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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鞋子的往事散文(优质1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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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鞋子的往事散文(优质19篇)
2023-11-18 18:26:37    小编:ZTFB

知识和技能的积累是我们能够不断进步的基础。总结要注重语言的流畅与得体,使读者能够易于理解和接受。总结是在一段时间内对学习和工作生活等表现加以总结和概括的一种书面材料,它可以促使我们思考,我想我们需要写一份总结了吧。那么我们该如何写一篇较为完美的总结呢?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一些写总结的案例,供大家参考和学习。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一

《辞海》认为:中国六朝以来,为区别韵文与骈文,把凡不押韵、不重排偶的散体文章(包括经传史书),统称“散文”。后又泛指诗歌以外的所有文学体裁。下面和小编一起来看风筝往事散文,希望有所帮助!

我的第一只风筝是用旧报纸糊的,非常简陋。把报纸裁成一个正方形,然后把竹棍绑成十字架糊在方形报纸上,再把线绑在十字竹架的中间,一个简易的风筝就做好了。我还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和姐姐两个人放风筝的场景。姐姐让我拿着风筝,她拿着线,然后我喊一声“跑”,姐姐就往前冲,我的手轻轻一松,风筝就飞了起来。其实我们的风筝最多就飞到离地十几米的高度,因为风筝的结构有很大的问题,但我和姐姐仍然不停地试,不停地跑,直到深夜奶奶叫我们回家。那个晚上整个大院里就是我们两个小丫头的喊声、跑步声,还有风筝从半空中掉下来摔在地上的声音。

后来等我长大一些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每年春天都会组织大家春游。有一次春游前老师告诉我们这次春游是去黄河岸边放风筝,但是要求我们每个人要自己做一个风筝,然后再比赛谁放得最高。那天我回家后就按照姐姐教我的`方法,用旧报纸做了一个风筝,结果当我把风筝拿给老爸看的时候,老爸笑道,这么简陋的风筝,风大一些的话就很容易被吹破的。接着老爸找了些旧挂历,教我做了一个蝴蝶的风筝。我当时自豪极了,觉得自己的风筝一定是最棒的,果然到了学校,大家都说我的风筝很漂亮。可是也是因为是挂历做的风筝,所以比较重,当别人的风筝已经飞到云里躲起来的时候,我的风筝还在地上飞不起来。虽然老师给我发了一朵小红花,奖励我的风筝是最漂亮的,但是看着自己的风筝没法飞起来,我还是非常沮丧,回到家我就把那只蝴蝶风筝珍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年里,每到春天,老爸就会带我去广场放风筝。有次我和表哥一起放风筝,我怎么放那个风筝都飞不高,于是我气急败坏地把风筝扔在地上跑去看表哥放。表哥很厉害,风筝放得非常高。我记得那是一个鲤鱼样的风筝,我抬起头看到那个风筝,感觉它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条鱼,如在水中欢腾一般随风飞舞。直到很多年后,我每每回想起放风筝的场景,那条鱼都会飞舞在我的脑海中。看那条红色的鲤鱼在空中飞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心也跟着它一起飞舞起来,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后来我慢慢长大,也就很少去放风筝了。记忆中最后一次放风筝是和老爸在黄河岸边。那天风和日丽,非常适合放风筝,老爸让我跑,他拿着风筝,一次又一次,风筝终于被我们放起来了,老爸教我收线、放线,我看着自己的风筝终于飞到空中,并且越飞越高,心中的成就感无法言喻。回到家后我把自己所有的风筝都和那个蝴蝶风筝放在一起,珍藏到我的书柜里。很多年过去了,我也慢慢淡忘了,直到最近一次搬家,我才翻出来,看着自己的那些风筝,感觉恍如隔世。毕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很多人都离开了,他们都曾经出现在我身旁,陪着我长大,比如奶奶帮我和姐姐熬浆糊,比如我和姐姐亲密无间地嬉戏,比如老爸帮我做风筝,比如我和表哥比赛谁放得比较高。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二

儿时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不时的涌现,多少年来越来越清晰。

脑中的往事犹如美酒,时间越长,味道就越浓越香,越有品味。

记得xxxx年10月份的一天,在河南宁陵县,新兵入伍前在地方武装部发服装,因为当天我不在,我叔叔帮我把衣服领回了家。当我回到家,看到一套深蓝色的海军服时,我心里那个高兴啊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可当我穿上衣服时,我傻眼了,这是一套一号的衣服,我穿在身上又大又肥,裤腿和衣袖挽了三次才露出脚和手。

尽管衣服很大,但我穿在身上还是无比高兴,衣服发了,说明我很快就能走进部队当一名解放军战士了,这可是我多年的梦想。

我永远忘不了穿上这套衣服上街的情形。在商丘市里,我穿着这套深蓝色的海军服上街买东西,衣服本来就大,况且我们市里有10多年没有招过海军兵,都没有见过这种服装,回头率达到百分之百,有好奇的目光,有羡慕的目光,有欣赏的目光,也有嘲笑的目光......而我走在街上只感到光荣,骄傲,环顾四周的目光,我俨然成了一位“明星”,着实过了一下“明星”瘾。

时间过去了十六年,我依然感到光荣和骄傲。

二二二团农四队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三

如果没有人相信你,那就自己相信自己;如果没人欣赏你,那就自己欣赏自己;如果没人祝福你,那就自己祝福自己。自信是成功的源泉,自省是成长的阶梯,自强是进取的前奏,自豪是未来的序曲!用心去触摸属于自己的阳光,用爱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纪!自己读懂了自己,世界才能读懂你.

幸福都是比较级的。就如一瓶普通的矿泉水,你第一次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和其他的一样,但是当你尝过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之后,再来喝一口那个矿泉水,你会感慨,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幸福很简单,你一开始就拥有,而你并不知道,等到你走过很远之后,回头发现,幸福很简单,只是一瓶矿泉水的味道。

不要认为后面还有更好的,因为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不要因为距离太远而放弃,爱情可以和你一起远行;不要因为对方不富裕而放弃,勤劳可以让你们富裕;不要因为父母反对而放弃,你会发现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的爱情,将是你一生的悔恨。----其实对于爱情,越单纯越幸福。

爱情,可以让你成熟,也可以让你堕落。可以让你学会爱,也可以让你学会恨。可以让你感受世界如此美好,也可以让你感受世态炎凉。可以让你朝气蓬勃的生活,也可以使你心灰意冷的度日。可以让你觉得自己很高大,也可以使你觉得很卑微。可以让你春心荡漾,也会让你痛彻心扉。

有时候,听到一首歌,会突然想起一个人。有时候,走过熟悉的街角,突然想起一个人的脸;有时候,莫名的`伤感,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有时候,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怎样表达,有时候,发现自己一夜之间长大,突然找不到自己,把自己丢了。善待自己,丢了的自己,只能慢慢捡回来。

往事没有价值,对往事的回忆和反思才有价值,成功的时候不要忘记过去,失败的时候不要忘记还有未来。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四

晨露晓风,叩醒帘内的幽梦。窗外,昨夜含苞的野菊,盈盈地轻绽着其鹅黄俏丽的风姿,翠绿的叶,艳黄的朵,幽淡的香。她那小鸟依人,玲珑剔透的艳影,摇曳在晚秋的朝阳里,风姿绰约,柔情万种手机里,qq音乐正播放着李宗盛、林忆莲的《当爱已成往事》,深情缠绵,如泣如诉:

晚秋流景愁煞人,歌声如梦忆伊人。我想起了我的那段甜甜蜜蜜、如梦似幻的初恋往事和我那恬静美丽、柔情似水的嫦娥姑娘。红尘中,总有一次遇见,会唤醒朦胧痴热的爱恋,它能穿透流年小陌上那道瑰丽的彩虹。恰好那一眼,就是开始。一对初涉爱河的男女,相遇,是件浪漫、美丽、甜蜜的事。两颗痴热、诚挚、娇嫩、纯洁的心,互相等了若干年,盼了若干年,眷恋着前世的印记,缠绵着今生的情缘。相见,便是倾尽生命之全力的守候与心愿,如同花儿遇见了春风,如同杨柳遇见了水岸。从此,春暖花开,杨柳依依,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如花美眷,终敌不过世态炎凉,人情冷漠。春去秋来,那年晚秋,我们甜蜜的爱情成为往事。我痴心爱恋的姑娘,远嫁他乡,徒留我无尽的思念。人世间,有一种爱叫相思。痴心爱人,天隔一方。两地思念,两心忧伤。久久地遥望,默默地守候,只等得,落红满地独徘徊,凄雁南飞泪千行!

漠漠轻烟上小楼,寒气袭人已晚秋。残叶满地梧桐院,帘卷西风人空瘦。万里悲秋常作客,不见伊人思不休。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添新愁。天若有情天亦老,痴爱如初情悠悠。愿入幽梦会伊人,缠绵天长与地久!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五

对童年,一直有着很思念的感觉!很难忘却以前的日子,是在患难的环境中度过的!环屋的山,已经把一切的与外联系都隔绝了,只是剩下和小妹、父母的圈子里反复转圈!随着年龄的不断递增,终于耐不住寂寞,把房子搬到了人烟较多的地方。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为了迎合社会的不断发展,为了自己身的更好未来而已!只是当我们离开这样一个清净的环境,靠近了喧嚣之地后,才发觉竟然少了那么的一份清闲和孤傲。

老屋的瓦都已经脱落,阳光与雨露,都可以透过一个个的洞在阴霾的老房子中安家落户。一面慢慢地拾起散落于地的破瓦,一面回想着岁月遗留的点点滴滴,残垣断壁,风雨剥落的究竟是腐朽的棱角,还是人对童年的.一份思念?昔日的荷花不再,昔日的红鲤无踪,门前的那些果树,都已一棵棵地病死,干枯,有的,也只是剩下那光秃秃的主干,连细小点的枝干都找不着!物是人非,斜阳依旧,多少年了,只有那一抹红阳没有变过,还可以一直照射到厅的最里边,奶奶的身影又在阳光中摇曳,婆娑地前行!

回家,翻开床头的那本《城南旧事》,借助林海音的笔触,行走过字里行间,仿佛走过了无数的沧桑!城南的旧事,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引人情不自禁,潸然泪下!每当我捧起这一本年久的文字,老家的轮廓,往事的缩影,折射的是我难舍的心情!

自己长大的地方,犹如母亲般珍贵……。

在外求生,也难说会有怎样的成就,忙着忙着,就连照看老家的时间都给忙碌掉了,那家老屋出来了几十人口,到头来却得不到应有的保护,连体面一点的消亡都没有,实在是惭愧!

每个子弟的人生都如这老屋一般,历尽了沧桑,在社会上打滚了那么多年,没有成就。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即使是回到家,心里想着要到自己长大的地方去看看,去回忆曾经有过的生活,也没有迈出双脚,只是,在想想而已!因为已经确信,在那遥远的地方,年老无力的双脚,竟已找不到一块可以下跪的地方。

难怪那么喜欢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原来只有经历过一样的事,才能体会到书中文字的感情……因为,我们都有着相似的童年,有着相同的梦想,有着相通的怀念!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六

近十多年来,“与时俱进”成了一个时髦的词,人们什么都讲求与时俱进。农村的村委换届选举投票方法也不例外。

起初选举是集中投票,后来却是分散投票,让票箱亲自走家串户。因为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农村靑、壮年男女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参与投票的不是留守的中年妇女,就是留守老人,集中投票有困难,只有分散投票。这种投票方式,起初也引来了村民们的非议,后经干部解释,大家的疑虑就冰释了。干部说,妇女们拖儿带女到选站投票太麻烦了,老人们年龄偏大,行走起来有诸多不便。唯一的办法是采取便民措施:让死票箱活起来。怎么个活法?亊先让组长把票送到选民手里,再就是叫主持选举的工作人员捧着票箱走家串户,选民们足不出户就可以享受到法律赋予权利,投下自己神圣的一票。起初,那些候选人也很遵守选举小组定下的规矩:不准亲自跟随票箱走家串户,不得以任何方式暗示选民投自己的票。但有些人却在打这规矩的擦边球,派亲信跟在票箱后,直接引诱或暗示选民投自己的票。

我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件事:选举小组的人端着鲜红的投票箱走在前面,个别志在必得的候选人的亲信紧随其后。投票箱每走一家,每串一户,他们就将其特殊的使命带到那一家那一户。票箱到我家时,有个人附着我耳朵说:“自己家里人(此人是我本家,同辈,比我小),帮点忙,投某某的票,他是我舅子,是你老弟媳妇的外家人。他当上村主任了,绝不会亏待你家的。”说完,他便盯着我,示意我填选票,在他的“监督”下,我投了他舅子一票。当时,我想,投别人也是投,投他也是投。他妹夫就站在我面前,见面三分义嘛!选举票数公布,那个人的舅子以绝对优势的'票数当选为村主任,后来,又当选为村支书。

在以后的选举实践中,分散投票这种方式也在不断地翻新。有的候选人提前让各组组长把竞选礼物--香烟发给每户选民(一户一包硬黄壳芙蓉王),随机打上招呼。有的候选人干脆直接带着烟紧随着流动的票箱,与选民零距离接触,以便准确无误地表达自己的竞选诉求。这种方法的效果当然远远胜过前面候选人的做法。我这里有一件事可以佐证。有一户人家的男主人,本来前一天就收到了组长送来的一包香烟,并告诉他这是某某候选人的,投票时帮点忙。可是投票那天,那家男主人看另一个候选人跟在票箱后面来到了自己的商店里,径直站在自己的面前,便说:“哪个有烟,我就投哪个!”“我有烟。”那个候选人立马把一包烟塞到那家男选民手中,男选民当面挥笔在那个候选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圆圈,把票投进了票箱。我对那个男选民“一票双烟”的做法,颇有微词。那个男选民也太不地道了,为人处世一点不也讲原则,既然先收了第一个人的烟,就不应该喊着要第二个人的烟了,更不应该临阵反水,把票投给第二个人了。你虽然是个沾满铜臭的生意人,但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倒,也得讲信用呀。

后来,那次选举结果显示,当面发烟的候选人一举击垮了让组长送烟的候选人,成功地当选为村委委员。那次选举告诉人们:在这个选区里,像那个男选民那样的村民大有人在!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七

每个人都有过往,相信每个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怀旧,这无可厚非,毕竟我们都是感性的。但我不主张沉浸在往事中,那样的人生太沉重。

在繁琐的家务之余,在工作之余,偶尔安静下来任由思绪飞舞,将深藏在内心某个角落里的记忆唤醒,在无人的时候,面对自己,让往事重温。这个时候,你尽可以含着眼泪微笑,尽可以轻声哼唱,尽可以做一些幼稚的动作,尽可以自言自语,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因为这是难得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和空间。这个时候的你,相信是最美的。只因为我们都看重情义,重视情谊,所以即使今天的我们友朋满座,生活无忧,但依然会在某个刹那突然想起往事,也许是在我们幸福开怀的时候,也许是在我们静坐的时候,也许,就是在我们刚刚路过母校的时候弯下腰来系鞋带的时候。开心的往事会给今天的我们一份喜悦,一份感动,一份释怀……一次成长的理由。

无论名人或者平民百姓,在她们的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往事,恐怕大都是童年那段无忧的'记忆和青春期那份美好纯真的初恋。无论你是公众人物还是普通百姓,在你的心中,是否也有一份挥之不去的记忆?这份记忆与本真有关,与青春有关,与亲情友情爱情有关。在你感觉疲惫的时候,在你被日渐成长后不得不面对的凡尘俗事烦扰的时候,那些曾经历过的真实却在今天再也触摸不到的画面反复浮现,即使泪流满面,也是幸福的,因为至少有过那般真实的生活。

当然,往事中不免会有伤心的故事,悲伤的往事不必重提,因为它除了让曾经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触痛,没有任何积极的影响,既然已经过去,就永远埋藏,别轻易触碰。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八

我怀孕四十多天时突然见红。同学给我做了检查后,俩人商定以密切观察为主,没有采取药物治疗。母亲知道后急匆匆从乡下赶来,又是买吃的,又是送钱。在她眼里亲人生病,必须送钱,数字得奇数,而且尾数带三,意在让病散了。可母亲送了钱后我还是见红。母亲再次心急火燎地奔回老家。第二天,太阳刚照到窗棂上,母亲拎着一只黄色的布袋出现在我家门口,进门后,母亲站在室内东瞧瞧西瞅瞅,似乎很犹豫。我好奇地问母亲怎么了。母亲说,袋里有佛经,我必须找一个最干净的地方放一放。母亲眼里最干净的地方并不是指没有尘埃,而要符合她心里形而上的那套干净,远离污秽之地,不受人间烟火熏染。后来,母亲把布袋放在了我书架上。很快,母亲忙碌起来,又是做饭,又是烧菜,说是要请太平菩萨。那时在母亲心里已经住下了数位菩萨,知道遇上什么事该请哪位菩萨。

母亲年轻时虽然对我们的规矩很多,也不怎么笃信菩萨,似乎家里的祭祀都是奶奶操办的,她最多做做帮手。但进入中年后,母亲慢慢接手过来。过年的祭祀,清明的羹饭,还有七月半烧给野鬼的纸钱,母亲变得操心起来。她还牢牢记住菩萨的生日,什么出家日、成佛日,记得清清楚楚。每位菩萨生日那天,母亲会去寺庙烧香,以表自己虔诚的心。

很快.母亲烧出了一桌素斋,并训练有素地摆好酒盅、香炉、蜡烛台,又从我珍藏的餐具中拆出十只碗来。母亲焚香、点烛,倒茶、斟酒,一丝不苟。先生站在旁边,随时听从母亲的指挥。母亲说,拜三拜。先生便拜三拜,虽然样子很难说恭恭敬敬,但他配合得很好,至少让母亲觉得满意。母亲让我也拜拜,但可以不跪,说是菩萨大慈大悲,体恤众生。我听了想笑,但最终忍住了,怕母亲不开心。母亲主持祭祀时,我们不得喧哗,也不能表示异议,否则会不灵验。这是母亲的意思,也是她多年操心佛神鬼诸事的规矩。母亲自己也跪拜,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母亲小心翼翼从书架上捧下黄色布袋,取出一叠佛经,放入旧铁锅中焚烧。

佛经是母亲从寺庙买来,价格比寺庙外的要贵。母亲认为寺庙里的和尚比外面念得专业,而且他们是吃长素。母亲说这话时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遐想。我们县城的市中心有一座千年古寺,原来不过五六亩地,这几年寺庙几次扩建,大兴土木,已经有近二十亩地的规模,而且建起了一座座殿。都说远来的和尚好念经,里面的和尚几乎没有一个是本地的,连方丈都是外来的。他们早课晚课,也佛事法事,闲暇之余还卖佛经。有一次,我去书画院,正与几位老师闲谈之际,忽然传来僧人的诵经声。书画院与寺庙仅一墙壁之隔。听着,听着,我感觉僧人诵经的调怎么像黄梅戏的曲调。书画院的几位老师脸露笑意,但没有让笑散开来。其中有一个老师说,那是安徽来的和尚。

母亲从香炉里取下三支香,轻轻拨一下佛经,很快,火苗往里面钻,蹿出一片片燃过后的纸灰。母亲蹲在铁锅旁,一边挑佛经,一边说,和尚念的就是不一样,佛经烧起来像一眨一眨的,那是功力,也是功德。母亲像自言自语,又似乎跟我说话,脸上挂着欣喜的表情,似乎很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母亲像农村其他主妇一样,逢年过节,家里需要祭祀烧经时,要么向一些念佛的老太买,要么家里的老人自己念。母亲一般迫不得已时才向别人买,但她绝不在寺庙旁边的佛经店里买,认为那些佛经的“劲道”不够。但自从自己会念佛后,她不再向别人购买,可能担心质量不可靠吧。

母亲一切停当后才让先生去上班。先生如遇大赦,忙穿鞋下楼。我以为母亲这下可以完事了,谁知她从黄布袋里掏出一只绣花小鞋,仅一寸半大小。我惊异极了,不知母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母亲握着绣花小鞋,说,这是我们曹娥庙的方丈给我的,是曹娥娘娘穿的一只鞋,借我五天,你把它放在床头,曹娥娘娘会保佑你的。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尤其一想到夜半醒来床头搁着一只红红的绣花小鞋,别说灯光昏黄,就是大白天一看到,心里也觉得阴森森的。母亲为我的态度而失望,难过。母亲说,这可是我求来的,一般人还拿不到呢。母亲在诸佛面前喜欢用求字,似乎只有那个求才能承载她内心的希冀。后来我让一步,母亲也妥协一步,那只绣花鞋放在床头柜里。这总比赫然醒目地搁在床头好多了。

母亲识字不多,也就念了两年半的小学,现在却会看不少经书。我曾翻看过她的经书,里面注了许多白字,而且是很有水平的白字。如一个“汗”字,她在旁边注上三滴水,她解释说,汗水流下来的样子。如“雨”,她画了一顶伞。一本经书看下去,似乎一部伪甲骨书。

在老家,像母亲年纪的人纷纷系起了黑色的布栏,手持佛珠开始念佛,懂得敬佛的规矩。她们除了礼佛,还供神事鬼,一年中哪几个日子给鬼烧纸钱,什么时候供神,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母亲这帮人与奶奶那帮人间是有差异的。奶奶们认为媳妇们的那套太花叉叉,贡品、纸钱过于繁琐。母亲与婶婶们则嫌老人死板板,只会一句阿弥陀佛。她们之间很少在一起念佛,自己有自己的伴。尽管如此,在有些问题上,她们是达成共识的。比如放生,她们认为大可不必。理由是,世上食物都“作吃”的。

河面上有一只甲鱼若隐若现,腿一伸,离水面近一些。腿一划,沉下去些。甲鱼一伸一划,牵动着那个专心致志趴在栏杆上的人,他的脖子配合着甲鱼的动作,抻得很长,笔直,身子不动,像一具活雕塑。似乎只有这样,甲鱼才不至于在他眼前逃走。我从他身边走过。可能我走路的声音重了些,他转过头来,脖子还是伸得老长。他快速瞥了我一眼,示意别让我惊跑了水中的甲鱼。

早几年,这条江成为善女子放生的地方。有的拎几袋,有的挑一担过来,里面杂七杂八,有鲤鱼、螺蛳,也有泥鳅、鲶鱼。我碰到过一个老妇人,她把一袋甲鱼倒进江里,有好几只甲鱼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傻乎乎的样子。老妇人急了,折了一根柳枝,一边念阿弥陀佛,一边拿柳枝推甲鱼。我不由站到她旁边,自言自语了一句:“放生啊。”那位老妇人回头,答:“是啊。”又补一句:“我经常来这儿放生的。”我递过去一个“哦”字。这时,有两只甲鱼动了一下,水面上漾起几圈涟漪。老妇人赶紧又念阿弥陀佛。念毕,她告诉我,只要念佛,甲鱼就会醒过来。不一会儿,几只甲鱼全动了起来,很快,一只只往水里沉。老妇人非常满意,对我说:“你看到了吧。”那神情似乎像个导师。她还告诉我,桥上放生不好,鱼会摔死的,这样的放生一点都不虔诚。我笑了笑,不出声。

此时河里的那只甲鱼肯定不是那位老妇人放的,但一定是某个老妇人放的。到这条河里放生的几乎清一色是上了年纪的妇女。我看到过一群穿黑色居士服背黄色布包的人,从一辆面包车上纷拥而出,有一个和尚模样的人领她们到了一处空阔的地方,然后开始一起诵经。在她们旁边是一包包的东西,鼓鼓囊囊。不用猜测,那里面是鲤鱼、螺蛳,也会有甲鱼、黄鳝、鲶鱼等。那是个夏天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时已经感到很热,知了东吱一声,右叫一声,燥热的气息蠢蠢欲动。待太阳刚刚跳出来,闷热明显从脚底漫上来,我身上已开始出汗。对岸的她们还在进行着。一会儿手持念珠对着地上的`包包叩拜,一会儿罔着包包转圈圈。看得出,地上那几堆包包是今天早上的主角。善女子们准备放生。这之前得有一个冗长的仪式,只有超度完了,它们才可以从黑色的塑料袋里出来。假如说这也是信仰的话,那么与之匹配的是一次仪式。

等我第二次看到她们时,太阳跃升一丈多了,白晃晃的光芒毫不客气地洒过来,我开始躲着阳光,专挑树荫下走。她们已经解开了包,把里面的活物倒入一个个脸盆中,我听到脸盆里啪啦啪啦,甩出一片水花,似乎鱼们很不耐烦,催促那些诚心诚意放它们生的人早点结束仪式。穿袈裟的和尚站在中问,用力地敲着木鱼。清脆的木鱼声七零八落朝各个方向传过去,在风中变得很沉闷。如果我是鱼,希望没有这样那样的仪式。但对善男子善女子而言,放生仪式比放生之事更重要,只有参加过仪式的鱼儿才能代表他们的慈悲,证明自己实践了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佛教情怀,而那些被放生的鱼、螺蛳等似乎带着某种使命,再次回到它们生活的河水中。

我曾听到过我们村里的一个说法,放生的人如果放了何物,今后不准再吃这种食物。据说,谁违背了这种禁忌,所得到的惩罚是非常严重的。我想,母亲她们不放生,可能除了舍不得钱外,还有这条禁忌她们无法执行吧。

放生仪式终于结束了。善女子开始搬动地上的盆盆袋袋。这其间有些纷乱,善女子间不时你挤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大家都想把自己的那盆率先倒入江中。后来在和尚的指挥下,善女子有序地把一盆盆鱼、黄鳝呼啦啦倒进水里。江面上涌起许多水花,还有沉闷的咕叽咕叽,似乎雨天中的套鞋沾了一鞋的泥水。可能刚才一直闷在塑料袋里,甲鱼倒入水中后木呆呆的,附在石壁上不动,也不沉。善女子们拿树枝推它们往远处游。于是,岸上又一阵喧哗。

我有一个同事,他的夫人出车祸,一个月内连续动了十多次手术,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他的母亲听人指点,在网上找到一个放生网站。她连续汇了三次款给那个网站,每次三千四千不等。我同事问他母亲,放生也能通过网络?母亲说,那边会有人帮我们举行放生仪式,然后把鱼、鸟等放生。同事及其兄弟们也没有说老母亲的不是。这些天来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甚至出现了严重的焦虑。只要能缓解她内心的焦虑,放多少生都随她的意愿。据说,他母亲汇出款后情绪开始稳定,晚上睡眠有了好转。我出于好奇,在网上搜索。果然有放生网站,而且不仅一个。上面除了跟放生有关的仪规、因果之说等外,居网页正中的是“参与方式”,点开一看,里而是开户的四家银行和支付宝,还有qq联系号码。放牛也与时俱进了。

放生来自于佛教的慈悲,认为众生平等,动物也有机会成佛。但对于放生的人而言,慈悲与佛性并不是她们放生的唯一理由。她们有自己的欲求,消灾、除病,甚至发财、升官,里面有许多不为人所言却为人所知的欲求。尤其是前来参加放生仪式的善女子,她们在五花八门的意愿面前顺从自己嘴巴的开合,一声阿弥陀佛,让诸多的善嘱渐行渐远。

河里放生的人多了,像刚才那个中年人的人也多了。他们手持网兜,神情专注,徘徊在江边,看到晕水的鱼或甲鱼就捞上来。虽然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如同刚才那个活雕塑一般的中年汉子,鱼在水里挣扎,他在上面熬时间。鱼晕乎乎,在水里浮沉,似乎试探放生池里的深浅。捞鱼的人精气神,在岸上心无旁骛。一旦鱼保持浮的动作,岸上的人便瞅准机会,手里的网兜疾速往水里捂。鱼是来不及反应的,不知所措地蜷缩在网兜里,被人从放生池里捞了上来。他们有时自己吃,有时把捞上来的甲鱼再拿到菜场门口去卖掉,告诉顾客这是河里刚抓上来的。现在野生成为营养价值的一张标签。从河里抓上来的当然是野生的。买的人拎着甲鱼犹犹豫豫,一会儿查看背部的颜色,一会儿又辨认腹部的花纹,以判断这只到底属于不属于野生的。卖甲鱼的人发誓赌咒,神色严肃,证明自己就是从河里抓上来的。假如甲鱼会说话,他肯定会让甲鱼说,帮助证明甲鱼确实是从河里抓来。他不说捞,而是说抓。一个人完全没必要为一只甲鱼而跟自己发毒誓。但这份忠诚还是打动了一位顾客,于是掏钱买了下来。

小时候老人曾经告诫我们吃饭时不能把饭粒丢在桌上,否则会被雷公公打死。正因为有这样的畏惧,我们不敢浪赀粮食。长大后明明知道根本不存在雷公公这事,可还是不敢随便糟蹋粮食。我们的人生启蒙多源自老人的敬畏。农村老人多不识字,而心里总供奉着一尊神,无论佛祖,还是耶稣,帮他们拨亮心灯,左右着日常行为与意念。老人不懂《金刚经》,也不识《圣经》,有的一辈子只会念一句“阿弥陀佛”,或“上帝”,但并不妨碍他们在佛祖或耶稣面前的跪拜。他们受了很多罪,吃了许多苦,时代的创伤如一条履带深深从他们肌肤上碾过,在他们的生活里留下一道道如核桃般的皱褶,没有人帮他们理解苦难的含义,在种种困苦面前,他们怀着敬畏一年年地过来。他们心中的那尊神化为日常行为,再来影响我们的行为,成为我们从小得学会的规矩。

农村人靠天吃饭,在时节面前如宗教一样虔诚匍匐,二十四个节气像指挥棒,指挥着村里人在地上完成播、插、耘、种,等等。可以骂人,骂猪狗,但绝不可以骂天骂地,甚至连手都不能指天,认为这是侮辱天。当遇卜干旱、洪涝时,村人最多是“老天爷,老天爷啊”,语气里半是不满半是自责。其结果便是向天乞求。年轻人不信这个,中年人忙抗旱,乞求之事自然而然由老人承担下来,顶着骄阳步行十五里路,去海边念佛。干旱过去了,老人们相信这其中有自己的功劳,在彼此的言谈中互相印证着老天爷收到了信息。如遇到大风,村里人就集体烧水,用烟囱里的烟提醒上面的龙王下面是人间烟火,不宜久留。

除了对天地的敬畏,还有很多的敬畏。五十年以上的古树不能随便爬上去,认为有神灵附树。路过庄稼地或在庄稼地上,不能骂人,不能说脏话,更加不能谈论男女之事。祭祀时要恭恭敬敬,桌上摆什么,酒茶洒几次,都必须规规矩矩,其间不准嬉笑,不可以七嘴八舌,头要叩到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面对水,一样敬畏有加。村里有许多池塘,那是一村人生活用水,但有许多规矩,不能随便洗东西,洗女人的裤子,得提水洗,洗后的水只能倒入沟内,不能往池塘里乱扔东西。

农村老人对天地敬畏的背后便是生死病苦的寄托。对很多老人来说遭遇困苦时,没有能力去解决超过他们能力的问题,于是很自然地把心中的敬畏捧出来,希望平时的敬畏与膜拜成为此时自己解决问题的力量。如小孩病了,做老人的第一个反应是向神祷告,向佛许愿。假如,小孩的病好了,他们会烧一些佛经,边烧边虔诚地许诺,保证以后不让小孩做出不好的事来。之前,他们认为小孩肯定冒犯了神,得罪了神。也有的,直接去找“肚里仙”(巫婆),在她的哈欠与打嗝声里领受一个诊断,然后跑回家认真执行巫瞩。巫嘱千篇一律,认为得罪了某个鬼,要给鬼一些钱。原来钱在阴阳两界都是通的。有钱会使鬼推磨,原来还是真的。

我三岁的时候发痧子,高烧到四十多度,据母亲说,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手脚瘦得像一根柴棍。母亲总认为我挺不过去了。奶奶去庙里求神拜佛,希望上天开恩,让我度过这个坎儿。外婆则偷偷跑到“肚里仙”那里,“肚里仙”在哈欠与打嗝中给出一个巫嘱,外婆如捧着圣旨一样,按照她的要求上香、跪拜,当然还要烧纸钱。母亲听从大姨的建议,把我抱到一个土郎中那儿扎了几天的针。最后,我烧退了,能慢慢吃点东西了。我的康复让奶奶、外婆证实了她们在神明面前的敬畏获得了力砒。

家里如果出现不顺,或身上有缺陷,老人都认为那是前世作孽。似乎那是一个副产品,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接受,因为那是你前世带给今世的一个后遗症。至于这个缺陷能不能弥补,在敬畏面前已经不是很重要。

我有一个小伙伴,出生时是兔唇,那模样确实非常恐怖。嘴唇像是被谁突然剪了一刀,无论哭闹,还是笑,甚至不哭不笑,都像一个怪物似的。

她的奶奶为自己儿孙身上的缺陷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认为自己在哪里触犯了神。如翻修老屋时,经常有蛇暴露在阳光下,有人想吃蛇肉,有人惧怕,这些都成了蛇逃不掉的理由。结果蛇的死成了某种隐咒。孙女兔唇,奶奶自然要把这个生理缺陷往自己身上找。梦中她被一条蛇追咬,于是,她开始吃斋,每天跪在观音面前念佛。那是一尊瓷像,脸上散发着平静柔和的光泽。奶奶说大慈大悲的观音能牧世间一切苦难。她施舍放生,用自己的苦行生活,为孙女弥补生理上的缺憾。孙女六岁的时候,做了修补手术,虽然,嘴巴上留下了一道疤痕,但她从此不用担心米饭从豁嘴那儿涌出来。奶奶更虔诚地吃斋念佛,认为自己的修行有了一个答案。

年纪过了六十的人会为自己备下一口棺材。每年给棺材上一层桐油,晒干后放进屋里,上面盖一块用旧的被单。老人都很有意思,通常把棺材放在自己睡觉的房里。我外婆的床边就是一口棺材。我们看到棺材感觉很恐怖,捉迷藏从小去那里,晚上屋里不点灯也不去,害们看到裹着被单的棺材,总觉得被单下藏着我们看不到的恐惧。而老人不以为然。外婆说,等她过边了,要睡到里面去的。外婆说这话时一脸的平静。似乎那是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死对她而言不过从床上睡到棺材而已,一点都不值得害怕。外婆还给自己备下了衣服,玄色的绸缎衣服,上面是对襟袄,下面是棉裤,还有一双绣着莲花的布鞋。每年的梅雨季过后总要晒几个日头,然后折叠起来,用包袱包起来放进箱子里。爷爷病重后,父亲听从爷爷的意见,从镇上买来一口棺材。买来的那天,爷爷撑着病身子,在奶奶与小姑的搀扶下去看棺材,然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半年后爷爷走了,被装进那口棺材里,埋葬到我家后面的菜园子里。东门一开,便能看到爷爷的坟。似乎爷爷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家里。

后来推行火葬,外婆害怕,奶奶害怕,村里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害怕,他们恐惧火烧到身上的感觉。在他们眼里死仅仅不能言语罢了,其他都还在,尤其痛感。村里每天有大喇叭来喊,让有棺材的人把棺材交到指定地点,然后领取一笔费用。外婆起初坚决不肯,与隔壁几个老太联成共盟。她们每天念佛,每天谈论火葬的事。几个月后村里死了一位老人,老人的儿子是孝子,趁村干部不注意偷偷下葬,连农村最看重的道场都不做,怕惊动村干部。他们抱着侥幸,以为这种事跟其他一样躲躲就过去了,大不了跟计划生育一样罚个款什么的。周围的邻居也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会告诉村干部。不想,这件事还是被别人举报了,上面正在抓典型,立马派来一批人,挥镐抡锹把坟墓挖了,把棺材烧了,义把尸体拖到火葬场。这件事的后果是外婆再也不去外面念佛了。外婆的棺材最后还是被舅舅拉到了村委会指定的地方,领取了一笔赞用。外婆难过了很长时间。与她来往的如妹一个个地走了,她们没有一个人入土。外婆的心也死了。

像外婆一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对鬼神的敬重成了他们精神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他们每年的七月半,会自发组织起来在村口、路边、桥旁插香。他们替孤魂野鬼烧纸钱。每逢菩萨生日,他们自带干粮一起去庙里念佛。他们用这样那样的忌口与禁忌供奉着他们心中的神与佛。

有人说他们迷信。而他们承认这是迷信。外婆见谁遇到什么出,就说去弄一下迷信吧。在她眼里迷信并不是贬义词,仅仅是一种跟医学相对应的称谓而已。他们后来可以一边求医,一边求神,两边都兼顾。但,我很少见到这些老人们去放牛。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舍不得花那个钱。节俭是他们的生活方式,除了花钱,他们愿意为自己的虔诚跪拜、奉行禁忌。

老人们有一句口头禅,“活郎歪,死哉快”。“歪”是指身体健,“死哉快”是老人们一个朴素的意愿,不愿受其病痛是另外一回事,而是怕长久拖累家里人,又担负一笔大额医疗费,最后亲情在持久中消耗完。对久病无孝子的诠释既是他们的智慧,也是他们的一种平衡。于是,他们看到一个饱受病痛的病人,或一辈子吃了许多苦的人死了,会替他松一口气,在他们眼里似乎是一种解脱,认为今世所受的罪会在那个世界里弥补亏欠他的一切。

但有一件事动摇了外婆们。电视直播神舟七号载人航天。那天外婆、大姨、母亲、父亲都跑到了电视机前,外婆与大姨还特意梳洗了一番,在她们眼里不是看电视,也不是看神舟七号,而是看天上的菩萨。电视机上出现碧海青天和花絮一样的云层,杨利伟从天宫里出来向外挥动红星红旗时,外婆与大姨问父亲,这是在天上?父亲点点头,嘴里“嗯”的一声。外婆取下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再次戴上,端坐在电视机前,激动地问,菩萨在哪儿?父亲嘴里“嗯”了一下,头没点。大姨刚才托着脸,此刻放下手,直立起身子,像一年级的小学生一样的乖巧,只是没有了小学生的敏捷与灵活。大姨悄悄提醒外婆,说话轻点,要耐心地等待,菩萨出来肯定要有个过程。外婆此时也不吭声了,神情极其肃穆、庄重。直播结束后,外婆与大姨怀着失落的情绪离开电视机。这次直播暂时摧毁了她们对天上的虔诚。可她们低落的情绪只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她们又持珠念佛,把那次直播看到的情形忘得一干二净。

未出生,先注死。上天在你还没有呱呱坠地前已经跟你签了合同,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对此,大家都觉得很公平,面对生老病死之事,起到了强烈有效的镇静剂与平衡药的效果。对经济条件有限的人来说,与其花钱折腾,倒不如心平气和地接受死亡的降临。有时,村道上碰到一个熟人,除了脸有菜色,步履蹒跚外,并无他异。旁人指着他说,他是晚期。我惊愕之余,不无遗憾。而他冲着我笑,并配合一个点头的动作,那种自然,似乎他并不是晚期,而是像买了一张车票,准备去远行。很小的时候,老人的过世似乎很突然,有时早上还看到他在屋前摸来摸去,而晚上却走了。也许他早就有病,但生活的担子在病痛面前却失却了分量。

寺庙早几年突然兴起烧头香。一时间无论有规模的寺庙,还是小庙小庵,都兴这个头香。当然,并非每个人都能挤进去,进头香的都要花一笔钱。旁边有僧人一边接钱,一边发牌,然后有人引你进去,在指定的位置允许你焚香祈福。这本该是清静修为,与红尘俗世相隔千万里的方外之地,但进入庙内后处处让你接触到一个钱字。一场佛事多少钱,一对蜡烛多少价格,甚至在功德簿上留个名多少钱,都明明白白。似乎那不是寺庙,而是寺店。我跟外婆说起这个事,外婆一个劲儿地阻止我,不准说,她唯恐因我对菩萨的不敬,会惹上什么事。外婆的念佛声突然响亮起来,似乎想掩盖我刚才对佛不敬的话语。

圈养了两年的公鸡,临到过年要宰杀。母亲不敢下手,请来隔壁的蓝婶帮忙。蓝婶一边磨刀霍霍,一边说,鸡鸭牛羊,都是给人用来吃的,再说菩萨不也在吃吗。说话间,一只鸡已经“谢”过去了。“谢”字是母亲从外婆那儿继承过来的,临近过年的时候说话不能带跟刀有关的词语,于是“宰杀”变成了“谢”。当然,不仅母亲这样叫,隔壁的婶婶们也这样叫。过年了,我们自然欢天喜地,但也要遵守母亲定下的种种规矩。规矩多了,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跟母亲开玩笑,拿她的那些规矩说事。我问母亲,既然菩萨大慈大悲,为什么过年祭祀时要摆满那么多的肉,这要了多少动物的性命?母亲嘴巴一呶,说,不准说三道四。如果是往常,母亲早扔过来一个白眼,过年时,母亲的脾气好得很。为什么做祭祀时要摆满那么多的肉?其实,我还有许多疑问,比如既然吃斋,为什么还要用面粉烧出鱼、鸡、鸭的样子?虽然知道那些是用面粉做出来的,可总让人觉得这也是杀生。至少心底深处还有欲念回荡着。是不是心底深处的欲念还没办法断掉?这跟慈悲为怀显得格格不入。

我怀孕两个半月后不再见红了,同学给我做了一系列检查后,认为胎儿发育良好,应该没什么其他问题了。我忙给母亲打去电话。母亲在电话里高兴得不知所措,不断地念着菩萨显灵。我不想拂逆母亲,我嗯嗯啊啊地应对着。对于母亲的宗教选择,我们不干涉,但也不参与,最多在她的指挥下配合一下,目的也只有一个,让母亲开心。母亲明白我嗯嗯啊啊后面的意思,她说这些天她天天上香求菩萨。母亲意在提醒我,是她的虔诚才让我平安度过安胎期。我岔开了话题,把母亲的思绪拉回到现实生活中的买汰烧。

过了几天,我打电话给老家,是父亲接的。他说,你娘一大早出门去了,到别人家去念佛了。我说,她天天念佛,天天要吃素,她身体咋吃得消?父亲说,她晚上回来吃荤的,放心吧。据说,是她们那帮人的规矩。放下电话,我突然觉得有些滑稽。但,又一想,似乎一点都不可笑。

母亲她们的信仰,像一只纸水杯,她们需要这只杯子,尤其中年以后,这只杯子得摆放在桌上,否则,她们会觉得口渴,可她们又没办法装上水携带在身边,而且也不能用纸水杯放入水缸中舀水喝,她们从外面干活回来,还得用一只搪瓷杯直接往水缸取水。当然,她们如果真要取水,还有水桶、脸盆,家里真正能装水的器皿多得很。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九

好多年没见老我家老三了,老三是什么样子我几乎记不清了,她还和以前一样美丽吗?我记忆中的她美丽、文静、不善于言表。性格内向,早说回去姐妹相聚,总是因为家事繁忙脱不开身,可是,我寻找一个理由敷衍了事,确切的说我非常想念母亲,她说姐妹几个数我顽皮,性格任性,是个自由主义。说心里话我真想念我的家人,母亲与哥哥姐姐,我很想和他们续续旧情唠唠家常,问候问候家里的每一个成员,你们过的好吗?想念他们的时候,我总是流泪,家里的哥哥姐姐都很宠爱我。小时候的我顽皮喜欢唱歌,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听我唱歌,可是我不懂的音符,学校从来就没有音乐老师,有很多歌曲是老三教我唱的。小时候的我总是异想天开,幻想成为歌唱家,有几次我到过县城里想找到剧团,可是老三说我长的丑剧团里不会收留我的,从那以后我就死了心,再没有幻想去当一位歌唱家。

老三回到县城已经半个月了,她问我几时回去,我却语无伦次,呵呵,姐一定是想我了,母亲住的那个屋子仍然是我们小时候的屋子,到现在已经有百年的历史,而我们一直没有改变过去的心酸与贫困,其实我们可以改变过去,我们应该具备充分的力量去完成一份责任,可是小屋给我留下难忘的记忆。

因为贫困,我们全家人紧紧拥挤在一个屋子里,我家老三从小喜欢搂着我睡觉。记得有一次老三心情不好就把我从被窝里踢了出去,那天晚上天气很冷,我冻的发抖。后来老三又把我搂在怀里,暖暖的、直到现在我还能够感觉到她的体温,小时候,我的记忆是那么深刻。每次回想起童年心里总是充满感伤。

老三乳名招弟,青年时当过中学教师,从小文静爱好教师职业。我家老三秀气端庄,美丽动人,她是我心中的天使。

很多年过去了,好像是十年,不、快要二十年了,再次见到老三的样子已经不比当年了,她的皱纹,白发,都显示着岁月的苍老,我看到了,她已经驼背,搀扶着年迈的母亲散步,慢慢地又走进园林里,她们兴奋不已,望着园林里的果树,果树的叶子翠绿翠绿,枝上结满果实。

我在想,我的母亲,能在子女的呵护下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

家乡兴盛了百年的那条街,还有我家居住了几代人的那幢老宅已面目全非。几次梦见老宅轰然倒塌,惊醒后再难入眠,便迫蹙赶回。

老宅装过几代人的期望,也盛满了我童年的故事。重修,已不可能;不修,于心何忍!于是,就默默复述着曾重复过多遍的那句祷告和宽慰语:求祖宗宽恕我这不肖子孙吧!

大概是远离喧嚣的缘故,曾祖父卜居江北,与他经营之地——金陵城一江之隔。从此,我们家族走出去的人“出生地”一栏,便填上了小镇的名字。

小镇,无山亦无水;但,每天我家后门一开,山水映眼帘,清新扑面来。

我说的“山”,家乡老人叫“烟墩”,说是古代传递信息的烽火台。因为它高高耸立在街后,植被茂密,山一样岿巍,我们那帮孩子便叫它“后山”。

后山,有散不尽的童趣与欢乐。

山上像铺了一层毛茸茸的绿地毯。一群孩子总钻在草棵里捉蝈蝈、抓蜻蜓、躲猫猫、扮男婚女嫁,在软绵绵的草地上翻跟头,几个跟头就滚到了山下塘埂上。疯累了,就伏地休息,小腿朝天翘起,两手托腮,静静地望着山下——山下,是一口池塘,清亮亮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青翠的菱角秧儿,再上面,伞一样撑起重重叠叠的荷叶,朵朵莲花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地从荷叶缝中绽开芯蕊,探出笑脸,蜻蜓在那粉嘟嘟的脸蛋上飞来舞去,竞相亲吻。

从后山鸟瞰,我家青砖黑瓦,气势恢宏,若两条长龙,头东尾西,安然静卧,憨态可掬。老宅前后两栋,每栋十五间,五个爷爷前后各分得六间,每家一个天井院。我爷爷是长子,长子居中,其他几个爷爷各居两侧,王朝马汉似的围在我家身边。

我家前门临街,从早到晚乱哄哄的;后门朝南,球场大的后院是我们整过家族户外活动的中心。所以,平常只开后门。每天早晚,在家的几个爷爷都准时聚在老槐树下的小桌旁,喝茶,聊天,读古书。逢年过节,爷爷和父亲,还有几个叔叔从江那边回来,这才敞开前门,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听稀奇、尝新鲜。在我记事的时候,那种火红场景早已消逝。

老人渐去,家道日渐败落。我常常仰视香案上摆列的祖宗画像,望着毫无人气的房屋:房屋依旧,檩条上镂刻的花草虫兽依旧那般精美、传神,四面怪兽图案的一方方青色邸石,依旧默默支挺着一根根梁柱,外墙的青砖上,砖坯工匠们留下的一只只五指手印依旧清晰可见……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这就是轮回吧!母亲说,好好读书,就对祖宗最大的回报。母亲盼子成龙,可我作不了龙。那时,不是读书的年代,况且还没疯够呢!憧憬美好,但美好遥远,偶尔遐想一下都怂人。

老宅盛过我的遐想与憧憬,载着我的稚嫩,那后山更弥漫着我的无知与童趣。

也像这样的秋天,我们爬在山上看热闹。女人半蹲在小木盆里,采莲蓬、摘菱角,男人下水摸鱼踩藕。一个个水淋淋的黑脑袋在荷叶下、木盆边晃动;一只只木盆,盛满了红润润的笑脸,甜润润的笑声在荷叶上跳跃,在水面上回荡,很容易就联想到“洪湖赤卫队”里,英姿飒爽的女人游弋在莲荷间,兴高采烈,歌声飞扬那热烈场面,不一会,木盆里自然就飘出了“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声。

山下的水塘是后街人洗涮的唯一水源。每年冬都抽干水,集中劳力挖塘泥、补塘埂,肥沃的塘泥送到冲田。一冬的雨雪,又是满塘清水。每天,塘沿一圈都有洗涮的女人。洗净的衣服就拿到塘埂上,铺在小半人高的槐树枝上晾晒,树上的刺儿比衣服夹子都管用,风吹不走。晾完衣裳,妇女挎着空篮回家了,姑娘们低着头,手里的篮子滴着水——带回了不便示人的.零碎物件儿。

孙猴子似的,小哥们几个跟头就滚到了塘埂上,不再卧山赏景看水,在埂上疯起来,钻到刺槐挑起的衣服下躲藏、追逐。

“咳咳!——”后街人家门前站着一个女人,两手叉腰。“那——也是玩的吗!”我看不清那女人的表情,从声音里能辨得出她的神色。

自那以后,塘埂上不再晾晒布带子。妇女跟姑娘们一样,汰净晾完,篮子里总留下星点儿剩余带回家。

昔日,被小哥们当围脖、作口罩的长布带,如今早就销声匿迹,城乡女人都用上了净洁柔软、吸水力强的“月月舒”、“安尔乐”,蜡黄、粗糙的草纸女人不再使用,沦为阴曹通行的货币了。

变了,一切都在变,变的那般神速,那般彻底。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一

迫不及待地扯开塑料薄膜,小心翼翼地摊开书,阳光洒满书籍的扉页,一股奇异却讨人喜欢的气味弥散开来——这便是我对一本纸书的美好印象了。

不必说微微泛黄的书页而显出的厚重年代感,不必说风格各异的装帧方式引人驻足,单是那封面,就够惹人眼花缭乱了。记得我读过的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火红的外皮,像是汇成的鲜红血河,又像是象征着坚强勇敢的革命火焰在熊熊燃烧。正中间是作者肖像,虽颓废却难掩其英气。可电子书呢,不说压成那么小一张,还模糊不清。电子书总没纸书给人的震撼大。

虽然网络上有亚马逊、当当等电子书籍媒介,可网络上的书还是纷杂的。有次我就在公交车上瞄见一个人刷着网络小说,速度之快,令我咋舌。想必他也只是过过瘾罢了,记得有个人感叹,生活在信息碎片的网络时代,让他连本名著都没耐心看了。倒不是瞧不起网文,毕竟给了许多人创作机会,可质量确实令人堪忧。

电子书有着方便快捷的好处,却也有伤眼费电的坏处。纸则不一样了,与电子书颠倒了,还更多样化。在一本阅读刊物里看到,有一家公司,把树种子密密地印在书页里,待书看完,又可种下,成长的过程缓慢,也让人明白节约用纸的道理。一本好书,可以从前辈那流传至今,可一本电子书也许随着手机废弃而消失。当面对着盈盈一握的手机的空虚时,是否也曾想过塞满整个书柜的满足。一本纸书,有着可以伴人海枯石烂的神奇魅力,它有着家书般的`情感寄托,它是珍贵而充满回忆的,书上的某个脏脏的手印,某段有感而发的批注,总能唤起片刻温情。

科技不断进步,与传统进行摩擦,纸书会被电子书替代吗?不会吧,无论怎样的进步,始终不能冲刷去传统中的永恒味道。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二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这首歌飘过耳际,心头浮起淡淡的愁绪,莫名的滋味弥散开来绒成模糊难辩的前尘往事,往惜的美好,旧日的痛楚,远去的寂寥,已像沙子般从想握紧的指缝中滑走。

无法改变的一切成幻影,却牢牢地控制住你脑里某个地区,时不时跳出来,带来无可名状的懊恼或自欺欺人的窃喜。

种表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

是谁说,生命总是被分成一段一段的?

往事随风,飘散在生命中每一个转角处。

那一段一段的往事中有着美丽的记忆和心碎的过往,往往只能回味。只因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只待在漫漫人生里,红尘袅娜处,看时光洗尽繁华,清若碧泓,光阴淡簿了往事。

记取该记取的,忘记该忘记的。人生路上 快乐前行。

漫长人生,可以追忆的事情太多,而往事只能回味。

当爱已成往事的时候,我想,我希望我与往事干杯,千万别让我一个人醉…

有些往事,适合在寂静的夜里,观星赏月,徜祥月下,默默的回忆;

有些往事,适合尘封在……

只剩下甜蜜和温馨,那么回忆……

还是否值得我们如此钟情,如此沉醉……

毕竟过去的终归已成为过去,往事不可追,同样也无法追;

回忆无论是美好还是忧伤,都只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

或许,都只能是虚幻的梦,所以该放手时就放手,该忘记时就忘记。

无论是喜悦,是忧伤,也都一样的会成为往事,成为一缕清风,一粒尘埃……

世事纷扰,世事无常,世事本来面目又是什么?

往事尽管也是一种财富,却只是你曾经的积蓄。

无论是思念也罢,平静与否,一切也将随着文章在时光里静止。

就让一切都已随风吧!

就像那首老歌里唱的:“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三

一帘西风起,万卷诗书来。

人的情绪变化与自然的变化息息相关。

傍晚的霞光在云雾里缭绕,喷薄的欲望就像在我的胸中蒸腾,急切焦躁却被内心的血肉纠缠,使心灵泛起沙尘,天空没有亮色,窗外的一切都在一场夏雨中冷寂,火热的感觉被雨水打湿,街道萧然,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南海的浪涛滚过视野,利比亚的炮火已成为少数利益集团的节日赞歌,关中的城市沉静在我的身边,朋友打来电话,约我去喝茶。

我迈步穿越时空交错的道路,物象在诗句的空白处美丽着。

我总想记住一些事情,一些关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话语,一些关乎国计民生的数据、一些对自己灵魂产生裂变、重塑、完型的遭际,一些如高山流水绵长,似梅兰竹菊品相的友谊或者朋友,一些总该要记住的过往......

记不住,也许没有刻骨铭心,也许没有震撼和冲击,也许自己本来就很愚钝却以为自己聪明。莫名的以为,就像注入身体的麻醉剂,使人很快失去知觉、失去对外在的一切判断。

可有些东西却总是晃来晃去,告诉人记忆会重复、会提示,也会深化。

譬如遥远的麦场上站着的,被雨水淋湿的乡亲,一间屋子里坐者三四个喝酒聊天的人,谁家的女子这个时候打扮出门,迎亲的炮仗扎好的礼花和焦灼的女子一起等待着自己的时刻......

我摘下杏树上发黄的果子,一股酸爽味把我推倒了自己的面前,我忽然不认识自己了。

“义年无疆”这四个字是一块瓦当上残存的。

2011年6月22日,雨后天晴,太阳透亮的时刻,我接过这块瓦当,看到了这四个字,当时心头一皱,有些忐忑。字痕是阳文,一撇一拉的间隙,还残留着古时的泥土气息。

对于古物,我是心存敬畏的。秦砖汉瓦,是历史的`一个符号或者结点。其中蕴涵的故事是一个个无法猜解的谜。几千年来,关中这块土地上,倾覆与崛起,新兴与衰败,亲情与杀戮,倒退与进步,幕幕悲情、幕幕欢歌,纠缠混淆,升腾着中国文化内核里丑陋与文明的东西,使逝水在东去的路上沉淀了许许多多无法带走的泥沙,把一个碧水云天的日子给了追梦与寻梦的人。

汉代瓦当有图案,有文字。图案多以朱雀、玄武、飞天等吉祥鸟兽、仙子为主,也有记事说人的,表意传神的。而文字多以小篆铭记,记事的、托物的、彰显的、喻志的,种类较多。人们喜欢的则是诸如“长乐无极”、“长乐未央”、“义年无疆”等蕴含人们美好希冀和愿望的文字瓦当。

在我看来,“长乐未央”是一种大众渴望,也是古文化人对现世的良好勾画。而“义年无疆”这四个字当是治世者对大众的一种规范,也是古文化人对精神世界的一次昭示和洗礼。前者当在官宦书礼之家,后者当在庙堂殿宇之上。虽为椽头遮风挡雨物件,其意义则非同一般。

美好是自然的,自然也是美好的。问题是历史的烟尘往往遮掩了其光华的部分,而把沉哀和伤痛给了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磨难,重生的磨难吧。

走在夏日的雨后,天高远碧蓝。多年很少看到的奇观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终南崔巍俊秀,北莽苍阔黛兰。山与山之间,关中厚重,天俯沃土,一条大河踏步而歌。

仰头望天,天透蓝透蓝,如絮的白云随风而散,又随风而聚,给天空无极的浩淼和深远。

再回头望地,逝者如斯,烟尘已散,满地的草木葱茏秀美,给我如诗的心绪几份慰籍——。

一帘西风起,万卷诗书来。

试问天涯路,几人识归途。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四

由于错过了汽车,今天傍晚,我骑摩托送外婆回家。

阳光很好,我家到外婆家的一段路上,麦苗并没有被前几天寒流带来的风和雪压倒,都生长的很挺拔。

微风,并不妨碍麦浪的形成,路边整齐的树,绿中带着嫩黄的矮草,大片的麦田连接着少量的油菜田,黄澄澄的菜籽花,摇晃着小脑袋。这是农人无意识的布局,却构成一种巧对的诗情。

西斜的太阳,发射着灿烂而又温暖的`光,照在路边的每一棵树身上,我的眼角,由于摩托车本身的速度,不时的闪过树影,树影当然也不时的闪在外婆的脸上。偶尔碰到几个行人,其余大多的时间,人都少的可怜,所以,整条路已经被定格在一种安静的氛围里。

微风持续的摇晃着草,拂动着麦苗的尖,菜花继续点着头,阳光持续着西斜后的灿烂。

外婆说:“你外公,在世的时候,说要买一辆三轮电动车,一个人前面开,一个人坐在后面,去哪里都方便。”之后便沉默。这是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第二次说话,第一句话,是刚坐摩托车的时候,她说:“我的腿太僵硬了。”

我知道,对于外婆,即使很短的路,现在也很长。

这段路是我从小到大,春雨落下的时候走过,夏天很炎热的时候走过,秋天果子熟了的时候走过,冬天过年落雪时节更是走过。这条路由原先的泥泞的小石子铺路,到后来的柏油路。路边的白杨树,到换成了现在的槐树。母亲年轻到沧桑。我由小脚印,换成现在的大脚印。对于我,这是成长的路,而对于外婆和母亲,这是生命过程中的必经之路。

我记得,因为忘不了。我小时候,总是在暑假的时候沿着这条路去外婆家,吃外公种的西瓜,甜甜的瓜汁大半已经渗入到血液中。我永久的铭记那种,酷暑天气,蝉发疯似的吼叫,人们热的多半坐在阴凉处,铺个草席睡觉,许多的植物都耷拉着脑袋。这时候,外公一只手一个,抱着两个大大的西瓜,用他特有的大嗓门,叫我们吃西瓜,呼唤声中,饱含着庄稼人,在劳动中沉淀的刚强。这时候吃完西瓜,那种甜和凉,会将内心的炎热和疲倦统统赶走,让人只记得西瓜的味道和外公的大嗓门。

我记得,秋天果子熟了的时候,是外公用自行车在这条路上为我带来苹果。我记得,我总会从这条路上,去看乡戏。我记得,母亲用自行车帶我去外公家,摔倒过的地方。我记得,现在某些盖房子的地方,原来是农田还是一片小树林……很多能想到,却又很难描绘出来。

外公走了。在这样的路上,一条走了无数遍的路,外婆想着外公说过的话,买一辆三辆轮电动车,一个人前面开,一个人坐在后面,去哪里都方便。

那辆外婆心中的三路车,已经永远的无法停靠在某个路口,某个唱乡戏的戏台旁边,就连斜阳晚风中,也已经是外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追忆。我也追忆着,因为我知道外婆追忆着。

生命中的错过,就如同错过今天班车,今天过了,就真的没有了。缺了,果真是遗憾。

我想要重复一下那句话:“买一辆三轮电动车,一个人前面开,一个人坐在后面,去哪里都方便。”我因为这句话遗憾,因为无数诗情,也因为这句话温暖,因为无数诗情。

还没有到,这时候的夕阳的光芒似乎比先前又弱了些,风透过衣服,丝丝凉意。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五

一瞬间的美,

美得如此不真实,

曾以为,

真心付出,

诚心相待,

便能换来长相厮守,

那怕假心假意,

也可视而不见,

只可惜,

情深缘浅,

换来了好聚好散,

本以为,

早以猜透了,

彼此的心思,

直到,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

你的身边,

依旧存在着,

另一份陌生的依靠,

而我的身边,

唯有孤独,

唯有那爬满了,

泪痕的心灵,

从那时始,

便懂了,

不是我无情,

而是你多情,

或许转身离开,

便是留给了,

你们一个成全,

唯有自我,

成为了最傻的备胎,

也许那一刻,

曾怨恨过你,

可时光流逝,

容颜意气已老去,

剩下的不再是怨恨,

而是深深的祝福,

过往虽云烟,

只惜曾经的深情,

早已淡忘,

心里的伤痕,

也会随着,

那一段记忆,

深沉于心海,

尘封于,

心海的深处,

无论曾经,

彼此是否?

真心爱过?

这一切再也,

不那么重要,

未来有缘,

便是朋友,

无缘便成为,

最熟悉而又,

最陌生的过客罢了…………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六

农中毕业的那个冬天,我们父子之间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我认为两块多钱的棉水靰鞡可以过冬,埋怨父亲花八块多元钱为我买来翻毛皮鞋。在此之前,父亲把在河岸上拾来的几百斤芦苇卖了,给我买了十七元一顶的羊皮棉帽子。当年十七元钱绝对不是小数目。我心存抵触,已经与父亲暗战了有些日子。这双翻毛皮鞋,便成了父子之战的导火索。我觉得自己长大了,看待生活的价值取向有些许见解,觉得卧床多年的母亲离开我们刚一年多,尽管无需看病拿药等项开销,但家中的经济状况仍然窘迫,需要添置的生活必需品还很多,没有必要在我的穿着上大出血本儿。所以才如此理直气壮。

而父亲却责骂我不识好歹。戴皮帽子穿翻毛皮鞋,对于本村的同龄青年是巴不得的事儿。说我正值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收拾得利索儿精神儿的,加之我斯文书卷的气质,在那个缺少文化的年月,才方显出与众不同,找对象会容易些。

父子之战,父亲注定是赢家。可我性格内敛处事低调,戴上新皮帽子,穿上新皮鞋,感到别扭。走起路来不知先迈哪条腿为好,尤其是在众人面前就像做贼似的浑身不自在。那双鞋我只穿了一天,就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穿了。父亲见了,气得咬牙切齿。他拿起一把剪子,非要把这双新鞋给剪碎了不可。我只好再一次遵命了。

我何尝不理解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重病缠身,没有力气为我们做鞋穿了。每到换季的时候,就成了父亲最发愁的季节。当然,也是蜷缩在炕上的母亲最揪心的时刻。

夏季还好应付,乡下孩子没有那么娇气,没有鞋就光着脚丫,到也方便了。可是到了秋冬,年初买来的新鞋,已经小得不能再穿了。过早的承受生活压力的我曾时常责怪自己,若是自己的脚长得再慢一些该有多好,免得父母为我的穿鞋问题而着急上火。可父亲总有他的办法,他会在家乡的芦苇塘里割来成熟的蒲草,再照猫画虎地为我们编成草鞋,再把鞋底儿绷上牛皮,鞋口缝上兔皮儿,美观而保暖。一时让不懂世事的邻家玩伴儿羡慕不已。

有时候父亲也会把堂哥穿着小了的鞋捡了来,修补好后让我穿上。记得那一年快放寒假了,连日大雪纷飞。我趿拉着帮做底儿的旧棉鞋往家跑。赶到半路时鞋已经湿透了。我分辨不清浸透鞋帮的是雪水还是汗水,只知道自己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当天晚上,父亲赶紧把我的湿鞋烘到炕头上。

第二天,父亲起了个大早。他找来针和线,把两根长长的布条子缝在了鞋后帮儿上。我穿上热乎乎的棉鞋,又在脚踝处紧紧地系上了父亲刚刚缝上去的鞋带儿,照常去上学。

第二年的深秋,父亲卖了一小筐本来用作换取油盐酱醋的鸡蛋,要为我买一双新棉鞋。记得那一天,我光着脚丫,像过节似的跑在父亲身后,到了五公里以外的供销社。乡下的`供销社营业面积不是很大,可在我的眼中那可是堆满了诱惑的大世界,特别是货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但那一天售货员因家中有事没来上班,因此没买成棉鞋。

父子俩只好沉默在回家的路上,一样的郁闷,不一样的感受。就连天空也跟着捣乱,去时艳阳高照,回来却秋风瑟瑟,且伴有“鹅毛”。父亲见我被冻得发抖,急忙把自己的外裤脱下来,并把两只裤脚分别打上了结,再把我装进去。还解下自己的一根鞋带儿,把裤腰系在了我的颈间。“无臂”的我脚踩两结,顿时失去了平衡寸步难行,父亲只好像扛粮袋子似的把我扛回了家。

几天后,生产队请来了皮匠,把仓库里存放的几十张原牛皮熟成皮革,再缝制成靰鞡鞋分给每位社员。不会错过机会的父亲赶忙央求生产队长,也为我特制了一双小号的靰鞡鞋。

此时,我真的再也找不出与父亲争辩的理由了,况且父亲又没有错,他是被脚下没鞋的日子给熬怕了。那双在我们父子之间存有争议的翻毛皮鞋,就在我与父亲的观念碰撞中穿旧了,穿碎了。

几十年过去了,父亲也早已作古。可我们父子之间关于鞋子的往事仍记忆犹新,只不过经岁月的打磨与削减已感觉不到心酸了,却只留下了几分美好,几分幸福。而那些年养成的爱惜鞋子的习惯,我至今仍保留着。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七

小时候,夏天和秋天的夜晚,每当干完农活天黑下来,妈妈总是坐在院子的月光下纳鞋底。鞋底是用旧衣服碎布头粘在一起,外面包一层白洋布,纳鞋底的绳子是用自家地里种的一种叫h子的油料植物的皮剥下来手工捻成的,纳鞋底的工具是专用的针,锥子和顶针。这个时候我总是会躺在妈妈的身旁,头枕在妈妈的腿上,一边听妈妈讲故事,一边看妈妈纳鞋底。

月光拂过妈妈的黑发,照在她清瘦的脸上,这个时候妈妈脸的轮廓上罩着一圈月亮的光晖,眼扎毛一根一根分外清楚,眸子黑亮亮的。妈妈全神贯注的盯着鞋底,就像要把自己的心思都注入鞋底里一样。

纳鞋底是很费功夫的,先要用锥子在鞋底钻一针眼,然后用套在中指上的顶针顶在穿了麻线的针屁股上,顺着针眼穿过去,一缕一缕的把麻线拉过针眼,绕在手指上使劲的拉紧,偶尔还会将锥子或针在头发上抹一抹,沾点头油使锥子和针尖更光滑点。几个小时下来,就固定成一个动作,重叠着,反复着。夜深了妈妈才会抱起熟睡的我,回到屋里。

冬天的夜晚,妈妈就会坐在火炕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鞋底里好像寄托着她许多无声的思念,无言的情结。

那个年代农村的大人孩子都穿的是手工制作的布鞋。妈妈的手很巧,做的鞋子就像一件件艺术品,有千层底,疙瘩底,有黑布面,条绒面,还有花布鞋,穿在脚上总会招来同伴羡慕的目光。一年中,妈妈不知道要做多少双鞋,但很多时候穿在脚上的是旧鞋,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穿上崭新的鞋子。布鞋不耐脏,粘着泥土,雨水,就会脏的不成样子。冬天的时候,走在雪地里,鞋子就会弄湿,晚上妈妈总会把鞋子放在炕洞里,等第二天起来,鞋子里是热热的。

记得有一次,天下大雪,放学回家的时候鞋子已经湿透,妈妈点着一把麦草给我烤鞋,也许是妈妈太劳累了,一不小心,鞋子被烧掉了鞋帮,看着心爱的鞋子,我哭的鼻涕呀眼泪的,妈妈一边安慰我,一边拿出事先做好的鞋底,一针一线的为我做鞋,梦中惊醒,看着妈妈坐在炕上睡着了,枕边放着一双崭新的鞋子,不由我的眼眶湿了。

记忆最深的是二叔的鞋子,二叔当兵后转业在石油上工作。过年的时候,二叔就会回到家中。每次都期待二叔拉开帆布包的拉链,里面就会有很多农村孩子没有见过的食物,水果糖和干果,这个时候我的屁股后面就会跟着一大帮伙伴,衣服口袋总会惹来许多贪婪的目光。冬天的农村孩子,没有什么好玩耍的,男孩子都会用自制的弹弓打麻雀,记得一次我不小心一下子打在一个孩子的头上,额头被打了一个青包,那个孩子哇哇大哭,不知二叔什么的时候来到我身后,一脚踢了我一个跟头,翻在空中的时候,眼角扫见二叔的皮鞋贼亮贼亮的,我的屁股疼了好几天,这也许是我小时候很疼的记忆了。

岁月在不经意间渐渐逝去,萦绕在心头的是不灭的童年记忆。母亲的发花了,可母亲坐在月光下,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尽管现在的我再不会有机会穿上母亲一针一线做的鞋子,但母亲当年纳鞋底的影子永远留了在我的记忆中,烙在了我的心上!

【秋色・高粱・村庄】。

其实,我对秋天赞美的字语已然很多,只是我喜欢秋。

尽管季节的爬犁悄悄地划过了秋的额头,可刚刚过去的秋色在不经意间又泛落心头。还是那个秋,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秋色,那个浅浅的,淡淡的,碧绿的,甚至透红的秋。

上初一的时候,我在爷爷奶奶身边。那个时代,每逢夏收或者秋收,学生都会停下了课,帮农民去收割庄稼。

秋天的田野被大片成熟的庄稼充实着,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绚烂。玉米一株株站着,已不很绿,秸秆和叶片的绿由浓渐淡,像一个个身披盔甲的兵俑,结实、粗壮,饱满的玉米棒随手一扔,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刹那间,像洒落一地的音符,翻着跟头,一闪一跃的跳进了高高的玉米堆里,爬进了丰收的口袋。谷子一穗穗摇曳着,黄黄的,橙橙的,包含着秋天所有的心事,像一个个等待分娩的`孕妇,欢快的吟唱着、等待着婴儿的降生。谷子是秋天的黄眼睛,一穗谷子有多少颗谷粒,秋天就会有多少故事。秋天的庄稼里,火红的便是高粱,高粱的秸秆纤细而高,往往高出其他庄稼许多,像一个个隐藏在秋风里的哨兵,又似高阁待嫁的女子,羞涩的低着头,心事沉甸甸的,风一吹,就躁动成阳光下的一只只红灯笼。那一望无际的红,若烈焰涂满无垠的田野山岗,幻化成一个个火焰般的梦。

弯弯的镰刀挥舞着,画出一轮轮弯弯的月亮。深秋的阳光依然炽热,那个时代,没有什么茶水饮料之类,每个农民家中都会有几口大水缸,一勺凉水,如泉水一般,从喉咙清凉到肚里,沁入心脾,疲惫瞬间化为乌有。

午后的村庄,充满了乡土气息,夕阳斜照,家家户户的烟囱里炊烟袅袅,厚厚的烟雾弥漫开来,秋风吹过,轻雾缭绕,整个村庄像进入童话世界一般。这时的阳光已经嬴弱了许多,晚饭自然是在嘻嘻闹闹的欢快气氛中度过,尽管只是一碗面,吃到嘴里依然那么香甜。

时隔多年,再没有走进过这片庄稼地,我不知道,从父辈身上抖落的玉米粒,是否会种进我心里的这片泥土,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心中的红高粱,心中的梦很甜!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八

去年,我回老家在表哥孙子的婚礼上见到了伯母,她是我父亲面上的唯一在世亲人。说是亲人我都会恶心,因为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她可是一个恶魔泼妇。

老家的婚礼依然保持着浓重的乡土味。有厨艺的亲朋掌勺,有体力的好友端菜,靓女酷男担当起斟酒沏茶活儿。婚宴现场“乌烟瘴气”、“哄闹嘈杂”、“唾沫横飞”,但是每个人好享受这种氛围,每张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愉悦,就连猫狗都知道今天村里有喜事,它们成群结队而来,在桌子底下安静地分享属于它们的那份宴席。那天,村子里的任何人都不用做饭,也不用费心着装,到了饭点,放下农活,找个空位置坐下吃就是了。老家的这个风俗一直延续至今。如果现场谁能说上个把荤段子,那ta绝对能盖过新郎新娘的风采,吸引无数围观,不用担心这种行为会遭到主人家的白眼,农村婚宴图得就是一个“闹”字。

在人群中有一位老妇人一直瞅着我,表哥告诉我她是你的伯母。

“伯母,她还没死?”

父亲去世的最早,不擅言语,手里没活就坐立不安的伯伯几年前也死了,可是老天却让这位女婆还留在人间。不是有“好有好报,作恶坏死”的说法吗?诸如此类的事情见多了,我有时也会对上帝起疑心。

我抬起头双眼聚焦在她的脸上---儿时从来不敢这样地正视她---艰辛的岁月全部刻在这张脸上,满脸皱褶,肌肤黝黑,一副孤寂无援的神态,不管周围怎样热闹,也点燃不起她一丝的快乐,她就似一个局外人,默默地坐在一角望着我。在这个场子里,她分明只对我有兴趣,我们四目相对,我发现她嘴唇有颤抖,是老人不已的那种颤抖,还是在喃喃自语,我不晓得,离得有好几张桌子距离。可是我怎么看都不能将眼前的这位老妪与我记忆里的她同日而语。

奶奶生有两个儿子,伯伯和我父亲。由于她的一个决定,兄弟俩从此走上了迥然不同的人生,也就此结下了伯母和我们一家的冤仇。姑奶奶在上海做生意,需要一个下手,再三考虑之后奶奶把我父亲送去了上海,姐姐出生在老家,我和妹妹诞生于上海。

从此,她就成了一个我们家谁都不想见到的女人。每次去奶奶家,我想方设法回避她,不敢与她正视,她的眼神如锋利的剑会刺伤我幼小的心脏。孩子能想到的恶作剧她都会使。在我午睡时,她会抓一把蚊子放进蚊帐里;你在认真做暑假作业,她会在你背后装出失手打碎玻璃瓶之类东西,有一次被她吓得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她恐吓我们的手段远远不止这些,农民一个,字也认不上十个,指桑骂槐技巧可谓登峰造极,奶奶常常哆嗦地把我揉在怀里暗暗流泪。

因为这个女人,我们对伯伯一家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每年回老家时都住外婆家,只是去看奶奶时,顺便问好一下伯伯,久而久之与伯伯疏远了,堂兄结婚我们也没有接到通知,更为不可饶恕的,奶奶去世,伯伯去世她都不让我们知晓,那时父亲已经去世了。

我真不知道她还活着,我更没想到这些陈年往事还记得如此清晰在目。

一种莫名,血拼命往上涌,我要走到她跟前,指着她的脑门像她从前骂我们那样的诅咒她一番,以解半个世纪的那份恨。但是,让我纳闷的是,那天我居然恨不起她来,非但如此,心底里还腾起一丝怜悯。我想走近她,再近点看看她,可是,脚怎么也提不起,灌满了铅似的重。

受人无端指责,被人恶作剧侮辱固然是件很不幸的事情,但是我也未曾尝到记住这桩陈年往事而有一丝幸福的感觉。人不就是在犯错和纠错的过程中成长,在笑别人,又被别人笑的过程中走完一生的吗?望着这位老人,心里的天平开始向她倾斜,半个世纪的恩怨终于在那刻出现了松动,我迈出第一步,朝她走去。她也在慢慢挪动身子做好迎接我的准备。

“王弟弟,”她叫了一声我的乳名,伸手紧紧地握着我。“你都有白发了……”

我想叫她一声“伯母”,这两个字到喉咙口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记忆里从未这样叫过她一次。她握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我有察觉,接下来她将跟我说的话,我抢在她先,说,今天是高兴日子,我们不谈那些陈年往事。

这是一双劳动人的手,坚硬、毛糙,指甲里永存着洗不干净的泥土黑。这双手将是那个年代的绝笔,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见到如此厚重的手。我原以为她的手应该是冰凉冰凉的,不料有温度,在我幼小心灵中她给我留下的那份恐惧痕迹,在这份温度下被消融了,眼前的她梦幻般地变成了一位让人极其容易生起怜悯之情的孤寂老人。

我说,坐下吧,站着不累吗?她这才放下我的手,说该回家了。我送她走出院子,她每跨出一步竟然有那么费劲,表哥说,三年前她摔了一跤,据说盆骨还是肋骨断了几根,常年卧床。听说我来了,她才硬撑着今天过来的。

狭窄的田埂上,一个黑点缓缓地在挪动,我在院子门口望着她的背影,都站酸了腰,她还在走,那行走速度让我想起了田埂上爬行的蜗牛,前方的黑点陡然变得模糊不清,原来我流泪了。

“伯母,”我一个箭步冲进了黑夜,“我送你。”

鞋子的往事散文篇十九

你还在吗,也许。

已经忘记了,但是。

我一直在。

春花秋月,往事如烟。

落寞一直在继续。

天地无垠,你我。

只是红尘过客。

我一直不愿忘记。

我一直不愿相信。

我一直在门后。

只是门总是关闭。

其实,往事可以忘记。

只要有真心。

我相信可以挽留一切。

是的,哥哥,你一直在我身边。

一江春水,不一定。

向东流,我知道。

但是,哥哥。

我确信,你在我身边。

杨柳岸,不一定。

但是,我心情依旧。

将往事忘记在红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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