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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迷失的心经典散文(优秀1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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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迷失的心经典散文(优秀15篇)
2023-11-24 01:25:00    小编:ZTFB

总结是对过去经历和所得经验的总结和归纳。总结需要不断学习与改进,不断探索新的方法与技巧。以下是一些优秀总结范文,希望能够给大家提供一些启发和借鉴。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一

小时候,放学后或星期天,我们时常玩箭秆穿。

打箭秆穿,是几个人的游戏。每个人放上几个籽,做为一种赌资的筹码形式。

那时候,我们的输赢筹码,有赢脑瓜崩的,有赢箭秆籽的,有赢泥球的。虽然都不计较输赢,但总觉得不赢点啥就少了一些乐趣似的。

箭秆穿的布局,前边横一根棍,棍上放几个籽,籽是箭秆棍,一节骨二节骨的;人站在后边十米远的地方,划个横杠,就像跑百米起跑线似的,框定一个位置;玩者用大拇指和中指掐住穿杆(粗秫秆)的细头端部,二拇指顶着穿杆的屁股,端平朝着籽的方向射过去,以打掉籽的多少来视为输赢大小。

后来我长大了,回味起箭秆穿的游戏规则,有些酷像保龄球玩法。

箭秆穿,离不开箭秆。箭秆,也叫秫秆,即高粱秆。箭秆是打穿的一个工具,有点像台球秆起的作用。台球杆不离手射球,而箭秆穿却离手射出。

我们打箭秆穿的场地,大多选在家门前的空场地、大道边等平整的地方。看热闹的人比赛的人很多,但都是些小孩伢子,大人是没有这份闲心的。

打箭秆穿的时间,一般是秋后,高粱扦完后,有秫秆的时候。这时的秫秆浆还没跑净,沉,煞地,不发飘,目标能找准。一到落雪,就伸不出手了。

记得一次,我们玩箭秆穿提前了时间,还没等高粱撂倒扦完高粱头,就跑到地里砍下一大抱,把高粱穗喂小鸡了。队长急着破不了案,结果在玩时被发现了,让队长好顿熊。好在队长是我表哥,网开一面,要不告到学校可就坏事了。

在生产队年代,队里分秫秆是有数的。每家多少捆,用处很大。一是用来夹障子,二是用来换房箔,三是用来编炕席,四是用来穿豆包帘子和编席织篓等,因此父亲每年秋天都垛好防小孩祸害。

记得小时,因为玩箭秆穿,没少挨父亲的数叨和责骂。虽然有时赢回一抱碎箭秆,但也只能当柴禾烧炉子。后来一个偶然机会,我们发明了柳条杆,再也用不着防备父亲看护秫秆了。

那是有一次,我们玩箭秆穿时因为没有选好穿杆,输了不少箭秆籽,还挨弹了不少脑瓜崩。一气之下,我跑到东下洼子薪炭林中,选了两根柳条杆,大手指粗,溜直沉实。有了新工具,我们再玩时就输少赢多了。无怪乎大人说:好使不如家什妙。

童年时代模仿能力最强,我的战果让伙伴们很眼馋,几天便都换上柳条杆了。这样,我们又处同一个比赛的起跑线上。杆,是柳条的,不能玩箭秆穿了,我便把柳条杆存放仓子里,等来年暖和再玩时重新使用。

记得一年在架小园子豆角时,我发现母亲把我打穿柳条杆当豆角架用了,为此我跟母亲好顿急。母亲说:“你别急,到秋后罢园保你照样打穿。”果真没等到打穿时,豆角就卸架了,没有耽误我赢箭秆籽。

后来长大了,有时一想起这事,心里还一阵阵好笑:看来我的箭秆穿“一级两用”,价值翻番,真得感谢母亲的'眼力呢。

记得在掰苞米时,小队场院里又堆起苞米棒子。这个时候,我们便玩起苞米穿。苞米穗子后屁股插个榆树枝,押籽形式与箭秆、柳条杆穿相同。筹码有时还是箭秆,有时便是苞米穗子,但苞米穗子输没了就爬小队场院偷几穗回来再玩,当然也少不了让看场院的仪二叔抓住几回,不过也就踢几顿炮脚就拉倒了。

童年的记忆,是最扎实的,最不易忘掉的。时间一晃几十年匆匆过去了,但眼前还经常出现童年打穿时的情景,让我的心时不时的又飞回到了那个天真快乐的年月。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二

记忆中的童话,已慢慢融化。

那年,我千疮百孔。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潇洒的时刻。

每天等待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路旁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的盼望。

朵朵都是我的欺待。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花瓣是我等待你的热情。

而你,却无视的走过。

那花瓣,在你身后落了一地。

亲爱的,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调零的心。

梦已逝,已心碎。

留下的只为离开做准备。

那年我千疮百孔。

明知你心里没我。

却不由自主,主动让你看到那真实的我。

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

谁知,她毫无力量。

以为爱情可以弥补人生遗憾。

谁知,她制造更多遗憾。

那年我千疮百孔。

那年,我伤心欲是绝。

痛过之后,不再痛。

伤过之后,不在伤。

有的只是一颗冷漠的心。

有的只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有的,只是那渐渐成熟的我。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三

始知木心,源于那首《从前慢》。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每读至此,脑海中总有画面勾勒出来,从容,温暖,宁静。

一次青大园例会,主题是“诗与远方”,一学妹提到木心,诗歌不是《从前慢》,是另一首《借我》。

“借我一个暮年,借我碎片……”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借我不可预知的险……”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

凡借我之种种,似懂非懂。唯有最后一句,令人怆然。

末云,“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此后两天,在空间读到高中同学的一首诗,似曾相识,冥思苦想,恍然而悟,原是仿的《借我》。

暑假要去贵州支教,现在开始备课,因为打算教现代诗,颇有难度,不得不下点工夫。选到木心的诗,总得多了解一下作者。于是上网百度。陈丹青的老师,文学界的“不明飞行物”,一生未婚,就作家而言,不新不老。此外,还涉及美术、音乐等诸多艺术领域。乌镇的.美术馆,在木心去世四年后终于得以开馆。

知道木心的人怕是不多,若没有这诸多契机,我也不会想到去图书馆搜罗有关他的书。照着网上书目查询提供的信息按图索骥,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找到,未料,在书架之间来回穿梭近半个小时,只在卷帙浩繁的书架的最底层一夹缝间得一本《温莎墓园日记》。顿生寥落。

本想着借本木心诗选,无意其他,现在倒毫无选择的余地了。

看。旋即被吸引。

分不清是小说还是散文,也许既有小说也有散文,虚实错映,便是作者自言的“分身”“化身”之结果吧。也曾断断续续写过三两篇小说,到处都是自己的影子,在劫难逃。说是自己,写完再看,又不完全是,现实和梦的混血儿。不知木心先生是否同感。

然而我写的东西,常常陷到忧深里去,悱恻缠绵,总觉还有未尽之意,不能罢笔。木心的文字,简短有力,不拖沓,不故作深情,而自有温度。末了戛然而止,似乎是说,“我要写的已写完,还有什么不明白,诸君自去揣测吧。”

《芳芳no.4》是其中一篇。

芳芳是侄女的同学,“我”是小叔,三人年纪相差甚小,常在一起谈天。

最初的芳芳,天生纤弱,羞怯,清癯,眉眼秀润,“我”不怎么喜欢。常来学琴的丁琰爱上芳芳,芳芳却不爱丁琰。丁琰虽不算漂亮,但气质不错,在“我”眼里,芳芳未免自视过高。后来芳芳去京城某家出版社当了校对,常来信,信笺精美,一手好字,文句灵巧到乱用典故,不似本人举止僵涩、谈吐普通。而“我”只是敷衍。

后来,芳芳下放到农村劳动,再来信时,字里行间,不见俏皮。春节再见,芳芳肤色微黑泛红,举止落落,身段也有了乡土味的婀娜,仿佛换了个人。“我”不无遗憾地想,如果当年初次见面,就是这样一个人……后来芳芳又来信,信里说,“我爱你,我是你的,后天,晚六点正,我想我不必按门铃。”

天亮后,芳芳决然离去。再见,已是十四年后。此间挫折,“我”备受苦楚,终于否极泰来。芳芳进门时,头发斑白稀薄,大声说话,无休无止,喝茶时吸气有声,随之话音又起。“我”打算出国,芳芳又来信,嘱“我”异国他乡,千万保重,猥琐唠叨,信纸粗糙,字迹衰败。

至“我”终于出国,行走在泰晤士河边,大风过处,忽然起了一个冰冷的念头。如果“我”死于浩劫,身败名裂,芳芳回来时,当如何反应?“我”的判断是,她心里定当庆幸当年的一走了之。

先说句闲话,木心的这篇文章发表后,曾引起一个女读者的义愤,力主芳芳是个好女孩。我想,这与好坏无关,只是人生活的不同方式,或许,还有不同年龄与境遇下不同的生存状态。

第一个芳芳活得近于梦幻,追求完美与精致,很像木心另一篇文章《我的完美女友》里那个爱着诗歌与鲜花的女雕塑家。也许太诗意了,脱离了生活,便近于矫情。与之相比,第二个芳芳明显成熟了许多,介于梦和现实之间。这使我想起《京华烟云》里的木兰,林语堂曾说,“生为女子,当如木兰也”,清醒但不世俗。第三和第四个芳芳便无甚可说,琐碎如《红楼梦》里嫁了人的婆子,鱼目混珠,近乎世故。

我现在是第一个芳芳,盼着成为第二个,但绝不要第三第四。祈能如愿。

关于木心,因为只读了这一本《温莎墓园日记》,间杂几篇诗歌和些微了解,便只能谈谈这最初的印象。至于以后若有其他,那便以后再说。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四

中庸看似平常,但绝不平庸。它始终追求适度的状态,并根据不同的时间、地点和条件践行中道。心怀中庸,让人“盛时常作衰时想”,以便留些余地——既给别人留,更给自己留。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这是宋玉《登徒子好色赋》里的名句,用来描写楚国的一位邻家丽人。但从字里行间,我居然想起千年传承的中庸之道。

中庸怎么会与美女挂上钩?只因它的精髓是恰到好处,就像赋中“东家之子”不可增一分、减一分。人的行为也如此,不怯懦且不鲁莽,才叫勇敢;不吝啬且不奢侈,才叫慷慨;不木讷且不油滑,才叫风趣,否则都将过犹未及。

中庸的内涵,当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道尽。自从孔子发出“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的感叹,后人对它作了多番阐释。汉代郑玄说:“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宋代朱熹注解道:“中者,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之名。庸,平常也。”虽然理解的角度有不同,但本质上是不走极端,始终追求适度的状态。

不过,中庸的概念并非中华文明所独有。乔达摩·悉达多因琴弦松紧的音色变化生悟,于是转为不急不缓的修行。他放弃原先一天只吃一粒麻麦的苦修方法,开始接受牧羊女的乳糜。佛陀后来说:“自我享受是一个极端,自我折磨是另一个极端。放弃两端就是中道,它让人宁静、智慧、觉悟和解脱。”亚里士多德也认为,人的行为分过度、不及、适度三种状态,适度即中庸是“最高的善和极端的美”。

由此可见,中庸是人类共有的精神财富。世界毕竟是对立统一的,只顾一头,不及其余,往往失之偏颇。中庸心讲求相对均衡,故注重统筹兼顾,在思想、行为上不偏激又不保守,特别强调分寸的拿捏与掌握。

中庸这个词汇,现在已提得较少,但由于历史上儒学的兴盛,它扎根于国人的心灵深处。比如,做人外圆内方、刚柔相济,便是处事层面的“执两用中”。《论语》有关君子“五美”之论:“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则体现了中庸的精髓。不仅如此,治国理政也离不开中庸。德刑相辅,宽猛相济,是两种治政手段、风格的有机组合。把握好其中的火候,自显中庸心的高明。

那么,中庸是否像求解算术平均数,凡事取一条绝对的中间线?假如这样,就成了僵化。中庸讲求“时中”,根据不同的时间、地点和条件践行中道。“中”的标准因时而易,这好比热与冷是温度的两端,但冬天烤火、夏天饮冰却合乎中道。随着情况的变化,中庸是灵活的,能张能弛,可进可退,从而不断适应改变了的现实。

拥有一颗中庸心,着力于当下,却着眼点于长远。人是起起落落的,可常常意识不到,以致得意时无所顾忌,专干一些过分的事,最终自掘坟墓。宋代法演禅师说:“势不可使尽,使尽则祸必至;福不可受尽,受尽则缘必孤;话不可说尽,说尽则人必易;规矩不可行尽,行尽则事必繁。”心怀中庸,不正是心悟“四不”?它让人“盛时常作衰时想”,避免偏执行事、过度透支,以便留些余地——既给别人留,更给自己留。

无须回避,中庸也挨了不少骂。鲁迅先生就认为它导致保守、卑怯的人格,“遇见强者,不敢反抗,便以‘中庸’这些话来粉饰,聊以自慰。所以中国人倘有权力,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数’作他护符的时候,多是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满口‘中庸’时,乃是势力已去,早非‘中庸’不可的.时候了。”

但这里的中庸,应加一个引号。不可否认,我们民族的若干劣根性有着文化“病根”,中庸也因之遭抨击,常被视作缩头藏尾;甚至那些被习俗磨去棱角的世故,也被贴上中庸的标签。然而,被谴责的种种却是“伪中庸”,完全是变种乃至被妖魔化了。若以此鞭笞中庸,明显打错了板子。

真正的中庸心秉持原则,其实极具担当精神。正如《礼记·中庸》的一段话:“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强哉矫”是对强者的感叹词。一个信守中庸的君子,追求中道、中和、中正,因而从精神上不会随波逐流,必然拒绝不负责任的和稀泥。这无疑由独立人格所支撑,体现了一种卓越的品质。

中庸看似平常,但绝不平庸。虽然儒家中庸思想不乏过时之语,其精神内核却丝毫不缺现代价值,中庸之道也渗透于人们生活的全过程。有则故事讲某人赴宴,菜肴淡而无味,朋友便撒上一点盐,菜立刻变得鲜美。此人暗想,盐真好吃,要是再多放一些,岂不更加美味?回家后,他拿起盐罐就往嘴里倒。这样的笨人,不会有现实版,可此类情形到处可见。和菜肴一样,每个人的生活都需要“盐”,关键是知道放多少。心怀中庸,目的是将“度”把准,唯此才不会片面,少有乱方寸的一天。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五

坐长途公车从上海到乌镇,要在桐乡换车,这时车中大抵是乌镇人了。

五十年不闻乡音,听来乖异而悦耳,麻痒痒的亲切感,男女老少怎么到现在还说着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此谓之「方言」。

「这里刚刚落呀,乌镇是雪白雪白了。」。

高亢清亮,中年妇女的嗓音,她从乌镇来。站上不会有人在乎这句话,故乡是专向我报讯的。我已登车,看不见这个报讯人。

童年,若逢连朝纷纷大雪,宅后的空地一片纯白,月洞门外,亭台楼阁恍如银宫玉宇。此番万里归来,巧遇花飞六出,似乎是莫大荣宠,我品味着自己心里的喜悦和肯定。

车窗外,弥望桑地,树矮干粗,分支处虬结成团,承着肥肥的白雪——浙江的养蚕业还是兴旺不衰。

到站,一下车便贪婪地东张西望。

在习惯的概念中,「故乡」,就是「最熟识的地方」,而目前我只知地名,对的,方言,没变,此外,一无是处。夜色初临,风雪交加,我是决意不寻访旧亲故友的,即使道途相遇,没有谁能认出我就是传闻中早已夭亡的某某,这样,我便等于一个隐身人,享受到那种「己知彼而彼不知己」的优越感。

在故乡,食则饭店,宿则旅馆,这种事在古代是不会有的。我恨这个家族,恨这块地方,可以推想乌镇尚有亲戚在,小辈后裔在,好自为之,由他去吧,半个世纪以来,我始终保持这份世俗的明哲。

迷茫中踅入一家规模不小的餐馆,座上空空,堂倌过来招呼。

「红烧羊肉好。」——好。

「黑鱼片串汤,加点雪里蕻。」——嗯,好。

「酒,黄的还是白的。」——黄酒半斤。

「热一热,要加糖。」——要热,不要糖。

从前乌镇冬令必兴吃羊肉,但黑鱼是不上台面的,黄酒是不加糖的。

越吃越觉得不是滋味,饭也免了,付账之际问问附近有什么旅馆,说隔壁几步路就有一家,还干净的。

中国大陆的小城市,全是如此这般的宿夜处,无论你是个怎样不平凡的人,一入这种旅馆,也就整个儿平凡了。

两瓶热水,温的。

侧脸靠在冷枕上,我暗自通神:祖宗先人有灵,保佑我终于回来了,希望明天会找到老家,你们有什么话,就在今夜梦中对我说吧。

半夜为寒气逼醒,再也不能入睡,梦,没有。窗帘的缝间,透露楼下的小运河,石砌帮岸,每置桥埠,岸上人家的灯火映落在黝黑的河水里,可见河是在流的,波光微微闪动,周围是浓重的压抑的夜色,雪已经停了。

我谅解着:五十年无祭奠无飨供,祖先们再有英灵也难以继存,魂魄的绝灭,才是最后的死。我,是这个古老大家族的末代苗裔,我之后,根就断了,傲固不足资傲、谦亦何以为谦——人的营生,犹蜘蛛之结网,凌空起张,但必得有三个着点,才能交织成一张网,三个着点分别是家族、婚姻、世交,到了近代现代,普遍是从市场买得轻金属三脚架,匆匆结起「生活之网」,一旦架子倒,网即破散。而对于我,三个古典的着点早已随时代的狂风而去,摩登的轻金属架那是我所不屑不敢的,我的生活之网尽在空中飘,可不是吗,一无着点——肩背小包,手提相机,单身走在故乡的陌生的街上。

早晨还太早,街道幽暗,处处积雪水潭,我的左鞋裂底,吱吱作响。

寒风中冒出热气的无疑是点心店,而且照例是中年的店主,照例笑呵呵,照例豆浆粽子,我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天色曦明,我得赶程「回家」。

付钱时,硬币中混着一枚美国生丁,店主眼尖,挑出来放在掌中端详。

「你是华侨吧?」。

「回来了!」。

「这样早,有要紧事吗?」。

「看看老家,不知在不在?」。

「你是乌镇出生的呀?」。

「东栅头!」。

「东栅,现在只有半条街,后半条一片野地了。」。

「那,财神湾呢?」。

「在,就到财神湾为止。」。

我掏裤袋,凑齐三个币值不同的生丁,送给他玩玩,他欢喜不迭,我更其高兴,是他证言了我将不虚此行。

明清年间,乌镇无疑是官商竟占之埠,兵盗必争之地,上溯则梁朝的昭明太子萧统在此读书,斟酌《文选》。《后汉书》的下半部原本是在乌镇发现的。唐朝的银杏树至今布叶垂荫、葱茏可爱。乌镇的历代后彦,学而优则仕,仕而归则商,豪门巨宅,林园相连,亭树、画舫、藏书楼……,寻常百姓也不乏出口成章、白壁题诗者,故每逢喜庆吊唁红白事,贺幛挽联挂得密密层层,来宾指指点点都能说出一番道理。骚士结社,清客成帮,琴棋书画样样来得,而我,年年「良辰美景奈何天」,小小年纪,已不胜惆怅「赏心乐事谁家园」了。

乌镇人太文,所以弱得莫名其妙,名门望族的子弟,秀则秀矣,柔靡不起,与我同辈的那些公子哥儿们,明明是在上海北京读书,嫌不如意,弗称心,一个个中途辍学,重归故里,度他们优裕从容的青春岁月,结婚生子,以为天长地久,世外桃源,孰料时代风云陡变,一夕之间,王孙末路,贫病以死,几乎没有例外。我的几个表兄堂弟,原都才华出众,满腹经纶,皆因贪恋生活的旖旎安逸,株守家园,卒致与家园共存亡,一字一句也留不下来。

过望佛桥,走一阵,居然就是观音桥,我执著了方向感,可以自主地向我的「童年」走去。

当年的东大街两边全是店铺,行人摩肩接踵,货物庶盛繁缛,炒锅声、锯刨声、打铁声、弹棉絮声、碗盏相击声、小孩叫声、妇女骂声……,现在是一片雪后的严静,毗连的房屋一式是上下两层,门是木门,窗是板窗,皆髹以黑漆——这是死,死街,要构成这样肃穆阴森的氛围是不容易的,是非常成熟的一种绝望的仪式,使我不以为是目击的现实,倒像是落在噩梦之中,步履虚浮地往前走,我来乌镇前所调理好的老成持重的心境,至此骤尔溃乱了。

这一段街景不是故物,是后来重修的「旅游」卖点,确鉴是「明式」,明朝江南市廛居宅的款式,然而那是要有粉墙翠枝红灯青帘夹杂其中,五色裳服宝马香车往来其间,才像个太平盛世,而现在是通体的黑,沉底的静,人影寥落,是一条荒诞的非人间的街了。

行到一个曲折处,我本能地认知这就是「财神湾」,原系东栅市民的游娱集散之地,木偶戏、卖梨膏糖、放焰口,都在这片小广场上,现在竟狭隘灰漠,一派残年消沉的晦气。

「请问,这里是财神湾吧?」。

「是呀。」须发花白的那叟相貌清癯。

「怎么这样小了呢?」。

「河泥涨上来,也不疏浚,越弄越小了。」。

「这里不是有爿香堂药材店吗?」我指指北面。

「对,关掉了,早就关掉了,东栅已经没有市面。」。

「那边,他们在吃茶的地方,不是有一家很大的鱼行吗?」。

「鱼行,鱼行隔壁是肉庄。」。

「肉庄对面是刨烟作场。」。

「你是乌镇人吗?」。

「我生在这里,五十年没有回来了。」。

「那你在哪里呢?」。

「在美国。」。

「你五十年前就到美国去了呀!」。

「不,十五年前才离开中国的。」。

为免那叟更深的盘问,便握手告别,转身往回走。

凭记忆,从湾角退二十步,应是我家正门的方位。

可是这时所见的乃是一堵矮墙。

原本正门开在高墙之下,白石铺地,绿槐遮荫,坚木的门包以厚铁皮,布满网格的铜馒头,两个狮首衔住铜环,围墙顶端作马鞍形的起伏,故称马头墙,防火防盗,故又名封火墙。

现实的矮墙居中有两扇板门,推之,开了。

大片瓦砖场,显得很空旷,尽头,巍巍然一座三开间的高屋,栋柱梁椽撑架着大屋顶,墙壁全已圮毁——我突然认出来了,这便是正厅,悬堂名匾额的正厅,楹联跌落,主柱俱在……。

厅后应是左右退堂,中间通道,而今也只见碎砖蒿莱。

踏入污秽而积雪的天井,一枝狰狞的枯木使我惊诧,我家没有这样恶狠狠的树的,我离去后谁会植此无名怪物,树龄相当高了,四五十年长不到这样粗的。

东厢,一排落地长窗,朝西八扇,朝南是六扇,都紧闭着——这些细棂花格的长窗应是褐色的、光致的、玻璃通明的,而今长窗的上部蚀成了铁锈般的污红,下部被霉苔浸腐为烛绿,这样的凄红惨绿是地狱的色相,棘目的罪孽感——我向来厌恶文学技法中的「拟人化」,移情作用,物我对话,都无非是矫揉造作伤感滥调,而此刻,我实地省知这个残废的,我少年时候的书房,在与我对视——我不肯承认它就是我往昔的嫏嬛宝居,它坚称它曾是我青春的精神岛屿,这样僵持了一瞬间又一瞬间……,整个天井昏昏沉沉,我站着不动,轻轻呼吸——我认了,我爱悦于我的软弱。

外表剥落漫漶得如此丑陋不堪,顽强支撑了半个世纪,等待小主人海外归省。

因为我素来不敢「拟人化」的末技,所以这是我第一次采用,只此一次,不会再有什么「物象」值得我破格使用「拟人化」的了。

再内入,从前是三间膳堂,两个起居室,楼上六大四小卧房,现在还有人住着,如果我登楼,巡视一过,遇问,只说这是我从前的家宅,所以我来看看。

走到楼梯半中,止步,擅入人家内房又何苦呢?

楼梯的木扶栏的雕花,虽然积垢蒙尘,仍不失华丽精致,想我自幼至长,上上下下千万次,从来没曾注目过这满梯的雕饰,其实所有锦衣玉食的生涯,全不过是这么一回懵懂事。

复前进,应是花厅、回廊、藏书楼、家塾课堂、内账房、外账房、客房、隔一天井,然后厨房、佣仆宿舍、三大贮物库、两排粮仓,然后又是高高的马头墙,墙外是平坦的泥地广场,北面尽头,爬满薜荔和蔷薇的矮墙,互砌的八宝花格窗,月洞门开,便是数十年来魂牵梦萦的后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池塘都杳然无遗迹,前面所述的种种屋舍也只剩碎瓦乱砖,野草丛生残雪斑斑,在这片大面积上嘲谑似的画了一家翻砂轴承厂,工匠们正在炉火通红地劳作着。

再往后望,桑树遍野,茫无边际的样子了。

不过,就是萧统的读书处,原是一带恢宏的伽蓝群,有七级浮屠名寿胜塔者,而今只见彤云未散的灰色长天,乌鸦盘旋聒噪。

铲除一个大花园,要费多少人工,感觉上好像只要吹一口气,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渐渐变得会从悲惨的事物中翻拨出罗曼蒂克的因子来,别人的悲惨我尊重,无言,而自身的悲惨,是的,是悲惨,但也很罗曼蒂克,此一念,诚不失为化愁苦为愉悦的良方,或许称得上是最便捷的红尘救赎,自己要适时地拉自己一把呵。

永别了,我不会再来。

刚才冷寂的街,这时站着好些男男女女。

「你回来啦,几十年不见了。」。

「你小时候清瘦,现在这样壮,不老。」。

「到我家去坐坐,吃杯茶哪。」。

「你小时候左耳朵戴只金环的。」。

「你倒还想着乌镇的呀,真好!」。

「那时候我常到你府上来替你理发……」。

必是财神湾所遇之叟通报了消息,他不知道我来此地是看「物」不看「人」的。好多年前故乡就谣传着我的死讯,十足是「家破」「人亡」,怎么这位弱不禁风的「少爷」健步如飞地回来了呢。

我巧言令色地摆脱了这群乡邻,走不到十步,那清癯之叟迎面而来,所握住了我的手,满面笑容:

「乌镇风水好,啊,好,乌镇风水好。」。

这样的恭维使我很为难,我不能贸然表谦逊,因为他并没有专指是谁应验了好风水。我倒注意到他花白的上唇髭剪得刷齐,像是他回家用心剪齐了再来会我一面的,那可真是风水好了。

不分东南西北只要是残剩的街道市面,我就穿巷越陌唯旧观是图。

乌镇的西南部已是新兴的工业区和住宅区,而东栅北栅、运河两岸大抵是明清遗迹,房屋倾颓零落,形同墓道废墟,可是都还住着人,门窗桌椅,动用什物,一概陈旧不堪,这些东西已不足出卖,也没人窃取,它们要怎样才会消失呢。

茶馆,江南水乡之特色,我点燃纸烟,斜签倚定在小桥的石栏上,便于观望茶馆的全景,阳光淡淡地从彤云间射下,街面亮了些,茶馆内堂很暗,对面又是一条较宽的河,反映着纯白的天光,人物为河水形就的背景所衬托,便成了剪影。

茶客都是中年以上的男人,脸色衣着鞋帽与木桌板凳墙柱,浑然一色,是中性的灰褐,没有太深的,没有太浅的——要结成这样平稳协调的局面,殆非一时人工之所能及,这是自然而然,有限度的天荒地老,他们是上一个时代的孤哀子,日未出而作,日入而不能息。从前上茶馆的人是实在有话要说,现今坐在茶馆里的人是实在无话可说。

烟蒂烧及手指,我一惊而醒。走下石桥,桥堍有石级可及水面,江面运河的水是淡绿的、含糊的,芸芸众庶几百年几百年地饮用过来。

儿时,我站在河埠头,呆看淡绿的河水慢慢流过,一圆片一圆片地拍着岸滩,微有声音,不起水花——现在我又看到了,与儿时所见完全一样,我愕然心喜,这岂非类似我惯用的文体吗?况且我还将这样微有声息不起水花地一圆片一圆片地写下去。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六

我已经走了一个,往其他三个方向走,总会找到的。站在十字路口,我最大限度地调动了我的眼力和智力,终于找到了那条回家的路。

我是一向没有方向感的,无论在哪里,从来不知道东南西北。当然除了我们县城西门外党校前边的那所老房子。在那里我渡过了我花样的年华。我只知道那座老房子的东南西北。

早晨起来你也没有机会看到喷薄的红日了。所以闹出上面的笑话也不足为奇。

况且,我还没有真正把它当成我的家呢。尽管它四壁洁白,铺着簇新的地毯,摆着泛着亮

光的家具。躺在床上,看窗外稀疏的`灯火,听火车汽笛的鸣声,我好像躺在旷野中,周围没有了围墙,一切的危险随时都会侵入到我的房里。刚搬来的第一夜,我几乎一夜无眠。

家其实不是一栋房子,即使它豪华而美丽。

二哥走了,爸爸也走了,妈妈被我和姐姐接到了大庆。我知道,妈妈一天也没快乐过。妈

妈最常说的话是:我不是没有家了吗?

岂只是妈妈呀,我的家又在哪里呢?每年的寒假和暑假,我都要回到爸妈身边,懒懒地住

每个星期天,无论阴晴雨雪,都会听到喜庆的鞭炮声。又一个新家诞生了。悄悄中,又有多少个家像我的家一样消失了呢?有一首歌唱过梦回故乡吧,我魂牵梦系的还是县城西门外那所老房子,而我的梦的背景永远是黑白的,像古旧的照片。

我怕回家,怕去触摸那一件件曾经温馨的往事。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七

懂得感恩,是收获幸福的源泉。懂得感恩,你会发现原来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曾听说过这样一句深刻而哲理的话,“落叶在空中盘旋,谱写着一曲感恩的乐章,那是树对大地的感恩;白云在蔚蓝的天空飘荡,描绘着一幅幅感恩的画面,那是白云对蓝天的感恩。”所以人生更是处处要感恩。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在人生的旅途中,最糟糕的境遇是精神和心境处于一种无知无觉的疲倦状态:感动你的一切不能在感动你,吸引过你的一切不能在吸引你,甚至激怒过你的一切不能在激怒你。“要么你去驾驭生命,要么生命驾驭你,你的心态决定谁是坐骑,谁是骑师。”那么此时我们应该还怀着感恩的心,去接纳生活的困境。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遭遇,但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态;我们改变不了别人,我们却可以改变自己;我们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我们可以调节自己的心态。人生之路不会一帆风顺的,我们会遇上困境。其实在所有成功的路上折磨你的,背后都隐藏着激励你奋发向上的动机。这样的磨练让未成功的人成长、茁壮。一个生命能否战胜厄运,创造奇迹,取决于我们赋予它是一种信念的力量。一个在信念力量驱动下的生命即可创造人间的奇迹。霍金在困难面前,在众人都放弃时多坚持一秒,他赢得了时间与生命。怀着感恩的心,我们自然更加坚定我们的信念。很多时候,成功都是在最后一刻才蹒跚到来。精彩的人生是在挫折中造就的,我们只要按照自己的天赋发展,不断地超越心灵的障碍,我们就会惊奇的发现,原来平凡的我们也可以支撑得起一片晴空。这是属于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独家记忆。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父母,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在一次模拟面试大赛中,评审问我:“你能够用一两句话来描述你的父母吗?”我的回答是:“父爱如山,母爱如海。一个糟糕透了,一个精彩极了。他们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爱。”

是的,父母的恩情大于天,给了我们世上最珍贵的东西——生命。

忘不了,父亲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供我读书。父亲不是个文化人,所以挣钱比任何一个父亲都艰难。他从事许多工作,做过建筑方面的工作,捡过垃圾只为补贴家用,做过小买卖只为解决一家的温饱问题,也曾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记得那一次,我们家飞来横祸——火灾。一场大火让我们家化为乌有,一场火灾让我们悲痛欲绝,一场火灾让我们绝处逢生。一家子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亲朋好友都来看望我们,数不清的眼泪,却换不来当初的美好家园。但是爸爸没有哭,只是目光深沉,让人看着心酸。他日夜操劳,额头上多了白发,话也少了,只知埋头苦干重建家园。一切都从零开始,爸爸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却一直操心我们有没有新年的衣服,爸爸总是默默的工作,不辞劳苦,整整用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人一砖一瓦筑成了我们新的家园。从下地基到装修,爸爸没有一天是歇着的,与其说钢筋混凝土建成家园,倒不如说是爸爸的一滴又一滴汗水支撑着这个能让我们遮风挡雨的家。那一刻,我明白了。家,驮在爸爸的肩上,见到爸就是家,一个充满爱充满温暖的家。

父爱如山,让我明白了坚强是多么的重要。

母亲是一个温暖的词语是吗?我想是的。仿佛一听到心里就如流过一股暖流。

还记得高考那一年,妈妈的病情加重,慢性支气管炎已经折磨了她大半辈子。妈妈隔三差五的进医院,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告诉我,怕我伤心,怕我分心影响学习。直到有一次,医生给妈妈下了病危通知,妈妈才决定告诉我。当我奋不顾身的跑到医院时,看着躺在病床里的妈妈,是那么的憔悴,她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那么脆弱。看着她靠氧气辅助呼吸,那痛苦的表情,让我心痛。我想象不出那时的妈妈要忍受多么大的疼痛。妈妈醒过来,看着在床边哭得一塌糊涂的我,妈妈依然微笑。这微笑使我明白,妈妈是如此如此的坚强,她努力的跟病魔作战,她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更让我心痛的是,妈妈舍不得进行昂贵的治疗,只为省下一些钱供我上学。那一刻,我发誓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面对含辛茹苦的父母,我怎么能不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呢?是他们给了我一切,让我成长,让我独立,让我强大。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帮助过我的人,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常被一句话深深地感动:“用爱与责任托起大山儿女的希望”。从小到大,我是一个幸运的孩子,在政府的关怀下成长,他们都在不同的程度给了我学习的资助。让我在求学的道路上走得更轻松。

在爸爸那一代,读书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因为当时上学难、学费贵、生活苦。想想当下的我们是如此的幸运,上学的门槛降低,上大学有生源地贷款,解决了千千万万个学子上学的问题,给莘莘学子打开了大学之门,让我们在更高的学府深造,锻炼并完善。这就是走进新时代。

我们的学习机会,是在很多人的帮助之下得到的,我们要学会珍惜,珍惜当下的时间。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真正帮助过我们的人。因为是他们实现了我们的大学梦。我们要努力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要为明天的中国梦而奋斗、努力、拼搏。一页页崭新的生活会因为我们的感恩而变得更加璀璨。

我们生活在感恩的世界里,感恩生命的伟大,感恩生活的美好,感恩父母的言传身教,感恩国家的资助,感恩大自然赋予生命的一切恩泽。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八

孩子的知识圈,应是该懂的懂,不该懂的不懂,这就形成了童年的幸福。我的儿时,那是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却懂了些,这就弄出许多至今也未必能解脱的困惑来。

不满十岁,我已知“寺”、“庙”、“院”、“殿”、“观”、“宫”、“庵”的分别。当我随着我母亲和一大串姑妈舅妈姨妈上摩安山去做佛事时,山脚下的“玄坛殿”我没说什么。半山的“三清观”也没说什么。将近山顶的“睡狮庵”我问了:

“就是这里啊?”

“是啰,我们到了!”挑担领路的脚夫说。

我问母亲:

“是叫尼姑做道场啊?”

母亲说:

“不噢,这里的当家和尚是个大法师,这一带八十二个大小寺庙都是他领的呢。”

我更诧异了:

“那,怎么住在庵里呢?睡狮庵!”

母亲也愣了,继而曼声说:

“大概,总是……搬过来的吧。”庵门也平常,一入内,气象十分恢宏:头山门,二山门,大雄宝殿,斋堂,禅房,客舍,俨然一座尊荣古刹,我目不暇给,忘了“庵”字之谜。

我家素不佞佛,母亲是为了祭祖要焚“疏头”,才来山上做佛事。“疏头”者现在我能解释为大型经忏“水陆道场”的书面总结,或说幽冥之国通用的高额支票、赎罪券。阳间出钱,阴世受惠——众多和尚诵经叩礼,布置十分华丽,程序更是繁缛得如同一场连本大戏。于是灯烛辉煌,香烟缭绕,梵音不辍,卜昼卜夜地进行下去,说是要七七四十九天才功德圆满。当年的小孩子,是先感新鲜有趣,七天后就生烦厌,山已玩够,素斋吃得望而生畏,那关在庵后山洞里的疯僧也逗腻了。心里兀自抱怨:超度祖宗真不容易。

我天天吵着要回家,终于母亲说:

“也快了,到接‘疏头’那日子,下一天就回家。”

那日子就在眼前。喜的是好回家吃荤、踢球、放风筝,忧的是驼背老和尚来关照,明天要跪在大殿里捧个木盘,手要洗得特别清爽,捧着,静等主持道场的法师念“疏头”——我发急:

“要跪多少辰光呢?”

“总要一支香烟工夫。”

“什么香烟?”

“喏,金鼠牌,美丽牌。”

还好,真怕是佛案上的供香,那是很长的。我忽然一笑,那传话的驼背老和尚一定是躲在房里抽金鼠牌美丽牌的。

接“疏头”的难关捱过了,似乎不到一支香烟工夫,进睡狮庵以来,我从不跪拜。所以捧着红木盘屈膝在袈裟经幡丛里,浑身发痒,心想,为了那些不认识的祖宗们,要我来受这个罪,真冤。然而我对站在右边的和尚的吟诵发生了兴趣。

“……唉吉江省立桐桑县清风乡二十唉四度,索度明王侍耐唉嗳啊唉押,唉嗳……”

我又暗笑了,原来那大大的黄纸折成的“疏头”上,竟写明地址呢,可是“二十四度”是什么?是有关送“疏头”的?还是有关收“疏头”的?真的有阴间?阴间也有纬度吗……因为胡思乱想,就不觉到了终局,人一站直,立刻舒畅,手捧装在大信封里盖有巨印的“疏头”,奔回来向母亲交差。我得意地说:

“这疏头上还有地址,吉江省立桐桑县清风乡二十四度,是寄给阎罗王收的。”

没想到围着母亲的那群姑妈舅妈姨妈们大事调侃:

“哎哟!十岁的孩子已经听得懂和尚念经了,将来不得了啊!”

“举人老爷的得意门生嘛!”

“看来也要得道的,要做八十二家和尚庙里的总当家。”

母亲笑道:

“这点原也该懂,省县乡不懂也回不了家了。”

我又不想逞能,经她们一说,倒使我不服,除了省县乡,我还能分得清寺庙院殿观宫庵呢。

回家啰!

脚夫们挑的挑,掮的掮,我跟着一群穿红着绿珠光宝气的女眷们走出山门时,回望了一眼——睡狮庵,和尚住在尼姑庵里?庵是小的啊,怎么有这样大的庵呢?这些人都不问问。

家庭教师是前清中举的饱学鸿儒,我却是块乱点头的顽石,一味敷衍度日。背书,作对子,还混得过,私底下只想翻稗书。那时代,尤其是我家吧,连。

唐诗。

宋词也不准上桌,说:“还早。”所以一本《历代名窑释》中的两句“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做将来”,我就觉得清新有味道,琅琅上口。某日对着案头一只青瓷水盂,不觉漏了嘴,老夫子竟听见了,训道:“哪里来的歪诗,以后不可吟风弄月,丧志的呢!”一肚皮闷瞀的怨气,这个暗趸趸的书房就是下不完的雨,晴不了的天。我用中指蘸了水,在桌上写个“逃”,怎么个逃法呢,一点策略也没有。呆视着水渍干失,心里有一种酸麻麻的快感。

我怕作文章,出来的题是“大勇与小勇论”,“苏秦以连横说秦惠王而秦王不纳论”。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和女人缠足一样,硬要把小孩的脑子缠成畸形而后已。我只好瞎凑,凑一阵,算算字数,再凑,有了一百字光景就心宽起来,凑到将近两百,“轻舟已过万重山”。等到卷子发回,朱笔圈改得“人面桃花相映红”,我又羞又恨,既而又幸灾乐祸,也好,老夫子自家出题自家做,我去其恶评誊录一遍,备着母亲查看——母亲阅毕,微笑道:“也亏你胡诌得还通顺,就是欠警策。”我心中暗笑老夫子被母亲指为“胡诌”,没有警句。

满船的人兴奋地等待解缆起篙,我忽然想着了睡狮庵中的一只碗!

在家里,每个人的茶具饭具都是专备的,弄错了,那就不饮不食以待更正。到得山上,我还是认定了茶杯和饭碗,茶杯上画的是与我年龄相符的十二生肖之一,不喜欢。那饭碗却有来历——我不愿吃斋,老法师特意赠我一只名窑的小盂,青蓝得十分可爱,盛来的饭,似乎变得可口了。母亲说:

“毕竟老法师道行高,摸得着孙行者的脾气。”

我又诵起:“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做将来。”母亲说:

“对的,是越窑,这只叫夗,这只色泽特别好,也只有大当家和尚才拿得出这样的宝贝,小心摔破了。”

每次餐毕,我自去泉边洗净,藏好。临走的那晚,我用棉纸包了,放在枕边。不料清晨被催起后头昏昏地尽呆看众人忙碌,忘记将那碗放进箱笼里,索性忘了倒也是了,偏在这船要起篙的当儿,蓦地想起:

“碗!”

“什么?”母亲不知所云。

“那饭碗,越窑夗。”

“你放在哪里?”

“枕头边!”

母亲素知凡是我想着什么东西,就忘不掉了,要使忘掉,唯一的办法是那东西到了我手上。

“回去可以买,同样的!”

“买不到!不会一样的。”我似乎非常清楚那夗是有一无二。

“怎么办呢,再上去拿。”母亲的意思是:难道不开船,派人登山去庵中索取——不可能,不必想那碗了。

我走过正待抽落的跳板,登岸,坐在系缆的树桩上,低头凝视河水。

满船的人先是愕然相顾,继而一片吱吱喳喳,可也无人上岸来劝我拉我,都知道只有母亲才能使我离开树桩。母亲没有说什么,轻声吩咐一个船夫,那赤膊小伙子披上一件棉袄三脚两步飞过跳板,上山了。

杜鹃花,山里叫“映山红”,是红的多,也有白的,开得正盛。摘一朵,吮吸,有蜜汁沁舌——我就这样动作着。

船里的吱吱喳喳渐息,各自找乐子,下棋、戏牌、嗑瓜子,有的开了和尚所赐的斋佛果盒,叫我回船去吃,我摇摇手。这河滩有的是好玩的东西,五色小石卵,黛绿的螺蛳,青灰而透明的小虾……心里懊悔,我不知道上山下山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鹧鸪在远处一声声叫。夜里下过雨。

是那年轻的船夫的嗓音——来啰……来啰……可是不见人影。

他走的是另一条小径,两手空空地奔近来,我感到不祥——碗没了!找不到,或是打破了。

一阵摇晃,渐闻橹声唉乃,碧波像大匹软缎,荡漾舒展,船头的水声,船梢摇橹者的断续语声,显得异样地宁适。我不愿进舱去,独自靠前舷而坐。夜间是下过大雨,还听到雷声。两岸山色苍翠,水里的倒影鲜活闪袅,迎面的风又暖又凉,母亲为什么不来。

河面渐宽,山也平下来了,我想把碗洗一洗。

人多船身吃水深,俯舷即就水面,用碗舀了河水顺手泼去,阳光照得水沫晶亮如珠……我站起来,可以泼得远些——一脱手,碗飞掉了!

那碗在急旋中平平着水,像一片断梗的小荷叶,浮着,氽着,向船后渐远渐远……。

望着望不见的东西——醒不过来了。

母亲出舱来,端着一碟印糕艾饺。

我告诉了她。

“有人会捞得的,就是沉了,将来有人会捞起来的。只要不碎就好——吃吧,不要想了,吃完了进舱来喝热茶……这种事以后多着呢。”

最后一句很轻很轻,什么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怕的预言,我的一生中,确实多的是这种事,比越窑的夗,珍贵百倍千倍万倍的物和人,都已一一脱手而去,有的甚至是碎了的。

那时,那浮氽的夗,随之而去的是我的童年。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九

溶溶的水月,螭头上只有她和我,树影里对面水边,隐隐的听见水声和笑语。我们微微的谈着,恐怕惊醒了这浓睡的世界。——万籁无声,月光下只有深碧的池水,玲珑雪白的衣裳。这也只是无限之生中的一刹那顷!然而无限之生中,哪里容易得这样的一刹那顷!

只有早晨的深谷中,可以和自然对语。计划定了,岩石点头,草花欢笑。造物者呵!我们星驰的前途,路站上,请你再遥遥的安置下几个早晨的深谷!

陡绝的岩上,树根盘结里,只有我俯视一切。——无限的宇宙里,人和物质的山,水,远村,云树,又如何比得起?然而人的思想可以超越到太空里去,它们却永远只在地面上。

风狂雨骤,黑暗里站在楼阑边。要拿书却怎的不推开门,只凝立在新凉里?——我要数着这涛声里,岛塔上,灯光明灭的数儿,一——二——三——四——五。

沉郁的天气。浪儿侵到裙儿边。紫花儿掉下去了,直漾到浪圈外,沉思的界线里。低头看时,原来水上的花,是手里的花。

水里只荡漾着堂前的灯光人影。

一会儿,灯也灭了,人也散了。

一时沉黑。——是我的寂寞?是山中的寂寞?是宇宙的寂寞?这池旁本自无人,只剩得夜凉如水,树声如啸。

这些事是遽隔数年,这些地也相离千里,却怎的今朝都想起?料想是其中贯穿着同一的我,潭呵,池呵,江呵,海呵,和今朝的雨儿,也贯穿着同一的水。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在一个春节前一天的下午,我到重庆郊外去看一位朋友。她住在那个乡村的乡公所楼上。走上一段阴暗的仄仄的楼梯,进入一间有一张方桌和几张竹凳、墙上装着一架电话的屋子,再进去就是我的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着一幅布帘。她不在家,窗前桌上留着一张条子,说是她临时有事出去,叫我等着她。

我在她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来看,忽然听见外屋板门吱的一声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有人在挪动那竹凳子。我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小姑娘,只有八九岁光景,瘦瘦的苍白的脸,冻得发紫的嘴唇,头发很短,穿一身很破旧的衣裤,光脚穿一双草鞋,正在登上竹凳想去摘墙上的听话器。看见我似乎吃了一惊,把手缩了回去。我问她:“你要打电话吗?"她一面爬下竹凳,一面点头说:“我要xx医院,找胡大夫,我妈妈刚才吐了许多血!"我问:‘你知道xx医院的电话号码吗?"她摇了摇头说:“我正想问电话局……”我赶紧从机旁的电话本子里找到医院的号码,就又问她:“找到了大夫,我请他到谁家去呢?"她说:“你只要说王春林家里病了,她就会来的。”我把电话打通了,她感激地谢了我,回头就走。我拉住她问:“你的家远吗?"她指着窗外说:“就在山窝那棵大黄果树下面,一下子就走到的。”说着就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我又回到里屋去,把报纸前前后后都看完了,又拿起一本《唐诗三百首》来,看了一半,天色越发阴沉了,我的朋友还不回来。我无聊地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浓雾里迷茫的山景,看到那棵黄果树下面的小屋,忽然想去探望那个小姑娘和她生病的妈妈。我下楼在门口买了几个大红橘子,塞在手提袋里,顺着歪斜不平的石板路,走到那小屋的门口。

我轻轻地叩着板门,刚才那个小姑娘出来开了门。抬头看见我,先愣了一下,后来就微笑了,招手叫我进去。这屋子很小很黑,靠墙的板铺上,她的妈妈闭着眼平躺着,大约是睡着了,被头上有斑斑的血痕,她的脸向里倒着,只看见她脸上的乱发和脑后的一个大髻。

门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放着一个小沙锅,微微地冒着热气。这小姑娘让我坐在炉前的小凳子上,她自己就蹲在我旁边,不住地打量我。我轻轻地问:“大夫来过了吗?”她说:“来过了,给妈妈打了一针……她现在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你放心,大夫明早还要来的。”我问:“她吃过东西吗?这锅里是什么?”她笑着说:“红薯稀饭——我们的年夜饭。”我想起了我带来的橘子,就拿出来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她没有作声,只伸手拿过一个最大的橘子来,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又用两只手把底下的一大半轻轻地揉捏着。

我低声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她说:“现在没有什么人,我爸爸到外面去了……”她没有说下去,只慢慢地从插皮里掏出一瓤一瓤的橘瓣来,放在她妈妈的枕头边。炉火的微光渐渐地暗了下去,外面变黑了。我站起来要走,她拉住我,一面极其敏捷地拿过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橘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台上拿了一段短短的蜡头,放在里面点起来,递给我说:“天黑了,路滑,这盏小橘灯照你上山吧!"我赞赏地接过来,谢了她。她送我到门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不久,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妈妈就会好了。”她用小手在面前画一个圆圈,最后接到我的手上:“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显然地,这“大家”也包括我在内。

我提着这灵巧的小橘灯,慢慢地在黑暗潮湿的山路上走着。这朦胧的橘红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但这小姑娘的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我的朋友已经回来了,看见我提着小橘灯,便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从……从王春林家来。”她惊异地说:“王春林,那个木匠,你怎么认得他?去年山下医学院里有几个学生,被当作共产党抓走了,以后王春林也失踪了,据说他常替那些学生送信…”

当夜,我就离开了山村,再也没有听见那小姑娘和她母亲的消息。

但是从那时候起,每逢春节,我就想起那盏小橘灯。

12年过去了,那小姑娘的爸爸一定早回来了。她有妈妈也一定好了吧?因为我们“大家”都“好”了!

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生命像向东流的一江春水,他从最高处发源,冰雪是他的前身。他聚集起许多细流,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涛,向下奔注,他曲折的穿过了悬崖峭壁,冲倒了层沙积土,挟卷着滚滚的沙石,快乐勇敢地流走,一路上他享受着他所遭遇的一切。

有时候他遇到巉岩前阻,他愤激地奔腾了起来,怒吼着,回旋着,前波后浪地起伏催逼,直到冲倒了这危崖,他才心平气和地一泻千里。

有时候他经过了细细的平沙,斜阳芳草里,看见了夹岸红艳的桃花,他快乐而又羞怯,静静地流着,低低地吟唱着,轻轻地度过这一段浪漫的行程。

有时候他遇到暴风雨,这激电,这迅雷,使他心魂惊骇,疾风吹卷起他,大雨击打着他,他暂时浑浊了,扰乱了,而雨过天晴,又加给他许多新生的力量。

终于有一天,他远远地望见了大海,啊!他已到了行程的终结,这大海,使他屏息,使他低头,她多么辽阔,多么伟大!多么光明,又多么黑暗!大海庄严的伸出臂儿来接引他,他一声不响地流入她的怀里。他消融了,归化了,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

也许有一天,他再从海上蓬蓬地雨点中升起,飞向西来,再形成一道江流,再冲倒两旁的石壁,再来寻夹岸的桃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相信来生!生命又像一棵小树,他从地底聚集起许多生力,在冰雪下欠伸,在早春润湿的泥土中,勇敢快乐的破壳出来。他也许长在平原上,岩石上,城墙上,只要他抬头看见了天,啊!看见了天!他便伸出嫩叶来吸收空气,承受阳光,在雨中吟唱,在风中跳舞。他也许受着大树的荫遮,也许受着大树的覆压,而他青春生长的力量,终使他穿枝拂叶的挣脱了出来,在烈日下挺立抬头!

他过着骄奢的春天,他也许开出满树的繁花,蜂蝶围绕着他飘翔喧闹,小鸟在他枝头欣赏唱歌,他会听见黄莺清吟,杜鹃啼血,也许还听见枭鸟的怪鸣。

他长到最茂盛的中年,他伸展出他如盖的浓荫,来荫庇树下的幽花芳草,他结出累累的果实,来呈现大地无尽的甜美与芳馨。

秋风起了,将他叶子,由浓绿吹到绯红,秋阳下他再有一番的庄严灿烂,不是开花的骄傲,也不是结果的快乐,而是成功后的宁静和怡悦!

终于有一天,冬天的朔风把他的黄叶干枝,卷落吹抖,他无力的在空中旋舞,在根下呻吟,大地庄严的伸出臂儿来接引他,他一声不响的落在她的怀里。他消融了,归化了,他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

也许有一天,他再从地下的果仁中,破裂了出来。又长成一棵小树,再穿过丛莽的严遮,再来听黄莺的歌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信来生。

宇宙是一个大生命,我们是宇宙大气中之一息。江流入海,叶落归根,我们是大生命中之一叶,大生命中之一滴。

在宇宙的大生命中,我们是多么卑微,多么渺小,而一滴一叶的活动生长合成了整个宇宙的进化运行。

要记住: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动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树,不生长的便成了空壳!

生命中不是永远快乐,也不是永远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好比水道要经过不同的两岸,树木要经过常变的四时。

在快乐中我们要感谢生命,在痛苦中我们也要感谢生命。快乐固然兴奋,苦痛又何尝不美丽?我曾读到一个警句,它说“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世界、国家和个人的生命中的云翳没有比今天的再多的了。

因为我喜欢水,我爱看一切的江河湖海。我这一辈子,在国内国外,看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值得记忆的湖:有的是山遮月映,加上湖边楼台的灯火,明媚得像仙境;有的是远岛青青,惊涛拍岸,壮阔得像大海;有的是雪山回抱,湖水在凝冷的云气之下,深沉得像一片紫晶;有的是丛林掩映,繁花夹岸,湖水显得比青天还蓝,比碧玉还翠……这些湖都可以用笔画它,用诗的散文,或散文的诗去描写它。独有在去年十一月十一日的黄昏,我在苏联的列宁格勒城西北三十多里,所看到的拉兹列夫湖,是难以形容的!这个湖,既不深,也不大,它是一对泛滥潴水的姊妹泽沼——拉兹列夫,俄文是泛滥的意思——我去的那天,是冬天阴雾的黄昏,既没有晚霞落照,也没有月光星光,湖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周围长着很高的芦苇,深深的薄雾之中,看不到边际。但是它给我的印象——我说印象是不对的,因为不能说我在欣赏它,乃是它自己,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伟大、最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的湖,把我包围在它里面去了。自从看见过它,我再也忘不掉它。它不是供人欣赏游玩的湖,它是受着世界上千千万万人民参谒瞻仰的湖,因为它在一九一七年八月以后,阿芙乐尔船上一声炮响不久以前,曾经亲炙过一个最伟大、最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的人——列宁!湖边树林里,曾是这位伟大的人的“绿色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仰顶”是蔚蓝的青天,“地板”是松软的沙土和厚厚的落叶。办公室的桌子和椅子是一高一矮的两座树根,就在这个最伟大最朴素的办公室里,列宁写出天才的著作:《国家与革命》,和其他经典文件。离开这书桌不远,两根树杈支着一根横木,上面吊着一把铁壶。这把铁壶,我再也忘不了,因为它和北京常用的铁壶一模一样,是在户户人家的炉上都能看到的、黑色的、最平凡最朴素的水壶。就在这铁壶的下面,列宁架起枯枝,点上火,然后再回到办公桌上去,执笔凝思,一面静待着壶水的沸声。树林的后面,一个用厚厚的草搭成的、仅容一人躺卧的尖顶草棚,就是这位割草工人——伊凡洛夫(列宁的化名)夜里容身之地。他日中写作,清晨和黄昏,就在湖边散步。他不但在这最寂静、最平凡、最朴素的湖边,会见了他最亲密的战友,计划着怎样掀起这个石破天惊的十月红色风暴,他也在这个长满了芦苇,人迹罕到的湖边,独自欣赏着晚霞和新月。

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湖,和伟大的列宁多么相称的一个最朴素的湖!

一想到今天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人的幸福自由的生活,就是建立于这位伟大的人的朴素生活之上,我们对于他的朴素生活的遗迹更加百倍的珍贵。这中间,最使我永远不忘的,是他的这个充满了野趣的宽阔崇高的绿色办公室,和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朴素的“像真理一样朴素”的湖。

《印度哲学概论》至:“太子作狮子吼:‘我若不断生、老、病、死、优悲、苦恼,不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要不还此。’”有感而作。我刚刚出了世,已经有了一个漆黑严密的圈儿,远远的罩定我,但是我不觉得。渐的我往外发展,就觉得有它限制阻抑着,并且它似乎也往里收缩——好害怕啊!圈子里只有黑暗,苦恼悲伤。

它往里收缩一点,我便起来沿着边儿奔走呼号一回。结果呢?它依旧严严密密的罩定我,我也只有屏声静气的,站在当中,不能再动。

起来!忍耐!努力!

呀!严密的圈儿,终竟裂了一缝。——往外看时,圈子外只有光明,快乐,自由。——只要我能跳出圈儿外!

前途有了希望了,我不是永远不能抵抗它,我不至于永远幽囚在这里面了。努力!忍耐!看我劈开了这苦恼悲伤,跳出圈儿外!

季候上的春天,像一个困倦的孩子,在冬天温暖轻软的绒被下,安稳地合目睡眠。

但是,向大自然索取财富、分秒必争的中国人民,是不肯让它多睡懒觉的!六亿五千万人商量好了,用各种洪大的声音和震天撼地的动作来把它吵醒。

大雪纷飞。砭骨的朔风,扬起大地上尖刀般的沙土……我们心里带着永在的春天,成群结队地在祖国的各个角落里,去吵醒季候上的春天。

我们在矿山里开出了春天,在火炉里炼出了春天,在盐场上晒出了春天,在纺机上织出了春天,在沙漠的铁路上筑起了春天,在汹涌的海洋里捞出了春天,在鲜红的唇上唱出了春天,在挥舞的笔下写出了春天……。

春天揉着眼睛坐起来了,脸上充满了惊讶的微笑:“几万年来,都是我睡足了,飞出冬天的洞穴,用青青的草色,用潺潺的解冻的河流,用万紫千红的香花……来触动你们,唤醒你们。如今一切都翻转了,伟大呵,你们这些建设社会主义的人们!”

春天,驾着呼啸的春风,拿起招展的春幡,高高地飞起了。

哗啦啦的春幡吹卷声中,大地上一切都惊醒了。

昆仑山,连绵不断的万丈高峰,载着峨峨的冰雪,插入青天。热海般的春气围绕着它,温暖着它,它微笑地欠伸了,身上的雪衣抖开了,融化了;亿万粒的冰珠松解成万丈的洪流,大声地欢笑着,跳下高耸的危崖,奔涌而下。它流入黄河,流入长江,流入银网般的大大小小的江河。在那里,早有亿万个等得不耐烦的、包着头或是穿着工作服的男女老幼,揎拳掳袖满面春风地在迎接着,把它带到清浅的水库里、水渠里,带到干渴的无边的大地里。

这无边的大地,让几千架的隆隆的翻土机,几亿把上下挥动银光闪烁的锄头,把它从严冬冰冷的紧握下,解放出来了。它敞开黝黑的胸膛,喘息着,等待着它的食粮。

亿万担的肥料:从猪圈里、牛棚里、工厂的锅炉里,人家的屋角里……聚集起来了,一车接着一车,一担连着一担地送来了。大地狼吞虎咽地吃饱了,擦一擦流油的嘴角和脸上的汗珠,站了起来,伸出坚强的双臂来接抱千千万万肥肥胖胖的孩子,把他们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些是米的孩子,麦的孩子,棉花的孩子……笑笑嚷嚷地挤在这松软深阔的胸膛里,泥土的香气,熏得他们有点发昏,他们不住地彼此摇撼呼唤着叫:“弟兄们,姐妹们,这里面太挤了,让我出去疏散疏散吧!”

隐隐地他们听到了高空中春幡招展的声音;从千万扇细小的天窗里,他们看到了金雾般的春天的阳光。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了一本新寄来的月刊。看完了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除了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了。一块暗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怔忡的我,竟感到了无限的怅惘与不宁。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了,放下几束花,又走了。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边几上。——开眼瞥见了,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的友情。

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夜,觉得精神很圆满。——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了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了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神,余不敢及。”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第一时期,即五四时期,此时她的散文她抒发个人情感,歌颂母爱,赞美童心,刻划自然美,文章充满温馨和深情。比如说《笑》一文中描述了雨后美景之中联想到的小天使的笑和道旁少年的笑,老妇人的笑,各自捧着一束花,没有声音的画面纯净自然地把人带入真善美的境界,令人陶醉。这篇文章不仅给我们带来思想上的启迪心灵的净化,也有美学上的享受。另一篇具有代表性的散文是《往事》。这一篇文章里充满了童趣,自然喜爱,母爱,并且体现了人生如戏。冰心相信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它能保持世界和平。在西方文化中,天使是爱的象徵,在东方文化中,她提到了孔子的爱的哲学,爱是调整世间人际关系和推动世界发展的力量源泉。

第二时期是20世纪二十年代中期,冰心留学美国,以清心优美的笔调写出她在异国他乡的学习,生活与感受。师友间亲切,融洽的生活场景,异国的湖光山色,秋月冬雪被描绘成一幅优美的图画展现在读者眼前。字里行间流淌着对祖国和亲人的思念。如《山中杂记》中她描写了对海的喜爱,童真童趣。文章中语言精巧,细腻,自我表现,巧妙的运用古诗,和结合中国文化和西洋文化。

第三时期为20世纪30年代中期,反思以往,检讨思想,开始关注严酷的社会现实和政局战事。如《新年试笔》。

第四时期为20世纪40年代,记叙抗战后方的艰难生活和平凡的人事。赞美了普通劳动者和爱国知识分子,歌颂了中民族坚强不屈的精神,文章正气凛然把民族解放和人类前前途紧密结合。

第五时期是解放之后,第一赞扬社会主义新人新事,第二写各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和世界交流。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十

手术从上午12点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整整8个小时。说也怪,整个下午,强妻的心都是平静地。心里踏实的就像往常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强妻心想,这也许是个好兆头。5时左右,主任陪着专家走出手术室了。他俩说着话,表情很轻松,强妻猜想,手术很顺利。迎上前去,双手抱拳,作揖道谢。张主任和专家说:“强的手术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得多,一切顺利,非常成功!后面的事情交给主治医师和护理……”晚上8时,病人从手术室送到tcu中央重症监护室。强妻的心也算放下了,回到病房,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这是自住院以来,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手术的次日,强妻按响了tcu重症室的铃声,特护室的护士告诉强妻:“病人刚刚苏醒,你不能见他,这儿有我们,没别的事情,你回去吧”。省胸科医院一路绿灯,在手术费没凑够的情况下,给强做了手术。凑不够手术费时,强要求出院,放弃治疗。张主任不同意,说s“你们既然来到了我们医院,不治好就走;我实在不忍心,共产党的医院能让有治的病不治了吗?你们的病能治疗好,就是手术费不够,做手术植入支架就能好了,你们要是得的不治之症,我们也不劝你们治疗了,再说,你还这么年轻。治好了,干啥都行,人在,一切都会有的”。强,得病是不幸的,遇到了这么多的好人又是幸运的!

手术后的第四天,强,从tcu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妻子去电梯口接他,强看见妻子,憋足了劲说出了两个字s“没事”。妻子竖起大拇指鼓励他,他还向护士道谢。

护士长夸他太坚强了s“这么大的手术,别的病人一个星期有的还不清醒,你居然四天能从重症室里出来了,太了不得了”!

刀口从脖子下到肚脐上三公分处,右肩还有十公分的刀口,脖子上插着输液针,肚子上插着两个引流管。整个人象刚从战场上下来,满身的纱布,绷带,管子。稍微一动,都靠妻子帮助。每次坐起来,吃饭、吃药,都是搂着妻子的脖子,妻子再一手托着强的脖子,一手托着他的后背慢慢地把他带起,每次费好大得劲。照顾他像照顾婴儿一样,每天出很多虚汗,胃口也差;即使这样,强坚持着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为的是快快地恢复好。拆线拔管当天,非要下床走走,在住院的日子里,一刻也没有停止打针,就是做检查也带着针.四十多天躺着静养,一下床腿还有点撑不住;妻子架着他,走出病房,看着护士站护士们忙碌地工作着,看着外面的景色,他高兴,护士们看见他恢复的'这么好也高兴。关切地说:“别累着,走会儿歇歇”。每天值班医生一上班,先来看看强的情况,看到强,恢复的这么好,医生护士比病人家属还高兴,整个心外科的医生护士,在强的身上尽职尽责了!(文章阅读网:)。

出院的时候,强和妻子送给心外科一面锦旗。上面写道:“以人为本,德高医精;救命之恩,世代不忘”。

在这么多好心人的关注、祝福中,大病初愈的强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家!

感谢那些曾经帮助过强的好心人!

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宋爽2014・11・24。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十一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奖状——“美德少年”。我大摇大摆的把奖状拿回家,本以为父亲会高兴地表扬我,拥抱我,可是没有……父亲接过奖状,冷哼一声:“继续努力。”边说边把奖状扔到了一旁。我把书包提回卧室,关上门,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前天。

父亲对在老家的我不闻不问,却在私底下和姥姥悄悄问我的身体状况,吃得如何,穿得怎样。当我发现时,父亲立马训斥我:“大人讲话,小孩能偷听吗?作业写完了没!”我抽泣着离开了,就在我下楼梯时听到姥姥说:“你呀,对你儿子太严了。”“没办法,玉不琢,不成器呀!”在此刻,我才知道了父爱是什么。

今天。

作文班上,一位小男孩——我,在本上写下了往事,也明白了父爱,当年的无知和不理解,也不会再有了。

难懂的父爱,令人读不懂的它,此时我懂了!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十二

我们在琐碎的年华里、安静的上演彼此的悲欢离合

郭敬明、一半忧伤一半明媚的孩子

他的笑容、给我们阳春三月的明媚

他的文字、给我们最纯澈的感动

他的忧伤、让我们铭记最初的温暖

那个孩子

用他简单的文字、

为我们铺垫了整片关于青春的花朵

如果、宇宙可以开出一朵花、

如果、他可以变成我们生命中的那场遇见……

他只是一个孩子、

骑着单车安静的穿越一片一片的人海、

掩埋着自己的悲伤、

留下略显倔强的背影、

他喜欢一个人仰望天空、

一个人安静的细数自己的孤寂、

如果可以、

给他一个拥抱

如果可以、

想静静的陪你走过那些苍翠的年华、

用我们的执着湮没你所有关于青春的疼痛、

那些明媚的忧伤……

一个人的一生中、

总会有一次、

回味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我们一直在安静的信仰、

默默地守候那个让所有四迷心疼的孩子……

我们一直记得他细微的情绪、

记得他文字里投入的忧伤、

记得他倔强的背影、

记得他温暖的笑容、

记得他遭别人误解是的无奈、

记得他的所有、

记得我们的信念、

一如最初、

陪着他坚定地走下去……

时间带给他的、

不只是幻想中的成长、

还有些许的无奈…

他变成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名人、

他被人追逐、

也被人指责、

所有的所有、

他依然平静的.承受着……

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无论时间赋予他怎样的角色、

褪尽繁华、

他依然是那个让所有四迷都心疼的孩子、

安静的仰望星空、

沉默地写着属于他的忧伤文字、

他有他的孤寂、

我们在繁花盛开的青春遇见、

相遇未央,未世成伤……

那个孩子、

在我们心中盛开出一整片的花海、

我们少年的时候、

并不是只存在追逐、

他的文字湮没了我们的离伤……

还有那么多美好盛开在我们遇见的那个盛夏……

我们没有太多的言语、

没有太多过于沉重的爱、

只要我们坚定的陪着他走下去、

陪着他去走过那些无法预知的琐碎年华……

遇见他、

手执繁华、

追忆青春盛夏你最初的感动……

简单的旅途、

交个我们年少时的单车……

所有关于他相遇青春、

都已成为我们不可磨灭的记忆、

总会有那么一天、

我们会和他遇见彼此……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十三

小小荧火虫,在树林里,在黑沉沉的暮色里。

你多么快乐地展开你的翅膀!

你在欢乐中倾注了你的心,你不是太阳,你不是月亮,难道你的乐趣就少了几分?

你完成了你的生存,

你点亮了你自己的灯;你所有的都是你自己的,你对谁也不负债蒙恩;

你仅仅服从了,

你内在的力量,

你冲破了黑暗的束缚,

你微小,然而你并不渺小,

因为宇宙间一切光芒,

都是你的亲人。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十四

《万箭穿心》及我者,初感震撼,是性格及命运的一种诠释,是悲剧刺痛的力量,是浮生万众悲催生活的缩影,也是一个时代的记忆,甚至还在上演和继续,关于家庭、母子、夫妇,婚姻破裂的记忆和思考。

反顾自己在婚姻面前变得弱智,不知如何是好?那么如何改变自己呢?如何适应妻子的变化呢?沉默吗?是否愿意在中年夫妇之间的霏霏细雨中,或者雷霆震怒之后,或者冷漠寒霜之间,打一个电话问候?晚饭时给她一道下班后的加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小的事情自己不愿意去做,理由是那好虚假。原来以为多年的恩爱夫妻,如今彼此之间竟然陌生路人,乃至于对立成敌。

想要妻子们观看这样的影片,只是希望他们多一些反省和思忖,想告诉他们,也是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兢兢业业的维护家庭的'一种努力;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们,婚姻、情分,甚至也说过,如若改变不了自己,那么将来,不仅会失去丈夫,还会失去孩子……无法改变自己的自私,而不是为孩子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不仅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品质上的问题,为了孩子不愿意付出的人,愿意献出一切的人,包括生命也可以献出的人,结果,终将是万箭穿心,而且,还有“卑鄙”“无良”这样的考虑。

而生活中,合格的母亲,称得上母亲的女人,即使目不识丁,那种平凡的母亲也是无处不在的;平凡中亦可伟大的普通母亲的情感和所为,无处不在。从这个层面上而言,做一个普通的人吧,平安、和睦、健康,给孩子一个和平的家庭,也就足够。如此,怀念旧式的妇人或老妪。

现在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中午儿子没有回来,今晚,他还是会在夜课之后迟归,不管怎样,蒸上米可以保温,中午未吃的米饭和酥肉,加些烧开的水,再笼蒸就可以了,而且保护着温暖,另外加一道酸辣白菜吧。这也是一个男人应该为家庭做的,尽管给妻子的一道菜是《万箭穿心》。哎,可怜的丈夫。哎,曾经的恩爱夫妻,曾经的一箭穿心。

如果并非如此,难道“舟行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哎,悲哉!

迷失的心经典散文篇十五

季候上的春天,像一个困倦的孩子,在冬天温暖轻软的绒被下,安稳地合目睡眠。

但是,向大自然索取财富、分秒必争的中国人民,是不肯让它多睡懒觉的!六亿五千万人商量好了,用各种洪大的声音和震天撼地的动作来把它吵醒。

砭骨的朔风,扬起大地上尖刀般的沙土……我们心里带着永在的春天,成群结队地在祖国的各个角落里,去吵醒季候上的春天。

我们在矿山里开出了春天,在火炉里炼出了春天,在盐场上晒出了春天,在纺机上织出了春天,在沙漠的铁路上筑起了春天,在汹涌的海洋里捞出了春天,在鲜红的唇上唱出了春天,在挥舞的笔下写出了春天……。

春天揉着眼睛坐起来了,脸上充满了惊讶的微笑:“几万年来,都是我睡足了,飞出冬天的洞穴,用青青的草色,用潺潺的解冻的河流,用万紫千红的香花……来触动你们,唤醒你们。如今一切都翻转了,伟大呵,你们这些建设社会主义的人们!”

春天,驾着呼啸的春风,拿起招展的春幡,高高地飞起了。

哗啦啦的春幡吹卷声中,大地上一切都惊醒了。

昆仑山,连绵不断的万丈高峰,载着峨峨的冰雪,插入青天。热海般的春气围绕着它,温暖着它,它微笑地欠伸了,身上的雪衣抖开了,融化了;亿万粒的冰珠松解成万丈的洪流,大声地欢笑着,跳下高耸的危崖,奔涌而下。它流入黄河,流入长江,流入银网般的大大小小的江河。在那里,早有亿万个等得不耐烦的、包着头或是穿着工作服的男女老幼,揎拳掳袖满面春风地在迎接着,把它带到清浅的水库里、水渠里,带到干渴的无边的大地里。

这无边的大地,让几千架的隆隆的翻土机,几亿把上下挥动银光闪烁的锄头,把它从严冬冰冷的紧握下,解放出来了。它敞开黝黑的胸膛,喘息着,等待着它的粮食。

亿万担的肥料:从猪圈里、牛棚里、工厂的锅炉里,人家的屋角里……聚集起来了,一车接着一车,一担连着一担地送来了。大地狼吞虎咽地吃饱了,擦一擦流油的嘴角和脸上的汗珠,站了起来,伸出坚强的双臂来接抱千千万万胖胖的孩子,把他们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些是米的孩子,麦的孩子,棉花的孩子……笑笑嚷嚷地挤在这松软深阔的胸膛里,泥土的香气,熏得他们有点发昏,他们不住地彼此摇撼呼唤着叫:“弟兄们,姐妹们,这里面太挤了,让我出去疏散疏散吧!”

隐隐地它们听到了高空中春幡招展的声音;从千万扇细小的天窗里,它们看到了金雾般的春天的阳光。

它们乐得一跳多高!他们一个劲地往上钻,好容易钻出了深深的泥土。它们站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春天的充满了欢乐的香气,悠然地伸开两片嫩绿的翅叶。

原来他们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春天在高空中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它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把二十年当作一天来过的人,你们在赶时间,时间也在赶你们!……”

春天掮上春幡赶快又走他的云中的道路。它是到祖国的哪一座高山、哪一处平原、或是哪一片海洋上去做它的工作,我们也没有工夫去管它了!

横竖我们已经把春天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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