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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实践总结报告(优质9篇)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23-09-13 09:13:31 页码:7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优质9篇)
2023-09-13 09:13:31    小编:MJ笔神

报告材料主要是向上级汇报工作,其表达方式以叙述、说明为主,在语言运用上要突出陈述性,把事情交代清楚,充分显示内容的真实和材料的客观。报告的格式和要求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我给大家整理的报告范文,欢迎大家阅读分享借鉴,希望对大家能够有所帮助。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一

一、山溪

从细小泉眼,汇成的一条山溪,它嬉笑喧闹着从山脚流淌而过,玩世不恭的它却也被命运耍弄。

它流经过许多池塘。湖畔。水库,它们以不同的方式诱惑着山溪――池塘的`欢愉与生机;湖畔的妩媚与妖娆;水库的深沉与华丽……山溪凭着一个信念,始终抵挡着来自池塘。湖畔。水库的诱惑。它要寻觅到最宽广,永远不会被蒸发干涸的地方。

于是,他冲破一切障碍,拼命的向前流淌着。流淌着……终于,在第n百次醒来,阳光照耀在山溪仅剩三分之一的河躯上,它明明看到眼前是一片汪洋。海浪汹涌的翻滚着,用力的拍打着礁石,飞溅的水花如三棱镜般反射出刺眼的阳光。它欣喜的。毫不犹豫的拖动起疲惫的身躯,缓缓流向其中。再它触入海水的那一刹那间,它感到了灵魂的升华,仿佛所有的浪花都在为它喝采。欢呼。

山溪达到了目的,最终没有没入命运的掌控。一路走来,却不知,命运的花瓣已在那被溪水滋润过的土地上露出轨迹。

二、匕痕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反……”昔古英豪荆柯刺秦失败,孰不知,他不悔,太子丹不悔,那断锈之匕更不悔。

秦王殿前,匕首露出锋芒。在匕首被刺出的刹那间,握它的那只手忽而无力,反被抛出,被死钉在石柱上。宝匕看到了主人空虚。无助的双目,心,必然在滴血。

它不知,命运的花瓣,在那只手将它提起之时早已腐烂枯萎。宝匕出自人手,亦毁于人手,柱上匕痕便是它命运的轨迹。

山溪也好,宝匕也罢,两种不同的事物都拥有过自己的命运,它们与命运之间存在着控与被控。无论如何,它们都在现实中留下了自己命运的轨迹。只是结果不同罢了。

生活中,我们又能使命运留下怎样的痕迹呢?期待=未知……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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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之间有一团密云

1

我把车载广播关闭,熄火,拔出钥匙——这条路上停靠的一排车里可能只有我还需要进行这个操作,这辆我十五年前学会开的、现在仍在开着的本田曾经是这个僻静的大学家属楼里比较时髦的车型,现在看简直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产品。那是我十六岁考完驾照后父亲买的——他自己至今也没有学会开车,对于我当时的年纪来说买一辆车还是那个时代同龄人中少有的事情,但父亲买车的用意十分实际,为的是我可以尽可能避免接触人群,每周一次独立去郊外的那个科研所报到,检测身体各方面的数据。和妻子离婚后,我又重新开上了这辆车,为的也是尽可能避免接触人群——但目的已经完全不同了,我已经不再需要去科研所报到,只需要尽可能地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基于个人的生存目的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整个人类。

——我知道这个故事若有一天能够被有机缘的人,比如你,看到,你可能会不耐烦于我的絮叨,急着知道有关于此的关键发展和核心结论。况且,随着人类科技文明不断滚滚向前,人脑负责记忆的海马回变得不再被人取信,这或许是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的一部分,当比人的大脑更精确和机械的机器被发明出来,任何一点信息都能经由这些机器帮助人类留存档案,人的主动记录信息的器官便被动地退化了。根据马尔萨斯的经济发展原理,达尔文进一步描绘了他的假设:演变一般趋向于最经济地使用资源。经济原则可以同时解释进化和退化现象,可以解释自然界中最完善的构造之一——脊椎动物的眼睛——的退化,也能解释最微妙的动物本能行为的进化发展。人类不总是在进化的。这些事情是我长大后才在父亲的筆记本上看到的。为了记叙的方便,我颠倒了事情发展的顺序,还是从我和张湛再次会面的那天说起。并且,请你放心,我的记忆力略胜于一般人,自我的大脑结构成熟至可以记录接收到的所有信息以来,它的准确程度就超乎一般地高,甚至在我理解这些信息之前。从此点看,我的大脑的某些器官的过于发达在现代似乎是多余的。

我关上车门,从后备箱里拎了两袋东西出来,一袋是书,一袋是吃食和一些生活用品,然后走上这栋低层居民楼的二楼。自父亲患上阿尔兹海默症以来,虽然有已经照顾了这个家二十年之久的汪阿姨继续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我仍每周一次来看他,通常是周末,我的病人比较少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我的全名,只记得我姓冷。也不记得我同他的关系,但看到我也不把我当作陌生人。我们像有默契一般,我每周带些书给他读,修理屋子,添置生活用品,丰富冰箱,通常他就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听广播,没有太阳的时候就坐在客厅研究棋谱,广播仍开着,放西洋音乐或是几十年前的相声、昆曲。我们基本不交谈,他有时会问,方舟去哪儿了?我不回答,汪阿姨就会说,就在你面前哪,还老问老问的。他眉头一皱,说,他不是小冷么?汪阿姨便懒得再答。有时他问,令令去哪儿了?我不回答,汪阿姨也假装没听见。他就继续看棋谱,摆棋子,有时欣喜地叫道,打吃!有时发出一阵怪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不懂围棋,小时候没人教过,总觉得围棋这种游戏,小时候没有学,以后就算学也不会懂,所以我长大后也再没懂过。父亲发出的那种怪笑总让我心里感觉有些异样。通常我做完琐事,就在一旁陪父亲坐着,看书或是打打游戏。我打的是一个名叫“明日方舟”的手机游戏,这是二十年前的游戏了,基本上已经无人在玩,游戏虽然还在运营,但早已停止更新,一个网络游戏硬是变成了一个单机游戏。和妻子离婚后不久,有时汪阿姨还会趁父亲在阳台晒太阳的时候问,令令就没再联系过你?我摇摇头。后来,每次都是摇头,汪阿姨也就不再问了。

我说,“我知道。”我又说,“他是爸爸的朋友。”

我没接他的话,只说,“汪阿姨,你不记得了吗?他来过我们家的。”

“不记得,以前来家里的客人那么多,一茬一茬的,我什么事都得忙,哪儿记得每个人啊。”汪阿姨说完,又钻回了厨房。

我说,那只是猜测。他笑了,像刚刚他对我做的那样猛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跟父亲说,钟老师,我小瞧这孩子了。

其实当时我还没太弄懂他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如实地记录在了脑中,包括那串很难记住的语系和语言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张湛是研究语言学的,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学生,十四岁就考进了我父亲所在的学校,十八岁大学毕业,然后去了美国,不知怎么就迷上了语言学,他读博时研究的是一门伊朗语的旁支,叫作于阗语,是一种曾经在塔里木盆地于阗国与图木舒克使用的语言,也就是现在的新疆和田附近。不过这门语言早已死亡。为研究这门语言,张湛成了一名伊朗学研究者。博士毕业后他本来应该在美国拿到教职,继续他的研究,但因为二十年前那场席卷世界的灾难,没能在美国待下去,草草回了国——也就是他与我头一次见面那会儿。回国后,他的专业完全派不上用场,本科所学也全部扔掉了,一个懂得二十多门语言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却骑虎难下。他本来有两个副业,一个是当黑导游带人去中亚游学,另一个是经营一个名为“天书广播”的播客,后来,前者就变成了他的主业,混口饭吃,后者依然是他的副业。在我下车前,听的那个广播就是他的天书广播。

他说,“坐呀,站着干吗。”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成员,我便坐在他旁边,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和他保持两个人的距离。这是让我感到安全的距离,也是我做心理咨询时,病人通常与我保持的距离。

“没看出来啊。你是怎么会……”他斟酌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提出对这件事的看法,或者说,质疑。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选择这个职业?我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职业?还是我是怎样让自己胜任——不管与否——这个职业的?”我替他将问题分解。

“都有。”见到我仍旧以过去的方式讲话,起初他对我产生的陌生感一点一点瓦解,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笑了,一个表示人类这种种群面对同类时在心理上卸下防备的表情。虽然我能看出,他的整个状态仍然是紧张的——从他双手交叉相握放在两膝之间的身体姿势,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因为什么事,他不会在这么多年没见之后突然登门造访。他与父亲在十多年前不知为何闹翻了,此后再未和父亲及我有过联系。

我不确定张湛是否理解了我的话,我讲得有些过于笼统了,诚然也有些绕口,也许在旁人听来我这堆话等于一个字没说,但我想,其一,张湛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他既然可以通过一个族群的语言理解他们的价值观和生活结构,当然也可以通过我这类人群的语言理解我的价值观和生活结构,其二,张湛也并不真的对我从事什么职业有兴趣,这只是阐明正事之前的寒暄。

“天机不可泄露也!”

张湛吓了一跳,然后才明白是父亲在说话。

父亲像往常一样盯着棋盘“嘿嘿”笑了几声,是了,我还没来得及顾上父亲。从他这副状态看,他应该并没有认出张湛是谁。

“爸爸。”我说,“张湛来看你了。”

“谁是你爸爸?!”父亲头也不抬。

我只好转向张湛。

“我爸他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这是一种……”我說。

“我知道。”他打断我,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应该早点来的。”

“你确实。如果你五年前来的话,他说不定还记得你的名字。”我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不是不想。这是事实。我不擅长撒谎——这意味着我不能说出那些具有安慰剂作用的客套话,也即谎言。这也是事实。

“我没想到钟老师会病得这么严重。”他说,又问,“他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是征询的眼神。显然他已经从汪阿姨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但不确认。

张湛露出了极为失望的表情,似乎父亲清醒与否事关重大。

“还是说正事吧,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我直接问道。

“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件事非得同钟老师商量。”

“是跟什么不知名的传染病有关的?”我问。

张湛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正是。”

“那就是说,我还可以一试?”张湛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希望。

我点点头。

父亲用右手把文件移开,把刚刚吃掉的几枚白子从棋盘上拿走。

父亲把门重重关上。

“是不难,可戒烟就难了。”张湛说完这句话,眉头又慢慢拧起来。

“你是在哪儿学会的抽烟?伊朗、约旦还是塔吉克斯坦?”

“我也不记得了。”张湛幽幽道,仿佛这些名字已经离他很遥远。

“这么多年你也没结婚?”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又抽了一口烟。

见我这样,张湛知趣地不再追问,“算了,这也不稀奇。”

“你是说,有一种类似于抑郁症的精神疾病正在流行,而且,它还是一种传染病?”我总结了最近天书广播所播的内容。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我们所得到的信息确实如此。”张湛说。

“你们是谁?”我问。

“最开始是我的一个大学师兄来找的我,他后来也去了美国留学,跟我一个学校,不过他在医学院。我虽然没有往医学方向深造,但和师兄怎么也属同门,在美国这些年一直都有来往。他后来去了加州的一所医院工作,从事神经学和精神病理学方面的临床研究。前段时间,也就是三个月前吧,他接收了一位同事那里转过来的急诊患者,患者被诊断为急性抑郁症,他按这个诊断为对方施诊,注射了一些类血清释放药剂,又留院按常规流程观察几天,觉得可以出院,便开了药方,叮嘱对方三日后来复诊,就放他回去了。结果没几天就接到对方在家自杀的消息。”张湛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似乎背后有无数的来龙去脉要说。

我看了眼手表,他便停顿了一下,“怎么,你有事?”

“哦,是。一会儿有个定期的患者分享会。”我说。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张湛把那根烟灭了,“这本来也没什么。我師兄只是有些自责,毕竟签了出院同意书的是他,他又把患者的资料拿出来看,按患者自述,他之前并没有抑郁症病史,大概在就诊前一个月开始出现抑郁症的症状,发展速度很快,但他的生活环境中并没有出现能够诱导疾病产生的变化……总之,从病例来看,不应当出现救治转好后突然自杀的情况。”张湛一口气说完。

“是有些奇怪,但也没什么。”我说。

“是集体自杀?”

“不,先走的是父母,然后是妻子,最后是女儿。”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确实是警方和医院一致认定的结果。除了这种解释,也没有更合理的原因了。此类情况虽然悲惨,但并不多么罕见。”张湛说。

“什么?”

听到这,我终于明白了张湛想说什么。

“那有没有可能是集体暴露——是这个教会某些方面导致的缘故?”

“也就是说……只能用一点来理解。”

2

其实父亲并不真的记得我的名字。

父亲不是我的父亲,父亲是钟令的父亲。而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死在了那艘游轮上。瘟疫在船上爆发得短平快,尽管船上有医疗队,经过远程指挥,在游轮上迅速采取医护抢救及人员隔离等措施,但由于迟迟接不到准许上岸的通知,整艘船就像一个自繁殖的病毒集中营一样,人们迅速地陆续死去,父亲和母亲各自坚持了一周和两周。隔离的客房只够一个家庭一间,等我从那个被锁住的衣柜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客房的床上躺着母亲的尸体,父亲的尸体缩在浴室的浴缸里,而客房桌子上那个插了蜡烛的蛋糕,已经发霉变质不知多久。那是我的十岁生日蛋糕,为了庆祝生日,父母不惜从他们微薄的工资里挤出一笔钱,买了全家人一起去济州岛的游轮船票,却不想那成了一趟通往地狱的旅程。

幸存者并非只有我一个,近千人的游轮,最终确认被感染者占80%,死亡者占30%。我并非是其中最悲惨的一个,灭门的家庭有好几户。可不管一个家庭中死了几个人,对那个家庭来说无疑都是无法承受的巨痛。亡者的尸体除了部分用于解剖研究病毒的病理学特征外,大部分被直接送去流动性的焚烧舱集体高温焚烧了,他们的名字最终被刻在一块高大完整的墓碑上,像牺牲的英烈一样,虽然他们对这场瘟疫并无贡献。对此,家属们虽感无奈,却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等我们下了船,上了岸,才逐渐明白这场瘟疫已经成为一场全世界的灾难,每个国家都尽可能地调动了所有资源去应对这场危机。无数个悲伤的故事都隐藏在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底下,人们不敢去追忆,不敢去悼念,在残余的一点点庆幸中将其努力从记忆中抹去。年纪轻一点的,没想到他们度过的二三十年和平盛世仅仅是历史上的一段偶然。年纪大一些的,没想到在经历了战争、资源紧缺和社会巨变的动荡之后,命运又一次地将他们放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的考验之下。

在我被锁进那个衣柜时,父亲和母亲在里面放了足量的水和食物,还有用来排泄的空水壶和洗脸盆。对缺乏科学知识的他们来说,这个衣柜是整艘船上他们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自那之后,我明白我每天只能打开手机玩一小会儿游戏,从两局,逐渐地变为一局,又逐渐地变为只给角色换换服饰、买点装备。手机每天都有新闻推送,我从未点开过,因为那并非是我感兴趣的信息。很多年后,我才慢慢地学会将注意力转移到不感兴趣的事物上,但那时,我还未学会。最开始,父母每天还会跟我说会儿话,或者是我听见他俩在悄悄地议论当日的新闻,询问各自的身体情况。后来,在母亲忍不住地一阵哭泣后,我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是将某个房间封上,父亲的声音消失了。又過了一周,母亲的声音也消失了。在那一周内,母亲时而跟我说几句话,时而低声啜泣,还有剧烈的咳嗽声。我总是问,妈,船什么时候才到济州岛啊?母亲总是回答,明天就到了。母亲的声音消失后,恶臭不断地升级,灌满我待着的衣柜,我可以从不同的臭味中分辨出,那股不一样的恶臭,是不同于来自我的排泄物和腐烂发霉的食物的另一种臭味。

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游轮被准许早几天登陆任何一个口岸,事情会变得如何不同,母亲和父亲或许就不会死去。因为那是一场精准打击在整个人类全体身上的灾难,岸上的残酷和海上的悲惨,没有孰重孰轻之分。悲剧的普遍性削弱了将其怪罪于任何一个个体或局部共同体身上的理由,人们只能怪罪于上天、不确定性和历史循环论,而作为幸存者的我们,也许应当如同瘟疫后文学家们写的那样,“相互拥抱,吻尽彼此脸上的泪水”。

我不是这样的人。父母罹难在旁人眼中对我似乎没有形成太大的打击,大家或许觉得我年时尚幼,或是因为我天生具有的心理“残疾”,令我不能明白失去至亲的悲伤。我也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新的名字,和新的父亲。新父亲是那场瘟疫中起到作用的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他是这方面医学研究的专家,对于那场瘟疫,是他最先确定了病毒的性状,又在接下来的抗疫部署工作中准确果断地起到了关键作用,最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将从极少数幸存者身上发现的特定性抗原迅速投入治疗药物的研发,救下了那场瘟疫后半场中的感染者。几年后,几个国家几乎是同时宣布了疫苗的发明。在疫苗被投入临床使用之后,人们最终宣布战胜了那场瘟疫。

尽管居功甚伟,那几年父亲每天回家之后,面色仍然是阴沉的。客厅里挂着一幅遗像,那是他的妻子,钟令的母亲。她也死于这场瘟疫。我们住着的这间家属楼的旧屋子,是钟令母亲生前任教的大学分配的房子。虽然国家在瘟疫过后奖励给父亲一栋郊区的小别墅,我们仍旧住在这个不到90平米的三居室。客厅放着的一架钢琴占据了最大的位置,那是钟令的母亲留下来的,后来成了钟令的。父亲雇了汪阿姨做保姆,负责照顾我和钟令的起居。父亲仍每天天不亮就离开,晚上我和钟令完成作业后才回来。我和钟令从一开始就有差距,她总是班上的第一名,擅长演奏乐器,虽然母亲死于瘟疫,她却很快地恢复了乐观的本性,总拉着我陪她弹琴,我只能站在一边为她鼓掌。大学,她考上了首都的音乐学院,我则在本地的普通学校学习。我们结婚是她提出的想法,我虽然很意外,但也没有拒绝。于是,毕业后,我们搬到了同一间房间,那就是我们的新婚居室。虽然已经不需要汪阿姨,但我们照例留她继续承担这个屋子的家务工作,多出来的那一间屋子供她休息使用。那几年是这个家庭看上去最平静的几年,只是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坐在车里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我照例打开了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游戏,查看有没有新的消息。玩家的人数越来越少了,现在还在这个游戏里的玩家,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新信息一共有28条,我一一读毕,大多是互通战绩的,少数几条是讨论何时结束计划的,目前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就快接近终点了。既然张湛能注意到最近冒出来的这些奇怪的病患,一定也有其他的人发现并且在四处搜集相同的病例,他们终将汇合,彼此相认,形成强有力的组织,向权力结构上层反向施压,以引起更加广泛的关注,权威最终将接受这是一起严重的公共卫生事件,然后开始调动力量追杀病原。这个过程应该很快。少数发来的几条消息,正是担心这个问题,是趁人们采取行动之前继续推动一下,还是就此收手,减小我们暴露的几率。

还有最后一条消息,显示来自一个陌生玩家,id叫做prophetxxx,先知某人。我点开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窒息了。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停下吧

只有这么一句话。我点开对方的玩家页面,显示对方的游戏级别是92。“明日方舟”是一个塔防游戏,用不同功能的抵抗军角色组合守住每一关前来攻破防守的被矿石感染了疾病的怪物,越往后关卡越难,对角色的要求也更高,必须通过不断地练级提高角色的功能属性才能过关。92级,已经足以通过全部关卡了。一位老玩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方已经追踪到了我?这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更没有人知道我们是通过这个游戏进行联络的。莫非是有人泄密?也不可能,这个计划长达十几年,如果有人泄密早就泄了。况且,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要泄密无异于翻船一起死。

我想了想,回复了一条:

-你是谁?

红绿灯再次扭转,车流开始移动,我不得不把手机放下。等到下一个红绿灯时,我又拿起手机来,点开游戏。显示新消息数为0。这时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显示来电是我的助理,应该是问我到哪儿了。我已经迟到了几分钟,这在之前很少发生。我掐了电话,同时发送了一个快捷回复短信,告知助理我马上就到。

我推开门,走进去,十几个老面孔夹杂着几个新面孔,我认出那几个新面孔是我近期接收的患者。我的咨询室并不在这,选择在这里做群体治疗是因为这里靠近市中心,方便尽可能多的患者前来。我努力把刚刚收到的那条消息从脑海中驱除,进入到咨询师的角色中去。

无人表示异议。

我于是坐下来,把座椅往前移了移,让这个圈子看上去更紧密一些,“好,那我们就开始吧。”我按照往常的规则,先把分享活动的主旨传达给所有人:这是一个匿名的、自主的分享活动,来的人既可以说说自己的问题或是治疗的情况,可以分享对他人有用的建议,也可以提出自己的疑问或遇到的困境,當然,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聆听。来者不拒,新人旧友我们都欢迎。离开也不用特意打招呼。我们有不少病人,都是来了走,走了来,有的甚至在几年不见后,又突然出现了。

大部分人都笑了。这点幽默感是我在学习社会化的过程中一点一滴习得的,用于让病人放松。其实我不明白这些话有什么可笑的,但经验证明它们总是有效。

我继续说:“这次分享会,大多是老朋友,彼此之间也比较熟悉了。我们还是照例让新朋友先说,新来的朋友中,有没有想说点什么的?”我的目光从那几张新面孔上滑过,让每个人心里知道我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一段短暂的沉默后,新来的人里头有一位男性似乎有说话的意思,但又有些踌躇,大概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缘故。我看着他,让自己露出鼓励的微笑,“我看到有朋友似乎想说点什么?”他看到我,又犹豫了两三秒,在众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

“不用,坐着就好。又不是开批斗会。”他旁边的人跟他说,那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阿姨,姓蒋,是我多年的老患者了,为人很热心,常替我扮演主持的角色。

“哦,哦。好的。”他又坐下来,因为有些紧张,引发了大家的一阵友好型的轻笑。“我应该说点什么?”坐下去之后他又问。

“先说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吧。”蒋阿姨说。

这话说到这儿,大家的神情都严肃起来了。

男人说罢抬起头看着在场的其他人,有些人与他目光相交,流露出同情的眼神,有些则低下头,想要避开这样的探寻。总是这样,虽然人们已经听过无数个类似的故事,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那场瘟疫的受害者,但每听到一场新的悲泣,人们仍然会回忆起他们自己的故事。

“那怎么办?”那男人禁不住问。

胖子的乐观似乎感染了那个男人,还有新来的其他几个人。那几个人的情况我都记得,一个是父亲最近死于瘟疫遗留下来的并发症,一个是经历过那场瘟疫后虽然没被感染、却留下了深深的心理创伤后遗症的前线医疗人员,还有一个情况是相对来说最好的,是个因瘟疫而失去了宗教信仰的教徒,由此引发了家庭危机。

胖子表达出来的乐观并不是我想看见的。他的乐观不是以我一直以来对他们的指引所希望达成的那种。因此,胖子看到我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而表露什么赞许的时候,他适时地闭上了嘴。

那位教徒似乎有话想说,我咳嗽了一声,大家迅速安静了下来。我将目光投向他,一位年约六七十的老者,穿着整齐干净。这种患者通常是我想尽力避免的,他们往往过于理性,不会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想法。他开口道:“和你们相比,我应该是受那场瘟疫影响最小的了。我孩子是医生,比较早觉察到了不对,在她的劝诫下,家人都平安度过了那场灾难。刚刚那位先生说,他觉得不公平,我想他可能是想求得一个答案。”第一个发言的男士听他这么说,向他投来感同身受的一眼,他继续道:“其实我也是想求得一个答案。我和我老伴都是几十年的教徒,事情发生时,我们在女儿的强烈劝诫下,停止了教会活动,但没想到,其他的兄弟姊妹却……”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者都明白。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想确认下还剩多长时间。按照商议的那样,这时候应当是我的追随者发表意见的时候了。但今天,我有些犹豫,今天是恰当的时机吗?如果不能一击必中,解决这几个老大难,反而会暴露我的存在。我又想起了那条游戏里收到的消息。

“这样想当然想不明白。”一个人拉了把椅子加入了我们这个圈子。是我的助理。

小莫其实比我大几岁,可能是常年下棋的缘故,他看上去比我还年轻一些。一年多前,他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助他解决他的困境。和总是最快地信任我的那些人一样,他身上有同样的特征:对某项事物有狂热的信仰,年纪尚轻,瘟疫是他们这辈子经历过的最严重的灾难,也是最容易让他们因为命运的改变而放弃某种信仰的事情。对于我提供的答案,他们很快就能相信,并且,在这样的相信中,得到解脱。

小莫按照我们的约定开始了他的工作,只要我低头看表,他就会适时地坐下来,成为患者中的一员。他并不是每场活动都会加入,我会根据每次安排来的病人的情况,对他下达指令。但今天,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他行动的正确时机,也许是之前张湛的话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胜利的曙光已经照耀在这片土地上,正不正确还有必要吗。

“归根结底,是我们的人类本位主义思想作祟。”小莫接着道。大家不由得一愣,不知是因为小莫的突然加入,还是因为无法理解这个陌生的词语。

“哦对,我忘了介绍自己。我是冷阳老师的助理,也是他的患者之一。从来都是站在一旁听大家讲话,今天,我也想讲讲自己的故事。”小莫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他已经非常熟稔这一套台词,并非死记硬背,而是他纯然地相信他自己说出的句子。

也许是说了太多遍,小莫的话语中已经自然而然地带有一种吸引人的声音,驱使着在座的人屏息凝神地听下去。也可能是他们听过了太多类似的凄惨的故事,小莫的故事令他们恍然想起还有另一种叙事的语气。

小莫笑了一下。那笑意已经比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时减少了许多绝望。

在场者均不知如何回答。

小莫看了我一眼。

“仔细想一想,如果你们读过进化论的话,就会发现进化不总是朝前的,进化总体来说会朝着最经济的使用原则发展。假如把我们,人类,当作地球这个生命体上的一部分来看待的话,人类的急速扩张也许就像地球得了癌症一样,最终会导致整个世界的覆灭。这时候,地球会把人类当作侵染它身体的病毒来看,它会产生抗体,将病毒消灭到一个合适的程度,病毒不会被全部杀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和世界继续平安无事地相处,直到我们——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物种——再一次危及这个生命共同体。”小莫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如果不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些话是我一字一句告诉他的,连我都差点儿要相信他的讲述了。

3

我瞧着助理小彭在人群中间说出这番话,他说得尚且有些生疏,这不怪他,这是他第一次表演。我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警方来找我,我这才得知小莫的死讯。他走得很快,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留有遗书一封,遗书上写,他一度丧失了求生的欲望,感到人生漫长而没有目标,后来经过心理治疗才获得解脱,他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他死,不是因为觉得活着痛苦,而是明白了生而为人真正的意义,对于他来说,活着已无意义,死反而才有意义,所以他作出了这个选择。

我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小彭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动作,适时地停了下来。我站起来,拍了拍手,以示对小彭的演讲的认可,同时提示大家时间到了。人们开始陆续站起来,穿好外套,向外走。我留在最后,检查有没有人遗忘东西,关灯,拉下电闸,锁门。新助理小彭的住处跟我顺路,我便载着他一起开车回去。

小彭是半年前来我这儿咨询的患者,年纪约跟我一般大,所以他认得我是谁。也因此,他成为我的追随者要比其他人快一些。开车回去的时候,我照例打开了车载广播,张湛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

“一场新的瘟疫?”小彭本能性地抽选出了其中的关键词。

“哦,这是我朋友的广播,他经常播一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内容,你当故事听就好。”我说,同时把广播音量调低成背景音。

“是么?”

“你知道在美国的西南部曾经通行过一门语言,叫做纳瓦霍语吗?”我问。

“不知道。”

“确实,听着挺有意思的。不过……”

“不过什么?”

“别这么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句话这二十年来我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这是实话。

“抱歉冷老师,你知道我的后遗症导致我的脑子转得比较慢……”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罢,现在已经无所谓再多一个还是少一个超级传播者了,不如放小彭去吧。日后他可能会庆幸于自己的迟钝,上一场瘟疫导致的残缺却成了他躲过这一次瘟疫的武器。

我没说话,把车停到路边,“到了。”

“嗯?”小彭不解。

“你家。”

我点点头,没说话,小彭应该感受到了我的不快,没再说别的,关上了车门,又冲我挥挥手做再见状,我踩下油门,再次上路。没有下一次治疗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这句话还是留待他自己发现吧。

小莫的死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结局——至少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在我的追随者中,他有着不错的成为一个超级传播者的潜能。这一年来我对他的治疗几乎没花太多的工夫,他很快就对我希望他领悟的东西深信不疑。培养一个超级传播者并不容易,但收益率极高。当然,超级传播者的结局也可想而知,病毒最开始的毒力总是最强的,当它不断迭代,為了自身繁衍的需求,会朝着传播力更强——也即毒力更低的方向进化。我唯一遗憾的是,尚未把小莫送上更大的舞台。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新瘟疫的收效超出预期,我的任务,也快完成了吧。

警察来找我的时候没有问太多的事,只是按照流程摸排了一下小莫生前的人际网络,从我这里得知小莫近一年多来都在接受心理咨询,反而更让他们相信小莫是因为饱受精神的摧残而选择了自杀。

我把车停入一栋二层楼别墅的车库,这就是奖励给父亲的那套房子,五年前,和钟令离婚后,我搬到了这里。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其实颇不方便。我一般只在一楼活动,一间带洗手间的卧房,一间厨房。客厅被我改造成了用于做心理咨询的咨询室,兼做书房。和群体分享的选址不同,我相信愿意跑这么远来我这个咨询室的人,一定饱受足够强的精神折磨。还有一点,培养瘟疫的试皿也在这里。二楼的实验室在父亲的打造下原本极为专业,但毕竟十几年过去了,所有的设备都已过时老化。我仍然原封不动地保留着实验室的所有东西,对我来说,它们是非常好的教具。父亲的思想一目了然地体现在实验室的方方面面。

但是现在,是时候让父亲退场了。小彭是我最后一个培养的零号病人,也是最后一位看到这些资料的人。和其他人不同,我并不幻想自己将逃过制裁,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生还是死,已无所谓了。我已经准备好自己的结局。

我走上二楼,继续清理这个实验室,将所有器皿设备用泡沫纸包上,套上塑料布,用胶带封好,所有的纸质资料分类装订放到文件袋里,贴上胶布。最难处理的是父亲按照严格的方式保存的各类冻藏的病毒毒株,我已花了不少时间将它们一一灭活。我把这些东西一一搬到地下室去,等把实验室全部清理干净,我会将这个地下室浇筑上水泥,永久地封存。

1. 进化一般趋向于最经济地使用资源,因此,倒退是可能存在的。

2. 选择的结果是判定是否“有用”或“适应”的唯一标准,因此,在进化中最重要的是不要被自然选择所淘汰。

3. 生物繁殖的速度若使其数量超出环境所能承载的容量,结果必然导致生物的灭亡。因此,生物之间存在着不可避免的斗争,这个理论同样适用于人和其他所有生物,人类必定要遭受由于人口过多而带来的屈辱和困难。如果要寻求安慰,那也只能是在现实困境所激发的对美好生活的渴望里寻求,但不要指望这些渴望全都会实现。

4. 谈论个体进化毫无意义,进化是指由个体组成的种群从一代发展到下一代时其总体平均结构的变化。个体的消亡乃是适应性或建设性变化的一个必要条件。

5. 灭绝也许可以通过适应性变化避免,但也有可能避免不了。没有法则可以保证任何生物或生物群体无限地存续下去。

6. ……

我第一次看到这些文字是十六岁。那时父亲刚给我买了那辆车,让我可以方便地在每个周末去郊外的科研所报到,作为他们的试验品,测量我的身体数据,抽取血液,提取我体内产生的抗原,研究那场消灭了我父母的瘟疫病毒。在此之前我已经和他们打了五年交道,很熟悉整个过程,所以父亲可以放心地让我独自前去。那时,我出门其实已经不会再被人认出,“你就是那个幸存者”,但父亲仍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唯恐我患上什么疾病,他也逐渐认识到我天生具有的人格缺陷。和始终试图“治好”我的病症的生父生母不同,父亲不会逼迫我去做不想做的事,不会要我门门功课都取得优秀的成绩,不会要我在学校试着交朋友,不会让我学习正常的说话方式,一切都由着我的天性自然发展。瘟疫之后,我作为为数不多的感染上那种病毒,并且体内自发地产生了病毒抗体的幸存者,被父亲领导的医疗小组带到了研究所,通过对我体内抗体的研究,他们很快地研究出了第一批临床治疗药物,挽救了剩下的被感染者的生命。幸存者当然不止我一个,但我感染上的病毒是尚未变异的零号病毒,毒性最强,也因为我尚未成年,又是孤儿,没有太多的自主选择的能力。世界各地接连被瘟疫席卷,陆续出现的带抗体的幸存者有几百名。我们国家虽然不止我一个人参与了这项实验,也许考虑到我的身世最凄惨,形象也适于宣传,我便成为了那一年的抗疫小英雄,被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当然,那些报道中,父亲才是真正的英雄。后来,他收养我便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的名字是来源于那个我一直在打的游戏,直到十六岁那年意外闯进父亲这个藏匿于别墅的实验室,才知道我早已被命名。

那天是周末,我照例去研究所报道,汪阿姨照例带着钟令去学钢琴,父亲照例消失了好几天,我正在研究所伸出胳膊,准备被扎针,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这是父亲头一次给我打电话。电话中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拼命地咳嗽,我努力听,才听出他似乎在唤我的名字“方舟”,后面断断续续地跟着“救我”两个字。我让父亲冷静,把他的定位发给我,然后立刻出门开车。很奇怪,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虽然刚拿到驾照,上路以来却从未犯过什么错。那天开车去父亲定位的地点,我却感到心跳得很快,车开到了180公里/小时。别墅的门是开着的,不知道是父亲提前打开的,还是他从来没想过会有第二个人来这里,所以没有锁门的习惯。我冲进别墅,看见父亲躺倒在客厅,立刻叫了救护车。

就是在等救护车的时候,我头一次看到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就写在父亲手中的那个玻璃器皿上:方舟零号。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很多人的命运,都在父亲捏着的这个器皿中。

现在,我站在这块黑板前。把这些擦除,这个世界上有关方舟计划的一切证據就都不会存在了。父亲罹患阿尔兹海默症罹患得恰好到处,他曾经的思想已经从他的脑海中被完全地抹去。即便偶有残余,现在,他也已经无法表述给任何一个人知道了。半个月前,去父亲家看望他时,我向他坦承了一切我的所作所为,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晚上十点,我接到汪阿姨的电话,说父亲突然中风了,她正在救护车上。等我赶到医院,父亲已经被救治回来,只是完全地丧失了语言功能。看到我,他双目圆睁,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激动。汪阿姨问,钟老师怎么了。我说,他可能终于认出我是谁了吧。

我拿起板擦,准备把这些笔记擦除,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卷起袖子,看到手臂上的水泡已经越来越多。

楼下的门铃突然响了。会是谁呢?除了病人,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况且,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把布帘重新拉回去,整理了一下仪容,下楼去开门。

门打开,我一惊,确实,除了病人,还有一个人知道这里。

“你回来了。”我说。

她径直走了进去,站在客厅里,不知坐在哪里好。

她没有说话,于是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给她倒了一杯果汁,走回客厅,在她对面坐下。

“我的钢琴不在这里。”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钢琴不应该在这里。”我说。

她拿起那杯果汁,喝了一口,“一半浓缩橙汁,一半水。你还记得。”

“我的记忆力一直很好。”我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视着我,“张湛找过我了。”

“是吗。呵,也是,我应该想到的。”我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也知道你一定都不会问的。”她说。

我笑了一下,默认了她对我的了解。

“我只有一句话想说,停手吧。”她说。

我又笑了一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是你,我应该想到的。”

“什么?”

“为什么。”

“你没有在玩这个游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三

生活就像一场戏,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他人的配角。但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戏子的命运。

一.十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戏并不是在你踩上台板的那一刻才开始的,当你为了一场戏而苦练的时候,戏就已经上演了。

戏的开始于呱呱的啼哭声。《天下粮仓》里卢焯的一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说:一生下来就笑的孩子是活不长的,因为人出生于这个世界是来吃苦的。

从咿呀学语到成人自立,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挫折。生活用他那无比精明的手法教会了你看清现实----戏,不是那么好演的。

二.登台

当你的双手已被厚厚的茧所覆盖,当你的肩膀已能撑得起莫大的苦难,那么,就是你登台的时候了。

绚丽的闪光灯无规律地散射着,把舞台映得灯红酒绿,一片繁华似锦。初登舞台的紧张和台下一双双涣散迷离的双眼,把气氛渲染的十分诡异。于是这一刻时间和空间都定住了,你与观众对视着,他们都是你生命的过客,只是配角,有的都不曾留下姓名。

舒缓的音乐轻轻响起,打破了僵局,于是身为戏子的你便随着音乐摇动着身体,忘情地表演起来。盛大精彩的表演之后,曲终人散。

你留连地走下舞台,看着观众潮水一般流走,心里顿时难过起来,他们曾经与你是那么的接近,他们和你一起演出这场戏,为你鼓掌,为你欢呼。可是现在却要各奔前程。你等待下一场戏的开始。他们则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或许许多年之后,他们都不曾记得这场戏。

哎,你叹了口气,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戏子的生活本该如此。

这个剧场里的位置只有这么多,既然有下一批的客人要进来,那就一定得有人出去,于是便一次次的分离,这便是戏子的悲哀。你永远都有观众,但你永远都留不住他们。

三。连场

一场又一场的演绎使你的技术精湛无比,你学会了怎样在台上掩饰自己的错误,比如蓦然间的走神,想起一些事情,又比如触景生情,弥漫出大量的伤感,你把他们毫无痕迹地埋没在你的戏里。

观众换了一批又一批,同样的掌声,同样的欢呼,同样迷离的眼神。你开始渐渐习惯了这种过程。每天不同的人来欣赏你的戏,与你一同完成,你也慢慢适应了与刚刚面熟的观众分离时的那种感觉。

每次的戏终了之后,你总是退到舞台的阴暗处,自言自语的说:看,那个戴眼镜的孩子,从戏的开始就一直挥舞着手臂;看,那个背着旅行包的青年,戏演到高潮的时候他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些悄然萌发着的记忆的种子,一粒一粒的被藏在了心底。

下一场戏很快又开始了。

四。终老

年华消逝,当你已经不能在舞台上游刃有余地一次又一次赢得掌声的时候,那么就只能放松的生活了。

也许某一天你会悠闲地坐在阳台上,看着绯红的火烧云从天边缓缓飘过,便想起了这一生的记忆。是啊,戏子的一生便是生活的真实记录。无数的过客闯入你的世界,然后悄然退去,可是你却不能太过悲伤,因为还有戏要演。生活也是不能因悲伤而荒废,亦如戏一般。

你曾经后悔当了一个戏子,这是个被人歧视的职业。可是这一刻你想开了,释怀了。生活如戏,每个人都逃不出戏子的命运。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四

贝多芬告诉我……

于是,我只是悄悄地、悄悄地谛听,谛听您的《命运》、《田园》、《第九交响曲》;只是默默地品味,品味《名人传》上有关您的文字。但是您却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您似乎看到了我的不解,于是,告诉我……

您虽然患有耳疾,但却拥有音乐——一个可以让您的思想、情感任意奔驰的海洋。您在这片浩淼无垠的海洋中遨游,撷取晶莹的浪花。于是,一曲《第九交响曲》横空出世了。它的出现,似乎孕育着革命,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您也获得了释放,将音乐掌握在自己手里。

您虽然生活贫困,悲苦,但却有一颗高昂的头颅。永远都无法忘怀,那次您与歌德在大街上漫步,忽然遇到一支贵族队伍。歌德脱帽致礼,而您站立在那儿,让那些贵族向您致礼!您可知道,这一举动震撼了多少人的心扉?!不向权贵低头,您将自己的人格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您虽然失去了一切“欢乐”,但您却给世人留下了无数的欢乐。您以一个失去欢乐而创造欢乐的人的身份告诉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懂了!

我们无法左右天气,却可以改变心情;

我们无法改变上苍给我们的“厚礼”,却可以调整自己的处世态度;

我们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却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

我们无法改变出身,却可以控制人格;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五

我们一直都在寻找,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当我们突然有一天想要去旅游,然后转头就看到花开。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我们自己,一直都在不停的努力,让我自己也能够来到另外一个地方,看到花开,看到果实。我知道,一直以来寻寻觅觅,我们其实看到的都只是自己的影子而已。

以前我去上学,看到以往的学堂,看到当初的自己。

可是现在,我却看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命运。在无数个喘息的瞬间,都知道那一切不只是个故事而已。毕竟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来到生活的最根源之处。

在我们看不清楚的起点,在我们永远都无法弄清楚的任何事物之中,那些人手中所把握的权利,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在跟随着他们。

那样的你,其实是陌生的。

我知道的未来,也在你的手心里。

就好像他们在看直播,他们在玩耍,他们在游戏,他们无理取闹也好,他们顺遂内心也好,他们一直都在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将来到底如何去面对这一切,也是顺从自己内心的决定啊。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六

一对双胞小鸟,因为投奔的处所不同,他们长大后的命运也不相同。

一只小鸟投奔到森林,因为对这里不熟,也没有和家人,它感到很无助,很迷茫,便哭了起来。不久,一只松鼠听见了哭声走了过来,对小鸟说“嗨,,你怎么哭了?”小鸟说:“我害怕这里因为我在这里一个朋友也没有。”松鼠说“别害怕,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啦。”小鸟开心的说:“真的吗?太好了,我有朋友啦!”就这样,他们成为了朋友,它们一起在树荫下乘凉,它们一起播种,它们一起收获丰收的果实,它们一起取暖,这只小鸟感到很自由。

这儿的一切对于小鸟来说是那么的美好--早上,大家都出去捕食,聚在花瓣上的露珠慢慢地从花瓣上滑下来。中午,太阳随炽热,但森林之中路树成荫,不像外面热得让人窒息。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下午,森林中外出捕食的小都回来了,太阳也慢慢的落下来了,森林之中透着几束金色的余昏。多么令人憧憬的地方啊。

而那只飞到笼子里的小鸟开始他觉得很快乐,每天总会都会有人陪它玩。他感到的无比的自在。但是后来。主人便不再理他,而那只小鸟也在笼子里,独自仰望天空。

一天,他们俩又见面啦,那只生活在山林里的小鸟他的命运和那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小的命运和完全不相同。它在森林里交到了许多的好朋友,而那只在笼子里的小鸟。每天只能独自仰望天空。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截然不同的,而命运不同之处就是我们每个人选的方向不一样。我们要选择正确的道路,这决定了一个人的未来。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七

海月深深

我窒息于湛蓝的乡愁里

雏菊有一种梦中的白

而塞外

正芳草离离

我原该在山坡上牧羊

我爱的男儿骑着马来时

会看见我的红裙飘扬

飘扬今夜扬起的是

欧洲的雾

我迷失在灰黯的巷弄里

而塞外

芳草正离离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八

他,用黑板擦去了青春岁月;他,拿粉笔书写自己的希望;他,把讲台作为作为人生的殿堂。我记得那双深陷又沧桑的眼睛,我记得那双粗糙而又充满皱纹的手,而我更记得那句一辈子抹不去的至理名言:“知识改变命运!”——我敬爱的许老师。

每次当数学课的铃声像美妙的歌声一样响起,也许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他虽然年过六十,但他右手夹着书慢慢地从门口进入教室的样子十分精神。许老师对我很好,我想也许这就是我那么想念他的原因之一!

记得,那次作业我做得很糟糕,现在还能想起那白纸上大叉的模样。我自信地认为许老师不会骂我,所以早上同学让我去许老师办公室时,压根就没有想到前一天的作业。当我一走进老师的办公室,就看见我的作业本放明显地放在老师办公桌上,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了。

“为什么错这么多?”老师问我。

我手放在背后,头低了下去,余光看到了他脸上的皱纹。我什么也没有回答,又马上摇摇头。

我羞愧不已,后悔不及。

他挥挥手,让我回教室。我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因为一时的胆怯又打住了。我想到了他跟我们说过,他的童年在贫困的乡下度过,比不上我们现在的丰衣足食,但就算是经过了的挫折也没有毁灭他当教师的愿望,最终走上三尺讲台,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这也许就是那始终不松懈的毅力给他辛勤付出的回报吧!

他总说自己不及孔子,没有弟子三千,也不是什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大师,但我想: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胜利,他的胜利就是用毅力实现自己的愿望,用辛勤哺育莘莘学子。我想,有一天我也会带着许老师一样的愿望走进属于自己的人生殿堂,用自己的勤奋与执着书写人生最辉煌的篇章!

技术实践总结报告篇九

漫漫人生路,有谁能说自己是踏着一路鲜花,一路阳光走过来的?又有谁能够放言自己以后不会再遭到挫折和打击,我们没有看到到成功的背后往往布满了荆棘和激流险滩!如果因为一时的受挫就轻易地退出“战场”,半途而废,到头来懊悔的只能是你自己;如果总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丢掉前行的勇气,就永远不会追求到心中的梦想,正如歌中所唱的,阳光它总是在风雨之后!

对于受挫于起点,失意于前段的黯然情结,命运会赐予它一件最妙的补偿,那就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使他带着现实的态度,以现实的稳健步伐走下去,去履行自己的人生,去实现自身的价值。生命的好处,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像春天吐芽一般,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人生的魅力,在于时时可以从痛苦的阴冷角落里启程,走向花明晴光的远途,走向没有遗憾的的未来。即使千帆过尽,还有满载希冀的第1001艘船,只要心中的梦歌不灭,就不会被孤独地抛在岸边。不论在哪里,蒙受失败,都有机会从容整理行装,然后再欣然启程,这就是幸福的根蒂,也是你我永生的财富。

滴水足以穿石。您每一天的努力,即使只是一个小动作,持之以恒,都将是明日成功的基础。所有的努力,所有一点一滴的耕耘,在时光的沙漏里滴逝后,萃取而出的成果将是掷地有声,众人艳羡的“成功之果”。

我是自然界最伟大的奇迹。

我不是随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生来应为高山,而非草芥。从今往后,我要竭尽全力成为群蜂之巅,将我的潜能发挥到最大限度。我要吸取前人的经验,了解自己以及手中的货物,这样才能成倍地增加销量。我要字斟句酌,反复推敲推销时用的语言,因为这是成就事业的关键。我绝不忘记,许多成功的沟通,其实只有一套说词,却能使他们无往不利。人生之光荣,不在永不失败,而在能屡仆屡起。对每次跌倒而立刻站起来、每次坠地反像皮球一样跳得更高的人,是无所谓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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