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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私语散文(优秀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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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私语散文(优秀13篇)
2023-11-11 16:06:42    小编:ZTFB

艺术是审美和创造的产物,具有独特的表现形式和内涵。除此之外,也需关注我们可以从下面的总结案例中学习如何更好地整理和总结自己的经历。

古道私语散文篇一

深秋,每读博客,每阅微信,几乎天天有人在晒红枫古道的美文美图,把古朴沧桑的古道、色彩斑斓的枫林、火红艳丽的枫叶炫耀得情趣横生、美轮美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抵挡不了美的诱惑,心儿被扰得痒痒的,期盼着自己也能伫立在苍朴的古道上、火红的枫林下,去品读古道与枫林映辉、霜叶与秋风同舞的大自然美景。心想事成,秋末冬初之时,终于如愿以偿,有幸与闻名遐迩的文成大会岭红枫古道亲近了一回。

位于浙南一隅的文成县,1946年从瑞安、青田、泰顺三县边区析置而成,系“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山区县,县名“文成”取自明朝开国元勋刘基(字伯温,文成南田人)的谥号。古时,文成山民为了连接外面的世界,在幽深的大山上开辟了一些山道,大会岭古道便是最为经典的一条。其岭脚可达泰顺、瑞安、平阳,岭头则通景宁、云和、龙泉等地,乃当时重要的交通枢纽。据称文成境内至今仍遗存60余条完整的古道。这些古道穿山越岭,沿途的丹枫红叶,或大气磅礴,或野趣横生,或如火如荼,或淡雅俏丽,无不风姿绰约,独具特色。名家曾如此赞叹:“红枫古道,江南少有,存之不易,堪称佳景。”

早上八点,尽管秋风凛然,气温较低,但和煦的阳光早已遍洒大地,旅行遇上天公作美,心情自然多了几分欢欣。然而好事多磨,刚进入高速公路收费口20米远,车子喘息几下之后便歇菜了,任凭怎样摆弄,它依然我行我素,就是不肯起身上路。心急火燎地与汽车修配厂联系,跚跚来迟的两位修理工查验车子后,认定车子病入膏肓需住院诊疗。无奈间,只得向高速收费站揖手求情,车子终于从收费通道退出高速公路,并被大家一起发力推至路边停职就医。

换了车子重新上路,为此整整耗费了两个小时,到达文成县城大峃镇时,已是中餐开饭的时光。借得文成友人的一个处所,将随身捎带的荤菜、素菜、面点、水果、酒水摆了一桌,同伴们围聚一起,大块朵颐,风卷残云,为下午的旅行储备了足够的热量。

从大峃镇到大会岭红枫古道仅需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开往景区的路上车水马龙,喧闹非凡。临近古道的地方,只见山边空地及道路两侧横七竖八地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哪里还有插针之地。随着车流一直前行,足足行驶了一二公里,才为车子找到栖身之所。

弃车溯溪而行,到了红枫古道入口处,悠然迎客的是一座单孔石垒拱桥,以优美的圆弧拱凌空飞架于溪涧之上。此桥名会吉桥,系民国十三年(1924年)重建,长28米、宽3.75米、净跨13米,桥面由石板铺设,桥身及拱券部分由岩石垒砌,长长短短的干枯藤蔓垂挂于石桥的两侧,在秋风中飘飘晃晃,为苍朴的古桥增添了几分沧桑和落寞。

会吉桥的右方有一座简陋的岭脚亭,亭的上方置有红枫古道的匾额。文成的古道都冠以红枫之名,这是事出有因的。枫树在当地是最受欢迎的护路树,因为它扎根很深、材质坚硬;难以倒伏、不易夭折,有很强的生命力,可以有效保护路基的水土不致流失,而且挺拔高直的枫树,每至深秋万物萧索之际,犹如艳红的火炬,为大山深处的路人,指引前行的方向。

穿过岭脚亭就是大会岭古道,一眼望去,游人如过江之鲫,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宛若贸易集市。花岗岩条石铺就的古道,每级台阶约1米多宽,修葺得颇为工整。拾级而上,举目眺望,漫山遍野,红枫摇曳,翠竹相拥,落英遍地,俨然一幅浑然天成的寒秋油画。

古道两旁有不少上百年树龄的古枫,树干高耸云天,树冠遮天蔽日,树径需两人才可合抱,如此苍老雄浑的枫树,过去是见所未见。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枫林树影婆娑,那浅黄的、嫣红的、绿中带黄的、黄中透红的枫叶,簇拥着,平铺着,延伸着,由近至远,远至天边,仿佛是五光十色的硕大云锦,覆盖在崇山峻岭之上。

幽深的古道、斑斓的红枫赋予了大会岭神奇和美丽,引得游人不约而同地拿起相机或手机,在枫树的斑驳光影里,去捕捉美的瞬间。当一千多级的台阶被置于身后,仰望与云天相接的岭头时,体力和毅力都面临着较大的挑战。这时,同行的帅哥个个望岭兴叹,裹足不前,畏难而退;而平时看似弱弱的美女,却精神抖擞,尽显女汉子的豪气,继续向岭头攀登,希冀能看到更美的枫林景色,一饱眼福。

古道蜿蜒起伏,直插岭头。深秋的古道并不寂寞,络绎不绝的游人成群结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人声鼎沸,蔚为壮观。我相信,这就是人们对美的向往,对红叶的相思,也是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不由浮现出当年先民的身影,他们为了生计,肩挑重担,佝偻着身子,在寂寞的大山中孤身而行,用坚实的双脚,一步又一步地丈量漫长的古道……在岁月的嬗变中,饱经风霜的千年古道,在枫树的护佑下,默默地承载着历史,传承着文明。

古道弯弯,古道逶迤,攀登古道轻轻松松的散步,行至山间凉亭时,颇感气喘吁吁、腿脚发酸,卖茶点的老农告知,从岭脚到岭头全程约5公里,大约有4500多级的台阶,到此还只走了近半的路程。听闻此言,李白那“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诗句不由脱口而出。此时,脸额渗着汗珠,双腿重如灌铅,是咬牙坚持,还是折返下山,正在犹豫之间,岭头返回的游人声称岭上的风光并无特别之处,无处寻觅“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醉人美色。我思忖,枫林没能展现最美的风姿,或许是今年气候的原因,或许是我们已错过了红枫最美的节点。既然如此,就以此为由打起了退堂鼓,班师回朝。

古道之行、赏枫之旅,行色匆匆、浅尝辄止。没能尽情领略大会岭层林尽染、漫山红遍的磅礴“枫景”,也无缘看到枫叶灿烂如花、火红似霞的醉人“枫情”,未免有些意犹未尽,但浸透岁月的古道、遒劲瑰丽的古枫,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手告别红枫古道,且留下对火红枫叶的思念吧,相信还会有机会,再来聆听我心目中的那首古道红枫的深秋绝唱。

古道私语散文篇二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天净沙.秋沙》。

当秋的悲凉苫盖了夏的魄力,继而西风的悲壮飞卷起那几经纷飞的枯叶,沙土弥漫中,传来了一声金石开烈般的马的嘶鸣,尘埃落地,一匹骨瘦嶙峋的弱马眼含沧桑地驮着一位游子缓缓走向远方,此时,一只昏鸦睐起懒洋洋的双眼落在了光秃秃的枝头,残阳西落,但这残阳是千年以前的残阳。

至今,往日的尘烟没有淹没古道那一方隅地,踏入古道的一瞬,枯叶依旧纷飞,心中所感之空寂是古道内默默诉说的是千年的幽怨与离别的愁绪,西风所拨弄得不是离人泪,却诉说着离人泪,小桥流水人家已无处考究,却留与游子内心一幕见景思乡的空寂残阳。这一切虽已随历史的河流东逝了,留下的也仅仅是几幅画面几种染色了的心情而已,但此种情感与境界却已汇进了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每段生活的生命,整个社会的生命。

所以古道诉说的不仅仅是千年之前的境况,还反映了如今的社会现实,古游子与古道的联系皆因游走所至,不论这种游走是背井离乡还是颠沛流离,是奔波生计还是避灾逃难,可反映的都是因社会现实所致的离泪弹奏的别曲。而今,古道私语仍诉说着现实,我们泛舟蓝海,集各地之英才,会此宝地,但大多是离开家乡,客学在此,与客游古道之游意境相似,但唯一不同的是,古游子游走古道,关系社会,而我们之游走,因心系对理想的追求,而竞争的学习生活是现今的“古道”。我们涉足于“古道”,仰望夜空却是头顶一轮残月,意境是举头思乡,低头思家般的空寂与悲凉,为了未来,为了理想,我们听寂寞在歌唱,遥望家乡,我们忍灵魂在哭泣,友情城可贵,师生之情价更高,但最无法割舍的却是对故乡的眷恋,虽分别仅几星期而已,但我们的心仍会滴血,因为我们在这里的每一秒均是耗费父母的青春!虽然岁月让他们不再年轻,但在中年却依然显出疲惫中的矫健,为我们的成长,我们的未来忙碌着,他们太累了,像一朵花一样脆弱,可能我们在此耘学之成绩为优时是沐浴阳光,而成绩为劣时似雨浸潮衣。我们在耗费他们的青春与生命。但这种付出是否有回报呢?我们是否是用荒于嬉之业来让亲情成为生命中无法承受的谴责呢?于是我们的心滴血了,然红了残阳,印证了嬉戏的那一段凄凉可悲的时光,而今,家长会在即,当每一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亲母亲看见那一份成绩时,是否已心碎了呢?但这一次的挫折归结了往日的庸碌,但从此我们的命运会在这次跌倒中转弯,因为从此我们的生命将步入正轨,我们的梦在这里启程。

金秋的夕阳随暮霞一起抚摸金色的时光,那古道昏鸦将在那一片火红中浴火重生成彩凤,瘦马在西风的磨砺中化身苍老,彩凤所落之处不是秃枝,而是日益繁茂的亲情树,那是它蜕变了源泉之起点之基石,历史的河流在时间的桥梁下流过,推动了时代的发展,远方昌盛的人家是我们的祖国走向了富强。古道的一切生命在夕阳中复活,那古道私语,诉说了千年的幽怨与离别的愁怅,同时也讴歌了现实,描绘了未来,窃窃中几分神秘超越时空,私语里,道出了理想,唱出了真情与希望。

夕阳渐落但朝阳已然孕育,发展中,古道私语又在陈述新的未来华章。

古道私语散文篇三

这是一个有历史和文化的古道,它的起点在古都长安,西行千里到吐蕃,也就是今天的拉萨。因为唐朝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松赞干布,走的就是这条象征民族团结、融合之路,所以这条融入了政治经济与文化交的道路就称之为唐蕃古道。

从西宁西行一小时便道湟源县城,接着向西南方向开始了艰辛的旅程。路一直向山上蜿蜒盘旋,从两千米一下子升到了3500米的日月山。这是一个地理标志,也是一个历史纪念碑。在地理意义上,日月山是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分界线。所以到了西宁并不是到了青藏高原,只有到了日月山才算真正到了青藏高原。海拔的攀升,气候的改变,让人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眼前有了草原,有了雪山,也有了沙漠,与日月山下的湟水河谷完全是两回事。

在历史上,日月山与文成公主有着不解之缘。当年唐文成公主西嫁吐蕃,一路西行至此,为了表示自己远嫁吐蕃的决心已定,使唐蕃两国能够和平共处,便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宝镜扔下山,摔成两瓣,变成了如今的日月山。她的此举感天动地,传说山那边的一条河水也为此而感动,便随文成公主向西流去,后人称之为倒淌河。

沿唐蕃古道继续向南,过倒淌河约50公里便到海南州共和县。虽是初夏,这里却有截然不同的气候与人文环境。县城躲一块低洼平地里,城中有条没有水的河,两旁各有一条路,上街河下街。这两条主要的街道便是整个县城。县城两边是地势较高的塬地,寸草不生,也不知道塬上是沙是土,只要大风一来,沙尘暴弥漫全城,到也不奇怪,是县城及周边没有太多绿色植被的缘故吧。一个下午刮了好几次大风,沙尘暴闻风而至,却也有幸亲眼目睹满城尽带黄沙尘的自然景观。没办法只得去买个墨镜来遮挡着这来无踪去无影的沙尘和刺眼的光线。要说买墨镜,这街上到有好多眼镜店,大都是外地人来此做生意,生意估计也好做。当地是藏族自治州,藏民习惯随时随地带着墨镜,用来抵御强光的刺射及来去无常的沙尘。

青海有着很多少数民族,少数民族中以藏族最多,100多万的藏族人分布在青海省六个州,在仅有560万人口的青海省中占据了绝对优势。有藏民的地方就有藏传佛教的发扬光大,当然共和也不例外,毕竟他是一个藏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这里和别的藏区一样,在很多较高的地方都能看到随风舞动的经幡。虔诚的风永不停止地诵读这些书写整齐的佛教经文。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是十世班班禅的故乡。

藏传佛教在藏民心中已根深蒂固,千年不变的信仰,永恒的昆仑山神,伴着虔诚的信徒走过了一春又一夏。

古道私语散文篇四

秋天离去的时候,很急;冬天来到的时候,很轻。

一段幽静的古道,曲曲折折中掩藏着深邃故事;一段荒凉的古道,坎坎坷坷中书写了美丽传奇;一段崎岖的古道,简简单单中诠释了沧桑余味;一段辗转颠簸于荒野的古道,迷迷茫茫中铭刻了心路历程;一段销声匿迹于红尘的古道,冥冥之中,连着南庙镇双田村的邓表峰顶。

时间是2016年12月3日。我追随由扬子、罗丝、吴楚人和踞石斋等13位文友,结成的采风队伍,登上了无比幽深的邓表峰。从钢筋水泥禁锢的闹市,依着冬日暖阳的引领,踏着那条湮没于杂草、覆伏于青苔的古道,一步一步地靠近。我们此次成行,是南庙乡双田村李书记一手促成的。村支书在村委会热情地迎接了客人,之后又担心我们迷路,委派紫云观观主、段石组村民——老李头进山带路。

李书记约35岁左右,英俊潇洒,热情大方。通过这位年轻有为、奋发向上的村支书,我结识了通往邓表峰的古道,聆听了散落于泥浆苔藓、落叶腐草的故事。

在宜春城南约15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终日云缠雾绕,若隐若现,这便是风光旖旎的邓表峰。它属洪江、南庙、温汤三乡的界山,涵盖范围广阔,从洪江的丹溪、南庙的袁梅和温汤的仙巩,都有登山的小径。山名的由来,是因一千九百年前的东晋时,一位名叫邓表的人成为仙山的首位修道者,并得道成仙而留名。且因山中建有道观曰紫云,故附近村民就约定俗成地称山峰为:紫云观。

紫云观香火历经千年而不衰,附近村民们在时光的潜移默化中,将紫云观的称谓取代了邓表峰,以至越来越少人知道紫云观的真名了。在袁梅路口进山时,我向一位老奶奶询问了邓表峰在哪时,老人家直接以不知道作答。可当吴楚人改问紫云观时,老人家爽快地告诉他:她家住在紫云观不远的村庄。

其实,被岁月湮没并模糊的不止是峰名,还有那早已时断时续的石板古道。弯曲而陡峻的古道,由一枚枚已然模糊不清的故事串成,直达邓表峰的山顶。陈旧而神秘的古道无比寂寞,即令人神往、更让人窒息。我便流连于那段荒芜的石径上,将自己迷失。

石拱桥约长十米,宽两米,高五米,以肩扛手磨的长方形青石砌成。桥洞下无数冲积的鹅卵石的缝隙间,生长着绿油油的菖蒲,潺潺的流水,努力绕过坚硬的巨石,再漫过菖蒲和苔藓的围堤……如此,不知轮换了多少日月星辰。古道旁耸立的苍劲挺拔的枫树,风过丛林,金黄的枫叶像漫天飞舞的蝴蝶,潇洒地跳舞,曼妙地坠落……如此,不知忍受了多少风侵雨蚀。暖阳在青石板上久久地磨梭停留,如少女如兰的吐气,如山人悠长的哀怨,如岁月收藏于眉宇的眼神……如此,不知守候了多少公元世纪。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荒野村庄依旧,小桥流水依旧,古道西风依旧,花开花落依旧。我想:小溪流走的只是青山沉重的呼吸;飞鸟带走的只是红枫平缓的梵音;秋风飘逝的只是季节轮回的颤栗;时光掉落的,只是播种于土地的无奈和坚守于心中的希冀。

扬子老师,当为我们领路的老李头讲述古道竹林的故事时,返程下山了。

整条古道,大多都在竹林中伸展、攀折。而老李头的故事,盘桓于邓表峰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的竹林多年。在茂密的竹林行走时,不时看见一道道残垣断壁,或屹立,或倾斜,或塌方,像一群孤独方而寂寞的老人。这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在这云林深处曾住着人家?这些房子又如何修建的?见大家疑惑,老李头兴致勃勃且语无伦次地,为我们讲述一个发生于邓表峰山麓的民间故事。老李头年过五十,脸颊瘦削,身体单薄,一身青装。手握一柄柴刀,显得精神抖擞,极纯朴和实在的庄稼人。我估计,邓表峰的竹林葱绿了多少遍,老李头的故事便陈述了多少回;邓表峰的竹笋生长了多少根,竹林中的故事便流传了多少人。

原来,那竹林中无数横亘毁损的石墙,便是从前山林的界线。而且能拥有山林权属的户主,大都是当地的名望或财主。相传洪江丹溪村有一家佃农,家贫如洗。大年三十日只得从相识屠夫的肉砧上,赊了两斤猪肉回家过年。不料半道遭遇债主,猪肉被抢去抵债。无奈之下全家人扛着锄头,来到竹林挖冬笋充饥。却得邓真人庇佑,在一棵古树下挖到两罐金元宝,且每锭元宝上刻着佃农的名字,于是佃农成为了当地最有名的财主。此后,他将邓表峰所有的竹林,全部买下来,并用石块垒墙砌界。而那条翻山越岭、通往邓表峰的古道,便是佃农出巨资修建的。

当然,这只是邓表峰的一个传说。佃农暴富的故事,真实与否已无从考证。然而,竹林中的古道虽然老去,但竹林愈发焕出勃勃生机。这里每天的竹林古树都是新的;这里每天的花草虫鸟都是新的;这里每天的皓月星辰都是新的;这里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这邓表峰下村民的生活每天都是新的。

走到约两小时,我们到达邓表峰半山腰的竹林,聆听关于紫云观的故事。

紫云观,隐伏于大山半腰的一处空旷地,背倚婀娜清秀的邓表峰,于云林深处突兀于眼前。当你第一眼见到它时,便有素昧平生的慨叹,你会情不自禁联想着它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紫云观现为两间土屋的小道观,约占地三、四十平米。土屋墙体用泥土打夯而成的,显得破落陈旧。黄色的墙体常常露出几条干涸的裂缝,像一张耋耆老人的脸。盖着青瓦的屋顶,长满与年龄相吻合的杂草和苔斑。观中今存泉坛、药灶和石臼等遗迹。土屋前的空地上,挺立一座高约2米、用石块砌的香炉。屋后左侧树荫下横卧一巨石,传说是邓表得道成仙的地方。整座道观像一颗废弃的顽石,陨落于繁茂和葳蕤的竹林中;更像一颗晶莹的宝石,镶嵌于邓表峰久远而丰腴的传说中。

相传,紫云观自邓表得道成仙后,道观上方终日云雾缭绕,紫气环聚,故得名紫云。却不知这俗世尘事,气生于心。心存祥云,则紫气东来;心怀情意,则情归自然。

我在紫云观前小憩了片刻,与罗丝、吴楚人、踞石斋等七人结伴继续登高,去探索遗落于峰顶的古道故事。而另外七人因敬畏旅途艰苦,则在喻老师等的带领下,下山而去。

古道于道观前朝左直行,道路宽阔而平缓。山路的路面,没有了石板支撑的艰辛,没有了青苔铺垫的苦难,没有了泥泞浸泡的沧桑,仅平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行走于林荫道上,软绵绵地,非常快慰和惬意。有几缕阳光从树丛中挤入,于地面胡乱地涂鸦出几圈光斑。虽然少却恰到好处,适可而止,不为多也不为过。这人世的事,多留一些余地与空闲,方为人生的最高境界。

小径伸延了约一里路,到达一岔道。直行通往洪江丹溪;右转则上邓表峰,仿佛山路伸了个懒腰,便抬头攀爬。这个岔路口,同样掩藏许多动人的故事。

相传洪江丹溪村的地名,便是由来于邓真人炼丹的传说。晋人邓表在紫云观修炼时,于峰峦之巅采药、炼丹,邓表峰至今还存留邓真人炼丹的石臼。山间一条溪流由丹炉旁流向东南,流到了山脚的村庄,村民饮用后延年益寿,从此小村便取名:丹溪。其实邓表峰周边地名中的故事,远不止这些。峰峦东南的集云峰的山名,与紫云观有同工异曲之妙;而其西南的山峰则称神山,其字义更是直截了当;山峰西南的温汤仙巩村的“巩”字,可引伸为巩固、频繁、长久等意,只因与蔺道人有千丝万缕瓜葛的缘故。总之,通过邓表峰周围这些已陈旧不堪的地名,让人将它与神仙往来与居住的地方,连在一处,实无半点牵强附会之嫌。

近中午十二点,古道开始辞别竹林,挤入古木参天的杂树林。此时,前方道路徒然陡峭无比。我们攀登的时候,只能借援于道旁的枯枝、树桩及杂草。从紫云观开始,我一直在队伍最前面开路。登山的过程,总不厌其烦地锤炼人的意志和忍受力。随着海拔的提升,路迹逐渐模糊起来,仿佛人们对邓表峰日渐衰减的记忆。记忆总因时间的久远而模糊,道路总因前途的高深而模糊,理想总因信念的缺失而模糊。其实,那条行于丛林而没于丛林的古道,已足够清晰。

这时,向导老李头又为我们讲起了“火烧紫云观”的故事。

云观具体建于何年,又毁于何时,已经无从查考。但据附近村民讲,最早的紫云观是建在峰顶的。现在峰顶仍有一块很大的平地,还可见些残垣断壁。古时候峰顶有紫云观,规模宏大,建在南庙方向,后被山下村民烧田坎引发山火焚毁。道观道士与村民打官司,据说村民当场题诗辩护:“正三二月半,点火烧田坎;一阵妖风起,焚毁紫云观。”县令遂判村民无罪。用现代网络的话解释,那位当事村民真是太有才了。这段有趣的掌故,迄今仍被居住于紫云观附近的村民津津乐道。

已不记清一路说述了多少故事。当老李头将这个故事讲完时,通往邓表峰山顶的古道,嘎然而止。向导和我们一行八人,耗时三个半小时,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登上了神峰。站立于天之檐、地之巅,遥眺四野,唯眼前苍茫一片,云烟袅袅,浩然之气回荡于胸。

那残缺破败的古道终有尽头,而邓表峰的故事源远流长。

据《紫云观志》记载:紫云观曰小仰山,又名水晶山,为道教丹鼎修炼圣地。相传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蟠桃会后,在兜率宫偷吃太上老君的金丹,将装金丹的葫芦随手一扔,落在紫云观附近化为一山,曰湖冈。踢翻的药材洒在宜春的小仰山上。一个收风火的布袋,掉在紫云观不远的玉金山上,化为一洞府,叫风火洞。各路神仙听到宝贝掉在了袁州府,纷纷前来寻宝。独有邓表福气最大,找到了丹葫芦所在的湖冈台,且将家安定于此处。袁州府南十五公里的湖冈台,现存有炼丹台、养丹池、朝斗石等古迹。

明代诗人萧炳题《小仰山》:“万丈青山插碧天,真人炼药石依然;功成从此飞天去,屈指如今八百年。”今日当我登上邓表峰时,吟咏着萧大师的绝唱,感慨万千:“自从萧翁赋诗起,屈指又逾千余年。”

下午一点钟,大家满怀豪迈的心情下山。一条引领我们上山、贯通了仙界与凡间的古道,又将我们从神仙居住的地方,领回了人间。小女孩罗丝在下山途中,一瘸一拐地挪步,却一声不吭。我能从那机械的动作中,读出其内心的坚韧与强大。

双田村李书记将我们引进段石组的农户家作客,并陪同一起用餐。与李书记一番交谈后,我得知他想利用邓表峰丰富的旅游资源,发展绿色旅游产业,带领全村村民致富。临走时,我紧握李书记那双厚实有力的手,深信双田村的村民们,一定会在这双大手牵引下,富裕起来的。

而邓表峰下的那条古道,也会成为山人致富的康庄大道。我想:那条葱郁而幽深的古道,将会留下更多璀璨的故事。

古道私语散文篇五

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

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

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

路转溪桥忽见。

辛弃疾的词清新、刚毅、干脆、利落。我很喜欢。这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是辛弃疾在上饶写的,写的是夜行黄沙岭,虽然写的是夜行,但后人读来却没有一点辛劳凄苦的感觉。似乎辛老祖宗把一切内心的感怀都融进了对大自然的陶醉中,给人以美的享受。

黄沙岭是一座山岭,古时从上饶到铅山八都(现在叫稼轩)、石塘一带常要翻越此山岭。从上饶到黄沙、上泸,也经过这里。

辛卯兔年的三月初六,我决定成行了。上午九点五十分,天虽然阴着,既然决心已定,我也就不管天气如何了。我骑着一辆旅行自行车出发,经茅家岭、尊桥、后坪、骆村、于十一点半到了黄沙岭北面山脚下的石上村。乡村公路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便是翻山的古道了。

一石上村。

在我的印象中,石上村在七十年代时是很繁华的。那时人们乘车出行的少,徒步出行的多。即使出远门也有不少人无钱坐车而只好艰辛地徒步而行,所以黄沙岭岭南和岭北的人往来几乎都是翻山越岭的。处于岭脚下的石上村便是行人打尖歇脚的地方,也就显得特别热闹。

如今的石上村已风光不再了,寂静清冷,除了路边一两家小卖铺外几乎看不到行人。因为造了新房子,原来的旧房子和繁华的村街都成了残破的古迹了,而田地也荒多种少,显得有点凄凉。和小卖铺的人一聊,说是现在打工更能挣钱,年轻人谁还愿意种田啊。

我快要走出村庄时,竟然惊动了一些村民,他们惊呼:有一个人,有一个去黄沙岭的人。虽然现在不是稻花香的季节,但仍然可以看出,农民们并不怎么关注是否丰年的问题了。呜呼,风霜依旧,沧海桑田。

二从岭北登黄沙岭。

走出石上村便开始了艰难的黄沙岭山道行了。我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五十分。

黄沙岭路程不算长,上山五里,下山五里,但坡度比较陡。所以翻越黄沙岭还是累的。特别是以往的民众,一般都是负重而行,听老一辈的人说,一提到要走黄沙岭人们都有点害怕。挑担从山脚到山顶,短短的五里路,途中要歇息十几次。

刚走上黄沙岭的一段路还不能称之为山道。因为这段路的周围都是田地,农民们为了便于下田操持农事,对这段路会经常整修,因此只能算是田间小道。走在这段路上,我的心情较好,眼前豁然开朗。看着这还未春耕的田地,我竟有了“听取蛙声一片”的感觉。

是的,还没到蛙声一片的季节。清清的田水中小蝌蚪已长大而不见了,小青蛙却又还没出来。即使蛙声季节,大白天的蛙声也没那么欢,但此时的鸟声却是太美了。这个季节有两种鸟叫得最陶醉人,一是咕咕鸟,二是水刮刮鸟。

咕咕鸟,学名叫鹧鸪。在江南水乡,一开春漫山遍野一片“咕咕咕——咕”的清脆鸟叫,这便是咕咕鸟的叫唤声。咕咕鸟的叫声听起来有一种深远、柔情、甚至一种少女乞求爱情的凄凉感觉,让人欲听不忍,欲罢不能。

水刮刮鸟也是开春以后叫的。叫起来是“水刮刮,水刮刮……”连续好多遍不停,煞是热闹。上饶人根据这种叫声便把这鸟称之为水刮刮鸟。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种鸟的学名叫什么。水刮刮鸟的叫声响亮、欢快、有一种陶醉于得到了宝贵爱情的感觉,让人既感到嫉妒,却又喜欢欣赏它的欢乐。

这两种鸟的叫声混杂在一起,有时此起彼伏,交替唱和,有时又同时相融,混声交合,简直就是一组报春的交响乐。听起来让人梦醒,又让人欲睡,陶醉其间。

就在这一片美妙的鸟鸣声中我推着自行车走上了山道。随着登高,周围的田地都到我的脚下去了,山上没有大树,茂盛的灌木丛覆盖着山体,一片郁郁葱葱。杜鹃花也稀稀落落地开在了绿色的灌木丛中。有人喜欢一片红,而我却更喜欢这万绿丛中的点点红。红绿相衬、相偎、相映,给人以祥和、融洽、温馨,不似那清一色的单调、枯燥、乏味。

这里的山道基本上是原始的古道,路面铺就的鹅卵石经人们的常年踩踏和山水的冲刷,已残缺不全了。而一些横跨小山沟上的桥则是石块水泥搭建的,很明显这是现代人所为。一路上虽然春意盎然,心情愉悦,可是体力却渐渐地不支了。一百多斤的人还要伺候一辆笨重的自行车,在这样的路上行走确实让人感到费力。

劳累让我想歇息一会儿,正好转过山包一个凉亭忽现在我眼前。我好高兴,顿时想起了辛老祖宗的词句,“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忽”啊,这个“忽”字啊,真是神来之笔。只有在这弯弯的山道上,你才会体味到这个“忽”字的精彩啊。

在凉亭中歇息了一会儿,我又继续推着自行车攀登。抬头看看,离山口不远了。我又望着这讨厌的自行车,心里想,翻过山顶下山了你总不可能再折磨我了吧。正想着,迎面从山口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看样子约五十多岁的人。他俩一看到我大为惊讶,当得知我是户外活动的他们就更惊讶了。“干嘛这么作践自己呀?”说着摇摇头顾自己下山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同样惊讶得茫然无措。本来就体力不支,兴致大减,又被他们一说,更如凉水浇顶,浑身乏力了。无奈何,还是一步一挪地登上了山口。

登上山口一看时间,十二点五十分,刚好花了一个小时时间。

山口是一块几百平方米的平地,山路右边一个大凉亭,里面供奉着神像;往前过去有几栋房子,好像是进行宗教活动的地方。左边有一栋房子,里面也供奉着神像。而靠路左边则有一硕大的焚香炉,奇怪的是炉外写着“洗国耻”三个大字。因为山口处没有其他人,所以不清楚这种设置是怎么回事。

站在山口,四周一片寂静,没有鸟鸣,灌木丛也稀落了。我忽然想起辛老祖宗的词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明月怎能惊动树枝上的鹊儿呢?半夜蝉会鸣吗?据说在两种情况下蝉会鸣,一是白天,二是气温高。既是清风就不大可能热,又是半夜,我真不懂,是我糊涂,还是辛老祖宗糊涂。

太惬意了,带着这份在大自然中得到的满足,我开始从岭南下山而去。

三从岭南下黄沙岭。

下山时看了一下时间,十三点。

上山确实太累了,现在下山总会好些吧。心里想着,人也就感到轻松了。放眼一望岭南的山,山沟里都是干枯的茅草。山体几乎都是裸露的黄色的土石,而风化了的就与黄沙差不多。我想,这大概就是黄沙岭名称的来历吧。

这天也是,却又洒起雨点了。还好雨点不大,老天也体谅我,知道我是来体验辛老祖宗词中的意境的,也就给了两三点雨。于是我又想起辛老祖宗的词,“明月别枝惊鹊”,“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真是的,真是的,既有明月,又有七八个星,何又来两三点雨呢?这辛老祖宗真是糊涂了吧。我却又猛然想起了不是有太阳雨吗,诗中也有“东边日头西边雨”的诗句,辛老祖宗夜行黄沙道的时候,莫非是半天星月半天雨吗。唉,不想了,困难又来了。

原以为下山轻松,却不知更麻烦。推车上山只需用力,下山你却拉不住它。你要刹车,他就不走,你不刹车,它拼命往下冲,人跑不过它。刹车太急,它一个猛停,能让你猛向前而摔一个跟斗。真没想到伺候一辆自行车,下山比上山更难。于是我只好采取点刹的办法,慢慢地伺候它下山。

岭南的路比岭北的路更陡峭,路面损坏也更严重。一路下来,走走停停。由于没什么值得观赏,所以比较寂寞。于是我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山路弯弯不见人,

大山巍巍不见边。

我唱山歌解烦闷,

只愿有人在眼前。

山路弯弯不见人,

大山巍巍不见边。

我唱山歌心里乐,

只愿山美泉水甜。

太爽心了,带着对大自然的崇敬,我离开凉亭下到岭南山脚下的大屋村,再骑行到了辛老祖宗词中写的茅店。我终于完成了翻越黄沙岭的行程,一看时间,十三点五十八分。

古道私语散文篇六

自横岭关到狮子铺,再往前走,就到了岔路口转山。

转山是一座山,更是戳站在山西晋南三个县交汇地方的一座路标。

因一山属三县,绛县、闻喜、垣曲,山顶有一块三角形的界碑,是1997年冠国务院名竖立的,是三个县的分界点。转山下面的村子也因山而名叫做转山,是个地名,属绛县冷口村管辖。

转山是道古衢,走过转山,有两条古道直通古老的垣曲县城。

一条是绕着转山一路往前,直走三五里,便到了闻喜县的马家窑村,沿着路旁的十八河曲折绕行,又三五里便到垣曲县的上官,再下行就直通古道驿站皋落城。过去是一条可供车撵行走的古道,陆路可通河南济源,水路可达偃师,是潞盐南运,跨过黄河,直通中原的重要通道。直到现在,垣曲县的自然博物馆镇馆宝物,仍是从黄河古渡济民渡附近出土的一级珍贵文物店下样,它是宋代销售潞盐的盐商们,行规自律打造的三个店下样中的其中一个,另两个分别设在安邑、汉口(今冷口)。自古出垣一条道,这条古道承载着太多的历史,太多的喧嚣,随着道路的拓宽改道,昔日繁华的古道印迹早己荡然无存,只留下一段凄凉的传说。

另一条古道,则是直穿转山这个古朴的小山村,沿着崎岖的小道,爬上高耸的转山,从坳口下去,就可直达垣曲的闫家池,再下去就是东西峰山、刘张、坡底等古老村落,直通垣曲北山一带。时光如梭,岁月沧桑,这条淹没在山林中的村间古道,更多的是挑夫们在山路上穿梭,坡道上用厚重石板铺就的小道,历经多年风霜,早已磨下步履深重的印痕,虽早已弃置不用,任凭风雨洗刷,但仍可辨别出不一样的痕迹,嗅出残存的余味。

简陋古道,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明,诉说着千年垣曲的风花雪月。

深秋时节,寒风瑟瑟。

我们一行向着转山峰顶,拨开山道两边的荆棘乱草,去探寻被岁月的风尘掩没的古道。

山谷的秋风呼呼吹着,追逐着我们攀登的脚根,肆虐地撕扯着我们的衣襟,像无数条毛毛虫无孔不入地钻进袄袖里,钻进领口里,横冲直撞,浸蚀着我们的肌体,考验着我们的毅力。到了半山坡上,野风更是裏卷着山坡上的残枝落叶和飞沙走石,无情地拍打着泛红的脸庞,那种麻嗖嗖的生痛,更是无奈,像裸露着胸怀光着膀子去面对,更能体会到昔日挑夫们讨生活的那种坚强,那种不屈,是多么的可敬。

从闫家池村原有的峡谷一直往后走,凌厉而险峻的古道时隐时现,断断续续,时而平缓宽阔,可供车马行走,时而崎岖收窄,猛然凸起,只可侧身通过,石头、石板铺就的山道,还有人工凿修过的痕迹,历经多年风雨洗礼,仍然光滑自然,在雾茫茫的山上,仍然发出幽幽的光泽。

古道两边,是杂乱无序的野刺、荆条、藤条和野葡萄等,伴随着众多叫不出名字的乱草,疯狂的挤占着古道,使千年古道变成人迹罕至的野山坡,彻底归隐在山林中而难睹真容,我们一边用棍子挑着挡路的杂草,一边探寻者昔日古道的印痕,从散落在古道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印辙,拷问着过去,拷问着自己。

到了坳口,再翻下去就是转山小村了,那一段古道更是羊肠小道,早已隐没在群山之中了。

坳口处,竖立着三县交界的三角界碑,分别指向三个县的版图。

站在坳口,望着三个县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村落,我试想着昔日鸡鸣三县的盛景,想着昔日挑着重担,牵着毛驴走在这条古道上的挑夫们,千里走单骑,三个县中,大概都有他们的亲人。

他们的艰辛,他们的喜乐,大概连他们的后人都不一定知道;他们的挫折,他们的无奈,也只有这条古道历历在目,默默无语。

这个坳口,这个转山,这道慢慢古道,不知接纳了多少南来北往的宾客,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雪月,演绎了多少悲欢传奇的故事。

到了1941年的5月,日军侵占了中条山,冷口到垣曲的古道驿站住满了日军。

这个坳口,成了日军重兵把守的隘口,横岭关上的炮兵阵地直接对着转山、马家窑、闫家池的崇山峻岭,对着一道道雄险的隘口,昔日的必经之地成了战略要塞,昔日繁华的商贸古道,被无情的炮火所阻隔,马家窑、路家沟、桥沟、转山、闫家池、东西峰山等一个个古道上的制高点,都变成了守卫中条山的立足点,战壕遍地,到处是抗战的疆场,无数英烈血洒古道,累累白骨见证着拼杀的惨烈。

一条古道,壮怀激烈。

一道风景,浓妆素裹。

古道探寻虽然迟了,但我们终究来了。

山上的枫叶鲜血般地红了,灌木丛的叶子也半黄半青,寒风吹过,枝飞叶舞,极目远望,层林尽染。

拨开残枝枯草遮盖着的千年古道,那种青石缝里渗漏出来的幽光,像一位历经沧桑、风烛残年的老人,弯曲的小道,就是那写满脸庞上的皱纹。

又起风了,凛冽的寒风席卷着古道,带给我们无尽的遐思和惆怅。

千年古道,明年我们再来看你。

古道私语散文篇七

黄山不远处的郊外,空气怡然,并没有太多的喧嚣。

从远处凝望看着一片黄灿灿的緑釉衬托出来的山脉起伏,别具一幅。

田野里的老牛在闲暇地啃着,几杆电线从远处而来。

这是哪,无非就是山野田间。可我总觉得这才是大自然的真趣。比起繁华的喧嚣,跟吸引我。也许骨子里我就是山野人家。

在田间,我走进緑釉看着黄灿灿地一片油菜花,竟想起了梵高。

他是如此的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

是的,大自然是那么的平凡,淳朴。它的真实也许不能打动每一个人,也许人们并不在意。可是它真真实实打动我了。

被它的淳朴,被它的真实,被它的天趣打动了。

我在绿丛中不愿离去,不愿回到喧嚣和嘈杂之中,不愿再回到那似景的繁华之中。

在春天的焕发下,树木在生绿。在田野中,在路灌两侧,在山脉起伏之中。自由地生长。

河水在静静地流,像似在激流。感觉自己像船儿一样,在心里划动。

人们在垂钓,垂钓着鱼儿,静静地等待。

我坐在石阶上看着垂钓,看着河水在静静地流淌,真的有鱼儿吗?对面林立的高楼耸立在江边,一座文明古桥连接着。绿坪岸上已经没了游鸭,小船在轻轻的划着,几垂杨柳在等候。

这时,几个小女孩欢快的走了过来,在这欣赏。可我已经看不到船儿,它在哪呢!小女孩坐在围栏上拍照,不担心吗?已经没有人了,这还是挺大胆的。她们走了,仅仅欣赏了一会。

我已然坐在石阶上,看着正在建造的高楼,几个高塔在不停的摇晃。岸边上的人群来不及欣赏,只不过好似繁华。

河水已然在静静地流,依然像激流。在天空的衬托下,显得非常的蓝。

远处几座忽隐忽现的山脉,在云朵的衬映下,愈发的迷人。

几耸高楼阻挡了我的视线,还可以看的更远。

尽管景色不是那么的迷人,山脉不是那么的壮观。绿坪很远,树木在生长,小草在发芽,小桥挺多,只是欣赏的人群不多,只是叫它湿地公园而已。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河水还是那个河水,山脉依旧在。

我还在坐在石阶上,看着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白云在天空中,在蔚蓝的天空中。

希望是河里的鱼儿,天空中的小鸟,想白云。

我坐在石阶上,已经开始疼了。不过已经疼习惯了,没有人会跟我一样,傻傻地坐在这里,一语不发,拿着笔和纸写着写着。

也许,我天生的没有太多的欲望,只是心中的美好。

坐在新安江岸上,看着人们拿着手机在不停的拍照,在拍风景。可我感觉不到,也许是生长在这里的关系,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蓦然。也许还未找到我的风景。可是我想,也许永远的找不到了。

河水在静静地流淌,快流进我的心里吧!我的心灵需要洗涤,它快要被抛弃了,被无情的景色抛弃了。我已经感受到了,那前所未有的恐惧,在这恐惧之中,心灵是如此的脆弱,坚强快要被击碎。心中的美好已经在残缺,感觉到被眼前占据了心灵。

或许我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的迷恋。河水不能洗涤心灵,它只能在静静地流淌,阻挡不了任何,更不能流入人的心灵。

雨后的天空,朦朦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站在这里,看着远方的山脉,若隐若现。山脉并不高却很绵延。

我没每次来这,都有不同的体会。也曾在这写过生。今天我看着这美景已没有了艳丽,却多了一份沉重。看那山峰跌起互相藏着,雾已经笼罩在绵延的山峰,阴霾似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压抑,天啊!我要释放这种压抑,我真希望自己能飞向那山脉净去阴霾,拨云见日。只可惜,只可惜,我没有那个能力。任凭那阴云笼罩在上空,啊!谁来拨开我心中的阴霾。

远处的山峰不见得会比我的心情好,她们也需要蔚蓝的天空。不一会,下起了小雨,我没有带雨伞,也不用带雨伞。就让它淋吧!其实,我还挺喜欢下雨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空气清新了许多,心情也会清新起来。山脉在雨中更显得娇润,也许,别人体会不到,可我却又同感。也许是天生的性情所致,看到的事物也会不同。

看到的山不像山,看到的水不似水。喜欢那风景却不喜欢它的艳丽,更喜欢它的平凡。

细雨中,我的心情越来越平静,平静的像河水一样。

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被人冷落的庭院,高立的围墙阻挡着河水。庭院的墙角生长着一颗苍劲的古松和婀娜多姿的树枝,虽然已没有了树叶,但是却显得特别的古道沧桑。

院墙的外皮已经脱落,露出青砖红瓦。似乎已经被人们抛弃了,椭圆的门亭已没了铁栏,墙上还有镂空的石雕。从远处看真的别具一格,内心还是向往这种古道的东西,认为这才是美。比起现代的建筑更具价值,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古松翠绿,矗立在河岸边,像一位倘向天空的老者,似乎向人们证明着什么?证明曾经的文明,只是现在的人们不屑于欣赏而已。此时此刻的我才明白,徽州的古建文明,它不在乎外表而注重内蕴。庭院的破旧不仅没有失去她的美,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它的内在,越来越显露它的古道沧桑。

像一位智慧的老者,在把它的知识传播。只有心里向往这种美好,才会真正领悟。

世间的美好,绝不仅仅是瞬间的短暂的,而应该是永恒的不被抛弃的,无论经历了怎么的沧桑。

人们常说:拥有智慧的人,往往是老者。

我想在这里说的是,智慧往往是经历了风雨之后才能彰显,古道之美彰显的不就是智慧吗!它不屑于争锋吃醋,不与现代争美丑。它只是静静地向人们展现,没有太多的华丽和美艳。当被人们遗忘时,它不会感到无奈。现代的建筑只会被外表暂时的吸引,它相信古道之美会往人们的心里去,而且会被深深的吸引。

因为这就是徽文化,没有华丽的徽文化。

古道私语散文篇八

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早就从同事那听说过这个地方,夏津黄河古道森林公园,心想已久。前两天,在微信上看到那里的桑葚节开幕,想想那肥美的桑葚,瞧一瞧的冲动又多了些许。恰逢周末,风和日丽,便与朋友欣然前往。

出了城区,沿着316省道,在高德地图的导航下,骑车西下,一边卖力的蹬着,一边与朋友畅聊,乐乐呵呵,好不热闹,真若脱笼之鹄。十几公里后拐入乡间小道,另一番滋味迎面扑来,一边是引黄干渠内悠悠的黄河水,一边是黄油油的麦田,此刻正值麦子成熟,饱满的麦穗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的夺目,散发着丰收的气息。微风习习,树荫阵阵,我嘴里哼唱着: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那种内心的畅快,那种身体的舒适,那种灵魂的舒展,是在办公桌前,是在高楼大厦间,不曾体会到的。

享受之后,我们在“高德”先生的带领下迷了路,走上了一条土路,大约十公分厚的沙土层,下面凹凸不平,骑上去疙疙瘩瘩,颠颠跛跛,有种要把五脏六腑颠出来的感觉,好在距离不慎太长,大约两公里。更糟糕的是,路况不好也就罢了,竟然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比预计的路线要多行9公里,我们一面艰苦的骑行,一面抱怨高德地图多么的不靠谱,但不靠谱也得依靠人家,否则更不知道何去何从。

到达目的地已接近中午,此时直觉口中干渴,双腿酸疼,在小摊上买了一瓶水,一顿牛饮,直觉痛快。我们走的是侧门,首先映入视线的是大云寺,整个寺体建筑群是红色的墙体,清灰的琉璃瓦,前面的广场上布满了摊贩,兜售着自己的卖品。

在这里,我们没有逗留,径直前行进入到桑葚采摘园,路旁一棵一棵合抱粗的桑葚树沐浴在阳光下,一颗一颗的桑葚长在叶叉上,有的发绿,有的暗红,生的摸上去硬硬的,熟透了的软软的,一碰就会从叶子间滑落。还有黑色的桑葚,看上去就很美,美的诱人,美的心醉,不忍心大口大口的吃,只能一颗一颗,轻轻咬下去,慢慢品尝,如同品酒,若同饮茶。沿着观光路是一朵一朵太阳花,黄的,红的,紫的,沿着路面开向远方。

眼睛享受够了,肚子可挺不住了。东转西转走到一家叫大程快餐的小店里,小店的门头不算大也不豪华,但是里面很是宽敞,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至于原因,时间很是知道的,我们进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微胖的女人,一脸笑容,一边拿着点菜的小本子,一边热情的给我们介绍菜品吃食,最后我们俩点了两盘加鸡蛋的焖饼。老板娘没有上小本上写,显然我们的菜品够不上档次。老板娘并没有因此嫌弃我们,反而乐乐呵呵地把我们引到有风扇的座位坐下,又泡来了一壶茶水,两只玻璃杯。一路导航用电量比较大,手机眼瞅着要罢工,老板娘又热情地送来了充电器,帮忙充上电。朋友直夸真是好人!在这样的小店里,也不必担心天价焖饼的事发生。这样的小店踏实,放心,如家。

从小店里出来已是下午三点,不得不要折返回家。想想还有五十多公里的路要走,心里也不停地打鼓。可是鼓打得再响也要踏上行程。重新选择了路线,这次叮嘱好同伴再也不能走错了路线,此时多一公里都会令人崩溃。一路上骑骑停停,走走歇歇,由于车子座子窄小,长时间的骑行,屁股生疼,不知道该放在座子上啊,还是悬在座子上。两条腿酸疼无比,每蹬一圈,都好像是在里面挤出一点力气一样,脖子肩胛骨僵硬。最要命的是高德地图又带领我们进了“坑”里,前面是一条看不见头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再要是颠过去,估计非得散架不可,索性我们下来推着自行车,虽然是慢了点,感觉却要好得多。

终于在小路上骑走了近三个小时后,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见到了那条宽阔的省道316,再也不用七拐八拐,再也不用颠颠跛跛,这条路到了,家也就不远了。

红红的夕阳,一点一点的没入青云,路上三三两两都是回家的行人。跋涉在外的人更能感觉到回家真好!

两个人,两辆单车,一路骑行,从早到晚,穿街过巷,行程尽130公里;行古道,采桑葚,享生活。

古道私语散文篇九

茶香时节,与友人一行翩然径山。沿东径至半山腰,春阳明丽,花草绚烂。在水云涧茶厂门口下车,一眼看见竹匾上摊晾着新绿的茶青,澹香袭人,备感亲切。主人雪梅姐笑言:“径山茶大面积采制还没开始呢,目前仅有这些少量的乌牛早品种应市。”

在佛指园茶庄小坐,大厅洁净明亮,白墙上,有巨幅写意国画《径山品茗图》,楷书对联分列两旁:“千载香茗径山茶,出类拔萃水云涧。”淳朴的主人奉上径亭新茶,在龙泉水的滋润下,茶芽活色生香,娇绿耀眼;细品慢啜,似乎心灵都为之澄净。“心有径,茶为道。”多么富有禅理的诠释呀。

阔别一年半,二度前来,上山的古道已修缮一新,于是,回味着春茗余韵,向唐代古刹径山寺进发。修竹青葱,幽邃翠微。据说古道原本崎岖,后来为方便游人香客,做了较大整改,并在沿途建了几座驿亭,这对年老体弱者而言,无疑是个福音。踩在平坦的山径上,不仅心生感恩,毕竟时代在发展,人性化自然是受大众欢迎的。

山势高峻,巨石嵯峨。道旁,不时看见旧石条,在一处竹林间,还发现不少旧石础,想来,是昔日径山的遗物。春风轻拂,时见山花吐蕊,更有三两枝桃花也已开颜。

路经大片高山阳坡茶园,雪梅姐说,这就是佛指园的茶基地之一,海拔约近700米。阳光普洒着垄垄茶树,可茶叶尚未萌芽,春节前的那场雪冻伤了不少茶,那些焦枯的叶子至今还耷拉着。虽然雪灾对产量的影响很大,但新茶的内质却胜过往年呢。

附近山冈,一家古朴的“农家乐”即将开张,想象着他日再游径山,下榻于此,望月操缦,联句啜茗,风雅堪比颜真卿与江东名士的杼山茶聚矣。

邂逅一口山泉,石壁上,还隐约镌刻着“佛,圣水”字样。真想效仿古人,掬水煮茶,洒然忘忧。“佛”字前,一枝黄花微微摇曳,情趣怡人。前行数步,还有一块“寿圣无疆”的题刻,为幽静的古道平添几许祥和。而在绿竹怀抱的望江亭,遥望苍茫远山,更是涤荡心扉。

地势渐缓,已到东坡洗砚池。看状况,也是新修不久的。路口有亭,曲桥临水;迂回而入,是“几”字形碑廊,碑文尚未镌刻,但内容已用粉笔书就,一一读来,耐人寻味。如:“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甚于欲得”、“有求皆是苦,放下得自在”和“不用求真,唯须息见”等,皆发人深省。

遐想间,一丛野茶在竹荫中射来的光照下,叶片熠熠生辉,不禁大喜。不远处,还矗立着几杆金镶翠竹,传说这种黄绿相间的巨竹,是陆羽游历径山记录茶事时,随手以墨笔刷竹幻化而成,可谓神奇之至。

约莫半个时辰,走完新修的径山古道,抵达宋孝宗御碑亭前。放眼连绵青嶂,仿佛“万山拜其下,孤云游此中”。尤其是那一树白玉兰,在翠竹、蓝天的映衬下,分外雍容。与九龙壁擦身而过,前方即为“五山十刹之首”的径山兴圣万寿禅寺。

宋时,径山寺盛行“茶宴”,并且有一套完整的仪式规则。端平二年(1235)和开庆元年(1259),日僧圆尔辨圆、南浦绍明先后嗣法于径山寺,归国时,带去茶典和茶道具,并在东瀛传播“径山茶宴”和“末茶”之法。因此,径山被誉为“日本茶道之源”。

茶心既至,进与不进,已无区别。沿径山寺绕行,突然发现,梵墙缝隙中,斜插着一朵洁白的玉兰,在微风中摇曳。看来,有心参禅未必得,无意礼佛法喜至呀。

出“入不二门”,来到径山之巅的绿神茶苑。牌楼是毛竹搭建的,门楣题额和两侧楹联,皆出自武林茗耆戴盟老人手笔:“绿水青山为爱茗香频入座,神清气爽欣同知己细谈心。”不远处,黛瓦之上,玉兰落英片片散落,其景堪怜。进入外院,穿过“绿叶清泉一壶同乐,神怡心旷满座皆春”大门,内廷中,有一堵照壁,一个斗大的草书“茶”字镶嵌其中。茶苑是一幢古雅的江南民居,也是诸多茶事活动的雅集地。

循“径山茶香”上楼,是一间宽敞的品茗厅,径山禅茶法钦祖师的道影高悬。忆及志载:“产茶之地,有径山四壁坞及里山坞,出者多佳品,凌霄峰尤不可多得……开山祖法钦师曾手植茶树数株,采以供佛,逾年蔓延山谷,其味鲜芳,特异他产,今径山茶是也。”

依南窗落座,径山四峰,夹谷相望。敦厚的苑主方林兄递来一杯径山春茗,阳光映射,茶茸闪烁,轻抿一口,沁人心田,不愧“真色、真香、真绿”之誉。和先前品试的径山茶有所不同,这款绿神新茶,是当年著名茶家刘祖生为鼓励方林扩大茶园栽培面积,赠送的无性系良种“浙农139”特制的呢。

古道私语散文篇十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这个不知说起过多次却一直没能如愿光顾过的地方——传说中的茶马古道。

不要问是哪一条古道,不要追寻是哪里的茶,哪里的马,哪里的山间铃响,哪里的山民牵马跋涉,周而复始,辛此不疲……只须晓得它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够了:中国。

这里,虽然没有耸入云天的崇山峻岭,没有雪浪奔涌的大江大河,也没有黄沙无边落日熔金的茫茫大漠,可就是那一道道高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丘陵土包,一泓泓曲曲折折潺潺淙淙的山涧清溪,一丛丛疏疏密密郁郁葱葱的树木芳草,还有那方被绿色植物不均衡手法切割得时大时小时宽时窄的湛蓝天空,娴雅轻盈漂浮其上的洁白云朵,让我们的目光迷恋了,继而迷失了。我敢说,这里虽不是罗布泊,更不是百慕大三角,可一时半会间,也足以令徐霞客们踟蹰半天找不着北。

马非一色,枣红的,棕黄的,深紫的,油黑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雪白的,曹植的“白马饰金羁”,从来就是用来“连翩西北驰”,“扬声沙漠陲”的。这里没有大西北一望无垠的辽阔原野,也没有英姿雄发“长驱蹈匈奴”的骑手、骑士,更没有风流倜傥“潇洒送日月”的王子,诚然,戏文里的“白马王子”对于马帮的贩夫走卒来说,无异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荒诞传说。是的,这些毛色不一的马匹一点也不剽悍,大都是马瘦毛长的那种,可看似羸弱瘦小的脊梁却驮载着一袋袋方方正正的黑茶砖,埋头行走在泥泞的崎岖山路上,一步一个蹄印,没有主人的口令,绝不停歇。

我分明看到,这些历史的驽马,负载着沉重的茶砖和主人生金的期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走着同样的驿路,路上的每一道沟沟坎坎,每一处凹凹凸凸,甚至每一粒小石子、道旁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棵小草,都深深烙印在它们的脑干上,偶尔闭闭眼打打盹,它们也照走不误,绝无闪失。多年一贯制的驿路啊,能不老马识途?连小马也很快识途了。

识途,自然减轻了马帮人力的投入,可减负不了它自身的辛劳。不必说夏天在道上那般汗水淋漓,就算是寒冬遭遇风雪,负重爬山的征程中,它们也仍然沁出汗珠,如岑参边塞诗“马毛带雪汗气蒸”。热汗流尽了,脊背上的白雪化了。风刀霜剑无止无休割下去,终而至于割开浅浅的裂痕,流出的不再是热汗,而是鲜血,不仅仅是鲜血,更有对主人的忠诚。

忠诚,负在脊梁上,也裹在铁蹄里,一记记踏下去,泥泞驿路上立马显影出一行行铿锵的诗。而今,沧桑的厚土叠加着,现代运输业的滚滚巨轮碾压着,寻根旅游的时尚热流奔涌着,可我的眼里,那铿锵的诗行是盖不住、压不灭也涌不走的,在我朦胧的视野里,一字一词一个个韵脚,依然闪烁着历史的灵光。

一匹现实的马站在我身边,一声长嘶把我从历史的灵光里牵出。好几匹同样现实的马也站在我的同伴们身边,还有牵马拽镫的汉子恭候在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是来骑马“时尚”一把,或者说是把自个儿当做茶砖,夹在马背上体验茶马古道颠簸味儿的,而不是来替“历史的马”发什么思古之幽情的。

上马,开步。虽不很习惯,可毕竟有专人牵着马,一路伺候着,倒也无所顾忌,坐在马鞍上,好像回到孩提时代,在摇篮里轻轻颠簸着。一路观景,好不惬意。只见蓝天白云,山水相依,山随水绕,水润山峦,远山不断地拉成近山,树木苍苍翠翠深深浅浅缓缓退向远方,退向目力所不及之处……端的是一幅又一幅青绿山水画,裹着我们这不伦不类的当代马帮,裹着如一袋茶砖的我,在太阳硕大的镜头里连缀成一部记录片。

不过,“纪录片”很快就晃动起来,而且愈来愈激烈地晃动。是越来越崎岖的小路操纵着这晃动。马儿爬坡、下坡,带来剧烈的颠簸感,一心要做一袋茶砖的我,渐渐觉得欲做茶砖而不得,就像堂吉诃德的跟班潘丘被人裹在毯子里抛上抛下。身在“纪录片”的小伙伴们,都成了这“喜剧片”嘲谑的对象,不自觉地惊呼起来,更有几个女同胞的尖叫声让人听来有刺破青天的感觉,幸亏马鞍上的铁扶手做得很牢靠,紧紧抓着,用手,还用尖叫。有人甚至不惜动用吃奶的力气来抓着,才不至于在意念中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我也有点紧张,但由于之前有一次平坦路面上骑马的经历,过了一会儿就适应了,任随我那匹枣红色的八龄壮马怎么折腾(当然,事实上,这马是很听话的,根本没有任何折腾之意,更不会有把马上的人甩下来的主观能动性),我抚着马鬃,扶着扶手,身随马背的晃动,在晃动中竟然感觉到一种有如真正茶砖般的别样的稳定,是以心中一点不慌乱,任由马儿或攀上或攀下地翻着那不甚规整的泥石“羊肠”,不说骑术初成安如泰山,也算有点茶砖范儿不晓得害怕的懵懂骑士了。

事实证明这些马匹选择道路的本事是很高强的,无论怎么险峻的,它是不会失落前蹄的。它一般都会紧靠里面一边择路而行,主要是选择蹄子能挖下去的泥路,哪怕是有石板台阶,但它宁愿选择仅仅只有马蹄宽的狭窄泥浆来置放蹄子,所以不时溅起很高的泥水,要是速度快一点,保不成就是电影里溅泥扬尘的镜头呢。

坐在马背上久了,两条腿显得很是沉重,有酸痛感,我这匹枣红马上,不知主人安放了一件什么“暗器”与马鞍相连,不时刮在我小腿肚上,稍有点疼痛。但骑马赶路要紧,我顾不上检查是怎么回事,继续奋然而前行。后来下马一看,才发现铁器恪人的原因是一块扁铁的棱面不怎么圆滑所致。让那随行的汉子给处理了一下,稍微好了一些便继续上路。

再上征程,路况如故,可我的“骑况”却大为改观。看着前边那位汉子仍然那么敬业地牵着缰绳,连忙要过来,自己驾驭这识途老马。汉子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紧紧相随。我让他别跟着了,我又不会扬鞭跃马飞跃万重山在古道上蒸发,凭我这糟糕骑术,能在青天白日下,在你眼皮底下,如此明目张胆盗走你的宝马,这可能吗?你不如就地休息一两个钟头,待我返回时再来相跟、收马。当然我也只是带些揶揄味地这么一说,可他当真了,连说不行不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下我可乐了,还真有怕我盗马的?这人可不经逗啊。

我还没笑出声来,他的“万一”就兜底了:要是驾驭不住,从马上摔下来,哪怕只是受点皮外伤,也可能要摔碎他的饭碗。

这下轮到我啼笑皆非了。为保他的饭碗计,我让他当甩手掌柜,在后面跟着就是,也不用一步不落,只要不迷失在他视线之外就成。

骑行到一处相对平缓的路段,我有点忘乎所以了,压根儿不把自个儿当茶砖了,而是发挥骑士的主观能动性,左手抖了抖缰绳,右手作扬鞭状,在老马侧腹上拍了拍,它颇有默契地加快了步伐,我感觉是一路小跑了(其实也还只是走),心中好不得意,崎岖驿路上我居然纵马驰骋,好不过瘾。

汉子打趣我说,你一个男子汉,叫什么叫?还不如茶砖镇定呢。

古道私语散文篇十一

本来,是能够按时回家的。不曾想到,一时疏忽竟然远离了,开往城里的最后一趟末班车。不得不在单位再小住一宿。

由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仍然趴在电脑前的键盘上,随意的敲打,以至于快十二点了还是那样的亢奋,丝毫也没有一点睡意。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倦怠也渐渐浸入我的机体。顿时哈欠连天,不得不做了个简单的洗漱,倒床便睡。

学校四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间或有几只蝈蝈在那儿低吟唱和,冥冥之中的我,陷入到深沉的休眠状态。也太困了,秋凉的晚风穿过窗纱,逼近我的身体,嗖嗖的凉意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已经是天大亮。

老伴的手机铃声奏响,只见她欠起身子,从床头桌子上拿过手机,划开屏幕。手机的喇叭中传来:

“妈妈,今天是中秋节!您们十点钟能赶回宜昌家里么?”儿媳在手机的那头说着。

“应该是可以的!”老伴回应。

“今天过节,我们一家到当阳的跑马岗去赶中饭。”

“嗯,嗯,好得!拜拜!”

我们再也无心贪懒觉,翻身下床。洗脸、嗽口,煮了点饺子吃罢后,就直往州府口车站赶去,眼看就快要到了,只不过五十米开外,可是,仍然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见一辆班车发车走了。我翻转手臂,看看左手腕上的手表,时针和分针正好落在九点过五分。时间不是太晚。

我们不得已只能搭乘下一趟班车,前往宜昌的乘客都陆续上了车,九点二十分左右发车了。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坐到宜昌北山坡下车,由儿媳开车来接我们。

小车顺着东山,直接进入到高速通道,走不多远,进入到g42沪蓉高速,眨眼功夫“当阳西”高速收费站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下高速再走一段乡村公路,我们按计划胜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亲家,早就在门口迎候着我们,我们稍许歇息了一会儿,满桌美味佳肴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

“开饭罗!都往桌子跟前围。”亲家公、亲家母热情的招呼着。

我们也不讲客气,风卷残云一般,满桌佳肴所剩无几。

吃过中饭,亲家又要留我们吃了晚饭再走。盛情难却,只好作罢。

等吃过晚饭,已经是夜晚九点多钟了。我们坐在车上,在明月清辉下的狭窄的土路上,车身颠簸的十分厉害,四周围的乳坵,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就像一下子向我们聚拢来,晃得我们有些眩晕。

走之前,天空中一轮明月在我们车前,我们的车子跟着月亮追赶,她一下子害羞的钻进朵朵白云之中,跟我们玩起了捉迷藏得游戏来。她一会儿钻出云层,一会儿又藏起来。

明月清辉下的山峦,远远近近,松涛是这样喧嚣又悠远,它有着浩浩的气势,波伏如潮,大起大落,时又悠然平和,淡淡而舒缓。我的心情,时不时被松涛抚摸,被松涛涌动,遂觉时间苍然而久远。望着被松枝抚蓝的那一方小小的天,一任松的涛声将我浮托而起,飘飘然然,天荒地远。这时候,时间在倒转,岁月在回流,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不知道回转去多久,但我觉得是回转去好久,好久。

这里是一个土岗叫跑马堤(也叫跑马岗),跑马堤本没有堤,不但没有堤,那里原来是一洼湖地,大小水库、堰塘,星罗棋布。

相传,三国时期西蜀大将关云长与儿子关平曾在这一带镇守,关公忠义神勇,文武双全。他夜间研读兵书,白天习武跑马,经常横刀跃马于官垱得胜山、脚东跑马岗一带,然而,由于湖地常年积水,杂草丛生,给关公跑马带来极大的不便,老百姓看在眼里,十分不安。于是,下至河溶莫家湖,上至官垱郭家岗,莫、郭、陈、王、周等几大族乡民联合起来,修筑起一条十多里长的土堤。从此,关公在堤上跑马练武更加得心应手,同时长堤也起到一些拦截水患的作用。四方百姓敬关公如神,常因关公在此跑马而自豪,并习惯地称这段堤为跑马堤。

一千多年沧桑巨变,这里的绝大部分土堤或被洪水冲毁,或遭挖掘平整,只留下官垱响堂台附近一段土堤至今保存完好,这段堤长约五百多米,宽三十多米,高二十多米,全部用挖来的生土填筑而成,想当年筑堤工程之大,令人赞叹称奇。

今天的跑马堤,车辆南来北往,客商云集。东有繁华闹市,楼房鳞次栉比,南边荷浪无垠,莲子久负盛名,堤下数百亩精养鱼池,鱼肥味美供不应求。更有稻香醉人,百花争艳,好一处如诗如画的鱼米之乡。

在一刹那,一点点松涛休止的间隙,我忽然想,我如果是在此间搭上一个草棚,住在此间,日日静静地聆听松涛,哪里也不要去,那是有多美?白天,可以坐听松涛,也可以在松的涛声里,去种一块小小的菜地,或者花圃,入夜,夜的松涛,怎又不叫人向往?夜,明月清辉,洗净了一般,山岗上弥漫着月的清辉,淡淡飘忽,如丝如缕。

古道私语散文篇十二

对于一座无数次远观的山来说,选择一个通透的秋日,顶着穿透林隙的暖暖秋阳,以最亲密的方式去感受它的气息,个中的愉悦宛若那点染漫山的红叶,灿烂而热烈。

游击寨,坐落在英山县杨柳湾镇东庄畈村境内,东与英山尖遥遥相望。山多奇石,东向一侧,茂密的丛林裙沿一般簇拥山脚,裙身则是陡峭光滑的石壁,巉岩壁立,高约百十米。沿石缝处间或点缀着顽强的杂木,与堪称壮观的山石一起彰显着这山的坚韧与包容并存。山下,一座小型水库静卧群山之中,用澄碧的水面倒映着漫山的红叶,相映成趣。而海拔约莫两三百米的蜡烛尖如同这古老山寨坚贞的哨兵,一峰独立,身姿挺拔而娇小地峭立水库边儿。

蕲黄大地,自古民风淳朴,却又于淳朴中不失山一般的抗争和担当精神。尤其在明末清初,反清浪潮更是在这大别山腹地演绎得风起云涌。以致千里大别山,占山筑寨如星星之火,几乎遍布每一座奇险的山头。是以史载最具影响力的有蕲黄四十八寨之说。游击寨和与它相为犄角的英布寨(又称世安寨)、一人寨大约因为规制都相对较小,均未入选四十八寨。但作为一座留下山寨痕迹的地方来说,这并不影响后人在登山远眺,怀古思幽时畅想一番占山为王、除暴安良的壮怀激烈。

历史的记忆对于后人来说无论是否载入史籍,总是让人充满敬畏和遐想的。一如这秋天的游击寨,虽然没了春天山花烂漫的妩媚,没了夏季厚重苍茫的凝重,但仅仅远远地看上一眼,那满山红叶的诱惑依然是让人挡不住去向顶峰,把酒临风的冲动。

山里的人依然是淳朴的,顺着一路热心村民的指引,沿着新修的水泥公路,一直抵达到离顶峰最近的也是最后的一个小村落。摩托车停在一户农家小楼门前时,热情的老人就招呼我们进屋喝杯热茶,并指点我们登顶的路径。

环顾这个只有三五户人家的小村落,都是新建的小洋楼,以及一些不曾拆除依然发挥作用的小土砖房,阡陌纵横间,道路相连,一方小池塘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波澜不惊,一群散放的山羊闲适地散落在布满稻茬的梯田里,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安然地绽放在田埂上,小路旁。原始的痕迹与现代的气息错落有致地依山傍水,和谐且安宁。

村民管游击寨叫寨上。于是我们沿着落满松针的小路,向着寨上进发。

和许多风景一样,向往与抵近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就如现在,砂质的小径蜿蜒隐没在丛林深处,偶尔几块巨大的石头就耸立在浓密的丛林里,在被遮蔽掉阳光的大山深处给人森森的感觉,竟自生出一种深入虎穴朝拜座山雕的感觉来。忽而一小片空阔处,秋阳肆无忌惮地直入丛林,把一树树,一枝枝浓淡不一的红黄枫叶照射成养眼的景致,摇曳在这深秋淡淡的风里,生气也油然而生。

峰回路转,一道几乎淹没在草木丛中的低矮石墙留有一个豁口,向路的两边沿山脊延伸,逐渐枯萎掉叶子的藤蔓布满着看上去就是人工堆砌的石头,这是古寨墙了。沿着寨墙的小路荆棘密布,果然“匪”气到只能容一人通行。参差起伏的寨墙被后来长出的大树遮掩的隐隐约约,也不知延伸了多远。或者,前人的智慧就如这些满是古老痕迹的石头一般,静默得让人无法安全参透吧,这依山而立的石寨有曾经背负着怎样的期冀,怎样的无奈呢?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个适合野外活动的蛮荒之境啊。

默然相望,顶峰的秋风里更多了一些丰满的况味,狂野,澄净。循着深秋巅峰处浩荡的气息,远山近水,田园村舍,道路炊烟,入目处是满满的壮阔。告别秋雨连绵的日子,这暖暖的秋阳之下,远近山峰此刻就如此壮观地臣服于四周。至少,那一朵顽强地开放在巨石缝中的杜鹃花儿是体味不到古道西风瘦的。

几点悠闲的云朵,轻缓地擦拭着蓝天。脚踏峰巅,把手伸进风里,去感受阳光在用暖意拒绝秋凉。放眼周天,癫狂了多少人的炫目红叶此时只宛若这一季大山的腮红,浓淡隐约在这醉掉的秋里。

一直坚信:一座山,必有它的山魂,它会把山魂放置在不同的时空;一座山寨,必有它的底蕴,只是许多底蕴我们无从知晓。如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空,他的外在并不是他的全部,他走过的年华就如这山、这山寨消逝的历史。如同一个季节,在不同的地方,它的风情只有抵近才能感触,就如此刻,这满眼的秋风,如此丰腴。

古道私语散文篇十三

仲春三月,大理古城内外花事正酣,繁丽如梦。古街老屋、石路溪畔飘来的缕缕清香,让你猜不透来自哪种花类。是静洁的梨花,还是热烈的杜鹃?是娇羞的桃花,还是矜持的玫瑰?蔓藤上攀援的蔷薇花,老院里伸出的木瓜花,更像是春姑娘婚礼的伴娘——随风摇曳,不争不竞,也就避开游人“花开堪折”的念头。

一片茫然感向我扑来。于是,如痴如醉毫无定向地走入巍山县。

第二天清早,我在古城内的月华街饭馆吃早餐时,与古宅前闲坐的老人谈论夜间那神秘的声响。老人指着县城东山方向说,千百年来,古城周边一条古道,靠贩运为生的马帮不停过往。大小不一的马群驮着丝绸、茶叶、中药、工艺品等珍贵物件,从西北而来,向西南而去,在国与国之间持续着贸易往来,近年马帮少见了。

他看我失望的样子,向街心一指,笑着告知:水坝街上还留着一处经营了几百年的老马店。当年,马帮的伙计和现代过往的游人,只要到巍山,都愿意在那里歇脚!

我踏着隐现着马蹄印的青石古路来到水坝街。几经打听,终于在众多古旧宅院之间,找到了李家老马店。

我拉开老店的两扇木门,一条避免走马滑蹄的鹅卵石甬道,向老园深处延伸。尽管我的脚步很轻,仍然惊动了老马店的主人。一位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太太健步走来,招呼着远来的客人。那笑声、那语气、那动作、那表情,让我想到电视剧《新龙门客栈》中那位精明、泼辣的年轻女主人。我敢打赌,半个世纪前的她,无论就相貌、经营谋略而言,还是从待人接物的技巧来讲,都能“红透”整个水坝街。

老人家叫米德润,是云南边陲巍山古城最后一家老马店的忠实守望者。老人尽管年过八旬,依然精神矍铄,耳聪目明。老人说,她婆家姓李,所以这里叫李记世生客店。这家客店从清代就开始经营,已历经五代人掌店。老店主要接待南来北往的“马帮客”,故此也被人们呼作“老马店”。她从十四岁嫁到李家,二十岁独掌客店的“经营大权”,屈指算来,已有六十余年了。

米老太太在我不断提问下,眯着双眼遥望天际,追忆起马帮往来的繁盛时期。她说,那段时日,络绎不绝的马帮不断进出她家的大门,院内有时聚集一、二百匹健马。年轻貌美、心灵手巧的米德润既要照顾客人的吃住起居,又要看护好马厩里的马匹。作为马店的当家人,首先要懂得识马。看一眼马的“头旋儿”和眼神,就能知道它是否能远行千里而不倒架。在老人娓娓道来之时,我恍然看到旧时光景——远行丝绸之路的马帮客人住店,想与短途客人换一匹千里良驹。于是,米家媳妇亮相在二人之间,笑声朗朗,论语香脆,在品鉴“龙驹”与“劣驹”之间秉持公正,议价精准。马客们纷纷拥戴老店的“商务代表”。由此,马店多年来总是笑语欢颜,一团和气,没有发生过马客以劣马换走好马的事。

米老太太的老伴早已亡故,儿子在外打工,她独自坚守着这座李记世生客店。老人说,现在虽然很少见到马帮的老客户入住了,但当年许多“马客”还是陆续来这里追怀旧时岁月,把这里当作南诏故地的一景。每当见到当年的老客户,老人与他们会大笑一场,大醉一场,挥泪忆往事,谈笑到天明。按说,老人现今有儿子赡养,又早过了古稀之年,该享享清福了,但是米德润老人情系老马店,已经把这里的老屋、老井、老门楼以及过往的老客户当作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我扫视老店的院落,登上历经数百年风霜雪雨,构架明显老化却顽强支撑百余年的木楼客房,见下面是敞开的马厩,上面是阁楼,是马帮客人休息的地方。老人笑声不断,一把拉住我,走向更为破旧的阁楼。随着木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随着老人爬了上去。但见一排排地铺占用了大半个房间,除了墙角有简单的洗漱用品外,没有任何摆设。老人站在地铺前,双手把被褥一扬,用力一抖,挥舞几下,一床被褥就整整齐齐地铺展在眼前。看到年逾八十的老人身手矫健不减当年,我兴奋地为她鼓起掌来。

当我向“老马店的守望者”问起现今的客房价格,又是大吃一惊。老人说,不管是老客还是新客,住一天一律2元。当然,吃饭还是由客人自行解决。老人说,做饭的炊具、厨具以及热水一一免费提供,就像当年一样。

多么纯朴的老人!多么深情的守望者!

临别,老人从院中的古井里提上一桶清水,请我品尝一下。她说,只要进老马店的人,都是与这里有缘的人。总不能连水都不让客人喝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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