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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优质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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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优质8篇)
2023-11-24 10:37:48    小编:ZTFB

每一次总结都是一个机会,让我们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进步的方向。在总结中,我们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分析问题的原因和解决方案。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各类总结范文,供大家参考和学习。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一

其实,这个冬天心怀感恩的一路走来,光明和温暖早已无处不在了。

但抛不开的依旧是心头那丝淡,清浅的冷;经历了这许多时光,许多人和事后,早已看开了好多;内心里也越来越清楚,人生十之八九,到最后就全在这一个“淡”字了。

因为淡而甘愿守住一份清寂,一份平和,心也变得越来越淡漠从容而无欲无求了。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二

很多来过武夷山的朋友,临了总是一句,武夷山是一个来了就不想回去的地方。好友岁岁说,就喜欢来武夷山,喜欢在小妹的店里坐坐,看街上往来陌生的面孔,喝喝茶,发发呆。偶尔,我们也一起去逛逛街。看看“三味斋”里又多了些什么宝贝,“有茗堂”里说不定又有意外的惊喜。一切都离不开茶,茶是主角,桌祺、干泡盘、青花杯子、杯垫所有林林总总都是为茶而生。

武夷山的茶文化气氛很浓,走到哪都品茶,老幼妇孺皆能品。且品茶不受环境,地理位置所限;农村的屋子,街道的商铺,公共的办公场所也设有品茶区域。

闲暇的周末,约上三五好友,带上古琴,茶席、茶具、烧水炉和自己心仪的茶叶。寻一隅有山有水的去处,置一方茶席。于山水幽境中,古琴悠远,茶香人佳,活在当下便有了水墨画意。

一杯茶,静静享受好山、好水、好空气所带来惬意。把浮燥的心轻轻放下。爱上茶,其实是爱上有茶的日子。茶,让快节奏的生活慢下来。一杯茶,品的是一段光阴岁月。品的是山川,云雾和茶人匠心的馈赠。

除了武夷山的主景区外,漫游武夷有n种玩法;薄暮的清晨驱车前往齐云峰,观云海,摄三才峰倩影。山光水色,云雾升腾,宛如置身于仙境。

黄昏,度假区的滨溪道走走,九龙湾、合和岩、三姑石、大王峰尽收眼底。崇阳溪上偶有竹筏飘过,筏上置有茶具,有泡茶讲解的小妹,一杯香醇的武夷茶。竹筏漂在悠悠云水间,俯首是诗,仰首是画。

入夜,除了老谋子的“印像大红袍”,“兰汤十七号”也是不错的去处。这家与度假区一溪之隔的咖啡馆,吸引着怀旧情结的小资男女。磁带唱机、黑白老照片、年代久远的木桌椅、老坛子、八十年代的电话机…..一杯咖啡,半宿光景便是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

山居的岁月;有雨的日子,读书,品茗,听雨打芭蕉,看雾气漫妙地飘过山峦。云淡风轻的日子闲坐“白云间”,一杯茶,听一朵花开的声音,看云从指尖飘过,此刻便是天涯咫尺。

小城的生活,慢而简单,慢到一个上午只喝一泡茶,品一柱香。慢到只回忆和他(她)一起度过的一段光阴,慢到一生只为守候一片风景。在一个“慢”的生活状态中,在武夷山这一切只道是寻常。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三

时光是一条回不去的河流,是一束没有尽头的光。

略带着沉重的心情,沉淀着美好的过往,漂浮在过去的念想里,心终将飘向一个离自己愈来愈遥远而不自知的地方。

如果在一个不经意间看到一张略感熟悉的面孔,勾起千丝万缕的回忆,想起那个日子里暗生的情愫,你也不必叹息错过。

因为那种真实的心跳确实存在过,在那样的年华里确实很美。

无限衍生的情愫,在那样枯燥的岁月里,一颗按捺不住的心,躁动着,久久不能停歇。那样的一个美丽背影被勾勒无数次,不厌其烦。没有鲜花,没有蜜语,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无意的微笑,都能是一种春暖花开岁月静好的气象。一切都是那么美,就像是春雨过后的新芽冬日里的一束阳光,不知不觉温暖了一段过往。

无限延伸的.记忆碎片,零零散散的细节拼凑出一抹斜阳下微风习习的美丽身影。

无所畏惧的灿烂笑容,那承载不住满满爱慕的心早已写在一张脸上。

听,跳动的脉搏,时间在慢慢的流淌。

回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季节里,在捉与放的深渊里挣扎,在爱与恨的边缘徘徊,每一次的擦肩而过,每一次的眼神相碰,都沉淀成无法呼吸的伤痛,毕竟,那藏在眼眶里蓄满的温度,如此清晰。

每个四季的变换,每一个昼与夜的交替,落满尘埃的悲伤一点一点被掩埋。

人生无常,美丽而细腻的感情总在匆匆的花开花谢中流逝,无所谓悲伤无所谓喜悦,即使这样,偶尔的回忆,心还是会忍不住微微跳动一下,并非所有的遗憾都是无奈的叹息,它也是一段温暖的际遇。

过去的那无法自拔的记忆被定格,未来那无法触及的期待太遥远,只是天空蔚蓝辽阔,心情透亮明朗。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四

每个人都怕老去,都怕在时光中默默无闻,但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时间即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一个人都弥足珍贵,而你却无法阻止它的流逝。随着年岁逐年递增,那种想成功的窘迫感,逼得人万分焦虑,眼看周围的同龄人都功成名就,那种失落,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过多少春秋,我们在一点点变强吗?后辈正在奋起直追,我们真的在变强吗?原地踏步实在太可怕,越来越多的小辈追赶上前,那种被落下的感觉,真让人失落。

每个人能力就那么多,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领导,总得有人做托起大树的泥沙。谁会甘心一辈子都做泥沙呢?前路何其漫漫,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自己登场,再继续苦熬下去,花都谢了。

在追求突破这条路,有些人渐渐就不再追求了。看着嗷嗷待哺的小孩;看着每月都要扣除的房贷;看着渐渐年迈的双亲,很多人选择放弃挑战,甘愿围着磨台转,毕竟已经转习惯,不在乎继续转下去。生活艰辛,不是每一个人都含着金钥匙,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被上帝眷顾,给他一份足够安身立命的特长。很多人都足够平凡,那些平凡人的时光印,就是在一个普通岗位上,做永远的螺丝钉。

这样的螺丝钉最得老板喜爱,毕竟老板喜欢这样任劳任怨的驴子,来维持他们高贵的生活。

该起来拉磨了,睡什么睡?对,就是说你。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五

90年代,塑胶操场很少,农村学校几乎没有。我的小学、初中、高中全部都是土操场,最多有一个水泥篮球场。但是,就是这样尘土飞扬的`操场,灰扑扑的衣衫鞋袜上却沾着我们最纯真的快乐。

操场,位于大房子的正后面,面积不大,一圈200米。四周都种着树,中间是坑坑洼洼的黄土地。平日里,操场在我们的脚步下,显得光而平,就像碾麦子的场畔。我们在上面尽情地奔跑嬉戏。可是,如果经过一个假期,操场就像没人理会的头发,疯狂地撒欢,放肆地生长,各种野草长得比我们都高很多,一些调皮的男生总会吓唬我们里面有蛇。

操场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水泥滑梯。梯子主体是用砖砌的,滑梯部分用水泥刷了,不是很平滑。可是,你可能很难想象,这个水泥滑梯在磨破我们无数条裤子后,变得有多光亮。那时,不管男生女生都能从滑梯一边的梯阶走上去,滑下来,然后又能从滑梯一侧上爬上去。我也尝试了很多回,只是失败的时候比较多。印象中,滑梯很高,很陡,而看到朋友几年前发来的一张照片,这个滑梯刚到她的膝盖处时,我笑了,有些震惊,想来也许这就是时光的长度吧。

大部分时间里,操场像奶奶们的菜市场,热闹非常。只有一种时候它像春节中的城市,那就是下雨。我们穿着打了补丁的雨靴,踩着一条砖砌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去操场最后面的厕所,除了几个大胆的高年级男生,没有一个敢下去操场,因为一个不小心,你不但会踩出一个很深的坑,也会面临滑倒的风险。这时候,你会看到操场中间有一个神奇的洞,水都会往那几个洞里面流,甚至连下几天雨,洞都不会满。听起来像玄幻故事,却是实际存在。于是,很多诡异的故事就在我们中间传开了,什么操场原来是个寺庙,里面有小孩淹死过,什么里面有一只爱喝雨水的鬼,谁去就会抓住他的腿,说的我们更不敢去了。

然而传闻虽然盛行,可在童年的成长中,我们总是能发现更多更有意思的事。于是,随着天气的转晴,我们又欢乐地投入到大操场的怀抱里,在上面奔跑,追逐,大笑,上体育课,尽管体育课对我们来说是奢侈的。

在那个专业老师奇缺的年代,数学老师兼任自然、体育、音乐老师、保管主任和安保处队长,语文老师兼任思品、社会、美术老师,所以,各种专业课都不约而同地变成了语文和数学。那些有意思的自然、音乐等全靠自学,自己拿着书本,读着有意思的事情,想象着神奇的自然,构思着美丽的世界。体育课变成了数学课,我们虽然不讨厌,可是还想出去上体育,在操场的围墙边玩过家家,用野草做出很多漂亮的菜,放到碎瓦片上,或者摘下女贞树的小豆豆,拿在手里各种玩捏。男生拿出自己的铁环,叮铃铃的声音就跳跃在操场。大点的女生全都挤到东边那个油漆快掉光的淡蓝色双杠上,开怀聊天,笑得没心没肺,纯真爽朗。

那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偶尔的一节体育课都能让我们开心到让全世界知道。而今,我们长大了,得到的东西更多了,可发自内心的欢乐却少了,不是世事变迁,不是生活所迫,而是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想要的太多了。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六

喜欢巴尔扎克。他的《人间喜剧》九十六部之中,只差那么几部没有找到。很遗憾。

过去时光慢,有很多时间读书。书店里每三五天就有新书。如果一星期没有去书店,就如同心里长了草似的;那个年代,买书的人比买衣服的人多。

巴尔扎克老先生,绿豆大的事情,要用二十几页的时间,给我讲天旋地转的道理;因为讲的太慢,把身边的女人都讲老了,只好打了一辈子光棍。我没办法,是他的崇拜者,只好听他的唠叨。他讲故事慢,故事里的人也慢,《欧也妮.葛朗台》里的老葛朗台是个大财迷,收租子怕收来假钱,常常冲着硬币吹气听声音,那声音传的也特别慢,今天刚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也喜欢列夫.托尔斯泰。他都八十多了,还像年轻人似的闹离婚,真是放不下贵族的架子。他的心里,真的有一团火呀,那激情燃烧着他,冲出了家门,勇敢地死在寻找真理的路上。这和我们中国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古训背道而驰。再说,现在的人,哪有时间去找真理呀,只顾着挣钱了。我敬重托尔斯泰,不是敬重他的贵族出身,而是敬重他的贵族精神。就像敬重我们伟大的屈原。屈原是我们华夏民族最有骨气的贵族,他没有苟活,是那些怕死的小人永远也不能望其项背的大儒。我每年的端午,都跳进北方寒冷的河里,去感受屈原的痛。他一生的屈辱和疼痛让它的日子缓慢得无法忍受。他和托尔斯泰都很伟大,都是我十分敬重的人。

契科夫的夹鼻眼镜连腿都没有,可就是掉不下来,为什么呢?小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明白了,那不光是他鼻梁子高,更主要的原因,那是他在瞪我的时候,眼珠子滚动的特别慢,才不至于把眼镜掉下来。

乔治桑是法国最有名的女作家,修养特别好。肖邦一发脾气就爱摔东西,摔的都特别重,声音大到从这里都可以听得到。肖邦摔了十年,她都没有发脾气。不是她不想发脾气,只是她的脾气还没来呢,肖邦就像个孩子似的多云转晴,把她哄好了。可见慢性子也有慢的好处。乔治桑大概也是被摔怕了,参加了欧洲女权运动,还是个领袖。从那以后,欧洲的男人才开始对女人那么有礼貌,那都是乔治桑的功劳。而肖邦就没那么运气,以为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活,一赌气就跑到英国,结果离开乔治桑就没过过快乐的日子,很快一病不起,不到两年就一命呜呼了。才勉强活了三十九岁,正所谓作的紧死的快,如果不折腾,我们或许还可以多听几首钢琴诗人美妙的音乐。

费奥多尔.米哈伊罗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俄罗斯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与列夫.托尔斯泰齐名。把他的著作摞起来,比他的名字还长;最有名的代表作是《罪与罚》。他善于精神分析,慢条斯理地讲起来,很深刻。常常以为他笔下的人物多少都有些不正常。如果让现在的年轻人去读他的书,那就不是主人翁不正常的问题了,就连读者也要联系心理医生了;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读过他很多书,难怪有很多人以为我也有些不正常,其实这只是他们的错觉,我只是被他教导得有些慢性子而已。

现在日子过得飞快,人们走路脚下生风,开始驾车飞奔,往哪里奔呢?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坟墓。还是慢些奔吧,看看沿途的风景。哪天我把闲置了很久的快马车收拾收拾,专挑那些荒无人烟的土路慢慢的走,去看看那些土拨鼠是不是还在那里慢慢的折腾那些土堆,看看那些小狐狸是不是还在懒洋洋地嗅着花朵,攒够了香精去迷惑人。看看那只老鹰是不是还一丝不动的停在天空。

现在,不但巴尔扎克的书很难见到了,就连书店能存在多久都是个问题。我那朝思暮想的《人间喜剧》,怕是搜集不全了吧!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七

秋天走得匆匆,来不及的事太多,冬的脚步已在近前,枝头上零零星星的黄叶,经不起冷风的折腾,一片片的落于尘土。走着走着,肩上驻足了那么几片,不敢轻易抖落,担心惊扰了冬的心情。小心翼翼铺在掌心,读透了,它的半生奔波,曾经有过的追逐,一切尽在不言中,懂得!

看过了四季更迭,相送秋风与落叶,迎来冬日的暖阳,这季冬悄然而至。一切还没准备好,在一句“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绕不出,终了是尘归尘,土归土,感叹之余,年轮别过了四季,即将尾声。

一直是一个不爱热闹的人,却喜欢在文字里葱茏,依靠着时光,折叠心事,读文扣字,把生活研成墨,一点点记录,或深或浅,或浓或淡,细水流年,光阴长卷,都一一安放的妥帖。清水煮岁月,温和生命,点缀生命某处的冷清。

一度曾经恋着一句话,一辈子补录初心,背负着一捧思念,流离尘世间。一度津津乐道着往事,独自酌,留回味。便是黄花尽,任飘零,人走茶凉,还是执一把伞,等待收起的人;便是一花一叶,片片的凋零,朵朵的枯萎,还是细心珍藏,守护无恙。醉过,方知酒浓,伤过,方知心痛,经历过,方可成熟。

渐渐懂得了,有些事,说也说不明白;有些人,不是缘份不到,而是缘份释然;有些话,只适合在风中凌乱,不会住进心里;有些歌,只是给他人裁制的衣服,补补缝缝,也不是自己贴心的棉袄。适合的,是最好的,眼前的,就是最美的风景。

当我们不再年轻,往事不可重来,回顾过去,才发现,那些哭了痛了的每一天,都是生命的财富。当懂得珍惜,学会了慢慢体会,发觉余生,已不太长,不够感受,于是,即便是痛着的,也悉数收揽在心。

人生的每个时期,都有该书写的篇章,起起伏伏,跌跌荡荡,这就是生活。该赢的幸福,要认真对待,该输的快乐,也要输的起。生命的园林,修修剪剪,花开又花落,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则,只有一个探讨中行者,暮鼓晨钟里,学会了承受之重,也学会了掩护夜的苦痛。

这个冬日,絮絮叨叨一沓沓的心情,又一次体会了一份真实,一段真滋味。倚着黑白的转折,打磨每处棱角,明白了变通,学会了互换角度,理解了命运交响曲,给予的各种天气,天晴了,面朝大海,阴雨时,记得带把伞。

慢摇一段时光,慢捻生活,细数云的感觉,风的线条,沿着心的走向,一路吹向追逐的地方。我在一方,为明天准备了阳光正好,等待每次季节的班车,准时抵达,等候生命之树,如约如期开花!

散文时光是什么如何写篇八

罗家河毗邻长江北岸,主要是平原地势,隐约几处丘陵在长江以北之北。土质是沙和黄土混合的很柔韧的泥土,适宜亚热带一切农作物生长。究竟有无河流环绕村庄流淌,我没有看见。我只知道,整个村庄几乎是罗姓人家。

这些人家房子也没有特别之处,砖瓦平房,或者气派的小楼房。一排房子对着另一排房子相互打开门户,我的心咯噔了下。但我马上自圆其说,紧挨着长江,风大自然沙尘也多了。门户相向,自然也排除了强悍风沙的侵扰。房舍后面都是齐整的、葱茏的树木,这些浓密的荫凉围拢灰的、红的、白的房子,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竟然有了江湖逍遥之美。

2、沙洲之美。

罗家河段长江的正午十分,阳光强烈,江水风平浪静。河堤的南下方是顺坡而下的浩瀚油菜花。没过头顶的高度,肥硕的枝干和繁密的花朵。相互拥挤,有股热浪在油菜地里翻涌、蒸腾。使穿行在其中的我开始冒汗,呼吸紧促。浓烈得刺鼻的菜花气息,簇拥出令人眩晕恶心的气味——正如麝香,稀疏了的气味才应和了“香”味,否则其臭无比。黄色的粉末溅落,沾染在我的衣服上。

出了菜花群。回头时,菜花的璀璨如霞,也着实让我心旷神怡了。大概是,任何事物,隔着距离,美才存在。阔大的明亮的金黄花朵揽江水为镜,镜子也燃烧起来了。花与影在彼此的对望里剥离出忧伤,淡、隐约。明亮的金黄,清澈的水流。菜花顺着坡堤一路逶迤。江水不动声色地坦陈。

位于江水和菜花之间的沙洲,湿润,却腾跃着正午阳光照射的热气,那是新鲜的泥土气息。绿的、鲜嫩的野芹,蓬开了身子,它舒展的枝叶被阳光照射并穿透,又辐射出蜡质的光芒。茎和叶彼此分明,茎干伸出一大半时,叶子就挑开了,对称长着直至顶端。多像一把扫帚——事实是,野芹水灵又粗梗,属于粗质纤维,到了人的腹腔里也充当了扫帚,清肠洗胃。我像所有追求美丽的女性,有意识地选择饮食。这样的食物美容——我带着惊喜,把手伸向野芹菜的根部。

这样的揣摩是情绪被鼓舞后的浮想联翩,却终止于一株草——棒头草。这名字使我嘴巴张开几次:棒头草。棒头草。然后忍不住叫好:紧贴着泥土的根茎,都是由伸出的细长叶片层层裹住的,棒头草越蓬勃,草叶越长,根茎越是坚韧。“棒头劲”是这里的土话,意味很倔很韧的劲头。这草越看越觉得名副其实。能做什么呢?终归是一株草。它的柔韧,源于“棒头草”的“棒头劲”,紧紧贴着泥土,用手去拉,是很难把它拉出地面的。棒头草最好的生长位置就是河堤,而河堤也成全了它作为护堤的优良品质。要想在江堤上连根拔除一株棒头草,简直是白费功夫。

3、在河之舟。

两叶小舟。一叶停靠在沙洲上,一叶泊在水面。沙洲上的乌篷船远看,舟楫是舟楫,篷子是篷子,完整的很。走近才发现,船身开始朽了,有大小不一的漏洞,船身缺胳膊少腿的,是兀然走到春天下的老妪,不知道天地日月已换,昏着头,打起了盹,陷于往事的追忆里。

泊在江水边的乌篷船,静谧。浩淼的水流倒映着长江彼岸的群山。隐约的流动线条,有着恍惚的漂浮,和几分严守秘密的神奇。那些山,远了,不是一座连着一座,而是一座后面排列着一座,重叠的道路,曲径的幽折故事。它们都扑倒在春天的水域里。安静、闲和。飘忽、婉约。群山和春水彼此相融和消解。江湖与物事相忘。

我试着用力,拉近乌篷船的缆绳。水面上的船开始触着江底,我已经感觉船背脊划着了泥土,沉重——就像一叶澄亮的犁划过春天的土壤,土壤在“划”的阵痛里卷起蓬松的花朵。我是这阵痛的施与者,也是江洲泥土的隐形播种者。我在我的沉重里触摸了江底泥土的花朵,尽管这些花朵像世界上许多有形的花朵一样,开了就开了,会没有结果。但它能被我感觉并看见。这是属于心灵的渠会。泥土开花了——我为之而沾沾自喜。

乌篷船在泥沙之花里走到我的面前。一条被若干铁钉补缀的踏板,敦厚、塌实。我歪斜着身子踏过。距离船头两三米的是约有十米长的篷子。乌黑的颜色,桐油漆过的竹蔑篷子。掀开一条蓝黑的布,篷子里有一个竹制的小桌子,小桌子两边是长凳。一把生锈的大叉子很醒目地悬挂在篷顶上——这是篷子里唯一与捕鱼有关的行当。鱼网和舀兜都被细心的主人带回家了。而这把占了一定空间的叉子,尽管锈迹斑斑,但还是有赫赫醒目的力量。这把叉子,是专门用来捕捉长江里的特有生物——江猪。江猪身体庞大,全身都有黑色的毛发,在春汛里,时浮时沉。它的性情似乎很活泼,在急湍的水流里身体不停地翻滚、跳跃、点头、喷水、突然转向,旁边白亮的浪花被高高的掀起。

我从没有看见被捕捉后的江猪。但儿时却经常看见,在江水里嬉戏的江猪。它总是跟在大轮船后面,顶着浪花,乘浪起伏。而它的头露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合,快速的游动中,嘴巴里竟然喷出水浪,细长的,较高的水浪,在我眨眼间就消失了。偶尔也能看见它调皮地把自己掀起,抛在水浪上,它白色的肚皮也呈现了,但也是眨眼的瞬间,它又沉没了。迅疾而顽皮,使江猪不好捕捉,但捉住时,却常常是一家子,小的江猪行动迟缓被捕捉时,它的母亲总是会返回寻找、抢救,结果也自投罗网了——这是要人嘘吁的。江猪的脂肪极为丰厚,而且功用也大。我记忆里,老人身体伤了,涂抹上江猪脂肪熬制的油,愈合迅速,而且从不留下疤痕。江猪还是餐桌上鲜美的佳肴。古人诗云“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河豚就是江猪,这是足以窥见江猪曾经如何繁盛,浮沉于长江三四月间。但生锈的叉子,却告知,能一睹江猪悠忽而逝的`动感美丽,可能是梦想了。

4、记下一件事情。

四月才开始时,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事情缘起一张报纸,《沈阳铁路报》,3月18日,星期天版。一个编辑——川美发了我的一篇3000字的散文,还有她自己撰写的铁别报道《拯救诗人王铁夫——用爱把年轻的生命留住》。我仔细阅读,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阅读,关于我的文字,关于川美的特别报道。我开始羞愧,在论坛上,我已经看见关于为诗人王铁夫捐助的种种倡议,我也准备在自己清闲了,就去表达我的心意。我在等,不经意的,漫不经心的等待我的清闲。整整30天的3月已经过去。我的失言突然使我羞愧和不安,也使我决定一定要做什么。

上午,我捧着报纸,向我两个班级的学生,分别诵读川美的报道。我告诉我的学生,一个叫王铁夫的年轻小伙子,他是辽宁的新锐诗人,刚刚结婚,但在今年二月却被确诊为“急性单核细胞性白血病”。他的治愈率在50%,却每天都在化疗,而一个疗程一般需要几万元。化疗时间至少要半年。现在,已经有许多的作家、社会人士和普通朋友都伸出了援助之手。但仍然是杯水车薪。但,生命不是孤一的,生命的延续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

我说不下去了。我的学生却帮我说——人的旅途避免不了曲折,能在他人处于低谷时献上爱心,也是为自己收获一份爱心。爱人就是爱己,助人也是助己。

我的眼泪奔涌了,我是为我的学生,我知道他们懂得了生活最朴直又最深奥的道理。我说着“谢谢,谢谢”,正如他人看见我做的事情后由衷的感谢。

我也在我常去的文学论坛上发出捐助倡议,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众人的力量却是无穷的。我相信——在所有的不测面前,惟有爱是生命延续的源泉。同样,在文字最是如风轻,经受不了时光考验的现实面前,惟有个体容身于大众中的爱,才能为文字镀上神性的光芒在时空隧道里熠熠生辉。

下午,我邮寄上我的稿费。还有我学生不多的却饱含心意的捐款。我们没有留下姓名。

5、来到泗溪。

开始扑入眼帘的是碧绿、宽阔的河流。环绕山麓,在崎岖的河道上奔流。这条河道在阳光肆虐时就会涨起来,滔滔不绝,满溢着翡翠般的光芒。

而此时是春天的河流。刚刚苏醒,还未见丰腴的小河淌水,清幽幽,亮汪汪。没有被溪水揽进怀抱的岩石、植株、幽折小道,它们静静地躺在山群里,清醒了,却还保持着刚刚醒来时的懵懂。安静着。

逆着水流方向,水道窄了,水也浅了。河道是石头,块块垒石,还有颗颗鹅卵石,东西零落,被泉水冲击。它们光滑、干净的表层落下了时光迂回的痕迹。一珠水滴就是一瞬,它们身上该记下了多少瞬间。光明和阴影,又如何旋转、释放和消融、转换?这些棱角突出的岩石却被时光凿下了光滑的石面,一路坦陈着与水流磨砺后的坦荡。

水流声在有节律的“哄哄”中,夹杂着些须混乱。我用心捕捉——这是怎样的水流声?却老是记不住刚流过的水流声响。朝前奔涌的水脉里,总有一些,或者就是全部遇见巨大的岩石、壁垒,它们急切地对话。我屏住气息,去听,却又很快陷入了恍惚里。我最终听到的水流声,是整齐划一的淙淙声。但我知道,这最终的声音,并不是水流的真正声音。就像,一件事情的结果或者结局并不是它的的本质、真相。我在说着溪水时,我极不情愿用“淙淙”来定性一条河流的声响。实际,它是驳杂的、多元的,凌乱的,它是感性的、哲理的、本质的。“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在这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的沉睡究竟为了什么?”一条河流拥有无数个自己,这是它不知道的,也不是我能知道的。我却想象着分裂之美,集合之美。

我坐在溪水中的一块岩石上。细小的水脉从岩石缝隙里“汩汩”淌过。汩汩声里,有急切,有轻缓,有清脆,也有含混。横亘的岩石决定了没有一股水流的完整——这是齐整里的破碎。齐整是大的,破碎才是小的。正如我端坐着的身体,静谧是大的,浮动是小的。我听见一脉脉水流在我身体内流淌,来回着,错乱着,驳杂、无序。这种细小的流动,在我体内深刻地搅动,冲涮着我的五脏六腑。我为此荣获了清澈的静美。

6、小人儿。

这是水边才能生长的植物。这是在泗溪里生长的独特形态的植物。水黄杨和麻柳树。

水黄杨在温润的泗溪边,过渡成山指甲——常年青绿,枝叶婆娑,矮小、壮实,适宜栽种于盆钵里观赏,而它又拒绝没有水,没有温润水域的地方。它自是高贵了,但又是轻贱的——顺着水流,被冲到哪里,就在哪里落根。山指甲,或者水黄杨,顺着淙淙的泉水一路逶迤。壮观的,欢畅的,而它不过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既然我们相爱。

为什么。

还在河畔拔柳哭泣?

7、疏花水柏枝。

千万年前,或许更早的时间,一株类似松柏的柳科植物在喜马拉雅山严寒的冬季里开花,结果。飘着长长绒毛的果子被浩荡的风带到了江水上,在冬天的长江里飘啊飘。它们瘦弱的身子寻找温暖的,湿润的水域,终于,在群山环绕、泉水丁冬的古归州扎下了根基——几乎是欣喜着的迫不及待,在背着寒风的石头缝隙里,开始了生命迁徙后的萌芽和成长。那些散乱着石头窠子的、水流淙淙的地方几乎都在海拔八十米到一百三十米的高度。这是水落石出的高度,也是一条温润溪流在日渐丰腴后的走道。

春天,水流刚刚苏醒,石头缝隙里萌芽的生命蓄积了水流的力量,开始疯长了。几乎在转眼间,它就有了齐人额头的高度,齐刷刷的枝条,繁密而柔软。根茎是紫褐色,光滑着,而叶子是松针状,紧密地簇拥出绿色的林带。

春天日益深入,溪水涨了起来,春汛,然后是更浩瀚的夏汛。这些绿色的柔韧的植物被水流淹没,开始了窒息似的休眠,它们在水中浸泡自己的身体,没落和腐朽自己,深绿的针叶腐烂了,褐色的枝杆也快剩下尸骸了。谁都以为它已经死了。谁能想到呢?它在严冬里的挺立,崛起于寒冰之上——是足以让自以为是的人羞愧的。疏朗的素雅碎花挑在枝头上,这已经超越了花朵盛开传达的视觉美丽。

它有美丽的名字:疏花水柏枝。它们在荒蛮的时光里,选择了风水独特的泗溪边繁殖,成为归州人随意可向溪水打捞的生火燃料。归州人称呼它为“水柴棵子”。“柴”自是轻贱,而自然法则无不透视,往往低贱者才是生命强者。

成片成林,夹溪而生。

可时光的残忍,总是使美好的画面成为惆怅的记忆。在归州人以外的眼中,它是“疏花水柏枝”,是被列为长江水域里濒临绝境的珍贵植物。“水柴棵子”的称呼正以几何倍数的速度淡出人的记忆。

小河淌水,清幽幽,亮汪汪。一株约莫一米高的“水柴棵子”挂着“疏花水柏枝”的木牌,就像一个孤独的,被罚出局的选手,终是无可奈何的。我作为游人,作为归州的过客,我盯着“疏花水柏枝”下的标识性小字:中国一级濒危植物。

我像聆听一条河流的声响,最后陷入了恍惚。

8、来自远方的姑娘。

玫瑰花开了。已经好多天——我从它们打着骨朵就开始在心中这样叫喊。而从蓓蕾到花朵的绽放总是隔了些日子,红玫瑰比黄玫瑰需要的时日更长。三两天,粉嫩的拳头逐渐长大,再微微探出深沉的花瓣,这些花瓣的颜色是去掉张狂的激情颜色,从此讲,玫瑰红作为爱情的颜色,是合适的。

同为蓓蕾,黄玫瑰盛开的花朵为我看见的更早。但它们只有两三株,在一个废弃的园子里,和杂草、栀子树、橘子树、柚子树混乱在一起。这些混乱被弃掷的砖石和物具压制,呈现出荒芜和冷漠。黄玫瑰盛开了,不像红玫瑰向内里严重地包裹自己,是如碗口贲张出去,拼了全力,花开荼蘼,不留余地。它是没有红玫瑰的深沉,但它是明朗的——清晰的花瓣纹理要人想起泉水、少女的肌肤、清澈的思想。在荒凉里,黄玫瑰像“来自远方的姑娘”,有着“天真的,积极生活的勇气”。

阳光下,黄玫瑰在我眼前飞舞,开始是一朵朵的,然后是一瓣瓣的。实际是,黄玫瑰盛开的迅速,凋谢的也迅速。但曾被我误解、轻视的迅速,现在要我翻案。一朵凋谢的黄玫瑰,花瓣披萎于地,还是明亮的,弹性的花瓣,终是它自己。而红玫瑰不同,它们在时光里捱过,从花瓣尖端开始萎顿。一枚落地的红玫瑰花瓣是黯淡的,碎了身心的残骸。

如果用玫瑰来形容阿伦特和苏格拉底的爱情,我更愿意把阿伦特和她的爱情看作黄玫瑰。犹太族思想大师和坚定的反极权主义者汉娜·阿伦特,这样说自己:“我觉得我就是我,那个来自远方的姑娘”。这是要我迷恋的姿势。她带着爱情上路,带着女人的智慧和清澈的思想奔波不息——终究她还是她自己。阿伦特为年轻时的恋情这样承受——海德格尔的背叛和他对犹太学生的迫害,阿伦特为此经历了十八年的流亡生涯。可时光是要人措手不及的,三十年后,作为思想大师的阿伦特与海德格尔意外重逢,在海德格尔八十诞辰的宴会上,阿伦特的语言擦亮了被蒙蔽、多维度的时光——“冲击海德格尔思想的风暴,就像千年之后仍在柏拉图的作品刮出来的风暴一样,并不是起于这个世纪,这风暴起于远古,它留下的完美无缺,像一切完美的东西一样,它又归于远古中去。”当她以诗意的语言去淡化海德格尔曾不光明的行径时,唤起了世界对先知的重新审视。

在黄玫瑰盛开的窗子前,阅读《黑暗时代的人们》,感觉着智慧泉水的清澈和人性火焰的温暖,是“来自远方的姑娘”,唤醒黑暗时代的人们“天真的,积极生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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