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阅读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优秀15篇)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23-11-24 11:21:38 页码:12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优秀15篇)
2023-11-24 11:21:38    小编:ZTFB

总结是对我们成长道路上的脚步进行记录和总结的必要手段。如何写一篇具有启示性的总结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阅读以下总结范文,可以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总结的要点。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一

我常想,第一个发明瓦并使用瓦的古人,一定是一位很有情怀的人吧。他一定是一位隐居乡村、喜欢亲近泥土的人。因为瓦是用泥土烧成的,一片片瓦覆盖在屋顶上,其实是一抔抔土包绕在屋顶上。屋内的人,可以终日闻得到泥土的气息。

小时候,身居乡村,最喜欢的事就是爬上村中那棵最高的古柏,闻着柏树枝好闻的清香,然后像鸟一样,俯瞰整个村庄。那一座座房屋,像一条条安静的鱼,错落有致地卧着,瓦是它们身上细密的鳞片。有青瓦、红瓦、灰瓦;于是,我的眼前就有一条条青色、红色、灰色的鱼,在绿树丛中掩映着。

瓦上也有树,是瓦松。它们生长在瓦的缝隙间,瓦为它们沉淀了泥土,它们为瓦奉献了一片绿荫。它们还叫屋上无根草、向阳草、瓦宝塔、瓦莲花;祖母在世时,说瓦松可是宝呢。有一次邻家二哥被烫伤了,祖母让人上了自家屋顶,采了一株瓦松下来,再从村里的大柏树上摘了几片叶子,掺在一起,放在蒜窝里捣烂给二哥敷上,几天后他的烫伤就好了。

秋天时,瓦上铺了落叶,一片金黄。有时,人们会在瓦上晾晒着花生、黄豆,还有一些干菜。晒得差不多了,就用竿子挑下来。更多的时候,瓦上是鸟的广场,喜鹊、斑鸠、鸽子、黄鹂;还有很多生活在村庄里的鸟,它们悠然自得,在这里休憩、散步,或者谈情说爱。没人来打扰它们,这里是它们的领地。不过,也有不安全的时候,有时猫会来侵犯它们,有时,我也会窥视它们。它们会与我遥遥相对,但相顾无言。

与瓦最亲近的.鸟,是麻雀。它们栖身在屋檐的瓦下,瓦无怨无求地为它们遮风挡雨,让它们在自己的护佑下,繁衍生息。

瓦喜欢雨。在雨中,瓦更能显示出它的价值。雨在瓦上弹琴,每一片瓦都是它的琴键。雨天,我喜欢拿个板凳,坐在檐下,听或高亢或低回的雨中曲。雨水顺着瓦垄流下,成为细细的瀑布,砸在地上,冲出一个个坑,溅起一个个漂亮的水花来。如果在冬天,瓦楞上垂着长长的透亮的冰凌,掰下一块含在嘴里,嗯,好吃,有着天空的味道呢。

我在瓦下,生活了很多年,后来成为了一尾鱼,游到了城市,那里没有瓦。于是,我常常怀念故乡的瓦。

可是,故乡的瓦越来越少了,终于有一天,老家的瓦房也要拆了,当房屋被推倒,一片片瓦散落在地时,我听到了一片片凝固的旧时光破碎的声音。从瓦砾中,我拣出一片残存的瓦,带回了城市。

我相信,一个村庄的衰老,是从一片片瓦消失开始的。这片进城的瓦,是乡村脱落的鳞片,我希望它能永远让我记得起,我的村庄还未老去时的样子。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二

也无法改变现实的命运

但乡村是我的骄傲我的生命

我拥有肥沃的土地和大片的山林

山上养着不断长大的希望

地里种着沉甸甸的白银

村里的大树是我的伙伴

他与我为弟我爱听他的声音

思绪里寻觅村姑的.背影

年轻的乡村有她的深情

踏破青草镶边的小路

路边的小花跟我最亲

每个露珠嬉戏的早晨

她们都会向我点头表示亲近

在乡村你会忘记城里市侩的阴影

这里有桃花和鸟儿初恋时的和鸣

能看到山风搀扶的暴雨

能感受月光比城市的纯净

树林唠叨风儿的骚扰

野猪拱走未成熟的红苕

睡梦中有对野猪的憎恶

乡村还有荒芜的小屋

丝瓜一样的牵挂是在外的乡亲

大豆一样的饱满是我的亲情

在阳光沐浴的菜地体会泥土的芬芳

我的乡村我对相依为命的泥土之吟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三

这次来三亚,是为写棉花而来的,所以住在棉花宾馆。

棉花宾馆在哪儿呢?在荔枝沟128号。

荔枝沟在哪儿呢?在三亚的河东区。

中棉所的老同志告诉我,十多年前,他们在荔枝沟建基地时,这里还是三亚荒郊野外的一个小村庄。我猜想,荔枝沟应该是近些年三亚在扩大城市规模时扩展出来的成果。

毫无疑问,三亚人给这块地方命名时,这里肯定是个产荔枝很多的地方。不妨,我们展开翅膀想象一下,一条十几公里长的大沟,种的全是荔枝树,等到每年荔枝成熟的季节,荔枝压弯枝头,人们不将这个地方叫荔枝沟,又能叫什么呢。我这样说,你可千万别误会哟,以为这个名叫荔枝沟的地方目前仍然是一条大沟,那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了,你不想一想,在三亚这个国际知名的旅游城市中,在三亚这个寸土寸金,房价已经涨到近两万一平的地方,会允许一条沟存在吗?沟的年代不知道有多么遥远?应该在三亚还是个小渔村的时候吧。

而今的荔枝沟已经变成一条横贯东西的.一条马路了。而只有走在这条被命名为荔枝沟的马路上,才可能揭开三亚神秘的面纱,认识一个真实而接地气的三亚。

荔枝沟路的街道并不宽,与现代化大城市宽宽的大马路无法比,甚至与新近被定义为四类城市的安阳的街道比起来也略逊色了些,没有四车道,也没有自行车道,人行道就在各家商铺门脸的面前。这样以来,马路上,汽车、摩托车、电瓶电、自行车、还夹杂着行人,感觉有点乱。

街道上商铺林立,招牌很大,铺面却很小,典型的寸土寸金。从荔枝沟路的市仔村到荔枝沟最大的农贸市场,大约三站路,竟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大超市,这让逛惯了超市的我有点不习惯。而荔枝沟的农贸市场真是太乱太脏了,乱到什么程度呢?乱到滩位把整个市场全铺满,使购物者无立锥之地。脏到什么程度呢?原本想将整个农贸市场逛一逛,问一问三亚的鸡蛋多少钱一斤,海鱼怎么卖?刚走了几步,一股股恶臭扑面而来,实在忍受不住,逃野似地跑了出来。实事求是说,印象中安阳的农贸市场远比荔枝沟的好得多。像荔枝沟这样的农贸市场,五年前安阳也曾经有过。

马路两边什么门店最多呢?宾馆,这大概就是国际级旅游城市的特点吧。而三亚荔枝沟路上最亮丽的是它在红绿灯路口处,专门为等红绿灯的行人搭建的遮阳棚。每个十字路口有四个,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个,依地形而建呈三角状,不露天,四周里外全是广告,行人站在棚下等红绿灯时,既能遮阳,也能观赏广告,对于路人和商家算是双赢。

实事求是说,因为见了荔枝沟,使我对三亚的美好印象大打了折扣。

而上网一查才明白,荔枝沟却原来是长在三亚额头上的一个痦子,已经成了三亚政府的一块心病了。有个贴子最可笑,题目叫《荔枝沟,你是不是二妈养的?》说荔枝沟治安很不好,大白天会遇到抢劫的;说荔枝沟的路也是乱糟糟,没有红绿灯,没有斑马线,车辆逆行,摩托车到处乱闯,小摊摆到了马路上来,称荔枝沟是被三亚遗忘的角落。

其实,荔枝沟是三亚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大学城,三亚的一些大学和中学就坐落在荔枝沟;荔枝沟还是三亚的重工业基地,许多大企业都已入驻荔枝沟了;三亚体育场和体育馆也将在荔枝沟落成。在土地比金子还贵的三亚,政府如何舍得将荔枝沟当继子养呢?只是还没腾出时间和精力好好整治荔枝沟罢了。

怎么说呢,任何一个城市都应该是具有多面性的,既有高大上的一面,比如像亚龙湾;也有丑陋的一面,比如像荔枝沟,这一点都不足为怪。而城市也和人一样,它展示给游客的一定是这座城市的亮点。而只有真正居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真正属于这座城市的人,才能体味出这座城市真正的味道来。就这点而言,比起许多游客来说,我是幸运的。

当我和大多数三亚人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荔枝沟的大街上,穿着宽松的体恤,光脚拖拉着拖鞋,手里拎一兜刚从农贸市场买回的新鲜蔬菜和水果时,三亚真实的味道,伴着海风向我迎面扑来。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四

江南的春天多雨,雨后的乡村野草疯长,在青壮年劳动力纷纷南下打工的时代里,曾经熟稔的小路总被新来的时光脚印所覆盖。每次回乡,我都要在繁茂的的草丛中努力拨开尘封的记忆,才能觊觎到乡村的旧模样。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湖南的花鼓戏《补锅》可谓红极一时,生动地演绎了补锅匠的酸辛与幸福。我们村的楚湘伯伯就是一个补锅匠,他个儿五短三粗,总是慢腾腾挑着特制的货担,筐里有一台小型的风箱,还盛着烧铁水的小钵和铁器具。他的'嗓门极好,如歌谣般吆喝他的生意号子:补——锅子——炉铲——不呢?补锅子——炉铲啊——声音颇具穿透力,仿佛唤醒了一个沉睡的小山村。然后他在村里一处空地拉开架势,支上风箱,不一会炉火旺旺,小钵里铁水熔化。楚湘伯伯一边敲击碎铁,一边捣泥,嘴里叨念着:烂锅子、烂杯子、烂炉铲盖都可以补好,快些拿来啊!

听到楚湘伯伯的吆喝,母亲便叫我赶紧去碗柜底下找那个我们兄妹怄气摔坏了的搪瓷杯子,外壳凹凹凸凸的,底部已有了两个小洞。我兴冲冲拿着走到空地,楚湘伯伯那鹰钩般的鼻梁上压着一副老花眼镜,老虎一样鼓着的眼珠子朝上一瞟,随口说:五毛钱!母亲在旁说,才两个小眼,三毛钱吧?楚湘伯伯叹口气说:三毛钱就三毛钱吧,不过小家伙要过来帮忙拉拉风箱。我很乐意为他做这活儿,滑溜溜的,呼啦呼啦地响亮。只见他用磁勺子舀了一匙熔化的铁水,放在左手捏着的厚草灰里,慢慢呈到杯子坏了的洞口,上面右手再用一个布团一按,揉几下再涂以泥巴,往地上一扔,不屑地说:三毛钱,包管你用一年!有次上屋一家两口子吵架,把吃饭的大铁锅摔成了两大块,楚湘伯伯用竹篾条支架住,照样修补得完好如初,还对小两口说:锅子破了还可以补好,要是婚姻破裂就难以修复了啊,要珍惜啊。望着疤痕累累的铁锅子,两口子心情异常沉重,自此很少吵架摔家具了。

补好的锅子终究有个疤!几年以后,当邵东的塑料制品大量倾销在市场的时候,走村串寨的补锅匠也就渐渐退出了时光的舞台。随着村里爆米花师傅的萧条,很多乡村的行当销声匿迹了。

爆米花的工具比补锅更简单,就是一台黑咕隆咚可以转动的高压锅子和一个硕大的尼龙袋子。平素,没有人去爆米花的,除非有女儿出嫁。只有到了年底,快过年了,大家准备新年点心,就可以挨家挨户去爆米花了。爆米花的师傅是村湾里的春秋大叔,他黝黑黝黑的,好像挖煤窑的人,什么话都不要说,只要将爆米花机子往堂屋里一摆,大家就明白了。于是,小孩子们派救兵似的跑回家去,随即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升米和大塑料袋子,有时可能是玉米子,都来排队爆米花。春秋大叔不管堂屋里站满了人,他依然保持着他的冷峻和沉默,将大米倒进葫芦形的米花机里,就开始烧柴火,一只手不停摇晃转动手柄,柴火让他的脸更暗更黑。不多久,春秋大叔退了柴火,啊!期待已久的爆米花就要熟了!我们小孩子们赶紧闪到一边,用双手使劲捂住耳朵,又不敢走远,眼睛仍贼溜溜地观望着。不说话的春秋大叔,手提米花机走到支起的大尼龙袋子前,用脚踩住口子,手里的锤子敲打下去,只听见嘭的巨大一声,一股热浪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升腾的热雾笼罩了整个屋子,小孩子们就一窝蜂拥上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然后付了钱的小孩儿用自家的塑料袋子盛了爆米花,乐颠乐颠拿回去,沿途吃得满嘴香喷喷的。每年腊月,春秋大叔就靠爆米花赚过年费用,他那小小的黑咕隆咚的爆米花机常常诱惑着我们年少的馋嘴,即使自家已经爆完了米花,总还要跟着他看热闹看上好半天呢!

时光如风,转瞬即逝。那些记忆的影像随着时间的远去而渐渐遥远,就像我和乡村之间,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因为在时间上,我和她是三四十年的距离!其实,在宁静的日子里,怀旧并不代表停滞不前,并不意味不要创新,我想,在这个越来越遥远的乡村里,我只是想静静地吹开岁月的尘埃,就像老石匠在碑基上烙印那些美好的画面。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五

在人类繁衍的历史长河中,婚姻的形式也不断在演变。时代不同,结婚的礼仪也不同。作为社会的人,婚姻是生物界特有的两性现象,它不仅具有生物特性,也具有社会属性……就以当今范例,就结婚条件而言,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人结婚,农村有个破草棚,礼品:一双新布鞋、一件花洋布衣,送个日子,把新娘子接回家,放挂鞭,亲朋好友吃顿饭就成了。六、七十年代的'人结婚,有间毛草屋,礼品:一块手表、一支钢笔、一床棉被、一台收音机、一身新的确凉衣服就行了。

八、九十年代的人结婚,要有四大件:。

1、新瓦房、全新家具。

2、金项链、金耳环、金鉴指。

3、电视机、冰箱、洗衣机、收录机等全套家电。

4、摩托车、名牌手机。

现在的人结婚更摆谱了,谈对象结婚的条件是:。

1、在城里要有份可靠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

2、城里要有一套装修好的新房。

3、一辆新轿车、配金项链、钻石戒指、金手链、金脚链和全套新式名牌家电。

4、结婚当天还要请婚庆公司在城里星级酒店大办宴席,摆上几十桌,亲朋好友来捧场,才够面子,彩礼红包展示阔气、礼炮齐鸣、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才算得上风光无限。

工薪阶层干一辈子,只能为儿女办结婚一件事,而农村种田靠几亩地生活的,就无法给孩子取对象结婚了。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感召下,老板的孩子结婚就更辉煌了,奔驰、宝马来迎亲,婚礼请来大剧团来演戏,五星级宾馆摆上千桌酒席、帖金做个花轿几十万,让新娘坐上去,一路锣鼓喧天接到婚庆现场,亲朋好友齐欢腾,来捧场,然后小俩口还要出国旅游度蜜月,当今权贵阶层的摆阔,引人深思......这里我仅就我国随着经济发展对婚姻的影响而言的,至于其他方面我就不再展开讨论了。

xxx20xx年冬写于大丰。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六

我年青的时候,怀着一腔求学的心,奋力拼搏,欲求闯进城市!

我是农民的儿子,浑身流淌着执着和坚毅的血液。同胞们的艰辛,现况的灰色暗淡,让我愤郁。多少次,几万遍,我内心深深呼唤:我要奋起!我要离去!我要离开这一一闭塞,保守,落后而贫穷的村庄!

每当年少的我在田间劳作,每当年少的我到山岭砍劈柴禾,不论艰难爬坡,还是颤抖下坡。当一身汗湿,浑身燥热,滴滴汗水流注,阵阵步伐艰难。我又痛楚着暗下决心,从内心深处呐喊:我要离开!我要逃离!

可是,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特别是我们家乡的偏僻乡村,晴天一地灰尘,雨季遍地泥泞。人们居住的房子既陈旧又狭小,村寨破败不堪。到处苍蝇飞,时时见老鼠,时闻乌鸦啼,麻雀满天飞。农民的耕作既原始又落后,不是肩挑手挖,就是牛犁马拉。人们起早贪黑,汗流夹背,也只能过着艰辛的生活。农民的生活就这样年复一年,一代又一代。就是学大寨时,也无多大变化。

农民的生活还会改变吗?农民能期待什么?谁来拯救农民?看天际深处,浮雲涌动,云层变幻!一声春雷,地动山摇,风卷残雲,掀涛激浪。八十年代,风雲突变,神洲焕发,举国在变,社会在变,农村在变!随着社会改革,各种思潮涌入农村。农民儿女有机会看到城市的富裕,繁华,有机会到城市发展,生存。

谁还想呆在乡村,谁不想跳出农门?!

农田有了质的变化,被包产,被承包,被租卖。使土地更具价值,更富诗意。农民的住房也按规划兴建,有了崭新的衣装,有了现代的气息和活力。一排排,一幢幢的农家高楼在村庄呈现。宽敞的通道,完美的设施,优雅的环境···过去的脏,乱,差已一去不返,现代城镇化的新农村遍地开花。时代进步了,农村变富了,神洲焕发了!变,使爬虫飞舞!变,使平俗神灵!变,不停地变,进步地变,科学地变。

变的富强!变的完美!变成光辉世界!变成中华盛世!

二千年跨过,这时你是农民的儿女,你也不会再如我当年那样,忧心痛喊。既使你是城中骄子,你曾有对农村的陋见,现今农村的改变也不能不使你惊叹!赞美!

蓝天白雲下,溪流碧草间,崭露出幢幢农民儿女的豪宅,大厦。乡间通途上,行驶着农民儿女的奔驰,宝马。

我深信,智慧而勤劳的中华农民,在现代中国,一定会创造出更美好,更和谐的生活!

处处将呈现充满生机活力的新农村!感谢这时代!感谢伟大的改革!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七

当你开始觉得那个想去的地方从模糊到清晰,从兴奋到柔和,它已种在你的内心。当你开始觉得你在的这个地方,从漠然到感激,它已到达别人的远方。当你怀抱着梦想到牵着它一起走,从压抑到坦然,我们都已到达远方。

忘了很久以前听到的一首歌这样唱着“梦,在远方等我,灿烂如烟火,是等待的千个承诺。谁,在认真生活,和我一样的执着。希望每天在我的眼前,古老的从前到今天,越变越远的地平线。”

北方,南方?是的,总有个地方,是幸福远方!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八

1982年12月,我结婚了,妻子是供销社的售货员。那时候,农村正时兴“三大件”,即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女方除了要彩礼钱以外,还需要男方准备好这“三大件”,以供结婚后之用。因为我们家小子多,能吃,年年欠小队的吃粮款,生活捉襟见肘,连象征性的彩礼钱也拿不出,更别说买这“三大件”了。

好在妻子通情达理,岳父家也很开明,我只给妻子买了一身衣服,我们便把婚事办了。

从此,我和妻子白手起家,开始了生活的创业和人生的奋斗。

当时我在外地教学,离家有12里,每星期六下午步行回家,星期一起大早步行上班,大约需要两个小时,如果骑自行车的话,40分钟左右就能到了。

自行车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

可要想买一辆自行车,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钱,二是票。

钱可以靠自己攒,可自行车票却要靠单位来发。计划经济时代,最突出的问题就是供需关系的紧张。物质困乏,需求大于供给,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凭票供应。吃饭有粮票,穿衣有布票,买肉有肉票,买油有油票,反正,越是紧张的东西,那票就越金贵。许多人攒够了钱,却买不上自行车,弄不来票,自行车票太缺了。

据说,当时全国只有上海和天津生产自行车。别的地方不生产自行车。这到底真假,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在乡下所能见到的,几乎都是天津产的“飞鸽”和“红旗”,偶尔能看到上海产的“永久”和“凤凰”。一台“飞鸽”自行车是178元,一台“红旗”是147元,这个价,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和妻子每个月工资加起来有60多块钱,除了生活费以外,每个月能剩个30块钱左右,半年之后,我们就攒够了150元钱。但自行车票却遥遥无期。

妻子虽说在供销社,按理说应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可惜,她只是个售货员,享受不到特权。

而我,虽说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可自行车票是“光荣”不到我头上的。

自行车奇缺。一个乡的供销社,一次只能进来两三台,可想买自行车的人有两三百。这两三台自行车给谁呢?首先是乡里的领导及他们的亲戚朋友,其次是粮站的领导及他们的三亲六故,再其次是医院领导及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僧多粥少,狼多肉少,没办法,就得排号等,有的一等就是两三年。

我很幸运,我岳父在供销社土产部,负责家兔收购。那时国家对家兔收购有一个奖励政策,大力发展家兔饲养,收购家兔达到一定数量时,可以奖给一辆自行车票。我岳父为了能得到一辆自行车票,天天骑着公家那辆除了车铃不响其余全响的破车子,到各大队去游说,让社员多养家兔,促进副业增收,他们负责一个月一收购,这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岳父的劲儿没白费,那年底,他们土产部成为全县收购家兔最多的单位,我岳父不但拿到了一张自行车票,还被评为出席省里供销系统的先进个人。

当我骑上这辆“飞鸽”牌自行车的时候,别提心里多高兴啦!恨不得振臂高呼“岳父万岁!万万岁!”当然,我是不敢的。

自行车是我的第一需求,而手表就是我的第二需求。有了自行车,我又开始做手表的梦。

还是在上高中时,我清楚记得:我家邻居,在公社当秘书,他除了有一辆上海产“凤凰牌”轻便自行车外,手腕上还有一块手表,银光闪闪的。他穿一件白衬衣,把袖子一挽,有人没人,他都要习惯性地把胳膊一抬,看表,那个动作非常地潇洒,让我羡慕极了!

妻子在没嫁给我之前就有了手表,而且是“上海牌”全钢手表。那可是她自己省吃俭用两年的结果啊!她每个月除了交给小队30元买工分以外,自己就仅剩下不足7块钱,哪个女孩子不好美呀?她想穿新衣服,还想买手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到底还是兼得了,这得益于她的精打细算。可见她对这块手表的珍爱。我们结婚后,她见我更需要手表,便主动把手表让给我戴,这让我很感动,但我不能戴。俗话说,要成人之美,不能夺人所爱。夫妻也一样。

那时候手表虽说不像自行车那样缺,但也是紧俏商品,没有票自然不可得。

后来,我们学校有一位老师,他的哥哥是林场的司机,活动能量很大,他能弄来自行车票,也能弄来手表票。我就托这位老师跟他哥哥美言几句,给我也整一张手表票,他答应得很痛快。不几天,他悄悄递给我一块手表说:“这是一块进口的,原价200块,你要愿意,就100得啦!”我大喜过望,立刻感激不尽掏钱买下。这块手表是什么牌子的?不知道,哪国产的?不晓得。但这表有日历有星期,比妻子那块“上海牌”全钢手表档次高多啦!

我把手表拿回家,跟妻子说:“咱结婚时,没能给你买一块表,这块表就算是弥补的吧。你戴新的,我戴旧的。”

妻子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戴过手表,就你戴新的!”

我的手腕上,终于有了一块手表,上课下课可是方便多了。有时候,我也模仿当年那位公社秘书的习惯动作,把胳膊夸张地往上一抬,那感觉,好极了!

我们家里的缝纫机,是结婚后有了小孩买的。

妻子喜欢缝纫机,是因为她娘家有缝纫机。我妻子家孩子也不少,但和我家相比,有本质的不同。我家小子多,能吃不说,还猴,成天上树爬墙的,那衣服就穿不出个样子来,大窟窿小眼儿的,气得妈妈经常拿掸子把抽我们。不抽不行,她补衣服忙不过来啊!我们家的孩子小时候就跟要饭花子差不多。妻子家小子少女孩多,女孩文静,穿衣服知道省俭。但因为七八个孩子,缝补衣服是个大事,就靠手工一针一线,把人累死也不行。妻子说她从15岁开始就能做鞋垫,18岁就能做简单的衣服。

此前,我对缝纫机一无所知。

小时候,我很羡慕小船,小船穿的衣服很规整、很干净,不像我穿的`衣服跟花蝴蝶似的。我曾经去过小船家,他妈妈坐在一个角落,脚下蹬着缝纫机踏板,一上一下,轮子转动,上边就有嘎嘎嘎的细小声音,那衣服在小船妈妈手中一会儿就缝好了。缝纫机缝出来的线局子匀称细密,很好看,即使是补衣服,也是方方正正的。

我母亲本来手就不巧,再加上我们这些孩子一个个跟活驴似的,今天补上的衣服,明儿就有出了窟窿,妈妈哪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补衣服呢?妈妈补衣服的线局子大小不一,长短极不均匀,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没有一点儿美感。

我刚结婚时,衣服坏了,妻子总是要拿回娘家去用缝纫机缝补。

有了自行车,买了手表,我们就开始攒钱买缝纫机。

妻子说:“咱买就买‘飞人’牌的!”

我问:“为啥呀?”

她答:“我们家里的是‘蜜蜂’牌的,听说‘飞人’牌的比‘蜜蜂’牌的还好,当然要买好的啦?”

那会儿,能生产缝纫机的大概只有上海了。因为无论是“飞人”还是“蜜蜂”,都出自上海。虽说缝纫机在人们的生活中远比手表重要,但缝纫机却不算是紧俏货,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

我们家里买了缝纫机后,妻子非常高兴,下班后总是坐在缝纫机前,在嘎嘎嘎的美妙声中,孩子的衣服几乎一天一个样,妻子把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蝴蝶,在家里飞来飞去。

1992年,我们举家迁往城里,忍痛把那台缝纫机卖了。

为此,妻子还难受了好长时间。现在想起来,我还有点心酸。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九

当火辣辣的太阳隐去了她最后的一抹笑容,温婉的夜色便静静地来临了。

夜幕下的乡村,映入眼帘的是一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朦胧炊烟下暮归打工的人们。远方的树木变得模糊起来,山,幽幽的,肃然屹立。三三两两的星星镶嵌在浩瀚的苍穹,调皮的眨着眼睛,圆圆的月亮升起来了,悄无声息的洒着淡淡的清辉。没有喧嚣,只有我沉稳的心跳和轻轻的脚步。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安详。

行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浓荫如盖,月色朦胧,花香熏绕的仲夏之夜的美景,一股脑的扑进了我的怀中,映入我的眼帘,自然、真实、闲适。

有微风轻轻掠过,路边田野里的玉米叶相互摩擦着发出欢快、活泼的“沙沙”声;一层连着一层的水稻在微风中翩翩起舞,间或露出裙裾下厮守的亮晶晶的水脉。田野里的蛙声、此起彼落,“呱呱呱”的叫个不停,一浪高过一浪;树林里的蝉儿也不示弱,“知知知”的奏出和谐的曲调,不绝于耳;萤火虫也来凑热闹,提着一闪一闪灯笼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在我的身边飞来飞去,似乎在寻找什么。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犬叫声,牛叫声,多么的悦耳!这是生物们自创的夏夜交响曲,是冥冥中的天籁之音。

娇嫩的夜来香在开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隐藏着一股独特的'乡村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村中央的大道上是热闹的,每到晚上,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不约而同的、欣然地聚集在这里,兴高采烈地跳起健身操,那悠扬的曲调和优美的舞姿挑起了不少路人的好奇心,凡是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不得不目睹一下她们的风采。在旁边观看的观众也因此多了起来,静静地蹲坐在石头上、小凳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笑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洋溢着对生活的满足。白发苍苍的老一辈则安详地坐在树下,扇动手中的蒲扇,与老伙伴们看着小牌。灯光下飞绕的无数只小虫在他们的头上、身上、手中甚至是小牌里肆意的捣乱,他们都似乎浑然不知。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更是玩的不亦乐乎,打水枪、捉迷藏、跳方格、踢球子玩的那么尽兴。

或许是受到了这热闹场面的熏染,几只夜鸟在头顶飞掠而过,飞速的不见踪影,留下几声悦耳的鸟鸣,似乎是在赞美着这醉人的时刻也为这撩人心扉的夜色送来一首天籁之音。

夜渐渐地深了,路上没有了行人,乳白色的月亮柔和的照射着宁静的乡村。站在夜色中就像置身于茫茫宇宙一般,天地之间仿佛连接在一起。四周静得出奇,浓密的森林在我身后伫立着,淡淡的星光一直披撒到那树尖上,为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不时还有蟋蟀在草间鸣唱,小鸟在林间低语,空气中还飘有淡淡的稻花香的味道。乡村的夜,奇妙的夜;乡村的夜,梦一般的夜,自然,淳朴,宁静而美丽,如此的妙境与我共享,让我感到了这农村夏夜的风韵、淳朴与宁和。

此时的我,不禁和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产生了共鸣,浓韵的诗意与这夏夜里乘凉的清爽、皎洁的月光、晶亮的星星、田野里的蛙鸣、幽林中的蝉声,还有那蒲扇和醉人的稻花香,无一不是这乡村夏夜图中美妙的神来之笔,充满着无限的魅力。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十

一九七八年夏天,我在家乡附近的一个小学当老师。每天早晨骑着自行车到学校去上班,往返十来里路,中间要经过一片一片的农田。回来时,我常常到甜菜地里掰一些甜菜叶子回来喂猪。有一天赶上下雨,我到一片胡萝卜地里拔了几个胡萝卜,弄得满身是泥。回家之后,妻子用这胡萝卜给我做了一顿粥,我喝得又香又甜。日子虽然清苦,但还是温馨的。我的妻子还年轻,正怀着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我已年届而立,虽然一无所成,可我的心在远方。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我总觉得我的生活还在别处。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我烦闷得无聊,就到生产大队的办公室去找报纸看,在一张报纸的下端,忽然发现省艺术学校的招生简章,吸引我注意的是这样一条信息:编剧专科班的考试资格婚否不限,年龄放宽到三十一周岁。我把它读了一遍,就把这张报纸偷偷地揣到了口袋里。回到家,我在油灯下仔细地研究了这份招生简章,两岁的女儿已经入睡,妻子坐在灯影里,我对妻子说:我要去报考省艺校,并悲壮地说:这是命运女神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妻子很平静地笑了,说:那你就考吧!

说是“最后一次机会”,这话一点儿也没有夸张。我当了几年的乡村代课教师,也在公社干部中混过,当文化站长,包队干部,给业余文艺宣传队编排节目,给领导写材料,当然也当过农民,出田刨垄,流了好多臭汗可我总感到没有找到我生活中的位置。这一年我参加了好几次考试。第一次报考高师函授,到县城去考试。我骑着自行车出村不远,车胎就瘪了,我推着自行车跑过一片大甸子,到另一个村子靠路的人家借了打气筒,刚刚打足气,骑上去又瘪了。我只好推着自行车在荒野和土路上狂奔。当我气喘吁吁跑了二十多里路赶到考场时,考试已经进行了一半的时间,监考人员不准我入场。我央求哀告了半天,才破例允许我考试。我用剩余的时间答完了所有的试题,考中了。但这种考试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我仍然过着单调窘迫的生活。这年,是全国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参加了初试和复试。我的复试成绩超过录取分数线二十八分,本应有一个学校可去,但却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这次我决定再试一次,如鲁迅先生所说,希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但是你总得抓住命运的任何一次机会。此次若不成功,我只能生于斯,活于斯,终老于斯了!

妻子和女儿已经熟睡,我在报纸的空白处开始构思我的习作,因为要取得考试资格,必须交一篇作品。既然要考编剧专业,就写一个剧本吧。这张一九七八年七月三十一日的报纸我至今还珍存着,上面用铅笔写着我的“构思”。一个人的幼稚有一点好处,它可以使你充满自信。我当天夜里就完成了我的剧本,把它写在一沓画着莱种表格的黄纸背面,钉好后,第二天就寄到学校去了。这个剧本的题目叫《拔苗记》。

第二天,我把那张报纸夹在自行车后座上,兴致勃勃地赶往邻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一个朋友。这朋友曾是我非常要好的同事。我们同在一所乡村中学教过书,又有着共同的志趣和爱好——喜欢文学。他已经有了妻子和两个孩子,梦想有朝一日成为作家,为此安贫若素。为了买书,春天时曾卖掉自己的棉衣。有一次我到他家去,他的妻子向我抱怨说,他们家连一根火柴也没有了。做饭时,这可怜的女人要翻过墙头,用一把玉米叶子到邻居家的灶里点着火,再高举火把似的翻过来,才能把自家灶内的柴火引燃。所幸家里还有两毛钱,刚好够买一包火柴,这女人就将两毛钱交给她的先生,嘱咐他买火柴回来。这先生晚上回来时,没拿回火柴,却拿回一本书,是鲁迅先生的野草》,薄薄的一册,定价正好是两毛钱。可怜的女人和他吵了一顿,大哭一场。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苦是苦一些,还有美丽的梦支撑着。他家紧靠着一片白杨林,春夏时节,我们常常坐在白杨树下谈文学,谈一些不着边际的梦想。我当文化站长,在乡下帮助农民编排节目时,他经常到场,穿着中式的罩衫,脖子上围着大围巾,极文雅极有知识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完全是一副“民国范儿”。当时我正在恋爱,演出队里有两个姑娘对我有点儿意思,我可以在两个人中进行抉择,我就征求他的意见。他给我的建议是,选择那个长相和风格(对不起,我这里必得用“风格”这个词儿)都差一些的那位姑娘。这姑娘个子稍矮一些,脸上有点儿雀斑,眼珠灵动,爱耍小聪明。她的求爱风格是在背后当着别人的面贬损和丑化我,在我面前则做娇柔和调皮状我认真想了一下,没有听从这位朋友的建议,选择了另一位姑娘。既然我们的友谊已经到了求偶都要征求他意见的地步,我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把我迎进院子,一边走,我一边兴高采烈地说,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问,是不是省艺校招生的事?没想到他竟先我而知道了!我自然向他游说了一番,劝他无论如何,不要错过。他听了后,语气嗫嚅而支吾,没有我想象那样踊跃和热情。但最后还是说他已报了名,并寄去了作品。既然他早已注意到了这个消息,可见他关注此事并已付诸行动,我的游说是多余的。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的心情自然高兴。一个偏远小村的没见过世面的青年要到省城去考试,心里总是惴惴的,现在有了同伴,似乎也可以壮壮胆子,所以内心深处,对他竟有一种感激了。

考试通知迟迟没有来,我以为自己的习作不合格,被取消考试资格了。一九七八年八月二十三日中午,我带着女儿在村后的谷地旁捉一只白蝴蝶,邻居的女人跑来告诉我,我的儿子降生了!接着,考试的通知也寄到了。儿子生下几天后,就得了病,哇哇哭着不吃奶,脸色发青问了明白人,说是因为胎火太盛,得了小肠风。看着病情越来越重的儿子,妻子急哭了。可是我后天就要到省城考试,怎么办呢?经人指点,我骑着自行车,带本村的表嫂抱了孩子赶往县城,去找能治婴儿月子病的`乔老太太。临上路,妻子大哭,以为这奄奄一息的孩子肯定要扔在路上了。赶到乔老太太的家,乔老太太已经穿好衣服,出了大门,马上要赶火车到天津去看女儿。见孩子生命垂危,乔老太太返回屋,用一根三寸长的大针就往我儿的肚子上扎。我听不得孩子的哭声,就站在院子里等候。扎完针,孩子不哭了,安静下来,呼吸平稳,看样子是大好了。我千恩万谢,带着儿子赶回了家。在家痛哭并焦急等待的妻子见儿子平安回来,悲喜交集,儿子又能吃奶了,第二天——儿子降生的第十三天,我将赶往省城考试。

我去田里扛回一麻袋甜菜叶子,剁碎了放进缸里,给猪预备了几天的饲料,看了看襁褓中的儿子,小家伙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和妻子女儿告别,妻子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到园子里,摘下几个刚熟的西红柿塞进我的挎包。我要留给女儿,懂事的小女儿躲在妈妈身后,说:爸爸去考试,爸爸路上吃吧!我含着泪水,穿着褴褛的破衣,脚下蹬着一双溅满泥点的旧鞋上路了。回头望去,妻子和女儿站在门前,她们正默默地目送我远去。我的泪水潸然而下。陡然生出一种悲壮感来,觉得此一去,不仅是寻找我个人的前程,更关乎妻子儿女的幸福。我和她们生死相依,我的肩头责任重大,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命运把我抛向何方,她们深情的目光将像天上的朗月和星辰照耀我的前程!

我走了十二里的土路赶到附近的车站,从那里坐火车去省城。到省城后,那种炫目的繁华和嘈杂令我迷惘。我的姑姑住在省城,自小我来过这里,但我从来不熟悉这里的路。那林立的高大的楼房在挤压着你卑微的灵魂,甚至使你胆怯得不敢大声说话。我小心翼翼地向人问路,终于上了开往学校方向的汽车。坐在车上,摸摸挎包里几个西红柿,觉得应该把它们吃掉。不是因为口渴,而是因为羞怯。我不想带着这几个西红柿去见考官们,让人家嘲笑我这个乡巴佬。我拿出一个西红柿,想吃得文雅一些,就轻轻地去咬。可是这该死的西红柿竟“呲”地一下子射出一股汁来,溅了身边的一位军人一身,这军人恰巧穿着一身新军装。我吓得跳起来,连连道歉,忙掏出手帕去擦。那军人微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可是我已经在窘迫慌乱中出了一身冷汗。第一个西红柿开了这可怕的玩笑后,我再也不敢打那几个的主意了,让它们暂时留在挎包里吧!

终于领了准考证,然后到另一个学校去看了考场,当天晚上,我住在姑姑家。第二天进了考场,我身边有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没有人坐在那里,桌角贴着我那位朋友的考号,他没有来考试。据说他听了别人的劝告,自己有了老婆孩子,而且很快就会转成正式教师,录取的希望又那么渺茫,如果考不上,徒然惹人耻笑,于是放弃了。我望着那张桌子,深自叹惋。考试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我心里还是没有底。望着城里那些神采飞扬、乐观自信的考生,我自感微贱和卑怯。一次考试的间歇,我见到一位穿着黑西装的青年站在考场外的台阶上正在口若悬河地大讲刚刚考过的科目,他睥睨一切,故意炫耀他的博学和正确,似乎在宣布标准答案。很多人围着他,向他投去敬佩而叹服的目光。我望了望他,赶紧走开了。我想,这位先生一定会考中的,但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个人的影子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他时刻在告诫我,在众人面前故意炫耀和自我吹嘘,是浅薄和缺少自尊的表现。只有马戏团的猴子才渴望得到看客的喝彩,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警惕,不要成为这样一只可怜的猴子。

写作考试出了两个题目,一是《重访严师》,一是《心事》,任选其一,在两个半小时内,写出一篇短篇小说。我选择了《心事》。写作前,我颇费思量,考试进行了十来分钟时,我还没有动笔,我要找到表现“心事”的最好形式。经过沉思默想,这种形式最终被我找到了。我以一个女知青给母亲的短信和几篇日记结构了这篇小说,表现这个女孩子隐秘的初恋情感。在剩下的时间里,我文思顺畅,写满了几大张八开纸,完成了这篇小说。我写作习惯于一气呵成,不在草稿上勾勾抹抹,所以原稿总是很清晰的。尽管我自己对这篇文章很满意,但能否得到考官的青睐,可就说不准了。

三天考试结束后,我又回到了家乡的土屋。妻子坐在炕上,正在给儿子喂奶,我坐在炕沿上,妻子问:怎么样?我说:还行,反正我尽力了,考上考不上,听天由命吧!就这样,日子又照常过着了。烦恼和快乐,愁闷和希望交织在一起迎来了秋风瑟瑟的季节。在一个肃杀的秋日,我和妻子把孩子留在家里,在田里刨甜菜。甜菜成熟了,长成三五斤重的疙瘩,需要把它从地里刨出来,削去顶上的缨子,才能卖到甜菜站去。刨甜菜的活儿非常累,需要把一把二齿子用绳子捆在腰上,刨进土里后,用腰和全身的力量把一个甜菜疙瘩从土里弄出来。刨上一垄后,即使最壮的汉子也会腰酸腿痛。但生活是严峻的,你总得去干。生产队分配给你几垄甜菜由你收获,你可以把削下的甜菜缨子用来做冬天的猪饲料。如果你不干,那么冬天猪吃什么?不养猪,你连买盐的钱都不会有。在这样一个阴沉的日子里,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我们县有一个“女青年”在那次考试中考了全省第一名。肮脏的阴云奔马般掠过天空,西风刮过光秃秃的原野,大地显得多么荒寂和悲凉!可是我的内心却阴霾散尽,阳光普照,恨不得在原野上奔跑和呼喊。我知道,这“女青年”不是别人,就是我,他们把一篇小说的叙事主人公当成实有其人了。

后来我知道,学校收到的不是一般的匿名信,而是一篇曲艺作品——山东快书《树山外传》。生平第一次有人给我作传,我当然深感荣幸。可是这传记并非我的信史,却完全是捏造和诬陷。热心给我作传的不是别人,就是我那位多年的友人。他为了取得考试资格,曾经创作了一篇山东快书,但他意犹未尽,在我去考试后,他又创作了另外一篇,并把它郑重地寄给了学校。学校为了是否让我入学,开过三次会议研究,最后派汪老师来外调,让许多相关的人按了红手印,才救拔我于诬罔之中。

我常常想到我的那位友人,他在我上学期间,和与他偷情的一个年轻姑娘在一眼枯井中上吊而死,他的妻子用他家那口既装书又装米的大柜盛殓了他,然后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这个具有宿命意味的死亡事件深深地震撼了我。多年之后,我发表的话剧《村子》就是以他为主人公的。想到我们曾经的友谊,我已经彻底原谅了他。是啊,有谁能理解,一九七八年以及那以前漫长的岁月里,乡村“智识者”(鲁迅的概念)内心的希冀、绝望、痛苦和挣扎?他们的灵魂深处有一个萤火般的光亮,那就是他们的浪漫理想和对自己命运的憧憬。这理想和憧憬在愚妄的时代喧嚣中显得那样另类、荒谬和孱弱,然而这却是他们赖以生存下去的精神力量。这些“智识者”寻找着同道,在暗夜里如萤火前行,彼此以微弱的光亮照耀和温暖着对方,直到迎来一个新时代的黎明。在黎明时分,我们分手了,走向了各自的命运。

入学通知书终于来了。我的入学在当地一时成为新闻。当我将告别妻儿,走出家乡的小村时,不止一个童年的伙伴和家乡的父老对我说过:你可算逃出去了!这话潜含着多少悲辛苦痛!这时候,人民公社制度已经到了它的晚期,农村的贫困和萧条不可一语道尽。在我们那个生产队里,有一年,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劳动日值只有三分钱,一个勤劳的小伙子苦干一年养不活他的老娘,把口粮分到家后,没有人不欠生产队一屁股债。这样勤劳一年反倒欠生产队债的农户俗称“胀肚户”,在我离开家乡那一年,已经没有一家农户不是“胀肚户”了。我热爱我的家乡,也曾满怀激情,立志要改变家乡的面貌。一九七o年,我回乡后,还被乡亲们推举为生产队长,在滴水成冰的隆冬,夜以继日地带领乡亲们打水井,学大寨。可是理想被无情的现实打得粉碎,我们陷入了贫穷、愚昧、充满猜忌和仇恨的泥淖中谢天谢地,尽管千折百回,历史在向前走,在我入学那一年,生产队解散了!

别了,我的家乡!别了,我那埋骨双亲的土地!当我回望故土,泪水就浸透了我这颗赤子之心!我仿佛看到,青草在风中起舞,艾蒿在吟唱这灵魂的絮语,夜夜萦绕我的梦,可是您的儿子,总要走向远方。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十一

夕阳的余晖从初秋的山顶上懒洋洋地泄下来,山色因阴阳的分割也一明一暗。山脚下的两所房子慢慢驱赶了阳光,袅袅地升起了炊烟,两条家犬卧在两家门口,闭着眼睛,一副与超凡脱俗,与世无争的样子。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鸡为了争地上的米粒而喧闹不止。

一位裹着厚棉衣的老奶奶站在两所房子中间,拄着一根似乎是从柴堆里抽出来的拐杖,静静地不偏不移地站在两所房子之间。她乱糟糟的头发里虽然还夹杂着几缕黑丝,却也中气不足的样子;她耸着一层又一层皱纹的脸上倾诉着她沧桑的岁月;裤腿有点短,现出她那双如褶皱了的碎花白紗绢缠绕着的瘦竹竿般的脚颈,脚上穿着一双残旧的绣花鞋。她的眼睛平静如水却又闪烁着远空的点点星光的清辉。在被阳光遗弃而造成的阴影里,她像一尊石像,散发出丝丝的寒意。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跑了出来,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擦干的泪痕,却没有哭声。在这位老人面前站住了。“奶奶,您现在回去么?要不再坐一会?”,声音虽然有点嘶哑,却还算平静。“不了,我得回去了,这段路有得我走”,老人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双肩像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沉了下来,浑浊的双眼里再也没有了星光,本来就矮的身子显得更矮,更小了。女孩用力地抿着嘴唇,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石头。

“阿七,你过来”,老人用颤巍巍的嗓音喊道,接着用力地喘了一阵子气。女孩抬起头,愣愣地走到老人身边。老人抖动着手从怀里掏了很久,掏出了两个李子,用她那干树皮似的手掌托着,缓缓地伸到女孩的面前。女孩抬起头看着老人,老人现出她先时的慈祥笑容,“拿吧,留给你的。”女孩看着那两个李子,暗红的颜色,透过晶莹的泪珠却是那么刺眼;果皮有点干瘪、褶皱而显得老态龙钟。女孩接了过来,攥在手里,冰冷的手因为果子传过来的温度而微微地发颤。“我走了”,老人用拐杖在地上摸索着支撑点,一步一步地颤巍巍地走下坡去。她的背影如此苍老和憔悴,八十二年的风风雨雨与这一刻相比,似乎什么也不是。每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她本已不多的力气。她终于走到大路上,慢慢地向村尾走去。她慢慢地走出了阴影区,在一片温暖的颜色中独行着,不紧不慢地徜徉着。小山村不大,她却似乎找不到她想要的方向,命运却要她遵循着某个方向独行。她转过了山坳,在小女孩的视野里消失了影踪。

女孩的眼泪终于霹雳啪啦掉了下来,她跑进门去,接着传出了一声大吼“你们也会变老的”,接着是很响亮的巴掌声,再接着就是“嘭”的一声,用力关门的声音。门外的小鸡一时都停止了争吵,当一切又归于平静时,又喧闹了起来。

几天后或是十几天后,女孩去参加了老人的葬礼。她只在灵堂里站了一下便出来了,躲开了所有的仪式或是程序,一个人在河边呆坐,看着那若有若无的溪流,听着里面一片吵闹中模糊可辨的哭声,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泪来挥洒在小河里。她或许不伤心,抑或是感到高兴吧,那晚她好好地吃了一顿,喝了一瓶啤酒,却总也挤不满内心空出来的地方。

那晚,她搂着四岁的堂弟躺在床上。“七姐,老妈子呢?”,女孩哄他“阿龙乖,七姐跟你睡,明天给你上山摘果去哈”。昏黄的电灯忽然闪烁起来,女孩突然害怕起来,但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更搂紧了堂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天晚上,她也是和堂弟睡,不过那次是在她的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的`奶奶,那位去世了的老人。

那晚天气有点凉,女孩垫了被子。临睡时,老人说“你把我那边的垫被掀起来吧”,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老人便自己掀起了垫被,没脱棉衣,抱着堂弟就向里面睡了。女孩很难过,“奶奶,您不脏,不脏……”,却哽咽得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夜间把被子往老人那边推。女孩帮老人洗了那件棉衣,一盘水竟像墨汁那么黑,女孩一边搓,一边流泪。女孩最后还是迫不得已送走了老人。

多年后,女孩考上了大学,离开了生她养他她的那座城市,没有任何不舍。她的心早已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跟随老人绑在天使的那双美丽的翅膀上,一半跟随堂弟离开了那座生她、养她的城市。她喜欢从身边的人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变化,看到自己的成长,因为她曾经许下过承诺。那天,当她哼着歌独自一人走在校道时,突然听到广播里的歌声“相信你还在这里,不曾离去,我会找个天使替我爱你”,禁不住悲上心头。“奶奶,我要的不是天使,是您那双穿掇起我的泪珠的枯槁的手,我要的只是您能倚着我高大的肩膀幸福地微笑,我不要天使……”

奶奶,您的手杖应该换了,可是我再也不会成为您的手杖了。女孩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洁白如雪的云,那棉絮般的云里似乎藏掖着一双洁白的翅膀和一张熟悉的,充满微笑的脸庞。她看着那朵云,笑了。原来,生和死之间并没有限定着距离,因为爱可以穿越一切时空温暖着所有心的间隙。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十二

月明如水,灵,轻盈的穿越时空,立于一百多年前的柏树下,远远的看着曾祖母伤心欲绝,想随夫君而去,却又因儿子和小姑丢舍不下,在那欲罢不能夜夜无寐的痛苦中挣扎。心痛得沉重了我的笔锋,疼惜的珠露遮盖了我的眼眸,若雁今生是一朵不凋谢的莲,我一定轻轻的捧在玉白的手心,替我的曾祖父好好疼惜,爱如珍宝。

可是,现在的天涯坡,那高山上的平原,已物事而非,轰轰隆隆的响声,早已卷走了油油长长的青丝,推去参天古树,厚厚翻过来的土层,掩埋了曾祖母艰辛兴旺家族后,修建的画栋雕梁,雕花木窗那偌大的房子,还有带着我们家族厚重的历史,竹林及其一汪汪清泉。

曾祖母把什么都看的极淡,只小心翼翼和族人周旋,不想生事端。而族人早对他们后坡的山、竹林旧房,几亩薄田虎视眈眈,对他们娘儿,从来就是冷眼相向,岩在世时,雁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原本就难过受欺负,只是雁从未对她的岩言过半句,所以均得已相安无事,也因岩能说会道且曾是先生,他们还有所忌惮。

只因岩是廖家湾过房而来的,大爷廖明礼觉得,岩的儿子贤达就不能说是这家孙子。自然在岩死后,再没族人认为贤达是二房继承人,从不让去祠堂参加祭拜,排挤的更厉害了。

而雁,只想安静的抚养小姑和儿子,也没想过这家产。晚上不劳作时,不分秋冬寒暑,每天自己教他们两个识字读书;养几只羊,卖钱,买种子,买灯油。羊奶挤给两个瘦弱的幼子喝。

尽管,她自己瘦的风一吹就会倒,冬天,格子木窗的窗纸呼呼响,凌冽的寒风,在他们母子三人单薄的衣衫上,挥着霜雪的小刀,刮,吱吱的响。冷得生疼清冽。但清涟孤傲的她总是委婉的谢绝别人的怜惜。自岩消失在洪荒的河水中之后,也再没回过甘富的娘家,雁不想看比霜刀更锋利那可怜的目光!娘家也再没来过人,身为小妾雁的母亲,早在自己幼时就不知怎么的死了。偌大的家产,那几个哥哥们都还分闹不清,那里顾得上不是一个母亲且又清高的雁?倒是那远房穷哥哥艺,来看过独自艰辛生活的雁,却也不好多来,只让人带来艺自己在排上用命挣得的所有钱,谎称是岩留下和那排头补偿的。就听得说去了很远,去了哪里?人都不得而知。

雁就开始下山找买竹子的人,可买竹子的人寥寥无几,终究很有限,她就试着将苍老的竹子,雕刻成容器;只因她常常睡不着觉,就雕花雕草,还画点什么,慢慢的雁雕刻绘画的'竹子容器,是越来越精美,那苍老的竹子在雁的手里,就美的古朴而清雅起来,雁想起以前常常和丈夫一起雕刻着把玩,但曾祖父心疼她那如玉般的手,怕伤着,就不让她雕刻那竹子;而今,雁要靠它起家,曾如玉细美若葱样的手指,常常弄的伤痕累累,雁也顾不得这许多。可雁的父亲在天有灵,看着知书达理,貌美贤淑,娇滴滴,他赵家养尊处优的二小姐,过的如此艰辛,低声下气的被族人挤兑受辱,怕是心疼的恨不能将她带走。

雁的父亲健在世时,极宠爱雁,不仅让她和哥哥们一起去青林寺读书,还教她打算盘记账,讲解点雁母亲的草药医书。闲暇时,带她去美丽的清江河畔,和父亲于清澈见底的河流里捉虾和螃蟹;累了,于那太阳晒得暖暖的,鹅卵石沙子中间,秀美的雁就坐于水漂洗过的大石头上,托着腮,听,河岸山坡上唱着清丽的山歌;有时雁也放着风筝,欢快的奔跑着,看蝴蝶风筝高飞,碧蓝色的天空雪白的牛羊在天际追逐。那时的雁温婉秀丽如兰,心总像蝴蝶快乐飞舞;笑起来声音清脆如银铃。而父亲就在一旁用苍老的竹子,给她雕装笔的竹筒,有时也雕装瓜子米的盒子,因雁小时不会嗑瓜子,往往是爹爹晚回磕好瓜了,就装在这竹盒子里吃。一直到出嫁前,爹爹忽然远离她而去,她那十六岁心中的山轰然倒搭,和她的幸福一同被湮灭。只剩下盒子里半盒瓜子,气息,留存。

而雁,每每看着这苍老的竹子,犹是亲切,青绿的叶子,风吹沙沙响,韧性极好强健的竹竿,排排屹立,劲风吹不到,积雪压不断,因岩雕竹,画竹,雁仿佛这竹子就是夫君。每每又像看到月光下,爹爹在竹中穿行。

雁也就爱极了这竹子,常常夜深无寐时,于月色如水的凉夜,扶着这斑斑沧竹,喃喃自语,语句凄切,风吹翠竹,叶疏离,一轮圆月照孤影,纤细的影在月色的映衬下,更加单薄如竹。

可也坚韧如竹,风雪已无惧,冰霜可穿破,风中屹立。

但是再怎么屹立不倒的树木竹子,也很怕火烧,水淹,那冲天火焰,或者洪荒的洪水都会让屹立不倒的传奇,灰飞烟灭,卷进深渊,摧毁坚韧没入深深黑暗.....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十三

诊所是由一间废弃的木料加工厂改建的,锯木面的气息弥漫其间,那是另一种生命消亡后,遗留下来的气味。现在,这种气味正在被一种叫来苏水的药味所取代,那是专为伤口准备的营养液。不少的伤口闻到这种气味,走进这间屋子,幻想通过它来止血。就像不少的人,被生存的骄阳,烤成一根根朽坏的木头后,又被其他人抬进来,幻想在这间屋子里,让枯竭的枝干重新充盈水分。

诊所处于乡村一隅,很偏僻。但再偏僻,都有人找到它。就像疾病,总能找到躲避它的人。诊所里陈设简陋,除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药架外,必要的医疗器械,它都没有。诊所不是医院,它是被医院遗弃的一个挂着鼻涕的孩子。就像乡村不是城市,它是被城市背弃的一个衰老的母体。

乡村医生呢,他在里面躲避什么?躲避死亡。

乡村医生的躲避,来源于乡村的伤。

【医生】。

乡村医生四十来岁,是一个地道的农民知识分子。他的抽屉里,锁着满满一屉子处方笺,那些处方笺上,写着他的身世和心事,也记录着一个乡村的历史和秘密。

他是惟一不穿白衣的“天使”,他的衣服沾满泥巴。在诊所里,他握的是病人的手,把的是衰竭的脉搏,收获的是生命的脆弱。在田地里,他握的是镰刀,把的是锄头,收获的是岁月的沧桑。每一次当他高绾裤管,打着赤脚,急匆匆赶到诊所时,他都误认为自己还在田地里——撒农药。他说:给庄稼治病和给人治病,道理是一样的,他们的痛,都来自于土地。只是,庄稼不说话,把自己的痛藏得更深。而人,一生病,就喊痛,越喊痛就越痛。最后,痛麻木了,也就不痛了。而变得跟庄稼一样,把痛包裹起来,沉默得像厚土。

乡村医生,不但治病,还要治心。

村人们都不喊他“医生”,喊他“老陈”。

【早上】。

乡村医生每天五点起床,这是职业习惯。就像他每次从臀部上拔出针头,都不忘递给病人一团药棉。这不仅是习惯,还是道德。

乡村医生坐在坟堆前,像坐在诊所里一样镇定。坐着坐着,他发现坟堆里的人全都复活了,在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并且,在那些议论的人中,有一个人的声音是他自己发出的,他说:当医生的人,都是有罪的人,面对生命本身,除了学会敬畏,更要懂得忏悔。

当议论声渐渐减弱时,乡村医生开始朝诊所走去。几个患者,早已等候在诊所门口,黎明才刚刚过呢,这些患者比医生起得还早。

【病人甲】。

甲是一个老病汉,疾病在他体内安营扎寨若干年。每一种病,都是一粒种子。这些种子,奇怪得很,它们不吸阳光,不沐雨露,只喝血浆,蚀肉骨。即使发芽、开花了,也不挂果。那些果实,要等到喂养它们的人死后,才能看到。

老病汉现在还记得,他当初是怎样种下那些种子的。

30岁,他独自去矿山挖煤,几十米的地心深处,像他渴望的婚姻一样黑暗。就在他鼓足勇气,寻找生活的烛火时,湿气蛇一样钻进了他的膝盖。当他重新回到地面,他的腿就再也没有直过,像他再也没有直过的脊背。

40岁,他好不容易讨了老婆,有个家。为让孩子吃顿饱饭,他去工地上筛沙。烈日下,灰尘布满他的`肺。从此,他再也没有睡个安稳觉。他的喉管里放了个闹钟,闹钟生了锈,或许是发条出了毛病,指针总也走不准。咳咳咳咳的报时声总是将他从恶梦中惊醒。安安静静的一个夜,也被敲碎了。

50岁,他出嫁的女儿像飞走的鸽子,多年不回家。儿子工作太忙,忙得差点连自己都忘掉了。他为了照顾生病的老伴,把自己的胃塞进肠子里,试图隐瞒疼痛。直到胃出血。穿孔。

60岁,他的老伴去世了。也许是怕他孤单,风湿病,肺结核,冠心病,糖尿病,胃癌争相涌来陪他走最后的路程。他说:我还没有从失妻的悲痛中走出来,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让我如何承受得了。

乡村医生替老病汉抓了副药,告戒他:放宽心,吃了药就好。

老病汉埋着头,沉思后说:哪能呢?药能治病不治命。

【中午】。

中午了,乡村医生还没吃饭。他太忙了,像他手中紧握的笔,忙着在处方笺上替人写遗言。不光乡村医生呢,还有好多的人都没吃饭,他们吃药都吃饱了。

天阴了一下,像要下雨。原来是太阳躲入了云层,它不希望地上的人,看到它伤感的样子。它怕自己的眼泪,会惹得更多的人哭泣。

村子快不像村子了,地荒得像草坪。跑得动的人,都朝城市跑。跑不动的人,就留在村子里,与那些同样孤独的牲畜说话。没事的时候,老人牵着小孩,小孩牵着老人,坐在山坡上,或躺在晒场边,看夕阳,也看朝阳,看星星,也看月亮。要是下雨天,他们就站在屋檐下,望天。等到秋水望穿了,人也病了。

就这样,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诊所里的病人却越来越多。

【病人乙】。

乙是一个小孩,五岁。从他父母外出打工那天起,他就被思念推到了一个暗淡无光的境地。在学校,他是个孤儿。在家里,他是爷爷奶奶喂养的一个小劳力。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妈妈甜美的笑容,也有没爸爸雄性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他经常感冒,一感冒,就发烧,昏迷。昏迷中,他也不忘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他得的是啥病,听乡村医生说,孩子的病很严重,最好是去县医院医一医。爷爷奶奶没钱带他去县医院,就是欠乡村医生的医药费,也是奶奶昨天卖了一篮子鸡蛋,才付清的。

孩子的父母在城市里失踪了,他们的手机总是关机。就是过年,也不见孩子的父母回来,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包工头手里。曾听回村的老乡说,孩子的父亲在城里也生病了,整天躺在工棚里,像一节废弃的钢材。而他的母亲,正在街沿学习乞丐的技艺。为此,孩子的爷爷奶奶哭瞎了眼睛。

孩子还在昏迷中,孩子的病要靠心来医。

【晚上】。

乡村医生躺在床上,他的睡梦中,到处都是呻吟声。李二婶在喊颈椎痛;麻三爷说他胃下垂;杜婆婆尿失禁;黄幺叔心肌梗塞。隔壁的张三娃,年纪轻轻,就糊涂了,患了老年痴呆症。

乡村医生辗转难眠,他的睡眠中充斥了太多的疼痛。作为医生,他有责任去解除患者的痛苦。但他毕竟是个乡村医生,他的医术有限。况且,他的诊所,并不比一个木料加工场更先进。面对患者的病痛,他多想放下注射器,紧握锄头,重新回到地里,像铲野草一样,轻而易举,便可将乡村的病根铲除干净。

乡村医生被那些孤绝的求救声,吓出一身冷汗。他翻身从床上坐起,窗外,月亮正在打盹。

【病人丙】。

丙是一个打工回村的工伤者。在一次高空作业时,系在他身上的绳子,突然断了。他像一只受伤的蛛蛛,从四楼瞬间坠落地面。那根系住他生活的丝线,终于未能系住他的命运。他的一条腿,被城市的钢锯给锯掉了。自此,他真正变成了一只蜘蛛,要么靠爬行生存,要么呆在网中央。

呆在网中央,怎么行?他的妻子,还在地里,等他回去帮忙收割麦子,家里只剩一个饥饿的粮仓;他读中学的儿子,还坐在教室里,等他寄生活费去,那是他们全家人惟一的希望;他家中的老母亲已经70岁了,每天都坐在夕阳下,唤他归家,说什么要在入土前,见儿子最后一面。

为完成亲人们的愿望,他想:自己就是爬,也要爬回故乡。

从城市回乡村的路,变得无比漫长。比从乡村来城市时,要耗费他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他趔趔趄趄地走在回乡的路上,拖着的一条腿,像拖着一条生活的尾巴。他用这条尾巴,丈量人生和亲情的距离。

回到故乡的他,已经失去了故乡。现在,他是一个废人,连乡村本身都瞧他不起。

乡村医生给他输完液,嘱咐他多休息。他叹叹气说:我生不如死。

他一直有个心愿——看到儿子考上大学,然后,带上妻子,去镇上的照相馆,照张“全家福”。

为了这个心愿,他把自己的死期,一推再推。

【诊所】。

诊所里好久都没有病人光顾了,那些生病的人,都不相信诊所能还他们健康。他们身上的病,他们自己清楚。就像哪块地该栽苕,哪块田该插秧,他们也清楚一样。当药都治不了病的时候,疾病就不再是一种疾病。

没有病人的乡村诊所孤零零的,没有病人的乡村医生也是孤零零。各种草药放在药架上,生虫了,药效却没有减弱。反而使那些偷吃了药材的虫子,越长越胖。

偶尔会有一个病人,来到诊所。看看爬在桌子上打瞌睡的乡村医生,又转身走了。

村长前来跟他谈过多少回了,准备把诊所重新办成木料加工厂。贫穷的村子需要致富。

乡村医生一直坐在诊所里,像一个守庙人。他想看看,一个生病的村庄,是怎样在荒芜中慢慢老去的。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十四

每个人看待事物的价值各不相同,因为在这世间只有独一无二的你,只可克隆却无从拷贝。所以我们都没有权利去取笑别人的看发,即使在你看来那看法是如何的幼稚荒谬,那也仅仅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却无法扼杀别人眼里对事物的想法。所以它的存在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看待情感也一样,譬如有的人注重亲情,骨肉相连血浓于水,在这个世界只要与血缘扯上点关系的人们都会主观意愿上偏向点,舐犊情深更何况我们人呢!有的人比较看重爱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古往今来有多少山盟海誓般的爱情脍炙人口世代流传,即使那些传说中的爱情已经无从考证但却有一直模仿的.忠实者。即使我们心里都明白那些爱情是只能被模仿却无法被超越的,但我们仍然心甘如饴。有多少人誓知己者死,有多少人期盼这辈子能遇到几个能在桃源叩天结义的真朋友,有多少人期待能遇上像子琪伯牙一样的知己。虽然每种感情表达对象不同但是它们的出发点应该是大径相同的。都是因爱而生。它在内心的取重应该有它相同的地方。无论什么感情的存在理由永远是一样的。因你个人而存在,少了你那些属于你的错综复杂的感情都无从谈起!因爱而生因你而灭。

乡村诊所抒情散文篇十五

乡村人办婚事,其场面是浩繁的。在头三两个月里就开始选定好日子。日子要取双数,图的是好事成双,大吉大利。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盼喜庆日子到来。小伙子家要备好喜房,把喜房的墙壁粉刷得雪白,贴上喜庆和《百子嬉戏》的画幅,吊上花格子顶棚,挂上墙围子。画幅都是乡村邻居相送的,到时候他们会不请自到喝杯喜酒。

在村里,平常过日子借用个农具,家什,是常事。因了一些鸡毛蒜皮事儿,闹得两家不悦或拌过口舌的,也时有发生,但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都有用着谁的地方,趁人家娶媳妇的机会去和解,送上一点喜礼,表示一下心意,也不稀奇。

眼看着这日子的一天天逼近,怕到跟前忙不过来,先剪了大红的双喜字、窗花贴上去了。置办家具按女方的意思,三转一响,外加大立橱,小衣柜,梳妆台,沙发,茶几,八仙桌子加条几,后来又加上冰箱和彩色电视。这些物件上也都贴上大红的双喜字,连藏在门后的扫把,扫床的扫帚也是用红线扎成,缀着红樱穗子,滴滴溜溜的,似一团燃烧着的火苗。

要做新郎的小伙子脸红润光亮,怀中揣着个蜜罐子,逢人就笑,打招呼敬烟时一说话嘴角咧到耳垂,再也合不拢口。那些没找对象的毛头小伙们看着干眼馋,别看什么也不说,心里不知急成啥样子?那些过来人抽着喜烟会把准新郎官说道一番:这当父母的是如何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大了,结了婚就是大人,以后要懂得孝敬父母,帮衬弟妹。准新郎官傻笑着,胸前搓着两只手,腼腆地应诺着,还说叔叔、大爷教训得好。

喜房里的铺床是有讲究的,这是婆家的事情,要有两铺两盖,让大伯哥来铺好。长兄如父,寓意自己已婚,懂得持家过日子的那些道理,理应给兄弟们带个好头。没有哥哥的,其他姊妹代替也行。当公公的不能随便出入喜房,媳妇进了门更不可,这是多年的习俗,是一种礼贤和辈分之间的相互尊重。

那姑娘家的忙碌一点也不少于男家的。在喜房里婆家准备的是大件,而娘家要做的是些细软的活计。他们门庭上虽不披红挂彩,但闺女要结婚的好消息还是传遍了乡邻、亲戚们的家里,他们早早地来“添箱”添的有花花花绿绿、龙凤呈祥的锦绣被面、被罩,喜鹊闹梅的枕巾、枕套,好看镏金边的细瓷茶具,红绿双配的暖水瓶。

媳妇过门时,会把这些“添箱”都带到婆家去。到时候新娶的媳妇家有好多来看热闹的村里人,她们见了那些“添箱”会不住地夸口说真好看。新媳妇咋见到那些“生人”时,脸上桃花半开时得含笑,温软的话语向她们说着都是谁、谁送的,脸上又添了一层光彩。

光“添箱”的用物自然不够结婚后过日子用的。此时,要做新娘的姑娘心眼儿特别向着自己和婆家,先请有名的裁缝,缝制结婚那天穿的大红小袄或夹衣夹裤。小袄或夹衣上云盘扣子朵朵,领口、袖口、衣襟边缘滚金边;裤子瘦得卡着腰身,显出很深的腰窝子。再缝制几身好料子的衣物,做好多鞋和鞋垫,和那男人的都一起做了,棉的单的都有。那鞋面的纹理、针脚的大小都很精细,雪白的鞋底子,机子镟出来的一样齐整。做的这些活计,将来几年都用不完穿不坏,到时候好腾出手来和男人齐劳动,再说拉扯起孩子来,哪会有功夫再去做针线,想得多远!

这些让娘看了,会娇啧得骂:死妮子,这还没出门子呢,都心向着婆家了!姑娘会装着没听见,温软柔滑的双手抚摸着,贴在笑脸上亲亲。尤其男人的,葱白的手指捏起,看也看不够,心里慌着呢,照镜子一看,脸羞怯成了红布。

扎头的红头绳子,大红镂空的盖头巾子,别头发的卡子,绞脸的红线,红边框的.镜子,梳子,描眉的笔,口红,洗脸盆,洗衣盆,香皂盒、香皂,擦脸毛巾,这些细软用品,都得姑娘自己备齐全。

眼瞅着出嫁的日子到了,赶着个好天气,没有一丝风吹,姑娘和娘会喊了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来套被子。套十铺十盖或十二铺十二盖,有的还多,一辈子都用不完。被叫来的婶子大娘也都是心灵手巧身子骨硬朗,家里儿女和男人齐全,生活中没有任何染指、性情淳朴和善的女人,图得是个吉利圆满。

姑娘把院子打扫干净,铺上席子。婶子大娘来了就开始忙活,她们先扯开被里铺平展,一层层按棉花。棉花是婆家提前送来,自家地里种、收弹好,是白细的上等棉。一层层按好了暄活的棉花,合上被面时,会在被子的四个角里放进去一些钢镚,花生和红枣,寓意将来在婆家的日子过得好,多生儿育女。姑娘装傻,一脸的娇羞,说什么也不知道。

姑娘和娘不参与一起做活儿,她们忙着给那些婶子大娘找顶针,递针线,备好一桌子肉香的饭菜。通常一个上午忙不完,吃完午饭再接着做。午后的树荫像筛子,把阳光网下来落在身上很温暖。她们有说有笑地开着姑娘的玩笑,姑娘在这些熟悉的大娘婶子面前会羞怯,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上满溢着幸福的光彩。

临近结婚日子的头两天,男家开始挂起高音喇叭,喇叭里放一些充满喜庆的歌曲或戏曲的音乐,让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要娶媳妇了,都跑出来看热闹,喜庆感染得他们心里也乐呵呵的,会问主家忙得咋样了,要不要帮忙?主家会热情相迎,递烟敬茶,随分派点活儿让他做去,有的不请自到,那都是更亲近的人。这婚礼上的酒席要准备二三十桌,在院子里盘大锅,煎炸卤炖,几个厨子提前忙活也忙不过来,所以帮下手的人越多越好。整个院子里飘着浓烈的香气,热闹喜气冲天。

唱主角的新郎官反而没事儿人一样,他哪经历过这重大浩繁场景,不知所措地随着忙碌的人跑进走出,人都笑他,他也笑,一脸的傻痴相,其心早醉了。

这闺女出嫁,娘家就没有那么多的喜气,爹娘显出很难受的样子,老古语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水,可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一晃就成了人家的人,心里是舍不得,这爹娘的心里凄惶慌的就有了被掏空的感觉。

婆家迎亲的队伍已到了村口,接连放起了震天响的两响炮,炮声是一声跟着一声地向着家门口逼近,姑娘家的人这才慢腾腾地开门迎客。族里的长辈引进收拾整洁的闲屋里先敬烟喝着茶,说聊闲扯着一些时令收种的话题。看时间不早了,婆家人这又催促着该发嫁了,族里的长辈人会说不慌不慌。屋里的闺女被逼得这才开始让自己的小姐妹们帮着梳妆打扮,有经验的嫂子或姐姐会在一旁指示着这么做,那么做,并交代一些初到婆家的规矩,句句都是贴己的话。娘端出一碗亲手擀的、爹烧火煮好的面让闺女吃。

这是离别的面,闺女哪吃得下?已是泪流满面。泪花像断线的珠子碰啪得往下滚落,心想着这就要做媳妇了,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怎样?公婆好不好?男人好不好?小叔子、小姑子们又会咋样?心里是没底儿,已有所惧怕。娘也哭了,爹也眼红,弟妹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他们越是劝说吃点吧,姑娘越是哭得凶。送亲和迎亲的族里女长辈会笑着说劝:好了、大喜的日子、差不多就行了,金豆子,银豆子给娘家掉得差不多了,该走了,以后常来家里看看不就行了。姑娘这才隐忍着泪花喝了几口娘递上来的面条。娘松了抓着闺女的手,闺女哪舍得挪开娘的温热的胸脯,趴在娘的肩上嘤嘤又哭着,听她再交代几句贴心窝的话语,这才猛然扭转身,上了婆家迎亲的车里。爹娘和兄弟姊妹跟到大门口,姑娘在车里扒开车帘子看,车走远了,又随想起平常爹娘的疼爱,手足的情分,泪不觉又弄花了粉扑的脸蛋。

婚车到了婆家门口,要先放炮仗“燎轿”。就见大伯哥从人群里出来,他嬉笑地拿一把红纸捆扎的谷草桔杆,草杆的前端缠绕一挂千头的大红鞭炮,燃放后随着噼噼啪啪得声响围着婚车转一圈,正好鞭炮燃放完。这风俗到今天一直在乡村的婚礼上延续着,其中的道理仍是看着兄弟结婚,以后过日子长了,作为长兄的要给他们带个好头。

燎完了“轿子”安说新媳妇该下车了,可故事又来了。就有新媳妇的娘家侄子和侄女挡在车门前不让下,小孩子一脸的稚气和执着,在生人面前也不怯场,这都是大人事先指派交代的的。围观看热闹人群都呵呵大笑,主家会意,包了大红包让接媳妇的递上去,孩子得了红包才会欢喜地放行让新媳妇下车。

婚礼开始时,先鸣炮。院子里早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他们都希望在第一时间里看到那盖头下新媳妇的长相。在《百鸟朝凤》曲调的高音欢鸣中,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主持婚礼的人都是村子里露头脸的人,在他时儿严肃,时儿搞笑的腔调中,新媳妇、新郎官开始拜堂。主持人高声喊起:一拜——这“天地”故意暂不喊出,可这对新人已对着天,迫不及待地跪拜下去了,不用说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会给逗得轰然大笑,这笑声还没止,主持人高亮的嗓音又随之喊出了:二拜高堂!此时男家的父母已正襟危坐好,准备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

婚礼进行到最热闹的场面是夫妻对拜,这也是整个婚礼进行中的高潮阶段。主持人开始拿腔就谐,包括和新郎官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朋友,围观的人群,都起哄,让一对新人大谈恋爱经过,第一次约会在什么地方?谁先亲的谁?是什么感觉?他们被问得招架不住,扭捏着不想说,可不说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新娘有盖头掩着,看不见脸色,新郎只顾傻笑着,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只好嗫嚅着腔调谈了下恋爱的整个过程。主持人毕竟是受着主家的重托,既要让婚礼办的热闹,又要不失礼俗,他会装腔制止那些闹婚礼的人群。

围观的人群中虽还有止不住的欢笑声,也有好多人只看着暂时不作声了。的确,他们光看一对新人拜天地还不算太过瘾,还得“抢火烧”。就是谁家要娶媳妇了,提前买了大红枣,包裹上面,放在锅里蒸或放在火里烧,这就是所谓的“火烧”,和花生,糖果,桂圆,合在一起,在婚礼进行到最热闹的当口,就有孩子站在房屋上向看热闹的人群里抛撒。孩子捣蛋,故意往新媳妇身上,人群的头上抛撒,人们就暂时不闹婚喜了,都抢开了“火烧”他们会喊着抛撒“火烧”孩子的名字,往自己跟前抛撒,手向空中伸着,滚落到地上的就有孩子抢了。抢着什么是什么,老少都喜欢去抢,仿佛那抢来的“火烧”比平常的要好吃、香甜百倍。

闹完了,笑足了,抢够了,新娘子才由娘家送亲来的长辈搀扶着、呵护着进入洞房。结婚后的三天里闹新房的人很多,也不分男女老少和辈分,喜剧性的越演越热闹。忙过一阵子,等结婚的喜庆和热闹过去了,媳妇就要入随婆家的生活习惯,有些不太适应,但一切都得强忍着。可盼到回娘家的日子了,见了那爹娘,兄弟、姊妹将那婆家的事细说个没完。

新娶进门的媳妇会很有礼貌,嘴很甜、见人就说话,成天嬉笑得合不拢嘴,干活也卖力气。她们尊重族里的长辈,孝敬公婆。对新娶进门子的媳妇公婆也知热知冷地疼着。可是日子一长,过着过着双方的感情就变了味儿,就像同唱着一个曲儿,唱着唱着就分了调儿。毕竟过日子不是像唱曲儿那么简单,破的是其初和谐美好的心意。

媳妇在娘家过习惯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会带到婆家来。婆婆过惯了自家的日子,看媳妇会不顺眼,相互间就有了抵触的情绪。这中间受夹板气的自然是儿子,如果儿子很懂得调解,做事圆滑,这个家会和美地过下去。可是,在乡村里,这样的家庭并不多见。而多数的家庭都是在磕磕碰碰,吵吵闹闹中过着。是做儿子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亲?也不全是吧!一个男人,一旦成了家,就得担负起对家庭的责任,所以他得用心去经营这个小家。看起来他对父母的感情淡薄了些,可心里他也会很纠结,他一心拉扯着儿女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后才能孝敬父母,这也没错。可是媳妇就不会那么心细,一旦婆媳之间有了口角和烦恼,这辈子就有了解不开的恩怨。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也熬成了婆婆时,才知道当年婆婆的多不容易。

古语说,娶进一个好媳妇,能带一群好子孙,也是有道理的。

不记得是谁还说过这样的话:所谓人类的幸福,不过是那痛苦的大戏剧里,不时发生的插曲罢了。明白了这一点,再看乡村人的那些繁琐的家庭事儿也就不是事了。

现在生活好了,乡村里的人们心都特别野,在往高处走,而婚俗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故事还挺多,一时半会说不完,这样我只好放到下一个章节里去说了罢。

您可能关注的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