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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模板1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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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模板1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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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人际关系是指个体与他人之间在社会关系中的相互关系。如何应对压力,保持心理健康是现代人面临的挑战。总结范文的多样性能够启发我们的思考和写作灵感。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一

孩子的知识圈,应是该懂的懂,不该懂的不懂,这就形成了童年的幸福。我的儿时,那是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却懂了些,这就弄出许多至今也未必能解脱的困惑来。

不满十岁,我已知“寺”、“庙”、“院”、“殿”、“观”、“宫”、“庵”的分别。当我随着我母亲和一大串姑妈舅妈姨妈上摩安山去做佛事时,山脚下的“玄坛殿”我没说什么。半山的“三清观”也没说什么。将近山顶的“睡狮庵”我问了:

“就是这里啊?”

“是啰,我们到了!”挑担领路的脚夫说。

我问母亲:

“是叫尼姑做道场啊?”

母亲说:

“不噢,这里的当家和尚是个大法师,这一带八十二个大小寺庙都是他领的呢。”

我更诧异了:

“那,怎么住在庵里呢?睡狮庵!”

母亲也愣了,继而曼声说:

“大概,总是……搬过来的吧。”庵门也平常,一入内,气象十分恢宏:头山门,二山门,大雄宝殿,斋堂,禅房,客舍,俨然一座尊荣古刹,我目不暇给,忘了“庵”字之谜。

我家素不佞佛,母亲是为了祭祖要焚“疏头”,才来山上做佛事。“疏头”者现在我能解释为大型经忏“水陆道场”的书面总结,或说幽冥之国通用的高额支票、赎罪券。阳间出钱,阴世受惠——众多和尚诵经叩礼,布置十分华丽,程序更是繁缛得如同一场连本大戏。于是灯烛辉煌,香烟缭绕,梵音不辍,卜昼卜夜地进行下去,说是要七七四十九天才功德圆满。当年的小孩子,是先感新鲜有趣,七天后就生烦厌,山已玩够,素斋吃得望而生畏,那关在庵后山洞里的疯僧也逗腻了。心里兀自抱怨:超度祖宗真不容易。

我天天吵着要回家,终于母亲说:

“也快了,到接‘疏头’那日子,下一天就回家。”

那日子就在眼前。喜的是好回家吃荤、踢球、放风筝,忧的是驼背老和尚来关照,明天要跪在大殿里捧个木盘,手要洗得特别清爽,捧着,静等主持道场的法师念“疏头”——我发急:

“要跪多少辰光呢?”

“总要一支香烟工夫。”

“什么香烟?”

“喏,金鼠牌,美丽牌。”

还好,真怕是佛案上的供香,那是很长的。我忽然一笑,那传话的驼背老和尚一定是躲在房里抽金鼠牌美丽牌的。

接“疏头”的难关捱过了,似乎不到一支香烟工夫,进睡狮庵以来,我从不跪拜。所以捧着红木盘屈膝在袈裟经幡丛里,浑身发痒,心想,为了那些不认识的祖宗们,要我来受这个罪,真冤。然而我对站在右边的和尚的吟诵发生了兴趣。

“……唉吉江省立桐桑县清风乡二十唉四度,索度明王侍耐唉嗳啊唉押,唉嗳……”

我又暗笑了,原来那大大的黄纸折成的“疏头”上,竟写明地址呢,可是“二十四度”是什么?是有关送“疏头”的?还是有关收“疏头”的?真的有阴间?阴间也有纬度吗……因为胡思乱想,就不觉到了终局,人一站直,立刻舒畅,手捧装在大信封里盖有巨印的“疏头”,奔回来向母亲交差。我得意地说:

“这疏头上还有地址,吉江省立桐桑县清风乡二十四度,是寄给阎罗王收的。”

没想到围着母亲的那群姑妈舅妈姨妈们大事调侃:

“哎哟!十岁的孩子已经听得懂和尚念经了,将来不得了啊!”

“举人老爷的得意门生嘛!”

“看来也要得道的,要做八十二家和尚庙里的总当家。”

母亲笑道:

“这点原也该懂,省县乡不懂也回不了家了。”

我又不想逞能,经她们一说,倒使我不服,除了省县乡,我还能分得清寺庙院殿观宫庵呢。

回家啰!

脚夫们挑的挑,掮的掮,我跟着一群穿红着绿珠光宝气的女眷们走出山门时,回望了一眼——睡狮庵,和尚住在尼姑庵里?庵是小的啊,怎么有这样大的庵呢?这些人都不问问。

家庭教师是前清中举的饱学鸿儒,我却是块乱点头的顽石,一味敷衍度日。背书,作对子,还混得过,私底下只想翻稗书。那时代,尤其是我家吧,连。

唐诗。

宋词也不准上桌,说:“还早。”所以一本《历代名窑释》中的两句“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做将来”,我就觉得清新有味道,琅琅上口。某日对着案头一只青瓷水盂,不觉漏了嘴,老夫子竟听见了,训道:“哪里来的歪诗,以后不可吟风弄月,丧志的呢!”一肚皮闷瞀的怨气,这个暗趸趸的书房就是下不完的雨,晴不了的天。我用中指蘸了水,在桌上写个“逃”,怎么个逃法呢,一点策略也没有。呆视着水渍干失,心里有一种酸麻麻的快感。

我怕作文章,出来的题是“大勇与小勇论”,“苏秦以连横说秦惠王而秦王不纳论”。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和女人缠足一样,硬要把小孩的脑子缠成畸形而后已。我只好瞎凑,凑一阵,算算字数,再凑,有了一百字光景就心宽起来,凑到将近两百,“轻舟已过万重山”。等到卷子发回,朱笔圈改得“人面桃花相映红”,我又羞又恨,既而又幸灾乐祸,也好,老夫子自家出题自家做,我去其恶评誊录一遍,备着母亲查看——母亲阅毕,微笑道:“也亏你胡诌得还通顺,就是欠警策。”我心中暗笑老夫子被母亲指为“胡诌”,没有警句。

满船的人兴奋地等待解缆起篙,我忽然想着了睡狮庵中的一只碗!

在家里,每个人的茶具饭具都是专备的,弄错了,那就不饮不食以待更正。到得山上,我还是认定了茶杯和饭碗,茶杯上画的是与我年龄相符的十二生肖之一,不喜欢。那饭碗却有来历——我不愿吃斋,老法师特意赠我一只名窑的小盂,青蓝得十分可爱,盛来的饭,似乎变得可口了。母亲说:

“毕竟老法师道行高,摸得着孙行者的脾气。”

我又诵起:“雨过天青云开处,者般颜色做将来。”母亲说:

“对的,是越窑,这只叫夗,这只色泽特别好,也只有大当家和尚才拿得出这样的宝贝,小心摔破了。”

每次餐毕,我自去泉边洗净,藏好。临走的那晚,我用棉纸包了,放在枕边。不料清晨被催起后头昏昏地尽呆看众人忙碌,忘记将那碗放进箱笼里,索性忘了倒也是了,偏在这船要起篙的当儿,蓦地想起:

“碗!”

“什么?”母亲不知所云。

“那饭碗,越窑夗。”

“你放在哪里?”

“枕头边!”

母亲素知凡是我想着什么东西,就忘不掉了,要使忘掉,唯一的办法是那东西到了我手上。

“回去可以买,同样的!”

“买不到!不会一样的。”我似乎非常清楚那夗是有一无二。

“怎么办呢,再上去拿。”母亲的意思是:难道不开船,派人登山去庵中索取——不可能,不必想那碗了。

我走过正待抽落的跳板,登岸,坐在系缆的树桩上,低头凝视河水。

满船的人先是愕然相顾,继而一片吱吱喳喳,可也无人上岸来劝我拉我,都知道只有母亲才能使我离开树桩。母亲没有说什么,轻声吩咐一个船夫,那赤膊小伙子披上一件棉袄三脚两步飞过跳板,上山了。

杜鹃花,山里叫“映山红”,是红的多,也有白的,开得正盛。摘一朵,吮吸,有蜜汁沁舌——我就这样动作着。

船里的吱吱喳喳渐息,各自找乐子,下棋、戏牌、嗑瓜子,有的开了和尚所赐的斋佛果盒,叫我回船去吃,我摇摇手。这河滩有的是好玩的东西,五色小石卵,黛绿的螺蛳,青灰而透明的小虾……心里懊悔,我不知道上山下山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鹧鸪在远处一声声叫。夜里下过雨。

是那年轻的船夫的嗓音——来啰……来啰……可是不见人影。

他走的是另一条小径,两手空空地奔近来,我感到不祥——碗没了!找不到,或是打破了。

一阵摇晃,渐闻橹声唉乃,碧波像大匹软缎,荡漾舒展,船头的水声,船梢摇橹者的断续语声,显得异样地宁适。我不愿进舱去,独自靠前舷而坐。夜间是下过大雨,还听到雷声。两岸山色苍翠,水里的倒影鲜活闪袅,迎面的风又暖又凉,母亲为什么不来。

河面渐宽,山也平下来了,我想把碗洗一洗。

人多船身吃水深,俯舷即就水面,用碗舀了河水顺手泼去,阳光照得水沫晶亮如珠……我站起来,可以泼得远些——一脱手,碗飞掉了!

那碗在急旋中平平着水,像一片断梗的小荷叶,浮着,氽着,向船后渐远渐远……。

望着望不见的东西——醒不过来了。

母亲出舱来,端着一碟印糕艾饺。

我告诉了她。

“有人会捞得的,就是沉了,将来有人会捞起来的。只要不碎就好——吃吧,不要想了,吃完了进舱来喝热茶……这种事以后多着呢。”

最后一句很轻很轻,什么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怕的预言,我的一生中,确实多的是这种事,比越窑的夗,珍贵百倍千倍万倍的物和人,都已一一脱手而去,有的甚至是碎了的。

那时,那浮氽的夗,随之而去的是我的童年。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二

女儿是个大懒鬼,就喜欢赖床,每天起床都要叫十次八次的才可以,很无奈。有一天我早饭都做好了她还在磨蹭,我就说:“快起床啊,今天有好吃的,你没听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呃……那我坚决不做鸟儿更不要起床了,我要做虫虫!”

“为什么要做虫虫?”我百思不解。

“因为我要是早起来的话就会被鸟儿吃掉的!”

……。

鸟人。

一天,读三年级的女儿语文考试,其中有一个是用“鸟”字来组词,结果她组了一个“鸟人”,拿回试卷还可怜兮兮的问我怎么老师给打了个错号,我大怒,质问她为什么会组这么个词语,为什么不组“小鸟、鸟语花香”之类的我们经常用到的词语,她却说我当时脑子里就想到了我说的`一句话:“会飞的不仅有天使,还有鸟人”……我彻底无语,那只是我在上网的时候随口念的人家空间里面的一句话而已啊!

表弟的订婚典礼。

我的表弟一表人才,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这下可把我们都急坏了,前不久好不容易谈了一个,终于相处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一家人皆大欢喜。再说这个女孩子,身材工作家庭条件都很好,除了眼睛小点别的几乎无可挑剔。于是我们都劝表弟,见好就收吧,哪有十全十美的啊。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三

活着为了什么,我活着为了什么,那父母活着为了什么……小时候看到父母辛苦的劳累,起早贪黑为生存,三兄妹一滴滴时光,一滴滴血液,一个个脚印,都留着他们的血和泪……我梦想着快点长大,做个争可以成功的人,可以让父母轻松点、幸福点、无忧无虑的活着。如今,我们长大了,爸妈也看见了,是否会幸福还是更多的牵挂!

甜蜜的时刻真的开心吗?幸福的时刻真的快乐吗?强忍的伪装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窗户……。

无语凝噎,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是不会表达,还是谁来回答……。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四

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我的幸运来自公司,来自身边的每个人。

从2013年12月30日踏进贝格富,到现在已经走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蓦然回首,在这一年里,有过困难,亦有无尽的喜悦。

到公司三个半月成为组长,四个月开始踏上外派的旅程,这些都足以说明我们公司向前发展的步伐之快。公司从刚开始的a座小场地到现在的c座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从刚开始区区十几家分公司到现在四十多家分公司,甚至在上海挂牌。所有这些变化都是我们见证公司发展的证据。

大树底下好乘凉,公司这棵茁壮成长的大树底下的我们是荣幸的。我们都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用我们的努力和能力为公司添砖加瓦。

感谢公司给我们提供施展才华的舞台,感谢公司领导给我们提供发展的机会,感谢同事给予我的支持和帮助。

这一年,我从长沙到济南,从安庆到蚌埠再到淮北。一路充满挑战和艰辛,但快乐和成就感也是这一路上最美丽的风景。

在这一年里,也有好多次夜里是在赶往分公司或者从分公司回苏州的路上。到长沙的时候,从上海转车我自己买的都是硬座,从济南到苏州我自己买的票也是硬座。虽然为公司节省不了多少钱,但我觉得这样做对公司我感到问心无愧。

一路走来,我们外派队伍也慢慢增多,新的外派经理也经常和我交流,有时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他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都会和我联系。彭潇、李志明、胡海帆他们也都很优秀。希望我们可以为贝格富创造新的神话。

2015年是关键的一年,付出和回报总是成正比。希望贝格富的同仁们怀着感恩的心带着希望启程。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五

溶溶的水月,螭头上只有她和我,树影里对面水边,隐隐的听见水声和笑语。我们微微的谈着,恐怕惊醒了这浓睡的世界。——万籁无声,月光下只有深碧的池水,玲珑雪白的衣裳。这也只是无限之生中的一刹那顷!然而无限之生中,哪里容易得这样的一刹那顷!

只有早晨的深谷中,可以和自然对语。计划定了,岩石点头,草花欢笑。造物者呵!我们星驰的前途,路站上,请你再遥遥的安置下几个早晨的深谷!

陡绝的岩上,树根盘结里,只有我俯视一切。——无限的宇宙里,人和物质的山,水,远村,云树,又如何比得起?然而人的思想可以超越到太空里去,它们却永远只在地面上。

风狂雨骤,黑暗里站在楼阑边。要拿书却怎的不推开门,只凝立在新凉里?——我要数着这涛声里,岛塔上,灯光明灭的数儿,一——二——三——四——五。

沉郁的天气。浪儿侵到裙儿边。紫花儿掉下去了,直漾到浪圈外,沉思的界线里。低头看时,原来水上的花,是手里的花。

水里只荡漾着堂前的灯光人影。

一会儿,灯也灭了,人也散了。

一时沉黑。——是我的寂寞?是山中的寂寞?是宇宙的寂寞?这池旁本自无人,只剩得夜凉如水,树声如啸。

这些事是遽隔数年,这些地也相离千里,却怎的今朝都想起?料想是其中贯穿着同一的我,潭呵,池呵,江呵,海呵,和今朝的雨儿,也贯穿着同一的水。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在一个春节前一天的下午,我到重庆郊外去看一位朋友。她住在那个乡村的乡公所楼上。走上一段阴暗的仄仄的楼梯,进入一间有一张方桌和几张竹凳、墙上装着一架电话的屋子,再进去就是我的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着一幅布帘。她不在家,窗前桌上留着一张条子,说是她临时有事出去,叫我等着她。

我在她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来看,忽然听见外屋板门吱的一声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有人在挪动那竹凳子。我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小姑娘,只有八九岁光景,瘦瘦的苍白的脸,冻得发紫的嘴唇,头发很短,穿一身很破旧的衣裤,光脚穿一双草鞋,正在登上竹凳想去摘墙上的听话器。看见我似乎吃了一惊,把手缩了回去。我问她:“你要打电话吗?"她一面爬下竹凳,一面点头说:“我要xx医院,找胡大夫,我妈妈刚才吐了许多血!"我问:‘你知道xx医院的电话号码吗?"她摇了摇头说:“我正想问电话局……”我赶紧从机旁的电话本子里找到医院的号码,就又问她:“找到了大夫,我请他到谁家去呢?"她说:“你只要说王春林家里病了,她就会来的。”我把电话打通了,她感激地谢了我,回头就走。我拉住她问:“你的家远吗?"她指着窗外说:“就在山窝那棵大黄果树下面,一下子就走到的。”说着就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我又回到里屋去,把报纸前前后后都看完了,又拿起一本《唐诗三百首》来,看了一半,天色越发阴沉了,我的朋友还不回来。我无聊地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浓雾里迷茫的山景,看到那棵黄果树下面的小屋,忽然想去探望那个小姑娘和她生病的妈妈。我下楼在门口买了几个大红橘子,塞在手提袋里,顺着歪斜不平的石板路,走到那小屋的门口。

我轻轻地叩着板门,刚才那个小姑娘出来开了门。抬头看见我,先愣了一下,后来就微笑了,招手叫我进去。这屋子很小很黑,靠墙的板铺上,她的妈妈闭着眼平躺着,大约是睡着了,被头上有斑斑的血痕,她的脸向里倒着,只看见她脸上的乱发和脑后的一个大髻。

门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放着一个小沙锅,微微地冒着热气。这小姑娘让我坐在炉前的小凳子上,她自己就蹲在我旁边,不住地打量我。我轻轻地问:“大夫来过了吗?”她说:“来过了,给妈妈打了一针……她现在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你放心,大夫明早还要来的。”我问:“她吃过东西吗?这锅里是什么?”她笑着说:“红薯稀饭——我们的年夜饭。”我想起了我带来的橘子,就拿出来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她没有作声,只伸手拿过一个最大的橘子来,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又用两只手把底下的一大半轻轻地揉捏着。

我低声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她说:“现在没有什么人,我爸爸到外面去了……”她没有说下去,只慢慢地从插皮里掏出一瓤一瓤的橘瓣来,放在她妈妈的枕头边。炉火的微光渐渐地暗了下去,外面变黑了。我站起来要走,她拉住我,一面极其敏捷地拿过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橘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台上拿了一段短短的蜡头,放在里面点起来,递给我说:“天黑了,路滑,这盏小橘灯照你上山吧!"我赞赏地接过来,谢了她。她送我到门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不久,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妈妈就会好了。”她用小手在面前画一个圆圈,最后接到我的手上:“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显然地,这“大家”也包括我在内。

我提着这灵巧的小橘灯,慢慢地在黑暗潮湿的山路上走着。这朦胧的橘红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但这小姑娘的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我的朋友已经回来了,看见我提着小橘灯,便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从……从王春林家来。”她惊异地说:“王春林,那个木匠,你怎么认得他?去年山下医学院里有几个学生,被当作共产党抓走了,以后王春林也失踪了,据说他常替那些学生送信…”

当夜,我就离开了山村,再也没有听见那小姑娘和她母亲的消息。

但是从那时候起,每逢春节,我就想起那盏小橘灯。

12年过去了,那小姑娘的爸爸一定早回来了。她有妈妈也一定好了吧?因为我们“大家”都“好”了!

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生命像向东流的一江春水,他从最高处发源,冰雪是他的前身。他聚集起许多细流,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涛,向下奔注,他曲折的穿过了悬崖峭壁,冲倒了层沙积土,挟卷着滚滚的沙石,快乐勇敢地流走,一路上他享受着他所遭遇的一切。

有时候他遇到巉岩前阻,他愤激地奔腾了起来,怒吼着,回旋着,前波后浪地起伏催逼,直到冲倒了这危崖,他才心平气和地一泻千里。

有时候他经过了细细的平沙,斜阳芳草里,看见了夹岸红艳的桃花,他快乐而又羞怯,静静地流着,低低地吟唱着,轻轻地度过这一段浪漫的行程。

有时候他遇到暴风雨,这激电,这迅雷,使他心魂惊骇,疾风吹卷起他,大雨击打着他,他暂时浑浊了,扰乱了,而雨过天晴,又加给他许多新生的力量。

终于有一天,他远远地望见了大海,啊!他已到了行程的终结,这大海,使他屏息,使他低头,她多么辽阔,多么伟大!多么光明,又多么黑暗!大海庄严的伸出臂儿来接引他,他一声不响地流入她的怀里。他消融了,归化了,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

也许有一天,他再从海上蓬蓬地雨点中升起,飞向西来,再形成一道江流,再冲倒两旁的石壁,再来寻夹岸的桃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相信来生!生命又像一棵小树,他从地底聚集起许多生力,在冰雪下欠伸,在早春润湿的泥土中,勇敢快乐的破壳出来。他也许长在平原上,岩石上,城墙上,只要他抬头看见了天,啊!看见了天!他便伸出嫩叶来吸收空气,承受阳光,在雨中吟唱,在风中跳舞。他也许受着大树的荫遮,也许受着大树的覆压,而他青春生长的力量,终使他穿枝拂叶的挣脱了出来,在烈日下挺立抬头!

他过着骄奢的春天,他也许开出满树的繁花,蜂蝶围绕着他飘翔喧闹,小鸟在他枝头欣赏唱歌,他会听见黄莺清吟,杜鹃啼血,也许还听见枭鸟的怪鸣。

他长到最茂盛的中年,他伸展出他如盖的浓荫,来荫庇树下的幽花芳草,他结出累累的果实,来呈现大地无尽的甜美与芳馨。

秋风起了,将他叶子,由浓绿吹到绯红,秋阳下他再有一番的庄严灿烂,不是开花的骄傲,也不是结果的快乐,而是成功后的宁静和怡悦!

终于有一天,冬天的朔风把他的黄叶干枝,卷落吹抖,他无力的在空中旋舞,在根下呻吟,大地庄严的伸出臂儿来接引他,他一声不响的落在她的怀里。他消融了,归化了,他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

也许有一天,他再从地下的果仁中,破裂了出来。又长成一棵小树,再穿过丛莽的严遮,再来听黄莺的歌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信来生。

宇宙是一个大生命,我们是宇宙大气中之一息。江流入海,叶落归根,我们是大生命中之一叶,大生命中之一滴。

在宇宙的大生命中,我们是多么卑微,多么渺小,而一滴一叶的活动生长合成了整个宇宙的进化运行。

要记住: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动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树,不生长的便成了空壳!

生命中不是永远快乐,也不是永远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好比水道要经过不同的两岸,树木要经过常变的四时。

在快乐中我们要感谢生命,在痛苦中我们也要感谢生命。快乐固然兴奋,苦痛又何尝不美丽?我曾读到一个警句,它说“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世界、国家和个人的生命中的云翳没有比今天的再多的了。

因为我喜欢水,我爱看一切的江河湖海。我这一辈子,在国内国外,看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值得记忆的湖:有的是山遮月映,加上湖边楼台的灯火,明媚得像仙境;有的是远岛青青,惊涛拍岸,壮阔得像大海;有的是雪山回抱,湖水在凝冷的云气之下,深沉得像一片紫晶;有的是丛林掩映,繁花夹岸,湖水显得比青天还蓝,比碧玉还翠……这些湖都可以用笔画它,用诗的散文,或散文的诗去描写它。独有在去年十一月十一日的黄昏,我在苏联的列宁格勒城西北三十多里,所看到的拉兹列夫湖,是难以形容的!这个湖,既不深,也不大,它是一对泛滥潴水的姊妹泽沼——拉兹列夫,俄文是泛滥的意思——我去的那天,是冬天阴雾的黄昏,既没有晚霞落照,也没有月光星光,湖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周围长着很高的芦苇,深深的薄雾之中,看不到边际。但是它给我的印象——我说印象是不对的,因为不能说我在欣赏它,乃是它自己,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伟大、最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的湖,把我包围在它里面去了。自从看见过它,我再也忘不掉它。它不是供人欣赏游玩的湖,它是受着世界上千千万万人民参谒瞻仰的湖,因为它在一九一七年八月以后,阿芙乐尔船上一声炮响不久以前,曾经亲炙过一个最伟大、最朴素、“像真理一样朴素”的人——列宁!湖边树林里,曾是这位伟大的人的“绿色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仰顶”是蔚蓝的青天,“地板”是松软的沙土和厚厚的落叶。办公室的桌子和椅子是一高一矮的两座树根,就在这个最伟大最朴素的办公室里,列宁写出天才的著作:《国家与革命》,和其他经典文件。离开这书桌不远,两根树杈支着一根横木,上面吊着一把铁壶。这把铁壶,我再也忘不了,因为它和北京常用的铁壶一模一样,是在户户人家的炉上都能看到的、黑色的、最平凡最朴素的水壶。就在这铁壶的下面,列宁架起枯枝,点上火,然后再回到办公桌上去,执笔凝思,一面静待着壶水的沸声。树林的后面,一个用厚厚的草搭成的、仅容一人躺卧的尖顶草棚,就是这位割草工人——伊凡洛夫(列宁的化名)夜里容身之地。他日中写作,清晨和黄昏,就在湖边散步。他不但在这最寂静、最平凡、最朴素的湖边,会见了他最亲密的战友,计划着怎样掀起这个石破天惊的十月红色风暴,他也在这个长满了芦苇,人迹罕到的湖边,独自欣赏着晚霞和新月。

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湖,和伟大的列宁多么相称的一个最朴素的湖!

一想到今天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人的幸福自由的生活,就是建立于这位伟大的人的朴素生活之上,我们对于他的朴素生活的遗迹更加百倍的珍贵。这中间,最使我永远不忘的,是他的这个充满了野趣的宽阔崇高的绿色办公室,和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朴素的“像真理一样朴素”的湖。

《印度哲学概论》至:“太子作狮子吼:‘我若不断生、老、病、死、优悲、苦恼,不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要不还此。’”有感而作。我刚刚出了世,已经有了一个漆黑严密的圈儿,远远的罩定我,但是我不觉得。渐的我往外发展,就觉得有它限制阻抑着,并且它似乎也往里收缩——好害怕啊!圈子里只有黑暗,苦恼悲伤。

它往里收缩一点,我便起来沿着边儿奔走呼号一回。结果呢?它依旧严严密密的罩定我,我也只有屏声静气的,站在当中,不能再动。

起来!忍耐!努力!

呀!严密的圈儿,终竟裂了一缝。——往外看时,圈子外只有光明,快乐,自由。——只要我能跳出圈儿外!

前途有了希望了,我不是永远不能抵抗它,我不至于永远幽囚在这里面了。努力!忍耐!看我劈开了这苦恼悲伤,跳出圈儿外!

季候上的春天,像一个困倦的孩子,在冬天温暖轻软的绒被下,安稳地合目睡眠。

但是,向大自然索取财富、分秒必争的中国人民,是不肯让它多睡懒觉的!六亿五千万人商量好了,用各种洪大的声音和震天撼地的动作来把它吵醒。

大雪纷飞。砭骨的朔风,扬起大地上尖刀般的沙土……我们心里带着永在的春天,成群结队地在祖国的各个角落里,去吵醒季候上的春天。

我们在矿山里开出了春天,在火炉里炼出了春天,在盐场上晒出了春天,在纺机上织出了春天,在沙漠的铁路上筑起了春天,在汹涌的海洋里捞出了春天,在鲜红的唇上唱出了春天,在挥舞的笔下写出了春天……。

春天揉着眼睛坐起来了,脸上充满了惊讶的微笑:“几万年来,都是我睡足了,飞出冬天的洞穴,用青青的草色,用潺潺的解冻的河流,用万紫千红的香花……来触动你们,唤醒你们。如今一切都翻转了,伟大呵,你们这些建设社会主义的人们!”

春天,驾着呼啸的春风,拿起招展的春幡,高高地飞起了。

哗啦啦的春幡吹卷声中,大地上一切都惊醒了。

昆仑山,连绵不断的万丈高峰,载着峨峨的冰雪,插入青天。热海般的春气围绕着它,温暖着它,它微笑地欠伸了,身上的雪衣抖开了,融化了;亿万粒的冰珠松解成万丈的洪流,大声地欢笑着,跳下高耸的危崖,奔涌而下。它流入黄河,流入长江,流入银网般的大大小小的江河。在那里,早有亿万个等得不耐烦的、包着头或是穿着工作服的男女老幼,揎拳掳袖满面春风地在迎接着,把它带到清浅的水库里、水渠里,带到干渴的无边的大地里。

这无边的大地,让几千架的隆隆的翻土机,几亿把上下挥动银光闪烁的锄头,把它从严冬冰冷的紧握下,解放出来了。它敞开黝黑的胸膛,喘息着,等待着它的食粮。

亿万担的肥料:从猪圈里、牛棚里、工厂的锅炉里,人家的屋角里……聚集起来了,一车接着一车,一担连着一担地送来了。大地狼吞虎咽地吃饱了,擦一擦流油的嘴角和脸上的汗珠,站了起来,伸出坚强的双臂来接抱千千万万肥肥胖胖的孩子,把他们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些是米的孩子,麦的孩子,棉花的孩子……笑笑嚷嚷地挤在这松软深阔的胸膛里,泥土的香气,熏得他们有点发昏,他们不住地彼此摇撼呼唤着叫:“弟兄们,姐妹们,这里面太挤了,让我出去疏散疏散吧!”

隐隐地他们听到了高空中春幡招展的声音;从千万扇细小的天窗里,他们看到了金雾般的春天的阳光。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了一本新寄来的月刊。看完了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除了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了。一块暗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怔忡的我,竟感到了无限的怅惘与不宁。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了,放下几束花,又走了。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边几上。——开眼瞥见了,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的友情。

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夜,觉得精神很圆满。——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了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了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神,余不敢及。”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第一时期,即五四时期,此时她的散文她抒发个人情感,歌颂母爱,赞美童心,刻划自然美,文章充满温馨和深情。比如说《笑》一文中描述了雨后美景之中联想到的小天使的笑和道旁少年的笑,老妇人的笑,各自捧着一束花,没有声音的画面纯净自然地把人带入真善美的境界,令人陶醉。这篇文章不仅给我们带来思想上的启迪心灵的净化,也有美学上的享受。另一篇具有代表性的散文是《往事》。这一篇文章里充满了童趣,自然喜爱,母爱,并且体现了人生如戏。冰心相信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它能保持世界和平。在西方文化中,天使是爱的象徵,在东方文化中,她提到了孔子的爱的哲学,爱是调整世间人际关系和推动世界发展的力量源泉。

第二时期是20世纪二十年代中期,冰心留学美国,以清心优美的笔调写出她在异国他乡的学习,生活与感受。师友间亲切,融洽的生活场景,异国的湖光山色,秋月冬雪被描绘成一幅优美的图画展现在读者眼前。字里行间流淌着对祖国和亲人的思念。如《山中杂记》中她描写了对海的喜爱,童真童趣。文章中语言精巧,细腻,自我表现,巧妙的运用古诗,和结合中国文化和西洋文化。

第三时期为20世纪30年代中期,反思以往,检讨思想,开始关注严酷的社会现实和政局战事。如《新年试笔》。

第四时期为20世纪40年代,记叙抗战后方的艰难生活和平凡的人事。赞美了普通劳动者和爱国知识分子,歌颂了中民族坚强不屈的精神,文章正气凛然把民族解放和人类前前途紧密结合。

第五时期是解放之后,第一赞扬社会主义新人新事,第二写各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和世界交流。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六

一切用心、不要违心、不要复制粘贴,快乐就好;偶尔记得、偶尔忆起、只要用心真心,开心就好。

——————题记

我总觉得自己、心里总是会产生莫名的惆怅,

一切随意随风,可是事非所愿,觉得烦、觉得累。

路上的风景依然迷人,停驻在自己身边的景色也还是迷人,

但心在彷徨、犹豫。

明明知道相互猜忌的利刃,伤你多深、伤我多深。

我原是属于依赖自己的那一型,我生活在自己帮助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我完全的依赖自己,我才觉得自己是坚强的,否则,我活的很悲哀。

自然的美,都是自己的创作。

用心去倾听自然的声音,

用心撕开自然的惊艳。

有一种情感只能用心去珍藏,用心触摸,

独享着一生眷恋和牵伴,一世宽容和给予,

拥有着今生的思念与回忆,今世的执着与寄托。

磕磕绊绊是人生,抛开妒忌胸怀广。

只要认真去生活,只要付出相当的诚意,生活本身不会欺骗你。

只要用心,真心,偶尔记得,永远坚持自己的执着!

只要用心、真心,甘心情愿,偶尔开心快乐就好!

后记:把握生命的每一次感动,真心的话语和着开心的泪,

相信自己的人生一定会与众不同!

是非非、真假假、由他去。

不违心、用真心、皆开心。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七

坐长途公车从上海到乌镇,要在桐乡换车,这时车中大抵是乌镇人了。

五十年不闻乡音,听来乖异而悦耳,麻痒痒的亲切感,男女老少怎么到现在还说着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此谓之「方言」。

「这里刚刚落呀,乌镇是雪白雪白了。」。

高亢清亮,中年妇女的嗓音,她从乌镇来。站上不会有人在乎这句话,故乡是专向我报讯的。我已登车,看不见这个报讯人。

童年,若逢连朝纷纷大雪,宅后的空地一片纯白,月洞门外,亭台楼阁恍如银宫玉宇。此番万里归来,巧遇花飞六出,似乎是莫大荣宠,我品味着自己心里的喜悦和肯定。

车窗外,弥望桑地,树矮干粗,分支处虬结成团,承着肥肥的白雪——浙江的养蚕业还是兴旺不衰。

到站,一下车便贪婪地东张西望。

在习惯的概念中,「故乡」,就是「最熟识的地方」,而目前我只知地名,对的,方言,没变,此外,一无是处。夜色初临,风雪交加,我是决意不寻访旧亲故友的,即使道途相遇,没有谁能认出我就是传闻中早已夭亡的某某,这样,我便等于一个隐身人,享受到那种「己知彼而彼不知己」的优越感。

在故乡,食则饭店,宿则旅馆,这种事在古代是不会有的。我恨这个家族,恨这块地方,可以推想乌镇尚有亲戚在,小辈后裔在,好自为之,由他去吧,半个世纪以来,我始终保持这份世俗的明哲。

迷茫中踅入一家规模不小的餐馆,座上空空,堂倌过来招呼。

「红烧羊肉好。」——好。

「黑鱼片串汤,加点雪里蕻。」——嗯,好。

「酒,黄的还是白的。」——黄酒半斤。

「热一热,要加糖。」——要热,不要糖。

从前乌镇冬令必兴吃羊肉,但黑鱼是不上台面的,黄酒是不加糖的。

越吃越觉得不是滋味,饭也免了,付账之际问问附近有什么旅馆,说隔壁几步路就有一家,还干净的。

中国大陆的小城市,全是如此这般的宿夜处,无论你是个怎样不平凡的人,一入这种旅馆,也就整个儿平凡了。

两瓶热水,温的。

侧脸靠在冷枕上,我暗自通神:祖宗先人有灵,保佑我终于回来了,希望明天会找到老家,你们有什么话,就在今夜梦中对我说吧。

半夜为寒气逼醒,再也不能入睡,梦,没有。窗帘的缝间,透露楼下的小运河,石砌帮岸,每置桥埠,岸上人家的灯火映落在黝黑的河水里,可见河是在流的,波光微微闪动,周围是浓重的压抑的夜色,雪已经停了。

我谅解着:五十年无祭奠无飨供,祖先们再有英灵也难以继存,魂魄的绝灭,才是最后的死。我,是这个古老大家族的末代苗裔,我之后,根就断了,傲固不足资傲、谦亦何以为谦——人的营生,犹蜘蛛之结网,凌空起张,但必得有三个着点,才能交织成一张网,三个着点分别是家族、婚姻、世交,到了近代现代,普遍是从市场买得轻金属三脚架,匆匆结起「生活之网」,一旦架子倒,网即破散。而对于我,三个古典的着点早已随时代的狂风而去,摩登的轻金属架那是我所不屑不敢的,我的生活之网尽在空中飘,可不是吗,一无着点——肩背小包,手提相机,单身走在故乡的陌生的街上。

早晨还太早,街道幽暗,处处积雪水潭,我的左鞋裂底,吱吱作响。

寒风中冒出热气的无疑是点心店,而且照例是中年的店主,照例笑呵呵,照例豆浆粽子,我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天色曦明,我得赶程「回家」。

付钱时,硬币中混着一枚美国生丁,店主眼尖,挑出来放在掌中端详。

「你是华侨吧?」。

「回来了!」。

「这样早,有要紧事吗?」。

「看看老家,不知在不在?」。

「你是乌镇出生的呀?」。

「东栅头!」。

「东栅,现在只有半条街,后半条一片野地了。」。

「那,财神湾呢?」。

「在,就到财神湾为止。」。

我掏裤袋,凑齐三个币值不同的生丁,送给他玩玩,他欢喜不迭,我更其高兴,是他证言了我将不虚此行。

明清年间,乌镇无疑是官商竟占之埠,兵盗必争之地,上溯则梁朝的昭明太子萧统在此读书,斟酌《文选》。《后汉书》的下半部原本是在乌镇发现的。唐朝的银杏树至今布叶垂荫、葱茏可爱。乌镇的历代后彦,学而优则仕,仕而归则商,豪门巨宅,林园相连,亭树、画舫、藏书楼……,寻常百姓也不乏出口成章、白壁题诗者,故每逢喜庆吊唁红白事,贺幛挽联挂得密密层层,来宾指指点点都能说出一番道理。骚士结社,清客成帮,琴棋书画样样来得,而我,年年「良辰美景奈何天」,小小年纪,已不胜惆怅「赏心乐事谁家园」了。

乌镇人太文,所以弱得莫名其妙,名门望族的子弟,秀则秀矣,柔靡不起,与我同辈的那些公子哥儿们,明明是在上海北京读书,嫌不如意,弗称心,一个个中途辍学,重归故里,度他们优裕从容的青春岁月,结婚生子,以为天长地久,世外桃源,孰料时代风云陡变,一夕之间,王孙末路,贫病以死,几乎没有例外。我的几个表兄堂弟,原都才华出众,满腹经纶,皆因贪恋生活的旖旎安逸,株守家园,卒致与家园共存亡,一字一句也留不下来。

过望佛桥,走一阵,居然就是观音桥,我执著了方向感,可以自主地向我的「童年」走去。

当年的东大街两边全是店铺,行人摩肩接踵,货物庶盛繁缛,炒锅声、锯刨声、打铁声、弹棉絮声、碗盏相击声、小孩叫声、妇女骂声……,现在是一片雪后的严静,毗连的房屋一式是上下两层,门是木门,窗是板窗,皆髹以黑漆——这是死,死街,要构成这样肃穆阴森的氛围是不容易的,是非常成熟的一种绝望的仪式,使我不以为是目击的现实,倒像是落在噩梦之中,步履虚浮地往前走,我来乌镇前所调理好的老成持重的心境,至此骤尔溃乱了。

这一段街景不是故物,是后来重修的「旅游」卖点,确鉴是「明式」,明朝江南市廛居宅的款式,然而那是要有粉墙翠枝红灯青帘夹杂其中,五色裳服宝马香车往来其间,才像个太平盛世,而现在是通体的黑,沉底的静,人影寥落,是一条荒诞的非人间的街了。

行到一个曲折处,我本能地认知这就是「财神湾」,原系东栅市民的游娱集散之地,木偶戏、卖梨膏糖、放焰口,都在这片小广场上,现在竟狭隘灰漠,一派残年消沉的晦气。

「请问,这里是财神湾吧?」。

「是呀。」须发花白的那叟相貌清癯。

「怎么这样小了呢?」。

「河泥涨上来,也不疏浚,越弄越小了。」。

「这里不是有爿香堂药材店吗?」我指指北面。

「对,关掉了,早就关掉了,东栅已经没有市面。」。

「那边,他们在吃茶的地方,不是有一家很大的鱼行吗?」。

「鱼行,鱼行隔壁是肉庄。」。

「肉庄对面是刨烟作场。」。

「你是乌镇人吗?」。

「我生在这里,五十年没有回来了。」。

「那你在哪里呢?」。

「在美国。」。

「你五十年前就到美国去了呀!」。

「不,十五年前才离开中国的。」。

为免那叟更深的盘问,便握手告别,转身往回走。

凭记忆,从湾角退二十步,应是我家正门的方位。

可是这时所见的乃是一堵矮墙。

原本正门开在高墙之下,白石铺地,绿槐遮荫,坚木的门包以厚铁皮,布满网格的铜馒头,两个狮首衔住铜环,围墙顶端作马鞍形的起伏,故称马头墙,防火防盗,故又名封火墙。

现实的矮墙居中有两扇板门,推之,开了。

大片瓦砖场,显得很空旷,尽头,巍巍然一座三开间的高屋,栋柱梁椽撑架着大屋顶,墙壁全已圮毁——我突然认出来了,这便是正厅,悬堂名匾额的正厅,楹联跌落,主柱俱在……。

厅后应是左右退堂,中间通道,而今也只见碎砖蒿莱。

踏入污秽而积雪的天井,一枝狰狞的枯木使我惊诧,我家没有这样恶狠狠的树的,我离去后谁会植此无名怪物,树龄相当高了,四五十年长不到这样粗的。

东厢,一排落地长窗,朝西八扇,朝南是六扇,都紧闭着——这些细棂花格的长窗应是褐色的、光致的、玻璃通明的,而今长窗的上部蚀成了铁锈般的污红,下部被霉苔浸腐为烛绿,这样的凄红惨绿是地狱的色相,棘目的罪孽感——我向来厌恶文学技法中的「拟人化」,移情作用,物我对话,都无非是矫揉造作伤感滥调,而此刻,我实地省知这个残废的,我少年时候的书房,在与我对视——我不肯承认它就是我往昔的嫏嬛宝居,它坚称它曾是我青春的精神岛屿,这样僵持了一瞬间又一瞬间……,整个天井昏昏沉沉,我站着不动,轻轻呼吸——我认了,我爱悦于我的软弱。

外表剥落漫漶得如此丑陋不堪,顽强支撑了半个世纪,等待小主人海外归省。

因为我素来不敢「拟人化」的末技,所以这是我第一次采用,只此一次,不会再有什么「物象」值得我破格使用「拟人化」的了。

再内入,从前是三间膳堂,两个起居室,楼上六大四小卧房,现在还有人住着,如果我登楼,巡视一过,遇问,只说这是我从前的家宅,所以我来看看。

走到楼梯半中,止步,擅入人家内房又何苦呢?

楼梯的木扶栏的雕花,虽然积垢蒙尘,仍不失华丽精致,想我自幼至长,上上下下千万次,从来没曾注目过这满梯的雕饰,其实所有锦衣玉食的生涯,全不过是这么一回懵懂事。

复前进,应是花厅、回廊、藏书楼、家塾课堂、内账房、外账房、客房、隔一天井,然后厨房、佣仆宿舍、三大贮物库、两排粮仓,然后又是高高的马头墙,墙外是平坦的泥地广场,北面尽头,爬满薜荔和蔷薇的矮墙,互砌的八宝花格窗,月洞门开,便是数十年来魂牵梦萦的后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池塘都杳然无遗迹,前面所述的种种屋舍也只剩碎瓦乱砖,野草丛生残雪斑斑,在这片大面积上嘲谑似的画了一家翻砂轴承厂,工匠们正在炉火通红地劳作着。

再往后望,桑树遍野,茫无边际的样子了。

不过,就是萧统的读书处,原是一带恢宏的伽蓝群,有七级浮屠名寿胜塔者,而今只见彤云未散的灰色长天,乌鸦盘旋聒噪。

铲除一个大花园,要费多少人工,感觉上好像只要吹一口气,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渐渐变得会从悲惨的事物中翻拨出罗曼蒂克的因子来,别人的悲惨我尊重,无言,而自身的悲惨,是的,是悲惨,但也很罗曼蒂克,此一念,诚不失为化愁苦为愉悦的良方,或许称得上是最便捷的红尘救赎,自己要适时地拉自己一把呵。

永别了,我不会再来。

刚才冷寂的街,这时站着好些男男女女。

「你回来啦,几十年不见了。」。

「你小时候清瘦,现在这样壮,不老。」。

「到我家去坐坐,吃杯茶哪。」。

「你小时候左耳朵戴只金环的。」。

「你倒还想着乌镇的呀,真好!」。

「那时候我常到你府上来替你理发……」。

必是财神湾所遇之叟通报了消息,他不知道我来此地是看「物」不看「人」的。好多年前故乡就谣传着我的死讯,十足是「家破」「人亡」,怎么这位弱不禁风的「少爷」健步如飞地回来了呢。

我巧言令色地摆脱了这群乡邻,走不到十步,那清癯之叟迎面而来,所握住了我的手,满面笑容:

「乌镇风水好,啊,好,乌镇风水好。」。

这样的恭维使我很为难,我不能贸然表谦逊,因为他并没有专指是谁应验了好风水。我倒注意到他花白的上唇髭剪得刷齐,像是他回家用心剪齐了再来会我一面的,那可真是风水好了。

不分东南西北只要是残剩的街道市面,我就穿巷越陌唯旧观是图。

乌镇的西南部已是新兴的工业区和住宅区,而东栅北栅、运河两岸大抵是明清遗迹,房屋倾颓零落,形同墓道废墟,可是都还住着人,门窗桌椅,动用什物,一概陈旧不堪,这些东西已不足出卖,也没人窃取,它们要怎样才会消失呢。

茶馆,江南水乡之特色,我点燃纸烟,斜签倚定在小桥的石栏上,便于观望茶馆的全景,阳光淡淡地从彤云间射下,街面亮了些,茶馆内堂很暗,对面又是一条较宽的河,反映着纯白的天光,人物为河水形就的背景所衬托,便成了剪影。

茶客都是中年以上的男人,脸色衣着鞋帽与木桌板凳墙柱,浑然一色,是中性的灰褐,没有太深的,没有太浅的——要结成这样平稳协调的局面,殆非一时人工之所能及,这是自然而然,有限度的天荒地老,他们是上一个时代的孤哀子,日未出而作,日入而不能息。从前上茶馆的人是实在有话要说,现今坐在茶馆里的人是实在无话可说。

烟蒂烧及手指,我一惊而醒。走下石桥,桥堍有石级可及水面,江面运河的水是淡绿的、含糊的,芸芸众庶几百年几百年地饮用过来。

儿时,我站在河埠头,呆看淡绿的河水慢慢流过,一圆片一圆片地拍着岸滩,微有声音,不起水花——现在我又看到了,与儿时所见完全一样,我愕然心喜,这岂非类似我惯用的文体吗?况且我还将这样微有声息不起水花地一圆片一圆片地写下去。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八

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条白蔷薇。

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里抱着一大束花。

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了一句话,只是听不见。然而似乎我竟没有摘,她也没有戴,依旧抱着花儿,向前走了。

前路是什么地方,为何不随她走去?

都过去了,花也隐了,梦也醒了,前路如何?便摘也何曾戴?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九

“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欣交集处,你若寻找,我在人情最浓处。”

——题记。

有些人总是和你之间有些距离,那种距离不是隔阂,也不是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也不是年龄之间的代沟。这个距离仅仅是因为特殊的时代背景和个人原因造成的。你喜爱他们,胜过常人,你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精神导师,抑或长辈,甚至是崇拜偶像。他们也许不是经常陪伴你的人,但却是在你最好或最糟的状态下陪你一起走过的人。最好的时候,他们给你精神的享受,最糟的时候,给你力量,伴你走过那些艰难黑暗的日子。

当然,他们可以是一个诗人,一个画家,一个演员,一个书法家等等。他们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影响着你,引导你前行,教你成长。

至于后来,一个人的横空出现,让你觉得特别震惊和亲切,震惊于他的默默无闻,震惊于他的文字特点。不考虑他对你的任何影响,你就觉得他就是一个你身边和蔼可亲的亲人。那种毫无距离的亲切感是你从来没有感受过得。他的优点他的缺点都让你觉得可爱。

这个人曾经真实的生活在你身边的这个世界。二零一二年年一月你刚刚听见他的名字时候(那是在你最喜欢且坚持观看的《开卷八分钟》,主持人是你喜欢的道长梁文道),他却已离开了这个尘世。

他就是——一个被你有时称作木心老人,有时称作木心先生的诗人,作家木心。

先生生于1927年2月14日卒于12月21日,享年84岁。原名孙璞,字仰中,号牧心,笔名木心,诗人、文学家、画家。1927年生于乌镇东栅。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毕业。1982年定居纽约。木心先生在台湾和纽约华人圈中被视为深解中国传统文化的精英和传奇人物。月21日凌晨3时,木心在故乡浙江乌镇逝世,享年84岁。

先生出版了12本小说、散文和诗集散文集《琼美卡随想录》《散文一集》《即兴判断》《素履之往》《马拉格计画》《鱼丽之宴》《同情中断录》;诗集《西班牙三棵树》《巴珑》《我纷纷的情欲》《云雀叫了一整天》《会吾中》;小说集《温莎墓园日记》等。

他的画作被大英博物馆收藏,是20世纪的中国画家中第一位有作品被该馆收藏的。木心先生的散文与福克纳、海明威的作品一道被收入《美国文学史教程》。

“他的散文既不是无病呻吟,也不喜欢讲生活上的琐事,而是常常喜欢采用文字的功力去探讨生活中或世界中一些不接的现象,很有一种哲学思想味道。”梁文道如是说。

先生的散文读起来有些像小说,小说读起来却似散文,那种在五四后没有断过传统地下出来的文字,让你着迷。

11月的`一个下午,趁着学校运动会,你独自跑去了那个江南小镇,带着先生的诗集《我纷纷的情欲》,在充满各种异味的火车里,在杭州火车站深夜的kfc里,在桐乡至乌镇的公交上,在西栅的民居的床上,读完了它。知道回到学校后,才发现把诗集遗忘在了乌镇,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算是留在了主人家。

在乌镇些许人还是不知道先生的,在几番辗转探寻后,在一个不经意的巷口,你终于如愿以偿地站在了老人的故居。那天的阳光刚好,一道光芒恰好横着一道照耀在木条门上和印有先生头像和“木心故居纪念馆”七字的金铜色铭牌上,如同桂冠。宁静,圣洁。

是激动吗?是难过吗?还是遗憾呢?当时你心中百感交集,终是写下——“终于看见你,一如既往的沧桑”。前几日看到陈丹青以鲁迅为私俶,你想木心与你,也是私俶罢。

先生故居一如他身前那般整洁素雅。里面陈列衣帽、手表、拐杖钢笔、皮鞋。显然就是一派民国绅士形象。

依然记得小院子里的一颗橘树上几个熟了的硕大橘子。生在这里,也是它的荣幸吧,愿做一棵树,屹立在风雨中,守护着他。

遗憾的是西栅的乌镇大剧院旁边的木心美术馆迟迟没建好。它是由贝聿铭大师的弟子林兵主持设计。也许下次再去乌镇,它便已经修好。

其实,你读他的第一本书不是那些诗集散文,而是你口述,陈丹青整理的《文学回忆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厚厚红黄两册,放在手中沉甸甸,你却只读完上册,下册只读了些许你便放下了它,因为他心中的世界文学太浩瀚了,爱憎分明,着实可爱,终究是你读的书太少罢,所以只能陪他欢喜,陪他悲恸。于是你生出一个愿望,终有一日随着先生之脚步,追寻他心中的世界。从此,你便开始读起了那些他心中的文豪。

前天你读完了《云雀叫了一整天》笔记不知不觉间已半本有余,其中好笑的便是,每每遇见孤僻生字,身边却无字典可查,只好先在手机上自己瞎蒙乱猜,最后落得上网查——左边一个什么,右边一个什么读什么。

周末你有跑去书店看书,读完林青霞的《云去云来》。找寻其他书半天,最后拿上了《纪念木心专号》第一辑,书中记录了先生去世之后祭奠现场和北京追悼会之事。读到一半心中难受,眼睛湿润。这是其他人带不来的感触,因为他离你那么近,就如同身边的一位亲人,离你远去。临走之前,你买了它一路抱着回了学校。

缘不知从何而起,至此以后,便没有了回程。然而一切任在继续,任在书写,任在被大家所熟知。

此刻想想,先生的忌日也快临近了。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十

记忆中的童话,已慢慢融化。

那年,我千疮百孔。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潇洒的时刻。

每天等待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路旁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的盼望。

朵朵都是我的欺待。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花瓣是我等待你的热情。

而你,却无视的走过。

那花瓣,在你身后落了一地。

亲爱的,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调零的心。

梦已逝,已心碎。

留下的只为离开做准备。

那年我千疮百孔。

明知你心里没我。

却不由自主,主动让你看到那真实的我。

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

谁知,她毫无力量。

以为爱情可以弥补人生遗憾。

谁知,她制造更多遗憾。

那年我千疮百孔。

那年,我伤心欲是绝。

痛过之后,不再痛。

伤过之后,不在伤。

有的只是一颗冷漠的心。

有的只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有的,只是那渐渐成熟的我。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十一

箭括岭,西周王朝的始点,周圣人的故乡,凤凰展翅的山峦,今古岐山的地标,岐人的荣耀!

箭括岭位于今之岐山县城东北约30公里处。东峰海拔达到1954米。层岩叠障,险峻挺拔,风光瑰丽,景色优美,为千山山脉最高山峰。箭括岭的两个主峰犹如两根擎天石柱,直入云霄,箭括岭古道从双峰之间的豁口处曲曲折折通向远方的北地。《诗经》中描述的“周原,堇荼如饴”之古周原大地,就铺展在她的脚下,被其揽入她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箭括岭不但是开辟和建立西周王朝的母亲山,孕育周文化的摇篮,她更是我的故乡,我心中的圣洁。五十年代初,我家在箭括岭山后种山庄,从一两岁开始,大人们就背着我过箭括岭,八、九岁以后,为讨生计,我经常在箭括岭上爬上爬下。箭括岭的每一处景观,每一个传说,每一块岩石,每一股清流,我都熟悉而亲切。她不但是养育我的故土,也是我童少年的伙伴。她使我知道了人生的艰辛,她造就了我坚毅的性格。更是箭括岭山脉那浓郁的周文化氛围,陶冶了我的思想,净化了我的魂灵。

就连箭括岭名字的`由来也令我感到美妙而神奇;相传,在远古时代,箭括岭只有一峰,三千一百多年前,周太王古公父率周部族由来岐,在行走至快到周原大地时,前面一座山峰,高峻入云,挡住了去路。前有高山相阻,后有追兵赶杀,古公父仰天长叹,“唉,天灭我也”!此时,一声霹雳、一道闪电,天神从天而降,大喝:“仁者,天助你也”!即跨弓射箭,天崩地裂,地动山摇。高高的山峰从中间闪射出一道豁口,形成东西两峰。古公父一行才沿着箭括岭豁口处来到岐山脚下的古周原之地。从此,人们就把这座山叫做“箭括岭”,民间也称“箭豁岭”。

雨后天晴,站立于箭括岭之阳二、三十里之外的周原大地,展望箭括岭,远远望去,她的形态犹如一个展翅奋飞的凤凰。两座高高隆起的山峰,就好像凤凰飞翔中高高翘起的两个翅膀,故而此地也衍生了“凤鸣岐山”的典故。

今古周原百姓代代传颂“箭括岭”就是一座天设地造的凤凰之山!她寓意着周王朝这只金凤凰,从这个山峰之上迎着初升的朝阳,飞向更广阔的更遥远的地方。她也象征着周文化这个美丽的凤凰,在这里展翅,飞越祖国塞北江南,白山黑水和西域广漠的草原沙漠。把周文化传遍中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村寨,每一座殿堂。

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几十个朝代,但延续时间超过八百年的只有周王朝,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悠悠周王朝八百年的江山,确实是天意,神意的安排,是周文化魅力的展示,也是箭括岭这座圣山的庇佑。

在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的仲春时节;在秋风爽爽,果实累累的秋天,我回到故乡,行走在田园的陌桑小路上,微风佛面,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童少年时代。想起那时,在箭括岭那坑坑凹凹,又被今人古人的足迹打磨得光光滑滑的青石古道上,上上下下的情景,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向北眺望,看一看那熟悉而又亲切的箭括岭风貌。每当此时,我的心中总会涌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淡淡的凄凉。多愁善感的性格,常会使我泪眼朦胧,视线模糊。有一次,我竟隐隐约约的看见,周太王、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旦、姜子牙……这些大贤大圣者,从悠远的历史岁月中走来,从箭括岭豁口处的青石古道向我走来,愈来愈近,真真切切。他们的面容都是那样的相似,表情亲切而随和。每个人脸部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眼神睿智深邃。年长者童颜鹤发,胡须飘逸,年轻者神采奕奕,魁梧健壮。个个气宇轩昂,大气逼人。我对视着他们,似曾相识。我在想,我在哪里见到过他们呢?我的脑际回忆和搜索的大门打开了。噢,我突然想起来了,赤日炎炎的暑夏,我到了清风拂面,浓荫蔽天的游览胜地周公庙,我在那里见到过他们。我还在岐山县城西关的周原广场,和他们相遇。我定了定神,从身上拿出手机,准备把他们的身影拍照下来。此时,我突然清醒了,原来是因为心情激动,而产生了幻觉。

我为何能产生出这缕缕伤怀,因为如今的箭括岭啊,已面目全非,箭括岭那葱郁而清秀的面容已斑驳纵横。(注)箭括岭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山,她不该遭此劫难啊!

写到此,我又想起了20xx年暮春时节,我去河南开封旅游的情景。当地把北宋知名的宫庭画《清明上河图》在现实中复活了,名曰:“清明上河园”。进入“清明上河园”你就感到你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回到了一千多年前北宋繁华的京城汴京。各种店铺,园中杂耍,人都穿着北宋时的服装,店铺高悬着北宋时各色旌旗酒幡。站在高高的砬派希河水中的漕运,展现出当年水上交通的繁忙与发达。我们去时,正好是一个雨过天晴的星期六,听说那一天的游人就超过六万多。

我想岐山决策者们,如果知道箭括岭的价值,如果富有远见,二十年前,十五年前,即是十年前,把她作为一个旅游重点项目开发,如果能乘《封神榜》电视剧的东风,开发箭括岭旅游,如今的岐山旅游业肯定是一翻生机勃勃的气象。何愁岐山人气不旺?何愁岐山环境污染,生态破坏?又何愁岐山经济发展不快?当然了,事物的发展也是很怪的,这也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灯下黑吧!

在此,我殷切希望,从现在起,我们要设法尽力去保护箭括岭生态,抚平这个“美人”的创伤。我相信,箭括岭旅游业总有一天会兴望发达!箭括岭这个历史“美人”,最终会向人们显露出她沧桑而妩媚的容颜!

巍巍箭括岭兮,阅尽人间春色!雨后天晴,登上箭括岭,岐地村庄农舍,尽收眼底!春天,登上箭括岭眺望,苍茫关中,周原,金黄色的油菜花和粉红色的桃杏花相互辉映,宛如一幅美丽绝伦的风景画,令人陶醉;暑夏,到箭括岭一游,清风沁脾,心旷神怡,人生之幸事也!

注:箭括岭如今成了采石场,生态严重破坏。

失落的心经典散文怎么写篇十二

始知木心,源于那首《从前慢》。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每读至此,脑海中总有画面勾勒出来,从容,温暖,宁静。

一次青大园例会,主题是“诗与远方”,一学妹提到木心,诗歌不是《从前慢》,是另一首《借我》。

“借我一个暮年,借我碎片……”

“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借我不可预知的险……”

“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

凡借我之种种,似懂非懂。唯有最后一句,令人怆然。

末云,“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此后两天,在空间读到高中同学的一首诗,似曾相识,冥思苦想,恍然而悟,原是仿的《借我》。

暑假要去贵州支教,现在开始备课,因为打算教现代诗,颇有难度,不得不下点工夫。选到木心的诗,总得多了解一下作者。于是上网百度。陈丹青的老师,文学界的“不明飞行物”,一生未婚,就作家而言,不新不老。此外,还涉及美术、音乐等诸多艺术领域。乌镇的.美术馆,在木心去世四年后终于得以开馆。

知道木心的人怕是不多,若没有这诸多契机,我也不会想到去图书馆搜罗有关他的书。照着网上书目查询提供的信息按图索骥,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找到,未料,在书架之间来回穿梭近半个小时,只在卷帙浩繁的书架的最底层一夹缝间得一本《温莎墓园日记》。顿生寥落。

本想着借本木心诗选,无意其他,现在倒毫无选择的余地了。

看。旋即被吸引。

分不清是小说还是散文,也许既有小说也有散文,虚实错映,便是作者自言的“分身”“化身”之结果吧。也曾断断续续写过三两篇小说,到处都是自己的影子,在劫难逃。说是自己,写完再看,又不完全是,现实和梦的混血儿。不知木心先生是否同感。

然而我写的东西,常常陷到忧深里去,悱恻缠绵,总觉还有未尽之意,不能罢笔。木心的文字,简短有力,不拖沓,不故作深情,而自有温度。末了戛然而止,似乎是说,“我要写的已写完,还有什么不明白,诸君自去揣测吧。”

《芳芳no.4》是其中一篇。

芳芳是侄女的同学,“我”是小叔,三人年纪相差甚小,常在一起谈天。

最初的芳芳,天生纤弱,羞怯,清癯,眉眼秀润,“我”不怎么喜欢。常来学琴的丁琰爱上芳芳,芳芳却不爱丁琰。丁琰虽不算漂亮,但气质不错,在“我”眼里,芳芳未免自视过高。后来芳芳去京城某家出版社当了校对,常来信,信笺精美,一手好字,文句灵巧到乱用典故,不似本人举止僵涩、谈吐普通。而“我”只是敷衍。

后来,芳芳下放到农村劳动,再来信时,字里行间,不见俏皮。春节再见,芳芳肤色微黑泛红,举止落落,身段也有了乡土味的婀娜,仿佛换了个人。“我”不无遗憾地想,如果当年初次见面,就是这样一个人……后来芳芳又来信,信里说,“我爱你,我是你的,后天,晚六点正,我想我不必按门铃。”

天亮后,芳芳决然离去。再见,已是十四年后。此间挫折,“我”备受苦楚,终于否极泰来。芳芳进门时,头发斑白稀薄,大声说话,无休无止,喝茶时吸气有声,随之话音又起。“我”打算出国,芳芳又来信,嘱“我”异国他乡,千万保重,猥琐唠叨,信纸粗糙,字迹衰败。

至“我”终于出国,行走在泰晤士河边,大风过处,忽然起了一个冰冷的念头。如果“我”死于浩劫,身败名裂,芳芳回来时,当如何反应?“我”的判断是,她心里定当庆幸当年的一走了之。

先说句闲话,木心的这篇文章发表后,曾引起一个女读者的义愤,力主芳芳是个好女孩。我想,这与好坏无关,只是人生活的不同方式,或许,还有不同年龄与境遇下不同的生存状态。

第一个芳芳活得近于梦幻,追求完美与精致,很像木心另一篇文章《我的完美女友》里那个爱着诗歌与鲜花的女雕塑家。也许太诗意了,脱离了生活,便近于矫情。与之相比,第二个芳芳明显成熟了许多,介于梦和现实之间。这使我想起《京华烟云》里的木兰,林语堂曾说,“生为女子,当如木兰也”,清醒但不世俗。第三和第四个芳芳便无甚可说,琐碎如《红楼梦》里嫁了人的婆子,鱼目混珠,近乎世故。

我现在是第一个芳芳,盼着成为第二个,但绝不要第三第四。祈能如愿。

关于木心,因为只读了这一本《温莎墓园日记》,间杂几篇诗歌和些微了解,便只能谈谈这最初的印象。至于以后若有其他,那便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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