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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村庄的秋散文(模板1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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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村庄的秋散文(模板18篇)
2023-11-09 23:06:17    小编:ZTFB

成就感是指通过完成任务或实现目标后所产生的满足和自豪感。写总结时,我们要注意语言简练,用词准确,符合读者的理解习惯。总结范文中的案例和经验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应用总结的方法和技巧。

村庄的秋散文篇一

清晨,下了一场雪,随即又下了一场。

老家的院子,黑白两色。白色的是雪,黑色的是脚印。鸡爪子,鸭蹼子,猪蹄子,狗腿子,当然还有我和妹妹的脚丫子。

一会,在阳光的映衬下,整个院子像可爱的斑点狗。

我拿着扫帚,不想扫。我喜欢这种感觉,童年的感觉。

在窗外,一棵大树伸出枝桠,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夏天不结果子却因为翠绿的叶子美丽了满院子的风景,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干间,有几片叶子摇摇欲坠。过几天,它们会落下来,偎依在大树旁,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天地间彼此张望后,轻轻的拥抱在一起,然后幸福在土里慢慢生长,蔓延到天空!

此时,随风飘雪,或许是凝结,落叶归根也可能是结束,我分明看见,另一种生命重新开始。就像妹妹,每年都回来探望,来来回回,只为一声小小的叮咛。

院子中间有个粮垛,很矮。现在父亲退休了,没多少粮食放在那里。

小时候,父亲把一年的收成用席子围着,害怕潮湿,下面用塑料布垫着,一层一层的摞起来,春暖花开的时候拿出来卖掉。然后把所有的钱摊在炕上,我们围成一圈,父亲一张张数着,我们一次次笑着。

出了门口,一只猫拖着沉沉的身子走过,其实我更希望,那只黄狗叼着大饼子从我面前跑过。快三十年了,这只住进我生命的.宠物,一直住在我生命里。

门口那条街还是老样子。儿时这条街好长,整个村庄好大。

我从村东头走到西头,走走停停的需要很久,当然中途要聊会天,打打邻家的姐妹,偷下路过的园子里的西红柿,还有顺手把一块石头扔进隔壁老王家里,最后让肥头大耳的王婆,还有他家的赖皮狗追得满街跑,无数次狼狈不堪,哭爹喊娘的就趿拉一只鞋的关键时刻,都会碰见拿着破土篮子,站在那嘿嘿笑的暗恋的大男孩。

每次走不到村头,都会听见母亲催我回家吃饭的声音,这时,即使王婆反扭着我的胳膊,我都会飞速的挣脱。就像我家那只猫,每次被弟弟打到房梁卧着,千呼万唤不理会,一放饭桌,我们的速度不分伯仲。

那时,村庄好大,我的梦好小。真的,小的怎么拼也拼不好。

大多时候,我都领着大黄狗,还有只被老母鸡遗弃的小鸡崽,坐在村前的田埂上,望着南边的小路,那条路通向一个叫到保的小镇,没有山,没有水,有着诸多赶牛的黄脸皮人,满脸尘土,帽子通常落满叶子,走路歪歪扭扭,不知道他去杀人还是放火,路过我时,都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后来我睡着了,身上也落满了叶子,还落满了月亮,身后万家灯火,依稀听见自己的乳名... ...

回家前,我都会举着别人扔掉的木棍,斗志昂扬的和两位同伴说:明天起,我带着你们去流浪,向小镇出发!

转眼,我长大了,村庄变得好小。

小的只剩下了一棵树,守着百年哀愁和忧伤。站在田埂上,一眼都会望见村后的炊烟,一眼都会看见伙伴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还能听见风一吹,它就碎了的声音。

其实,老家没有变,只是那些老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像田里的庄稼,一茬又一茬。

我一直想把父母接到城里,特别是父亲态度强硬,坚决不离开老家。他说,这里多好,我可以随便串串门,喝喝茶,聊聊天。我不再说什么,他拽着老家的门不肯离开,和我当年不肯离家,拽着母亲的衣角一样。

经常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我一直想知道:根,一生为谁固守?

我杵在屋檐下,扫帚扔到了一边,心情始终无法逃过雪花的高度,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一壶老酒,我应该挑选一颗饱满的种子,浸泡在酒里,放到墙角,到年夜一饮而尽,喝出炊烟,耕牛,沧桑,喝出家的温度。

我醒了吗?

我看见妹妹已经扫完了院子和门口的积雪,胖胖的身躯挪来挪去。唉,岁月中人,吃了太多的粮食,肚皮大了起来,像一堆堆的废诗歌,没有一点意义。减点肥吧,多余的东西在肚子里,就是生命的垃圾。邻居的大门开了,伸出一条懒洋洋的肥胖的大腿,王婆出来了,拄着拐杖,比妹妹的面积还大,跟在后面的不再是狗,是老王!

我胆战心惊,毕恭毕敬的喊一声:大娘,你好!

随后,我心存感激,毕恭毕敬的朝天空大喊三声:村庄,你好!

村庄的秋散文篇二

19xx年一个冬日的黄昏,黑龙江省延寿县加信镇太和村毕家屯的一座草房子里,一个哭声响亮的女孩儿降生了。接生的老人撇着嘴说,又是个丫头片子!而瘦削的父亲看着红活的我,喜滋滋地说,姑娘也要有命担呢!

这个不足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在省会哈尔滨的东北方向,距延寿县城还有一百余里。仿佛蛮荒的黑土地上随风飘落的一粒草籽,已在黑土地上扎下了根。又像大地身躯上一根最末梢的神经,它的疼痛与麻木不容易引人注意。它在风雨中守望着,努力用全部的温度软化着粗砺的老北风。

小村外有两条小河寂寞地流过,它们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乡亲们一直叫它们南壕和北壕。两条水壕在村子西北的一片土岗边交汇后流走,不知融入了哪一条江河。从我的祖辈到我,这两条河就流动着希望也流满了苦涩。如今,这小村还是朴素地伫立在赤裸的北风里。印象中,它仍然有些柔弱和单薄,一如那些岁月。

因爷爷和奶奶不擅经营,家境一日不如一日,父亲就给他当地主的舅舅家放猪放牛,体质很弱的他就在表兄弟们书房外聆听了不少知识,直到解放后已二十多岁的他才在夜校学习了不到一年时间。父亲能够把厚厚的古典小说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平时乡亲们有需要计算的问题也总是离不开父亲。可是,从我记事时起,父亲就已卧病在家,母亲整天地忙个不停。虽然病在家里,但父亲仍然让孩子们畏惧。父亲的眼睛深深的,大大的,教训孩子的时候仿佛凶神恶煞,偶尔有一点笑容,孩子们也不敢靠近。但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父亲不给我揉揉肚子我就睡不着觉,那时我最爱肚子疼。有时,隐隐地我觉得,父亲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家附近的那两条小河,每到夏季,早早就有许多男孩女孩在水里嬉戏,而母亲总是想方设法地阻止我再接触河水。

那年我六岁,常常在河边玩耍。一天午后,邻居家刚从山东回来的小男孩用大家听不清的口音喊,有人掉壕里了!很多人从四面八方奔向那条河。当时身体已很虚弱的父亲,狂奔着从后门冲到了河边,顺着河岸跑了很远,看到我还露一条窄窄的脊背。父亲跳下去,和陆续赶来的乡亲一起围到我的身边。母亲一路流着泪到我身边时,以为我一定已经死掉了,可是,在父亲的手里,我醒过来了,还天真地问,我的那只小花鞋呢?那时,乡亲们都流下了眼泪。

从那以后,我失去了像别人家孩子一样的亲近小河的机会。不管天多么热,不管我如何央求,母亲总会打消我走近河边的念头。有一天,母亲因为半天找不到我和妹妹,满村子喊,终于发现我和妹妹好好地在玩,母亲差一点哭出声来。

孤儿寡母的日子,比其他乡亲更显艰难。在那些苦涩的日子里,每年,村委会都会首先考虑到包括我们在内的几个困难家庭。吃的烧的,每每都有好心的乡邻们帮助母亲安排好。母亲也总是把一年来最好的饭菜精心准备好,款待大家。母亲从来不欠任何人一点债务,只是实在没办法欠下村里一些“三角债”。有一次她从村部回来,一路擦着眼泪,因为在那里,她听到有个家里一大帮男孩子的困难户在说,困难还让孩子念书?还是……。这样的时候,母亲晚上在油灯下会一边做活一边劝导我们用心读书,做一个有用的人,长大好回报那些善待过自己的人们。

那时即使是有壮劳动力的家庭,每年都吃不饱,何况母亲带着三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姐姐和姐夫一时成了母亲的主心骨。姐姐好多年都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有一件棕色的确良衬衣,姐姐穿了不下五年!在姐姐姐夫的帮助下,哥哥高中毕业后,考到了外省的一所学校。那时哥哥刚刚十七岁,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学生,也成了小村的骄傲。而小我三岁的妹妹,是我形影不离的玩伴,更是母亲贴心的小棉袄。母亲做活,我们小姐妹俩就在旁边玩母亲用毛巾卷成的布娃娃。像两粒花苞,我们把母亲黯淡的日子装扮得有了些色彩。

母亲精打细算,省下的东西有时还能够救济更需要的人家。每年村里给每家配给的烧柴,母亲总是舍不得用,而是捡拾稻草、豆秸秆取暖。我们的冬天比别人家总要低好几度,墙上总会挂上白胡子一样的霜花。母亲的手在整个漫长的冬天里都是裂着大口子的。每日里农家女人的活计母亲一样不少地操持着,还得承担起父亲留下的担子。母亲会用抹板抹墙泥,会把篱笆夹得很整齐,母亲每年还买一头小猪来喂养,盼望着年底换一笔钱来贴补家用。可有时,小猪偏不顺顺当当地长大,让母亲多流了不少的眼泪。

母亲的眼泪让我的心也流淌着苦涩。有时,看到母亲用裂着口子的手不停地忙碌着,我就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为母亲做点事呢?母亲就是用这双闲不住的手把我的童年包裹得严实而温暖,用这双手指引着我人生的方向。

妹妹天生就比我懂事。那时的我们,不像别家的孩子可以偶尔吃到些好吃的东西。母亲从不花钱买零食给我们,甚至有一次,才五岁的妹妹闹着要跟母亲去镇里。办事回来后,来回走了十里路,可怜的小妹妹一路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出了多少汗。母亲竟没有为自己最小的孩子买上一根冰棍。那时,一根冰棍只要五分钱!

小村也曾经历过数次的起起落落,断续地迎来过几位很有文化的人,也善待过从远方大城市到这里落户的知识青年。小村在时光的水流里不断变幻着容颜,只是,永远不变的是一份朴素与宁静。在小村所有拥有图书的人家,都可能留下过一个小女孩的足迹。平时,我最喜欢的就是语文课。一本新语文书发下来,当天我就能全部读完。几本语文书远远填不饱我的饥渴。每年春节前糊棚的时候,我都翻检着用来糊棚的报纸看个没完,让担任糊棚任务的哥哥又急又气。我也读哥哥上大学后留在家里的高中课本,还有他珍藏的几本诗集。当我读到普希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时,我对诗歌就一见钟情了: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诗歌带给了我的'奢侈的快乐。一九八五年,我考取了延寿一中。新学期伊始,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的一批大学生在著名校园诗人潘洗尘的带领下到我们学校实习。潘洗尘老师那奔放的诗句,洋溢的激情在校园里刮起了一阵旋风。那时,有几颗纯真的心灵没被诗歌迷住呢?同学们在吴庆丰老师等人的带动下组织了蒲公英文学社。当我们与实习老师依依惜别之后,诗的种子恰如蒲公英一样已悄悄撒落在很多同学的心里了。那一时期,朦胧诗在中国诗坛独领风骚。在顾城的《一代人》里我读出了一代人的苦难与坚贞: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而舒婷的《致橡树》却让我从小时候那男才女貌爱情憧憬里找到了女性的自尊: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从小,我就幻想有朝一日也能写出令人荡气回肠的作品。小学没毕业的时候,我曾给在外省读书的哥哥写信,说我将来写的书,名字就叫《战争与和平》。哥哥回信说,那已经是世界名著了,等你长大后,你一定也会写出很多好作品。哥哥的鼓励和支持,让我的梦想在小村的上空飞翔起来。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望望天上的云,它会飘向什么地方?看看不倦的小河,什么时候能流到海洋?故乡的小村给了我苦涩的童年,却也丰富了我的幻想。

在中学,我也享受着免除学费的待遇,直到哥哥毕业。哥哥毕业参加工作后第一个月的工资赶紧邮给我,嘱咐我一定要把学费全部交齐。母亲和哥哥都说,我们受到的帮助太多了,一定不要忘记。是的,在我的生命里,太多的温暖融化了命运的微寒。

大学时我读书的地方正是现代著名女作家萧红的故乡。这位呼兰河水孕育的一代才女,她的情与爱都凝结在朴素而诗意的文字中。我读《呼兰河传》和《生死场》,知道她对这块黑土地的爱是那么深沉。每次我走进萧红故居,驻足在她清秀的画像前,都仿佛听到呼兰河水在她和我之间喧响,感觉黑土地的灵气和关东女子的胆气在我们之间流动着。

一九九一年我从呼兰师专中文系毕业后不久,辗转到辽宁省清原县一所山村中学。故乡那熟悉的山河,可亲的人们,却像过滤了一样总在梦中重现,时时牵扯着我的思念。很多情愫集结着,终于在清风明月的夜晚,我又找到了诗歌这个渡口,摆渡起我酸甜苦辣的人生,古今中外许多诗人的诗又一次冲击着我的心房。此时,这些诗人像群星一下子照亮了我的长夜。我一遍遍地读泰戈尔的诗,他的《园丁集》第85首写着:你是什么人,读者,百年后读着我的诗?我不能从春天的财富里送你一朵花,天边的云彩里送你一片金影。开起门来四望吧。从你的群花盛开的园子里,采取百年前消逝了的花儿的芬芳记忆。在你心的欢乐里,愿你感到一个春晨吟唱的活的快乐,把这快乐的声音,传过一百年的时间。诗歌陪伴着我度过了很多沉静的时光,我也在读与思之间不断地成长起来。我把变幻的思绪捻成缕缕丝线,编织成瑰丽的梦境。

做一名能够给孩子们以积极影响的教师也是我的理想。怎样才能更好地影响我的孩子们呢?我用我对生活的热爱,对理想的不懈追求来言传身教,我一边努力地工作,一边尽可能把所有业余时间利用起来。渐渐地,读读写写的过程中,我更寻到了生活的意义,那就是,尽可能把自己的一点点光发散出来,去尽可能地温暖我们身边的心灵。写诗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净化着内心、提升着境界。诗歌仿佛是一种特别的宗教,让我沉浸其中,寻找到了灵魂的寄托。,我代表清原县参加全国满族自治县民族县诗歌大展赛,《飞吧,东方神鹰》获得了一等奖,让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我参加了辽宁文学院第二届中青年作家创作研讨班的学习。在被大家亲切地称为西瓦窑的地方,鸭绿江街53号文学院的每一节课都给我的梦想涂上了更绮丽的色彩。在这里,我向当年为发现舒婷等诗人而激动不已的诗歌理论家吴思敬先生探讨了诗歌应该关注什么的问题。还向精于中西诗歌交流的翻译家高海涛院长借鉴了域外的风情。也与我一直喜欢的诗人李轻松、作家孙惠芬、刁斗等人面对面地畅谈了心路历程。不仅在师长那里冰释了多年的困惑,也从学友们的身上汲取了很多的文学营养。这一次的学习打开了我的视野,让我更坚定了文学创作的信心。

我知道,我的能力很有限,并不能一一回报我的乡亲,我的师长,我的朋友。但是,我希望我能用自己的努力让世界增添哪怕一丁点的温暖,让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感到一丝欣慰。今天,我把《心灵的村庄》用稚拙的笔呈给大家,希望能够不断重温命运给予我的一切,能够和朋友们一起走进一个温暖的地方。在此,我深深感谢并祝福一路上帮助过我的亲人、师长和朋友们!

村庄的秋散文篇三

我的村庄在一天一天的变老。这是个事实。

当我再次回到村庄的时候,我发现我上一次离开时的那个村庄,不复存在了。而我刚出生时的那个村庄,在我的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已经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试想,如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多离开几次村庄,当我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村庄,将会是什么样子?我甚至担心,我一旦离开一切将无法挽回。

于是,我打算弄清楚究竟是什么让我的村庄变老了。这样,我就可以有办法不让她一天天的老下去。

在一个清晨,我踩着露水上山了。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看到整个村庄。

一路上,风一直吹着树哗哗的响。风每吹一次,树就斜一次,连续几次以后,树明显的和被吹之前大不一样了。它像我的村庄一样,被风吹出老相来。

我想,应该就是这些多情的风把我的村庄吹老了吧。这个世界上,风是除人为之外,最有可能使村庄变老的因素。在我的村庄,它们没日没夜地吹着。高兴的时候,它们将村庄东边的土吹到西边,再将西边的土吹到东边,一遍又一遍地玩一弄着那些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强大。不高兴的时候,它们会把屋子上的瓦吹下来,把旷野地里仅有的一棵树吹折,把在风里赶路的人吹得东倒西歪,还会把埋藏着种一子的肥土吹得一干二净。

我越来越相信,风就是使我的村庄变老的元凶。我开始狠起风来,狠它们在我不在村庄的时候,把我的村庄从少年吹成了壮年,更可恨的是,又将她从壮年吹成了老年。现在,我的村庄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她甚至开始喘一息,开始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你看,只要风一吹,整个村庄就像坟头的经幡,摇晃个不停。

真的,我对风毫无办法。它们就这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吹着。它们肆无忌惮地贪婪地吹着我的村庄,吹着我的心。时间都被它们吹落了,何况我的瘦弱的村庄呢。

继续往山上走,就能看清楚整个村庄了。村庄被一些树包围着。这些树,比村庄里的任何建筑都高大。它们用宽大的叶子遮住我的视线,不让我看到村庄苍老的面容。我越想看清楚村庄,树就越肆意地用它高大的身躯和宽阔的叶子遮蔽我的视野。我开始怀疑,树的这种行为似乎是一个阴谋,它们好像故意不让我看清村庄,故意不让我找到村庄变老的原因。

是的,我开始怀疑树。我怀疑是不是树让我的'村庄老成现在的样子。

这不是没有可能。你看,从山上看下去,一棵又一棵的树,高大繁密,把我的村庄遮得严严实实,我连村庄的样子都看不到,更不要说找到任何与我的村庄变老有关的蛛丝马迹。

或许,就是这些在村庄里出生,在村庄里生长的树,把我的村庄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不然它们为什么不让我看清楚村庄呢。

于是,我不再上山了,开始往回走。在下山的过程中,我已经想好了对付树的方法。风我之所以束手无策,是因为它们诡秘、无形,而树,只要它们还长在村庄里,我就有办法对付它们。

我找来斧子和锯,找来火柴,找来能对付一棵树的所有工具,开始对一棵树进行报复。我挑了村庄里最高最大的一棵树,照准它最脆弱的部位就是一顿乱砍。它在斧子的作用下,开始晃动。我砍一次,它就晃动一次,树屑就掉一次。当我在它的身上砍出一条缝子来的时候,我发现树哭了,我发现它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汩一汩地流了出来。看到树流一出泪水,我以为它疼,它已经被我征服了,于是我的心里便生出一丝的快意来,谁叫你把我的村庄弄成这样,疼死活该。

砍到一半的时候,我看见树身上一圈一圈的年轮整齐的在斧子下面一点一点变成碎屑。它们在树身下越积越多,堆不下的时候,它们便向树的周围蔓延,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树。它们挤在一起,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是要命的是我怎么会听懂一些树屑的话呢。

真的是我错怪了树。我要想办法把我砍坏的那棵树的伤痕补上,这样树就有可能继续活下去,面对一棵树我也不会怀着深刻的内疚。

我想到了泥。在村庄里,泥是最好的粘合剂。我停下手里的活去找水去找绵绵土,和泥。我先在树周围弄好了绵绵土。到村庄中间的涝坝提水的时候,我看见涝坝里的水比以前少了很多,浑浊了很多。现在的涝坝已经倒映不出村庄里高大的建筑物和远处的山了,甚至连它身边的树也倒映不了。现在它只能倒映自己。

我想会不会是这水拔干了我的村庄,让村庄变老了。一个人要是变老的话,先从皮肤失去水分开始,那么一个村庄要是变老,是不是也因为没有更多的水分供它吸收、循环呢。

我发现,村庄的老是从涝坝开始的。以前的涝坝,水淹淹的,还清,还美。现在只剩下浑浊的一滩,泊在干涸的河床里。河床周围的土,也一层一层地起皮了,皴得像它们在冬天里的样子。这可是夏天,土怎么能在河边渴成这个样子呢。

看来,就是这水让村庄变老的。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要补树的事情,开始计划着报复水。我捡起涝坝周围的土块往涝坝里扔。扔一次,浑浊的水泛一次圈,那些圈一圈接着一圈地向岸边漾。它们用最大的力气将一些小水珠漾在岸上来了,这些水一下子就让岸上的土湿润起来。我继续扔,水继续漾,直到岸上的一片土被水浸一湿时,我发现这一涝坝水其实也不想让它身边的土干涸,也就说,涝坝里的水不会是村庄变老的原因。

难道我又错怪了水?其实想想,这水也和村庄一样,一天不如一天了。它们是村庄的眼,是村庄的心脏,要是那一天它们彻底的消失了,那么村庄也就会很快的没了。水是不可能伤害村庄的,它不忍心让自己灌溉和滋润着的村庄变老。它多村庄的老也无能为力。

我不得而知。我只好提着水往回走,头低低的,像打了败仗的堂吉诃德。

往回走的过程中,整个村庄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上,路上连一个小动物都没有,村庄有着我有生之年少见的静。这是早晨,人们应该从睡梦中醒来了吧。就是还有人睡着懒觉,那牛啊羊啊什么的早应该醒来了吧,至少应该走动一下一一夜未动的身体,扯扯嗓子喊几声吧。

可是村庄却一直在一片巨大的静里。

我走的很轻,可还是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这时候,我的脚步声就是村庄里最大的声音。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就像响雷一样,穿过小路穿过树林穿过破败的房子,向远处蔓延。

这一声以后,村庄里就慢慢的有了声音。不过,那些声音似乎很弱,像是担心吓到什么。仔细听,是老人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却一声比一声弱。

把水放下,我想到一户开着门的人家去看看,那家屋子里冒着烟,似乎有人。

我敲了一下门,屋子里没有动静。再敲,就见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屋子里出来。他看见我时,没了牙的嘴突然张开了,脸上的表情就像见到他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他把我迎进屋子。坐下,然后把炉子上的热水递给我。我们边喝水边聊了起来。

他说,娃,看你的样子,你好久没有在村子里转了吧?

我说,差不多四年了。我一直是在外面的。

他没接我的话,左手手指在右手手指上数来数去。我明白,他这是在算计这四年的光阴。

数了一会,他说,四年,这村子里就走了一茬人啊。

他又说:这四年走了不止一茬人。先是孙子辈的从村庄里出去了,接着是孙子辈的父亲辈,然后是孙子辈的爷爷辈。你看是三茬人吧?这人一茬一茬的往出走啊,村子就空了,村子一空下来,就会慢慢的老去。

话还没说完,我怔住了。我苦苦寻找了一个早晨的答案,被一个老人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

原来,是人让村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却一直没想到过。我知道,几年前村庄里的只有一小部分人走出了村庄,他们在外面时间长了,就回到村庄,把亲人一个接一个地都带出去了。现在,村庄里剩下的,是一些离不开村庄和离开村庄又回来的人。离不开村庄的,是一些留恋村庄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们要么是在村庄里生活了一辈子等着终老的老人,要么是出去的人们又送回来叫看护和养育的孩子;而出去又回来的,不是身一子残了,就是病怏怏的,要不是身体不容许,他们其实是不愿意留在村庄的。

从老人的屋子里出来以后,我先去补好了那棵树,接着去给风和水道歉,最后回到我居住的地方,开始给走出村庄的每一个人写信。

我要把我在村庄里看到的一切统统告诉那些离开村庄的人们,我要让他们知道,是他们让村庄变老的。我要让他们知道,等他们老的不成样子的时候,再想回到曾经生活过的村庄已经不可能了。我要让他们知道,终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一个没有村庄的人。

村庄的秋散文篇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外婆。我也一样。

我母亲生了我们姊妹四个。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我最大弟弟最小。小时候,那时大人都在生产队干活。几乎年年超支。没办法,母亲就把我跟大妹送到外婆那,她是用箩筐把我们挑去的,一头放一个,我们坐在箩筐里,她给我们一点糖果在里面吃。我那时大概有六岁多吧。那时是没有车坐的。我们家离外婆家有七里多,母亲累了,就把担子放下来,歇一会再走。

母亲把我放外婆那后,乘我们不注意时,就回去了。看到她走我们会哭的!那时大舅在外工作,小舅在读书小姨没出嫁跟外公在生产队做活。外婆身体不大好,有心脏病就在家做家务。外婆一家人很疼我们!刚开始我们想家,想家时,我就带着妹妹、在外婆的村口、望着通往我家的那条马路哭。外婆这时就去想方设法哄我们回去。找东西给我们吃。找玩具给我们玩。后来慢慢的习惯了,跟外婆村里的同龄小孩也都玩熟了。到了上学年龄母亲就来把我们接回去了。以后,每个寒暑假我会带个妹妹来外婆家,刚开始是母亲送,后来我们知道怎么走了就自己来。外婆很疼我们,总是想着法子做东西给我们吃。到哪都会带上我们,就是上菜园也要带我们去,我们会在田埂上摘些花啊草的。 外婆屋边上有个茅房,夏天蚊子特别多。晚上蚊子没搞好就钻进蚊帐里,她就起来打蚊子。热时她会用扇子扇我们到天亮!那凉丝丝的风伴我们一觉睡到天亮!而外婆肯定根本就没怎么睡!记得那个暑假要结束时,外婆要送我们到半路,我们抄的小路近点。在经过一个港堤时,外婆就一下子滚了下去,港堤很高,她一直滚到港底。 长大以后我才想到,那晚肯定是她没睡好、没精神、所以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长大后我去外婆那就少了,因为舅舅都成了家,小姨也嫁了。感觉去多了不好。

后来,我没有经过农村的习俗就成了家。听到不少风言风语。给家里人脸上算是抹了黑!父母亲都是爱面子的人气得要命!外婆也很生气!最重要的是我的婚姻并不幸福!后听母亲说,舅妈跟外婆吵嘴时就数落外婆,说她养个好女儿、生个败门风的东西!外婆气得晕过去!

大妹出嫁时我回去,见到外婆来了,我高兴得去给她说话,没想到她却象个陌生人似的避着我!当时我好伤心,我想可能是我拖累了她、跟着受别人的气恨我吧!

后来我把女儿放我母亲那读书,外出打工了。我一年没有回来。有天母亲在电话中告诉我外婆去世了。外婆火化后才告诉我的。当时我听了,不禁潸然泪下!我脑海里涌现了童年的那一幕幕,特别是外婆滚下那个港堤时的那个情景!我没想到、那次大妹出嫁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外婆走了,我不但没尽点孝心还让她这么恨我。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村庄的秋散文篇五

那时候,我们正在村庄外面西壕岸上的庄稼地里锄玉米。锄玉米是个轻省活,既不像割麦挖玉米那样吃力受热,又不像拉土拉粪那样忙碌脏累,一把锄头握在手中,稍稍用些力,锄头上下挥舞间,一片刚刚间过苗的玉米地,呼呼几下就锄过去一大截。

一股风,就是这时候从远处镇子的方向吹过来的。

呼呼呼,像从远处跑过来一群马匹,风,漫过一大片刚刚收割过麦子的麦茬地,西壕岸上的玉米地很快就沉浸在风的吹拂中。一棵棵玉米苗,像是被人推搡着的孩子,长长的墨绿色叶子沿着风吹拂的方向摆动、摇曳着,怎么立都立不稳;风吹落了父亲头上的草帽,在父亲弯腰捡草帽的时候,我猛然看见,父亲的头上,早已像下过一夜雪一样,笼罩上了一片炫目的白色;风吹在身边正锄玉米的姐姐身上,刚过二十岁的姐姐,像一棵正飘花吐缨子的玉米,成熟饱满的身体,一下变得凸凹有致起来。

我将锄把靠在肩膀上,一张脸,迎向风吹来的方向。风,吹在脸上,像一大块柔软的'丝绸,很快就吹干了我脸上的燥热和汗味,我的眉毛、嘴巴和鼻子浸在风中,像泡在一盆温吞吞的凉水中,它们很快就变得清爽、舒服起来。等我睁开眼睛,回过头望去,风,早像一群奔跑着的精灵,从玉米墨绿色的叶子上踏过去,穿过村口的一条土路,一溜烟就一头钻进了村庄,在村庄的树顶上、麦场上的麦草垛上留下走过的痕迹,就沿着街巷穿过了村庄,最终又一溜烟吹向了远处......

这是我一生中少有的一次看见风,感觉到风。其实,不管我看见没看见,感觉到没感觉到,风,一直都从村庄吹过,没有人能够像浇地时堵水口一样,用一锨锨土块阻挡住风。

风,一年四季从村庄吹过,村庄沉浸在风中,像是挂在树枝间一只小小的鸟巢。春天的风轻柔、酥软,一阵风吹过来,麦地就绿了油菜花就黄了,一阵风刚刚走远,麦子就扬花了油菜花就落了。夏天的风热烈,火辣,一夜风吹熟了一坡麦子,一夜风带来一场雨,让玉米一棵棵从麦茬地里长出来。秋天的风饱含着谷禾成熟的气息,将玉米送进了村庄,又将麦子一颗颗送进了泥土中。冬天刀刃子一样吹在人脸上火辣辣疼的西北风刚刚吹进村庄,整整一年就快要过去了。

风,吹拂着村庄,一些房屋破旧了一些院落荒芜了,一些人盖起了新房筑起了新院落;一个个孩子,在风中跑着跑着,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风,将他们没有愁苦的少年时光,吹进了内心,成为许多年后时时从心灵深处泛涌出来的甜美回忆;一个个女子在村庄里默默长着长着,不知不觉间,在风里长成了一朵花,风将她们像一粒种子一样从这座村庄吹进了另一座村庄,开花结果,生儿育女;有些人在村庄里走着走着,忽然一下不见了,风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一下吹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风,将他们的一生从尘世上吹走了。

我们阻挡不住风,风,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不停在村庄里吹拂着,将一些房屋吹旧,将一些梦吹断,将一些往事吹深,将一些人影从心上吹远,将一些记忆从脑海深处一点点吹走,将一些人不知不觉间吹老。

我们从没在意过风,就像我们活着时从没想到过死亡一样,就像我们年轻时从没想象过年老一样,直到有一天,一股我们的生命无法抵御的大风吹过来,我们像一片树叶一朵花瓣一粒尘土一样飘在风中,我们才明白,我们的生命,绝对无法像村庄里的树木,用根须牢牢地抓住泥土,就能在一年四季的风的吹彻中,将自己留在村庄。

面对吹过村庄的风,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其实只是像村庄里的树木用根须抓住泥土一样,用双手紧紧抓住阳光、微风、空气、雨水、麦子、玉米和我的亲人,不要让风将自己从村庄里一下吹走。

村庄的秋散文篇六

雪通常是在半夜落下来。那个时候,我睡在帐子窠里,娘在床边纳鞋底,忽然,起风了,风声呼一呼地打鼾一样,从土屋的屋顶上走过,油灯晃了晃身一子又站稳脚根,屋梁咔咔地响,像要离开屋子远走,我想,大风会把我们的土屋带往哪一个方向?娘侧耳听了一会,要落雪了,她说。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原先昏暗的屋子里米汤汤的白,东庄一毛一狗叔接新娘子时一屋子糊上了白纸,也只有这样白吧,贴到木窗前往外望,屋顶、猪栏、田畈、山岭都白了,而雪花还在密密麻麻地往下掉落。

这样的早晨,我拎着火钵,两一腿一拐一拐地往几里外的学校走去。雪天的路又阔又长,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自己踩在雪上嚓嚓的声音。有一道小木桥是必经之路,过桥拐弯,就差不多到了。那天走近小桥时,忽然看见桥边蹲着一头小兽,又灰又黑的一毛一,又猫又狗的脸,雪光映照下的身躯仿佛一一团一黑夜,两只眼睛闪出绿莹莹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心下一慌,脚下一滑,顺着小路旁的斜坡滚石夯一样滚了下去,直滚到下边油菜地里才停住,火钵里的炭火吱吱地倒在雪里叫。等我爬起来,雪裹了一身,我干干地哭了几声,又爬上坡,继续往学校走去。

小兽早不见了,可那个黑色的影子像个神秘的梦,一直在我心里晃荡,不知为什么,那年八岁的我竟没有对任何人讲起过这件事,包括娘。此后,每逢雪天,那头神秘的小兽就如约而来,我心里便充满了莫可名状的忧伤和黯然。

在我上学去的时候,另一些人却从山外走来,黄昏时分,他们挑着担子在蓝莹莹的雪中走进村庄,他们是弹棉匠。年年第一场雪一落,他们就背起长长的弹棉弓子来了,等最后一场雪落下时,他们就又扛起弓子走了,总是那么准时,他们仿佛是雪花的儿子。

这群弹棉匠中有一个是我的干爸。天刚擦黑,我放学回家,推开门,油灯早早掌上了,我的干爸正佝偻着腰身上下翻飞,嘣嘣的弦声伴着棉絮飞扬,干爸的脸上、身上昏蒙蒙一片,我一时分不清这是雪里还是雪外,大雪是不是干爸弹出来的?大雪有的时候也是很温暖的,我寻思着。

在落雪的村庄发生的这一切,现在只能飘在我的记忆里了。近十年了,村庄没有落雪,一切似乎都在学习着南方,连天气也跟着学了。没有白雪覆盖着的冬日村庄,显得那样浮躁、黝一黑。一个村庄如果没有了落雪,就像一个人没有了白发亲娘。落雪的村庄呀!

村庄的秋散文篇七

我从十几年前的一个黄昏开始迷恋村庄。在这之前我很少考虑村庄是怎么回事。村庄就是人群聚集的地方,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息繁衍,传说繁密得像天上的星星。我就住在村庄里。几间瓦房,一棵榆树,一只碾盘或一口辘轳井,还有鸡窝和柴草垛。我身居其中却可以对它们视而不见。

某一日,我在日落黄昏的大堤上忽然闻到了村庄的味道。那种味道是从声音引起的,是牛哞声。邻居家养的牛母子在这个黄昏经历了生离死别,小牛被人牵走了。牵到哪里了不知道。母牛从那个黄昏开始号啕,一声接一声地,一声比一声凄惨地,哭。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只要想到那头牛,眼眶还是湿的。

你不知道一头哭着的牛是什么样子,我知道。比人可怜。比男人哭更可怜。牛的大大的眼睛,就是两个小湖泊。湖泊涨满了水,就打翻在眼睑和鼻子上,牛的整张面孔都是湿的。它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眼神,如此庞然大物,却又如此孤苦无依。我围着牛转来转去。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牛看着我的时候也没停止住哭泣。它仰着脖子,粉红的鼻子一抽一抽地,很像人。我非常想为它做点什么,比如,为它擦把脸。我知道牛有的是力气,可它没有这个能力。

我甚至想为它找回小牛,戏剧一样的场景被我演绎了无数遍。当然,也只是演绎而已,我什么也没有做。

牛哭了三天三夜,我三天三夜没有睡好。奇怪的是,三天三夜之后我发现村庄有了一种味道。我不能准确地知道那种味道是什么,可千真万确地是——我闻到了。

我发现那种味道会从房屋、树木、人群、家畜、农具、粮仓里溢出来。味道有些古旧,有些残破,可却让我迷恋。我在思考我迷恋的是什么,很久以后我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我迷恋一个叫村庄的地方。

我穿着很旧的鞋子在村庄里到处游走,因为新的鞋子都是高跟的。在这之前我会为穿旧鞋子红脸。我企图弄清楚村里所有年老女人的名字,她们的故事都很吸引我。就是在那种交谈中本家的一个奶奶拉着我的手说,二孙女,你说我是不是日本人?我记得我当时笑了,可后来我却哭了。奶奶5岁时被家人送来做童养媳,从此竟再没见过家人的面。活到六十几岁的年纪了,仍然在婆婆和丈夫的`巴掌底下过日子。那一天她迷茫地看着我,我也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操心自己的国籍问题,她小小的、瘦瘦的身形站在那儿,灰白的头发在瑟瑟的秋风里爬满了心事。

那个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到很远的地里干活,累了就坐在地边田垄上,天马行空地想很多事。天地广阔无垠,沃野碧绿千倾。可我的心总像干渴的禾苗一样卷曲着,不知如何让她舒展。

我已经知道了村庄在我的感觉里很重要,可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我不能把她像只苹果一样装进兜儿里。不能把她像盘缝纫机一样带进城市。而且,她也不能变成一份嫁妆。我那段时间总是很忧郁,很难过。那种难过一点也没有矫揉造作的成分。我心里始终有一块病,就像我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并不属于我。

所以许多年后我仍需要不时地走出城市去看她。开始是生我养我的那座村庄,后来我发现任何一座村庄都可以慰籍我。最老的一棵树,或者废弃的一口砖漫水井。这座村庄与那座村庄没有什么不同。狗看见生人都要狂吠,天空飞的鸟有相同的名字。树下坐着的老人都有相似的面孔。他们恬淡地述说着时光和岁月,为一场春雨或一场瑞雪咧着没有门牙的嘴。

村庄是什么?是母亲。是根。是精神。是灵魂。还是爱人。

村庄的秋散文篇八

农村的乐趣有点单调,一到夏天可就两样了。村前屋后都是坑,如果有条小河在村庄附近,那整个夏天就是乐园了。

烈日炎炎,长夏永昼。不洗澡还能干啥去?一声吆喝,随者一群。

大路是不走的,从一条沟里冲下去,从一个柴禾垛上爬上去,从两堵墙缝里钻过去,用砖头核砸一条正在阴凉里吐着舌头的狗,骑一下栓在树上的山羊……在鸡飞狗跳中,队伍吸引了更多的小孩,于是一支去洗澡的队伍在大人们的指责、嗔骂中一路小跑到了河边。

胆大的是从岸上“扑通”一声跳下去的,年幼的连跪带爬地滑下去。扎猛子、漂老仰、踩水、打水仗一个都不能少,累了、渴了,就打算到附近瓜地里“爬瓜”。“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往往是还没走到半路,就连滚带爬地遛回来:“刚才看见咱了!”或者说:“净是干活的,等一会再去。”

很多人,扑腾扑腾就成了戏水高手。当然,被呛喝几口水,是难免的,但是几乎没有溺水的。那些小河大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并且经常洗澡的地方被折腾的寸草不生,周围常有路过的大人,附近也有干活的,只要一声咋呼,谁都能一把把溺水的拉出来。洗澡的都是成群结队的,大孩、中孩、小孩,还有半大小子,人人会水,大人也不拍孩子淹着,往往是指责:“你咋洗的澡,一脖子灰!再洗洗去!”

一天洗几次澡是不固定的。有兄弟俩出生在东北,上小学回老家,很是拍热。天热的时候,吃了早饭就到水里玩了。玩到吃午饭,回家;歇一会,又跑到水里了。黄昏,干了一天活的大人,从地里回来,不先进家门,直奔小河,搓一把灰,把一天的汗水洗掉,这是你会发现,他们兄弟俩还在水里。

洗澡连带摸鱼抓泥鳅,再小的沟,再浅的水,你都能看见几个泥孩子正忙的不亦乐乎。

土墙。

土墙的墙头上永远不会荒凉。

有些人家会在土墙上面栽种些刺锅饼、死不了,即使什么都不种,上面也会长一棵这样或那样的树苗,往往还是比较稀罕的,长着长着,就会把土墙撑破;也许会长一棵马泡、黑豆豆之类的,那可是难得的美味。

三十多年前,爷爷家的土墙上就长了那么一棵黑豆豆。

爷爷家有三间堂屋、三间东屋、三间西屋。堂屋是石头砌的地基,地基上的墙不是用砖也不是用土,而是用混凝土倒的四方块垒成,缮的是水泥倒的瓦,爷爷奶奶住;我家住两间东屋里,东屋的墙,下半截是砖头上半截是用土打成的,靠大门的一间东屋是锅屋,屋顶缮的是麦穰;西面三间是用来堆积杂物的草厦子,记得奶奶常常割很多茅草放在那里,晒干后卖钱。

就在大门东旁的土墙上,长了那么一棵黑豆豆。尽管是长在土墙上,缺少水分和养料,但是长势十分喜人,叶子绿的发黑,也许是因为大门外是一小片树林子的缘故吧,有点阴凉,土墙上不是其他人家的那种耀眼的白,而是有种夏天雨水充分的那种潮湿,似乎还有绿色的苔藓。

眼看着黑豆豆由小长到大,又由青色变成红色,那是一种红的发黑的红,是一种令人垂涎三尺的黑,我是够不到的,爷爷便抱着我去摘。也不是吃了几次,也不知吃了几年,在我的记忆中,那棵黑豆豆一年一年的就那么在土墙上长着,一直到它旁边的锅屋漏了,西边的`厦子塌了,我家也搬到了村东头,我已经上小学了,似乎那棵黑豆豆还在土墙上一年又一年的站在那里。

等我大大爷家的大哥生了孩子之后,爷爷抱着重孙,领着我,记得有几次,我们一起往墙上看,似乎还在等着墙上的那棵黑豆豆成熟。

黑豆豆的味道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有二三十年没有尝过。童年的那棵黑豆豆,它出人意料地长在墙上,不仅仅为那种单调的土色增添了一丝绿意,也为我的童年增添了一段记忆。

拔荻谷。

放学后是不急着回家的,没有作业要做,也没有电视可看,更没有电脑手机之类的,那大把大把的童年,只好扔给沟边河堰,在春天,拔荻谷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太阳暖洋洋的,同村的几个,三五成群,走在路旁的河边。去年的茅草被风吹雨打,颓废地散在地上,那嫩嫩的茅草牙,我们称之为“荻谷”的,已经破土而出,轻轻用手一拔,“滴”一声就出来了,一层层剥去后就是很嫩的白色的芯,柔软滑腻,吃起来甜丝丝的,很像棉花糖。

茅草的生命力可谓强大,在沟边,在河畔,在地头,随处都是。绵羊啃过,野火烧过,铁锨挖过,也曾被庄稼人一遍一遍的薅过,它一到春天,还是蓬蓬勃勃地发芽,让孩子们一片欢呼:“那么多荻谷,快来拔!”

为了拔到更多更大的,几个人一商量,就到更远的荒地里去,附近的沟边地头被人拔过了,已经没有什么惊喜了。尽管已经到了春天,很多树还没有发芽,草也只是“草色遥看近却无”,象征性地露出那么一点尖尖。几个人就在这荒郊野外,埋头拔啊拔,先是一把一把地攥在手里,手里装不下了,放在口袋里,口袋也满了,就拔着吃着丢着,消耗了一上午,回到家里也不吃了,多半喂了羊。

也会留几个大的,到邻居家炫耀一番,引得其他的孩子跃跃欲试。自己则会说:“跑的可远了,都叫俺几个拔完了!”怎么会拔完?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

锅屋。

农村的烟囱,多是靠近大门,一进门就是锅屋,进了锅屋,那口锅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农村里住房紧张,单门为一件家什或家禽、家畜准备一间屋似乎是不可能的,牛也就只有牛棚,羊也就只有羊圈,狗窝鸡窝鸭圈猪圈都是不是屋,只有人住的才是屋,然而专门为锅准备一件屋,可见锅的重要地位。

烟囱的地位随着锅水涨船高,毕竟民以食为天,烟囱的高度也是地位的象征之一。

在冬天,那袅袅升起的炊烟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犹如黑夜亮着的那盏灯。远远地看见炊烟,会给归来的人一种踏实感:家里有人,可以吃上热乎的饭菜。

走亲戚串朋友,即使是上门要账的,看家那家的炊烟,也会踏实:家里有人,没有白跑一趟。

炊烟,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它的存在和主人家的温暖舒适有着密切的关联;大门紧锁是阻止闲人、外人进入的;炊烟升起,是迎接家人归来、亲人光临、邻居串门的。

柴火点燃,那是一股青烟,虚无缥缈,它是美丽的,“大漠孤烟直”。炊烟的美丽,被写进无数的诗歌。

村庄的秋散文篇九

那些年村庄里影子一样的贼,已绝迹了。我说的那些年,是我童年时代的乡村,也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那些年的村庄,生活清寒,盗贼特别横行,连村庄的女人也敢偷了去。女人被偷卖了,村里剩下好多单身汉直吞口水,少年时,我常看见村里几个单身汉靠在生产队的稻草垛上,每当望见女人走过,双眼喷火,喉结滚动。

村庄里祖祖辈辈造的田造的地,上百年了,一直就没停歇休眠过,收了大豆,马上开始播种小麦,收了小麦,马上又播种萝卜。不过我们那个村子的土,瘦薄贫瘠,产不出油,也淘不出金,就只产土豆、红薯、玉米,水田里的稻子,经历了季节的风雨雷电,一亩也就产上四五百斤。村庄里有好几个庄稼汉,佝偻着贴近大地收割粮食时,就如慢镜头一样倒下了,从此化为大地泥浆的一部分。我记忆中童年时代的村庄,那些敞胸露怀给孩子喂奶的妇女,她们的乳房好像从来没丰满过,都老丝瓜一样恹恹地挂在胸前。两岁时我还吃过我干娘的奶水,拼了力气把她奶水里发红的血水也吸吮出来了。

这样一个炊烟里也很少冒出油烟的村庄,贼却如松树林里的蘑菇一样冒了出来。白天黑夜,家家户户木门都上了一把铁锁。有一天我问妈:“妈,家里锁着啥呀,贼来了都偷什么呢?”一句话都把我妈问呆了:“对呀,家里也没祖传的宝贝,贼能偷些啥。”

就在我说这话不久,贼造访了我家。一个月光明晃晃的夜里,二叔起来小解,看到一个黑影在粪池边用力舀着粪水。二叔不怕事,他可以在新坟边睡觉,大喊着追了过去:“胆子大呀,竟来我家偷大粪了!”二叔一把拉扯住了挣扎的贼,那贼当场下跪磕头求饶。二叔一看,竟是村里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单身汉魏猴子。家里人听到二叔的喊声,都持着棍棒开门出来了,吓得魏猴子哭了,他还“自首”说,我家的一个铁锅、一个木桶,也是他偷的。于是,二叔打着火把,跟魏猴子去他家拿回了铁锅和木桶。在魏猴子家,他煮了一大碗面条请我二叔喝白酒。二叔问:“你偷粪去做啥?”魏猴子说:“自留地里种的菜,缺肥料啊。”二叔发了慈悲心,大度地挥挥手说:“你明天来我家挑粪,粪池里的粪,都归你了。”

村庄里有一个贼,就是后来的刘瘸子,他夜里去养了一条凶猛母狗的.人家,竟把一头牛给偷走了。半路上,那牛突然发了脾气,一脚朝他猛地踢去。清早被人发现时,刘瘸子已经躺在地里好几个小时了,此后就成了瘸子。刘瘸子交代说,那家人的狗之所以没叫,是他在旁边拉了粪,让饿坏了的狗去吃。

村庄里有一户人家,在准备娶媳妇进门的前三天晚上,准备好的几床被子也被贼偷走了,那家人只好延期举办婚礼。还有一户人家,一个贼进去偷东西,气恼中发现竟没一件上手的东西,就在水缸里投了毒。幸亏发现得早,才没酿成事故。

神奇的是,村庄里的贼,在谷物满仓的年代消失了。

而今回到村庄,荒凉了,凋敝了,找不到当年的路了,找不到发小了。我才痛心地发现,岁月这薄凉的风,是最大的“贼”,它把我记忆里村庄的样子,偷走了。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

三十年前,爹栽了杏子树。

桃三杏四果五年,小杏树刚刚越过墙头,就开起粉色的花朵来,艳艳地,不是太多。第二年,密密地开了一树,就结起杏子来。收麦子的时候,杏子就熟了。得空,我们总往园子跑。仰着脖子,咽着口水看树上的杏子。看着看着,杏子咚的落下一个,砸在头上。捡起来放在嘴里,一包蜜一样甜的水,还没来得及吸,就流进了肚子。

吃了几天,渐渐地腻了,一任金黄的蜜杏落了一地。天热,人忙,顾不上去捡,就一颗一颗烂在地里。忙的蜜蜂、苍蝇各种虫子飞来一地,蚂蚁也忙忙碌碌把一些杏蜜抬去。

奶奶抽空提着草筐子去捡。捡回来的杏儿,剖出杏核,晒在窗台上。晒干了,砸了杏仁,爹药铺里用。杏肉晾在铁筛子里,晾杏干。

到了冬天,奶奶神秘地拿出一个布袋子,把手伸里面半天不出来。我们眼巴巴等着。打开一着,不是一把咯嘣嘣响的南瓜子,就是一把酸杏皮,咬一口,牙都酸倒了。总是很奇怪,明明晾的甜杏干,怎么又变成了酸的。就像奶奶用麸子压醋,那麦草捂住的芨芨草背斗里,麸子与煮麦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天半月,一股清清的醋水就从背斗底下流了出来。

村子口,也有一个棵老杏树。包产到户时,它长在张姓人家门口,就分给了张家。但一结上杏子,管它是张家的,还是王家的,谁见了都随手摘几个。等到杏子熟透了,某一天,一场麦风,摇落一地,全村的人吃个够。

如今,奶奶走了,爹也走了,村子里的许多人都走了。那棵杏子树老了,村子更老了。

杏儿黄的时候,麦子也黄了。

地头上,向日葵正举着一朵大花微笑。花盘藏在苞谷杆的夹缝里,拧着脖子追太阳。这朵痴情的大花,内心里,一定是蕴藏着极大热情的。每天早晨,太阳升起,它就仰起头来看着太阳,慢慢地追着太阳扭脖子。到了晚上,它又慢慢地扭过头来。

花盘里的葵花籽,一日日地饱满起来。一顶一顶棕色的小帽子,悄悄地变得坚硬起来。有一天,葵花籽熟了,小帽子就脱掉了。花瓣早干了,成了风中的故事。

大朵大朵的蜀葵,在烈烈地开。小镇上,地头上,沟渠也,人家的房前屋后,都有她们艳俗的影子。站在道路二旁的蜀葵。像极了一群热情到极致的女子。哗啦啦笑着,不管不顾,只把自己笑待乱颤。令人想起古代战场上那些列队的红颜,嘻嘻哈哈,但号令一响,立刻纵马上前,毫不含糊。

打碗碗花已开到了极致。触目处,到处都是她们的影子。粉的粉着,红的红着,想怎么漫延就怎么漫延,甚至还缠到了麦杆上。麦杆儿黄,草叶儿绿,还有几朵粉的白的花。蝴蝶看见了,诗意地飞走了。蜜蜂来过,又飞走了。

麦穗低下去的头,又昂起来了。麦粒饱胀,麦芒锋利。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麦收时节来了。

风把这些信息,带到远方的城市里。出门打工的人,就回来了。

麦子收割的时候,草们,也进入了最葳蕤的季节。

草木深深,大概是指这时节的事吧。

草在最深情地舒展着自己。所有能生长的地方,都弥漫着她们的影子。冰草,茂盛而丰美。草茎富含液汁,是这个季节牛羊最喜欢的饲草。她们丰饶地长在田埂上,相互拼比,把一道一道的地埂遮得严严实实。有勤劳的农人,每天背了草镰在地上割草。牛羊吃不了,就在家里贮起来。小山一样的青草垛,日子里的殷实。

苜蓿草长得比人都高。紫色的花朵,散发着某种迷人的香气。小紫蝴蝶,靜静的停在花瓣上。在和花低语,或与风恋爱。三五只蜜蜂,笨头笨脑飞过来,只在枝头停一下,又飞走了。有时,野鸡会把蛋下在草丛中。有人路过,惊叫着飞起。若是已孵出了孩子,除非你真的看到要抓它。否则,它是不会轻易走的。

野蒿子也长成了阵势。那块地,曾是村里最肥沃的耕地。一条高速公路的.通过,让土地变得零落。千百年来,它们早已习惯了农人的精耕细作。如今被荒弃,只能生长出无人理会的荒草。

新开的沟渠边,苦苣苣长成了一大片。叶片肥大,丰厚。若是早年,有农人赶了羊来放牧,羊会吃光所有的草。如今禁牧,牛羊都圈在暖棚里,草肆意生长。

废弃的老院子里,白茅草乘虚而入,气势汹汹,登堂入庭。老厨房的锅台上,一棵狗尾巴草,风情妖娆。

人走了,草就成了村子的主人。

大雨后,鸟儿们又飞上了天空。

鸽子和斑鸠子飞的比较高。鸽子有时落在树梢上,有时蹲在屋檐下。斑鸠子和喜鹊喜欢挂在电线绳子上,鸟儿一飞,电线绳子一悠一晃,秋千架子一样。

喜鹊的窝,在夏天的时候藏在深深的树枝里。不过,这时候都不在窝里,它们搭窝的时候,是想育小喜鹊了。冬天的时候,喜鹊的窝挂在树梢上,简直像另外一些住在树上的村子。远行在外的人,看到树梢上的喜鹊窝,就想到了离树不远的家和家里的孩子们。

麻雀们不知忧伤,即使在最冷的季节里也唧唧喳,缩着脖子回忆盛夏里的往事。此时,它们横行四野。饱满的麦粒和肥大的虫子,吃得它们肠滚肚圆。它们有时忙碌,有时无聊。忙碌时,四处奔波;无聊时,相互追逐嬉戏。早晨,太阳还未升起,它们就在树梢上啼叫。夜晚,太阳一落,就没有了声息。

啄木鸟忙得脚不着地。有时对对翻飞,大概是想起了恋爱的往事。它们在树上行走,样子好像一个高水平的滑冰手,一路溜着上了树梢。夏天的杨树上,有一种又胖又大的绿色树虫子,它的头上,赫然竖着一对角,人们叫它天牛,不知道啄木鸟看到看不到。

田野里,老人们是一群追逐夕阳的鸟儿,佝偻的身影在忙碌生存或是生活的事。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一

居喧嚣的都市,早已厌倦了噪杂之声,找一个静静的角落,让浮躁的心得以沉静。每每这一时刻,总想回到久远的村庄,一个烙印深刻的地方,那是我童年的欢乐。

低矮的泥草房,墙体被数年的涂抹已经厚过长城;熏黑的稻草恰似一顶硕大的蘑菇扣到房梁上;有些腐朽的窗棂紧紧抱着几块已经不太透明的玻璃,依然牢牢依靠在歪邪的墙壁上;一用力就会掉下的门还是那样坚强地守候着家的安宁。房梁已经承受不起屋顶的重量,但仍支撑着房子的挺拔,像爸爸不屈的脊梁。

就这么一个简陋的毛草房,却承载了一家人的欢乐。欢声笑语不时从房屋的一些缝隙间滑出,丝毫感受不到生活的艰辛和悲伤。童年就随着这一年年加厚的泥巴墙成长,兜着童年天真幻想的年月。

每天放学的钟声一响,小伙伴们像是被关了一天的鸭子,尖叫着冲出大门,挥着胳膊扑向校外。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小书包被无情地摔在小土坑上,转身即逝的背影,定是和伙伴们开始了最开心的游戏。

直到妈妈斥责地喊着吃饭了的时候,一张张扬起的小脸上挂满了汗水,粘上了泥巴,也包含了意犹未尽的失望。那时还不曾有现在虚伪的“再见”礼貌用语,有的只是一句“回家吃饭喽!”朴实无华的道别,然后就是一哄而散地离去。

过年啦,这是解馋的代名词。因为过年可以换上新衣裳,可以吃到久违的肉馅饺子,虽然肉很少很肥。来人去客的招待也只是几个冻梨、几把瓜子、几棵花生及零星的几块硬糖,可那已经是一年中最大的奢望了。

童年的`生活很是乏味,但小伙伴总是能找到些许的趣事而为之。没有灯笼,一个只吃剩下的玻璃罐头瓶,被洗得干干净净,通体透明。眼看着烧尽的小蜡头坐在其中,莹火虫般的点亮,也会把伙伴一个个从东家引向西家。

串门就是讨点好吃的,口袋里装满了瓜果,心头间盛满了愉悦。放鞭炮不像如今一放一挂,也没有现在的五花八门。一挂小鞭一个一个拆下来,让它单独奏响。偶而也会淘气般的把它扔进邻家的鸡舍狗窝,引起家禽的惊慌。

放假时登上周边的山顶,放眼远眺淡淡的炊烟,近闻声声的狗吠,呼吸着林间草木腐朽的气息,脑中浮现的是漫无边际的未来。

时过境迁,一切都在改变着,童年已真正成了一种奢侈的回味,一种永远也回不去的遗憾。如今,我把自己的童年讲给了孩子,将来她在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一定不是我回忆的延续。

童年真的不可复制,童年是我如今的起点,如今是我童年的归宿。我在努力寻找童年的影子,一种清晰可见,却不可触及的影子。在这里我去除了浮躁,获得了安静,卸下了伪装,看到了真实,就让这童年的溪水慢慢流尚过我的思绪,让童年的快乐飘散在我的心头吧。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二

这即将消失的村庄,这广袤大地上最古老的中国,这生的泽被,最懂得汗水湿润与时节将养的所在。

是最美的图画,入夜的星星点点的光亮的村庄,星盏在上面慈悲以告,以佑;而孩子、成人,和鸡鸭猫狗已进入了安静的睡眠。牛羊或在反刍,窗棂进入的月光令其忘却了耕耘和跋涉之苦。

牛羊张开了通体的毛发,夜风如此安详,它在梦中壮怀激烈,将滚烫的烈日顶下山坡。莞尔,你曾见它长须上的笑,巨眼下的`雄浑。

入了冬夜的祖父,尚睡在一层薄薄的草席上,一张棉被硬梆梆。他钻在被窝里,浑身赤裸。祖父曾是一个惯于裸睡的热气腾腾的少年。他须警醒,未敢深睡。当万籁俱寂的乡野,传来“嗒”的一声,祖父倏地爬起。老牛在撒尿了!

这是解放前后的牛棚,这是看牛楠普通的一个寒冷的冬夜。祖父赤身爬起后,将大的水舀准确接住牛尿。夜长梦多,牛的尿总是滔滔不绝;祖父滚筒般浑厚的胸脯,在月色中,在星斗下,如一幅实际的人体力与美学。

村庄就要消失了。已经入土的祖父,依然和族中的故人,挽着臂膀。在大地之下,在无边的暗河,在草木的兽畜的生养,在子孙的绵延中,含着滚烫的祝福之泪。挽着手臂,保住了西山的绿色。村庄可以消失,人民可以迁徙;鸟群也能够重新找到繁荫。

绵绵不绝的绿色呼吸,总是在星斗之上,在笼盖四野的夜的寂静中。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三

走进“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的意境里。夏如约而来,此时阳光像谁添了柴火般,蒸腾的地气与在田间浮动的热气混合成令人燥动不安的暑气,湛蓝的天空上偶尔飘过片片白云,喜得家燕不住地叫欢。在耀眼的阳光下,麦子将冬日里饱受的寒霜,毫不犹豫地趁着亮亮的雨点纷纷扬扬地翘立在刚刚萌动的麦穗上,青黄搀杂着青绿,仿佛麦子就在等这一天成熟似的,白色的麦浆就从今天开始转成麦面似的。

油菜花儿谢了,在这个节令里伫立着,是怨恨春风夺去了它风采,还是叹息亮亮的雨点剥去它青春的黄裙?此刻,仿佛一切都在等待,等待把自己的全部心思与精力聚在芒种的镰刃上,捕捉着农人们丰收的喜讯。

已经寸把来长的秧苗催促着农家急急地收割着成熟的大麦和油菜。黄得早的油菜开始拔了,小麦浆正灌得欢着,离收割它的日子已不远了,裹夹在麦田里的大麦黄了,好在种植的面积不大,要不了几个工完成就能全部完成,“能插满月秧,不薅满月草”,这时农家感觉在和时节赛跑,惊得水渠里的青蛙“扑腾、扑腾”地直跳,吓得布谷鸟在麦田上空不停地盘旋着。

因为每天的忙碌,所以父母亲不太关心立夏这个节气,而爷爷奶奶却对之情有独钟,在繁忙的农事间隙,爷爷他朝歪勃树上一抛大绳,取来全村公认的标准秤往绳上一扣,再找来笆斗一系,把他的孙辈们一一地召来,往笆斗一抱,秤了起来,用奶奶的话说,秤不能往里抹,奶奶着望着她的孩子们一个个重量增加,咧着老嘴直往孩子们胸前挂鸡蛋。俗话说:“立夏吃了蛋,热天不疰夏”。相传很早以前,女娲娘娘传话百姓:立夏之日,小孩子胸前挂上煮熟的`鸡鸭鹅蛋,可避疰夏之疫。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总是在这天上午要把这些事儿做掉,而我们接过奶奶煮好鸡蛋后,很快三五成群,互相以蛋撞击,做起不碎者为赢的碰蛋游戏来。

奶奶这时候还喜欢把蚕豆宝宝用针线串起来,长的是项链,短的是手镯。放在饭锅里煮。饭熟了,挑出来,冷透,让孩子们带到学校去,孩子们将玛瑙翡翠般地绿色食品挂在脖子上,绕在手腕上,想吃,摘一颗放嘴里解馋,饿了,塞一段嘴里,一边拖进去,另一边吐出细细的棉线,又能玩,又能吃。

做完了这些要紧的事,老人们也是不能闲下来的,“立夏十天遍地黄。”过不了多久拔下的菜子被揉下籽后,菜籽秸散落在塥帮上,还有那些快成熟的小麦也是散着是搬不回家的,都要用要子捆回来。这时爷爷奶奶从稻草垛上拉出几捆稻草来,到码头上把草往水里一摁,水湿湿地,原本风干了一冬的稻草就像喝了酒的人一样,软绵绵的,然后拿起头两根草两手一分,左右绕着圈儿上劲.......随着草变成要子,肚子也打得咕噜叫了起来了。

村巷里传来童稚的“莫道莺花抛白发,且将蚕豆伴青梅……”吟诵的声音,让人想起田野里寂寞的蚕豆花,蚕豆花不与油菜花比艳,悄悄地来,偷偷地开,缓缓地去,羞怯怯地睁开了小眼睛凝望着这个世界,在热闹的人生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坚守着自己对农人的承诺,直到蚕豆弯刀似豆壳变黑变得老时,上面的花还在睁大眼睛撒着娇呢,此刻的蚕豆像孕妇隆起腰身的豆荚里裹满脆嫩的米粒,很低调地结着果实。这时候放学晚归的孩子早就瞄准了,仨俩个一起沿着回家的路开始扫荡起来,青青的豆荚手指一捏,硬鼓鼓的,心里特别地美滋滋,然后用拇指、食指、中指夹住,食指往里一勾,“咯吱”一声,荚裂开,豆子就落进了手心,青蚕豆酥酥的。没几次上学路边上的蚕豆被孩子们偷吃了差不多了,一些小气的人家会吵到学校里去,老师让我们男学生站起来把手一伸,立马大家都露了馅,手指上的青青涩如铁证般谁也逃不脱,罚抄书是肯定少不了,最怕的是回家接受父亲的巴掌。最狡猾的莫过于庄东头的晓存,他偷摘时,总是在一株上摘一角,让人家感觉不到。

村庄里的女孩子们就没有男孩子们那么地疯狂,而是随手摘下一角蚕豆,很温柔地剥开蚕豆墨绿的外套,慢慢地取出仍在甜睡的蚕豆宝宝,婆娑了许久,才掀去蚕豆宝宝长着月牙般的黄头发,灵巧地劝出蚕豆瓣,放在鼻下诱了一会儿青气后再丢到嘴里咀嚼着,在那股青气夹杂着点甜味中,她们捡起蚕豆宝宝的内衣套在手指上,套满了就轻轻地在脸上挠动,滑滑爽爽的,舒服死了,有时也和同伴一起相互挠着,那笑声荡漾初夏的日子里。

村巷边,泡桐花热情地绽放着,清香中略带些淡淡地苦味。这泡桐花却似邻家的女儿三丫头桐花,聪明而美丽。她在永东河边送走了他的坤哥哥,谁知晓,坤哥哥三年后领回一个穿军装的军妹子回来,因为人家的父亲是团长,三丫头默默地看着坤哥,揉了一下发红的眼睛,心甘情愿地嫁给坤哥隔壁的根伙,充当起坤哥孩子的姑姑来,服侍坤哥的二老。有人说三丫头呆!满脸惬意的三丫头却不认为,她生来就是乡村里的疯丫头。疯丫头这些天拣嘴了,想吃个鲫鱼汤,爱逮鱼的根伙到田里一转,拎着用青草串着的几条鲫鱼从村巷子走过,急忙中,被散落在村巷里稻草拌了一下,一个趔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原本活蹦蹦的鱼儿挣断了青草,四散一地,惹得村巷里一片欢声。

“立夏,桌子板凳往外拉。”孩子们晚上放学一回到家,就把门口打扫干净,把桌子搭到门外,等父母姐姐回家吃晚饭乘凉。“开饭喽——”,母亲的一声吆喝,让我们从游戏中回到桌旁,还为父亲斟上一碗新酿的大麦酒,此时拣起一颗新蚕豆,放入嘴里,慢慢的嚼着,蚕豆鲜甜的味道缓缓流入心里,这一刻的情景让人能幸福得涌出泪花来。此时此刻,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兄弟姐妹,每拣起一颗新蚕豆都是对享受自己的果实临近一步。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四

今年的冬天非常之暖和,只是前些时日的一场零星小雪过后,气温就开始回升了,与往年相比确实属于暖冬。昨天,吃过晚饭,我突然想起去看看婶子。

出了院门,走在村子的街道上,一缕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警觉地往四外望了望,不知不觉中有些莫名的害怕。只见村里黑黑漆漆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点灯光。这让本来就胆小的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脑勺子直冒凉风,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走,脚步突然间不听使唤地往回走。进屋后,心里不免多了几许惆怅与担忧。

十几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到了夜晚家家户户都是灯火明亮的,可如今,许多人都去了城市和外地做生意或是在镇上买房了,家里的房子虽然装修得富丽堂皇,可就是一座房子而已,一座没有人气的空房而已。地里的庄稼虽然照样一茬一茬的`生长着,可都是一些中老年人的业余营生罢了。这不免让我惆怅的思绪想念起了曾经的村庄。

最早时,这个村庄,只有几十户人家相拥在一起,仅有的两条街道,夜夜灯火照街,笑声映夜空。夜空下的村庄尽显她的淳朴温馨气息,铺满泥土气息的村庄树木高达挺拔,与蓝天白云遥相辉映,静听庄户人家的情事。袅袅炊烟随孩童放学的铃声曼舞。父辈们田间忙碌的身影,便是后辈们学习的榜样。母亲厨房里的豆包和炕上棉衣的温暖便是二十四节气的主旋律。

虽然,只是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可远远的就能听到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每逢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孩子们简洁的舞姿都会得到父辈们的掌声,那些忙碌的村民绕着弯也要从学校的墙根下经过,只为听听孩子们清雅的嗓音。

在那个时候,二十四节气就是人们上班的规章制度,每个庄户人都坚守原则,春播、夏管、秋收,谁也不违反,谁也不拉后。那时候,这个村庄洼地多,农作物几乎以高粱为主。后来国家大修水利,开沟挖渠,这个村庄才改变了原有的种植模式,地里的农作物才由单一变得多样化了。村里高粱饭的味道也就此改变了,村民们在村北种起了水稻,祖祖辈辈的高粱饭便成了雪白的大米饭,每个村民脸上都泛起了幸福的笑靥。

记得,我刚嫁到这里时,有的洼地还不能种植玉米,还只能种植一种叫做“麻”的植物,是用来打麻绳用的,它不怕涝。只要春天能播种下,就等秋天收获了。种植是很简单,但这个东西到了秋收是很累人,它一根根长得像竹竿一样,老高老高的,还要一根根的从地里把它连根拔起,秋收的时候,车还开不进地里,因为地湿,车一到地里就会下陷,到时候更费事,所以,只能人力往地外扛,可累人了,这还不算完,好不容易将麻杆弄到家了,还要晾干垛麻杆垛,等到了春天,还要将这些麻杆用车拉到村里的空鱼塘中侵泡。等到麻杆侵泡好了,人还要穿上一种叫叉裤的防水裤子,下鱼塘里将麻杆一根根剥了,将剥下的麻皮晒干,这回才算收获,晒干的麻皮就可以换钱或是打麻绳了。

那些繁重的农活并没有累坏这里的庄户人,闲暇的时候,每个心中都充满了快乐,免不了道东家的长,说西家的短。常常因为东家的鸡刨了西家的菜园,西家的狗追了东家的孩儿,吵声、骂声便成了庄稼人的舞台,观众都打心里地用情互动。看完一场热闹回家,发现香喷喷的米粥,都失去了它完美的滋味,只好便宜了猪圈里的小猪仔。

慢慢地村庄有了改变,一些青壮年村民开始走出去,在外面干了一年回到家里,身上开始穿起了城里人的装束,还给孩子老婆也换了行头,让没有出去的人们开始眼红,第二年出去的人就更多了,一年、两年、三年……人们个个都有改变了。从打工的转变成了自己开工厂,办企业。村庄也开始改变了,低矮的土坯房,都变成了红瓦瓷砖房,曾经的土路也修成了水泥路,以前骑的自信车也成了古董,大多数都驾驭着一踩油门就冒烟的汽车。在白天走进这个村庄,让人感觉体面光亮。走在外面的世界里,提起自己是这个村庄的人时,这些曾经的庄户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惬意的笑容。

渐渐地这些庄户人,开始住进了自己的工厂、企业,或是去外面的城市居住了,村庄的人日渐稀少,便只剩下这一座座的空房了!

记得,前些日子,电视里报道说,在南方几百人的村庄只留下了十来人,甚至只有几个人,除了年迈的老人或呆傻者之外,几乎没有人烟味道了。其实,我们这里又何尝不是呢?走在干净整洁的水泥路上,许多时候都是空无一人。曾经的学校早已买给了庄户人家,成了农房。村里每年上学的孩子也就那么几个,少得可伶,所以村里只能卖了学校,让那几个孩子去邻村的学校上学。

如今,只有曾经的父辈们还在种着庄稼,而村庄的兴衰与他们似乎毫无关系。每天除了收拾庭院和屋子的卫生,就是偶尔的去村外的工厂做点零工。也不在和曾经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地里的作物也又回到了单一,只是曾经的“高粱”换成了“玉米”,春来播种机种下,也不用施肥,就等秋来收割机收玉米。简单而轻松。

左右邻居也无从谈起串门交往,犹如每个人都患上了孤僻症一样,难得相见闲聊。如今富裕的人们,是否也该考虑怎样拯救我们的村庄呢?但愿我们美丽的村庄不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消失!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五

河流是村庄的河流,村庄是河流的村庄,在乡下,这两者的关系有点像锅和盖或者碗和勺。就像在刘家坪的每个人心里,河流就是我们村庄的河,滋养着村里的牲畜和庄稼,也滋润着每一个村庄的孩童,春来了下河扑蝶,夏来了游泳洗衣,秋天听蛙鸣看满池的荷花……因为有了村庄,河流则生生不息,呼吸着村庄的味道与人气,河便有了生气。有很多次天气干旱,河里只剩细细的一股水,连河底的卵石都盖不住了,但那河水还是缓缓地流淌着,看得人揪心不已。好在很快秋雨来了,冬雪来了,河里的水又丰盈起来,河又成了让村人欢喜的河。

河水由北向南,顺着沟沟壑壑跌跌撞撞地闯入了村庄的西边,我曾沿着河走过很久很久,都没有找见它的源头。只知道河水沿着人居住的村庄流淌着,它走过的地方,有庄稼,有果林,有菜地,有池塘……它紧贴着村庄缓缓流过,像老祖母抚慰孙儿的手。

村庄的井不出水了,河边的冒眼泉便成了我们生命之源。每天都会有人挑着两个桶晃晃悠悠地来河边打水。这时候的河,成了村人生活的依托。在河边相遇的村里人,喜欢唠唠嗑,插科打诨地胡乱开几句玩笑,一时间农家人毫不做作和遮掩的笑声便会荡开河面上,在人一样高的水草间来回穿梭。

盛夏的聒噪里,蛙声一轮赛过一轮,顽皮的男孩常常抓河里的蚂蟥,在河滩上进行各种折磨。洗衣服的我视线便追着他们,渴望着身为男生的自由和胆大。更多时候他们脱得精光,在离我们洗衣服很远的地方游泳。他们不敢去深水的地方,皮猴似的在水里胡乱打水仗,欢快的叫声惹得女孩们心痒,却没有勇气照着做。

秋天的牛羊也最悠闲,没有过多的活儿要干,整天在坡上慢悠悠吃草,吃饱了便到河边饮水。原来牛也会渴,见了水吧唧着嘴巴,舌头一卷一卷,比吃草还要有滋有味。羊到底是绵软些的动物,它喝水的时候跟脾气一样轻轻柔柔,喝一会儿叫几声,好像在赞叹水有多甜似的。看牛羊喝够了水,小主人把木橛子往河床上一扎,便不再管了,尽情地玩到天黑来牵就是。

温情的河水也有发狂的时候,记得有一年交公粮时节,傍晚的雨下得毫无征兆,据说那天的河水有一人深。再加上上游的`水,瞬间就把溢洪道填满,向两侧的山坡漫延。河里除了混沌不堪的泥水,看瓜人临时搭建的瓜棚也被水冲散,檩木便顺着水胡乱磕碰着往下漂移。带着瓜蔓的西瓜和梨瓜,在水里起起伏伏,看得人眼馋不已。溢了水的鱼塘就在不远处,鱼一见下雨天便缺氧,不得不浮到水面上大口呼吸。有一些鱼被雨打蒙了便跟着水游出鱼塘,向河流的方向流窜。洪水退去后,挂在河两岸的树杈上、草丛间什么东西都有,濒死的鱼,半烂的瓜,运气好的还能捡几根檩木。

现在河里的水越来越细,已经几近干涸,但好像又有那么一丝精气神在支撑着,让河流不要彻底断掉。我猜,那一丝精气神会不会是村庄赋予的力量?毕竟村庄和河流,上百年的相伴,已经深入彼此的骨髓。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六

村庄的藤,鲜活了一个村庄的生活。

在村庄,藤条是无处不在的。在院墙、篱笆上,在菜地、庄稼地里,在田埂、山坡边,处处都有藤条的身影,装饰了村庄的每个角落。在村庄,一根藤条的长相可谓纠结,多为不规则形状,又多匍匐于地上,或攀附于木上生长。

藤条多么的平凡,既没有树干的挺拔,又没有青草的芬芳。藤条多么不起眼,既没有果实的成熟,又没有花朵的娇艳。一根藤条,似无关一个村庄的荣耀,无关一个村庄的幸福。一根藤条,还有讨人嫌的地方。藤条长上了院墙,伸进了菜地里,长满了田埂壁上,村庄人家便不乐意了,拿起镰刀割向藤条,藤条便纷纷陨落。在村庄,藤条无言,静守时令,它们蔓延过一座幽深的篱笆,爬过一片浓密的庄稼地,在被人流放的地方葳蕤生长。

一年,集市上有商贩高价收购青藤。老老少少别一把柴刀进山里收刮青藤去了,那些在往年只有牛羊才钻得进去的藤条窝,让村庄的人给踏平了,山里的青藤悉数遭到洗劫。人们将从山里收刮来的青藤粗放处理,蒸煮,剥皮,晾晒,打包,最后一肩挑上赶集贩卖。在那个年月里,就是这一根根小小的藤条,换来了村庄人家所需的油盐酱醋,也换来了小儿女的糖果、红头绳和新衣裳。

藤条在村庄里惬意地生长,时间久了,便成为了村庄里的一份子,到了夏天,瓜藤占领了菜地,红苕、洋芋藤覆盖了庄稼地,野花藤霸占了山坡。牛羊放进山里,在藤条窝里上蹿下跳撒欢,到晚不肯走出来。村庄的人砍上一捆柴,割上一抱草,末了便是随手扯上一根藤条束上,将柴草往村庄里盘去。

藤条的`生长十分迅速,一铺张开便是无法收束了。藤条将一个村庄揽入怀抱,让一个村庄沉没在纤纤柔荑之下。但藤条的生长恣意而不恣肆,得意而未忘形,藤条匍匐,成就了树干的挺拔;藤条的绿荫,映衬了青草的芬芳;藤条的铺张,托起来一颗颗成熟的果实。

村庄的人,在与藤条为伴的村庄里,便是像藤条一般匍匐地生活着。在我幼年的时候,认了几十里外一个村庄的人作干佬儿,后来家里生活不景气,春节便再没有去干佬儿家里拜年,我与干佬儿家联系的纽带便被割断了。想到曾给我起了一个名字的干佬儿,我便觉着自己也是村庄里的一根藤条。在伸展往另一个村庄的路上,我的根被生活的刀无情斩断,便只得一路飘泊。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七

完成了在毕节的走访任务,本想就此打道回水城再作下一步的安排,但那七个小时的塞车经历的确让人不寒而栗。于是,趁着在贵阳的同窗好友电话之约,干脆转道贵阳直达兴义,最后再到盘县。热心的小杜陪我买了票,直到我上了车他才悻悻离去,我又只身坐上了从毕节到贵阳的巴士,开始了下一个孤单的旅程。

贵毕高速是毕节通向省城贵阳的大动脉,也是省城联系黔西北大地的纽带,因此,一路上汽笛轰鸣,往来车辆川流不息。

车行贵毕高速,我看到得最多的就是大大小小的村庄,村庄外最多也是大大小小的山峦。

贵毕高速贯穿黔西北大地的多个县份,因属丘陵地带,故两旁多山,而且山不挺拔,也不峻峭,只是那么一座一座地排列着、起伏着,绵延不绝,杂乱无序,一直铺到遥无边际的天边。我悠闲地坐在舒适的巴士车中,只见那些极不规则的山峦和沟壑之中,星星点点地罗列着许许多多的村落。有的在山腰,有的在山顶,有的在山脚。远处的村落里,房屋有些凌乱,东一户西一家的,但距离并不遥远,鸡鸣犬吠之声皆能相闻,村落与村落之间可以遥遥相望。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看见通村小路上攒动的人头,也许他们之间相互并不认识,只是在某一个岔口擦肩而过,这让我想起了生活在大山深处的祖祖辈辈们。

多年前,为了生存,祖祖辈辈们从遥远的地方迁徙到了一个个偏远的小山村,并且永久地居住了下来。之后,祖辈们便在时光的缝隙里开荒种地,繁衍生息,周而复始亲吻着他们钟爱的土地。伴随着日月的交替,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没,用勤劳的双手,改造着沟壑交错的坡塬,艰难地把满当当的庄稼塞进了大山的喉咙,在空荡荡的山野燃起了绵延千年炊烟。他们一手握着锃亮的锄头把子,一手牵着相依为命的耕牛,一把汗水一口唾沫地用旱烟袋捂着自己快要开裂的肺,在劣质白酒的刺激下张着嘴喘着粗气,一张一翕地在烟尘斗乱的庄稼地里呼吸,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后辈们一茬一茬地推向陌生的城市。于是,有了现代的文明,有了城市的繁华,同时,也滋生了文明背后的野蛮,衍生了繁华背后的浮躁。一拔一拔下来,有的人永远地睡去了,有的人平静地离开了,有的人默默地消失了。然而,祖辈们却静静地躺在大山深处,他们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也没有给村庄带来实质性的变化,因为他们活着的时候是卑微的,卑微得就像山谷中的一棵棵小草,春天发芽秋天枯萎。

在大山之中,纯朴的祖祖辈辈们是一道道永不褪色的风景。他们的一生除了苦难,是与伟大沾不上边的。有时,神奇的大自然还会象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们不放,不时地侵蚀着他们的希望,惩戒着他们偶尔犯下的错误。在我无知的记忆里,祖辈们是在刀耕火种的日子里发明了铁器,然后又在刀耕火种日子里让铁器吞噬了自己。然而,就在这样一个个不起眼的村庄里,阳光却像山花一样永远地开放在山野,野草也像伟大的母亲一样铺就了一张张舒适的大床,之后,祖辈们就在日月的轮回中安详地枕着微风,抓一把黄土将自己掩埋。那一刻,除了发酶的汗味,没有哀乐,没有悼词,他们就在平静之中将自己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如今,一条高速就拉近了村庄与城市的距离,也把遥远的文明传播到了闭塞的村庄,之后,伟大的的文明便无情地侵蚀着蛮荒的青山绿水,同时也惊扰了祖辈们沉睡了千年的梦想。

在高速路上,时间被凝固了,似乎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有太阳、月亮、星星是亘古不变的风景。

在时空的隧道里穿行,不知不觉间我被林林总总的高楼大厦惊醒,原来,城市和乡村的距离只有一墙之隔!

村庄的秋散文篇十八

急匆的村庄,被风扇吹干的窗眼子

已悄然的直达老农的喉头

用一片蓝天讲述一个冬天的故事

每一段话都在黑黝黝的皮肤上行走

女人的骚情和叨唠

是扬起的帆,土地,还有孩子的屎尿毡

这些全在苦蔓花上爬行,我们只能

幻想飘来的云朵,迎接雨季时的风声

羊群经过的地方长出的席子

最终在人们的手上摆动

这一切要经过多少春秋?

女子热烈地坐到你的身旁

用黑黑的长发掩盖了昨天的烦恼

那唯美的远山悄悄地哼着小曲

你的胸膛被俘虏了,她们用感性的夜空

演绎着农村人的爱情。春天来了

在雀儿的叫声里起舞……春暖花开

一些温柔的

洋芋,胡麻,麦子,苞谷,枸杞

构成了农民的笑脸

这些笑脸在喘息中融化在驴的脚步里

这是真的幸福

于是,诗歌在所有花瓣里纷纷飘洒

我在驴的眼神里看到了曙光

土墩的记忆

古老的土墩

悠闲地坐在村庄的梁顶

看着

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里的人最终都要喝酒

包括念了一辈子经文的'居士们

都和村尾杨老汉养的那头骆驼喝水一样

不一样的是人

喝足了就躺在狭小的地宫里

等待

每一个漫长的春天

和子孙们相聚

土墩的记忆是杨老汉的嘴唇

厚厚的

厚的像杨老汉先人的画像

压的子孙吃力的喘气

自从杨老汉骑着高头大马

领着儿孙们给雇的随从

在火焰里远去的时候

那个土墩倒了

有人说是杨老汉成神了

因为,有人看到杨老汉

带着随从,举着旌旗

在铺满金子的咸柴滩上游荡

滤镜下

春天来了,在

铺满阳光的土地里

素养着一些农民,地主

一些流浪狗

故事重新开始

李道人没有想到

在他住过的村庄里

有几个窥探者

揭开他的植被

农民惊呆了

我不想在滤镜下

记录那些不愉快的事

记忆里最美丽的咸柴滩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风景了

地主来了

昨天听说村西头老杜养的一条

小狗宝宝被野狗咬伤

老杜哭得死去活来

经过调查,结果是一条流浪狗干的

野狗跑了

春天来了,春天真的来了

油葵胡麻舒展着胳膊

麦子包谷随风起舞

不愿落后的枸杞

张牙舞爪的挣扎出几个圆叶

夏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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