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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汇总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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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汇总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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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工作上,我们都需要不断提升自己。如何处理好家庭和工作的关系?总结的范文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总结的格式、框架和语言表达,但我们要根据自己的经历和情况进行适当的调整。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一

行动导向教学法目的在于促进学习者职业能力发展,其核心在于把学习过程与行动教程相统一。德国是行动导向法教学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发源地。,德国16个州的文教部长联席会议颁布了新的职业教育“框架教学计划”。该框架教学计划指出:为实现职业教育的目标,职业学校要强调实施“行动导向”的教学,以使青年人在其未来的职业活动中能独立地制定计划、独立地实施计划、独立地评价计划。行动导向的教学一般采用跨学科的综合课程模式,不强调知识的学科系统性,重视案例与解决实际问题以及学生自我管理式学习。在教学活动中,以活动为导向,以能力为本位,通过对行为的引导,让学生获得完成今后不断发展变化的工作任务而获取跨专业、多功能和不受时间限制的能力和具有不断克服知识老化而终身不断学习的能力。它是德国“双元制”指导思想的高度概括,在德国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就。它适应了新的'人才素质要求标准:个体不仅要知识、技能水平的提高,更重要的是能应变、生存、发展。基于此,本文对其哲学理论基础进行分析与探索,旨在对我国职业教育的改革与发展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二、行动导向法的哲学理论基础。

行动导向法的哲学理论可以追溯到康德与黑格尔的哲学理论,但是对行动导向法影响最大的却是现代西方影响最大的流派——实用主义哲学。实用主义是美国土生土长的一个哲学流派,主要代表人物查理?皮尔士、威廉?詹姆士、约翰?杜威等人。实用主义的意思是行为、行动、事业。其根本纲领是:把确定信念作为出发点,把采取行动当作主要手段,把获得实际效果当作最高目的,认为探索、实验、求实、进取是实用主义的基本结构。

在实用主义哲学中,对行动导向法影响最大的是杜威哲学——经验哲学或实践哲学,他从生物与环境的适应和互相作用出发,说明人类社会现象和人的认识问题。认为“经验”就是人的有机体和环境互相作用的一个统一的整体,包括人的思想、感情、行动、人的一切活动和与人的活动相关的一切东西。他在教育领域中倡导“在做中学”的理念,强调实践,强调“经验即生活,生活即应付环境”,提出了“通过多种活动让学生在做实际的事情中而不是由读死书或死读书中获得各种知识和经验并提高能力技能”,对教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行动导向法的诸多理念也正是源于此,比如,行动导向教学法目的在于促进学习者职业能力发展,其核心在于把学习过程与行动教程相统一-它倡导通过行动来学习与为了行动而学习,这一思想与杜威的“在做中学”的理念,并无二致。杜烕强调“经验即生活,生活即应付环境”,即强调实践。而行地导向法的教学在于促进学习者的职业能力的发展,把学生的职业能力当作最重要的实践,与整个时代特征相符合。作为一个社会人,个体没有职业能力,不能很好的工作,不能有效的产生与环境适应的行为,他(她)的生活实践的状况是可想而知的,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这与当今“以人为中心”、“和谐发展”的主题是相违背的。

行动导向法的哲学虽然受杜威的哲学最大,但是,行动导向法所蕴含的哲学思想又超越了杜威的经验哲学。行动导向法在强调学生通过主动和全面的学习,达到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统一,更重视案例与解决实际问题以及学生自我管理式学习,并非一味以“功利主义”为导向,其中既包含对知识的追求、对科学的信仰、对人生意义的探索,这些其中既汲取了实用主义哲学的精华,又保留了理性主义的传统、人文主义与“求真务实”的民族性格。这些与均与德国经济的腾飞、双元制模式的建立、行动导向法的顺利展开有很强的关系,我国在开展与运用行动导向法的时候,应慎重应用,特别是对国内的条件情况加以求真务实的分析,而不是照搬照抄,否则适得其反。

三、结语。

时值职业教育在中囯大力发展之际,各种模式、教学方法纷纷引进,对行动导向法的哲学理论进行分析与探索,为后续的行动导向法的开展条件与教学效果的实证研究提供理论支持与实践指导,为行动导向法的中国化职业教育奠定基石。

作者简介:杨国柱,安徽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师;韩剑尘,耷徽理工大学人文社科部教师。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二

摘要:波普尔作为科学哲学家,其思想自然有很重大的价值。但是我们还可以以其思想作为一种参照系,来帮助我们看待其他人的思想,以获得一种也许对双方都有益地理解的促进。

波普尔应该说在科学哲学中体现了突破性,但是我们还要看到波普尔思想中的保守性。在科学发展模式中,波普尔的“不断革命论”在某种程度上,应该说是对科学知识累积观的突破。但其研究的出发点和着眼点却与逻辑实证主义者并无二致:从逻辑和经验两条途径来对科学进行哲学思考。并且对于科学知识累积观也没有完全放弃。

对于科学语言的研究,波普尔并没有多加考虑,他认为“我所认为的维也纳学派和逻辑实证主义瓦解的最终原因不应归咎于它学说上种种严重错误……而应归咎于对重大问题的兴趣的衰退;归咎于埋头于细节……尤其是词的意义;简言之,归咎于它的烦琐哲学。”

波普尔对于背景知识的重要性以及理论负载观念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他仍然不认为人的主观倾向和知识的社会建构对于科学知识的形成,科学理论的发展有多大的作用。他似乎认为与经验联系的语言还是中性的语言。

可以说波普尔在对科学哲学的研究途径上,对语言的认识上还是坚持比较保守的观点。本文立足于这几方面,将波普尔与库恩的思想做了初步的比较,在表达库恩哲学与波普尔哲学的不同的基础上,力图展现出库恩哲学表现出的西方哲学的新方向:如对科学知识社会学的重视,对于科学累积观的放弃,对于科学共同体的封闭性的说明,最重要的是对不可通约性的研究体现出其新的哲学观。

科学哲学以逻辑经验主义为这一哲学门类的第一个成熟派别,发展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渐趋势微。波普尔哲学出现。波普尔哲学从时间上介于逻辑经验主义与库恩之间,思想上继承了逻辑传统和经验传统,可以说是逻辑经验主义的新形式。并且由于思想上的相悖,而时间上的相合,库恩与波普尔之间不乏直接的交锋,特别是在1965年伦敦科学哲学会议上。因此,库恩和波普尔因其思想的各自代表性,成为传统科学哲学与历史主义学派进行比较的对象。

波普尔(,1902-1993)英国哲学家。代表作有《研究的逻辑》、《开放的社会及其敌人》、《猜想与反驳》、《客观知识》等。波普尔的思想传播较广,为人熟知,在此只略述概要。

波普尔反对逻辑经验主义的证实原则,提出证伪原则,并将理论的可证伪性作为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在科学发现方面,提出由猜想创造出理论,由经验加以证伪的科学发生和发展模式,图式为“p1(问题)―tt(试探性理论)―ee(消除错误)―p2(新问题)”,其方法称“试错法”。波普尔承认客观真理的存在,科学理论的逼真度会越来越高,理论的经验内容会越来越丰富,科学是理性、进步的事业。同时他提出三个世界的理论,认为世界可分为:世界1―物理世界,世界2―精神或心灵世界,世界3―客观知识的世界,将科学知识的发展作为一个主观知识客观化的过程,客观知识自我发展的过程。波普尔在社会政治哲学和艺术等方面的思想也有较大影响,本文仅立足于其科学哲学思想进行探讨。

一、科学发展观的比较。

波普尔的科学发展模式是其哲学特征的显著表现。如果仅就其发展图式来说,库恩模式和波普尔模式还是很相似的,即都呈现批判及重视变化的形式。波普尔认为一个理论经由证伪而为另一个理论所代替,而库恩认为一个范式发生危机经由科学革命而由另一范式所取代。如果批评波普尔是“不断革命论”,那么从宏观上看,库恩也是“不断革命论”,只是时间上或促或缓,显然这并非二者区别的根源所在。必须深入到两个模式的深层,才能做出真正的比较。

先看波普尔,声称“应当把科学设想为从问题到问题的不断进步—从问题到愈来愈深刻的问题。”[1]波普尔这不是赞同一个理论代替另一个理论的进步方式,因而理论才是科学发展的里程碑吗?其实,理论在波普尔这里只是一个经验工具,其意义只在于是否能解决问题,“一种科学理论,一种解释性理论,只不过是解决一个科学问题的一种尝试,也就是解决一个与发现一种解释有关或有联系的问题。”[2]因此可以看出波普尔将科学事业的发展看成一个经验内容不断累积(通过证伪的累积)的过程。其方向是一个确定的矢量。对理论的这种理解,使得理论和理论之间成为可以沟通无阻的状态。因为理论针对的是经验问题,经验是对独立存在的实在的反映,不同理论针对同一经验问题,即是面对共同的实在而进行的探索。所以理论与理论是可以用一个共有标准来衡量的,即可证伪性;也是可以用同一标准来衡量不同理论与真理的接近程度的,即逼真度,用经验内容的含量来指出理论和真理距离的远近。

理论和理论间的这种状态,使得它们所运用的语言也成为共通的,正如波普尔所说:“一个公理系统(例如几何学)的原始概念通常是可能和另一个系统(例如物理学)的概念相联系的,或者为后者所解释。在某一门科学的进化过程中,当一个陈述系统正在用一个新的(更加一般的)假说系统来解释的时候,上述可能性特别重要。从这个新的假说系统中,不但可以演绎出属于第一个系统的陈述,而且可以演绎出属于其他系统的陈述。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原来在某个旧的系统中使用的概念来定义新系统的基本概念是可能的。”[3]这可以说是波普尔对科学理论的语言观再清楚不过的表述。概念的演变不仅合理,而且不同理论之间也环环相扣,实际上仍然坚持一种中性语言观。这样,科学和主要特征自然集中到对经验问题的解决方面,并没有什么令人捉摸不定的因素。理性而笃信经验的波普尔自信满满。

库恩的科学发展模式中却缺少了波普尔那种明晰的表达和确定的矢量轨迹。他认为科学的发展是从一个范式到另一个范式,而且也很难说是向真理步步逼近的。范式是针对经验问题的,由范式结成的科学共同体的常规活动也是解决疑难,但不仅仅是一个经验工具。其中对疑难及其解决的认定、实验方法、理论选择、乃至基本概念等等都是自成体系的。范式和范式之间不可通约。即使大部分概念相同,但某些基本概念的不同就可造成范式间的不可通约。“在一个理论到另一个理论的转换过程中,词的意义和应用条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大部分革命前的符号在革命后仍然沿用一致,如力,质量,元素,化合物,细胞,但它们中的一些词附着于自然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有了变化。因此,我们说,相继理论是不可通约的。”[4]由于语言而导致不可通约性;由于不可通约性,使得范式不能直接地沟通比较,因此很难象波普尔那样指出一个共同的标准来选择理论。

库恩一方面承认理性标准—精确性、一致性、范围、简单性和有效性;同时又认为“这些理由所构成的是用来进行选择的价值,而不是选择的规则。而共用这些理由的科学家可以在同样的具体情况下做出不同的选择。”[5]也即“科学家在相互竞争的理论之间所作选择不仅依赖共有准则……还依靠由个人经历和个性所决定的特应性因素。”[6]这样,库恩就不只考虑经验内容的增减和与客观实在的符合程度。与波普尔方向相异的结果是必须转而考虑理论的构成、范式的转换、个人选择在科学事业中的地位等等问题。且科学也可以说是进步的,更好的,但不能说是不断向真理进步的。

让我们具体分析一下语言和不可通约性的关系。库恩对理论的语言结构采取的是整体论的观点:其一,概念与概念之间是密切联系的。如在学习类概念时(kind-term)时,认为“大部分类概念必须作为一组相互比较的概念中的一个来学习。”[7]假使学习“固体”概念,那么同时就要掌握“液体”和“气体”。而另外的概念,则要在一组相近的概念中学习,例如“力”就要与“质量”、“重量”联系在一起。这些概念是因自然定律而结合起来的。其二,单个概念和整个理论是相互联系的,概念除了是词语外,还有自然界的意义,如果这种意义与范式针对自然界的知识体系相悖,便不能为范式所容。概念与范式整体的关系是如此紧密,因此,当某些基本词汇转变时,实际上反映的是范式整体的转变。不能忽视语言的些许变动,而认为大部分词汇相同或相似,并不妨碍理论间的交流。

库恩的这种语言整体观得益于奎因的语言观。“奎因指出了他准备加以批评的两个教条。第一个教条坚持‘在分析的、或以意义为根据而不依赖于事实的真理和综合的、或以事实为根据的真理之间的根本区别。另一个教条是还原论:相信每一个有意义的陈述都等值于某种以指称直接经验的词项为基础的逻辑构造。’……即在对真理的问题以及在修改一个人的信念时需要考虑什么的问题的考察中,不要把一个人的注意力孤立地局限在个别陈述中,而是要注意思想的整个系统。只有考虑了这种陈述的总体网络—规律,逻辑原理和观察报告等的相互联系的网—我们才能确定我们接受、抛弃或修改任何单个信念的理由。”[8]这段引文较长,但较完整地阐述了奎因的观点。事实上,语言的整体观从卡尔纳普、亨普尔等逻辑经验者那里就有了较大的发展,到奎因,再到库恩,应该说,还是有其内在的发展脉络的。

波普尔语言哲学对此并不感兴趣,“我所认为的维也纳学派和逻辑实证主义瓦解的最终原因不应归咎于它学说上种种严重错误……而应归咎于对重大问题的兴趣的衰退;归咎于埋头于细节……尤其是词的意义;简言之,归咎于它的烦琐哲学。”[9]对于由语言整体观而引致的不可通约,波普尔同样不以为然:“这正是一个教条,一个危险的教条—不同的框架就象是不能相互转译的语言。事实是,甚至完全不同的语言(象英语和霍皮语或中国话)也不是不可转译的,许多霍皮人或中国人相当好地掌握了英语。”[10]也就是说,语言作为对实在的描述,都是针对同一个东西,只不过叫法不同罢了。相互交流,建立一种科学词典式的关系并不是一种难事。

库恩则在此也用了类似的比喻来回击波普尔,即学习语言和翻译是两回事。“学习第二语言的困难不同于翻译的困难,而且远比翻译的问题要少。……总之,翻译总是包含着妥协,致使交流会有些改变,译者必须决定什么改动是可以接受。”[11]学习使用第二语言,是认同到第二语言的语境之中去。这里的语境,并非单纯的上下文关系,而是语言中蕴含的文化背景。此时是暂且放弃了第一语言及其语境的。若是在两种语言间进行翻译,将有如同奎因所指出的翻译的不确定性因素在起作用,“不能保证一个系统所选择的符号在另一种语言中有一个唯一相称或对应的符号。”[12]库恩解释道:“对于文学和科学来说,在翻译中的困难是同一个缘故,不同语言翻译的经常性失败在于语言中词语间保持的结构性关系,或者在科学中的类概念的结构性关系。”[13]在语言构成上似乎已经找到了不可通约性的根源。

实际上,不可通约性应从更深层次上进行理解,同时,对于语言的认识也应更进一层。库恩对比分析哲学的做法进行了说明。分析哲学认为两个人对不同概念用了同一个名称,如水,那么就可以区分为“水1”、“水2”。尽管水1和水2在意义上不同,但大部分还是重合的。所以这两个词只是在语言用辞上有所不同,而并非不是指向同一物。

库恩则认为“一些居于两个共同体所在范式内的类概念是不可调和地不同的,这种不同不再是描述上的,而是所描述的对象不同。”[14]也即两个共同体眼中的世界已经变了。“我们想要说的是,在一次革命以后,科学家们是对一个不同的世界在做出回应。”[15]换言之,“学习翻译一种语言或一门理论就是学习描述世界,语言或理论在其中起作用的世界。”[16]不可通约性乃是理论背后的世界观转变造成的,而并非简单的词语不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库恩同意范式间可以有部分交流或不完全交流(partialorimcompletecommunication),也只能是部分的和不完全的。

这蕴含着对语言的观念和真理观念的一个转折。波普尔首先承认“我始终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实在论者”,肯定了客观实在的存在;其次,又承认客观真理即符合事实。这样就将理论与自然界(实在)联系起来,理论的语言即是对自然界知识的客观反映。知识与自然界(实在)的联系是直接的,语言只是一个载体、工具而已,自身并没有在认识过程中成为一个问题。库恩对自然实在也是认同的,也同意理论是对自然界的知识,“自然界的语言和科学的语言都是设计来描述实在的世界的,而不是任何可以想象到的世界。”[17]但是否科学理论可以达到波普尔意义上的客观真理就难说了。“然而,另有一个或一类步调是很多科学哲学家想采取,而我却拒绝的。即是,他们将理论比作自然的表现,比作关于‘什么是真正的外在’的陈述。”[18]库恩在反对波普尔的逼真性标准指出:“为了在比较两个理论中使用这种概念,就必须假定,同意对于事实上是否雪是白的达成技术性的一致。……它还得假定,所牵涉的客观观察者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来理解‘雪是白的’……我要说明,没有这样的中性语言。如果我是对的,那么‘真理’有如‘证据’一样,就会只是用作内部应用的一个术语。”[19]语言成为在自然界和人的认识之间的东西(桥梁或障碍),语言所表述的知识也成为范式内部的东西。换句话说,科学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称为语言共同体。

这里所隐藏的是主体与客体关系的转变与带来的知识性质的转变。在传统哲学中,主客分立,主体客观地反映客体。但在库恩这儿,客体也是主体的客体,这并不是走向主观主义,而是对科学图景的重新定位。自然科学一直以来作为客观、理性的最高形式,但被忘记了自然科学也不过是人对外部世界的一种反映或者说是人的存在状态之一种。自然科学的基础—自然,也是为人认识而引入人的意识活动和实践活动,“无论我们把实在叫做什么,它只是通过我们所参加的活动结构而被揭示给我们的。”(普里高津)应从哲学上给予自然科学以人的主体角度出发的真正位置。事实上,自然科学也应是一种主客合一的认识,并在语言中体现出来。但请注意两点:其一,这是在库恩思想中未明确表达的;其二,库恩的这个观点只能说在认识论层次的,而没有自觉地在科学的存在论层次上进行反思。与之相连,知识也是人的知识,尽管自然界(实在)可能是外在同一的,但不同的科学共同体却可以从自己的立场得到关于自然界(实在)的知识,即使针对同一对象也可能产生不同的结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库恩反对中性语言观,认为不同的理论语言给予了不同的世界。而科学革命与语言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也就不足为怪了:“科学革命的中心特点是它转换了关于自然的知识,这种知识内在于语言本身,也先行于任何可以说成是科学的或日常的描述或概括的东西。”[20]在库恩的论述中,未能清楚地明确主客体关系和知识的性质,只是在其论点中蕴含着。但如果不如斯理解,只将语言的转向止于不可通约性的语言构造方面,是不足说明库恩全部观点的。

二、两组概念的比较。

下面具体说明不同语言观下,波普尔与库恩的哲学观点的异与同。

1、理论框架与常规科学。

波普尔承认科学认识中理论框架的存在,“我确实承认,在任何时候,我们都是被关进自己理论框架的囚徒。但我们又是匹克威克式的囚徒;只要我们愿意干,就可在任何时候打碎自己的框架。诚然,我们又会为自己找到一个框架,但这一个会更好,更宽敞些,并且我们能在任何时候打碎它。”[21]尽管波普尔一直强调理论的不断证伪,但也不否认理论有其稳定性。“在我们的背景知识没有发生革命变革的限度内,我们对t1和t2两种理论的评价将保持稳定。”[22]另外,根据世界3理论,客观知识具有自主性。“自主性观念是我的第三世界理论的核心:尽管第三世界是人类的产物,人类的创造物,但是它也象其它动物的产物一样,反过来又创造它自己的自主性领域。”[23]这样,科学不可能从主观愿望出发一天几次革命,而为世界3本身的规律所制约。这种稳定性反映在波普尔对证实的接受上,“我的第三个要求可以分成两部分:一是我们要求一种好的理论应在它的某些新预言中获得成功;二是我们要求它不要太快地被驳倒,……”[24]“在我看来很清楚,只有通过我们理论的暂时成功,才能相当成功地把我们的反驳归因于理论迷宫的一定部分。”[25]理论框架是证伪和证实的统一体。

常规科学是库恩提出的一个概念,指严格根据一种或多种已有科学成就所进行的科学研究。这种为科学共同体所认同的成就是范式。“一个范式和一种更秘藏的研究方式的取得,是任何一个科学领域的发展已经成熟的标志。”[26]科学家在常规科学时期进行的往往就是验证预期,使理论更精密等非创造性的工作。波普尔认可常规科学的存在,并认为是库恩给自己澄清了一个重要问题。但他对常规科学和常规科学家进行大力批判,更加反对将常规科学作为科学成熟的特征。“对此我只能说在这中间,在它成为常规的那种可能性中我看到了一种相当大的危险……一种对科学,而实际上是对我们文化构成的危险。”[27]此处的“危险”指一种对科学的无批判态度。

如果将库恩与波普尔的分歧只置于两人所达到的层次的话,是不够的,即“发现的逻辑还是研究的心理学”。不仅是波普尔承认科学的合理发展是批判进步的,库恩则认为科学受心理学、社会学等的影响而自洽于共同体中。还应看到是二者对知识本质的理解不同造成的这一差别。

波普尔的知识观将知识看作纯经验的东西,更好的知识就是经验内容更丰富,又更容易被证伪的知识。因此经验知识的不断增长,便不断突破原有的理论框架,而经验内容是科学理论中最重要的东西,科学的革命就在于经验知识的更新,无怪乎波普尔被称为“不断革命论”。

世界观所决定。科学通过实践的经验知识的增长,不过是在范式所规定的实验条件下,对理论预期的验证。也就是说,科学在常规科学时期,在范式的领域内,得到范式所预期的知识,同时,常规科学又与科学革命相对,只有达到范式的转换才能称为革命。这样,理论框架和常规科学虽在形式上都有稳定性的特点,但又全然不同。

具体地说,不同在于理论框架直接与经验相连,知识内容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中并没有根本的不同,不能影响理论框架的破与立。如果发生破与立,则表明了知识的增长。常规科学与范式相连,范式的转换造成的是知识的根本不同,经验也纳于范式之中。理论框架和常规科学的不同,在于其变化性质的不同知识观的不同,所折射的是波普尔与库恩语言观的不同。

2、背景知识和范式。

波普尔早已认可观察渗透理论,“我们的日常语言是充满着理论的,观察总是借助于理论的观察。”[28]也就是说,在科学认识中充斥着背景知识。“讨论问题时我们总是承认……各种不成问题的东西,它暂时地并且针对讨论这个特点问题而构成我称之为背景知识的东西。”[29]背景知识出于实用的目的而保持不受怀疑,成为科学可以在此基础上进步的台阶。这与上文对理论框架稳定性的看法是相符的。但背景知识也并非永远免受批判,因为毕竟科学的划界标准是可检验性。这里的背景知识无疑指的是经验知识。观察渗透理论,也就是在已有的确凿而中性的经验知识的基础上进行观察,并不因人而异,而是因经验知识本身的发展而不同。

库恩也同意“观察渗透理论”,只是此处的理论指的是范式。范式所含和知识并不是波普尔意义上的客观知识,而是在规定的,或者说共同体认可的,概念、理论、仪器和方法论之内所得到的知识。范式包含了一个共同体的世界观,不同的共同体有不同的世界观。正是在此意义上,库恩的观察渗透理论才会出现“在革命以前在科学界中的鸭子,在革命之后成了兔子”的结论。而在波普尔的观察中,是鸭子总是鸭子,也许有的差别就是长大了或是更肥了。

波普尔和库恩也都认为语言受了理论的污染,才达到观察渗透理论的结果。但出于上面的讨论,请不要忽略语言的不同意义。波普尔所说的语言是指对自然界客观知识的载体;库恩指的语言则是某一共同体对自然界知识的载体,这里的客观性只能指共同体的一致同意,即非私人性。

库恩认为语言既然是非私人性的,又是非普遍性的,那么是否可以说具有团体性的特点?这是语言的不可通约性必然导致的结论。并且库恩进一步提出他的科学观:“(科学不是那种能把参与者组成共同体的唯一的活动,但它却唯一地使每一个共同体仅以自身作为听众和裁判。)……就绝大多数学科而言,一个封闭的专家共同体形成是其走向成熟的一部分。”[30]这也可看作语言的转向所带来的影响。

库恩的这种科学观在传统科学哲学中是不可想象的。且不说科学是自我封闭的,单说科学内部是由封闭的科学共同体组成的,便已令波普尔为代表的传统科学哲学家难以认同。在传统科学哲学中,以经验为基础,将科学事业不论从其共时性还是历时性都看作一个统一的整体。在深入了解语言所负载的含义后,对库恩的这种离经叛道的论断便不以为异了。

科学理论是一个历史事件,凝聚着世界观、技术水平、研究目的、方法等一系列为当时文化所决定的因素。从历时性看,是一个非连续的过程。从共时性看,不同的科学共同体由于采取不同的世界观、研究方法、评价标准等,相互之间难以交流,在科学内部造成了封闭状态。科学本身作为人的生存方式的一种,与人们其它生存方式存在着世界观的差异,如巫术,甚至日常生活等,也使科学处于相对封闭状态。加之科学将自己作为理性的化身,当代世界的最高评判,而置于其它生活方式之上,也更加深了隔阂(这里相当大地涉及到在文化间及文化内部进行评价的问题)。语言作为文化的体现,科学语言体现了科学的上述特点。而库恩的语言观在体现了语言历史性的同时,集中反映了科学语言封闭的一面。此前的科学哲学家(如波普尔)的语言观将语言和经验做中性的连接,而未能通过语言探索到科学历史性的一面。

三、小结。

库恩哲学语言观的转向是指在科学哲学中确立了语言的根本性地位,成为人与世界的中介,人所理解的世界都是在语言中把握的世界。这个转向具有的意义:一方面对语言的结构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令理论的表达更易为人把握;另一方面,将知识作为共同体的知识,否定了中性知识,使人在科学探索中能够吸了所得知识的过程和限度。总之,对科学认识有直接的指导。更重要的是对传统“意义”、“真理”、“客观”等概念的否定,蕴含着对科学存在论的思考,引向了对科学本身性质的反思的可能性。由语言而指向科学的历史性,这既是发掘了科学的有限性,又是其开放性的前提(科学实践的多种可能性),将人的科学活动和整个文化活动联系起来,体现的是理性历史化。

科学理所当然的基础是人对自然的认识,具有有限性。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相信有一个离开知觉主体而独立的外在世界,是一切自然科学的基础。”[31]科学相对于外在世界是有限的,更由于它的外展性指向而缺乏对自身的反思能力。科学哲学就是对科学的一种反思。科学是人的科学,作为人对自然界图景的一种反映,绝对意义上的“真理”、“客观”等观念都是可疑的,人建立在科学上的对真理的步步逼近的进步过程也是可疑的。科学赋予人的对认识的自信也应是有限的。应该看到自然界始终对人来说都具有神秘性。

库恩哲学的转向分析其原因,不外两种:其一,内因可归纳为a、对科学史研究的注重,b、语言整体观的发展,c、对科学认识研究的进展,如格式塔心理学、观察渗透理论的提出等。其内部原因较为易见。

其二,外因则要联系西方哲学的潮流来分析。自二十世纪以来,英美分析学派明确宣称发生了语言的转向,以德法为代表的欧洲大陆哲学或者在研究中多方倚重对语言的考察、辩析,或者把本体论问题和语言问题融为一体。语言问题成了当代西方哲学的共同点。在这种潮流下,对科学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尽管在具体表述上出现了种种分歧,但其文化精神,即对语言与存在、语言与认识的关注却是一致的。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三

摘要:科学与技术在当今时代不仅发展迅猛,而且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也不断加强,并在工业运用方面结成一个体系,全方位拓展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空间,也为其能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提供了更加多元化的途径。科学—技术—生产已经发展成为互动融合、循环往复与加速转化的一体化系统。当技术规则的完善远远滞后于技术手段的发展时,科学技术的“非理性”因素就会急剧膨胀,人们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控制力也会随之减弱。

关键词:科技;“双刃剑”;忧思录;生态价值。

一、科学技术的双重属性——“生产力”与“意识形态”

在21世纪的今天,“科技”可以说是世界范围使用频率非常高的一个词语,国家及地区间的竞争更是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竞争。经过启蒙运动后二百多年的发展,科技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极舒适、极丰裕、极自动化与智能化的物质生活方式充分体现了人类理性活动的巨大发展。“科技理性”成为具有天生合法性、合理性的第一理性,并逐渐渗透进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

“科技”是“科学”(包括“基础理论科学”与“应用科学”)与“技术”的合称,“科学”主要是认识论目的,用于探索和发现自然、社会、人自身等未知领域的现象、本质及规律。基础理论科学与应用科学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注重定性的理论探索,后者则注重定向的应用性探索,与现实生活联系更紧。而“技术”是应用科学具体化、物质化的表现,通过在生产活动中对科学的应用,以一种现实性的力量体现出来。应该说,应用科学与技术具有相同的目的和价值导向,即对规律的应用;所不同的是应用科学还处于应用性理论探索层面,而技术则处于应用性物质实践层面,从应用科学到技术的转化,就是从抽象到具体,从“纸上应用”到“手上应用”的转化过程。对于科学技术的属性问题,一直以来社会普遍强调和认可它的生产力属性,“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就是对科学技术在生产中的地位的充分肯定。随着社会对科学技术需求的急剧增加,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科技进步所带来的生产力的空前发展上,而对于科学技术的存在本身却很少进行深入的反思。实际上,一味强调科学技术的生产力属性,是晚期资本主义社会调整统治方式、建立新的合法性基础的重要依据,当科学技术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变量按其进步的逻辑决定社会发展和运行轨迹,并为人们带来了更加殷实和舒适的物质生活时,人们反抗的意识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弭。科学技术成为一种更加隐蔽的统治工具和不可抗拒的宰制力量逐步侵入到人们的思想意识当中,并发展出“科技理性”作为绝对至上的理性原则来指导和规范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对科学技术持保守主义观点的人认为,对科学技术的盲目信任和依赖,必将把人类社会推向一个由机器来调控世界的未来,到那时,“技术系统再也不是按照行动着的主体的协调计划来运行,由科学、技术、工业、军事和管理结成的自主发展的动力体系,将超越人的构思,不受社会和人的制约和指挥,成了一个自然的过程”[1]。人的主观意识将毫无意义,人们将不得不面对“用技术对抗技术”的无奈境地。保守主义的观点似乎又过于悲观,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毫无民主和自由可言,人类将受控于自己的创造物而无法解脱。这一观点同自由主义观点其实具有相同的前提预设,即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具有重大的导向作用,所不同的是一个认为导向“天堂”,另一个认为导向“地狱”。围绕科学技术的这两种争论都毫去例外地陷入了自己预设的理想主义怪圈,就“科学技术”谈“科学技术”将无法预见“科学技术”以外的其他可能性或出路,同时在不经意间也成了“技术统治论”的帮凶,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也会随之加剧。

二、科学技术面临的生态难题。

随20世纪中后期以来世界范围内生态危机的日益加剧,愈来愈多的人对科学技术在解决生态问题上的作用不再盲目乐观,而是抱着批判和反思的态度来看待“科学技术”。环境社会学家卡顿和邓拉普认为,生态问题的加剧归因于人们普遍遵循的“人类例外范式”(humanexceptionalismparadigm,简称hep),认为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科学与文化的累计可以使进步无限延续下去,并最终解决所有社会问题。这一假设直接导致一种错误的观点,即环境的负荷能力可以无限制增长,愈取愈得,从而否定了匮乏的可能性。面对“杰文斯悖论”对“科学技术”的质疑,科技乐观者辩解道,所谓资源有限论和生态危机加重论都是对资源与环境问题的静态观点,这只是现阶段生产方式和技术体系条件下出现的暂时的生态失稳现象,而随着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会开发出新的可利用资源,并推广使用新的廉价的环保技术来解决环境污染问题。这一论点存在几方面的问题:一是否定“临界自然资本的存在”,开发新的自然资源依然是对自然界的攫取,只是从匮乏资源向相对丰富资源的转移,使用“可再生资源”也并不意味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超出自然资源的自我更新和可再生的能力范围,依然会导致自然资源的匮乏,科学技术该如何回答“维持生物圈所必需的临界自然资本”问题;二是“所谓的科技发展观”,把资源与生态问题看作科技发展中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就是不顾自然法则,不顾人类和社会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唯科技主义”的狭隘发展观。这种观点将直接导致“先污染后治理”的合法化,使环境问题非但不能有效缓解,反而在“科学发展”的指导下愈演愈烈。三是“局部大于整体”的论断,科技的发展确实可以开发出经济有效的环保技术,但从当前的世界形势看,这些技术的使用只能在局部范围内解决某个具体的能源或环境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世界范围生态问题日益严峻的现实,这其中有技术壁垒问题,有发达国家(或地区)向发展中国家(或地区)污染转移问题,还有“片面技术化”导致的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问题等等。

这些问题的存在,说明科学技术并不是万能的良药,使用不当将会造成无法预计的严重后果。乌尔里希·贝克在《风险社会》一书中强调:“我们生活在文明的火山口上:风险威胁的潜在阶段已经接近尾声了,不可见的危险正在变得可见,对自然的危害和破坏——越来越清晰地冲击着我们的眼睛、耳朵和鼻子”[3]。对于科学技术应用的风险性评估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

三、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1、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传统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主要表现为探索自然和社会的生存和发展规律,并运用这些规律去改造自然和社会的过程。而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科学技术的开发和应用更多地偏向于利用自然,满足人们最直接、最大化的物质需要,而对于是否符合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反而被忽略了,这就直接导致人类生产行为的盲目性和急功近利化。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兴国”、“科技竞争”等口号的感召下,各个国家无不投入巨大的财力、物力发展科学技术,似乎只有科学技术才能引领文明进步的方向,只有科学技术才能带给人类光明美好的未来。科学技术已不只是认识、改造自然和社会的工具和手段,而成了“生产力”本身,这就意味着发展科学技术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反之,就是逆生产力的前进方向而行。

在人们大谈特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时候,却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生产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面向,就是作为生产力的主体的“人”。生产力是人们认识和改造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的能力,这个能力体现在人的目的理性活动的客体化程度、使用技术手段的水平,劳动强度与获得收益的比值,以及潜在的规则约束。科学技术的进步对于人的目的理性活动的拓展的确具有重要作用,但它只是工具,无法代替人类自主的理性思维,当它脱离人的控制,而成为一种独立自主的“能力”的时候,就是人类必须面对的“机器伦理”与“人类伦理”交锋的时候。

对科学技术规则的强调,就是要把科学技术的发展纳入全人类共同的利益和价值的考量表中,就是要平衡科学技术发展与人类其它同等重要的价值原则之间的关系。生态价值,作为人类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价值原则,是一种基于关注所有生命形态和谐共生的价值形式,它把人类视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与其它生命系统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共同构建生物共同体的和谐、健康、稳定、完整与统一。生态价值对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当科技发展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共生为基础,就会朝着有利于全人类以及整个生态系统的福祉方向发展,而将可能造成的不利后果降至最低。科学技术的应用离不开物质生产领域,人类物质生产的需要也是科学技术开发和应用的直接动力,所以对科学技术进行生态价值考量的同时,也需要对生产过程和生产方式进行相应的价值考量,即这种生产过程和生产方式是否既符合人与社会的需要原则,同时又符合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原则。当前,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工业化国家已经开始了生产方式的“生态化”转向,以适应后工业化时代的发展需要。生态化生产方式应该说是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有机结合,是对工业化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进行的彻底的生态化改造,比起开发和使用具体的环保技术来解决生态问题更加有效,是从生产源头截断可能造成的环境危害。因此,对技术开发和应用的可行性评估非常重要,既要保证“它是一种高效率获取所需物质资料的技术,而且是一种无公害技术;是一种能对生产过程及其环境影响进行全程监控的技术,即对生产与自然关系进行有效控制的复合技术,……它不仅体现为对自然的改造能力,而且还体现在对自然的建设能力”[4]。也就是说,对于技术的评估,不能片面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而要全面考量它的生态价值、社会价值等综合价值。只有建立这样的技术评估体系才能有效保障生态化生产方式和生产过程的顺利进行。

2、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前面我们谈到,科学技术除了生产力的属性之外,还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虽然在现代工业社会,这一意识形态表现得更为隐蔽和难以察觉,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并在潜移默化中将意识形态的合法性灌输到民众的思想意识当中。科学技术作为统治阶级赋予的具有合法地位的意识形态,不仅要人们相信它能解决任何问题,还要他们感觉到:不存在某种外在力量的压迫或意识形态的灌输,是他们通过自己的价值判断所作出的理性选择。他们相信科学技术的无限力量,更相信科学技术的缔造者和应用者——科技专家的无限力量,他们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只有他们能带领人们走出危机,走向光明。所以,当出现某一社会问题时,总会听到“专家论证”、“专家预测”之类的话,他们的话总是具有神圣的权威性和不可辩驳性,以至于他们认定的结果,往往就是民众认定的科学的结果,至于论证的过程—因为是科学—太专业化和技术化,民众难以企及也就不会太在意了。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科学技术的论证结果有时会与民众的切身感受不相符合,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思索一个问题:究竟该相信科学技术,还是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在冲突的过程中,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性质也从合法化外衣下逐渐显现出来。

以生态案例为例,来分析一下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与生态价值的关系。前段时间有关环境事件的报道很多,其中很多事件都涉及到科学技术对污染的评估与民众切身感受到的污染程度之间的差异。一则事件是说,民众普遍反映当地饮用水受到严重工业污染,因为当地的癌症发病率在近几年明显升高,但专家的检验报告却说,水质合格,达饮用水安全标准;另一则报道称,几个村民把漂浮在河面上的死鱼烂虾背到乡镇府门口作为水污染的证据,但却被告知无法证明那些死鱼烂虾就是来自那条重污染的河流;还有一起事件,村民状告一家化工企业排放有毒废水,造成许多村民鱼塘里的鱼大量死亡,但专家却说不能认定排放废水与鱼死亡之间存在必然的因果联系,甚至通过技术认定,得出该化工厂达到国家污水排放标准的结论,令人瞠目结舌。另外一则案例可以说把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是前些时候由几名自称具有科学良知的科学家所披露的全球气候变暖的内幕,他们声称:全球气候变暖并不是政府所大力宣传的二氧化碳气体的超标排放造成的,二氧化碳气体排放与全球性气候变暖之间根本不存在必然性因果联系,太阳黑子的活动才是气候变暖的真正原因。政府不惜花大价钱扶持科学家群体来论证二氧化碳对气候变暖起决定性作用,就是纯粹的意识形态目的——引起全球性生态恐慌,使某些政治家能利用环境问题来捞取政治资本。科学作为政治的附庸上演的这出闹剧让世界哗然。于是有学者站在民众立场上提出质疑:如果科学技术走到了常识的对立面,如果看似精确、量化的数据却不能客观公正地反映认识对象,那么科学技术是否还能称之为“真科学”[5]。

当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无限膨胀时,生态价值将如何体现?原本客观真实的价值标准因为政治的横加介入而蒙上了灰暗的国家意识色彩。以平等、和谐、共生、统一为基础的生态价值观也因此遭到科学技术意识形态化的严重践踏。生态价值不再是人们平等共享的价值权利,而沦为被少数人御用的政治工具。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不但成就了“无声的统治的艺术”,同时也造就了“沉默的大多数”。绝大多数民众实际上被阻挡在科学技术大门之外,或者说被阻挡在所谓的专家系统之外,科技符号仅仅是少数人掌握的密码,而普通大众只有在门外等待技术专家为他们做出“意识形态化”的“解码”,而无权搭建起与科学技术直接对话的通路。科学技术变成了一种权力,科学技术资源的不平等分配和信息传递的非对称性也造成了普通大众制度性的弱势地位。在环境问题上,科学技术如果不淡出意识形态色彩,不但会误导普通大众的生态价值观念,而且还会使环境问题愈演愈烈。笔者在对环境事件的调研中深有感悟:仅仅依靠技术指标或者官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来判定环境污染状况,不仅对环境治理无益,而且更加有害。

四、结论。

对于如何协调好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需要多学科的共同努力。就生产力方面来说,需要转变工业化生产方式,代之以生态化生产方式来协调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就意识形态方面来说,因为生态环境问题关乎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就不能把做为社会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排除在科学技术之外,他们拥有对科学技术的开发、进展、使用等情况的知情权、监督权、参与权与否决权;科学技术知识有必要走出专家世界的狭小范围,而走进普通大众的生活世界,并与民众所能理解的生活常识进行平等对接和对话,要让他们感到科学技术是常识的深化和精确化,而不是常识的对立面,或者仅仅是一种“技术语言”;此外,科学技术的研究机构应该成为独立运作的部门,工作其中的科学家共同体应该具备公正、正义的“科学精神”和生态伦理道德,以全人类和整个生态系统的利益为重,这样既能有效规范科学技术的发展(使科学技术的发展以生态价值的基础性原则),也能有效约束科学家自身的行为,同时还能引导全社会积极构建健康和谐的生态生存理念和生态生活方式。因此,在科学技术发展中引入生态价值考量,对于科学技术本身、人与环境、人与社会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1]杨海音。哈贝马斯科学技术观述评[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7,(10):57.

[2]杨通进编。走向生态文明[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3.

[3]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北京:译林出版社,2004:64.

[4]赵成,方鸿志。论科学技术与生态化生产方式的形成[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7,(10):11.

[5]陈阿江。从外源污染到内生污染——太湖流域水环境恶化的社会文化逻辑[j]。学海,2007,(1)。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四

摘要:科学与哲学之争历来已久,对于二者之关系,牟宗三先生分别从中西方哲学家思想中去找寻。通过辨析,他将哲学与科学做了较为明确的区分,指出了自近现代以来,人们对哲学概念的错误理解。同时,也进一步阐释了哲学对科学所产生的引导意义,开启了当代哲学发展的新方向。

关键词:心思哲学科学。

一、“哲学底科学之误”

用“底”这个助词来表示所属,已是一些哲学家的所爱。“哲学底科学”,即哲学是依附于科学而诞生、发展的。这种观点对于我们学习哲学的人来说,真乃大谬。他们真不知哲学。那么,何为哲学?哲学与科学又有何关系?此间,又回到何为哲学该问题上来。牟宗三认为:“科学是为人之学,哲学是为己之学。己以外即为物,我以外之人也是物。科学在忘己而取物。”此处,他虽没有很具体、明确的给哲学下定义。然而,却以比较的方式,将哲学与科学做了细致、明白的划分。这种区分就表现在“内外的划分与物我的合离”。然而,从另一角度来看,科学多是与思(意识)有关,哲学则和“心”同在。依科学而言,对象是思维运行的前提条件,对象不现,思维便无法运行,目的就不可能达到,科学的意义也荡然无存。但是,从实际生活中来看,思,无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运动的。毕竟,在现实生活中,与人们交往最密切的仍是无限量的物(外)或对象。因次,在急需物欲的社会之中,一些人“预言”哲学将会消失。然而,就事实来看,哲学并不因科学的繁华、压制而退出历史舞台。

2.现当代的“玄学”

此处所言之“玄学”并非魏晋时期的玄学,而特指科学之后之对象之学。言科学之后,是指在科学理论的指导下,推论出在目前已发现的最新之物(对象)之背后必然还“有”(隐藏)着一个“对象”。只是该“对象”在目前之科学的能力下尚不可破解。因此,将其悬起而称之为“玄”。也即是该“对象”还看不见,摸不着。―――“存而不实有,内而不外现。”比如:在物理学中,已能通过数学方法推出“超旋”的表达公式。然而,就目前物理学的情况来看,其尚无能力凭借实验、作用以将其找出。因此,超旋也暂时被赋予“至小”的概念。但若仅仅从理论上来推断,那么,则又可分析出在超旋之下必也有更小之“对象”而将其构成,使其成为可能。由此,这些只可通过理论推出但仍无法科学验证的“存在”――“科学之后之对象”便成为所谓的“玄学”或“哲学”领域的.分子。依此言说,那么,此处所谓之“哲学”实质与科学无异。这就好比是“已开花但尚未结果之大树一般”;“开花之树”为科学,“未结果”则为“哲学”。因此,牟宗三说:“但以为整个哲学即在依附,则不是好事。因为依附科学,从科学的根据上抽绎出道理,这无异于锦上添花,仍是锦耳,于锦之本质并无所增益。同样,于科学根据上抽绎道理,亦仍是科学耳,于科学本身并无所增益。”

二、上下合一,一体平铺。

此处言“上下”是指形而上与形而下。《周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那么,将科学划归为形而下,而把哲学归于形而上则未有不可。目前,人们对“道、器”的解释不少,取任何一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结合本文,“形”可作为“两境”之界线。“两境”――即形上之世界与形下之世界,“形”暂定为具体事物。其,上可归宗于其之所以存在之依据,保障(向内);下可探究为对其他存在所发挥之功用(向外)。冯友兰讲:“一物之存在是以整个宇宙作为其存在之依据、背景。每一事物之本身功用又反作用于整个宇宙。”正所谓:万物一体,彼此联系,互为因果。犹如亚马逊“蝴蝶效应”――亚马逊蝴蝶扇动翅膀,美国西海岸将产生飓风。若依此说法,那么将会陷入一个不可调和之境。先设一命题:你以非你作为你存在之保障;我以非我作为我存在的依据。那么,按照数学原理将“你”与“我”做一个交集,得出的结果即是独立的“你”与“我”。因为,除你与我之外,其他均为一致。亦即是从“非你”之中抽出“我”之后所剩下的部分完全等同于从“非我”之中抽出“你”所剩余的那部分。这是从形式逻辑上来推的。毕竟“我”与“你”都是所属于大全宇宙。正如熊十力所言:即体即用,体用不二,不可分而别论之。然,为了便于说明也只能依形式的方式展开。由此,所分离出来的“我’与“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性体”,而非生物之我(意识)之你。因为,他们(思)都是科学的产物,不是真我。故而,对真我的感悟则如牟先生所言,须:“主客不离,一体平铺,物我双忘,然而,我们不讲认识则以,即讲认识,则不能不抬高主体,即不能不特显主体的特殊性能。而且若不显主体的特殊性能,亦不能达到最后境界的一体平铺,到处皆是。”

科学的任务是认识对象的构造以及其变化发展之规律。使人们明白,什么是什么。这主要强调的是自然科学的作用。而对于社会科学而言,则往往表现在日常的社会生活之中。如:被就业、被买房等等。然而,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即是:客体的彰显,主体的隐退。主体即是作为认识的我,客体就是被认识的“他”。目前,对客体的追溯与主体本身的遗忘,已成为当今人类的现状,它占据了人们的整个思维空间。同时,也相对的屏蔽了人们本来所固有的“性体”“本心”。使得本来就难得被人们所显之“主体”被埋藏的更深、更隐秘。因此,对主体的彰显便成为了当今学科的任务,思想的革命。彰显主体不仅可以填补空虚的精神世界,更可以调节、平衡已失衡的客体世界与主体境界的结合,使其回到和谐的状态之中。以至人类与自然界能更好的、有序的、健康的发展。然而,受科学学科本身性质的影响,其在对主体的彰显方面似乎“无能为力”。哪怕是所属于其的心理学也只能是做向外的认识,而无法行“自我”的内显。所以,只能由专注于向内的哲学来予以分解,参悟其中之根本,彰显主体的自我,最终让科学与哲学达到高度的统一。

参考文献:

[1]牟宗三.《寂寞中的独体》[m].北京:新星出版社出版,2005年4月。

[2]熊十力.《体用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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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五

“翻译哲学”这一概念产生在20世纪后期翻译研究与哲学相互影响和促进的过程中,但哲学和翻译研究界对其却是各有不同释义,甚至还有不少反对的观点,指责其是一种庸俗的概念。本文在梳理中西哲学和翻译研究史中相关“翻译哲学”概念的论述基础上,通过比较和分析不同时期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差异,指出翻译哲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我们应从哲学的角度定义翻译哲学。翻译哲学是论述翻译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从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上对翻译进行考察,追问翻译和翻译所涉的意义与语言的本质等问题。

[关键词]翻译哲学;哲学;哲学分支学科。

喻锋平(1975—),男,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学。(江西南昌330022)。

本文为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10年度项目“译学研究范式转换的辩证思考”(项目编号:yy1012)的阶段性成果。

在哲学和翻译研究相互影响和促进的过程中,“翻译哲学”概念也开始出现在哲学和翻译研究领域。尽管这一概念早已产生,但“翻译哲学”却始终没有像哲学中的“教育哲学”、“政治哲学”或翻译研究领域中的“翻译学”、“文化转向”等为人们所认可和接受,反而曾一度被指责为是一种庸俗的概念,处在一种尴尬状态,即使偶尔出现在一些研究者的论述中,但着墨不多,缺乏深入细致的研究。本文试图在梳理中西哲学和翻译研究史中相关“翻译哲学”概念的论述基础上,通过比较和分析不同时期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差异,从哲学的角度对翻译哲学概念进行辨析,说明翻译哲学的性质和学科上的归属,从而有助于我们更好理解翻译研究中的哲学观和哲学中的翻译观。

一、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综述。

二、

虽然中国古代先哲的一些观点和论述成为中国一些翻译家借鉴的理论来源,但并没有直接称作“翻译哲学”的说法。和哲学这一词出现在晚清相比,翻译哲学在中国文献中的出现时间更晚。国内最早的“翻译哲学”概念是由范守义在1985年提出[1],但他并没有做出详细解释,而是综述五十年来译界对翻译标准、方法和风格问题的诸家见解,即“翻译哲学”实质上等同于“翻译理论”或“翻译观”。这种模糊的态度,不久又在许渊冲的论述中出现。1987年,他在讲座中直接指出,“其实,我所说的翻译哲学就是翻译理论。‘认识论’只是谈论我对翻译的认识;‘目的论’只是谈论翻译的目的;‘方法论’只是谈论翻译的方法”[2](p79)。

国内第一次对“翻译哲学”概念做出理论化的解释的是张泽乾先生。他说:“在结构上,翻译学包括翻译哲学、翻译理论、翻译史、翻译技术科学和翻译实践五个有机结合在一起的组成部分;翻译哲学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论与认识论(物质观、运动观和时空观)以及现代系统科学的系统观与方法论,它们是翻译学的指导思想与理论基础。翻译理论是翻译科学的核心,在翻译哲学、翻译实践间起着承上启下的贯通作用。”[3]张今也认为:“研究一般翻译和文学翻译所遵循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就是翻译哲学。翻译哲学是翻译理论研究的指导思想。”[4]p17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翻译哲学定义为翻译活动中所遵循的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并将之与翻译理论区别开来。

上通过谷歌搜索,直接关联的词条很少。而搜索国家图书馆以及施普林格(springer-verlag)电子期刊,都找不到以translationphilosophy为主题的文献。国外直接使用translationphi-losophy这一名称的是圣经研究组织网站上,圣经英语标准译本(esv)所遵循的翻译原则(translationphilosophy)基本上是直译,它尽可能寻求得到原始文本的精确词义和每一圣经作者的个人风格,着重于“词与词”的对应,寻求原始文本的透明度,让读者尽可能地看到原始文本的结构和意义。而其他一些版本的圣经翻译则是采用“意译”(thought-for-thought)的翻译方法。此外,“translationphilosophy”有时也直接出现在一些翻译公司或组织的网站上,但从其随后的内容上来看,与上述圣经翻译组织对该概念的理解基本相同,即“translationphilosophy”是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遵循的原则或所使用的翻译策略方法。显然这些出处的“translationphilosophy”并不是我们理解的翻译哲学,而是指翻译原则或方法。

那这样看来,真如刘邦凡先生所说,“翻译哲学不是舶来品,而是一个地道的中国货”吗?这似乎与西方哲学庞大的体系和强大的影响力不相符合。若撇开这一名称本身,而从翻译和哲学的关系,即翻译研究中的哲学和哲学视阈中的翻译问题来考察西方哲学和翻译研究领域,那么相关论述就可谓是汗牛充栋了。很多西方大哲学家都谈论过翻译的问题,试举几例:

“翻译过程本质上包含了人类理解世界和社会交往的全部秘密。翻译是隐含的预期、从整体上预先把握意义以及如此被预先把握之物的明白确立这三者的不可分的确立。(伽达默尔)。

哲学的原点是翻译或可译性论题。(德里达)。

把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是一种语言游戏。(维特根斯坦)。

翻译的不确定性。(奎因)。

二、比较与思考。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中西在“翻译哲学”概念的探讨上表现出明显不同的特征,最为突出的就是“翻译哲学”概念确如刘邦凡所说,是个地道的中国学术用语。并且,国内哲学家和翻译研究者都试图对该概念定义,表现出与传统学术研究印象式评点不同的方式,有很强的理论意识。但在定义的方式上,哲人和译家又存在明显的思维方式的差异。国内翻译研究者对哲学概念的定义都无一例外是借鉴或模拟某一哲学观的定义方式,把“翻译哲学”定义为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这种方式的定义显得空泛,内涵很少,就如我们说哲学是系统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一样,既没错误也无法验证,也反映了翻译研究者在哲学思维方面的不足。另外,不少翻译研究者给出的定义都把“翻译理论”和“翻译哲学”混淆在一起,这好比把“理论”等同于“哲学”,其错误也是不言自明的。

哲学研究者则没有简单套用某种哲学的定义模式,而是从哲学的角度透视翻译问题,尝试对翻译哲学的研究对象、方式、角度、层次以及与哲学与具体科学的关系等方面进行分析,在定义翻译哲学概念时能认识到“名”与“实”可能是不一致的。

西方哲学和翻译界并没有翻译哲学的概念定义,但却有众多的哲学家谈论翻译话题。若从哲学和翻译的关系来比较,同样可以发现中西在研究内容和方式上的异同。

从哲学的角度进行翻译研究这一向度上,中西都有大量的借鉴某个哲学理论说明翻译现象的案例,这也是哲学进入翻译视野最常见的一种途径,其源头都可追溯到古代的先贤。如西方的哲罗姆、贺拉斯,中国的老子的哲学思想都成为后期翻译研究中寻求权威支持的源流。近现代时期,中西翻译研究中借鉴最多的则是西方的语言哲学,如索绪尔的结构主义理论、洪堡的语言世界观,以及解构主义、阐释学等等。有的则是专门论述某个哲学家的翻译思想,如刘介民《德里达翻译哲学的解构倾向》、仲伟合《翻译就是征服——尼采的翻译哲学》、李德超《翻译理论的哲学探索:奎因论翻译的不确定性》。还有研究者从哲学的层面追问翻译的问题,思考翻译研究的哲学途径。如上文提到的f.guenther(1978)和(1984),以及anthonypym最近的论述onempiricismandbadphilosophyintranslationstudie;国内潘文国《译学研究的哲学思考》;柯飞《关于翻译的哲学思考》;张柏然《当下翻译理论研究的两个向度》等等。

当前翻译研究中,众多研究者关注的重点是第一种向度,即从哲学中寻求权威支持,服务于翻译研究,而思考翻译和翻译研究对哲学等领域的影响这一向度上的研究却不多。可以说,pym对翻译和哲学关系的研究成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国的郝林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提醒研究者要“等量齐观的重视从翻译的方面探讨‘神学、哲学、美学、心理学、文化人类学等’的‘前提、可能性和局限性等问题’”。翻译作为一个哲学问题,“对于20世纪西方声势浩大的形而上学大批判运动产生启示意义和推动作用”[11]。而这一向度的研究也同样给我们审视翻译哲学概念以启迪,翻译能成为一个哲学问题,翻译哲学应该从哲学的角度来定义。

三、概念辨析。

以上论述已经很明确地指出,翻译哲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从这个意义上如要领悟“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就应把它作为哲学来讨论。因此我们必须先要了解哲学的定义。现实情况是,尽管哲学历史悠久,但如要对哲学概念进行规定,“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至今尚未有终极的答案。我们可以找到很多以哲学命名的著作,各种词典里也有不少解释哲学的条目出现,比如,philosophia(哲学)按其希腊语本义而言,是指爱智慧、追求真理。汉语中,“哲”的基本含义是“明智、明理、明道”,彰显被遮蔽的智、理和道,哲与学两个词合在一起即是使被遮蔽的理和道以系统化、理论化的形式显明出来。这表明哲学是对本源意义上的真理、共性、道的追求活动,是一种形而上的思考和探索。黑格尔认为:“哲学是一种特殊的思维运动,哲学是对绝对的追求。”而对于康德来说,哲学是一种理性的活动,而不是一种静态的知识系统。“哲学只是一种可能科学的观念,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来努力接近它。我们所说的不是哲学本身,而是如何进行哲学思考。”[12](p750)爱因斯坦这样谈论哲学:“如果把哲学理解为在最普遍和最广泛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那么,哲学显然就可以被认为是全部科学之母。”毛泽东则认为这样是方法论,关于思想的思想,是全部思想的关键。

但这些都仅仅是哲学历史中某家某派对哲学的见解,不可能以一种哲学思想代替全部哲学,因为真正的哲学问题不仅没有终极的答案,而且永远也不会过时。哲学就表现为过去、现在和将来人们面对共同的哲学问题而采取的不同的解答方式。因而这种多样的概念界定不影响我们在今后进一步提出各种新的答案,回答“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同理,我们也可以对“翻译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尝试给出自己的解释。

我们认为,“翻译哲学”同“教育哲学”、“政治哲学”、“艺术哲学”等一样,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是论述翻译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从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上对翻译及翻译研究进行考察,追问翻译和翻译所涉及的意义与语言的本质。

尽管这样表述翻译哲学的内涵依然不能也不可能是一种终极的回答,但至少我们可以解释清楚,翻译哲学在学科归属上,是属于哲学的领域,这不同于翻译研究中的从经验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翻译理论,也不同于哲学途径的翻译研究。翻译实践、翻译研究需要哲学指导,甚至翻译教学也需要哲学来提供方法论的指导,但这都不能叫做“翻译哲学”,因为关于翻译的哲学思考究其本质只是思考着操持某种哲学理论与评价翻译及其理论而已。

其次,翻译哲学的研究对象既是一切翻译活动本身,还包括从翻译实践的经验归纳得出的翻译理论。与翻译研究中的理论诉求不同,翻译哲学可以说是通过追问经验何以可能而进行的形而上的思考,是经验的经验,按亚里士多德的话说,就是“思想思想”,其所得即是“纯粹的思”。

最后,翻译哲学考察翻译及理论研究,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考察,是从翻译的角度对世界本真、终极真理的一种追问。通过在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层面认识界定翻译,我们进一步了解世界,了解主体的人自身,获得心灵的慰藉。追问本质,不断反思是哲学的特征,也是翻译哲学的特征。这也使翻译学和翻译哲学从本质上区分开来,正如政治学关注权力的转移,而政治哲学对权力何以能够出现并成立更加关心;艺术向人们展现美的魅力,却不曾说明这魅力的由来;而艺术哲学则追问美的本质和意义。虽然翻译学也需要以某一哲学或哲学观为其建构的理论基础,但作为具体科学的翻译学只是翻译哲学研究的基础,两者是相互促进的关系。具体科学的进步推动着哲学的发展,而哲学为具体科学提供更深层次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

翻译哲学作为不算新的新概念,已经伴随着哲学和翻译研究两大学科的相互影响而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翻译研究者的注意,哲学对翻译的本体性的追问正在扩大着它在翻译领域的影响范围,毕竟思想和文化是没有地理界限的。我们也希望国内对翻译哲学的探讨能“走向世界,使翻译哲学国际化”[6]。如确要给翻译哲学找个相对应的英文词语,我们建议用thephilosophyoftrans-lation,理由是翻译哲学属于哲学领域,用英文的介词of可以说明这种分类关系,不用translationphilosophy是为了避免与英语标准版圣经翻译者提倡的“翻译原则”(translationphilosophy)相混淆,而不用translationalphi-losophy则是要区分“翻译哲学”和“翻译的哲学”,后者给人以只局限于谈论翻译或翻译的方法的嫌疑。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六

摘要:科学与哲学之争历来已久,对于二者之关系,牟宗三先生分别从中西方哲学家思想中去找寻。通过辨析,他将哲学与科学做了较为明确的区分,指出了自近现代以来,人们对哲学概念的错误理解。同时,也进一步阐释了哲学对科学所产生的引导意义,开启了当代哲学发展的新方向。

1、科学的兴盛与哲学的萎靡。

用“底”这个助词来表示所属,已是一些哲学家的所爱。“哲学底科学”,即哲学是依附于科学而诞生、发展的。这种观点对于我们学习哲学的人来说,真乃大谬。他们真不知哲学。那么,何为哲学?哲学与科学又有何关系?此间,又回到何为哲学该问题上来。牟宗三认为:“科学是为人之学,哲学是为己之学。己以外即为物,我以外之人也是物。科学在忘己而取物。”此处,他虽没有很具体、明确的给哲学下定义。然而,却以比较的方式,将哲学与科学做了细致、明白的划分。这种区分就表现在“内外的划分与物我的合离”。然而,从另一角度来看,科学多是与思(意识)有关,哲学则和“心”同在。依科学而言,对象是思维运行的前提条件,对象不现,思维便无法运行,目的就不可能达到,科学的意义也荡然无存。但是,从实际生活中来看,思,无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运动的。毕竟,在现实生活中,与人们交往最密切的仍是无限量的物(外)或对象。因次,在急需物欲的社会之中,一些人“预言”哲学将会消失。然而,就事实来看,哲学并不因科学的繁华、压制而退出历史舞台。

2、现当代的“玄学”

此处所言之“玄学”并非魏晋时期的玄学,而特指科学之后之对象之学。言科学之后,是指在科学理论的指导下,推论出在目前已发现的最新之物(对象)之背后必然还“有”(隐藏)着一个“对象”。只是该“对象”在目前之科学的能力下尚不可解除。因此,将其悬起而称之为“玄”。也即是该“对象”还看不见,摸不着。―――“存而不实有,内而不外现。”比如:在物理学中,已能通过数学方法推出“超旋”的表达公式。然而,就目前物理学的情况来看,其尚无能力凭借实验、作用以将其找出。因此,超旋也暂时被赋予“至小”的概念。但若仅仅从理论上来推断,那么,则又可分析出在超旋之下必也有更小之“对象”而将其构成,使其成为可能。由此,这些只可通过理论推出但仍无法科学验证的“存在”――“科学之后之对象”便成为所谓的“玄学”或“哲学”领域的分子。依此言说,那么,此处所谓之“哲学”实质与科学无异。这就好比是“已开花但尚未结果之大树一般”;“开花之树”为科学,“未结果”则为“哲学”。因此,牟宗三说:“但以为整个哲学即在依附,则不是好事。因为依附科学,从科学的根据上抽绎出道理,这无异于锦上添花,仍是锦耳,于锦之本质并无所增益。同样,于科学根据上抽绎道理,亦仍是科学耳,于科学本身并无所增益。”

二、上下合一,一体平铺。

此处言“上下”是指形而上与形而下。《周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那么,将科学划归为形而下,而把哲学归于形而上则未有不可。目前,人们对“道、器”的解释不少,取任何一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结合本文,“形”可作为“两境”之界线。“两境”――即形上之世界与形下之世界,“形”暂定为具体事物。其,上可归宗于其之所以存在之依据,保障(向内);下可探究为对其他存在所发挥之功用(向外)。冯友兰讲:“一物之存在是以整个宇宙作为其存在之依据、背景。每一事物之本身功用又反作用于整个宇宙。”正所谓:万物一体,彼此联系,互为因果。犹如亚马逊“蝴蝶效应”――亚马逊蝴蝶扇动翅膀,美国西海岸将产生飓风。若依此说法,那么将会陷入一个不可调和之境。先设一命题:你以非你作为你存在之保障;我以非我作为我存在的依据。那么,按照数学原理将“你”与“我”做一个交集,得出的结果即是独立的“你”与“我”。因为,除你与我之外,其他均为一致。亦即是从“非你”之中抽出“我”之后所剩下的部分完全等同于从“非我”之中抽出“你”所剩余的那部分。这是从形式逻辑上来推的。毕竟“我”与“你”都是所属于大全宇宙。正如熊十力所言:即体即用,体用不二,不可分而别论之。然,为了便于说明也只能依形式的方式展开。由此,所分离出来的“我’与“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性体”,而非生物之我(意识)之你。因为,他们(思)都是科学的产物,不是真我。故而,对真我的感悟则如牟先生所言,须:“主客不离,一体平铺,物我双忘,然而,我们不讲认识则以,即讲认识,则不能不抬高主体,即不能不特显主体的特殊性能。而且若不显主体的特殊性能,亦不能达到最后境界的一体平铺,到处皆是。”

科学的任务是认识对象的构造以及其变化发展之规律。使人们明白,什么是什么。这主要强调的是自然科学的作用。而对于社会科学而言,则往往表现在日常的社会生活之中。如:被就业、被买房等等。然而,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即是:客体的彰显,主体的隐退。主体即是作为认识的我,客体就是被认识的“他”。目前,对客体的追溯与主体本身的遗忘,已成为当今人类的现状,它占据了人们的整个思维空间。同时,也相对的屏蔽了人们本来所固有的“性体”“本心”。使得本来就难得被人们所显之“主体”被埋藏的更深、更隐秘。因此,对主体的彰显便成为了当今学科的任务,思想的革命。彰显主体不仅可以填补空虚的精神世界,更可以调节、平衡已失衡的客体世界与主体境界的结合,使其回到和谐的状态之中。以至人类与自然界能更好的、有序的、健康的发展。然而,受科学学科本身性质的影响,其在对主体的彰显方面似乎“无能为力”。哪怕是所属于其的心理学也只能是做向外的认识,而无法行“自我”的内显。所以,只能由专注于向内的哲学来予以分解,参悟其中之根本,彰显主体的自我,最终让科学与哲学达到高度的统一。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七

科学哲学在研究科学基础及其科学发展方面涉及多方面的问题,其中重要的理论主题包含着科学分界标准问题、科学方法论问题、科学发展规律问题。本文对科学哲学的这三个理论主题进行历史发展线索的梳理,并进行内容的深人分析,以期达到对科学哲学的实质和趋向的明晰理解和深刻把握。

一、关于科学的分界标准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讲.科学哲学是分析和澄淸科学概念的一门学科,所以科学哲学的研究离不开科学发展历史的研究。当代科学哲学产生以前的科学家当然有其对科学为何物的不同理解,他们似乎并不需要科学哲学家来给他们解释科学概念的意义,但并非对科学概念的所有看法都是科学哲学,在从亊科学的工作与思考如何从事科学的工作之间是有区别的,所以,这并不妨碍科学哲学家们从科学哲学的角度阐述界定科学的标准。

在普通的概念中,科学似乎与真理是等同的,但科学发展历史中的亊实是新的理论取代和淘汰旧的理论的例子俯拾皆是,这就促使科学哲学家去思考,新理论取代了旧理论,是不是意味着旧理论就是非科学或伪科学,而新理论就是正确无误的真科学呢?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复杂的.科学哲学家们经过讨论后发现,任何一个理论都有一个复杂的结构,笼统地分析一门理论是否科学就过于简单化了,判断一门理论是否是科学.应该找出这个理论的最小单位然后对这个最小单位进行考察.看它是否是科学的.然后看整个理论中有多少科学的成分有多少非科学的成分.各占多少比例,在此基础上,再对整个理论进行评价_这枰观点是逻辑实证主义的主张.其重要代表是石里克、卡尔纳普等他们花了极大的精力来研究这个问m.力图分析科学知识的结构,找出科学的最小单元和评价标准u在20世纪上半叶,逻辑实证主义具有强大的势力和影响,以致于美国哲学家怀特把这一时期称为“分析的时代'并认为这种分析的方法抓住了本世纪的一个最强有力的趋向来标志这个世纪。

逻辑实证主义者认为.科学哲学的任务就是要确定一门科学的最、单元是什么,然后提供一个评价此最小单元是否科学的标准,供给科学家来作为淸理科学知识的工具。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看来.科学知识好比一座大厦.科学命题就像建筑大厦的基本材料,—门科学理论,就是一个巨大的命题系统.任何一门学科都是以科学命哔为基本单位来构建的,而科学知识结构的最小单位就是科学命题。旣然如此,那么评判理论是否科学的标准就转到了评判命题是否科学的标准上来了。评价理论最小单位即命题是否科学的标准又是什么呢?逻辑实证主义明确说明:是经验证实的标准。这个标准又被叫做”意义标准'即凡是能被经验证实的,就是科学的,有意义的:凡是不能被经验证实的,就是不科学的,无意义的。经验的证实需要人们动用感官去感觉,或者用科学的方法去做实验,所以所谓经验的证实姐根到底还是人的感觉经验的证实。

逻辑实证主义的“证实”标准看上去简单明了,不容?疑,长期得到人们的赞同,但是人们也逐渐发现了一些问题,如不能由当下经验证实的怎么办?历史的命题又如何处理?由亍各门科学知识术i吾的差别,人们对语言经验内容的理解和使用如此不一致,又如何靠经验来证实呢?什对这些疑问,逻辑实证主义提出了间接经验证实和把各门学科语言统一为物理学语言即被西方哲学界称为“物理主义”的证实办法,暂时抵挡住了人们的诘难。

对逻辑实证主义造成强烈冲击的是美国科学哲学家奎因,他认为.科学知识的各个命题和学科之间,任何一个单独的命题都无法甩观察经验孤立地去证实-他在1951年发表的《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在西方哲学界引起了震动,由此他宣布必须坚决地抛弃经验证实原则这个教条,曾经是逻辑实证主义者的奎因的反叛,是逻辑实证主义走向衰弱的标志。

对逻辑实证主义造成更大冲击的是批判理性主义者玻普尔,玻普尔对逻辑实证主义的经验实证原则进行了激烈地批评.他认为需要认真对侍的不是逻辑实证主义所说的所谓“意义”,而是问题和事实。任何科学命题都无法用观察经验来证实.因为任何科学命题都是全称命题,而全称命题不只是单称命题的相加,从单称陈述到全称陈述之间没有逻辑道路.所以全称命题不能由有限的经验所证实,这样就从根本上把逻辑实证主义的经验实证原则否定棹了^玻普尔还指出了逻辑实证主义可证实标准的一些缺陷,如这个标准既窄叉宽,窄的是它可能把像广义相对论这样离观察距离遥远的科学理论排挤出科学领域,宽的是他可以使傈占星术、理性宗教等偎科学也能堂而皇之地进人科学的殿堂。玻普尔还指出了逻辑实证主义的证实标准不能彻底排除“形而上学”,或者排除是错误的,以往在“形而上学”高空亲浮的思想有可能因科学的成长与科学接触而取得科学地位。玻普尔就此提出了否证原则作为科学的分界标准,他认为,一个理论的可否证性就是指从该理论导出的结论在逻辑或原则上有可能与一个或一组观察陈述发生抵触,凡是可以否证的,可证明为?的,就是科学的:凡是不可以否证,不可证明为假的,就是非科学的=按照他的观点,一个学说或理论的科学性主要是指它有被经验证伪的可能性,至于它是否已经被经验所证伪则是无关紧要的。玻普尔的证伪原则看到了理论与真理的相对性和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这是有意又的,但这个原则也有逻辑矛盾.如一些公认为是科学的理论被他判定为非科学,而有些随意提出的假说也可以具有所谓的“可否证性”而混入科学的范围。

美国历史主义哲学家库恩对科学的标准有他独特的看法。库恩认为,科学理论是包括定律、理论、规则、方法、范例以及“形而上学”原则在内的有结构整体,而理论中有无”范式“则是区分科学和非科学的标准。他认为科学是由前科学演化而来,科学和前科学的区别就在于科学具有范式而前科学没有。前科学的特点是工作者对他们所从事学科的基本原理甚至有关的观察现象结论不一,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信念,没有共同的研究纲领,而科学的特点是工作者已经形成了堵如形而上学的、社会学的和人造的菹式,并借助于范式取得科学成就。和范式概念有关的是科学共同体概念,库恩认为,科学知识的主体是科学共同体,形成科学共同体的标志是科学共同体成员掌握了共同的范式,理论是否成为科学也要看科学发展中是否形成了科学共同体。

历史主义学派的另一代表拉卡托斯吸取了奎因科学整体观的一些合理思想,对玻普尔的经验证伪原则进行了修改和补充,从而提出了自己的科学分界标准,即‘'经验的预见'拉卡托斯与玻普尔的分界标准的基础都是经验,但拉卡托斯对玻普尔作了批判,认为经验不能证伪理论,因为经验有主观性,而理论的正确性又必须以一定的条件为前提。再者,理论的正确性与背最知识有关,而理论本身也有潜在的生命力,即使遛到否证,也可通过新的事实来确证自己。拉卡托斯把玻普尔的证伪原则称为是“打人沼泽地的木桩'基础不牢=拉卡托斯对”经验预见”标准的说明是,任何理论凡是能不断预见新事实的,就是科学的;凡是不能预见新事实的,就不是科学的。拉卡托斯认为玻普尔一次否证就判定理论的命运太简单了,科学判定标准的问题往往是一个解决理论之间不—致的问题,这样,分界标准就从一个理论被事实所否证的老问题,转fc为如何解决理论之间不一致的新问题了。拉卡托斯还认为,虽然单个的命题无法被证伪.但作为一门科学理论的整体是可以被证伪的,当理论处于进化阶段,它可以消化反例,通过修改背景知识来保护“硬核”,并提高预见力,当理论处于退化阶段时,它就r能通过不断修改背景知识来消极地保护“硬核'而不能提高预见力,这时就需要提出新的理论来取而代之。拉卡托斯之后,科学哲学关于科学分界标准的问题讨论还在继续进行。

二、关于科学方法论问题。

科学发现中的方法论问题是科学发展中科学家最关注、最激动人心的问题、也是科学哲学家最感兴趣的主题之一。在科学发展史中.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不计其数、但只有极少数科学家能够作出重大的科学发现或创立新的科学理论,这与他们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关系密切,科学思想史上的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亚里士多徳之前,对自然哲学家影响较大的是两种基本的方法论思想,即确信宇宙存在者数学上和谐的毕达哥拉斯主义和关于物质运动基本机制的德谟克利特原子论思想。亚里士多徳被认为是古希腊科学方法论的最重要代表,他的方法论思想主要体现为归纳和演绎两种方法中,他认为科学研究的程序就是从观察上升到一般性原理,然后再返回到观察。科学家应该从待解释的现象中归纳出解释性原理,然后再从这些原理中演绎出关于事件、性质的现象的陈述,亚里士多德的思想,特别是关于演绎方法的思想在其后的1000多年中影响巨大。

近代归纳逻辑的真正创始人是培根,培根认为,亚里士多德的演绎逻辑不能作为科学发现的逻辑、它至多适用于判断论证和论辩,不能把握自然的奥秘,需要建立一种真正的归纳逻辑=培根的科学方法论有两个特点,一是主张逐级归纳上升的科学程序,二是主张通过例证表而实现的排除归纳法。但培根的局限是把归纳法作为唯一的科学方法。笛卡尔的演绎方法与培根的归纳方法相对应,笛卡尔致力于构造一种前后一贯的演绎理论系统,其论证形式具有欧氏几何中可见的那种确实可靠性。作为归纳主义者的牛顿把典纳——潇绎的科学程序称为“分析和综合方法”,他坚持培根的归纳方法,又受到笛卡尔的影响,他在发现和探究的逻辑上主张采用归纳的方法,而在理论体现的表述上却喜欢采用公理方法=休谟提出了在哲学史上影响深远的“归纳问题”,他指出,归纳法并不具有逻辑必然性,归纳法用经验证明是循环论证,在归纳推论和经验导出间存在两难选择,何况经验的因果关系不过是一种心理的习惯性联想,休谟对归纳法的分析标志着古典经验主义和归纳主义的崩渍=休谟把康德“从独断的睡梦中唤醒”,康徳认为,归纳推论只限于根据经验寻找个别的科学定律,而不能建立象因果性原则那样的普遍真理,因此要建立一种有先天必然性的先验搞绎方法。

归纳方法和撗绎方法的论争一直持续到20世纪初,逻辑实证主义者开始出来收拾残局,逻辑实证主义者认为,只有经验才能给我们提供关于世界的确切的知识,只有用数学与逻辑去寻求知识才是梢确的,因此他们广泛运用了符号逻辑作为推理和表述的工具,他们企图将归纳法与随机过程的数学理论联系起来,即从统计数学理论中寻找逻辑工具。逻辑实证主义者也认为,搞绎主义者对归纳法的攻击是有道理的,归纳法的确不能给人们提供必然性知识,但是它却可以给人们提供或然性知识,而科学知识本来就是或然性知识,如果不这样看,就会陷人绝对主义和教条主义,这就与科学榷神背道而驰。逻辑经验主义者认为存在者两种真理,即归纳的`真理和演绎的真理.在他们看来,归纳的真理给人们带来新的知识,但这种知识只是或然性知识,而演绎真理不能给人们提供新知识,它只是同义反复、但它是必然性的知识=逻辑实证主义者借助于或然性的基础解决了归纳问题比较成功地坚持了归纳主义的立场,伹他们也没有象老的归纳主义者那样,完全排斥演绎法、因为演绎法可以对科学知识起简化作用,可以把复杂的科学命题系统化、简单化。20世纪前半期,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观点影响广泛,归纳法成了绝大多数科学家所推崇的方法,演绎主义的观点暂时处落下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逻辑经验主义的基本信条碰到了越来越严重的种种困难:证实原则难以真正贯彻,完全的经验证实不可能,而概率确证理论又面临全称陈述的确证概率为零的责难,逻辑主义的髙度形式化的分析纲领对于大部分经验科学难以贯彻到底、而且单纯静态结构分析不能反映科学的动态发展,不符合科学史的实际,这些原因造成了逻辑实证主义的衰落。

对逻辑实证主义理论产生强烈冲击的是玻普尔。玻普尔持一种激进的反扫纳主义立场,他认为归纳不能从个别结论推出一般结论,因为归纳的基础是观察,而观寒总是个别的,尽管观察的事例足够多,也不能由这些事例具有某种性质而推出每一个事例都具有这个性质,他还认为观察和实验离不开理论,即观察渗透理论,说科学从纯观察开始是荒谬的,这就反驳了归纳法认为科学从观察和实验开始的基本假定。玻普尔说归纳法根本不是科学的方法,因为归纳法不能给人们以必然性的知识,而且针对逻辑经验主义的观点指出,依靠归纳法就连或然性知识也无法得到,因为过去多次重复的事情,不能保证今后也有可能重复,今后的可能没有任何依据,何况从数学的观点看,过去重复次数固然很多,但未来是无限的,一个有限的过去无论数字怎样大,与无限的未来相比,它的概率仍然为零。所以玻普尔认为在科学方法中应该排除归纳法。既然科学知识不是来源于归纳,那么是否来源于演泽呢,玻普尔认为也不是,他认为演绎法也不能增加新的知识内容f只能在证伪理论中起作用。玻普尔认为科学的方法论与科学要达到的目的有关,之所以要采用什么样的方法论,是由科学要达到的巨的导引的。

在科学史上,有两种科学理论,一是正确性的理想,一是深刻性的理想,培根、笛卡尔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他们都追求科学由无误的真理构成的理想,休漠则强调理论的深刻性的理想,休漠以后,没有人再绝对地坚持确实性的要求了。但玻普尔认为逻辑经验主义倾向于放弃深刻性而追求确实性,即使达不到绝对的确实性也要追求概串的确实性,这是得不偿失的。玻普尔宁愿放弃确实性的理想而去追求深刻性的理想。在玻普尔看来,科学按其本性来说永远是试探性的,任何确证都只有相对的意义,科学家之所以成为科学家,并不在于他攀提了无法反驳的真理,而在于他采取无所顾忌的批判态度和坚持不懈地追求真理^知识既然既不是来自归纳,又不是来自演绎,那么来自于哪里呢,在玻普尔看来,科学的发端来自于对神话和巫术的批判,而不是观察和实验,在科学的发展进程中,则是来自于对以往理论的证伪,科学的传统既传递他的理论,也传递对理论的批判态度,批判是试图在理论中发现弱点,要发现弱点,就要从理论中推导出若干逻辑结果,演绎逻辑在其中起重要作用,从科学的系统发育看,科学始于神话,从科学的个体发育看,科学始于问题,由此,玻普尔在批判归纳法之后,提出滇绎检验法作为科学方法’这个方法又叫做试错法,其公式是p1-tt-ee-p2。玻普尔认为知识可以有多种来源,但有一种来源最重要、最根本,那就是u灵感“,他认为科学家在进行科学创造时,不仅需要丰富的经验,离度的思辨能力和传统知识,更霈要_种神秘的灵感,任何理论最初的提出,都需要这种灵感而提出假说,灵感只有建立在对^经验客体的理解的直觉上才能达到的。在科学方法w题上,玻普尔重视灵感而轻视其他方法。

随者玻普尔科学方法论片面性的暴露,人们开始寻找新的道路,新历史主义学派在这方面建树显着,他们认为科学发现的方法应该是多样的,而不是单一的,力图用科学方法的多元论取代科学方法的一元论。汉森就认为“朔因方法”也是科学发现的重要方法,朔因方法就是由结果而追朔到原因的科学发现的方法,可以表述为:1.观察到意外现象p;2.如果h为真,p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3、可以有理由认为h是真的新历史主义的另一代表夏佩尔也主张把朔因推理与归纳法和演绎法结合起来,并主张应重视类比法。新历史主义学派的这些主张已经引起了科学哲学界的广泛注意,并产生了重要影响。

三、关于科学发展规律问题。

在科学哲学发展历史的前期,由于研究历史较短、积累的资料也较少,科学哲学家们的眼光受到局限,科学哲学研究的重点放在了科学哲学的相关局域问题中,研究方法也往往采用的是静态分析的方法,缺乏从整体角度动态地进行研究,从而对科学发展的规律语焉不详。

逻辑实证主义对科学发展规律的问题看得较轻,他们认为科学哲学的任务就是搞淸科学和非科学的界限,解释科学知识的来源和科学知识的一般逻辑结构,而所谓科学知识的发展,只不过是科学命题的累加罢了,研究的必要性不是很大。也就是说,按照归纳主义的科学发展观,科学知识的进步是以经验为根据的归纳上升和直线式积累的过程、而科学知识的增长是把原有理论吸收到一个具有范围更大、内容更多的理论之中,科学理论不断在吸取、包容原有理论的过程中发展。这种发展模式就好比大箱子内套小箝子一样,被称为是科学发展的“套箱理论”模式。美国科学哲学家奈格尔通过伽利硌的落体定律被吸收到牛顿力学、经典热力学归化到统计力学等事例,说明一个理论被另一个内涵更大的理论所吸收或归化的现象是科学史上霣见不鲜的现象,井称这种积累模式为“归并理论'“套箱理论”和“归并理论m的模式承认科学进步的总趋势,这是合理的成分,但是它们忽略了科学发展中的理论淘汰现象和科学革命对于科学发展的作用,因而受到了批判理性主义和历史主义的批判。

系统地研究科学发展的规律问题是从玻普尔开始的,玻普尔是逻辑实证主义到历史主义的中间环节,是科学哲学从静态逻辑语言分析到动态历史考察的中介,突出的表现是他提出了科学发展的动态模式,并用这个模式来概括科学发展的规律。玻普尔科学发展动态模式的公式是:pi-tt-ee-p2,玻普尔的动态模式包括了四个阶段:第_阶段,科学始于问题,问题就是观察和理论、理论和理论之间的矛盾,成功的科学研究的第一要点就是对重要问题有鉴别力,要莕于提出和抓住问题。第二阶段,为解决问题提出试验性理论,针对问题提出多种试验性理论,使用滇绎逻辑对之进行前验评价,发现结论之间的逻辑关系,判断这个理论是否严谨和是否有可否证性,然后选择_个信息和经验内容最丰宵,解释力和预见力最强的理论。第三阶段,排除错误,经前验评价后,用演绎推理从最可检验的理论推导出预见、同观察、实验或实践的运用结果加以比较,这_步叫做后验评价,也叫排除错误。如果理论与观察、实验不_致,那么理论就被证伪了,理论被证伪不是理论的失畋,而是该理论为科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只有通过理论的证伪才能知道错误在哪里,从而排除错误,淘汰旧的理论,发现真的理论。第四阶段,新的问题,不管理论过去曾经经受过多少次严竣的检验,将来总有一天也可能要被否证,没有永恒的冠军,经过长期确证的理论一旦被否证、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超,等待者科学家去解决,于是新的否证过程就又开始了5简单地说,整个的过程就是要“大胆假设,严格检验'玻普尔的科学发展模式是与累积主义科学发展观相对立的第一种理论形式,线性观强调科学发展的渐进性,而玻普尔则强调科学发展的间断性,他的科学发展摸式强调科学家要有不怕犯错误的精神,批判的精神和否定的精神,认为科学的发展不是一只精神的水桶,而是一盏引导科学前进的探照灯。玻普尔科学发展模式的主要缺点是注重科学知识的u个体发育”而忽视科学知识的“总体发育'没有从科学史的角度去说明科学发展的规律,同时他片面地强调了科学发展中否定的作用,过分重视质变而轻视量变的作用。

继玻普尔之后的历史主义学派联系科学史的实际和社会历史条件、研究科学发展的动态模式,从科学发展的整体趋势出发,同时重视量的积累和质的突变,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玻普尔的弱点u历史主义的重要代表是库恩,库恩认为科学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他把这个过程称之为科学革命;库恩的科学革命过程被分为四个阶段:第一,常态科学时期。这个时期是在范式支配下的解难题活动。在这个寸期中,科学家们在范式的导引下不断积累经验和知识.他们持有共同的信念,对自己的理论原则没有批判,坚信不移,甚至抱一神教条的态度。解难题遇到困难时,他们不怀疑理论原则的正确性,而是怀疑自己运用理论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第二,反常时期^难题的解决也是一种科学发现.担不能产生新型的事实,只是知识的一种累积,当按照范式解不开难题时.就出现了反常,反常类似于玻普尔的证伪.在这种情况下玻普尔往往抛弃旧的理论.而库恩却认为科学家们不会马上抛弃范式.而是试图在维护旧范式的基础上解决问题。反常的出现是激动人心的.它是科学革命的预兆,重要的科学发现都始于反常=第三,危机时期、反常的发现多少具有偶然性,反常发现后.科学家会对旧的范式作调整、修改和补充.或增加一些辅助性假说,但有时调整并不奏效,旧的范式梢化不了反常.而且反常的情况越来越多,于是科学家开始怀疑理论的有效性.这时就出现了理论危机,危机是科学家对旧范式丧失信心的心理状态第四,科学革命时期。对旧范式信心的丧失必然开始对新范式的尝试,这个时期的非常研究和有目的的探索常便新的科学发现激增,同时,科学家往往对形而上学产生出异乎寻常的兴趣而转向哲学分析,探索的结果是产生出新的范式,危机逐渐地得到了解决,开始了科学革命,科学革命是新旧范式之间的斗争,以新范式驱赶和取代了旧范式告终。新范式比旧范式有更好的解难题的能力.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看法。新范式地位的确立开始了一个新的常态科学时期,科学的发展又不断地出现反常、危机和新的科学革命,这种科学革命的模式就是库恩对科学发展规律的认识。

拉卡托斯以”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为基础的科学发展的动态摸式对科学发展规律的认识独树一帜。拉卡托斯认为科学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1.科学研究纲领的进化阶段。拉卡托斯认为反常不能立即反驳和否定一个科学研究纲领,科学家町以通过调整辅助性假说来解决问题,这种调整可能造成理论的进步和经验的迸步,即理论能作出更多的预言和这些预言经受住了观察和实验的检验。处于进化阶段的科学研究铟领并不畏惧反常,而是经常从反常那里找到自己发展壮大的目标,把反常变成证明自己理论正确性和开放性的胜利。2.科学研究纲领的退化阶段。研究纲领在理论上的预见总有限度,在经验上的验证也有局限.其进步性是相对的。当成功的研究纲领不能对付新的实验事实时,它就要从进步转换为退步的了^反常开始时是纲领证明自身力惫的目标,但反常的增多就逐渐成了一种不可藐视的力量:科学家此时遇到了难题,旣不能挂免故牌,而出征又会遭到失败,问题的解决需要另寻出路.进化的研究纲领取代退化的研究纲绠阶段。

科学研究纲领在不能对付反常时,有可能也有必要提出新的研究纲领来取而代之,新的研究纲领比旧的研究纲绠更进步,它能够预见旧研究纲领所不能预见的东西,包含有更多的经验内容,甚至可以包含旧的理论。拉卡托斯认为新旧纲领的这种转化是类似于库恩所说的科学革命的质变,但也不能急于淘汰旧的纲领,纲领的进化和退化的划分标准是复杂的事情,旧纲领被否证并不意味着它已经成为陈迹.它也可能是假死,遇到恰当的条件也可能复活又转化为进步的纲领,所谓的”判决性实验”不过是科学家事后给一种纲领能成功解释而另一种纲领不能成功解释的实验的光荣称号,只不过是一种事后诸葛亮的说法=拉卡托斯的科学发展模式既承认科学发展的继承性、连续性,即量变,又承认科学发展的进步性、开放性,即质变,更:为合理地解释了科学的动态发展,这个理论是在玻普尔证伪主义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以被称为精致的证伪主义。拉卡托斯之后,科学哲学中对科学发展规律的研究还在继续。

科学哲学历史发展中的这几个主题之间存在着紧密和有机的内在联系。没有设定科学的分界标准,就不能确定科学研究的方法和描述科学发展的规律;没有相应的科学方法论,就不能落实科学的分界标准和完全体现科学发展的规律;没有科学发展规律的播述,科学分界标准和科学方法论也就比较空洞和缺乏意义。科学哲学家们对这几个问题的论述井没有把它们截然区分开来,有的时候分界标准和科学方法躭是同一的,有的时候科学方法论和科学发展的规律躭是用同一个公式进行表达等,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把科学哲学理论中的这几个主题提取出来进行分折和表述。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简短篇八

20世纪70年代兴起的科学知识社会学代替了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并以其激进的社会建构论知识主张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尽管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目标是要揭示科学知识是社会地建构起来的,但研究进路却是多元的,先后出现了以巴恩斯、布鲁尔为代表的爱丁堡学派和以科林斯、平奇、特拉维斯为代表的巴斯学派的科学争论研究;以拉都尔、伍尔加、谢廷娜为代表的实验室研究;以马尔凯和他的约克小组为代表的文本与话语分析研究。这些都是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要研究场点,但实验室研究在这些研究场点中是较少受到批判的一种,且它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建构论主张有着密切的联系,是实现ssk目标的重要途径。鉴于实验室研究在科学知识社会学中的重要地位,本文拟就其研究的基本理论策略、研究方法、主要代表人物及研究进路进行叙述并作简要评价。

科学知识社会学把实验室研究引人其研究范围并作为重要研究场点是与整个科学知识的认识转向有关的,它是传统的知识观和科学标准受到普遍的怀疑和挑战的结果。传统的知识观认为,知识是对自然界的客观描述,科学是由自然界决定的,人只是被动地反映自然;科学知识是被证明为真的命题,是客观的、标准的、具有普遍有效性的,不带有任何主观性和直觉的成分,也与社会因素无关。而科学知识社会学则一反传统的把科学知识看作“自然之镜”的观点,认为原先被认为是纯粹的、客观合理的科学知识实际上是社会建构的产物,科学更多的是社会建构性的,而不是描述性的。自然在知识的产生及确定其真理性的问题上是无发言权的,正如科林斯所说的:“在科学知识的建构中,自然世界只起很小的作用或不起作用。

1962年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开拓了对科学的社会学研究的新视野,其知识的社会学转向的主要含义说明,知识不再是纯粹真理的载体,而包含了许多社会的因素,对知识的研究必须置于一个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之下。科学知识社会学承袭了库恩的社会学研究传统并对其进行激进的解读,把实验室研究提高到一个战略地位,这是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目标纲领分不开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全部工作重心是说明科学知识的认识因素与社会因素的结合,说明在科学知识的形成过程中无不包含着社会方面的成分。为了揭示科学知识的社会构成,打开“既成科学”的黑箱,一些人继承库恩的相对主义认识论,选择案例进行争论研究,认为知识社会学应当公平同等地对待真理与谬误、理性与非理性、成功与失败,这些对立的两方面都应当得到说明,从而认为科学知识是科学共同体谈判和妥协的结果;一些人把文本与话语作为分析单元,更多地采用了符号学、修辞学、解释学和文学批评的理论和方法;一些人则走进实验室对科学家的日常生活实践进行人类学方法研究,通过观察科学家做了些什么、怎么做来揭示知识的制造过程。真正能够更好地贯彻ssk社会建构论主张的正是后者,因为科学知识社会学“主要研究科学对象如何在实验室中被生产出来,而不是事实如何被保存于关于自然的科学陈述过程中”。

二、知识的实验室制造。

实验室研究是人类学方法(民族志方法)在科学社会学研究中的创造性运用。它最早起源于人们对化学、高等物理学、生物学、生物化学、神经心理学和野生生态学的观察报告,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社会建构论有着密切的联系。20世纪80年代初,一度成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建构论的主要研究进路并成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的著名亚纲领。

20世纪6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斯华茨在加州大学实验室、加拿大人类学家安德森在费米实验室,最早将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方法运用于“实验室研究”,但他们的工作没有重视实验室的常规实践,没有对科学家的日常生活及交谈进行分析。80年代实验室研究迅猛增长,形成了一个强大的人类学领域。其中,拉都尔和伍尔加、谢廷娜的研究成果最为显著。他们用人类学的民族志方法研究知识哲学和知识社会学的问题,把实验室看作原始部落,对之直接观察和描述,获得丰富的资料,包括笔录、实室论文分析、实验室成员的手稿、通信、谈话、备忘录和其它由实验室科学家们提供的资料。

类历史应当看作是一套碑铭整体”。文学铭写暗示了科学实践主要是一种文学的和解释的劝服活动,科学事实是以书面陈述的形式被建构、传播和评价的。拉都尔和伍尔加认为科学家所研究的不是事实本身,而是由技术人员在实验中得出的经验陈述。科学家就是要劝说论文的读者相信,他的陈述应当被接受为事实。

如何才能使陈述被接受为事实,这就需要进行争论,其“成功与否要取决于该争论场中的人数、观点和立场、作者的个性和他所属的机构,以及论文本身的风格等”。这就是说,自然事实是科学家根据实验制造出来的数据进行争论的结果,实在是争论解决的结果而不是其原因,即事实是科学家进行实验和磋商的结果。

拉都尔和伍尔加非常重视环境在科学实践中的重要作用。他们认为,环境不是像过去被认为的那样与科学实践是不相干的,环境不但影响对科学事实的建构,而且整个科学就是由环境制作而成的。环境与科学实践是不可分的、一体的。环境决定着科学家的地位、生活、工作、行为及实验室的仪器、设备、实验对象、材料来源,从而决定着所生产出的产品,并且环境是不确定的,可变的,有很大的权宜性。

对实验室场点进行研究的另一位著名代表人物是谢廷娜。她于1976年10月至1977年10月对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研究中心进行了为期一年的田野调查。她通过日常观察、访谈、收集实验室备忘录、论文手稿和相关出版物,积累了丰富的材料。谢廷娜与拉都尔和伍尔加一样,主张对实验室知识生产实践进行研究。在建构主义论题上,她认为,“它把现实的总体看成是装配而成的,现实的齐一性是异质的,现实的光滑外表包裹着一种内在结构。对建构主义者来说,不存在最初的、未加掩饰的事实”。但她更强调科学的复杂性,认为科学是一个复杂的系统,科学家也处于不同的环境之中,因而实验室知识的生产也具有不确定性。

在《知识的制造》这本书中,谢廷娜表述了她的经验的建构主义认识论思想。她把实验室比作是生产知识的工厂,认为知识是在实验室中人为地生产出来的。实验室里的一切都人工化了。实验仪器、工具是早已制造好的,实验对象也是经过精心挑选或人工培育出来的,因而产品(知识)也就无涉于自然,完全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她还认为知识的生产过程是决策负荷的,科学实践中包含着选择机制。它贯穿于整个知识生产过程和结果之中。

实验室研究从发生学视角对科学知识的生产进行分析,着重从内部探讨了科学知识形成的实践过程,实现了科学知识社会学从宏观到微观的视角转换。在这种转换中,科学家的主体主动性得以突显,而不是被动地受环境的约束,直观地描述客观外在世界。他们认为实验室研究场点的开辟为打开科学“黑箱”找到了一把新的钥匙。实验室研究的最显著的特点是研究者能直接观察到科学家日常实践的微观互动过程,探究科学知识是如何在特定的时间、空间内被具体地生产出来的。从而揭示了科学家的研究活动不仅“介入”了自然界,而且也深深地“介入”了社会世界,科学知识本身是一种文化存在而不是被“发现”的自然给定。

三、评价。

科学知识社会学实验室研究是社会建构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进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一方面,在批判传统的科学观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另一方面,尽管它在所有的研究场点中是较少受到批判的,但它与其它研究场点一样,面临着自身无法克服的问题和困难。

通过研究,可以发现其优点和不足,以便为我们找到科学的方法论提供新的思维视角。社会学家通过对实验室的研究发现科学知识的`生产是受到社会各利益团体制约的,如政府、工商界、出版界、科学基金组织、慈善机构等。这一点,对批判传统的、与社会因素无关、价值无涉、情感中立的科学观,打破对科学的盲目崇拜和科学霸权,有着积极的意义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知识的形成是一个历史过程,其中必定包含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各种因素。如果知识的研究忽视了这些社会的组成部分,就会导致对虚妄的研究。传统的知识观把知识看作是自然的给定,这是一种祛魅的世界观。它排斥了自由、价值,崇尚物质主义、决定论、还原论及虚无主义。这种知识理性的无限扩张及对科学方法的无限信仰,导致了主体对自身历史存在的“自我遗忘”。也就是说,它失去了主体的性质。实际上,知识本身就是社会的一个性质。这就是建构论者所主张的,也是其得以迅速发展的原因。

社会学家通过对实验室的考查发现,实验室“实在”是社会建构的,即实验所需要的一切都是社会建构的。这一视角的切人非常新颖,但问题是这种建构的成分有多大,实验者可以根据需要挑选仪器、对象、原料,这是一个建构过程,但被挑选出来的一切又是否是被建构的呢?即使所有的“实在”的建构性都比较强,那么,必定无疑,实验产品――知识,也是建构的,这样知识的确证无误的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为没有了客观性,所有的知识都是社会建构出来的,也就不存在普遍有效的评判知识的标准,知识也就不存在了。从另一个方面讲,每个实验室都有自己的建构体制,即使它们所使用的仪器、对象、材料,物理环境及人力资源都是一样的,得出的结论也是完全不相同的。按照库恩的“范式”的不可通约性,所有的知识就不具有可比性了,那么知识不就成了谁说了都算、“怎么都行”了吗?可见建构主义者在这一点上走得太远了。

实验室研究的另一个特点是实验的不确定性,即情境和情感的制约性。这一点面临的诘难也是与知识的确证度及批判标准的普遍一致性有关。按照建构主义者的说法,所有的情境都是变化莫测的,非稳定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个人的情感因素也是变幻无常的,每个实验者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偏爱行事。这样一来,没有谁能捕捉到稳定的信息,实验的结果也就不具有共相性了。这种相对主义结果恐怕建构主义者自己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社会建构论所批判和主张的本是无可非议的。诚然,科学是认知主体对自然客体的把握,作为主体的人是生活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中的,具有一定的历史性、社会性,肯定会受到社会各种因素的影响;科学知识是一种文化、一种社会建制,实验课题的选择、实验方案的设计、实验计划的实施、实验结果的评价、论文的发表、观点的提出与被接受都要受到个人的主观因素与社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很难做到绝对客观、公正,“但是当这一切成为常识之后,是否还存在一种大写的科学,一种不依赖个人意志和特殊文化特性的不断进步的客观性的科学呢?”很显然是有的。科学知识的客观性以及相对应的普遍理性,要求人们要采用科学的世界观和理性去认识和改造自然,要求人们寻求经验证据来支持他们的观点;所有理性都是逻辑式的,要求人们用同一科学世界观和科学方法论来看待和处理他们所生活的世界。真理、理性和客观性是至关重要的,没有它们,我们就会失去我们的批判力量。因此,笔者认为,客观性和社会性是科学知识不可缺少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前者是基石;但如果没有后者,科学就会使主体消失,科学就成了没有主体的科学,成了没有认识者的认识论。科学证明和科学证明的背景是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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