多。作者在新版《后记》中对此作了解:释:“自己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艺理论研究不够,旧观点不能扇清,对各家意见不能给以应有的评价,均属意料中事。更因在病中,工作起来,每有匀不从心之感,虽然改写的态度自认是严肃的,但结果仍只能是一部资料性的作品。”尽管在有限的改动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作者受时代政治的影响,在书中有意运用政治标准来评判古代文论,并开始尝试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社会历史分析的:手法。应该说,郭绍虞主观上对旧著改写的态度确实是严肃的、认真的。第一次改写不满意,他又着手进行第二次改写。

1959年作者对旧版批评史上册的第二次修订完成,以《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为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次改写与旧版面貌完全不同,由于只接受苏联文学的影响,使得文学观念和批评标准较先前发生了彻底的变革,主要表现为以反映论为文学理论的哲学基础,强调阶级分析,注重文学的认识价值,以及推崇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等等。郭绍虞的改写力求体现上述倾向。

他在《绪论》中说:“古典文!学的优良传统,可以说基本上是现实主义;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可说是现实主义文学批评发生发展的历史,也就是现实主义文学批评和反现实主义文学批评斗争的历史。”作者将“反现实主义”具体理解为“形式主义”和“唯心主义”,并认:为“现实主义常和唯心主义相结合的,它所创造的形象是现实中观察到的现象之再现,也就是照世界的本来面目来理解世界的。形式主义则常和唯心主义相结合,把自己的幻想加在世界之上,所以常从空幻的观念来塑造形象。”既然将现实主义和反现实主义的斗争作为文学批评史的发展主线,所以书中随处可见什么“现实主义理论批评的萌芽”、“唯心论者的文艺思想”、“儒家文论唯心唯物的分歧”一类的标题。而魏晋南北朝则是形式主义文论的萌芽与发展时期,隋唐五代则贯穿着对齐梁以来形式主义文论的斗争的历史。与此相联系,作者对文学批评史的分期也作了调整,放弃了早期依文学观念的发展,按正――反――合的逻辑,将批评史划为上古、中古、近古三个时期的做法。而是“斟酌文学史和哲学史的分期再与社会发展的情况相结合”,将中国文学批评史分为八个时期:春秋战国、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北宋、南宋金元、明代、明清之际与清中叶以前。这样的划分与古代社会政治的发展更加贴近了。作者大概也意识到以上做法似乎有些简单化,所以强调在具体运用时要注意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不能简单化。他也确实这样努力了。不管是初版,还是修订,郭绍虞都以极其严谨的治学态度来对待,这无疑值得后来的研究者们借鉴与学习。

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其特点是明显的,成绩是巨大的。但不足之处也在所难免,例如,受儒家正统文学观的影响,郭绍虞将传统的诗文理论视为文学批评史研究的核心,而把明清时期已经兴盛发达的小说、戏曲理论则置于批评史研究的范围之外,这就使得其研究实际上成了中国古代诗文批评史研究,无形中缩小了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本应包括的范围。尽管存在不足,但初创时期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实属不易,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的巨大贡献无疑值得充分肯定。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五

前五凡例皆总纲。

字字看来皆是血,

十年辛苦不寻常。

批阅十载荒唐言,

增删五次演大荒。

三百年来辩真伪,

红迷认识逐步详。

秋近梦远长切磋,

章外书里共徜徉。

何谓开卷第一回?

真事隐去假话藏。

介豆之微穿引线,

敷衍荣宁干系广……。

【附录:梦远文友原文:七律叹曹雪芹】。

一入红楼淘不尽,人间悲剧枉流芳!

经年醉梦淹花泪,几世痴心痛月殇。

好了仍无谁好了,荒唐再演实荒唐。

心酸十载增删阅,苦累千秋颂赞长。

2.花开了。

春暖花又开,花事挂枝睬。

惊醒凉水河,她从天上来!

花事留不住,来去花必宅。

花开声音润,睬花待画钗。

玉簪合璧静,花人影重拆。

春意拘盎然,合手抱胸怀。

花开绽放日,合生世界拽。

3.花又开了。

花态各异花绝唱,一树花朵任芬芳。

花开声音渐已近,惹怒春香入心房。

一花一树梨花压海棠,一世一界桃花啼群芳。

芹意不尽意幽深,湘云悠远花香畅。

红肥绿瘦正报春,风正明清花语详。

此生绵绵意正浓,来世莹莹花又绛。

【附录:文友漪澜曼雨听春】。

听春小楼西,折柳赋新笛。

犹记年少时,依依话别离。

【南乡子*故园】。

漪澜烟雨中,怅恨昨夜又东风,吹落故园桃花红,匆匆。一缕香魂随春空。飞絮遍芳丛,垂柳阑干旧时同。一阕清词红楼梦,谁懂?筝箫撩乱小帘拢。

4.

一世情怀。

一段荒唐的故事,

成就了亘古以来的奇书。

她或者他。

家境际遇,

又如此纠缠不清。

自言:

无非假借汉唐,

不计年代,

不分南北。

忽东忽西,

利用伏笔的.模式,

把灰蛇草线埋下。

木石前盟,

三生石畔的故事。

借石说话,

隔空穿越,

纵横千里,

挖掘五千年深穴文化经典。

自言:

不涉朝政,

大旨谈情。

噱凄厉心酸愚衷,

以示后来情种。

大观园,

天上人间,

诸景备苑。

潇湘馆,

凤尾吟吟,

离恨归天仙寿不再是恒昌。

如今此灵心犀,

已数百载也!

寄言方寸,

众儿女喜爱之比比皆是。

曹霑儿公……休在荒唐谈荒唐了……。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六

据考证,“红学”一词,最早见于清末画论家李放所著之《八旗画录》,其中提到:“光绪初,京朝上大夫尤喜读之(指《红楼梦》),自相矜为红学云。”

作为一部百科全书式的不朽名著,《红楼梦》不仅在文学上成就非凡,在历史、哲学、宗教、美术、服饰乃至经济、建筑、医学等多个领域,都有值得深入研究之处。因此,一百多年来,红学除了在纵向上有旧红学、新红学、当代红学之分外,横向又有评论派、考证派、索隐派、创作派等几大类型,成果丰硕。

被认为是当代红学之评论派代表人物之一的知名学者刘梦溪,学风严谨、思想明通,早年的学术方向以文学为主,后逐渐转入文化史、学术史和近现代学术思想史方面,近年对陈寅恪、马一浮等国学名家的研究颇为引人关注。

红学研究是刘梦溪涉猎较早的领域。他的第一篇红学论文,为连载于1964年《光明日报》上的《探春新论》,当时年仅23岁。多年来,他先后出版《红楼梦新论》《红楼梦与百年中国》《情问红楼》《牡丹亭与红楼梦》等多部专著。其中,《红楼梦与百年中国》是从现代学术史的角度研究红学的史论著作,广受好评。

鲁迅先生曾经高度评价说,自有《红楼梦》以来,所有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被打破了。刘梦溪对《红楼梦》亦无比钟爱,说“中国文学的集大成者,唯《红楼梦》足以当之”,“中国文学的各种文体,《红楼梦》里应有尽有,文备众体不足以形容。”在他看来,虽然《红楼梦》只是一部长篇小说,却好像把整个中国文学史都装在里面了。

同时,《红楼梦》是一部爱情宝典,是古今描写爱情的“杰构”,有他书所不能比拟的特异之处。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一回即借僧人之口宣称要抒写世间“儿女之情”,在这方面做足了功夫。刘梦溪由此感叹,“能够写出‘儿女真情’,试想这是何等高傲庄严的文学大判断”。

作为刘梦溪最新的红学研究成果,近期出版的《红楼梦与儿女真情》一书,主要从现代人的心理视角,详细解读宝黛之间的感情发展过程。基于作者广泛而深厚的学术背景,此书既具备思想理论的高度,同时蕴含着极为丰富的情感因素,表达细腻、文字清雅,具有学术散文的特质。

在主流红学遭遇瓶颈、民间红学良莠不齐的当下,这部著作的问世,为红学研究带来一阵清新之风。

此书的最大特点,即按照宝黛爱情故事从缘起、猜疑、困惑、压抑,到逐渐归于安心的心理变化过程,而展开的循序渐进、抽丝剥茧般的种种细致分析。

刘梦溪虽然并没有接受过心理学的'专业训练,但是诚如斯言,“对理解这部奇书而言,年龄和阅历比知识与学问更其重要”,因此,该书对《红楼梦》众多人物心理的研判及论述,既饱含感性,又合乎逻辑。

例如,书中提出,原著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标志着宝黛之间的爱情,由情感交流进入了心灵交融的最高阶次。核心原因就在于,宝玉对黛玉“诉肺腑”时“你放心”的经典表白,包含着决心、誓言、宣示、信任、责任诸多内容,具有惊心动魄的情感冲力,比西方人惯用的“我爱你”三字内涵丰富且深刻。黛玉被宝玉“你放心”的表白深深震撼,如“轰雷掣电”,从那以后,两个人不再发生口角,体谅和护惜代替了疑虑和探询,理解和相通成为构筑他们爱情诗意的新的桥梁,逐渐进入“月中无树影无波”的新境界。

虽然《红楼梦的儿女真情》是以“儿女真情”为切入点,但是全书的论述并不仅仅落脚于此,而是融入了更广泛更深层的社会内容,具有了超越普通情爱心理分析之上的思想深度和理论厚度。

这一特点,与《红楼梦》本身的特点一脉相承。《红楼梦》通篇以“情”为主,但也并没有只是简单停留在爱情与婚姻的层面,而是将这背后的家族和社会的势力铺排得“广阔无垠而又密不透风”。正如刘梦溪所揭示的,“作为爱情与婚姻角色出现的每一个人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他们身后的亲友团和后援团,无不具有强有力的经济与社会背景”。

书中分析认为,宝钗以家族的势力介入大观园的结果,加剧了其间的派系纷争。在宝钗的刻意拉拢下,袭人与之结党,怡红院的派系开始形成,旧红学中“袭为钗副”的说法,“实为有见”。同时,麝月、秋纹是袭人的替身,固属一党。

例如,按原著介绍,宝黛的爱情有前世宿因。此书提出,这是传统社会解释爱情故事的老套,然而《红楼梦》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引入一段非常奇妙的“还泪之说”,“袭老套而有新创获”。

再如,书中还认为,《红楼梦》发明了中国式爱情的特用符号。具体就是指在原著第十九回“意绵绵静日玉生香”的感情描写段落中,宝黛之间“哥哥”“妹妹”的互称。

是一代文学巨匠曹雪芹诞生300周年,今年2月正式出版的《红楼梦的儿女真情》,从时间上判断也应该是在去年完成的。从这一个层面来说,此书可看作是刘梦溪向曹雪芹先生致敬的作品。

在跋尾,他郑重表示:“本人研红可谓有年矣,连书都写了百数万字,但绝不敢说自己读懂了《红楼梦》……《红楼梦》所呈现所给予的,永远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比你理解的还要深。”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七

活跃于20世纪30,40年代学术界的食货派,对近代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的兴起和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然而,由于这个学派中的学人,人生轨迹或政治理念比较复杂,1949年以后,几乎无人言及他们的学术。新时期以来,人们逐渐把食货派的政治理念和他们的学术思想分开,重启对食货派的研究,呈现出由冷变热的趋势。但从对该学派的相关研究成果看,虽然从多个层面对食货派进行了探讨,但是仍然缺乏对食货派的灵魂人物陶希圣学术转向的深入分析。笔者认为只有将陶希圣置于中国社会经济史学科发展的脉络中,对其学术历程中的转向进行系统梳理,才能深刻认识鞠清远、武仙卿、何兹全、曾眷、连士升、沈巨尘等一批青年学子景然相从,迅速形成一支气象殊异、引人侧目的食货派的原因。有鉴于此,本文尝试对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的兴起与陶希圣的学术转向进行探讨,以期推进食货派的研究。

一、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的兴起。

中国传统的社会经济史学向近代社会经济史学的学术转型是随着近代中国社会的变迁和发展而渐次兴起的,是在西方近代历史学、社会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理论传入中国以后才形成的。1927年,因国共合作破裂而导致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失败。这次政治大转变激发了人们对于自己的革命方略的重新考虑,对于中国社会结构的重新认识。陶希圣指出:“在今日,与其提出解决中国问题的主张,不如对中国社会加以深刻的观察。要解决问题,须先知问题之所在,中国社会构造是中国目前要解决的一切问题的根源,不认识中国社会构造便不知道中国的问题,不知道中国问题,便无从提出解决中国问题的主张。绪论但是,中国社会乃是过去社会演进的结果,要研究中国的社会问题,单观察目前社会是不够的,所以要深刻认识现实的中国就必然要求人们回顾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轨迹“这两个问题都是中国社会运动的苦恼期中,所引起过的。它们同时被提出,又是有一定的社会根据。当时学者们的一项共识就是:“认清楚过往的来程也正好决定我们未来的方向。于是,各个政治派别及关心现实历史发展的人都出来发表意见了。每位研究者都大胆提出他自己的主张,并各是其是“对于这个上下古今无所不包的社会史问题,在中国、在日本、在苏联,青年人、老年人,实际家、理论家,都曾有过很激烈的争论。霎时间,探讨中国社会性质,研究中国社会史的论文论著大量涌现。1931年上海神州出版社创办《读书杂志》,在创刊号上特辟“中国社会史论战”专栏,掀起了中国社会史讨论的热潮。在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遂上演了中国社会性质和中国社会史的大论战。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由深重的革命要求引发可贵的探寻中国社会性质、中国社会史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起了关键作用。唯物史观第一次被马克思应用去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组织,其历史判断的正确性得到了证实,并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行。马克思唯物史观经过李大钊的广泛介绍,1929年郭沫若“应用马克思、莫尔甘等的学说,考察中国古代社会的真实情状,成《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一书。”该书“论证了中国历史上有奴隶制的存在,而奴隶制是由原始公社制转化而来,奴隶制本身后来又转化为封建制。这一论点震动了当时国内外的史学界和思想界。它论证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类社会发展学说是一个普遍的规律,而中国历史发展进程同样是受这个规律所制约的。郭沫若的研究是中国社会史研究中一次重大变革,开一代风气之先。唯物史观被视为科学解释人类社会历史的理论武器,风靡一时,成为一种主流思潮。郭湛波把1927-1934年这一阶段的思想特征描述为:“以马克思‘唯物史观’为主要思想,以辩证法为方法,以辩证唯物论为基础,以中国社会史为解决中国问题的锁匙”。学术界普遍运用唯物辩证法,沿着考察社会经济关系的思路来研究中国社会史,显示出中国史学在新的历史阶段的新气象。不过,对研究者来说,所面临的远非兴奋,而是混战得一团半蓦“这几年来,虽有不少的人用了新的方法来解剖这谜样的社会,并且曾经过了好几次的所谓‘中国社会史论战’者,但结果仍是各说纷纭,莫衷一是,而且各‘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真有人觉得‘一国三公,吾谁适从’之叹!

二、学术界对社会史论战反思的特征。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要继续发展不可能始终与社会史论战保持交织的状态,到了一定阶段上,它必然要转向对论战的重新审视。当时学术界对论战进行总结和反思的过程中呈现出以下几项重要特征。

其一,对简单化、公式化运用唯物史观倾向的反思。唯物史观对历史研究具有指导意义,就论战的主流而言,往往表现于运用马克思的社会形态理论研究中国社会史的发展阶段时,否认中国历史与欧洲历史的差别和不同,存在严重的“简单化、公式化”倾向。王礼锡指出:“非封建社会即资本主义社会,非资本主义社会即封建社会,中间不容有其他过渡形式的存在。这是何等机械的观点人们在运用唯物辩证法论证中国历史的“普遍性”时,缺乏对唯物史观与中国历史相结合的深入探讨,很少留意乃至根本抹杀中国社会历史的特殊性。由于过于强调历史发展的一般性,忽视中国历史特殊性,在解释中国社会史的发展阶段时难免不陷入简单化和公式化运用唯物史观。郭沫若坦言:“我初期的研究方法,毫无讳言,是犯了公式主义的毛病的。我是差不多死死地把唯物主义的公式,往古代的资料上套,而我所据的资料,又是那么有问题的东西”。中国社会经济史本是十分复杂的现象,中国社会史分期能不能简单地套用欧洲的历史分期,这是人们必须首要正视的问题。在社会史论战中,人们吸纳唯物史观理论养料时,不可能总是机械的盲从,它有赖于人们对固有理论方法的能动整合。人们对此的自觉,经历了一个识见的增进与反思的过程。

其二,对社会史论战陷入“谩骂式”政论的不满。在中国社会史的讨论和剧烈的辩论中,因为“大部分只是革命的宣传家,而缺少真正的学者’,所以学术上的分歧与政治斗一争互相交错纠缠在一起。争论者“你来一拳,我来一脚”。社会史论战一度陷入谩骂式的政论之中。陶希圣认为当时的风气是“证据不足之处,以谩骂补芯”大家都这样想:你说的便不对,因为是你说的。我说的一定对,因为是我说的。’大家也都这样争‘我骂你是应当的,这是无产者的憎恨。你骂我是不应该的,那是小市民的成见。’这样的论战,大家(我也是一个)同是在中国史的大门外呐喊。因为论战的文章多囿于门户之见而一时谩骂,因私见偏见而流于意气之争,甚少有学术研究的价值,被认为是“无结果而散”。陈啸江深刻地指出当时之所辩论者,实为名词之争,皆未经精密研究之价值。其中的原因:1失去学术合作的精神;2为辩护自己的短处,不惜曲解事实,迁就成见;;3为驳斥敌人的论点,不惜将其长处,一笔抹杀。这种因参与讨论者的政治立场、背景及现实政治斗一争的关系而使中国社会史论战陷入“谩骂式”政论的局面,是不利于任何一方的,对学术更是无补。代之而起的是大家要求暂时停止争论,等把中国历史材料研究透了,再来一场更有学术性意义的大讨论。

其三,在理论与材料关系上,人们开始理直气壮地倡言史料,重视史料。人们怀着极大的热情参加中国社会史的讨论,这场争论虽然非常激烈,深度却远远不够。社会史论战是一场探本溯源式的社会史辩论,本应依据丰富的史料,以细致深入的论析为基础,但论战的文章不肯在史料上下功夫,只对史实作简单勾勒,用历史材料附会唯物史观的理论。人们逐渐意识到中国古代社会内部,特别是复杂性的经济层面,应对各地各民族历史发展进行全面系统的实证研究,而不是盲目的套用现有理论。1933年《读书杂志》停刊之后,犹如急流迂回,人们纷纷从史料本身来探寻中国社会发展的道踩无论杂志报纸,大学历史系以及专门研究机关,多在这方面用功夫了。例如1933年5月国立中山大学史学研究会主编的《现代史学》第1卷第3期出版的“中国经济史研究专号”,刊载的论文多注意到史料的运用。1934年中山大学法学院还成立了中国经济史研究室,主要工作是搜集史料及对材料本身之研究,并不断缩小研究的对象,进行专题的研究。1934年南京《中国经济》第2卷第9,10期出版的中国经济史研究专号上下两册所集的文章关于史料的整理和考证者居多,而泛论社会史公式者极少。此外,《“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清华学报》等刊物发表的社会经济史论文也渐渐注意到史料的搜集。而北平的《食货》半月刊杂志尤其专以“搜集史料”相号召。稽文甫认为社会经济史研究进入了“搜讨时期”。

以上表明,中国社会史论战之后人们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转向史料的搜集整理。当时一些研究机构和大学的学报及其他史学刊物和经济学刊物普遍重视史料,是人们要求回到冷静的学术探讨中来的有力征候,成为推动史学继续向前发展的动力。学术界对史料的高度重视既反映了人们对中国社会经济史的深邃识见,又展现了史学研究向多元选择的迈越。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随即迎来了更为开阔的局面。其中有三支力量最值得重视:一是以郭沫若、吕振羽等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学者。他们仍然坚持以马克思唯物主义理论为指导,但主张从史料方面充实建构理论,逐步发展完善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二是社会调查所(即后来的“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的汤象龙、梁方仲等以及和他们有密切联系的一批学者。他们非常强调史料的收集,大力开展中国近代经济史料的收集整编工作。三是以陶希圣为核心的食货派。应当说,社会史论战之后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中偏向史料的转向最突出的一个重要表征,便是食货派的崛起。

三、陶希圣的学术转向。

陶希圣是食货派的领袖,他是由研究法学而转治中国社会经济史的。陶希圣早年在北京大学学习法律,毕业后在各地高校讲授亲属继承法,旁及民族学,从民族学而理解中国古代社会组织,进而讲述中国社会史。这一研究旨趣的转向主要是受时代的革命形势激发。陶希圣说:北伐完成后,文化界有一时期对中国社会的本质与形态,发生争端。我是研究民法的,因家族与婚姻制度的历史探讨,自然涉及中国社会史的研允‘民国’十七至十九年,参加中国社会史论战。1927-1928年他在《新生命》月刊上发表《中国社会到底是什么社会》等系列论文,引起诸多学者的响应和论战。1929年1月,陶希圣将刊于《新生命》月刊上的论文收集成册,冠以《中国社会之史的分析》书名出版,提出要“把中国社会史作决算”。叫绪论该书出版后反响甚大,颇为畅销(后三年间销了八版、数万册),有所谓陶希圣打响中国社会史论战第一炮的说法。随后又出版《中国社会与中国革命》进一步阐述他关于中国社会史的看法。二书以其斗一争之文字,“皆尚能流行于社会”。编辑者小引为促进讨论走向深入,1930年,陶希圣还收集了当时学者讨论中国社会史较有代表性的论著,编成《中国问题之回顾与展望》一书在新生命书局出版。1931年4月,王礼锡、陆屏,清主编的《读书杂志》第一期上刊登了1931年1月23日朱其华写给陶希圣的.一封《关于中国的封建制度》的信和1931年1月31日陶希圣的回信。这两封信的刊登标志着以《读书杂志》为主要阵地的社会史论战的开旧本学人关心或参加中国社会史辩论者,称为陶希圣时代。“在数年以来的中国社会史论战中,陶希圣先生算是一位有名的大将了”,被学界认为是“最有希望的一位中国社会史的研究者。3991928-1934年间陶希圣还陆续出版了《法律学之基础知识》、《革命论之基础知识》、《中国封建社会史》、《中国社会现象拾》、《辩士与游侠》、《婚姻与家族》、《西汉经济》,《中国政治思想史》等著作。陶希圣的翻译作品以德国学者奥本海末的《国家论》为重,以及与人合译了《各国经济卿》、《马克思经济学说的发展》、《7时法读本》等。

在社会史论战中,批判式的文章大为流行,因陶希圣敢于立论,每为人所攻击。王礼锡将陶希圣列为“论战”的五个权威之一,公开号召论战者对于陶希圣的观点提出“挑战”,一时间向陶希圣挑战和批评的文章着实不少,陶希圣所受到的指责、批评乃至谩骂,可谓惨烈。陶希圣言:“在这文人积习的各张门户的论争里,我是最先受骂的一人。每一中国社会史家的开场白,每一中国社会史刊物的发刊文,首先攻击的大抵就是我。陶子学术界对陶希圣的批判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

(一)唯物史观之不纯与治学的因袭。

与论战者一样,陶希圣在运用唯物史观时为外来解释框架所支配,研究上流于比附,引起学术界广泛关注。人们指出陶希圣的每一种主张并不是自己细心研究的结果,只是随时随地抄袭别人学说的结果。刘光宇认为:陶希圣一向就好利用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来掩护他自己的说教,他自以为是懂得历史的唯物主义的,其实则只是曲解和利用,并不知道历史的唯物主义是甚什。王宜昌指出:“陶希圣自己在《中国社会之史的分析》一书的开始就说着他应用什么归纳法、统计法、抽象分析法。这只是从波格达诺夫《经济科学概论》和《社会主义社会学》的书名是这样,陈望道等译名《社会意识学大纲》上抄来的所谓经验一元论(即经济批判论)的玄学方法论”《中国封建社会史》和《中国社会与中国革命》两书中,不少应用奥本海末尔的‘海国,陆国,土地私有权’和‘商业资本主义’之点。周予同后来深刻地指出,陶希圣在中国社会史论战中“产量相当丰富”,“但因为陶氏并不是单纯的客观研究的理论家,所以时被不同派系的人所指责”。

(二)逻辑的混乱与观点的豹变。

(三)史料审视之不严。

(四)中国社会史观点的“歪曲”

因为陶希圣在探讨中国社会史时,强调中国的特殊性,敢立新说,他的观点遂成为学术界不同学派论争和笔伐的对象。陶希圣曾总结人们对自己的学术观点批评之所在:批评的第一集中点,是士大夫阶级的论议。士大夫阶级这名词,有好些个党派、好些个刊物书籍乃至决议案都正在使用,然而批评却集中于我。—甚至有人以为这是我的“发明”,或是我的“罪恶”,好像只有一个人使用这个名词,又好像使用这个名词便是反革命。批评的第二集中点,是封建制度的论议。我觉得农奴制度自战国时代已经分解。如果农奴制度才是封建制度的基础,则中国从此时以后没有完整的封建制度。如果佃租制度才是封建制度,则中国自战国到今日才是封建制度。我的意见于此外更着重于商业资本与农村经济的有机关系。中国商业资本发达自战国时期,确曾有分解旧生产方法及孕育旧生产方法使日益进于商品生产的效用。批评的第三集中点,是游民无产者问题的提出。我读过《德意志农民战争》等书之后,深觉游民无产者的问题,在中国应当及时充分讨论,打开中国历史上朝代更换的锁。

陶希圣既是挑战者,又是凶猛的应战者。而对来自各方面的非难,陶希圣在1930-1931年初期写了一些涉及多方面倾向的短篇随笔,后辑成《中国社会现象拾零》一书进行应战“这书中各论文有些是在著者紧张的情绪里写出来的。著者自感孤独,对于纷至沓来的评论,感谢或接受或驳覆的工夫都不够。所以紧张的情绪之中饱含着无上的悲苦。在政治斗一争尖锐的现代,孤独的个人是不应当多说话以紊乱各方的论争战线的。我明知事情是这样,也曾屡次起停笔的决意,但一方面有各杂志主编的刺取,他方面又感觉到理论斗一争的参加,或者有贡献于理论的进步。于是我终于拿笔,终于大胆去受各方的批评。在中国社会史论战浪潮中,陶希圣一直处于论战的中心位置,对论战的感受实较许多人更为痛切。

1932年,陶希圣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对于中国社会经济史的解说失之于空泛笼统,认为丰富的材料才是犀利的战具,打算少写文章,多搜集材料。他说:“近来我不想批评,我想多少添一些材料来建立。公式主义者大有反对材料而重视公式的毛病。有人批评我说我是经验主义,因为我重视历史的记载。又有人批评我说我材料愈多愈弄糊涂了。其实我的糊涂,正是由于材料太少,即理论所依据的经验太少。如果材料多了,便不至于乱争盲斗了。用公式来收纳材料,这一方法最怕材料多,材料一多则公式主义便会崩溃。历史上两个不同的社会形式,供给我们不同的材料。但因公式主义不许我们指出两者的异点,我们是弃材料而留公式呢?还是弃公式而取材料,重新估定社会进化的途径?公式主义是前者,我的办法是后者。这是我四年来见解屡有变动的原因。陶希圣主张抛弃公式主义,下苦功读书,从材料出发对中国社会发达过程进行新的估定。他在通读中国历史,对中国史逐朝逐代都细看它一下的过程中,便感觉立论极难了。于是,他提出两个希望:一、唯物史观固然和经验一元论不同,但决不抹杀历史的事实。我希望论中国社会史的人不要为公式而牺牲材料。论战已有四年之久,现在应当是逐时代详加考察的时期。我希望有志于此者多多从事于详细的研究。我四年来犯了冒失的毛病,现已自悔。但我四年前冒失下手发表论文,是因为那是很少人注意这种研究。现在见解已多,如再以冒失的精神多提意见,反把理论战线混乱。

以上表明,陶希圣对社会史论战中从事空泛理论争论的现象已日益不满,感觉解决问题应该多从材料入手。在修正自己观点的同时也对论战中普遍存在的不重材料分析的公式主义提出了一些批评,表现了陶希圣思想转向的迹象。陶希圣所作的回应是希望得到学术界的认同,也是对自己在社会史论战中遭受指责、批评的深刻反思。然而,陶希圣的申论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论战的风气,减少对自己的批判,反而愈演愈烈。论战中对陶希圣批判的客观现实令其感到触目惊心。这给陶希圣心理产生了微妙的影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陶希圣保持着沉默“陶希圣的沉默是当然的,左派说他是xx派不彻底,右派又说他是左派,在左在右为难之中他只有沉默为最合适,所以他沉默了!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何以前行?这是萦绕在陶希圣脑际最发人深思的问题。自己的缺点和不足,是回护、斗一争,还是坦然面对,重整待发?陶希圣选择了后者。1933年上海新生命书局出版《中国社会史丛书》的《刊行缘起》一文成为陶希圣学术转向的誓词:我们的誓愿是:可用十倍的劳力在中国史料里去找出一点一滴的木材,不愿用半分的工夫去翻译欧洲史学家的半句宇来,在沙上建堂皇的楼阁。我们的誓愿是:多找具体的现象少谈抽象的名词。;《附言》这段话明确地表明陶希圣已决意和当时一般的社会史论战者划清界限,开始逐渐把研究的重心转向史料收集和专题研究上来。这一丛书计划准备收罗以下的编著:通论中国社会全部或一时代的变化过程的;对中国时代或问题作特殊研究的史料的收集。《附言》陶希圣先后编校组织出版《中国社会史丛书》六部:刘道元《两宋田赋制度》、《中国中古时期的田赋制度》、全汉异《中国行会制度史》、鞠清远《唐宋官私工业》、曾眷《中国古代社会》(上)、陈啸江《两汉经济史》。这些著作一改以前只作空洞论列的情形,注意材料的搜集,着重通过经济要素和社会组织的深入考察来探讨中国社会史的发展。如果说论战中的著作对中国社会史的叙述限于史料的不丰富而显得薄弱,在这套丛书中得到很大的加强,史料更加丰富,内容更为充实,更具学术价值。这套丛书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社会史研究已经渐渐跨过粗略笼统的“概说”阶段,力求较为精确地描述中国社会史的发展全貌。

为了迅速摆脱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陷入政论的状况,扩大史料的搜集,改变学术界忽视史料的局面,陶希圣拟创办一种“中国社会史专攻刊物’—《食货》半月刊。1934年11月14日,陶希圣在北平《晨报·社会研究周刊》发布《(食货半月刊)宣言》,阐述了《食货》半月刊的研究旨趣与筹建食货学会,开展学术活动的方法:“一、凡是中国经济社会史料,足够提出一个问题或足够解答一个问题,整理成文不论宇数,都可在这里发表。二、多举事实,少发空论,不谩骂,更绝对不做政论。三、凡是愿意或正在做一个时代的社会经济状况的研究,或特定问题的研究,都可任意做食货学会的会员。四、食货学会的会员对中国经济史料的收集及研究如能分工进行,使工作不致重复,那是最希望的事情。如此,会员应当随时分配工作交换成绩。”网至此,陶希圣决定全身心投入到《食货》半月刊的创办和食货学会的筹建当中去,倡导搜集史料,倡言学术的合作,培植学界新人,学术界的一场“食货运动”便由此浸浸而起。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八

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发端于20世纪20年代。1927年,陈钟凡的《中国文学批评史》作为“文学丛书”第一种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这是中国人自己撰写的首部文学批评史著作,标志着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诞生。到了30、40年代,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迎来了第一个高潮,郭绍虞、方孝岳、罗根泽、朱东润等著名学者的文学批评史专著纷纷出版,由此奠定了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基础,使得中国文学批评史成为了一门真正的独立学科。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其中贡献最大、影响最广的无疑是郭绍虞和他的《中国文学批评史》。

郭著《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卷(先秦至北宋),l934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下卷(南宋至清中叶)分两册,1947年出版。由于战争的原因,上下卷前后相隔了l3年。朱自清在1934年为郭著上卷所写的书评中说:“郭君这部书,虽然只是上卷,我们却知道他已费了七八年工夫,所得自然不同。他的书虽不是同类中的第一部,可还得算是开创之作;因为他的材料与方法都是自己的。”…郭著在材料与方法上确有自己的特点,视其为“开创之作”是毫不为过的,因此,郭绍虞实为中国文学批评史学科发展的奠基人之一。

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这门学科而言,其初创时期的史料搜集与整理显得尤为重要,也格外困难。而第一个通过大规模搜集材料来写中国文学批评史的人,正是郭绍虞。1928年,傅斯年提出,“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强调“凡能直接研究材料,便进步”,一种学问“能扩张他研究的材料便进步”。这里他所说的史料学由两个不能分离的侧面合成:历史研究必须依靠材料,材料必须以科学的方法研究,两者缺一不可。郭绍虞不是简单的堆砌资料,而是尽可能全备地搜集材料以作为研究的基础和出发点。早在1927年,郭绍虞就开始广泛搜罗各方面的材料。他搜集材料的显著特点是扩大了取材范围,除了传统的诗文评外,还注意从史书的《文苑传》或《文学传序》以及笔记小说、论诗诗等剔抉爬梳,提要勾玄。在各种材料中,诗文评无疑是批评史研究资料的主要来源,所以郭绍虞在这方面用力尤勤。朱白清曾感叹地说:“他搜集的诗话,我曾见过目录,那丰富恐怕还很少有人赶得上的。”此充分说明郭绍虞在材料的掌握上已大大超越了前人。

中国古代的诗文评,其内容芜杂、体例不严,向来不被人所看重。朱自清先生说:“原来诗文本身就有些人看着雕虫小技,那么,诗文的评更是小中之小,不足深论。”但是对于中国文学批评史而言,诗文评却正是研究资料最为集中的地方。据郭绍虞自述,他当时拟做的工作有这样几种:(一)辑录诗话考,即将前人论诗之著,凡所见或仅见著录、称引者,仿朱彝尊《经义考》之例,考其存佚,录其序跋,问或附加案语,撰为提要;(二)撰《诗话丛话》,成为一种论诗话的话;(三)唐、宋诗话辑佚,将两代已佚各种诗话,予以尽可能采集编订;(四)《诗话新编》,即仿前人成例将各种古代笔记中论诗文之语抽出,汇编成帙,实际上是一种资料摘抄;(五)辑专家诗话,即按诗人为单位选辑有关评论资料。这五项工作相互联系,总起来则构成一个丰富史料的系统。郭绍虞经过多年辛勤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宋诗话辑佚》和《宋诗话考》等便是其中最杰出的资料搜集成果,可以说,郭绍虞建立起了一个为撰写批评史专著所不可或缺的基本史料库。

郭绍虞搜集材料的另一个特点是:在整理、考订材料时尽量贴近古人,做到根底无易其固;同时在分析、解释时又不失个人的见解,力求裁断必出于己。郭著《白序》有言:“我总想极力避免主观的成分,减少武断的论调。所以对于古人的文学理论,重在说明而不重在批评。……总之,我想在古人的理论中间,保存古人的面目”。但在具体的材料辨析过程中,他又总是本着由考订而史述,由史述而论断的原则,以小见大,从现象观本质。

从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来看,其实有着两条并行不悖的表述线索,一种是按时间而循序前进的的分期叙述,另一种则是从批评出发的价值判断,简言之,也就是历史过程与现代标准的交织,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史”与“论”的有机结合。应该说,努力探求事物真相及其形成原因,是历史研究工作者所应具有的基本原则和科学态度,郭著在这方面的确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但另一方面,必须指出的是,理论发展史的研究绝不能成为各个历史时期材料的罗列史,而应成为一部建立在材料整理基础之上的理论阐释史。正如德国解释学大师伽达默尔所言:“真正的历史对象根本就不是对象,而是自己和他者的统一体,或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同时存在着历史的实在以及历史理解的实在。一种名副其实的解释学必须在理解本身中显示历史的实在性。”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研究不仅仅停留在梳理史料的层面上,而是对史料的价值与意义进行深刻阐发。因而在处理“史”与“论”的关系上,郭绍虞恰当地做到了二者的有机统一。

在研究方法上,郭著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注重从大的思想文化背景人手,深刻分析文学理论的发展演变。郭绍虞认为:“文学批评又常与学术思想发生相互连带的关系,因此,中国的文学批评,即在陈陈相因的老生常谈中,也足以看出其社会思想的背景。”以这个方法为基础,他建立起全书的系统来。具体而言,郭绍虞对中国文学批评史的分期以及全书的体例安排,都是与这一方法密不可分的。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九

自20世纪90年代,随着我国对外文化输出的文化战略的实施,以及联合国寻求文化多元化的原则的提出,中国典籍英译才逐渐被国人重视起来,尤其是在典籍翻译的实践和理论探索方面,已取得了相当瞩目的成绩: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联合湖南人民出版社启动了《大中华文库》英译,国家社科基金于专门设立了中华学术外译项目,不少知名学者如许渊冲、辜正坤、汪榕培、王宏、傅惠生、王宏印、郭尚兴、等也加入典籍英译的实践和理论构建当中。中国典籍翻译研讨会也已经成功举办了7届。南开大学、四川大学、河南大学等多所高校也相继招收了中国典籍英译研究方向的硕士生和博士生。目前,关于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理论和实践方面的硕博论文也逐年增加,但据作者所掌握的资料,国内还没有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方面的专著或论文。可喜的是,11月中国首届翻译史研究高层论坛由四川大学和西南科技大学联合召开,会议集中研讨了翻译史研究的现状与发展趋势,与会学者王宏教授也提到了中国典籍翻译史的构想。这次翻译史高层论坛是国内翻译界的一个风向标,它预示着翻译史研究在我国将被逐渐重视起来。

据作者目前搜集到的(截止到月)国内(包括港、奥、台)业已出版的翻译史方面的专著和论文集共30本左右,其中三本有关西方翻译史:谭载喜的《西方翻译简史》(1991,),谢天振的《中西翻译简史》(2009)(教材),刘军平的《西方翻译理论通史》(2009),其余二十多本都是对中国翻译史的论述,其中仅有一部――马祖毅和任荣珍(1997)的《汉籍外译史》――是中国典籍外译史的专著,但书中多是对翻译人物、翻译活动、翻译机构、等的历史事实的客观罗列,少见对翻译活动背后的深层原因和译作的影响等社会文化背景因素的剖析,重史实而轻论述。其实,王佐良先生早在1987年《新时期的翻译观》一文中就对翻译史研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研究译史,不能仅叙述,要从社会背景和文化交流着眼,要结合文化(包括语言、思想史、哲人)、社会、历史,要考察由翻译引起的大的文化潮流或思想运动。践行王佐良先生翻译思想,史论结合较好的是王克非的《翻译文化史论》(1997),这也是目前为止,国内出版的唯一一部从翻译和文化史结合的角度,详尽论述了西方著作,包括佛经汉译对于中国社会文化方方面面的意义和影响。

除了翻译史专著和论文集之外,国内(主要是港台)也有少量与翻译史相关的博士论文,其中比较突出的是香港岭南大学王晓云的《翻译、意识形态与话语――中国1895―1911k)、辛红娟的《〈道德经〉在英语世界:文本行旅与世界想象》()、王琰的《汉学视域中的〈论语〉》英译研究》(2012)、谭晓丽的《和而不同――安乐哲儒学典籍合作英译研究》(2012);山东大学催莹辉(2012)的《〈老子〉英译研究》等。这些著作或论文,要么选择某一个典籍作个案,研究它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翻译和传播,要么选择一个视角,把某一典籍放在哲学的或汉学的背景下考察它的翻译概况,要么圈定一位有代表性的译者对典籍的翻译模式进行探讨,都没有从翻译史的角度系统地论述。

翻译史研究已经成为目前国内外翻译学术界的一条短线,对尚未建立理论体系的中国典籍英译研究来说,中国典籍英译史更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相关研究工作亟待展开。

一方面要汲取国内外已有的翻译史研究成果,特别是勒弗维尔、皮姆、王克非等人的文化史和社会学的研究方法,如皮姆在《翻译史研究方法》()提出了翻译史的四条原则:1)翻译史研究需要解释译作为什么会在特定的社会时代和地点出现,及翻译史应解释翻译的社会起因;2)翻译史研究的主要对象不是译本,而是作为社会人的译者;3)翻译史的重点在于译者,要围绕译者生活及经历的社会环境展开;4)翻译史研究应表达、讨论或解决我们当前的实际问题。再有就是王克非的翻译史和文化史相结合的方法与单纯的翻译史相比,更注重对种种翻译现象、事件作文化传播意义上的分析与解释,而不仅仅是翻译史实的叙述和钩沉,即不仅是描述性的,而且是解释性的。“研究不同文化的接触,重要的问题也许不在于它们是冲撞还是契合,而是在于接受一方如何认识、取舍、融合、激发,这是一个比较与选择的过程。”(王克非,1997:65)。这种翻译文化史论的研究思路完全可以借鉴到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中来,因为中国哲学典籍的英译史同样涉及到中西文化的冲突和融合。在翻译中,我们同样怀有这样的困惑^高质量的、反应中国哲学典籍原貌的学术型译本却没有畅销书作家笔下具有现代阐释倾向的译本更容易被普通大众接受。而王克非(1997:6)则提出了对于历史上的翻译事实,我们不应仅仅关注其翻译质量的高低,更要看到它在文化交流上发生的作用和影响,这正是翻译文化史不同于翻译史和其他翻译研究之处。可谓一语道破玄机,可以帮助我们辩证地看待历史上各种形态的哲学典籍英译本存在的合理性。

其次,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在具体书写形式上也要借鉴一般的翻译史的类型。翻译史研究有不同的类型:按地域,可以是某一国或地区的国别史;按时间,可以是翻译通史或断代史;按文类,有文学翻译、哲学翻译、科技翻译等;按语言,有笼统的中译外、欧译中,也有具体的英译、法译等;亦或是两者或多者的结合。其中最后一种情况最常见。中国典籍翻译的通史性研究乃是一部恢弘浩瀚的巨著,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在研究的初始阶段,要分国别、分时段、分语种的逐步进行,最后汇总;再者,由于西方语言繁多,文化形态多样,仅停留在一般性的研究上并不能突出文本翻译呈现出的多元化的风格和特点,所以,从一般性研究进入不同国家和语种的翻译研究,才能真正厘清中国文化外传的实际文化历程和特点。

再一方面也需要扎实地做好译本和史料的搜集和整理工作,同时也借鉴相关学科:比较哲学、文化史、形象学、汉学史等领域已取得的研究成果,分国别、分时段地梳理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国哲学典籍英译本,辩证地分析它们在中西文化交流的背景下所发挥的积极作用和所存在的局限性,试图发现翻译活动的规律和所遵从的原则,从而更好地促进中西文化在平等的基础上互镜互鉴。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

(1)《红楼梦》研究的最终目的,毫无疑问应该是对该书的文艺批评。从最早的“诸公之评”,到第二轮的“脂砚斋重评”,再发展到众多评点派的评批,其主体都属于文艺批评范畴。当然这些评批,其中亦含有部分考证与索隐的内容。但若说基本上与现代文艺批评已接上轨的工作,则起始于略早于胡适学说的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19)。

王国维(1877~1927)借用叔本华的哲学思想,对《红楼梦》作出是“悲剧中的悲剧”的评价是极有见地的,文中的部分唯心观点瑕不掩瑜。他可谓是《红楼梦》文艺批评的一大宗师。其后吴宓、张竞生、李辰冬、牟宗三、张天翼、王昆仑、何其芳、李希凡、蓝翎、蒋和森……等人不间断地提出新的见解。但其中大部分学人,均受到了信与不信胡适“自传说”学说的影响,基础与上层建筑之关联在文艺批评家的作品中是历历可见的。

(2)索隐派。其实索隐派和下面将要谈到的考证派、《红楼梦》内在矛盾研究,三者均属考证之列。胡适把它称之为“猜笨谜”,但当考证过头,违背了事实,考证了索隐了。《红楼梦》一书,首回就明言“把真事隐去”。索隐就是来索隐去的'真事。蔡元培先生的《石头记索隐》(19),认为《红楼梦》是一部反清复明性质的政治小说,可称其代表作。我个人认为,对《红楼梦》一书作局部索隐或许是有价值的,这相当于寻找书中个别情节的作者借以构思的原型。但要做一统全书的总索隐则会走入“猜笨谜”的泥潭之中。

(3)考证派。这一派以胡适(1891~1962)的《红楼梦考证》(1921)为其代表作。胡适以提出考作者、考版本的科学方法,开创了《红楼梦》研究史上的新纪元。但其研究结论,《红楼梦》是曹雪芹的自传及高鹗是后四十回作者两大成果,虽影响了几代学人。但现今已遭到越来越多学人的质疑。周汝昌先生是当今胡适派学说的继承者,我个人以为是周先生已把在这条路上可走的路差不多都走到极端了。其实从原则上讲,考证派应是一个研究方法,其结论不一定要与胡适一样。

(4)以吴克岐(1870~1930左右)为代表的通过研究寻找并试图弥补《红楼梦》一书中客观存在的矛盾的研究。这方面的研究从现存的资料看,可以上推到清代的苕溪渔隐。在他写的《痴人说梦》的“镌石订疑”部分,通过他对比某个他所见的早期抄本与刻本之异,总结出四十多处可议的矛盾或可改进之处,开了这类工作的先河。后道光十二年(1832),王希廉在《红楼梦总评》中,指出《红楼梦》文本中疏漏及有矛盾处数十条。但真正大规模做这一工作的当数与胡适基本上同时代的吴克岐了。

吴克岐一生著作丰富,仅与《红楼梦》研究有关者,字数超过百万。其中九成左右文字均为寻找文本之缺失与矛盾。他假托他发现古手抄本“庚午老人修改本红楼梦”、南京四象桥购得之残抄本、“午厂本”,并结合当时已影印之“有正书局戚序本”,摘录了千条以上异于程高本的条目,大规模地寻找《红楼梦》一书的缺失与矛盾,并用假托古人的方法对《红楼梦》文本作了具体增补改动,有时一段增文就有数百字之多。由于这些书当时并未刊印,故影响未能波及学界主体。

直至张爱玲女士用了十年时间考证《红楼梦》文本及版本,并于1977年出版了《红楼梦魇》,这一领域的工作才开始与《红楼梦》的成书过程问题紧密地关联在一起,并由此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观点。其后戴不凡、朱谈文二人也分别在这一领域作出了自己的探索。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一

在中国哲学史学科的发展史上,张岱年先生的《中国哲学大纲》(以下简称《大纲》)无疑是一部奠基之作。中国本无“哲学”一词,中国哲学这一名称能否成立在当时争议颇多。例如,胡适认为,凡对人生切要问题寻求一根本解决的学问都可以叫做哲学。因此,中国哲学的说法可以成立。冯友兰则认为,哲学本是西方名词,因此,讲中国哲学史的工作就是在中国古代学问中选取与西方哲学相类似的内容而叙述之。如果没有西学的传入,则哲学这一名称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因此,讲中国哲学史必须依照西方哲学的标准。自胡适以来,依照西方哲学来治理中国哲学史成为多数人的共识。

张岱年在写《大纲》时,首先分析了中国有无哲学的问题。他认为,哲学是一类学问的总称,西方哲学只是这类学问的一个范例,而非其唯一的范例。凡是讨论宇宙人生的思想理论,都可称作哲学。因此,中国古代的诸子之学、玄学、道学、义理之学都可归入哲学。张岱年对哲学概念的分析和厘定是深刻的,基本上解决了中国哲学这一名称能否成立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张岱年进一步对中国哲学的含义作了分析:中国哲学指中国系的哲学,也指中国人的哲学。前者是在中国本土产生出来的哲学,代表中国人对于宇宙人生的看法。而后者则指在中国的哲学,包括中国系的哲学、西洋系和印度系的哲学。由此,张岱年认为中国佛学是属于中国人的、印度系的哲学,不在他的论述之内。

《大纲》对于中国哲学史学科建设的重大贡献在于,它开创了以问题为纲叙述中国哲学史的先河。此前,中国哲学史的著作并不鲜见,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二者都是以人物的时代顺序为线索叙述的中国哲学史。而《大纲》以问题为线索,把中国哲学的条理系统分为宇宙论、人生论、致知论三个部分。宇宙论又分为本根论和大化论,人生论分为天人关系论、人性论、人生理想论和人生问题论,致知论则分为知论和方法论。而这些小的部分又包含若干“问题”,如本根论包含道论、太极阴阳论、气论、理气论、唯心论和多元论,人生理想论包含仁、兼爱、诚及与天为一等;该分法按照中国哲学内含的条理,系统地把中国哲学表现出来。《大纲》以整个“中国哲学”为研究对象,旨在通过对中国哲学史条理系统的构建,彰显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及印度哲学的不同。该书虽然以为区分哲学与非哲学要以西方哲学为标准,但叙述中国哲学却始终按照中国哲学固有的发展脉络。这正说明张岱年所作的中国哲学史是基于中国本位主义的。

张岱年虽然终生以研究中国哲学为己任,但对于中国哲学的内容,则持批判继承的态度,即继承中国哲学中的精华,摈弃中国哲学中的糟粕。在《大纲》中,他以“中国哲学中之活的'与死的”作为结语来总结全书,认为中国哲学中有“活的”内容,也有“死的”内容。前者是现在需要继承的,而后者则是需要抛弃的。中国哲学中“活的”内容包括:宇宙论未尝分别实在与现象,没有西方哲学“自然之两分”之弊;承认宇宙有变易,也有条理;“反复”、“两一”的学说是非常精湛的思想;其最大贡献在于人生理想论,即对人我和谐之道的宣示;注重知行合一,致知论承认物之外在与物之可知。所谓“死的”内容指中国哲学中有害的、过时的内容。中国哲学的宇宙论有尚无薄有的倾向;人生理想有崇天忘人、重内遗外、重理忽生、忽略人群一体以及轻视知识的倾向。从张岱年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于中国哲学所持的态度既不是文化复古主义,也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而是文化批判继承主义,即要对中国哲学的内容进行具体分析,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张岱年在《大纲》的自序中曾认为其方法主要有四点:审其基本倾向、析其辞命意谓、察其条理系统、辨其发展源流。我想这四点不仅是《大纲》的方法,也是《大纲》的宗旨、特点和贡献。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二

红楼梦是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的瑰宝,作为一部浓缩了古代封建社会生活的巨著,其中的人物形象丰满多样,充满了深刻的人性分析和社会政治讽刺。通过对红楼梦人物进行研究,我不仅对古代社会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还对人性和社会变迁有了新的认识。在此,我将分享我在红楼梦人物研究中的心得体会。

首先,红楼梦人物的塑造极具鲜明性格特点。一方面,红楼梦中的人物多为世家权贵,家族地位高贵,他们身上的性格特点与封建社会的特点相契合,展现出了守旧、形式主义和虚伪的一面。例如林黛玉,她是豪杰之后,情感丰富、浪漫而敏感,但又因居住在封建家庭中,她的个性逐渐受到压抑和扭曲。与此同时,红楼梦中也有一些异类人物,他们的性格特点鲜明,与传统封建观念相悖。如贾母,她是红楼梦中的长辈代表,却具有宽容、开明和爱心的特点,给读者带来了一丝清新与喜悦。

其次,红楼梦人物的塑造也展现了社会变迁的历史进程。通过对贾府内外的人物命运的描述,红楼梦不仅展现了封建社会的繁华和落幕,更反映了中国历史上的社会变迁与政治动荡。例如贾政,他是贾府的掌权者,但他在执政过程中,过度追求功利和个人利益,导致最终贾府的繁华逐渐衰落。这个形象不仅是对封建社会政治体制的讽刺,更反映了官僚主义的险恶和腐败。通过对红楼梦中人物的观察,我们了解了中国历史上的政治风云变幻,以及社会的兴盛和衰落。

第三,红楼梦人物的塑造还展现出丰富的人性与情感。红楼梦中的人物不仅性格鲜明,也有着复杂的情感世界。例如贾宝玉,他既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之间的情感纠葛的源头,也是封建家庭禁锢下内心受挣扎和折磨的代表。通过对这些人物的观察,我们了解到人性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同时,红楼梦中的人物也有着深刻的友情、亲情和爱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反映出了人性中的温暖和美好之处。通过对这些人物的观察,我们深刻地认识到了人性的丰富和复杂。

第四,红楼梦人物的塑造反映了作者对女性形象的思考和呈现。红楼梦中的女性形象千姿百态,她们或聪明才智,或温柔体贴,或独立自主。例如林黛玉,她有着独特的思想和见解,对封建礼教和权贵世家有着独到的认识和批判。她是红楼梦中权力受到压迫和束缚的代表,通过她的形象,我们了解了封建社会中女性的地位和命运。与此同时,红楼梦中还有一些女性形象,如贾巧姐和尤三姐等,她们虽然地位较低,却展现出了勤劳朴实和善良质朴的一面,使读者对女性形象有了更为多样的认识。

最后,红楼梦人物塑造的成功,让我深刻感受到一个伟大的作品应该有的品质:真实性。红楼梦中的人物不是空洞的陈述,而是真实的人性剖析和社会政治抨击。作者以其独特的观察力和思考力,通过对红楼梦人物的塑造,成功地展现了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世俗与伪善,丰富了人们对古代社会和人性的认识。

总之,通过对红楼梦人物的研究和分析,我深刻地认识到了中国古代社会和人性的复杂性,也更加珍视现代社会的进步和变革。红楼梦人物的形象丰富多样,真实地展现了人性的多面性和社会变迁的历史进程,让我对中国古代文学和人性的研究有了新的认识和思考。我们应该珍惜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通过学习红楼梦人物的研究,继续探索和发现其中的更多人性和社会的真相。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三

红楼梦是中国古代文学的经典之作,塑造了许多耐人寻味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各具特色,个性鲜明,每个人物都有其独特的命运和经历。通过对红楼梦人物的研究,我深刻领悟到了作品的深度和广度,也对人物造型和心理塑造有了更深的理解。下面,我将就几位重要人物展开研究,并提出我对他们的心得体会。

首先,我选择研究贾宝玉这一角色。贾宝玉是红楼梦的主角,也是整个作品的核心,他象征了作品主题——爱情的苦难和无奈。贾宝玉天生富贵,却命中注定要面对失去爱人的痛苦。他性格温和善良,对待亲人和朋友都十分关爱。在他和宝钗之间,我对宝玉产生了同情和理解之情。他的心地纯良,但又受到家族和社会的束缚,无法自由表达自己的感情。这种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使我对人物形象更加感同身受。

其次,我对林黛玉的心得体会也非常深刻。林黛玉以其美丽和聪明才智成为红楼梦中最具争议的人物之一。她是一个自由奔放的女子,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想。她有着多重身份的交织,既是黛玉又是黛宝,这使得她的内心始终处于压抑和矛盾之中。林黛玉深爱着宝玉,却又因为自卑和命运的不公而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她对命运的反抗和对封建礼教的无奈,让我感受到了女性在古代社会中的处境和挣扎。

另外一个我想要探讨的人物是薛宝钗。薛宝钗是红楼梦中的贤惠妻子形象,也是贾宝玉最后的妻子。她在家族中被称为“薛大宝”的别号,代表了她的高贵地位。薛宝钗性格温和,聪明机智,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她在红楼梦中被人们所推崇和尊重,被誉为“平儿之后”。她的冷静和智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既有自己的追求,又能够顾全大局,她的人物形象让我对女性的坚强和智慧有了更深的理解。

最后一个我想要谈论的人物是贾母。贾母是贾府的家长,也是贾宝玉的奶奶,她是一个慈祥和蔼的人物。她的母爱和关心温暖了整个贾府,也为作品增添了许多悬疑和情感。贾母不仅关心孩子的成长和婚姻,还注重家族的传承和家风的培养。她是家庭中的中心,也是贾宝玉成长的重要人物。她对贾宝玉的爱护和教育,让我意识到家庭的重要性和家庭教育的作用。

通过对红楼梦人物的深入研究,我对作品的各个层面有了更深的理解。每个人物都有其独特的个性和命运,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作品中展示得淋漓尽致。人物塑造在红楼梦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的行为和为人处世方式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通过对这些人物形象的研究,我对中国古代文学有了更深的认识,并对人性、情感和人生的意义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红楼梦人物研究让我眼界开阔,思考不尽,我也更加热爱和欣赏中国古代文学这一瑰宝。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四

二十年来我国文献保护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2003年以来,研究出现了快速发展的态势,但是,还存在着对研究的重视程度不够,实践问题为研究重点,理论体系不够完善,图书情报领域与档案学领域研究成果的互通不够等问题.

作者:舒宝淇作者单位:云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刊名:云南档案英文刊名:yunnanarchives年,卷(期):2009”"(12)分类号:g27关键词:文献保护综述统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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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五

中国文学史上存在着抒情传统已经不是某位学者的新发现或者杜撰,而是众所周知并且得到认同的一般知识。这从中国文学史的发展状况就可以达到论证。中国文学史上存在着抒情传统最初是陈世骧先生在美国的一次演讲上提出的,但是随着近年来文学史学的发展,学术界对此又有了新的认识和反思,慢慢地从研究中国文学史上是否存在抒情传统到对此做出研究,而且进行概括,探讨抒情传统的规律等。

我认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确存在着抒情传统,却并不是唯一的,应该还存在着批评性的抒情传统,二者相互补充,相辅相益。所以目前要做的不是将中国存在着文学抒情传统这一理论推翻,而是深入研究中国文学史的抒情史,并且研究两种传统之间的关系,用中国文学批评性传统去补充和充实单一的抒情传统说,从而使中国文学史的抒情史发展趋于完整。

一、谈论中国文学的“抒情传统”。

从我国文学史上学者的许多观点来看,中国文学中存在着抒情传统,含义是非常丰富的,涉及到作评论、风格论、批评论以及其他的方面,但是关键是文学以情志为核心和以抒情言志为创作宗旨观点的抒情传统。

翻开一本中国文学批评史或者参考资料,就会看到一些古老的文学抒情的文言,比如,“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等等。中国文学史上关于文学起源和性质的经典性与核心性言论,决定了文学创作的情感思路、对创作过程的看法,也决定了文学价值判断的准则、文学发展的意义等等。随着后来历代的发展,文学家在此基础上以此为轴心进行了阐述或者批评。其实文学创作的本质是写心,即要以抒发人的内心情感为主导,而外物或者事象只是使人产生感性和借以表达感性的前因和工具,表达内心情感依然是处于主导的位置。在文学创作中学者也并不是一味地不知道叙述,既客观地将身边的事物或者身外的景象进行描述,主要是由于上述的主导理论的影响,只能将叙事放在为抒情服务的地位,认为在文学表达中只有抒发主观的情感,才是抒情的本分工作,也是其写作的价值和意义所在,而对于其他的描述手段,即使描述得再妙笔生花,也不能够体现文学抒情的主导理论。

二、“中国抒情传统”的学术谱系以及国内的研究现状。

从历史性的研究角度分析中国抒情传统的叙述谱系可以总结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在20世纪上半期,在西方文学理念的影响下,传统的文学观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逐渐向西方的“纯文学”观念靠拢,并且想要以此试图从整个层面上规定中国文学主潮,其中以梁启超为代表的情感中心论逐渐显现出抒情传统的端倪;还有的学者以跨文类视野初步梳理表现出中国文学抒情体系的尝试,更有学者将这种抒情传统从美学的角度阐述其中的文学艺术精神,从不同程度上触及到了“中国抒情传统”研究的理论研究基础和研究方法,并以此视为“抒情传统”的理论渊源。

第二阶段应该是中国抒情传统理论的提出,发生在20世纪的60到70年代。以陈世骧为代表的文学家以文类为基点,正式提出了“中国抒情传统”的议题。

第三阶段,则发生在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北美古典文学研究界,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高友工为代表的抒情美学为例。其言论的特别之处是从审美活动的主客观关系为基础,分别从抒情主体和客观对象两方面构造了中国抒情传统之美学体系,在其中融入的结构主义诗学理论等西方形式文论的成果,更加体现了时代和地域的特色。

第四阶段,则是在海外的中国抒情传统理论在台湾得到了接受和拓展,而且此议题在高友工返回台湾后就薪火不断,其中以蔡英俊的情境交融为代表。这种中国抒情传统理论显着地影响了台湾的文化观念和文艺创作,说明了抒情传统的理论参与到文化实践的种种迹象。

但是发展现状是国内的学术界对海外华人的这一发现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而且论文方面比较有限。以陈亚林为代表的《从形式角度切入挖掘中国抒情美学》是在国内能够找到的第一篇专门针对抒情传统进行阐述的专题研究,虽然比较深入地分析了海外华人的美学理论中的“形式”方法论,最终的结论还是回归到国内的形式美学得到认可的方法论上面,没有注意到海外学者的理论与下方文学批评性之间的密切关系。香港的学者陈慧英曾经发表过一篇《抒情传统与现代社会》的文章,通过抒情传统理论对中国的现代抒情散文和诗歌进行了阐发,试图将抒情传统的历史脉络引入到中国新闻学传统中,此后也有学者对这一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开拓。综上所述,这些研究仍然只是触及到了抒情传统的个别理论,并未形成传统的介绍和总结,而且只是停留在对理论的解析和研究上,无法将抒情传统的产生和发展等放入到特定的历史语境中进行考察,得到更加深入的认识和反思。

1、“诗言志”。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诗是最能代表文学的样式。在对“文学”这一概念下定义时,究竟是以东方的抒情诗的角度为出发点,还是以西方的戏剧为出发点,这无疑表现了各种文学批评体系的差异的根本原因。因此,中国的文学批评体系就是以抒情诗为出发点建立起来的,对“文学”下定义,可以就“诗是什么”进行参考。

对于“诗是什么”的下定义方法,在中国传统的就某一事物或者某一现象进行下定义时,大多不言其本体,而是说明其作用。比如在《尚书》中对诗的解释就是“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并没有从诗是什么的角度进行下定义,而是从诗有何用的角度来回答诗是用来表达志意的。再有一种解释就是来自于训诂学上的解释,从字源学的角度来分析某一概念的形成与演变,古代中国中先是在训诂学上找出某一个字的原型和原音,从音和形上求得其意义,从而得出原字与孳乳字之间的关系。通过这两种途径考查得出,“诗”与“志”都是联系到一起的。可以进行这样的解释,只要稍作感受,就能将某种感受停留在人的心中,而这样表达的就是“志”,也就是心中的“诗”。换言之,把心中的感受用语言表达出来,就是“言志”。因此,对诗的定义就是从诗的功能与作用来考查的。从春秋战国时期到汉代,人们已经认识到,诗就是由发自内心的情感和表现外在的语言文字的高度融合。这一概念在中国的文学批评史上也奠定了牢固的基础。以《诗大序》为代表,就是“诗”与“志”融合在了一起,而且其中也表现出了诗歌的迹象,诗与音乐、舞蹈也是紧密相连的,因此,促进了早期诗歌的发展,而且奠定了中国文学史上批评抒情性传统的基础。从研究中表明,情是诗的本质,情又是诗发生的动因以及诗的内容的基本构成。

第一部古典的诗歌评论专着是钟嵘的《诗品》,作者进一步强调了情在文学中的重要性。其中指出,诗的本质是人的本质的外化,一篇作品中必须存在着生命之气,才能算作一篇好的文章。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文学的抒情本质来自于人的生命的本质,与人的生命本质密切相连。

2、“有情天地间,多感是诗人”。

给文学家下定义,在中国文学的批评传统中可以追问成什么是诗人。在古代汉人的看法中,诗人首先是敏感和多愁善感的,能够体会到常人所不能感受到的情感是作为诗人最基本的素质。当有所感时并不一定就会立刻写成诗,而是经过一定的沉淀,经过感性和理性的双重冲击之后达到“积”;积慢慢地达到满,到那时一旦写出内心的情感就会如决堤的江河之水源源不断。用几句诗来表达,就是“胸中本有诗,偶然感触,遂一涌而出”。

而诗人又分大诗人和小诗人,这种区别就在于诗人的感知高度的不同。大诗人的作品中给人一种视野开阔、境界高远和流露出一种伟大的孤独之感,读者能够随着诗的境界进入一种高远开阔的世界中去。

3、“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文学以“情”为产生的基础,文学家又以“多情”为代表素质,那么文学中的情就可以用“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在中国文学批评传统要求下,文学作品中缺少不了两个字,即真与正。而要达到这两种境界,要做到两点:首先,诗人的内心要是内敛的,纯净和纯化,诗人表达出的“志”才是“赤子之心”。其次,做到了“真”,有一颗“赤子之心”,才能做到“正”。成功的'诗人往往有着真正的性情,其精神力是贯穿于国家的,以天下、国家的悲情渗透进自身的悲欢,带着这种悲欢之情用诗的本体将其表达出来。好像是诗人感动了读者,实则是诗人将这种内心无法排除的悲欢渗透进了读者的精神中。伟大的诗人将自身的个性完全泯灭掉,所以说伟大的诗人的个性便是具有社会性。这是中国文学批评传统中的根本思想之一。

4、“观文者披文以入情”。

在中国文学批评的理论和实践中也十分重视“情”这一因素。在最初的文学概念中对文学批评表达成“说诗”。“情”往往是文学创作的原动力,而文学批评的对象和目的也是“情”。被誉为“无韵之《离骚》”的伟大作品,司马迁的《史记》,其中流露出了作者读书时的姿态。当过了数千年的历史沉淀之后,当我们读到文章时依然能够读懂字里行间作者一声声沉重的叹息和悲伤的眼泪,站在读者的位置上不知不觉之间依然会为作者叹息和流泪。这就是抒情批评的魅力。

根据王济说的“文生于情,情生于文”,前者说的是文学的创作,后者说的则是文学的阅读、欣赏以及批评,“情”沟通了创作和批评之间的桥梁。

四、总结。

我们从理论批评到实际批评再到批评文体三方面展开对中国文学批评传统的研究,得出中国文学批评的抒情性传统是不可忽略的问题,其余传统的抒情相互补充、共同进步、共同发展。发展到了20世纪,随着西方文学的涌入,传统文学发展发生了转变,文学研究走上了另外的途径。研究小说更加注重小说的情节和结构等方面的问题;而研究戏剧也更加注重人物冲突和对白等;研究抒情诗也会更加地注重主题和题材以及句式和韵律等。中国文学研究走上了一条新的崇尚思辨和强调分析的道路。现代人与古人的联想方式和思维习惯有很大的差别,因此,传统的批评又要做一定的现代转型。抒情性的批评传统研究绝不仅仅是煽情或者滥情,其传达出来的是对整个作品的整体把握,来自于作者在作品的实际体验中所获得的完整的印象和感受。从文学研究的角度来看,抒情性批评的前景是光明的,虽然暂时处于低潮,但是相信文学会通过感动人、激发人的共鸣和同情,逐渐地恢复活力。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六

指导老师:潘玲斐。

组长:林暄。

组员:金也琳、叶桑田。

课题研究涉及的主导科目:语文。

课题研究涉及的非主导科目:历史及其它。

研究目的:由于对《红楼梦》的认识不够,我们希望通过对薛宝钗、林黛玉两个主人公的研究,培养对《红楼梦》的兴趣,加深对《红楼梦》的了解,而且现在文学界对《红楼梦》的赏析有很多,可以方便我们查找资料。另外,我们会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了解其他同学对于《红楼梦》的认识,及对《红楼梦》中人物的评价,以进一步提高对《红楼梦》的认识。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七

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受众多因素的影响,其中师承与交游、视角与时空的转换无疑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社会史倡导整体史,对社会史研究进行反思,不仅要从学术内在脉络出发,还应该分析支撑学术发展的外在理路。

要深入地理解近三十年来的中国社会史研究,使社会史研究迈上新的台阶,从视角与时空的转换,师承与交游入手进行一些具体的探索未尝不能寻找到一些有效的途径。对社会史进行整体评述,或是对其中某些领域的回顾与展望时,这些因素时不时会被提及,不过,如何辩证地理解其积极与消极的方面,仍有进一步反思的空间。本文即用社会史的视角探讨近三十年来的社会史研究,考察影响社会史研究的内外因素,并以此为切入点理解近三十年的学术转型。

一、视角:对象与面相。

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得益于研究视角转换。1902年,梁启超发表了《新史学》等文,倡导历史研究由上层社会转向下层,由政治史转向文化史。20世纪前半期,社会史在史学变革的旗帜下逐渐发展起来。20世纪50至80年代,社会史一度沉寂。文革之后,思想得到解放的学者们开始转换视角,提倡研究民间的、社会的、普通民众的历史。研究视角的下移,发现了无限丰富的社会史研究课题,促使了社会史的繁荣。社会史复兴之初的理论分歧之一为社会史究竟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还是一种新的视角。

其实两种主张之间存在关联:视角的转换发现了一个新领域,这个领域逐渐发展成为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

视角转换不仅从上而下,也有上下互动、社会与思想的互动。社会史内部的一些具体研究方向,如社会文化史等便强调研究视角的互动。社会史研究在视角上强调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下层之所以称之为下层,它一定相对于上层而言,民间社会的方方面面之所以存在也是相对于国家、政府、政治而言。社会史研究又以整体史为目标,仅仅聚焦下层、聚焦民间社会如何称得上是整体史?于是学者开始提出,社会史研究的视角要在上下层之间移动,揭示国家与民间社会之间的互动。1980年代后期,刘志琴、李长莉等学者不满足于文化史、思想史的精英化、文本化取向,提出要贴近社会下层看历史;他们也不满足于社会史所描述的客观社会结构与社会生活,认为要注意隐蔽在人们社会行为背后的精神因素。刘志琴、李长莉等先生提倡用社会文化史的视角研究历史上人们的社会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之间的互动。

经过学者们的不懈努力,社会文化史已经成为近代史研究领域中一个引人注目的研究热点。

通过不同视角观察同一个研究对象,常呈现出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丰富面相。商会史研究中很明显地能观察到视角的多次转换对该领域的推动。1980年代初期,中国大陆的商会史研究开始兴起之时,中国史学界基本上还处于革命史研究视角的笼罩之下。章开沅等学者不再抽象地争论近代革命的性质,而是转换视角,试图通过商会寻找到资产阶级,继而考察商会在中国革命中的政治态度和动向,以判断革命的性质。引入了商会后,资产阶级及资产阶级革命的讨论建立在具体社会组织基础之上,使革命史落在实处。1980年代后期,在中国学术界兴起了研究现代化理论的热潮,马敏、朱英等学者从革命史研究视角转向现代化视角来观察商会。这使研究者们从政治作用之外开始更多地注意商会的社会属性、角色定位、组织结构、功能作用和现代性等问题,较之仅仅强调商会的阶级属性是一大进步。

1990年代,商会史的本土探索过程中恰逢”公共领域“与”市民社会“理论以及运用该理论进行研究的海外中国学传入中国,马敏、朱英等学者又以”市民社会“的视角展开商会史研究,把商会作为”市民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予以分析。

革命史视角下观察了商会在革命中的作用;现代化视角下商会本身作为社会组织得到重视,并将之置于传统与现代变迁的脉络里予以观察;”市民社会“视角下注意到商会是众多社会组织的一个,并以之为切入点讨论了它们所构成社会的特质,以及这样的社会与国家的关系。商会史研究的轨迹先从政治史走向社会史,又从社会史的角度重新审视政治史,推动了史学研究的不断深化。

视角转换能发现新的研究对象,产生新的研究领域,形成新的理论和方法,丰富了我们对历史的认识。发掘新视角,是学术创新之源。视角犹如生命,常有草创、应用、扩展、新意递减的过程。视角的生命历程在研究中常常经由时间的延伸,空间的伸缩而完成。

二、时空:结构与变迁。

社会变迁是社会史研究的主题。社会变迁的研究需要拉长时段进行分析。另外,研究者入手可能针对某个时间段的对象进行研究,取得一些成果后,对该时段再展开研究的空间不大,于是不得不转移阵地,研究同一对象的前后时段。时间序列是可前可后的,但囿于资料等因素,社会史研究中往往是时段下限往后延伸的居多。社会史研究时段的后移不仅表现为个人的选择,学界作为一个整体也存在这种趋势。

1980年代社会史复兴时,尚看不出太多的厚今薄古。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近代社会史研究已经蔚为大观。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社会史研究中心发起、联合全国各高校及研究机构举办了首届近代社会史会议。十年里,从青岛到乌鲁木齐,从贵阳到苏州,从襄阳到保定,共举办了6届中国近代社会史国际学术研讨会。每次都有来自海内外的学者逾百人参加,已经形成中国近代社会史领域研究者定期交流最新成果的常设平台。近代社会史研究的兴盛由此可见一斑。

近几年,社会史研究时段的后移还有一个新趋向:不仅抗战时期的社会史研究较为活跃,当代社会史的研究也开始大幅推进。如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近现代社会文化研究中心,研究范围向建国后扩展,对建国早期婚姻家庭变迁进行研究,取得了系列成果。又如山西大学对集体化时代的研究等,都反映了这种”时段后延“趋向。

中国地域广阔,社会史研究中常见地域空间的伸缩。有的研究城市,有的研究乡村,还有的研究城乡。各类主题下又分为江南、华南、华北、东北、西南、西北等大区域;还有分省研究,如河南、山东、广西、山西等等;一省之下再分为闽北、闽南等地理空间;甚至研究范围可缩小为某一个或几个村庄。

城市史研究中地域空间的伸缩尤为明显。

1990至1993年上海、天津、重庆、武汉四个城市研究团队相继出版了《近代上海城市研究》、《近代天津城市史》、《近代重庆城市史》和《近代武汉城市史》四部着作。

1990年代初,有关学者开始考虑扩大研究范围,将近代城市史研究从个案研究的层次提升到区域研究的层次。对东南沿海、华北、长江流域等区域城市系统、城市群体进行研究。年,上海社会科学院学者出版了《东南沿海城市与中国近代化》;年,《长江沿江城市与中国近代化》出版。

空间的伸缩不仅体现在研究范围的扩大,而且还在于空间的缩小。城市史研究细化、深化的另一个策略是将城市划分为不同的小空间,用显微镜式的手段来观察分析。王笛将观察的对象聚焦于茶馆等空间。

”上海城市社会生活史丛书“就包括数本以空间为维度的专着,如关于公共活动场所茶馆、饭店、旅社、浴室、广场、菜场、公园、影剧院、书场、游乐场、跑马场、跑狗场、赌场和校园生活的研究。水利社会史研究中,学者们对诸如闽台、太湖流域、两湖流域、关中及山西等区域水利工程的组织与管理、用水规则与水利习俗、水利纠纷的发生与解决等方面进行了探讨。灾荒、慈善史的研究学者按照行政区域、地理单位研究了各个地方的灾荒与救济。

社会史研究中对研究对象的时间段做前后延伸便于观察其变迁,对空间进行伸缩有利于分析其多样性及普适性。视角创新属于少数作品,大量跟进的研究未必有多少视角方面的创新,不过,它在时空上伸缩增加了更多的案例,能使某种视角得到验证、修正和传播,并成为常识,普及之功不可抹杀。

三、师承:团队与基地。

新视角的产生及实践往往依赖师承关系和交游。师承、交游等有力地推动了社会史研究。学术变迁中的师承由来已久,也被研究者广泛关注。

论者多从薪火相传的角度观察,也有学者从学术行业生态的视角加以讨论,本文主要从学者代际更替、团队建设等方面关注师承对社会史研究的影响。

文革前有所成就或获得一定学术、行政地位的学者,1980年代重新进行学术研究,成为1980年代以来社会史研究的第一代学者。他们大多二三十年代出生,此时已经五六十岁,年纪已经不轻,加之学术或行政工作繁重,他们对社会史等新领域的研究可能存在种种设想,投入繁重学术研究的时间和精力却难以保证。一些老师开始带着学生进入社会史研究领域。第一代学者的早期学生四五十年代生人居多,也有部分六十年代生人,许多具体课题主要由这批学生协助完成,可以把他们看着第二代学者。第二代学者引领、甚至笼罩了这三十年的社会史研究,三十年社会史研究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他们的学术成长史。第二代学者多在1990年代推出代表作,获得学术声誉与学术地位,并开始招收研究生。其前期的研究生多为六七十年代生人,他们可以称为第三代学者。

第三代学者细化了第二代学者的研究领域,把研究对象在时间在上前后延伸,在空间上不断伸缩,内容上也更加具体、细致。

前辈学者对后辈的影响,往往在于指明学术方向,发现一些新的研究领域。正是师生的配合,一些设想才能变成实实在在的学术研究,一些领域才能得到深入、细致的研究。章开沅先生”有一个深夜忽发奇想,觉得自己的一生好像一只忙忙碌碌的老鸡,成天到处啄啄扒扒,如发现什么谷粒、昆虫之类,便招呼小鸡前来'会餐'.“”小鸡“可以泛指后辈学者,但实际上多为自己的学生。

有时导师要帮助学生确定研究题目,老师发现学术富矿后,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将此作为学生的研究选题。同时,学生了解导师的学术兴趣、熟悉导师的研究意图,可以很好地遵照导师的要求完成各种课题,导师也信任自己的学生。章开沅先生1980年在苏州市档案馆勘察苏州商会档案的史料价值,1991年在耶鲁大学神学院图书馆检阅中国教会大学史档案的收藏状况,都为后辈学者的学术成长起了导引作用,开辟了商会史研究、教会大学史研究等新领域。

1980年代初,傅衣凌先生主持”明清福建社会经济史研究“,带着研究生和年轻老师收集了很多民间文献,其学生郑振满等先生利用这些资料开始了乡村社会史的研究。师承关系有助于培养学术人才。1930年代,顾颉刚先生通过教学,学术指导以及办《禹贡》讲座等培养了谭其骧、侯仁之、史念海等历史地理学者;1980年代,后者分别推动复旦大学、北京大学、陕西师范大学等处成为历史地理研究的中心。

以复旦大学为例,1980年初,葛剑雄先生即帮助谭其骧先生处理日常的工作,随其参加学术会议、工作会议,承担了《国家地图集·历史地图集》、《肇域志》整理等重点项目的工作。1978年以前,葛剑雄先生与历史地理学界毫无接触,通过几年的工作,对学术界的状况相当熟悉;毕业后就开了课,担任了有关课题组的负责人。

在谭其骧、侯仁之、史念海等学者的用心培养下,其弟子们及再传弟子纷纷成长为人口史、移民史、环境史、生态史、医疗疾病史等方面的专家。

学术研究可以单打独斗,往往也需要团队作战。具有学术声誉、社会资源和行政资源的研究团队往往会组建研究所或研究中心。各类历史研究所、历史地理研究中心、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社会史研究中心往往由老师创办,弟子及再传弟子为骨干。它们以团队力量争取国家和学校的各种支持,设计并完成各项课题,推动学术交流,加强对青年学生和教师的培训。老师为一展宏图,需要学生们鼎力相助,而学生们借助老师搭建的平台,快速成长。师承关系是建立研究团队的重要基础。这些研究所、研究中心成为社会史研究的重要基地。社会史从边缘走向学术主流,乃至成为一些地方学术的中心,研究所、研究中心无疑是重要的推手,而师生几代人协力合作是推手的力量所在。

四、交游:应和与碰撞。

现代交通、通讯、出版业的不断发展,学术经费的增加,学术活动自由度的提高,为学人交游提供了越来越多的便利条件。

社会史的复兴有本土的内在探索,也有域外的影响。学人交游既有国内不同地域、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也有国际间的合作,国内外的交流往往又交叉发生影响。中山大学陈春声、刘志伟和厦门大学的郑振满等先生的交游对学术的影响就是很好的案例。

陈春声、刘志伟和郑振满等先生的交游可溯源到到傅衣凌和梁方仲先生。郑振满先生1982年师从傅衣凌先生攻读研究生。梁方仲先生1952年后一直任教于中山大学历史系,汤明檖先生长期任其学术助手。刘志伟先生1980年随汤明檖先生读硕士。陈春声先生1982年随汤明檖先生读硕士,1986年师从傅衣凌先生读博士。

1984年,加拿大学者丁荷生先生到厦门大学做博士论文,郑振满先生就经常与他一起跑田野,到各处看仪式,收集文献资料。1985年前后刘志伟与萧凤霞、科大卫、陈其南等先生相识。此时,萧凤霞先生已经开始与刘志伟、陈春声等先生合作,在华南珠江三角洲等地区从事田野调查。刘志伟与科大卫先生比较紧密的合作是到了1988年后开始的。1991年前后,萧凤霞先生在香港募到一笔捐款,她请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系的陈其南先生牵头主持一个项目,并建议陈其南与刘志伟先生商谈有关事宜。他们最终策划了”华南研究计划".大陆由刘志伟先生负责,他找了厦门大学的陈支平、郑振满,广东的陈春声、罗一星等先生。香港中文大学的陈其南,香港科技大学的蔡志祥,美国耶鲁大学的萧凤霞,牛津大学的科大卫等先生共同完成该计划。1993年陈其南离开香港中文大学,该计划在制度运作的层次上便实际终止了,但该计划聚集起来的研究群体在此后有了更加密切的合作交流。在这些学者的推动下,年成立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年创办《历史人类学学刊》,2003年开始连续举办历史人类学研讨班,数十项历史人类学研究项目得以进行。正是学者的交游使历史人类学研究在华南蔚然成风,而这股风还从华南吹向全国各地。

郑振满与丁荷生,刘志伟、陈春声与萧凤霞、科大卫、陈其南等人的合作也许具有偶然性,而长期合作则有必然性。凭傅衣凌、梁方仲及汤明檖等先生的学术声望,丁荷生、萧凤霞等先生去厦门大学、中山大学寻找合作伙伴,很可能会想到傅衣凌、梁方仲、汤明檖等学者,此时他们身边的弟子刚好有郑振满、刘志伟、陈春声等人,丁荷生与郑振满等人的合作就顺理成章了。中山大学和厦门大学素有研究社会经济史的传统,其领军人物傅衣凌与梁方仲等先生的学术声望和学术交往也对郑振满与刘志伟等人的合作起到或多或少的作用。陈春声既是汤明檖先生的学生,又是傅衣凌先生的弟子使闽粤两个研究团队之间的合作有了更多的契机。

郑振满与丁荷生等人初次接触并不意味着他们将长期合作,而事实上此后他们有长达数十年的合作,这可能基于共同的学术兴趣,共同的学术认知和学科、知识的互补。郑振满、刘志伟等人都意识到,一种比较有深度的观察和比较有高度的认识,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出来的,一定要跟朋友们、同行们有很多的交流;一些对历史的新认识往往是在许多的讨论、争论中激发出来的,而不是靠一个人的智力苦思冥想出来的。

他们各自有不同的学科和知识背景,如萧凤霞等学者是人类学家,而刘志伟等学者是历史学家,即便是刘志伟与郑振满等学者同为历史学家,他们的知识储备、关注的主题也不完全一样,对历史的见识更不会人人一样。研究对象一样,并不妨碍他们做出不同的解读,从而避免了同质性研究,也使他们在争论中和谐相处了几十年。

除了私人交往,学会等组织、学术讲座、座谈会、学术会议和期刊等都成为学人交游的重要平台。如1986年召开了第一届中国社会史研讨会,该研讨会每两年召开一次,至今已经召开了15届。中国社会史研讨会常常由十几二十个学术单位协办,参会学者多在一百人以上。研讨会极大地促进了社会史学者的交游,各具特色的会议主题一定程度上引领了社会史的研究。

研究团队和个人的交游过程中,共同的学术兴趣,共同的学术认知使学者们互为知己,一唱百和,以团队的力量凸显某种方法、某些领域的'魅力;学科、知识的互补使学者们发生争执、争论,碰撞中闪现思想的火花。

五、反思。

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离不开研究视角的转换,循此发现了历史研究的新对象,认识了历史的新面相。新视角的学术价值需要通过一定数量的实证研究来展示。新视角的发现者或者运用者在拓展研究领域时最常用策略的是时间上的前后延伸,空间上的伸缩。这些研究可以证实或证伪新视角,也可以运用同一视角观察不同对象以增进对历史的认识。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归根到底由历史学者来完成。

师承关系和交游常形成一个研究团队。研究团队中既有同声应和,也有互相碰撞,它使新的学术方法、学术理念和学术观点得以产生和传播。视角与时空、师承与交游,推动了社会史,乃至整个史学以及其他学科的发展。视角与时空、师承与交游,对近三十年来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复兴与拓展产生了积极的作用,然而也需对此进行反思。

首先,合理对待视角的多样性与整体性。任何视角观察到的历史都是众多面相之一,无论哪种新视角都存在盲点,局限在所难免。社会史研究追求整体史,就需要多视角。研究者要意识到以自己的视角替代、遮蔽其他视角,或者惟我独尊,贬斥其他视角均非上策。当满目的多样性视角,混乱得以致不能发现整体性时,社会史追求整体史的梦想也将破灭。当每个地方得出一个地域性特征,学者又将如何寻找到共同的话题,如何沟通、交流学术?把各具特色的碎片拼成一幅幅整体性十足的画卷,应当成为社会史研究的目标。

其次,适度把握新视角与个案研究的关系。

新视角与各个时空中个案研究之间存在悖论:一方面,新视角的运用、传播,必须依靠实证研究方面量的积累,否则不断更新视角,打一枪换一个旗号,琳琅满目的新视角、新结论会令人目不暇接,甚至无所适从,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该视角的解释力又何以体现;另一方面,用同一视角观察同一对象,或者多个对象,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适用领域的增加,影响力越来越大,但同时其理论方面的新意会逐渐递减,后来的一些研究成果并不能增加新的面相,往往只是为该视角添加新证据、新注脚,甚至伤害到该视角本身的价值。研究者发挥特长,各安本分,做好学术分工,有助于适度地运用新视角进行实证研究。发掘新视角能力较强的学者,做出一些示范性的实证研究后,集中精力开拓新视角,有利于引领社会史研究迈上更高的台阶。发掘新视角能力不强的学者,努力把某些视角琢磨透,做些精致的实证研究以贡献于学术界,而不是热衷于填补时空中的空白,增加地方史掌故。时空中的空白填不胜填,而且有些历史画卷中需要留白,花无穷之精力和金钱进行画蛇添足,将整个历史画面填得满满的反失画卷之美。

第三,寻找新的学术生长点。研究团队中第一代学者是某些领域某些视角的开创者,第二代学者使该领域该视角研究走向成熟,第三代学者涉足该领域该视角时,该领域该视角往往已经进入新意衰减期。随着第一代学者的淡出和第二代学者的荣退,第三代学者已经或者即将占据某些学术、行政的要津。第一、第二代学者的追随者可能需要选择固守旧阵地,还是用新视角观察旧领域,抑或开拓新领域新视角。有的团队比较成功地找到了新的学术生长点,如南开大学冯尔康、常建华等先生在宗族史等领域取得较大成绩,余新忠等学者又开启了医疗社会史、环境史。一些学术单位为了防止学术上的近亲繁殖,为了避免学术成果的同质性,也采取了种种措施。然而也有不少团队的第三代学者没有寻找到新的具有高辨识度的学术生长点。

第四,提高研究成果的识别度。现在与三十年前的学术环境已经大有区别。三十年来积累的研究视角不胜枚举,开拓的研究领域几乎是应有尽有,得出的结论五花八门,现在很难寻找到学界没有运用的视角,没有耕耘的领域,没有得出的结论。在各种因素的刺激下,学术成果海量增加,众声喧哗里一项成果的价值要被人认识、发现变得十分困难,成果要产生广泛影响力,形成一呼百应的局面更是难上加难。现在资讯发达,只要发现一个新视角、新领域、新材料,后继者常常如蝗虫扑面,瞬间演绎完所有的变化,将所谓的新意蚕食殆尽。第三代学者恐怕不得不思考如何提高成果辨识度,如何在激烈而短促的竞争节奏中突破重围而占有一席之地。如果学者个人或团体能够取得高辨识度的成果,无疑是对社会史研究的推动,也将引领社会史研究登上新的高度。

上述几点反思是当今社会史研究无法回避而又亟待解决的。个人的禀赋,知识结构与阅历,所处团队与交游圈的层次各异,切入解决该问题的路径不一,答案还在未来的探索之路上。

对中国文学红楼梦的研究篇十八

如果把文化看作一个民族的各项活动:物质的和精神的,那么哲学是思想的、精神的文化。哲学可以创造文化,代表着文化理想。(成中英,1988:58)可见,哲学是民族文化中的核心部分,而承载着哲学文化的典籍,作为经典文本,维系着一个民族得以安生立命的根基。具体到中国哲学典籍,它主要是指周代,尤其是春秋战国时期形成的元典文本,如后代所称的《五经》、《四书》、《荀子》《老子》、《庄子》、《墨子》、《公孙龙子》等,及汉以后相关的子集,同时也包括魏晋南北朝之后传入中国的佛学典籍。以儒、释、道三家为主体,兼及其它诸子百家的中国哲学典籍,不仅集中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核心价值观,更是全人类共同的宝贵精神财富。因此,中国哲学典籍的英译是关乎一个民族哲学文化的传承、交流、发展的大事,是“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文化参与全球文化交流的一个极好途径。”(汪榕培,王宏,:3),进而言之,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研究可以分为翻译实践、翻译理论和翻译史三个层面,其中,译史研究能够更好地促进中西文化的会通,从而构建“和而不同、相得益彰”的文化多元化的全球文化格局。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内容方面是对翻译活动的史实的梳理和描述(翻译了什么?什么没有被翻译?谁在翻译?如何翻译?,另一方面总结不同时期翻译活动的特征与规律,再者则是挖掘翻译史料背后的历史、社会、文化因素(为什么会是这些人在以这种方式翻译这些典籍?翻译的结果又是什么?,最后,以史为鉴,引发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的原则和方法的思考,但目前国内外,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的研究多集中在翻译实践和理论构建层面,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几近空白,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和世界文化多样化的今天,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工作亟待展开。

二、国内外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研究的现状。

也不绝如缕。其实,这种对翻译史研究的忽略不仅局限在典籍英译当中,“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专门记载历史上的翻译活动的翻译史书籍在20世纪前都相当匮乏。”(李德超,导读:vii)[3]翻译研究一般分为翻译理论、翻译实践和翻译史三方面。其中,翻译理论着重对“翻译的本质、翻译的'标准、翻译的过程等作理论上的阐释。”翻译实践是“分析汉外各种语言的异同,探讨翻译中的理解和表达、包括对译品的评析。”翻译史则是“对既往翻译活动的记述,包括翻译的文献、翻译组织机构、翻译家、翻译主张、翻译方法等。”(王克非,:3)[4]翻译研究的三个方面互为表里,关系密切,只有共同发展,才能推动整个翻译学科的全面建设。

即使是现代翻译学科的建构人霍姆斯,在20世纪70年代规划翻译学科发展的路线图中,也只强调了“翻译理论”和“描述翻译”两个方面,而仅仅在翻译理论的“部分理论”的分支下对翻译史以“time―restricted,,的形式稍有提及。国外(以英、法为主)自20世纪60年代,才陆续出版了二十几部翻译史著作,有代表性的学者是斯坦纳(sterner,g.1975)、德莱尔和伍兹沃斯(delisle,orth,1995)、韦努蒂(venuti,l.1995)。他们的翻译史著作多是对翻译理论和翻译批评史的论述,少有专门记载翻译实践活动的,更鲜有对中西翻译史的论述。

即使是在中西文化交流的第二个高峰期――17,18世纪,中国文化,通过典籍的翻译和传播,对西方文化(启蒙运动、宗教改革、法国大革命)产生了一定规模的影响,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研究也未引起重视,有关中国哲学典籍翻译的研讨,散见于国外出版的一些中西文化交流史、中西比较哲学、汉学等著作以及相关的博士论文中,如lundbaek的论文《欧洲最早翻译的中国史学和哲学典籍》,(1991:29―43);美国汉学家孟德卫的《1500―1800:中西方的伟大相遇?(1998:252-272)如:美国汉学家南乐山()编辑的《波士顿儒家》,安乐哲和郝大维及其他学者合著了近十部相关学术专著,其中代表作有《通过孔子而思》(1987)、《由汉而思:中西文化中的自我、真理和超越性》(1998)、《自我的圆成:中西互镜下的古典儒学与道家》(1998)、《和而不同:中西哲学的会通》(独著)()等。

从某种意义上,西方翻译史学家对中国哲学典籍英译史的忽略,豁然彰显了他们的“西方中心主义”的民族优越感,同时也暴露了我国自身缺乏的文化自觉性,没能够把自己文化的精华部分很好地翻译和传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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