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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实用1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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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实用16篇)
2023-11-19 08:51:39    小编:ZTFB

总结可以让我们更好地发现问题,并给予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写总结时,我们可以先回顾过去的工作和学习内容。总结是一个学习和提高的过程,我们应该不断改善和完善自己的总结能力。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一

摘要:科学与哲学之争历来已久,对于二者之关系,牟宗三先生分别从中西方哲学家思想中去找寻。通过辨析,他将哲学与科学做了较为明确的区分,指出了自近现代以来,人们对哲学概念的错误理解。同时,也进一步阐释了哲学对科学所产生的引导意义,开启了当代哲学发展的新方向。

关键词:心思哲学科学。

一、“哲学底科学之误”

用“底”这个助词来表示所属,已是一些哲学家的所爱。“哲学底科学”,即哲学是依附于科学而诞生、发展的。这种观点对于我们学习哲学的人来说,真乃大谬。他们真不知哲学。那么,何为哲学?哲学与科学又有何关系?此间,又回到何为哲学该问题上来。牟宗三认为:“科学是为人之学,哲学是为己之学。己以外即为物,我以外之人也是物。科学在忘己而取物。”此处,他虽没有很具体、明确的给哲学下定义。然而,却以比较的方式,将哲学与科学做了细致、明白的划分。这种区分就表现在“内外的划分与物我的合离”。然而,从另一角度来看,科学多是与思(意识)有关,哲学则和“心”同在。依科学而言,对象是思维运行的前提条件,对象不现,思维便无法运行,目的就不可能达到,科学的意义也荡然无存。但是,从实际生活中来看,思,无不是无时无刻都在运动的。毕竟,在现实生活中,与人们交往最密切的仍是无限量的物(外)或对象。因次,在急需物欲的社会之中,一些人“预言”哲学将会消失。然而,就事实来看,哲学并不因科学的繁华、压制而退出历史舞台。

2.现当代的“玄学”

此处所言之“玄学”并非魏晋时期的玄学,而特指科学之后之对象之学。言科学之后,是指在科学理论的指导下,推论出在目前已发现的最新之物(对象)之背后必然还“有”(隐藏)着一个“对象”。只是该“对象”在目前之科学的能力下尚不可破解。因此,将其悬起而称之为“玄”。也即是该“对象”还看不见,摸不着。―――“存而不实有,内而不外现。”比如:在物理学中,已能通过数学方法推出“超旋”的表达公式。然而,就目前物理学的情况来看,其尚无能力凭借实验、作用以将其找出。因此,超旋也暂时被赋予“至小”的概念。但若仅仅从理论上来推断,那么,则又可分析出在超旋之下必也有更小之“对象”而将其构成,使其成为可能。由此,这些只可通过理论推出但仍无法科学验证的“存在”――“科学之后之对象”便成为所谓的“玄学”或“哲学”领域的.分子。依此言说,那么,此处所谓之“哲学”实质与科学无异。这就好比是“已开花但尚未结果之大树一般”;“开花之树”为科学,“未结果”则为“哲学”。因此,牟宗三说:“但以为整个哲学即在依附,则不是好事。因为依附科学,从科学的根据上抽绎出道理,这无异于锦上添花,仍是锦耳,于锦之本质并无所增益。同样,于科学根据上抽绎道理,亦仍是科学耳,于科学本身并无所增益。”

二、上下合一,一体平铺。

此处言“上下”是指形而上与形而下。《周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那么,将科学划归为形而下,而把哲学归于形而上则未有不可。目前,人们对“道、器”的解释不少,取任何一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结合本文,“形”可作为“两境”之界线。“两境”――即形上之世界与形下之世界,“形”暂定为具体事物。其,上可归宗于其之所以存在之依据,保障(向内);下可探究为对其他存在所发挥之功用(向外)。冯友兰讲:“一物之存在是以整个宇宙作为其存在之依据、背景。每一事物之本身功用又反作用于整个宇宙。”正所谓:万物一体,彼此联系,互为因果。犹如亚马逊“蝴蝶效应”――亚马逊蝴蝶扇动翅膀,美国西海岸将产生飓风。若依此说法,那么将会陷入一个不可调和之境。先设一命题:你以非你作为你存在之保障;我以非我作为我存在的依据。那么,按照数学原理将“你”与“我”做一个交集,得出的结果即是独立的“你”与“我”。因为,除你与我之外,其他均为一致。亦即是从“非你”之中抽出“我”之后所剩下的部分完全等同于从“非我”之中抽出“你”所剩余的那部分。这是从形式逻辑上来推的。毕竟“我”与“你”都是所属于大全宇宙。正如熊十力所言:即体即用,体用不二,不可分而别论之。然,为了便于说明也只能依形式的方式展开。由此,所分离出来的“我’与“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性体”,而非生物之我(意识)之你。因为,他们(思)都是科学的产物,不是真我。故而,对真我的感悟则如牟先生所言,须:“主客不离,一体平铺,物我双忘,然而,我们不讲认识则以,即讲认识,则不能不抬高主体,即不能不特显主体的特殊性能。而且若不显主体的特殊性能,亦不能达到最后境界的一体平铺,到处皆是。”

科学的任务是认识对象的构造以及其变化发展之规律。使人们明白,什么是什么。这主要强调的是自然科学的作用。而对于社会科学而言,则往往表现在日常的社会生活之中。如:被就业、被买房等等。然而,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即是:客体的彰显,主体的隐退。主体即是作为认识的我,客体就是被认识的“他”。目前,对客体的追溯与主体本身的遗忘,已成为当今人类的现状,它占据了人们的整个思维空间。同时,也相对的屏蔽了人们本来所固有的“性体”“本心”。使得本来就难得被人们所显之“主体”被埋藏的更深、更隐秘。因此,对主体的彰显便成为了当今学科的任务,思想的革命。彰显主体不仅可以填补空虚的精神世界,更可以调节、平衡已失衡的客体世界与主体境界的结合,使其回到和谐的状态之中。以至人类与自然界能更好的、有序的、健康的发展。然而,受科学学科本身性质的影响,其在对主体的彰显方面似乎“无能为力”。哪怕是所属于其的心理学也只能是做向外的认识,而无法行“自我”的内显。所以,只能由专注于向内的哲学来予以分解,参悟其中之根本,彰显主体的自我,最终让科学与哲学达到高度的统一。

参考文献:

[1]牟宗三.《寂寞中的独体》[m].北京:新星出版社出版,2005年4月。

[2]熊十力.《体用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3月。

文档为doc格式。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二

立场,而且把欧洲的现代化理解为具有普遍历史意义的合理化过程的结果。韦伯用一般的。

经验研究揭示了合理化的过程,但他并没有从经验主义的角度曲解合理化过程,没有使合。

理性内容在社会学习过程中消失殆尽。韦伯留下来的著作都是一些断片;但合理化理论是。

其中的一条主线,我们可以用它把韦伯的理论全貌建构起来;这些解释视角在20世纪。

代的哲学讨论中一度占据主导地位【1】,可是,后来被严格的`社会学研究(比如对《经。

济与社会》的研究)排挤到了一边,但在最近的韦伯研究中又开始抬头【2】。这些观点。

认为,韦伯的著作是一个整体;而由此恰恰暴露出了一些有益的矛盾。宗教历史的解神秘。

化过程是西方理性主义出现的一个必要的内在条件,韦伯分析了这个过程,而且借助的是。

一个复杂而含糊的合理性概念;相反,合理性概念在分析社会合理化的现代过程中可以把。

有限的目的理性当作主导观念。韦伯、马克思以及霍克海默和阿道尔诺所使用的都是这个。

概念。我想首先对他们的三种观点概略地加以比较,由此来阐明我的提问立场【3】。

马克思认为,社会合理化就是生产力的大发展,具体而言,就是经验知识的增长、生。

产技术的改进、社会劳动力的有效动员、训练以及组织等。相反,生产关系是社会权力的。

分配制度,也是生产工具的调节制度,只有在生产力所发挥的合理化压力下才会出现变革。

韦伯对资本主义经济和现代国家的制度框架则有另外一番评价,他认为,资本主义的制。

是在这些亚系统当中,西方理性主义才获得了社会意义。当然,韦伯也对社会关系的物化。

(作为官僚化的后果)表示担忧,因为它遏制了合理的生活方式。霍克海默和阿道尔诺以。

及后来的马尔库塞,都是从韦伯的角度去理解马克思的。在工具理性范畴下,统治自然的。

合理性与阶级统治的非理性融为了一体,获得解放的生产力加固了异化的生产关系。《启。

他们毫不犹豫地纠正了马克思的实证立场。知识和技术在马克思看来是一种绝对的解。

放力量,可它们自身却成为了社会压迫的工具。

我在这里关注的不是三种立场究竟有怎样的正确性,而是它们共有的理论弱点。一方。

面,马克思、韦伯以及霍克海默和阿道尔诺都认为,所谓社会合理化,就是指行为关系当。

中工具理性和策略理性的增长;另一方面,他们又都在思考,一种总体性的社会合理。

[1][2][3][4][5][6]。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三

结合市供销合作社工作会议要求和部署,总结经验,找准差距,明确目标任务,安排2019年下步工作。下面,我讲两个方面意见。

一、立足改革,抢抓机遇,2018年工作亮点纷呈。

2018年,全县供销合作社系统在县委、县政府和市社的正确领导和指导下,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入贯彻落实中央、省、市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系列文件会议精神,坚持为农服务宗旨,全面深化改革,全系统商品购销总额、利润总额同比增长9%以上,圆满完成各项目标任务,为全县农业农村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一)综合改革扎实推进。

1、统筹推进工作步伐加快。县委、县政府把全面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摆在重要位置,将综合改革纳入全面深化改革工作要点和五项重点工作进行考核。县政府常务会议专题研究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工作,《县政府工作报告》将供销合作社工作作出具体部署。县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制定了《通城县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实施方案》。全县建立了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联席会议制度,形成了部门紧密配合合力推动的工作局面。

2、基层组织建设不断巩固。紧紧围绕县委、县政府的中心工作,大力推进改革创新,激发企业活力。供销社现有二级企业7家,改革期间重组二级企业3家,新成立公司二家,恢复乡镇基层社12个;建设村级综合服务社136个,提档升级70个;建设三农服务中心2家,庄稼医院18家,创办农民专业合作社68家;注册登记电子商务、再生资源、中药材种植等行业协会3个。2018年通城县供销合作社全年完成商品总购进x亿元,总销售x亿元,实现利润x万元。,大大提升了供销社为农服务能力。

3、为农服务领域不断拓展。大力开展农业社会化服务。开展了土地托管业务,帮助农户开展耕、种、管、收、储、售全程托管服务;围绕药材、茶叶、养殖等特色农业开展综合服务,打造地域特色产品品牌。积极参与我县实施“五药并举”产业,实现药材交易,种苗销售额x千多万元。为农民增收x多万元。通过规范再生资源市场秩序,再生资源公司购销业绩同比增长10%以上。

4、供销电子商务蓬勃发展。建成了“供销e家”县级运营服务中心并投入运营,提质改造农村网点136个,打造“店商+电商”线上线下互动的新零售运营模式,为全县电子商务进农村探索了成功模式。

5、社有企业管理明显增强。制定和完善了社有企业目标管理考核办法,规范了对社有企业和社有资产的管理,将社有企业改革发展列入综合改革实施方案,确定目标任务、路线图、时间表、督促班子成员加强对分管联系企业的指导服务,帮助解决难点问题,调整了部分企业领导班子,激发了企业活力。全年资产经营收入达800多万元,确保了社有资产保值增值,大部分企业基本保障了职工医、社保的正常缴纳。

(二)自身建设取得新进展。

1、县供销社规范化建设得到加强。进一步完善了组织体系;调整充实了领导班子和部分公司负责人,队伍建设得到加强;明确了职能定位,健全内部管理制度,机关建设有新起色。

2、党建和党风廉政建设工作深入推进。供销社党组把党建和党风廉政建设工作作为第一要务,切实加强组织领导,着力推进“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常态化制度化,开展了一系列主题党日活动,增强了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切实履行管党治党主体责任,推动全面从严治党落到实处,全系统干事创业氛围进一步形成。

3、中心工作任务圆满完成。组织全体机关干部深入彭段村开展精准扶贫和“一对一”帮扶,较好地完成了2018年度脱贫攻坚任务;将“创建”工作纳入系统全年重点工作,制定了对机关工作人员和社有企业的考核办法,按县创建办要求全面开展“文明创建”工作,系统各单位内部管理呈现新气象;针对棚改项目搬迁任务重、时间紧、情况复杂等特点,及早筹划,合理安排,全面完成生活资料、县社两家公有房屋搬迁任务,受到县政府领导的高度评价。

(三)群团工作取得新成绩。

2018年是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的攻坚之年,这一年供销工作亮点纷呈。县供销社社会管理综合治理、党建工作受到县委表彰,荣获市供销社综合业绩二等奖。这些成绩的取得来之不易,得益于县委、县政府及市社的正确领导,得益于各级各部门的大力支持,得益于全系统广大干职工的共同努力。

在充分肯定成绩的同时,必须清醒地看到,工作还存在着一些问题和不足,主要是:个别同志缺乏政治敏锐感,对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认识还不到位,机遇意识、改革意识不强,担当精神不够,干事创业热情和动力不足,推进改革的思路和办法不多,缺乏改革的决心和魄力,对改革中遇到的矛盾和问题存在畏难情绪;为农服务手段比较单一,传统业务优势不明显,新的发展动能不足;干部职工队伍存在年龄老化、思想僵化、利益固化、激情退化的问题,人才短缺,业务素质和能力还不能完全适应改革发展形势,与新时代供销合作事业发展的要求还有差距。对这些问题,我们必须认真对待,切实加以解决。

二、坚定信心,抓近谋远,努力创新各项工作新成绩。

2019年是全面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的关键之年,是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也是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向纵深推进的关键之年,做好2019年的供销工作,省、市已进行全面部署。我们将进一步解放思想,继续深化综合改革,尊重基层和群众的首创精神,激发各方面改革合力。积极参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重点筹划循环经济产业园项目和现代农村电商、物流、农产品上行一体的新型电子商务项目,不断积累实践经验,更好地服务三农。

总体要求是: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以及市委、市政府关于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的决策部署,坚持为农服务宗旨,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合作经济基本属性,坚持因地制宜分类指导,主动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和农业农村新形势,紧紧围绕乡村振兴战略,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进一步创新和完善供销合作社体制机制,提升供销合作社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认真分析形势,深入研究政策,以改革的精神、创新的思路、务实的作风,把握机遇,攻坚克难,扎实推进各项工作。

(一)着力对标乡村振兴战略。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供销合作社作为为农服务的合作经济组织,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应当承担着重要的历史使命和社会责任,要着力从以下几个方面找准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结合点。一是发挥基层组织体系优势,通过电子商务的系统建设和发展,建立起农村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的新零售体系,促推农业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二是大力培育新型农民专业合作社3家,促进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三是发挥资源物资回收传统优势,在农村突出环境问题综合治理方面彰显作用。四是创新基层组织建设,探索基层供销社恢复试点工作,加强与农民的利益联结,使供销合作社为农服务的方向更加明确。五是发挥供销合作社经济合作组织优势,在精准扶贫攻坚战中,充当重要力量。

(二)着力深入推进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

1、巩固综合改革成果。要结合自身实际,对前几年综合改革工作进行认真总结梳理,查找和归纳阻碍改革的重点问题和难点问题,坚持问题导向,逐一制定工作方案,明确工作责任,开展攻坚克难,着力解决改革发展的中的突出问题。要积极争取政策支持,推动改革实施意见和改革方案落地,用好改革试点探索的成熟经验,因地制宜加快在面上复制推广,要强化督导考核,充分发挥绩效考核“指挥棒”作用,把握改革目标和时间节点要求,推进改革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

2、筑牢惠农综合服务体系。一是在继续抓好巩固基层社、扩大村级综合服务社覆盖面的基础上,通过劳动合作、资本合作、土地合作等多种途径,采取领办农民合作社、农民合作社联合社以及建立健全产业合作关系等多种方式,将更多农民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吸引到基层社、村级综合服务社中来,夯实供销合作社的群众基础和组织基础,引导基层社、村级综合服务社面向农民生产生活直接开展经营服务。实现全县村级社全覆盖。二是大力完善为农服务功能。统筹县域服务资源,着力推进生产、供销、信用“三位一体”综合合作,着力打造为农服务大平台,统筹提升基层社、村级综合服务社发展质量。三是完善供销电商基础设施建设,形成县、乡、村三位一体的惠农综合服务体系,积极探索为农服务新路子,不断完善惠农综合服务。四是实现供销电商与基层组织建设无缝对接,将供销电商融入所有镇村基层组织,实现优势互补,共赢发展。

3、创新农业化服务,密切与农民利益联结。一是大力开展土地托管服务。认真学习借鉴系统内外土地托管服务方面的成功经验,立足当地农业资源和供销合作社实际,培育发展合作式、托管式、订单式等多种形式的农业社会化全年新增服务面积2万亩以上。二是积极创新服务供给。不断创新服务方式,充实服务内容,有针对性地提供个性化、定制化服务,不断提高供销合作社的规模化、综合性服务水平。三是坚持服务特色产业。继续抓好药材、茶叶、特种养殖等特色产品的产销服务,实行政策倾斜,开展技术培训、人才培养、市场培育,为生产加工、产品营销提供全方位服务。包装“中国供销合作社”标识特色农产品2个。四是以社会化服务带动产业融合发展。按照“龙头企业+合作社+基地+农户”的发展模式,以社会化服务促进产业融合,以产业融合促进生产发展及农民增收。引导带动农民发展品牌农业、休闲农业、乡村旅游,推动农业与教育、文化、旅游、健康养老等产业深度融合,让农民合理分享全产业链增值收益。

4、打造供销社电子商务全国样板县。一是抓好通城供销电商线上线下融合,注重供销合作社电商的品牌塑造,打造“中国供销”金字品牌,在消费者心目中树立起安全放心、绿色优质的“国家队”电商形象。二是积极争取政策支持,高标准建成“供销e家”通城县级运营中心。切实做好与“供销e家”的对接,把系统资源整合利用起来,形成整体优势。加快推进农村流通现代化,推进县级运营中心向乡镇惠农综合服务中心、村级惠农综合服务社延伸,打通惠农综合服务和农村电商“最后一公里”,打造供销电子商务全国样板县。三是坚持为农服务宗旨,把工作重点和经营方向重点转向农产品上行方面,全力帮助农民解决农产品“卖难”困难,增加收入。四是着力营造盈利模式,认真研判市场,大力拓宽经营门路,促进营销业绩较快增长,多途径化解企业债务,实现持续发展。

5、积极参与精准扶贫工作。今年是我县精准扶贫攻坚年,而目前精准扶贫的主阵地在农村,供销合作社理所当然地应承担起脱贫攻坚的历史重任,全县供销合作社要按照县委、县政府要求,将推进综合改革、履行为农服务与开展精准扶贫紧密融合,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与打赢脱贫攻坚战有机衔接起来,要用好系统资源要素,发挥经营服务网络优势,通过电商企业搞好线上线下服务,将供销合作社经营服务网点向贫困地区延伸,重点抓好市政府扶贫点龙门村、市委扶贫点望湖村、县委扶贫点内冲村、县供销社扶贫点彭段村等地的产业对接、项目对接、服务对接,搞好基层网点建设试点,搞活商品流通,拓宽增收渠道。要立足贫困地区资源优势,通过组建专业合作社,开展综合服务,培育发展特色产业,引导和带动贫困农户增收致富。

(三)着力发展壮大社有经济。

1、增强社有企业发展活力。县供销社要联合基础较好的社有企业,在再生资源、农资等领域开拓经营,履行为农服务社会责任,增加企业活力。强化供销社监事会职能职责,加强社有企业管理,强化审计监管,进一步盘活社有资产,确保社有资产保值增值。加快推进社有企业改制,加快处置歇业破产、发展无望企业,激活改革活力。年内至少要启动一家社有企业改制。推动社有企业跨区域横向联合和跨层级纵向整合,谋划集团公司组织构架,培育主业突出,具有行业带动能力的企业集团。

2、实施项目兴社战略。县社始终坚持把项目建设作为推动供销社改革发展的第一抓手,加大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加快实施项目兴社战略。一是加强对项目建设的领导。继续把项目建设纳入全年工作重点,严格考核奖惩。二是积极汇报,争取省社、市社的支持。三是大力开展招商引资。结合供销合作社特点,引进一批能带动系统发展的好项目,确保完成县政府下达的招商引资目标任务。

3、加快建立供销合作发展基金。积极争取省、市社和县政府支持,做实本级供销合作社发展基金,增强供销合作社“造血”功能和为农服务能力。

(四)着力维护系统大局稳定。

全系统各部门必须认真履行“一岗双责”的安全生产和信访稳定工作责任,建立和完善安全隐患排查、不安定因素排查、隐患整改及责任追究等制度,扎实开展“平安单位”、“平安企业”、“平安家庭”创建活动,抓好综治民调工作,全系统确保不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刑事案件,确保系统大局稳定。完善工作预案,做到科学管理,规范操作,有章可依,有规可遵。定期做好矛盾纠纷的排查梳理,坚持接访、下访、回访制度,努力解决职工群众特别是弱势、困难职工的合法、合理诉求,及时疏导和化解矛盾纠纷,把问题尽量解决在基层和萌芽状态。在重要时期做好重点人员的稳控,并做好上访人接访息访工作,确保系统不出现非访、集访和越级上访现象。坚持工作重心下移,发挥工会重要作用,扶持困难企业,关心困难职工生活,积极争取政策支持,努力解决各种突出问题。

(五)着力夯实工作基础。

1、切实加强党的领导。供销合作事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推进供销合作事业,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按照新时代党的建设的新要求,坚定不移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切实发挥党在供销合作事业发展中的领导核心作用。加强思想政治建设,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指导改革发展工作实践。加强领导班子建设,认真履行“一岗双责”,牢固树立“四个意识”,坚决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今年,全系统各单位要以党建为抓手,及时召开“三会一课”组织生活会、民主生活会,组织主题党日、认真做好党费收缴、积分管理和党员发展等工作,着力解决干部职工信念不坚定、宗旨不牢固、核心缺失、使命弱化、担当不力等问题,营造干事创业的浓厚氛围,建设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要完善单位党组织负责人负总责,其他班子成员“一岗双责”,抓党建“五个一”任务清单和五项责任清单机制,推动党建工作同其他重点工作同部署、同落实、同考核,促进党建工作跃上新台阶。

2、坚持正风肃纪。加强党风廉政建设,严格执行中央“八项规定”、省、市、县委有关规定,持之以恒反对“四风”,巩固作风建设成果。要进一步压紧压实责任,健全制度,严肃执纪问责,坚持把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有效运用好执纪监督“四种形态”抓早抓小,防微杜渐。一是各单位要签订《党风廉政建设责任状》,明确支部书记为党风廉政建设第一责任人。二是全面开展本系统财务审计,摸清家底,核实资产,理顺秩序,规范管理,今年要针对职工反映大,涉及贪污挪用集体财产、参与人情歪风的人和事进行严肃查处。三是落实工作考核,坚持绩效管理,严格落实工作目标和任务,坚持“能者上、庸者下”和到龄退岗制度。

3、统筹兼顾,促进系统各项工作全面推进。2019年,我们要以工作目标任务为重点,统筹兼顾,在全面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的同时,紧紧围绕县委、县政府中心工作,全面完成改善民生重点工作、精准扶贫、“文明创建”、湘汉片棚改项目等目标任务。健全监事会工作制度,以制度管人、管事;加大监督力度,对社有资产处置、企业经营行为和各项规章制度执行情况进行全面监督;抓好工会、老干等工作,促进系统各项工作全面推进。

同志们,今年供销工作面临的任务非常艰巨,全县供销社系统广大干部职工要按照县委、县政府的总体部署,进一步振奋精神,抢抓机遇,真抓实干,增强服务意识、创新意识和责任意识,努力转变工作作风,切实提高为农服务水平,全力争创一流业绩,争取在全省供销系统业务考核中争位进档,力争在“三农”服务和新农村建设中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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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四

摘要:马克思主义科学技术观认为科学与哲学有着紧密的联系,科学的进步和发展对哲学的不断丰富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哲学的发展也制约和影响着科学的发展,两者具有着辩证统一的关系。科学与哲学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都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人类对两者关系的探索也从未停止过。

关键词:科学;哲学;辩证;关系。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与哲学呈现出分离的发展状态:哲学家认为具体的科学家总是被限制在某项具体的技术研究范围内,研究总是限于很小的领域内,而哲学则是统筹整个世界;而具体的科学家则认为哲学家无所事事,一直局限于某种空想的理论当中,对现实社会的发展没有太多的现实意义和价值,而具体的某一项科学技术则能够直接的促进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这两种思想对于科学家和哲学家无疑都是有害无益的,他们没有真正的把握科学与哲学的内在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这对科学与哲学自身的发展有着不利的影响。

一、哲学与科学分别什么。

1、哲学是什么。

“哲学”一词,源自古希腊,“philosophia”,是“爱智慧”的意思,最早使用这一词语的是毕达哥拉斯。哲学即社会意识形态之一,是关于世界观的学说,是理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是自然知识、社会知识、思维知识的概括和总结,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西方的哲学最早始于古希腊时期的自然哲学,判断依据是其区别于迷信,并且以理性的方式归纳出自然界的道理。后来的著名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以及亚里士多德等进一步奠定了哲学的基础,他们提出了形而上学、知识论和伦理学问题,一直沿用至今。

“哲”在我国拥有悠久的历史,在我国古代“哲”或“哲人”是指善于思辨以及学问精深者。我国的哲学起源于东周时期,代表人物为孔子的儒家、老子的道家、墨子的墨家还有法家,然而事实上在这之前的《易经》一书中易经讨论了诸多的哲学问题。1874年,日本的启蒙家西周最先在《百一新论》中用汉子字“哲学”来翻译philosophia,后经康有为等将这一译称带回国内,并逐渐通行。在十九实际末二十实际初,“哲学”一词在我国书报杂志上频繁出现,逐渐取代了过去的“玄学”、“形而上学”等不准确的名词。

2、科学是什么。

“科学”英文翻译为“science”,源于拉丁文“scientia”,是“知识”、“学问”的意思。科学一词在我国古代汉语中解释为“科举之学”。在明治时代,日本著名的启蒙思想家首先用汉字“科学”来翻译“science”,之后由我国进步人士康有为等带入国内,并且被广泛的运用。“science”主要是指发现、积累并公认的普遍真理或普遍定理的运用,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科学技术的发展史。科学技术的发展给人类带来了空前的繁荣,科学总是在人们的“争议”中,一次次地取得胜利。随着科学的发展,人类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在总结和反思哲学与科学之间的关系。

二、科学与哲学的区别。

1、科学与哲学的内涵不同。

科学与哲学是人类认识和把握、观察和体验的两种不同的方式,它们所表示的是人的存在的两种不同的状态。哲学的基本问题主要有:一、思维和存在、意识和物质何为本源,主要依据是是否承认物质的第一性;二、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大部分的哲学学者都赞同这一观点,但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阵营在这一问题的解决方法上各有不同。两个基本问题也就构成了哲学的主要内涵。从古至今,人们对科学内涵的探索就没有停止过。在《现代科学技术概论》一书中这样写道:可以简单地说,科学是如实反映客观事物固有规律的系统知识。同时也有人说科学是获取知识的过程,而非知识本身。然而,人们普遍认为科学就是不断的问“为什么、怎么办”。这与哲学的内涵具有着较大的区别。

科学与哲学属于两种不同的运动,即科学是线性运动,随着时间的发展,现代科学必定超过古代的;而哲学则是钟摆式的运动,它以一个中线为轴回来摆动,这个中线就是人的存在问题,因此我们可以说哲学不存在现代优越于古代的问题,现代人也不比苏格拉底、柏拉图等人聪明,甚至现代人比他们离那根中线更远。

2、科学与哲学的地位及作用不同。

在人类的发展和进步过程中,科学进步是哲学发展的基础,而哲学发展是科学进步的指导。哲学是统筹整个人类、甚至整个世界真理的知识体系。普遍理性体系构成了高层哲学体系,哲学对包括科学在内的其他学科都具有指导作用,应用范围广泛。科学的发展和进步始终是在正确的哲学理论指导下进行的。哲学在指导科学发展的同时也逐渐的指导着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著名的科学家爱因斯坦这样谈论哲学:如果把哲学理解为在最普遍和最广泛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那么,哲学显然就可以被认为是全部科学之母。

科学是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规律的知识体系,是获取知识的认识与研究活动,是哲学发展进步的基础。科学的主要研究对象是人和自然界,不断的追求真理为目的,最终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具体的某一方面技术上的服务,因此科学的使用范围与哲学相比要小的多。科学的发展能够更加直观的促进人类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的合理调整,为人类创造丰富的物质财富。

3、科学与哲学属性不同。

科学始终追求的是客观真理,无论出于怎样的地域或时代背景,它的成果属于全人类,科学没有阶级性,它具有中立性的特点。科学主张通过经验和理论的结合去探索客观世界各种食物的性质及其发展规律,充分体现了人的智慧和力量,它是人的本质力量的重要表现。无论是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科学的发展都以不断的追求真理为目的,为全人类服务。而哲学的发展却有一定的时代和地域烙印。哲学的发展具有浓厚的地域色彩,例如西方文化背景下的哲学强调人的主体地位,而我国从古至今的哲学思想都以天人合一,也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为主。另外,哲学的发展还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例如西方哲学的天赋人权思想,主要顺应了资本主义发展的时代潮流;我国古代著名的儒家思想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需要而产生。

三、科学与哲学的共性。

作为理论的科学和哲学,都具有向上的兼容性、时代的容涵性和逻辑的展开性的三方面特征,都具有解释性、规范性、批判性和理想性的四种基本功能。

科学与哲学在理论上都有三个基本内涵:1、两者都是由诸多的概念、范畴和原理组成的知识体系。在客观上有利于人类了解现实世界,又为人类提供了改变世界的理论。2、两者的知识体系在构成过程中都形成了一定的思维方式。3、作为知识体系和思维方式的科学和哲学,在很大程度上约束着人们的行为,影响着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无论是科学还是哲学都是人类智慧力量的体现,两者的发展对于人类社会的进步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五

20世纪70年代兴起的科学知识社会学代替了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并以其激进的社会建构论知识主张在学术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尽管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目标是要揭示科学知识是社会地建构起来的,但研究进路却是多元的,先后出现了以巴恩斯、布鲁尔为代表的爱丁堡学派和以科林斯、平奇、特拉维斯为代表的巴斯学派的科学争论研究;以拉都尔、伍尔加、谢廷娜为代表的实验室研究;以马尔凯和他的约克小组为代表的文本与话语分析研究。这些都是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要研究场点,但实验室研究在这些研究场点中是较少受到批判的一种,且它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建构论主张有着密切的联系,是实现ssk目标的重要途径。鉴于实验室研究在科学知识社会学中的重要地位,本文拟就其研究的基本理论策略、研究方法、主要代表人物及研究进路进行叙述并作简要评价。

科学知识社会学把实验室研究引人其研究范围并作为重要研究场点是与整个科学知识的认识转向有关的,它是传统的知识观和科学标准受到普遍的怀疑和挑战的结果。传统的知识观认为,知识是对自然界的客观描述,科学是由自然界决定的,人只是被动地反映自然;科学知识是被证明为真的命题,是客观的、标准的、具有普遍有效性的,不带有任何主观性和直觉的成分,也与社会因素无关。而科学知识社会学则一反传统的把科学知识看作“自然之镜”的观点,认为原先被认为是纯粹的、客观合理的科学知识实际上是社会建构的产物,科学更多的是社会建构性的,而不是描述性的。自然在知识的产生及确定其真理性的问题上是无发言权的,正如科林斯所说的:“在科学知识的建构中,自然世界只起很小的作用或不起作用。

1962年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开拓了对科学的社会学研究的新视野,其知识的社会学转向的主要含义说明,知识不再是纯粹真理的载体,而包含了许多社会的因素,对知识的研究必须置于一个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之下。科学知识社会学承袭了库恩的社会学研究传统并对其进行激进的解读,把实验室研究提高到一个战略地位,这是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目标纲领分不开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全部工作重心是说明科学知识的认识因素与社会因素的结合,说明在科学知识的形成过程中无不包含着社会方面的成分。为了揭示科学知识的社会构成,打开“既成科学”的黑箱,一些人继承库恩的相对主义认识论,选择案例进行争论研究,认为知识社会学应当公平同等地对待真理与谬误、理性与非理性、成功与失败,这些对立的两方面都应当得到说明,从而认为科学知识是科学共同体谈判和妥协的结果;一些人把文本与话语作为分析单元,更多地采用了符号学、修辞学、解释学和文学批评的理论和方法;一些人则走进实验室对科学家的日常生活实践进行人类学方法研究,通过观察科学家做了些什么、怎么做来揭示知识的制造过程。真正能够更好地贯彻ssk社会建构论主张的正是后者,因为科学知识社会学“主要研究科学对象如何在实验室中被生产出来,而不是事实如何被保存于关于自然的科学陈述过程中”。

二、知识的实验室制造。

实验室研究是人类学方法(民族志方法)在科学社会学研究中的创造性运用。它最早起源于人们对化学、高等物理学、生物学、生物化学、神经心理学和野生生态学的观察报告,与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社会建构论有着密切的联系。20世纪80年代初,一度成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建构论的主要研究进路并成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的著名亚纲领。

20世纪6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斯华茨在加州大学实验室、加拿大人类学家安德森在费米实验室,最早将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方法运用于“实验室研究”,但他们的工作没有重视实验室的常规实践,没有对科学家的日常生活及交谈进行分析。80年代实验室研究迅猛增长,形成了一个强大的人类学领域。其中,拉都尔和伍尔加、谢廷娜的研究成果最为显著。他们用人类学的民族志方法研究知识哲学和知识社会学的问题,把实验室看作原始部落,对之直接观察和描述,获得丰富的资料,包括笔录、实室论文分析、实验室成员的手稿、通信、谈话、备忘录和其它由实验室科学家们提供的资料。

类历史应当看作是一套碑铭整体”。文学铭写暗示了科学实践主要是一种文学的和解释的劝服活动,科学事实是以书面陈述的形式被建构、传播和评价的。拉都尔和伍尔加认为科学家所研究的不是事实本身,而是由技术人员在实验中得出的经验陈述。科学家就是要劝说论文的读者相信,他的陈述应当被接受为事实。

如何才能使陈述被接受为事实,这就需要进行争论,其“成功与否要取决于该争论场中的人数、观点和立场、作者的个性和他所属的机构,以及论文本身的风格等”。这就是说,自然事实是科学家根据实验制造出来的数据进行争论的结果,实在是争论解决的结果而不是其原因,即事实是科学家进行实验和磋商的结果。

拉都尔和伍尔加非常重视环境在科学实践中的重要作用。他们认为,环境不是像过去被认为的那样与科学实践是不相干的,环境不但影响对科学事实的建构,而且整个科学就是由环境制作而成的。环境与科学实践是不可分的、一体的。环境决定着科学家的地位、生活、工作、行为及实验室的仪器、设备、实验对象、材料来源,从而决定着所生产出的产品,并且环境是不确定的,可变的,有很大的权宜性。

对实验室场点进行研究的另一位著名代表人物是谢廷娜。她于1976年10月至1977年10月对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研究中心进行了为期一年的田野调查。她通过日常观察、访谈、收集实验室备忘录、论文手稿和相关出版物,积累了丰富的材料。谢廷娜与拉都尔和伍尔加一样,主张对实验室知识生产实践进行研究。在建构主义论题上,她认为,“它把现实的总体看成是装配而成的,现实的齐一性是异质的,现实的光滑外表包裹着一种内在结构。对建构主义者来说,不存在最初的、未加掩饰的事实”。但她更强调科学的复杂性,认为科学是一个复杂的系统,科学家也处于不同的环境之中,因而实验室知识的生产也具有不确定性。

在《知识的制造》这本书中,谢廷娜表述了她的经验的建构主义认识论思想。她把实验室比作是生产知识的工厂,认为知识是在实验室中人为地生产出来的。实验室里的一切都人工化了。实验仪器、工具是早已制造好的,实验对象也是经过精心挑选或人工培育出来的,因而产品(知识)也就无涉于自然,完全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她还认为知识的生产过程是决策负荷的,科学实践中包含着选择机制。它贯穿于整个知识生产过程和结果之中。

实验室研究从发生学视角对科学知识的生产进行分析,着重从内部探讨了科学知识形成的实践过程,实现了科学知识社会学从宏观到微观的视角转换。在这种转换中,科学家的主体主动性得以突显,而不是被动地受环境的约束,直观地描述客观外在世界。他们认为实验室研究场点的开辟为打开科学“黑箱”找到了一把新的钥匙。实验室研究的最显著的特点是研究者能直接观察到科学家日常实践的微观互动过程,探究科学知识是如何在特定的时间、空间内被具体地生产出来的。从而揭示了科学家的研究活动不仅“介入”了自然界,而且也深深地“介入”了社会世界,科学知识本身是一种文化存在而不是被“发现”的自然给定。

三、评价。

科学知识社会学实验室研究是社会建构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进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一方面,在批判传统的科学观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另一方面,尽管它在所有的研究场点中是较少受到批判的,但它与其它研究场点一样,面临着自身无法克服的问题和困难。

通过研究,可以发现其优点和不足,以便为我们找到科学的方法论提供新的思维视角。社会学家通过对实验室的研究发现科学知识的`生产是受到社会各利益团体制约的,如政府、工商界、出版界、科学基金组织、慈善机构等。这一点,对批判传统的、与社会因素无关、价值无涉、情感中立的科学观,打破对科学的盲目崇拜和科学霸权,有着积极的意义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知识的形成是一个历史过程,其中必定包含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各种因素。如果知识的研究忽视了这些社会的组成部分,就会导致对虚妄的研究。传统的知识观把知识看作是自然的给定,这是一种祛魅的世界观。它排斥了自由、价值,崇尚物质主义、决定论、还原论及虚无主义。这种知识理性的无限扩张及对科学方法的无限信仰,导致了主体对自身历史存在的“自我遗忘”。也就是说,它失去了主体的性质。实际上,知识本身就是社会的一个性质。这就是建构论者所主张的,也是其得以迅速发展的原因。

社会学家通过对实验室的考查发现,实验室“实在”是社会建构的,即实验所需要的一切都是社会建构的。这一视角的切人非常新颖,但问题是这种建构的成分有多大,实验者可以根据需要挑选仪器、对象、原料,这是一个建构过程,但被挑选出来的一切又是否是被建构的呢?即使所有的“实在”的建构性都比较强,那么,必定无疑,实验产品――知识,也是建构的,这样知识的确证无误的程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因为没有了客观性,所有的知识都是社会建构出来的,也就不存在普遍有效的评判知识的标准,知识也就不存在了。从另一个方面讲,每个实验室都有自己的建构体制,即使它们所使用的仪器、对象、材料,物理环境及人力资源都是一样的,得出的结论也是完全不相同的。按照库恩的“范式”的不可通约性,所有的知识就不具有可比性了,那么知识不就成了谁说了都算、“怎么都行”了吗?可见建构主义者在这一点上走得太远了。

实验室研究的另一个特点是实验的不确定性,即情境和情感的制约性。这一点面临的诘难也是与知识的确证度及批判标准的普遍一致性有关。按照建构主义者的说法,所有的情境都是变化莫测的,非稳定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个人的情感因素也是变幻无常的,每个实验者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偏爱行事。这样一来,没有谁能捕捉到稳定的信息,实验的结果也就不具有共相性了。这种相对主义结果恐怕建构主义者自己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社会建构论所批判和主张的本是无可非议的。诚然,科学是认知主体对自然客体的把握,作为主体的人是生活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中的,具有一定的历史性、社会性,肯定会受到社会各种因素的影响;科学知识是一种文化、一种社会建制,实验课题的选择、实验方案的设计、实验计划的实施、实验结果的评价、论文的发表、观点的提出与被接受都要受到个人的主观因素与社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很难做到绝对客观、公正,“但是当这一切成为常识之后,是否还存在一种大写的科学,一种不依赖个人意志和特殊文化特性的不断进步的客观性的科学呢?”很显然是有的。科学知识的客观性以及相对应的普遍理性,要求人们要采用科学的世界观和理性去认识和改造自然,要求人们寻求经验证据来支持他们的观点;所有理性都是逻辑式的,要求人们用同一科学世界观和科学方法论来看待和处理他们所生活的世界。真理、理性和客观性是至关重要的,没有它们,我们就会失去我们的批判力量。因此,笔者认为,客观性和社会性是科学知识不可缺少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前者是基石;但如果没有后者,科学就会使主体消失,科学就成了没有主体的科学,成了没有认识者的认识论。科学证明和科学证明的背景是不可分的。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六

刚过9点,候见大厅里看望服刑人员的家属便渐渐地多了起来。在咨询台前,一个体型微胖的女孩径直来到我面前,说:“警察同志,您好!我是崔大海的女儿,我爸去集训队后都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我上次来,警察没让我见他,这次仍然不让见。我怕我爸在里面……”说着说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眼角往外流。我明白,监狱规定禁闭服刑人员停止会见,女孩肯定见不了她父亲。我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指着架在我肩膀上的执法仪对她说:“这样吧,我可以给你录一段视频,请示完领导后,给你父亲看。如何?”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眼眶里仍有些湿润,表情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也只能这样了!”我指了指她的眼睛说:“我觉得你的父亲还是喜欢看到爱笑的你,那样最漂亮!”女孩马上揉了揉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做出高兴的样子。我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把执法仪交给了她,告诉她使用方法。5分钟左右,女孩把设备还到我手上。我对她说:“我会尽量帮助你的。”她眼眶又有些湿润,轻声地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初见时的冰冷。

送走女孩,我拿着录好的视频去见集训监区的大队长赵志立,将刚才的情况进行了说明。他一听女孩的父亲是崔大海,皱着眉头说:“他在这里算是‘刺儿头’了,情绪非常不稳定,目前一直带着戒具,关禁闭呢!现在最好先别给他看,以免他情绪更不稳定。”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可以找他聊聊吗?”赵志立苦笑着说:“你要是不怕挨骂的话就去,他现在可是见谁骂谁,连警察都不放过!”“我想试试看。”我说。赵志立见我如此执拗,让我在谈话室内等候。“报告!”一个手里拎着脚镣、略弯着腰,但却始终昂着头的服刑人员站在门口。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崔大海。这是我第二次来集训监区找他,除了手、脚多了一套戒具,几乎没有变化。

崔大海看到是我,有些惊愕。坐到谈话椅上后,他注视着我,好像一只摆好架势的老虎,随时准备猎物一样,让人很不舒服。我面带微笑地打量他,暗暗地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说:“嗯,精神状态还不错!”他冷冷地说:“您怎么过来了?”我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还以指责,依然保持着微笑,说:“我过来主要是看看你,好长时间不见,对你有些放心不下。”他右侧嘴角微微地挑动了一下,略带调侃地说:“真谢谢您,还想着我,我还不错,就是手上、脚上多了这么个东西。”他冲我晃了晃手脚。我关切地问:“戴着它一定很不舒服吧?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挺男人的?”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指了指戒具,淡定地说:“这也就是你,换作别人早就受不了了。还有,我看过你给女儿的回信了,你从不把实际情况写在信上,总是报平安。”也许是因为受到赞赏的缘故,崔大海略微把头低下,似在思考。我能感受到他的敌对性已经降低,便趁热打铁,接着问:“有什么打算没有?”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房顶,说:“没什么打算。在这儿待着呗!”我又说:“我所指的不仅是眼前,还有以后,你的未来!”崔大海又低下头思考,瞬间便神采奕奕抬起头说:“您知道吗?别看我是个农民,但在老家我还算挺有名气的。我是芦荟种植的总代理,手底下员工有好几十人,经常和大领导一起吃饭。”我用赞赏的口气说:“那你一定吃了不少苦,真挺不容易的。”他接着说:“我现在50多岁了,虽然目前是无期徒刑,但早晚还有回去的'一天!等我回去,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我竖起大拇指,高兴地说:“我真的要为你点赞,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谈话后的信任。

基于我给予的认同,崔大海似乎已经消除了对我的敌意,明显健谈起来,语气也不像开始时那么冰冷了。我话锋一转说:“为什么戴戒具?一定很难受吧!”他撇了撇嘴,说:“不难受那是假话!我也是好心,想帮助同屋的人,他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就想管管他,少让他出问题。他和我发生争吵,闹到警官那里,我没承认错误。到这里了也一样,一直和这里的警官较劲儿!”我沉默了一会儿,心中默默地推敲。

我从他的表述中隐约看到了三个歪曲思维的影子———必须、外归因、两极思维。究竟哪个才是核心的歪曲思维呢?我要做的是识别。于是,我接着问:“你当时怎么看这件事情的,有什么想法?”他回答说:“我是好心,我认为我没错,是警察故意找茬。”我问:“当时你是什么心理感受?”他答:“我当时感到愤怒!”我问:“你当时大脑中最想怎么做?”他答:“发泄!”听完崔大海的回答,我说:“你能对我说出心里话,看来我们之间还比较融洽,更有信任。彼此之间的尊重是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沟通桥梁。”

崔大海对我的话非常赞同,频频点头。这时,我判断外归因是导致问题升级、恶化的根本,受到指责就会愤怒,然后就是发泄,他的思维脉络基本呈现出来。我接着说:“如果我们现在有一部时间机器,你可以回到过去,你想对过去的你提哪些建议呢?”他眉头紧皱,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大概停了一分钟左右,他开口说话了:“这段时间我也在想,像我以前那样行不通,我还想活着出去呢,我得改变一下。”“很好,改变自己这算一个想法,还有吗?”我继续引导崔大海。“我得遵守监狱的规章制度。”他说。“恩,好,又算一个,还有吗?”我问。“和周围人搞好关系,静静心,好好地反思反思。”他说。我冲崔大海点头,微笑着说:“你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你动脑筋了。但是,要想改变是很困难的,你确信自己能不被困难吓倒?”崔大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这次,我没有感受到冰冷。他在对我笑,眼角肌肉有些褶皱。就这样停顿了几秒钟,他突然表情凝重起来问:“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站起身来,淡淡地说:“可能和一个人的追求有关系吧!有的人活着为了名,有的人活着为了利,但也有一种人活着是为了帮助别人,我就是后者!”崔大海看着我,坚定地说:“您就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吧!”我走到他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乎意料的是,他主动和我握手。我继续鼓励他:“加油!我真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谈话至此已经结束。从他进门时候的冰冷到最后主动和我握手,这一过程的变化,让我感受到自身的价值。临走之前,我把崔大海女儿的问候视频交给了负责他的监狱民警,相信等他看完以后,心态一定会更平和些的。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七

“翻译哲学”这一概念产生在20世纪后期翻译研究与哲学相互影响和促进的过程中,但哲学和翻译研究界对其却是各有不同释义,甚至还有不少反对的观点,指责其是一种庸俗的概念。本文在梳理中西哲学和翻译研究史中相关“翻译哲学”概念的论述基础上,通过比较和分析不同时期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差异,指出翻译哲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我们应从哲学的角度定义翻译哲学。翻译哲学是论述翻译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从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上对翻译进行考察,追问翻译和翻译所涉的意义与语言的本质等问题。

[关键词]翻译哲学;哲学;哲学分支学科。

喻锋平(1975—),男,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学。(江西南昌330022)。

本文为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10年度项目“译学研究范式转换的辩证思考”(项目编号:yy1012)的阶段性成果。

在哲学和翻译研究相互影响和促进的过程中,“翻译哲学”概念也开始出现在哲学和翻译研究领域。尽管这一概念早已产生,但“翻译哲学”却始终没有像哲学中的“教育哲学”、“政治哲学”或翻译研究领域中的“翻译学”、“文化转向”等为人们所认可和接受,反而曾一度被指责为是一种庸俗的概念,处在一种尴尬状态,即使偶尔出现在一些研究者的论述中,但着墨不多,缺乏深入细致的研究。本文试图在梳理中西哲学和翻译研究史中相关“翻译哲学”概念的论述基础上,通过比较和分析不同时期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差异,从哲学的角度对翻译哲学概念进行辨析,说明翻译哲学的性质和学科上的归属,从而有助于我们更好理解翻译研究中的哲学观和哲学中的翻译观。

一、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综述。

二、

虽然中国古代先哲的一些观点和论述成为中国一些翻译家借鉴的理论来源,但并没有直接称作“翻译哲学”的说法。和哲学这一词出现在晚清相比,翻译哲学在中国文献中的出现时间更晚。国内最早的“翻译哲学”概念是由范守义在1985年提出[1],但他并没有做出详细解释,而是综述五十年来译界对翻译标准、方法和风格问题的诸家见解,即“翻译哲学”实质上等同于“翻译理论”或“翻译观”。这种模糊的态度,不久又在许渊冲的论述中出现。1987年,他在讲座中直接指出,“其实,我所说的翻译哲学就是翻译理论。‘认识论’只是谈论我对翻译的认识;‘目的论’只是谈论翻译的目的;‘方法论’只是谈论翻译的方法”[2](p79)。

国内第一次对“翻译哲学”概念做出理论化的解释的是张泽乾先生。他说:“在结构上,翻译学包括翻译哲学、翻译理论、翻译史、翻译技术科学和翻译实践五个有机结合在一起的组成部分;翻译哲学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论与认识论(物质观、运动观和时空观)以及现代系统科学的系统观与方法论,它们是翻译学的指导思想与理论基础。翻译理论是翻译科学的核心,在翻译哲学、翻译实践间起着承上启下的贯通作用。”[3]张今也认为:“研究一般翻译和文学翻译所遵循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就是翻译哲学。翻译哲学是翻译理论研究的指导思想。”[4]p17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翻译哲学定义为翻译活动中所遵循的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并将之与翻译理论区别开来。

上通过谷歌搜索,直接关联的词条很少。而搜索国家图书馆以及施普林格(springer-verlag)电子期刊,都找不到以translationphilosophy为主题的文献。国外直接使用translationphi-losophy这一名称的是圣经研究组织网站上,圣经英语标准译本(esv)所遵循的翻译原则(translationphilosophy)基本上是直译,它尽可能寻求得到原始文本的精确词义和每一圣经作者的个人风格,着重于“词与词”的对应,寻求原始文本的透明度,让读者尽可能地看到原始文本的结构和意义。而其他一些版本的圣经翻译则是采用“意译”(thought-for-thought)的翻译方法。此外,“translationphilosophy”有时也直接出现在一些翻译公司或组织的网站上,但从其随后的内容上来看,与上述圣经翻译组织对该概念的理解基本相同,即“translationphilosophy”是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遵循的原则或所使用的翻译策略方法。显然这些出处的“translationphilosophy”并不是我们理解的翻译哲学,而是指翻译原则或方法。

那这样看来,真如刘邦凡先生所说,“翻译哲学不是舶来品,而是一个地道的中国货”吗?这似乎与西方哲学庞大的体系和强大的影响力不相符合。若撇开这一名称本身,而从翻译和哲学的关系,即翻译研究中的哲学和哲学视阈中的翻译问题来考察西方哲学和翻译研究领域,那么相关论述就可谓是汗牛充栋了。很多西方大哲学家都谈论过翻译的问题,试举几例:

“翻译过程本质上包含了人类理解世界和社会交往的全部秘密。翻译是隐含的预期、从整体上预先把握意义以及如此被预先把握之物的明白确立这三者的不可分的确立。(伽达默尔)。

哲学的原点是翻译或可译性论题。(德里达)。

把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是一种语言游戏。(维特根斯坦)。

翻译的不确定性。(奎因)。

二、比较与思考。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中西在“翻译哲学”概念的探讨上表现出明显不同的特征,最为突出的就是“翻译哲学”概念确如刘邦凡所说,是个地道的中国学术用语。并且,国内哲学家和翻译研究者都试图对该概念定义,表现出与传统学术研究印象式评点不同的方式,有很强的理论意识。但在定义的方式上,哲人和译家又存在明显的思维方式的差异。国内翻译研究者对哲学概念的定义都无一例外是借鉴或模拟某一哲学观的定义方式,把“翻译哲学”定义为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这种方式的定义显得空泛,内涵很少,就如我们说哲学是系统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一样,既没错误也无法验证,也反映了翻译研究者在哲学思维方面的不足。另外,不少翻译研究者给出的定义都把“翻译理论”和“翻译哲学”混淆在一起,这好比把“理论”等同于“哲学”,其错误也是不言自明的。

哲学研究者则没有简单套用某种哲学的定义模式,而是从哲学的角度透视翻译问题,尝试对翻译哲学的研究对象、方式、角度、层次以及与哲学与具体科学的关系等方面进行分析,在定义翻译哲学概念时能认识到“名”与“实”可能是不一致的。

西方哲学和翻译界并没有翻译哲学的概念定义,但却有众多的哲学家谈论翻译话题。若从哲学和翻译的关系来比较,同样可以发现中西在研究内容和方式上的异同。

从哲学的角度进行翻译研究这一向度上,中西都有大量的借鉴某个哲学理论说明翻译现象的案例,这也是哲学进入翻译视野最常见的一种途径,其源头都可追溯到古代的先贤。如西方的哲罗姆、贺拉斯,中国的老子的哲学思想都成为后期翻译研究中寻求权威支持的源流。近现代时期,中西翻译研究中借鉴最多的则是西方的语言哲学,如索绪尔的结构主义理论、洪堡的语言世界观,以及解构主义、阐释学等等。有的则是专门论述某个哲学家的翻译思想,如刘介民《德里达翻译哲学的解构倾向》、仲伟合《翻译就是征服——尼采的翻译哲学》、李德超《翻译理论的哲学探索:奎因论翻译的不确定性》。还有研究者从哲学的层面追问翻译的问题,思考翻译研究的哲学途径。如上文提到的f.guenther(1978)和(1984),以及anthonypym最近的论述onempiricismandbadphilosophyintranslationstudie;国内潘文国《译学研究的哲学思考》;柯飞《关于翻译的哲学思考》;张柏然《当下翻译理论研究的两个向度》等等。

当前翻译研究中,众多研究者关注的重点是第一种向度,即从哲学中寻求权威支持,服务于翻译研究,而思考翻译和翻译研究对哲学等领域的影响这一向度上的研究却不多。可以说,pym对翻译和哲学关系的研究成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国的郝林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提醒研究者要“等量齐观的重视从翻译的方面探讨‘神学、哲学、美学、心理学、文化人类学等’的‘前提、可能性和局限性等问题’”。翻译作为一个哲学问题,“对于20世纪西方声势浩大的形而上学大批判运动产生启示意义和推动作用”[11]。而这一向度的研究也同样给我们审视翻译哲学概念以启迪,翻译能成为一个哲学问题,翻译哲学应该从哲学的角度来定义。

三、概念辨析。

以上论述已经很明确地指出,翻译哲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从这个意义上如要领悟“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就应把它作为哲学来讨论。因此我们必须先要了解哲学的定义。现实情况是,尽管哲学历史悠久,但如要对哲学概念进行规定,“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至今尚未有终极的答案。我们可以找到很多以哲学命名的著作,各种词典里也有不少解释哲学的条目出现,比如,philosophia(哲学)按其希腊语本义而言,是指爱智慧、追求真理。汉语中,“哲”的基本含义是“明智、明理、明道”,彰显被遮蔽的智、理和道,哲与学两个词合在一起即是使被遮蔽的理和道以系统化、理论化的形式显明出来。这表明哲学是对本源意义上的真理、共性、道的追求活动,是一种形而上的思考和探索。黑格尔认为:“哲学是一种特殊的思维运动,哲学是对绝对的追求。”而对于康德来说,哲学是一种理性的活动,而不是一种静态的知识系统。“哲学只是一种可能科学的观念,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来努力接近它。我们所说的不是哲学本身,而是如何进行哲学思考。”[12](p750)爱因斯坦这样谈论哲学:“如果把哲学理解为在最普遍和最广泛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那么,哲学显然就可以被认为是全部科学之母。”毛泽东则认为这样是方法论,关于思想的思想,是全部思想的关键。

但这些都仅仅是哲学历史中某家某派对哲学的见解,不可能以一种哲学思想代替全部哲学,因为真正的哲学问题不仅没有终极的答案,而且永远也不会过时。哲学就表现为过去、现在和将来人们面对共同的哲学问题而采取的不同的解答方式。因而这种多样的概念界定不影响我们在今后进一步提出各种新的答案,回答“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同理,我们也可以对“翻译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尝试给出自己的解释。

我们认为,“翻译哲学”同“教育哲学”、“政治哲学”、“艺术哲学”等一样,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是论述翻译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从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上对翻译及翻译研究进行考察,追问翻译和翻译所涉及的意义与语言的本质。

尽管这样表述翻译哲学的内涵依然不能也不可能是一种终极的回答,但至少我们可以解释清楚,翻译哲学在学科归属上,是属于哲学的领域,这不同于翻译研究中的从经验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翻译理论,也不同于哲学途径的翻译研究。翻译实践、翻译研究需要哲学指导,甚至翻译教学也需要哲学来提供方法论的指导,但这都不能叫做“翻译哲学”,因为关于翻译的哲学思考究其本质只是思考着操持某种哲学理论与评价翻译及其理论而已。

其次,翻译哲学的研究对象既是一切翻译活动本身,还包括从翻译实践的经验归纳得出的翻译理论。与翻译研究中的理论诉求不同,翻译哲学可以说是通过追问经验何以可能而进行的形而上的思考,是经验的经验,按亚里士多德的话说,就是“思想思想”,其所得即是“纯粹的思”。

最后,翻译哲学考察翻译及理论研究,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考察,是从翻译的角度对世界本真、终极真理的一种追问。通过在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层面认识界定翻译,我们进一步了解世界,了解主体的人自身,获得心灵的慰藉。追问本质,不断反思是哲学的特征,也是翻译哲学的特征。这也使翻译学和翻译哲学从本质上区分开来,正如政治学关注权力的转移,而政治哲学对权力何以能够出现并成立更加关心;艺术向人们展现美的魅力,却不曾说明这魅力的由来;而艺术哲学则追问美的本质和意义。虽然翻译学也需要以某一哲学或哲学观为其建构的理论基础,但作为具体科学的翻译学只是翻译哲学研究的基础,两者是相互促进的关系。具体科学的进步推动着哲学的发展,而哲学为具体科学提供更深层次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

翻译哲学作为不算新的新概念,已经伴随着哲学和翻译研究两大学科的相互影响而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翻译研究者的注意,哲学对翻译的本体性的追问正在扩大着它在翻译领域的影响范围,毕竟思想和文化是没有地理界限的。我们也希望国内对翻译哲学的探讨能“走向世界,使翻译哲学国际化”[6]。如确要给翻译哲学找个相对应的英文词语,我们建议用thephilosophyoftrans-lation,理由是翻译哲学属于哲学领域,用英文的介词of可以说明这种分类关系,不用translationphilosophy是为了避免与英语标准版圣经翻译者提倡的“翻译原则”(translationphilosophy)相混淆,而不用translationalphi-losophy则是要区分“翻译哲学”和“翻译的哲学”,后者给人以只局限于谈论翻译或翻译的方法的嫌疑。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八

马克思恩格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在揭示研究人类社会发展基本规律的进程中,以“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为基本目标,深入研究人、自然、社会之间的关系,形成了丰富的生态文明思想。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经过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传播、苏联布尔什维克党的生态理论与实践探索、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形成了一系列理论成果,日益引起更大范围的认同。中国共产党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战略部署,在全世界开始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真正实践。

一、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精髓。

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体现着整体论思维方式、唯物论基础、辩证法原则、唯物史观立场,包括哲学、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自然环境等六个层面的基本理论内涵。

首先,人与自然和社会有机统一的生态文明主体论。人、自然和社会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的三个基本要素,他们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它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

其次,人与自然物质变换的生态文明物质基础论。马克思恩格斯借用“物质变换”这个自然科学术语,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看作是一种双向的物质变换过程,体现出了可持续发展的意蕴,是循环经济的理念源泉。同时,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用“新陈代谢断裂”这一概念来阐述资本主义生态问题,并从城乡分离、远距离贸易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大土地私有制,由浅入深地分析了生态问题的根源。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克服新陈代谢断裂、实现人与自然的合理物质变换看作是未来共产主义的基本特征,指出那时人们将“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

再次,生态问题的制度批判论。对资本主义的生态批判是马克思恩格斯全面批判资本主义的重要内容之一。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发展了社会生产过程的技术和结合,只是由于它同时破坏了一切财富的源泉---土地和工人。”从而指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反生态和反人性属性。马克思认为在以追逐利润为唯一目的资本逻辑作用下,资本主义的劳动成为了异化劳动,进而导致了工业文明社会的自然异化和资本主义生态危机。马克思恩格斯把资本主义看作是生态环境问题的社会根源,把变革资本主义制度看作是“合理调节”人与自然关系的根本要求。

第四,人类主体性与自然优先性相协调的生态文明价值论。马克思恩格斯坚持人在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价值主体地位,指出“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强调人类相对于自然存在物的主体性和能动性。同时,他们又辩证地强调自然界对于人类的先在性,指出“人本身是自然界的产物,是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中并且和这个环境一起发展起来的。”

他们认为人与自然是能动性与受动性的相互统一,人类在社会发展中应自觉遵循生态价值理念。

第五,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文明理想与社会进步论。马克思恩格斯预测未来理想的共产主义社会是人的解放、社会解放与自然解放共同实现的生态文明社会。马克思说:“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

不仅如此,马克思恩格斯在社会有机体理论框架下,提出了一些走向生态文明的社会生活实践措施。他们提出,“只有按照一个统一的大的计划协调地配置自己的生产力的社会,才能使工业在全国分布得最适合于它自身的发展和其他生产要素的保持或发展”,“只有通过城市和乡村的融合,现在的空气、水和土地的污染才能排除”.

第六,热爱尊重和爱护自然论。马克思恩格斯把自然看作是人与自然和社会有机统一的基础因素,主张热爱尊重和保护自然环境。他们指出“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强调自然界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物质前提、财富基础和精神源泉。他们强调尊重自然生态规律,认为“人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

他们对工业污染的河流表示深切痛惜,认为“这条河的水就不再是鱼的‘本质’了,对鱼来说它将不再是适合生存的环境了。”提示人类应该像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来爱护自然。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内涵,是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最根本的理论源泉、最可靠的思想启示,为我们认识现实生态问题,科学理解生态文明内涵,实施生态文明战略提供了极具价值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二、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历史发展。

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传承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它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

后来,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人类学笔记》,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进一步阐述了地理环境对生产力与劳动生产率的重要影响以及自然环境对人类生存及其生产劳动的基础作用。在共产主义国际运动中,除了拉法格和梅林作为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学生和战友最早重视他们的自然地理环境理论外,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在继承、解读和丰富马克思主义地理环境理论做出最大贡献的是普列汉诺夫。对此,黄楠森指出:“唯有普列汉诺夫全面、系统地研究和论述了地理环境与人类社会发展的相互关系的问题,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地理环境理论。”

普列汉诺夫的地理环境理论主要阐述了地理环境与人类社会之间相互作用、人类社会发展独立于地理环境之外的逻辑和规律、生产力中介着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互动、地理环境对社会发展的作用是“可变的量”,这其中蕴涵着丰富的生态思想意蕴,具有重要的学术成就和历史价值。

苏联布尔什维克党的生态理论与实践探索。首先,列宁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继承发展。列宁提出了科学的物质概念,丰富和发展了自然辩证法。他针对黑格尔的观点指出:“不能用精神的发展来解释自然界的发展,恰恰相反,要从自然界,从物质中找到对精神的解释……”

与马克思恩格斯相一致,列宁也强调尊重自然,重视人与自然关系,批判资本主义破坏环境。他引用恩格斯的话揭露了资本主义大城市糟糕环境状况,“人们都在自己的粪便臭味中喘息,所有的人,只要有可能,都要定期跑出城市,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喝一口清洁的水。”

列宁批判了垄断资本主义追求超额利润生产目的生产方式、帝国主义对外扩张所导致的工人生存环境恶化、殖民地原料被掠夺和生态环境的破坏。列宁还通过人造肥料的使用阐述了城乡资源循环利用的思想,肯定了科学技术在改善环境中的作用。其次,布哈林的平衡论生态哲学思想。布哈林的平衡论把自然界称作“环境”,把社会称作“体系”,认为历史就是在这两者平衡与不平衡中发展的;他把平衡分为社会体系中的内部平衡和社会体系与自然界之间的外部平衡,二者不可分割,互相联系,后者决定前者。在此基础上他强调指出:“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的培养基。这就决定着它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另外,布哈林在狱中哲学笔记《哲学的沉思》中认为:“人类是自然的和自己的两重动物”,提出了人类“生活和工作在生物圈中”的观点。再次,斯大林改造自然的生态观。斯大林既坚持人与自然关系的唯物主义立场,承认自然界的客观存在性,又对恩格斯抱有偏见而抵制辩证自然观,轻视自然界的整体性以及自然界内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只关注改造自然带来的眼前利益,却忽视了人类生产活动对自然界的影响。斯大林的改造自然计划当时取得一定成效,但留下了生态后遗症。20世纪70年代咸海开始干涸与1985年切尔诺贝利核泄漏成为苏联工业化进程中的两大生态灾难。苏联生态问题给我们的最大启示在于: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并不等于能够自动解决生态问题。

西方生态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挖掘。首先,福斯特等人批评了西方学者歪曲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缺乏生态思想的荒谬言论,明确把生态思想作为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的核心内容之一,认为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在本质上就是生态唯物主义。

奥康纳认为马克思主义具备了“一种潜在的生态学社会主义的理论视域”,主张历史唯物主义向生物学和自然观延伸。其次,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资本主义追求利润的本性必然破坏生态环境。高兹指出,“任何一个企业都对获取利润感兴趣。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家会最大限度地去控制自然资源,最大限度地增加投资,以使自己作为强者存在于世界市场上。”

福斯特也谈到,资本主义制度是形成生态危机的社会力量,要阻止世界环境危机日益恶化的趋势,不能仅仅在生产、销售、技术和增长等环节上做文章,而必须进行制度变革,用生态社会主义国家取而代之。

再次,对生态危机本质和危害的揭示。福斯特认为当前的世界生态危机是一场“终结一切的危机”,是人类“最后的危机”.奥康纳从资本主义第二重矛盾出发推演出资本主义双重危机,强调生态危机与经济危机相比更加具有根本性。最后,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号召开展变革资本主义、建立生态社会主义的全球行动。奥康纳呼吁:“建设一种没有剥削的、社会公正的生态型的社会,特别需要联合起来斗争,必然发展某种统一的政治策略,如此才能同全球性的资本和那些不断壮大的全球性准国家组织相抗衡”.

生态马克思主义对人类环境的忧患责任意识,以及可持续发展、生态公正等思想具有积极意义。但是,他们过于突出人与自然的矛盾、生态危机在资本主义矛盾和危机体系中的地位,寄希望于调整人与自然关系来解决社会矛盾、用生态革命代替社会变革的思路也带有空想色彩。

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逐步获得学界认可。在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成为人类发展根本性问题的时代背景下,马克思主义自然辩证法与生态文明思想先后引起了学术界的认可和关注。首先,《自然辩证法》对于现代自然科学发展的重要意义最早受到现代自然科学家的肯定。因提出基本粒子结构‘坂田模型’而享有盛名的日本着名物理学家坂田昌一,在其对科学界和哲学界都有很大影响的《我所遵循的经典---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论文中,强调了《自然辩证法》对于“科学的方法”的重要指导作用,他说:“今天,我想谈谈所遵循的经典着作,尤其是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这部着作就像珠宝的光芒一样照耀着我四十年的研究生活。”

在日本还有另一位深受《自然辩证法》影响的着名物理学家宫原将平,也十分认可这一点。不仅如此,《自然辩证法》中的“历史发展的思想”也获得了创立耗散结构理论的普里戈金的赞赏。其次,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及其时代价值引起各国学者的关注和重视。

美国的拉斯金认为,科学社会主义关于人类解放及其物质基础的学说有一种生态学上的持续性要求,“剔除它的传统和19世纪的假想,马克思主义能够为探讨一种新的持续发展的理论模式提供一个内容丰富的框架。”1995年在法国巴黎国际马克思大会上,马克思被一些学者认为是第一个生态哲学家和第一个社会生态学家,青年恩格斯也被认为是最早的伟大的生态学作家之一。2007年在美国克莱蒙研究生大学召开“马克思主义与生态文明”学术研讨会,马克思主义和生态文明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全球意义与对中国的启示受到中外学者关注。美国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迈克尔·佩罗曼教授强调,“马克思在帮助我们解释当今困扰人类社会的自然资源耗竭和环境污染方面则有巨大作用。”美国生态后现代主义思想家查伦·斯普瑞特奈克也认为,“马克思的一些敏锐观察依旧适用于当前,马克思的认识对于后现代经济和生态文明仍然是重要的。”

除此之外,英国环境伦理学家乔纳森·休斯在着作《生态与历史唯物主义》中拓展了马克思主义对环境问题的积极意义,得出了建立在生态上适度可行的生产发展是“各取所需”共产主义原则基础的历史唯物主义结论。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在不同区域和制度范围内的理论与实践,留下了深刻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为中国建设生态文明提供了思想启示、价值指引、实践经验和世界眼光。

思想启示在于,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是建设生态文明的根本指导,这种指导地位有待于在实践中凸显;价值指引在于,生态文明是社会主义的必要行动,同时社会主义有制度优势,中国生态文明的成功实践必须要与社会主义的制度自信并行;实践经验在于,生态文明建设是综合性的战略设计,应结合基本国情实施有中国特色的建设行动;世界眼光是指生态文明具有全球性和人类性,中国要承担国内建设生态文明与推动全球生态环境问题解决的双重义务。

三、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战略开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伟大实践。

在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时代,“社会主义只是一种理论,尚没有成为现实,所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还只能以理论形态存在,没有付诸实践的条件。”苏联的建立为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从理论走向实践提供了制度可能性,但未能转化为应有的实践价值。生态马克思主义取得了一些有价值的理论成果,但“西方中心论”和资本主义制度制约着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彻底解读。中国共产党作为全球最大的执政党,在全世界率先以国家战略的形式提出生态文明建设战略,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在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伟大实践,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实践作用和世界意义。

建国以来中国共产党的生态文明建设历史探索。建国60多年来中国共产党的生态理论与实践中,绿化祖国、环境保护基本国策、可持续发展战略、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资源节约型与环境友好型社会为形成生态文明建设战略做了历史铺垫。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把生态环境作为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因素,领导开展了兴修水利、保持水土、植树造林、绿化祖国、修复生态、保护环境、计划生育、防治病虫害等工作。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号召植树造林和绿化祖国,兴修水利工程和减灾防灾,重视生态环境保护的法制化建设,提出环境保护基本国策,强调“集约经营”和“生态平衡”.以江泽民为核心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于1994年确立了中国21世纪可持续发展战略。以胡锦涛为的党中央2003年提出了21世纪我国生态建设、生态安全、生态文明的总体构想。十六届三中全会首提科学发展观,强调“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之后,“建立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写入“十一五”规划纲要。党的十七大正式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战略,要求“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

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战略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创新性运用和发展。党的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价值理念、实施原则、建设内容做出了全面、系统、具体的规划部署,在党的历史上第一次把生态文明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并列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突出了生态文明的战略地位;第一次明确提出“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生态文明建设根本目标,以及“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未来目标;第一次对生态文明建设战略做出全面部署,要求“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着力推进绿色发展、循环发展、低碳发展,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空间格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从源头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

关于生态文明建设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全局以及各个方面和全过程、建设美丽中国和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建设方针以及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全面促进资源节约、加大自然生态系统和环境保护力度、加强生态制度建设等重点任务,这一系列生态文明建设战略设计与实施要求,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科学继承、结合时代特点的最新发展以及体现中国特色的创新性运用。

生态文明建设思想指引中国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引领全球生态文明进程。之后,同志着眼战略全局,提出了一系列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思想、新论断和新要求。

比如,高度强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大意义,将其看作是关系人民福祉和关乎民族未来的大事、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保障、民意所在民心所向的重要问题。从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总体部署、正确处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关系、牢固树立生态红线观念、探索环境保护新路、着力解决损害群众健康突出环境问题、完善生态文明建设制度体系等六个方面出发,对实施生态文明建设战略提出了明确、系统的指导思想、根本原则和实践要求。生态文明建设思想既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重大理论创新,又是中国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理论指南,也将对全球生态文明进程产生引领作用。

一方面,生态文明建设指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的美好未来。同志指出,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建设美丽中国,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重要内容。生态文明是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绿色发展、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促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战略,引领着中国梦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另一方面,中国将引领全球生态文明进程。由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是全球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发达国家绿色变革动力不足,资本主义失去了在人类生态文明转型中的引领地位。相反,不以利润为本而是以人为本的社会主义与生态文明之间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和价值的契合性。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开辟了一条具有全球价值的探索人类生态文明进程的新道路。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九

罗尔斯文本中对基本结构概念在叙述上的模糊不请却导致人们在证明过程中的重大分歧。详细分析罗尔斯哲学理论中对基本结构所做的不同叙述,将能厘请罗尔斯理论的本意,并且这将为合同法理论的探索开拓出一个新的领域。

一、基本结构概念对私法的重要性。

罗尔斯理论的传统观点认为:私法位于正义两原则范围之夕卜一一私法不是社会“基本结构”的组成部分,根据这种观点,社会基本结构只限于基本的宪法自由及政府的税收与交易制度。这种狭义的观点导致了人们认为罗尔斯的政治哲学在与私法有关的问题上保持中立。

然而,在当今如火如荼的关于合同法事前(exante)和事后(expost)分别与合同法道德理论与经济分析理论相对应一一两个概念间的争论中,争辩双方都在不同程度上援用罗尔斯的理论来证明自己主张的合理性。如果狭义的社会基本结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罗尔斯的理论完全摆脱了这种争论。因为,正义两原贝皖全不适用于私法,由此可以合理地推断出,罗尔斯的理论与合同法理论间的争论毫不相关。但是,许多经济分析学者却认为罗尔斯的理论也包含着适用于私法领域的福利最大化方法。sen就认为,一个持罗尔斯观点的人“会制定一项源自经济学的破产制度而非协商性的法律。他们的观点是,适用于这些私法领域的福利最大化方法将最终导致通过税收和交易制度等分配或再分配后得到的最大化福利的产生。随之而来,这将极大的符合正义两原则的要求。这就导致了一种不太可能出现的结论一一持罗尔斯理论观点的人和法学研究者应当同经济学家一样在私法领域适用福利最大化的理论研究方法,受分配目的导向的公平不是经由私法规贝u达到的,而只能是通过税收和交易达到。当然,这一结论是以私法规则本身并不受正义两原则支配这一假设为根据做出断言的。

然而,如果这种狭义的社会基本结构观点是不正确的,并且私法应当完全服从正义两原则,那么就无法再得出通过将福利最大化方法适用于私法领域就能极大地满足正义两原则的要求这1论。分配或再分配就不需要仅仅依靠税收和交易来完成,并且那种认为罗尔斯的理论应当将经济方法适用于私法领域的结论也能够被合理拒绝。因此,如果能够对罗尔斯所提出基本结构概念进行分析,我们可能会对合同法是否为罗尔斯的政治哲学理论所指导做出更为准确的理解。

二、罗尔斯政治哲学理论引入基本结构的原因。

在《正义论》中,罗尔斯指出了在“原初状态”中采纳的两项正义原则,并主张社会制度应当按照这两项原则来进行构建。

他进一步主张正义的两项原则仅适用于社会的“基本结构”。

对于罗尔斯而言,优先的善是指那些“源自原初状态的立场,对交易双方来说无论他们的最终目的如何,都假定为他们的需要是合理的”事项。罗尔斯将优先的善编序为一种评定相互竞争的法律和政治制度设计的客观标准。优先的善被理解为“权利、自由以及机会、收益和财富、还有自尊的社会基础。”在建构法律和政治制度的过程中,需要对彼此竞争的制度设计中与优先善有关的规定进行比较并且选择那种在总体上最大符合正义两原则要求的制度设计,而正义两原则的要求与法律和政治制度之间的关系则是由民主程序来居中协调的。

然而,罗尔斯对社会基本结构的实际价值的论述去阱不那么请楚,即社会制度将如何根据它们对优先善的规定进行评价并按照正义原则进行设计并不明确。具有私的.性质的机构是否属于基本结构,在它们的设计里是否也应当服从正义两原则的要求,哪种政治和法律制度能够被正确地理解为直接或间接地符合正义两原则的要求都是不请楚的。既然正义两原则在严格意义上讲并未对合同法提出要求,那么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些法律制度是否必须被理解为是社会基本结构的一部分以及是否因此必须遵守正义两原则的要求。对这一问题的回答需要从两个方面进行:第一,为什么罗尔斯引进了基本结构这一概念;第二,基本结构是由何种制度构成的。第一个问题对于理解罗尔斯的构想是至关重要的,而第二个问题贝提理解其如何应用的关键。正如当前任何一种最佳原则所示,其所揭示的规范性结论都与原则所适用领域的某种功仓饰关,因此,这些最优原则适用的范围必须被具体化。

对于罗尔斯而言,正义两原则的范围是其所谓的“基本结构”。他虽然并不总是明确指出是什么构成了基本结构,但是却解释了他对于基本结构的关注以及这一问题的重要性。他以背景条件为解释的开始。罗尔斯拒绝接受功利主义哲学家的正义观一一正义位于人们彼此之间个体或局部合意一一是因为他所谓的“背景性正义”是构成社会正义的必要条件。而洛克所使用的历史进程并不足以构成有道德的自由平等的人所接受的背景性正义概念的特征。对于罗尔斯来说,公正无法在局部中实现,即无法从仅仅被视为在私人间进行的交易这种个人关系的内容中得出。相反,正义应当从其所谓的“社会角度”出发来进行观察。对于罗尔斯来说,社会正义是一整套社会规则的实质,其通常所坚持的是最大限度满足正义两项原则的要求。

对于罗尔斯来说,这些背景条件对于决定个人交易或者特定条件下的正义是至关紧要的。虽然对正义的诉求并不仅仅是人们之间已经确定的合意交易的一个事实,但是,正义多少要根据个人或者局部交易背景中是否存在某种确定条件来加以明确说明。背景条件对于社会正义的必要性产生了建立这些条件的基本结构的要求,正如他所说的“工资协议是否公正依赖于劳动力市场的性质:必须避免过多的市场干预并且在劳工与雇主之间应当存在公平交易的权力。但是,另一方面,公正取决于潜在的社会条件,例如公平的机会。

对基本结构关注的另外一种解释(或合理性证明)是罗尔斯所谓的即使当“公正的背景条件—时存在,它们也可能逐渐地被”即使其行为严格遵循个人交易的“地方性”规则来进行个人交易的那些人所“破坏”。罗尔斯对“看不见”的手“远离”正义,企图在错误方向运作并因此而“侵蚀”了正义的背景条件进行了论证。这种论断展示了他私人交易规则无法(或者不应当)提及社会正义的观点一一这些规则(也许其独自对于确保并维持背景正义并不充分。这是因为“个人交易无法过于复杂,或者需要大量的信息以至于不能够正确应用这些规则;它们也无法命令个人与众多广泛分散的第三方进行商谈,因为这将增加额外的交易成本。对于罗尔斯来说,完全充分的社会正义需要一套管理背景条件的制度。而基本结构的职责就是确保背景正义;与私人交易有关的规则要对“简单性和实用性”负责。这就是罗尔斯引入基本结构的原因。

三、罗尔斯理论中对基本结构概念的不同叙述。

罗尔斯的文章在何种制度构成了基本结构这一主题上并不明确。即使坚持它们应当在任何种充分的社会正义理论中发挥作用,他的整个基本制度概念仍然要比人们预期的模糊得多。在某些地方,罗尔斯认为影响一个人一生前途的所有的社会制度都应被理解为基本结构的构成部分——这一观点有时可以理解为“广义的t基本结构观点。在其他地方,甚至即使在他对关注基本结构的解释中,罗尔斯都以某种方式暗示基本结构缺少扩张性并且将私法和私的分类排除在外一一“狭义”的基本结构观点。因此,在罗尔斯的论断中,什么构成了社会基本结构,根据什么对优先善进行规定以及用何种制度来进行评估成为一个普遍性问题。

在《正义论》中,基本结构由“基本权利与义务”的分配、“社会合作’产生的利益与负担的分配、“思想自由与良心自由的法律保护’、和“自由竞争的市场、生产资料中的私有财产权以及家庭”构成。根据这种观点,似乎任何一个影响一个人一生前途的社会生活的方面都构成基本结构。罗尔斯明确指出,“正义原则适用于社会体制中的基本结构并且用于决定生活前景。”罗尔斯认为广义的基本结构概念可以令人信服地建构起来。“这种结构也通过规制个人与团体之间交易与协议的另夕卜一套法律制度得到加强。那些与欺诈和胁迫有关的规则,以及类似的规则,不仅属于这种规则,而且还符合简单性与实用性的要求。建构它们的目的是赋予个人与团体在追求他们的目的中拥有有效行动的自由而不会有过多的限制。这里所谓的法律制度应当包括合同法在内,这一段文字也可以被看作是对广义的基本结构观点支持的暗示。

在《作为主题的基本结构》—文中,他对狭义的基本结构观点进行辩护。他主张在两种社会规则中以及在这些规则得以实现的不同制度形式中存在一种分工。基本结构首先由详细说明社会背景的制度组成并且也包括了那些不断调整和弥补不可避免的远离基本公正趋势的操作机制。他解释到,。实际上,我们所追寻的是一种在基本结构同直接适用于个人以及团体并且为他们在特定的交易中所遵循的规则之间的制度性分工。。如果这种分工能够被确立,个人与团体就会拥有更有效地在基本结构的框架内实现他们目的的自由,不必再有在社会制度中为了保持所创造的基本公正而要存有必要的矫正这方面的顾虑。

罗尔斯本人所持的基本结构观点有明显的问题:第一,何种制度构成了基本结构;第二,这些与其他政治和法律制度、社会实践以及个人行为相矛盾的制度究竟出于何种原因成为正义的主题并因此成为基本结构的组成部分。目前已经有两个可能的观点被用来解释基本结构概念。第一个是狭义的基本结构观点一一基本结构被局限于宪法自由以及税收和交易制度的框架之内。第二个是“强制概念,它认为所有的强制性政治与法律制度都属于基本结构的组成部分一一这一概念是由科恩总结的,科恩承认罗尔斯的文本在基本结构的概念上并不明确。然而,在《作为主题的基本结构》一文中,罗尔斯本人似乎否认强制性概念这论并对狭义的基本结构概念进行了辩护。他强调“基本结构与直接适用于个人和团体规则之间的制度性分工有关并且应当在特定的交易中为人们所遵循”。还有一种广义的基本结构观点一一影响公民生活前景的所有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构成了基本结构。这种观点得到科恩的支持,虽然他得出这一观点使罗尔斯的理论设计“触礁的结论,但是他认为这是正确的基本结构概念,“如果罗尔斯的基本结构包括那些不易更改但是又不合法或者在字面上看来是强制性的习俗与惯例.罗尔斯经过充分论证以鼓励人们追求的整个正义方法就会‘触礁'。”

尽管在罗尔斯的文本中存在着模糊不请,并且已经造成了诸多文献研究者的困惑。josephmendola说到,“罗尔斯并不认为社会评价的首要主题应当是所有的制度或者社会实践。他认为这将使关注的内容变广。他宁愿我们以某种详细而精确的方式首先关注一些重要的制度。例如,他认定‘制定契约性协议的程序’是对基本结构的违反”。kronman评论说。罗尔斯对于税收的偏爱++++++以及他不愿将合同中的私法视为一种用于利益再分配的平等适当的手段反映了一种为许多自由主义思想者所拥有的态度。这种对税收的偏爱以及由其所引发的合同法是非分配性的法律的观点能否是合理的?”但是,在罗尔斯哲学理论中仍然存在一个一致的有关社会基本结构范围的观点。如果广义的社会基本结构概念能够被人们合理证明,那么合同法就能够被正确地理解为正义两原则的主题,随之而来的是罗尔斯的理论在合同法的本质上就不再是无关紧要的,这种新的认识将为合同法的理论探讨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

〔摘要〕科学知识社会学作为一门富有生命力的新学科,它的诞生直接受益于库恩哲学;特别是其核心主张强纲领理论,更是深受库恩范式理论的启发。库恩哲学对科学知识社会学整体架构有着深远的影响,涵括了相对主义认识论、历史主义方法论以及跨学科的工作模式。

科学知识社会学家们一致认为库恩是他们的先驱,是库恩为他们开辟了研究道路。在他们的著作中,“库恩”这一名字出现频率极高,而且总是笼罩在光环之中。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代表人物之一m・马尔凯1979年在其发表的一篇名为《库恩与科学社会学》的中写道:“当库恩的著作首次发表的时候,许多社会学家认为这好像是对他们学科的科学惯例的观点发起了引人注目的挑战。”正是在库恩哲学的牵引之下,科学知识社会学(sociologyofscientificknowledge)得以从默顿科学社会学的前身中衍生出来。

自默顿的博士《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与社会》发表以来,科学社会学这门交叉学科得到长足的发展,但同时也遇到了诸多方面的困境。默顿的研究范式在一定程度上承袭了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和曼海姆的成果,最基本的设想仍属于认识论范畴。他有四条原则,即普遍主义、公有主义、无私利性和有条理的怀疑主义。同时,他也认为,科学知识是实证的,如果一旦被证实,其内容在社会中就是必然的;科学知识不受科学家个人素质及其社会地位的影响,因而,科学共同体评价理论的技术性标准是固定的;科学的目标就是“扩大正确无误的知识”,知识是在经验上可以验证而在逻辑上首尾一致的关于规律性(实际上是预言)的陈述,技术规范和道德规范将为达到这一目标提供工具。默顿的这些主张忽视了科学的社会实践目的,把注意力只集中在获得真理这一科学的功能之上,对科学的生产力功能没有给予始终一贯的关注。并且,由于默顿把侧重点放在社会结构如何影响科学子系统上,致使科学社会学只限制在探索支配科学家的社会行为的原因和支配科学活动的社会体制上。因而,在默顿的研究范式中,社会学家只是通过统计或引证的次数来考察科学家对知识增长的贡献,而不分析科学知识的社会根源,似乎科学思想的分析只是科学哲学家和科学史家的工作,这就造成了一个“交叉空白点”。库恩的范式理论很好地阐析了科学知识赖以产生的社会文化条件,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这一空白点。这样,虽然库恩并没有像默顿那样建构一个完整的'社会学体系,但是库恩哲学却直接导致了科学知识社会学这一新学科分支的诞生。

科学知识社会学自20世纪70年代兴起之后,以其激进的社会建构论主张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科学知识社会学是从科学社会学、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库恩的科学哲学的营养中成长起来的。库恩范式理论中的相对主义解构了科学知识的特权地位,凸显了科学的历史与境性,使得科学知识社会学研究模式成功地进入到科学研究领域。

强纲领(stior8p)是科学知识社会学家阐述的较为系统的知识社会学主张,是布鲁尔()在《知识与社会意象》一书中提出的,“所有科学知识,不论自然科学知识还是数学知识,都可以用社会学的方法分析.f2l。强纲领认为,对一切科学知识内容的解释都必须遵循四个原则,即因果性、公平性、对称性和反身性。

众所周知,传统科学社会学长久以来将知识分为两种。一种是数学和自然科学,其余的属于另一种,包括诸如宗教信仰、道德、实际智慧等内容以及所有的社会科学。数学和自然科学被认为是质朴的、不被任何利益所站污的。而社会科学等学问则是怀疑的、意识形态的、受主观思想和利益影响的。比如,美国现代杰出的科学社会学家斯塔克(stark)认为,“因为人们关于自然的事实是他发现的,而文化事实本身就是他自己的工作。这两种情形中,知识的社会决定是不同的。针对这种观点,库恩提出了范式等相应的观点。范式(paradigm)一词,是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提出来的。除了范式一词,书中尚多次提到常规科学、科学危机、科学革命、前范式等概念闭。因此,可以由此推导出从这些环节到范式的一个循环过程。库恩范式理论试图阐明的就是,科学作为人类认识自然的成果或者说是人对自然的一种理解,总是在这种循环中实现的。任何理解(科学理论)都必须是在理解者(人)和被理解者(自然)的合作中才是可能的。理解是双向的而非单向的,是建构的而非单向控制的,它处于一个不断演进的循环过程。库恩通过科学史的研究发现,科学一旦接触到历史材料就与人们平时的看法有所不同,并预示了一种新形象。科学与其他文化形式并没有什么不同,它并非是自然界的纯客观反映,而是与其由之产生的社会紧密联系在一起。库恩认为,每一种科学事实的解释都是在某一个范式之内的解释,而范式之间具有不可通约性。

事实上,库恩范式理论的本质正是把社会科学解释学的理解模式引人到对科学的理解过程中,使科学的成因与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联系在一起,揭示了科学作为一种文化的本质特征,解构了科学的特权地位。正如库恩本人所言:“我的观点一直是这样的:在任何时候,自然科学家都要基于一系列概念,当代研究者从他们最近的先辈那里继承的也是这些概念。这些概念是历史的产物,包含在文化中。当代的研究者通过训练,并且只有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用来理解其他思维模式的解释学方法,才能进人这种文化。有时我叫它为特定阶段的解释学基础。……它与我曾称的范式很相似。

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对科学知识积累解释的批判,强烈地促进了人们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联系与区别的再认识。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创立者―爱丁堡学派正是其中的生力军。巴恩斯写道:“众所周知,科学知识的发展,大量的理论和原理被怀疑并且成功地被取代,这的确是为什么如此之多的科学哲学家为维护事实与理论的区别而不得不进行艰苦斗争的原因。这斗争所依赖的辩护性隐喻正是事实的积累。然而,也还有对理论看法的异端思潮。最近的历史研究,特别是库恩的工作有力的动摇了这种信仰。他所描述的科学中基本理论的变迁,不再是对增长的实在知识的简单响应,而是用关于推理和评价的背景负荷才能表达的。”既然自然科学同社会科学一样,并非以纯积累的方式变化着,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人们考察自然科学知识的产生及其维持一定要求助于社会原因?爱丁堡学派对此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巴恩斯指出:“科学没有任何特权。因为其信念与理性或实在有一定的相应联系,因而其文化传播过程与其他领域所采取的相比,决没有更重要之处。也就是说,科学不应该被认为似乎在认识上优于其他任何信念或知识体系。因此,对科学知识内容的解释就不能再限于以往那种否认社会因素的作用。甚至承认社会因素会影响科学知识的内容的看法也是不彻底的。在爱丁堡学派看来,社会因素对科学知识内容的影响,不仅是始终存在的,而且也是决定的。这也是他们关于科学知识社会学强纲领的主旨。

在库恩所称的常规科学阶段,有一个指导科学共同体的研究活动的范式,这一范式提供了判断科学理论正确与否的标准,在一门学科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不同常规时期的范式是不同的,而且范式之间不可通约。可见,在库恩那里,科学合理化的概念被相对化了,科学合理性是拘泥于一定范式的合理性。而在科学革命阶段,不存在一个为大家所公认的范式,科学家需要在有可能成为范式的候补理论中作出选择,但这种选择缺乏合理性标准,而只能诉诸非理性。库恩主要考察了社会因素和心理因素对理论选择的影响。这样,非理性因素就在科学发展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库恩的相对化的科学合理性概念和非理性思想,为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工作开辟了道路。

以库恩哲学作为认识论前提,实质上是对以逻辑经验主义为认识论前提的默顿传统的一种挑战。在库恩看来,科学知识的意义只能由特定范式所决定,因此,科学评价不存在一个普遍一致的标准。这样一来,本文开篇所述的默顿为保证“扩大正确无误的知识”所提出的那四条原则就难以成立了。正如马尔凯所说:“库恩描述了科学认识变化的过程,他所用的方法似乎表明,以传统的社会学理由为先决条件的价值观念经常发生冲突。这使社会学家注意到,实际上几乎没有什么系统的经验证据表明科学中这种价值观念的作用是普遍的、无偏见的、不动感情的和谦卑的等等。”但是,后库恩的科学社会学以及科学与社会交叉地带的广阔研究领域都迅速被这种相对主义认识论前提所攻占,尤其是后现代主义甚至把有限度的相对主义发展成为彻底的相对主义,违背了库恩的初衷,这是值得进一步探讨和规范的。

2.历史主义方法论启示。

逻辑经验主义和证伪主义都相信存在一种超历史的、放之一切时代而皆准的方法论原则,因而,把科学哲学与科学史完全地割裂开来。库恩则认为:“科学史有助于科学哲学家与科学本身之间颇为特殊的空缺,可为他们提出问题,提供资料。”因此,库恩从研究科学史入手,提出了一种大相径庭的科学观―范式理论。该理论把科学看作人类的一种社会活动、一种可以历史地描述的经验事实,从而使自己成为以这些描述(即科学史)为基础的一套关于科学的理论。

库恩坚持历史主义的方法论原则,他认为历史学家应该设身处地地去思考,即努力考察历史的本来面貌,而不能从现在的观念和范畴出发,去推测过去。而且,历史在某种意义上说是过去的社会,而历史主义的方法论就是对科学作动态的考察,因此,考察科学史就是分析历史上的社会因素对当时科学的影响。所以,库恩的历史的方法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社会学的方法。科学知识社会学也注意到了库恩在方法论上与以往哲学家的不同,h“m・柯林斯在批判现象学文献和其他相关的哲学文献中都没有关于科学概念的变化的讨论时指出:“托马斯・库恩是试图描述变化的过程,特别是革命的过程的一个少有的例外。正是在历史主义方法论启发下,科学知识社会学特别重视对历史上的科学和当代科学的动态生产过程作社会学的考察,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实验室研究。

3.跨学科工作模式。

库恩从一个物理学专业的博士发展成为科学史和科学哲学两个领域功勋卓著的大师,本身就是跨学科研究的一个典范。事实上,由于涉及历史和哲学,库恩的很多研究也是属于社会学范畴的。在《必要的张力》一书序言中,他就写道,“我的书在本质上是属于社会学的”。库恩把科学作为一种文化活动并使之与整个社会过程联系在一起,初步探讨了社会因素和心理因素对科学的“范式”转换的影响,可以说,实际上他已经提前开始了科学知识社会学所从事的工作。库恩在《哥白尼革命:西方思想发展中的行星天文学》一文中讨论了哥白尼革命和历书的关系。他指出,正式改革日历的社会压力,促使技术的中断(托勒密体系已经不能很好的解决天文学问题)发展成一场危机,导致天文学历史上的哥白尼革命。马尔凯也曾指出,他们(社会学家)把库恩所提出的,尽管是完全初步的方法作为一种模式,来说明科学家的认识信仰和科学判断如何受到他们研究共同体内部的社会立场变化的影响。例如,库恩讨论了与老一辈的科学家相比,年轻的科学家对于突然出现的范式的各种反应。这被看作是在科学知识社会生产的社会学考察方面迈出了第一步。

通过以上对科学知识社会学中库恩哲学思想的分析,能够发现,科学知识社会学与库恩哲学在历史上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虽然前者在某些领域里过度应用了后者的一些思想,但却是库恩哲学直接催生了科学知识社会学这门富有生命力的新学科,并对其核心纲领和理论框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相应地,科学知识社会学的成长也必然将反过来丰富和发展库恩哲学。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一

在世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哲学这一古老的学科也面临着如何跟上现代科技发展步伐的严竣挑战,也就是如何既能保持哲学最大限度的普适性和应变性等特点,又能避免自然语言在表述哲学原理时容易引起的歧义及由此引发的诸多争论?产生于一百多年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怎样才能在大横断性、跨域性的科学技术层出不穷的今天,继续发挥对各门具体科学的指导作用?中国经济出版社推出的张玉祥教授的专著《广谱哲学探索》一书,对实现哲学的现代科学形式进行了扎扎实实、具有开创性和挑战性的新探索。特别是在高扬哲学的现代科学理性方面,广谱哲学做了一系列令人折服的工作。下面笔者拟从三个侧面谈些感受。

一、广谱哲学为实现传统哲学的现代科学形式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一般来说,哲学是一个纯粹观念性、思辨性的学科,其科学性主要表现在它如实地反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普遍规律上,但传统哲学的表现形式确有不可避免的缺陷,即自然语言含义的模糊性、多义性和思辨思维的某种神秘色彩,这是导致哲学史上对许多命题长期论战不休的重要原因之一。近现代以来,许多哲学工作者和自然科学工作者曾试图运用自然科学尤其是数学工具来改造传统哲学的形式,但由于近现代自然科学发展水平和视野的限制,这些尝试终未成功。这是因为这种“改造”使哲学变成了实证科学,丧失了哲学的根本性质,离开了哲学的“谱”,并因而招致了许多哲学家的批评。张玉祥教授在长期的教学和科研工作中,认真吸取了历史上在哲学科学化、规范化间题上的种种教训,鲜明地提出了“广义公理化、广义模型化、广义数学化、广义程序化”的“四化”标准,充分吸收和扬弃系统科学、泛系方法论与现代结构类数学(集合论、图论、近世代数、数理逻辑等)的新成果,使广谱哲学奠基在极其宽厚的科学和数学基础上,初步成功地实现了哲学“四化”的目标。

从常规科学的眼光看,很难想像迈出这一步的困难有多大。精通数理自然科学的人都知道,对于实际的工程技术问题,可运用观察实验手段计量或模拟的问题,模型化、数学化与程序化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但对于像哲学思想、民间谚语中的哲理、一般事物的哲学、绝大多数人形成的思想共识等等纯粹思想性、无法直接度量与操作的东西要实现这几“化”,确有天方夜谭的感觉。至于公理化则一般要到一门数学或精密自然科学成熟到很高的程度才能进行,而哲学还处在不同学派的经常争鸣之中,要找出公理化方法要求的无争议的原始概念和不证自明的公理是无法想像的。广谱哲学的首要的或关键的一步是她针对传统哲学的现状和实际,把绝大多数人心目中狭义的公理化、模型化、数学化与程序化的概念拓展到含义极其广泛又相对确切的水平上;特别是她找到并创造性地运用了泛系方法论这样一个可模拟一般事物机理的锐利武器,从而使哲学的现代科学化这样一个“神话”成为现实。

广谱哲学以现代科学技术的语言、模型和方法来模拟和描述哲学问题,这种模拟和描述,不是一个单纯的、外在表现形式问题,它的触角所“伸入”的是哲学问题的内在结构,因而它改变的就不仅是哲学问题的描述形式,而是哲学的思维方式。例如哲学思维要求对复杂的社会历史现象要从宏观整体上去把握,要抓住“主流”,但对于一般的而非特殊的、任意的而非具体的社会历史,什么是“宏观整体”?什么是“主流”?如何去把握?如何去抓?传统哲学没有进一步的、可操作的方法论,它仅仅是提了一个要求而已。广谱哲学则提出了形式具体的“历史望远镜理论”,它为“历史望远镜”下了一个可操作性的结构化的定义,并为如何使用“历史望远镜”制定了一个不失普适性而又模型化的五步观测程序。这就把哲学家们纯粹定性的、观念的、思辨的思维方式转化为可观察、可控制、可模拟及可运作的思维方式。毫无疑问,广谱哲学所实现的这种转变,为沟通当代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的思维方式建造了一座可双向交流的宽阔的桥梁。人们知道,早在黑格尔哲学在德国和欧洲广泛传布的鼎盛时期,著名生物学家施莱登、大数学家高斯等一大批自然科学家和数学家都曾经对黑格尔的思辨体系表示了深深的厌恶。而黑格尔则对以牛顿力学为代表的'经典科学及其机械自然观做了深入的解剖和辛辣的批判。应该说,这种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之间对立和互相诋毁的状态从未停止过。直到今天,“两大阵营”的互相蔑视和攻讦的现象仍然时有发生。究其原因,在于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在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上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广谱哲学的一个重大价值就在于,她以现代科学的语言、方法、模型来模拟和描述哲学问题,这就产生了一个双向的效果:一方面,她有利于广大自然科学工作者对曾经貌似空洞玄虚的哲学产生学习和研究的兴趣,使他们借助现代科学语言直接吸取哲学营养。另一方面,广谱哲学的现代科学形式也向当代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的知识结构提出了新的要求。勿庸讳言,由于传统的学科划分壁垒,由于教育思想和体制的原因,哲学和社会科学工作者的绝大多数不熟悉现代科学的陈述方式,不了解现代数学的广义量化趋势,不少人的知识层次还停留在近代经典科学和数学的水平上。要了解或掌握广谱哲学,甚至要评价广谱哲学,必须具有相当广泛深入的现代科学(如系统科学、泛系方法论)和现代数学(如离散数学)的知识。广谱哲学的建立,无疑促进着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知识结构的更新换代。

三、广谱哲学把过去凭“悟性”或“内省”才能把握的理论转化成了可组合模拟的理论。

许多人都承认,传统哲学是有一定的神秘性的,她用观念的或思辨的语言所营造的理论迷宫一般人难以走出来,学习、理解和掌握哲学理论主要靠不可言喻的“悟性”和“内省”能力,特别是像黑格尔的“逻辑学”、胡塞尔的现象学、海德格尔的本体论哲学等更是如此,这和学习自然科学或一般科学截然不同,后者可以通过观察、实验、模拟、解题等可操作的方法完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主要原因有三条:第一是哲学没有具体的可观察对象,她研究的是所谓“形而上”的层次,即看不见、摸不着的普遍道理。但这是不是哲学只能凭“悟性”或“内省”去把握的根本的唯一的原因呢?事实上,被称为现代抽象数学的许多理论也是“形而上”的,即远远超出了可观察对象的范围,例如现代公理方法或形式化方法所描述的知识,结构主义的描述方法,泛系理论等等,它们研究的都是一般事物的抽象结构,是一般形式和一般内容的统一。但这些知识都不是凭“悟性”、“内省”或“参验”所能掌握的,它们可以通过一定的知识阶梯、一定的逻辑生成程序理性地获得。

哲学理论需要“悟性”去“参破”的第二个原因在于她的描述方式上,最典型的是思辨哲学(如黑格尔哲学、胡塞尔的现象学、海德格尔的本体论哲学等)。它们采用自然语言来描述哲学问题,自然语言含义丰富、用法灵活,同时歧义很多,为了能够用自然语言“精确地”描述“形而上”的问题,必须对自然语言本身进行提炼、抽象和“蒸发”,使之脱离自然语言的朴素意义,形成远离日常交流含义的思辨语言,这就为理解哲学家们的思想设置了语言的障碍。特别是,每个哲学家都试图创造带有个人特点或学派特色的专用语言,而没有形成统一的共同语言,这就更增加了互相理解和交流的难度。

对于像辩证法这样极其深刻和独特的理论而言,要能够在理性上把握她还有第三个困难,即自然语言无法精确地描述和模拟辩证原理的内在结构。例如像辩证否定、辩证矛盾、否定之否定、对立面的互相渗透等概念与常规科学的思想(以形式逻辑为基础)相去甚远,传统的数学无法描述,自然语言或思辨语言只能做宏观的、定性的粗略叙述,而无法深人到内部结构。

广谱哲学的一个重要价值在于,它以新的方式克服了上述三个困难,这种方式就是它采用了具有集成性、结构性的离散数学模块来描述哲学问题,这些模块足够普适,足以满足哲学普适性与应变性的要求;这些模块也是一种统一的精确语言,避免了各个哲学家的“门户”语言。特别是,广谱哲学依靠数学模块的组合方法可以精确地模拟包括辩证法在内的复杂哲学理论。例如辩证矛盾的概念在经典辩证法中规定为“又对立又统一”,这从形式逻辑的角度看是不可思议、不可接受的。从描述方式上说,传统的数学方法无能为力,用自然语言或思辨语言又无法精确刻划其结构。广谱哲学则用两个模块的组合准确地刻划了这一概念。

从方法论的角度看,广谱哲学使用集成性的数学模块并通过各种组合的方式来描述复杂的哲理属于一种典型的逼近转化方法,这正如数学上用折线逼近曲线、用直边形的累和逼近曲边形面积、用欧氏空间粘和成高维流形、用平凡的(数学上即可用笛卡儿直积表示的)纤维组成非平凡的(整体上不可用笛卡儿直积表示的)纤维丛等等,相当于由广义的“直”逼近广义的“曲”,广义的“平凡性”逼近广义的“非凡性”。使整体上看来无法捉摸的复杂结构转化成局部相对简单的模块并合理地组合生成。应该说,这是广谱哲学对逼近转化方法在哲学量化建模上的创造性运用。这种运用,不仅解决了一大批棘手的复杂哲理的数学化问题,而且使学习、研究哲学由依靠“悟性”、“参验”与“内省”等非理性方式转化成了依靠知识和科学理性的方式去把握。

使哲学思想或原理走上规范化、科学化的道路,是从著名哲学家笛卡儿以来多少代哲人的一个诱人理想,这个理想的实质就是彻底的科学理性精神。但要实现这个理想,需要科学特别是数学发展到足以描述一般哲学思想的水平,这个条件只是到了以集合论为基础的结构型数学得到长足进展的今天才初步具备。张玉祥教授经过的艰苦探索,通过对现代数学及有关数学成果的扬弃和改造,创造出了广谱哲学这样的初步具有现代科学形态的新型哲学理论,这是哲学史上的一件大事。可以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广谱哲学本身的不断发展和完善,这株植根于哲学土壤上的现代科学理性之树必将根深叶茂,硕果累累。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二

摘要:科学与技术在当今时代不仅发展迅猛,而且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也不断加强,并在工业运用方面结成一个体系,全方位拓展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空间,也为其能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提供了更加多元化的途径。科学—技术—生产已经发展成为互动融合、循环往复与加速转化的一体化系统。当技术规则的完善远远滞后于技术手段的发展时,科学技术的“非理性”因素就会急剧膨胀,人们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控制力也会随之减弱。

关键词:科技;“双刃剑”;忧思录;生态价值。

一、科学技术的双重属性——“生产力”与“意识形态”

在21世纪的今天,“科技”可以说是世界范围使用频率非常高的一个词语,国家及地区间的竞争更是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竞争。经过启蒙运动后二百多年的发展,科技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极舒适、极丰裕、极自动化与智能化的物质生活方式充分体现了人类理性活动的巨大发展。“科技理性”成为具有天生合法性、合理性的第一理性,并逐渐渗透进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

“科技”是“科学”(包括“基础理论科学”与“应用科学”)与“技术”的合称,“科学”主要是认识论目的,用于探索和发现自然、社会、人自身等未知领域的现象、本质及规律。基础理论科学与应用科学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注重定性的理论探索,后者则注重定向的应用性探索,与现实生活联系更紧。而“技术”是应用科学具体化、物质化的表现,通过在生产活动中对科学的应用,以一种现实性的力量体现出来。应该说,应用科学与技术具有相同的目的和价值导向,即对规律的应用;所不同的是应用科学还处于应用性理论探索层面,而技术则处于应用性物质实践层面,从应用科学到技术的转化,就是从抽象到具体,从“纸上应用”到“手上应用”的转化过程。对于科学技术的属性问题,一直以来社会普遍强调和认可它的生产力属性,“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就是对科学技术在生产中的地位的充分肯定。随着社会对科学技术需求的急剧增加,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科技进步所带来的生产力的空前发展上,而对于科学技术的存在本身却很少进行深入的反思。实际上,一味强调科学技术的生产力属性,是晚期资本主义社会调整统治方式、建立新的合法性基础的重要依据,当科学技术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变量按其进步的逻辑决定社会发展和运行轨迹,并为人们带来了更加殷实和舒适的物质生活时,人们反抗的意识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弭。科学技术成为一种更加隐蔽的统治工具和不可抗拒的宰制力量逐步侵入到人们的思想意识当中,并发展出“科技理性”作为绝对至上的理性原则来指导和规范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对科学技术持保守主义观点的人认为,对科学技术的盲目信任和依赖,必将把人类社会推向一个由机器来调控世界的未来,到那时,“技术系统再也不是按照行动着的主体的协调计划来运行,由科学、技术、工业、军事和管理结成的自主发展的动力体系,将超越人的构思,不受社会和人的制约和指挥,成了一个自然的过程”[1]。人的主观意识将毫无意义,人们将不得不面对“用技术对抗技术”的无奈境地。保守主义的观点似乎又过于悲观,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毫无民主和自由可言,人类将受控于自己的创造物而无法解脱。这一观点同自由主义观点其实具有相同的前提预设,即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具有重大的导向作用,所不同的是一个认为导向“天堂”,另一个认为导向“地狱”。围绕科学技术的这两种争论都毫去例外地陷入了自己预设的理想主义怪圈,就“科学技术”谈“科学技术”将无法预见“科学技术”以外的其他可能性或出路,同时在不经意间也成了“技术统治论”的帮凶,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也会随之加剧。

二、科学技术面临的生态难题。

随20世纪中后期以来世界范围内生态危机的日益加剧,愈来愈多的人对科学技术在解决生态问题上的作用不再盲目乐观,而是抱着批判和反思的态度来看待“科学技术”。环境社会学家卡顿和邓拉普认为,生态问题的加剧归因于人们普遍遵循的“人类例外范式”(humanexceptionalismparadigm,简称hep),认为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科学与文化的累计可以使进步无限延续下去,并最终解决所有社会问题。这一假设直接导致一种错误的观点,即环境的负荷能力可以无限制增长,愈取愈得,从而否定了匮乏的可能性。面对“杰文斯悖论”对“科学技术”的质疑,科技乐观者辩解道,所谓资源有限论和生态危机加重论都是对资源与环境问题的静态观点,这只是现阶段生产方式和技术体系条件下出现的暂时的生态失稳现象,而随着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会开发出新的可利用资源,并推广使用新的廉价的环保技术来解决环境污染问题。这一论点存在几方面的问题:一是否定“临界自然资本的存在”,开发新的自然资源依然是对自然界的攫取,只是从匮乏资源向相对丰富资源的转移,使用“可再生资源”也并不意味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超出自然资源的自我更新和可再生的能力范围,依然会导致自然资源的匮乏,科学技术该如何回答“维持生物圈所必需的临界自然资本”问题;二是“所谓的科技发展观”,把资源与生态问题看作科技发展中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就是不顾自然法则,不顾人类和社会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唯科技主义”的狭隘发展观。这种观点将直接导致“先污染后治理”的合法化,使环境问题非但不能有效缓解,反而在“科学发展”的指导下愈演愈烈。三是“局部大于整体”的论断,科技的发展确实可以开发出经济有效的环保技术,但从当前的世界形势看,这些技术的使用只能在局部范围内解决某个具体的能源或环境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世界范围生态问题日益严峻的现实,这其中有技术壁垒问题,有发达国家(或地区)向发展中国家(或地区)污染转移问题,还有“片面技术化”导致的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问题等等。

这些问题的存在,说明科学技术并不是万能的良药,使用不当将会造成无法预计的严重后果。乌尔里希·贝克在《风险社会》一书中强调:“我们生活在文明的火山口上:风险威胁的潜在阶段已经接近尾声了,不可见的危险正在变得可见,对自然的危害和破坏——越来越清晰地冲击着我们的眼睛、耳朵和鼻子”[3]。对于科学技术应用的风险性评估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

三、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1、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传统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主要表现为探索自然和社会的生存和发展规律,并运用这些规律去改造自然和社会的过程。而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科学技术的开发和应用更多地偏向于利用自然,满足人们最直接、最大化的物质需要,而对于是否符合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反而被忽略了,这就直接导致人类生产行为的盲目性和急功近利化。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兴国”、“科技竞争”等口号的感召下,各个国家无不投入巨大的财力、物力发展科学技术,似乎只有科学技术才能引领文明进步的方向,只有科学技术才能带给人类光明美好的未来。科学技术已不只是认识、改造自然和社会的工具和手段,而成了“生产力”本身,这就意味着发展科学技术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反之,就是逆生产力的前进方向而行。

在人们大谈特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时候,却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生产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面向,就是作为生产力的主体的“人”。生产力是人们认识和改造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的能力,这个能力体现在人的目的理性活动的客体化程度、使用技术手段的水平,劳动强度与获得收益的比值,以及潜在的规则约束。科学技术的进步对于人的目的理性活动的拓展的确具有重要作用,但它只是工具,无法代替人类自主的理性思维,当它脱离人的控制,而成为一种独立自主的“能力”的时候,就是人类必须面对的“机器伦理”与“人类伦理”交锋的时候。

对科学技术规则的强调,就是要把科学技术的发展纳入全人类共同的利益和价值的考量表中,就是要平衡科学技术发展与人类其它同等重要的价值原则之间的关系。生态价值,作为人类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价值原则,是一种基于关注所有生命形态和谐共生的价值形式,它把人类视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与其它生命系统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共同构建生物共同体的和谐、健康、稳定、完整与统一。生态价值对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当科技发展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共生为基础,就会朝着有利于全人类以及整个生态系统的福祉方向发展,而将可能造成的不利后果降至最低。科学技术的应用离不开物质生产领域,人类物质生产的需要也是科学技术开发和应用的直接动力,所以对科学技术进行生态价值考量的同时,也需要对生产过程和生产方式进行相应的价值考量,即这种生产过程和生产方式是否既符合人与社会的需要原则,同时又符合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原则。当前,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工业化国家已经开始了生产方式的“生态化”转向,以适应后工业化时代的发展需要。生态化生产方式应该说是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有机结合,是对工业化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进行的彻底的生态化改造,比起开发和使用具体的环保技术来解决生态问题更加有效,是从生产源头截断可能造成的环境危害。因此,对技术开发和应用的可行性评估非常重要,既要保证“它是一种高效率获取所需物质资料的技术,而且是一种无公害技术;是一种能对生产过程及其环境影响进行全程监控的技术,即对生产与自然关系进行有效控制的复合技术,……它不仅体现为对自然的改造能力,而且还体现在对自然的建设能力”[4]。也就是说,对于技术的评估,不能片面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而要全面考量它的生态价值、社会价值等综合价值。只有建立这样的技术评估体系才能有效保障生态化生产方式和生产过程的顺利进行。

2、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前面我们谈到,科学技术除了生产力的属性之外,还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虽然在现代工业社会,这一意识形态表现得更为隐蔽和难以察觉,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并在潜移默化中将意识形态的合法性灌输到民众的思想意识当中。科学技术作为统治阶级赋予的具有合法地位的意识形态,不仅要人们相信它能解决任何问题,还要他们感觉到:不存在某种外在力量的压迫或意识形态的灌输,是他们通过自己的价值判断所作出的理性选择。他们相信科学技术的无限力量,更相信科学技术的缔造者和应用者——科技专家的无限力量,他们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只有他们能带领人们走出危机,走向光明。所以,当出现某一社会问题时,总会听到“专家论证”、“专家预测”之类的话,他们的话总是具有神圣的权威性和不可辩驳性,以至于他们认定的结果,往往就是民众认定的科学的结果,至于论证的过程—因为是科学—太专业化和技术化,民众难以企及也就不会太在意了。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科学技术的论证结果有时会与民众的切身感受不相符合,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思索一个问题:究竟该相信科学技术,还是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在冲突的过程中,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性质也从合法化外衣下逐渐显现出来。

以生态案例为例,来分析一下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与生态价值的关系。前段时间有关环境事件的报道很多,其中很多事件都涉及到科学技术对污染的评估与民众切身感受到的污染程度之间的差异。一则事件是说,民众普遍反映当地饮用水受到严重工业污染,因为当地的癌症发病率在近几年明显升高,但专家的检验报告却说,水质合格,达饮用水安全标准;另一则报道称,几个村民把漂浮在河面上的死鱼烂虾背到乡镇府门口作为水污染的证据,但却被告知无法证明那些死鱼烂虾就是来自那条重污染的河流;还有一起事件,村民状告一家化工企业排放有毒废水,造成许多村民鱼塘里的鱼大量死亡,但专家却说不能认定排放废水与鱼死亡之间存在必然的因果联系,甚至通过技术认定,得出该化工厂达到国家污水排放标准的结论,令人瞠目结舌。另外一则案例可以说把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是前些时候由几名自称具有科学良知的科学家所披露的全球气候变暖的内幕,他们声称:全球气候变暖并不是政府所大力宣传的二氧化碳气体的超标排放造成的,二氧化碳气体排放与全球性气候变暖之间根本不存在必然性因果联系,太阳黑子的活动才是气候变暖的真正原因。政府不惜花大价钱扶持科学家群体来论证二氧化碳对气候变暖起决定性作用,就是纯粹的意识形态目的——引起全球性生态恐慌,使某些政治家能利用环境问题来捞取政治资本。科学作为政治的附庸上演的这出闹剧让世界哗然。于是有学者站在民众立场上提出质疑:如果科学技术走到了常识的对立面,如果看似精确、量化的数据却不能客观公正地反映认识对象,那么科学技术是否还能称之为“真科学”[5]。

当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无限膨胀时,生态价值将如何体现?原本客观真实的价值标准因为政治的横加介入而蒙上了灰暗的国家意识色彩。以平等、和谐、共生、统一为基础的生态价值观也因此遭到科学技术意识形态化的严重践踏。生态价值不再是人们平等共享的价值权利,而沦为被少数人御用的政治工具。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不但成就了“无声的统治的艺术”,同时也造就了“沉默的大多数”。绝大多数民众实际上被阻挡在科学技术大门之外,或者说被阻挡在所谓的专家系统之外,科技符号仅仅是少数人掌握的密码,而普通大众只有在门外等待技术专家为他们做出“意识形态化”的“解码”,而无权搭建起与科学技术直接对话的通路。科学技术变成了一种权力,科学技术资源的不平等分配和信息传递的非对称性也造成了普通大众制度性的弱势地位。在环境问题上,科学技术如果不淡出意识形态色彩,不但会误导普通大众的生态价值观念,而且还会使环境问题愈演愈烈。笔者在对环境事件的调研中深有感悟:仅仅依靠技术指标或者官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来判定环境污染状况,不仅对环境治理无益,而且更加有害。

四、结论。

对于如何协调好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需要多学科的共同努力。就生产力方面来说,需要转变工业化生产方式,代之以生态化生产方式来协调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就意识形态方面来说,因为生态环境问题关乎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就不能把做为社会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排除在科学技术之外,他们拥有对科学技术的开发、进展、使用等情况的知情权、监督权、参与权与否决权;科学技术知识有必要走出专家世界的狭小范围,而走进普通大众的生活世界,并与民众所能理解的生活常识进行平等对接和对话,要让他们感到科学技术是常识的深化和精确化,而不是常识的对立面,或者仅仅是一种“技术语言”;此外,科学技术的研究机构应该成为独立运作的部门,工作其中的科学家共同体应该具备公正、正义的“科学精神”和生态伦理道德,以全人类和整个生态系统的利益为重,这样既能有效规范科学技术的发展(使科学技术的发展以生态价值的基础性原则),也能有效约束科学家自身的行为,同时还能引导全社会积极构建健康和谐的生态生存理念和生态生活方式。因此,在科学技术发展中引入生态价值考量,对于科学技术本身、人与环境、人与社会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1]杨海音。哈贝马斯科学技术观述评[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7,(10):57.

[2]杨通进编。走向生态文明[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3.

[3]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北京:译林出版社,2004:64.

[4]赵成,方鸿志。论科学技术与生态化生产方式的形成[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7,(10):11.

[5]陈阿江。从外源污染到内生污染——太湖流域水环境恶化的社会文化逻辑[j]。学海,2007,(1)。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三

道德生活之所以可能的根据,是道德推理的前提,本身不能被论证,其特点好比自足的阿基米德点。在实践的层面,道德情感的培养永远是道德教育的核心所在。山东大学王新春教授从易学的角度对周敦颐的理学理论进行考察,指出周敦颐对《易》进行了心性论的创造性解读,实现了易学天人之学的心性论转向,拉开了理学思潮的序幕。芝加哥大学任博客教授以及南康涅狄格州立大学杨小梅教授分别对《道德经》和《庄子》中的相关命题进行了逻辑分析。首都师范大学白奚教授认为儒家对自发形成的人类中心主义给予了正面的理论建构,认为人为万物之灵,具有贵于万物的价值。而道家则站在反面对人类中心主义进行了批判,认为以道观之,人和万物都是平等的,提出道家是非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浙江大学董平教授则阐述了儒道互补的原理性根据,指出儒道两家都以道为宇宙万有的本根并以对道的践履为通达生命终极境域的唯一通道,其差异在于儒家认为存在的本体同时就是道德的本体,强调道德的实践,而道家则以生命本身的复归为终极追求,从而形成儒道差异而互补的文化现象。浙江大学包利民教授在其独特的政治哲学理论结构中考察了黄宗羲的政治思想,认为黄宗羲对“士”精神的彰显显示了强者的自足、追求幸福等特质,属于“强者”政治学范畴,与西方古典政治学具有某种一致性,在一定的意义上可以弥补现代范式的重大问题。第三方面是关于汇通中西哲学的原创与批判。首先是对前辈学者在融汇中西哲学方面得失的批判研究。

浙江大学张家成副教授对章太炎的人格理想进行研究,指出章太炎先生在对中国传统的诸子之学、西方的进化论和非理性主义,以及佛教思想进行批判继承的基础上形成其“依自不依他”的人格理想。余纪元教授对冯友兰先生的哲学思想进行研究,指出冯友兰先生在概括中国哲学的特点(在形而上学方面薄弱而在人生哲学方面有丰富内容)的时候,其背后有对于古希腊哲学的重要参照。但是,冯先生对于因参照而来的一些观点缺乏充分的论证,特别是在为儒家的生命哲学提供形而上学的理论建构时不自觉地导向了对道家生活方式的论证。武汉大学吴根友教授分析了张世英先生在汇通中西哲学方面的努力,指出张世英先生把对西方哲学的研究与中国哲学的创新自觉地联系在一起,用“阴”、“阳”解释西方哲学的“在场”、“不在场”,显示“此在”背后的幽隐的无限整体;并且基于中国哲学的特殊智慧指出无限的幽隐世界是曲径可通之幽,最终走入澄明之境。其次是中西汇通基础上的哲学理论创造。夏威夷大学成中英教授指出必须基于世界人性才能开显世界人文,因此,他试图通过对朱熹和康德思想的分析比较构建最具普遍性的人性论,为世界人文提供形而上的理论基础。多伦多大学沈清松教授提出“能欲望的欲望”为人性中走向多元他者的内在根据,人正是基于这种走向他者的内在动力构建自己的意义表象世界,并且展现为交互传输的样态,这就是交流与沟通得以可能的人性论基础;同时以语言、实践和本体3个层面的外推理论为根据,构成文化之间进行沟通的哲学基础,并且指出文化的.沟通是一个即存有即活动的动态过程;最后将“能欲望的欲望”表述为人性中源出的慷慨,即是儒家所谓的仁恕,佛家所谓慈悲等。第四方面是关于中国现代观念和思维方式研究。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陈静教授对“自由”的含义进行历史性考察,指出“自由”在古代是脱离伦理关系限制的无拘束之意,因此在古代社会是被正统思想所排斥的。近现代以来,“自由”被赋予了“权利”的含义,成为人的基本人权。因此,坚持还是反对自由主义必须澄清“自由”的概念内涵。

密西西比河谷州立大学刘家波教授对中国社会改革的思维方式进行研究,从改革的自发性、原则性和可持续性等维度讨论了中国的改革思维与实用主义之间的关系。第五方面是关于西方哲学研究及其对中国哲学的启示。浙江大学王晓朝教授对希腊哲学的地方性与世界化历程进行研究,从希腊哲学的来源等方面研究其地方性;从希腊化时期、古罗马时期以及中世纪3个阶段的发展说明其核心如“理性”、“自由”精神世界化的过程,并指出希腊哲学的地方性及其世界化过程无疑对于中国哲学的世界化发展是有重要启发意义的。浙江大学章雪富教授以时间观念为中心,对普罗提诺和奥古斯丁进行比较研究,认为普罗提诺从批评亚里斯多德、伊壁鸠鲁学派和斯多亚学派的时间观中i卫了柏拉图的“古典”,奥古斯丁却接着普罗提诺的批评把柏拉图的“古典”推向“现代”。清华大学陈来教授对柏林关于民族意识与民族主义的观点进行了深度分析,认为柏林关于民族归属意识对于个人以及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的讨论具有重要的意义,并与梁启超的民族主义进行了比较研究。本次国际会议的特点是规模小,规格高。与会学者多是国际知名学者。较小的规模使得比较充分的交流与深入的对话成为可能。从内容上来看,此次会议的特点是比较与对话,以中西方哲学的对话为主,从核心概念到思维方式,涉及众多层面,此外还有儒家与道家的比较,呈现了非常丰富的思想成果。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四

行动导向教学法目的在于促进学习者职业能力发展,其核心在于把学习过程与行动教程相统一。德国是行动导向法教学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发源地。,德国16个州的文教部长联席会议颁布了新的职业教育“框架教学计划”。该框架教学计划指出:为实现职业教育的目标,职业学校要强调实施“行动导向”的教学,以使青年人在其未来的职业活动中能独立地制定计划、独立地实施计划、独立地评价计划。行动导向的教学一般采用跨学科的综合课程模式,不强调知识的学科系统性,重视案例与解决实际问题以及学生自我管理式学习。在教学活动中,以活动为导向,以能力为本位,通过对行为的引导,让学生获得完成今后不断发展变化的工作任务而获取跨专业、多功能和不受时间限制的能力和具有不断克服知识老化而终身不断学习的能力。它是德国“双元制”指导思想的高度概括,在德国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就。它适应了新的'人才素质要求标准:个体不仅要知识、技能水平的提高,更重要的是能应变、生存、发展。基于此,本文对其哲学理论基础进行分析与探索,旨在对我国职业教育的改革与发展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二、行动导向法的哲学理论基础。

行动导向法的哲学理论可以追溯到康德与黑格尔的哲学理论,但是对行动导向法影响最大的却是现代西方影响最大的流派——实用主义哲学。实用主义是美国土生土长的一个哲学流派,主要代表人物查理?皮尔士、威廉?詹姆士、约翰?杜威等人。实用主义的意思是行为、行动、事业。其根本纲领是:把确定信念作为出发点,把采取行动当作主要手段,把获得实际效果当作最高目的,认为探索、实验、求实、进取是实用主义的基本结构。

在实用主义哲学中,对行动导向法影响最大的是杜威哲学——经验哲学或实践哲学,他从生物与环境的适应和互相作用出发,说明人类社会现象和人的认识问题。认为“经验”就是人的有机体和环境互相作用的一个统一的整体,包括人的思想、感情、行动、人的一切活动和与人的活动相关的一切东西。他在教育领域中倡导“在做中学”的理念,强调实践,强调“经验即生活,生活即应付环境”,提出了“通过多种活动让学生在做实际的事情中而不是由读死书或死读书中获得各种知识和经验并提高能力技能”,对教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行动导向法的诸多理念也正是源于此,比如,行动导向教学法目的在于促进学习者职业能力发展,其核心在于把学习过程与行动教程相统一-它倡导通过行动来学习与为了行动而学习,这一思想与杜威的“在做中学”的理念,并无二致。杜烕强调“经验即生活,生活即应付环境”,即强调实践。而行地导向法的教学在于促进学习者的职业能力的发展,把学生的职业能力当作最重要的实践,与整个时代特征相符合。作为一个社会人,个体没有职业能力,不能很好的工作,不能有效的产生与环境适应的行为,他(她)的生活实践的状况是可想而知的,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这与当今“以人为中心”、“和谐发展”的主题是相违背的。

行动导向法的哲学虽然受杜威的哲学最大,但是,行动导向法所蕴含的哲学思想又超越了杜威的经验哲学。行动导向法在强调学生通过主动和全面的学习,达到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统一,更重视案例与解决实际问题以及学生自我管理式学习,并非一味以“功利主义”为导向,其中既包含对知识的追求、对科学的信仰、对人生意义的探索,这些其中既汲取了实用主义哲学的精华,又保留了理性主义的传统、人文主义与“求真务实”的民族性格。这些与均与德国经济的腾飞、双元制模式的建立、行动导向法的顺利展开有很强的关系,我国在开展与运用行动导向法的时候,应慎重应用,特别是对国内的条件情况加以求真务实的分析,而不是照搬照抄,否则适得其反。

三、结语。

时值职业教育在中囯大力发展之际,各种模式、教学方法纷纷引进,对行动导向法的哲学理论进行分析与探索,为后续的行动导向法的开展条件与教学效果的实证研究提供理论支持与实践指导,为行动导向法的中国化职业教育奠定基石。

作者简介:杨国柱,安徽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师;韩剑尘,耷徽理工大学人文社科部教师。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五

摘要:波普尔作为科学哲学家,其思想自然有很重大的价值。但是我们还可以以其思想作为一种参照系,来帮助我们看待其他人的思想,以获得一种也许对双方都有益地理解的促进。

波普尔应该说在科学哲学中体现了突破性,但是我们还要看到波普尔思想中的保守性。在科学发展模式中,波普尔的“不断革命论”在某种程度上,应该说是对科学知识累积观的突破。但其研究的出发点和着眼点却与逻辑实证主义者并无二致:从逻辑和经验两条途径来对科学进行哲学思考。并且对于科学知识累积观也没有完全放弃。

对于科学语言的研究,波普尔并没有多加考虑,他认为“我所认为的维也纳学派和逻辑实证主义瓦解的最终原因不应归咎于它学说上种种严重错误……而应归咎于对重大问题的兴趣的衰退;归咎于埋头于细节……尤其是词的意义;简言之,归咎于它的烦琐哲学。”

波普尔对于背景知识的重要性以及理论负载观念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他仍然不认为人的主观倾向和知识的社会建构对于科学知识的形成,科学理论的发展有多大的作用。他似乎认为与经验联系的语言还是中性的语言。

可以说波普尔在对科学哲学的研究途径上,对语言的认识上还是坚持比较保守的观点。本文立足于这几方面,将波普尔与库恩的思想做了初步的比较,在表达库恩哲学与波普尔哲学的不同的基础上,力图展现出库恩哲学表现出的西方哲学的新方向:如对科学知识社会学的重视,对于科学累积观的放弃,对于科学共同体的封闭性的说明,最重要的是对不可通约性的研究体现出其新的哲学观。

科学哲学以逻辑经验主义为这一哲学门类的第一个成熟派别,发展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渐趋势微。波普尔哲学出现。波普尔哲学从时间上介于逻辑经验主义与库恩之间,思想上继承了逻辑传统和经验传统,可以说是逻辑经验主义的新形式。并且由于思想上的相悖,而时间上的相合,库恩与波普尔之间不乏直接的交锋,特别是在1965年伦敦科学哲学会议上。因此,库恩和波普尔因其思想的各自代表性,成为传统科学哲学与历史主义学派进行比较的对象。

波普尔(,1902-1993)英国哲学家。代表作有《研究的逻辑》、《开放的社会及其敌人》、《猜想与反驳》、《客观知识》等。波普尔的思想传播较广,为人熟知,在此只略述概要。

波普尔反对逻辑经验主义的证实原则,提出证伪原则,并将理论的可证伪性作为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在科学发现方面,提出由猜想创造出理论,由经验加以证伪的科学发生和发展模式,图式为“p1(问题)―tt(试探性理论)―ee(消除错误)―p2(新问题)”,其方法称“试错法”。波普尔承认客观真理的存在,科学理论的逼真度会越来越高,理论的经验内容会越来越丰富,科学是理性、进步的事业。同时他提出三个世界的理论,认为世界可分为:世界1―物理世界,世界2―精神或心灵世界,世界3―客观知识的世界,将科学知识的发展作为一个主观知识客观化的过程,客观知识自我发展的过程。波普尔在社会政治哲学和艺术等方面的思想也有较大影响,本文仅立足于其科学哲学思想进行探讨。

一、科学发展观的比较。

波普尔的科学发展模式是其哲学特征的显著表现。如果仅就其发展图式来说,库恩模式和波普尔模式还是很相似的,即都呈现批判及重视变化的形式。波普尔认为一个理论经由证伪而为另一个理论所代替,而库恩认为一个范式发生危机经由科学革命而由另一范式所取代。如果批评波普尔是“不断革命论”,那么从宏观上看,库恩也是“不断革命论”,只是时间上或促或缓,显然这并非二者区别的根源所在。必须深入到两个模式的深层,才能做出真正的比较。

先看波普尔,声称“应当把科学设想为从问题到问题的不断进步—从问题到愈来愈深刻的问题。”[1]波普尔这不是赞同一个理论代替另一个理论的进步方式,因而理论才是科学发展的里程碑吗?其实,理论在波普尔这里只是一个经验工具,其意义只在于是否能解决问题,“一种科学理论,一种解释性理论,只不过是解决一个科学问题的一种尝试,也就是解决一个与发现一种解释有关或有联系的问题。”[2]因此可以看出波普尔将科学事业的发展看成一个经验内容不断累积(通过证伪的累积)的过程。其方向是一个确定的矢量。对理论的这种理解,使得理论和理论之间成为可以沟通无阻的状态。因为理论针对的是经验问题,经验是对独立存在的实在的反映,不同理论针对同一经验问题,即是面对共同的实在而进行的探索。所以理论与理论是可以用一个共有标准来衡量的,即可证伪性;也是可以用同一标准来衡量不同理论与真理的接近程度的,即逼真度,用经验内容的含量来指出理论和真理距离的远近。

理论和理论间的这种状态,使得它们所运用的语言也成为共通的,正如波普尔所说:“一个公理系统(例如几何学)的原始概念通常是可能和另一个系统(例如物理学)的概念相联系的,或者为后者所解释。在某一门科学的进化过程中,当一个陈述系统正在用一个新的(更加一般的)假说系统来解释的时候,上述可能性特别重要。从这个新的假说系统中,不但可以演绎出属于第一个系统的陈述,而且可以演绎出属于其他系统的陈述。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原来在某个旧的系统中使用的概念来定义新系统的基本概念是可能的。”[3]这可以说是波普尔对科学理论的语言观再清楚不过的表述。概念的演变不仅合理,而且不同理论之间也环环相扣,实际上仍然坚持一种中性语言观。这样,科学和主要特征自然集中到对经验问题的解决方面,并没有什么令人捉摸不定的因素。理性而笃信经验的波普尔自信满满。

库恩的科学发展模式中却缺少了波普尔那种明晰的表达和确定的矢量轨迹。他认为科学的发展是从一个范式到另一个范式,而且也很难说是向真理步步逼近的。范式是针对经验问题的,由范式结成的科学共同体的常规活动也是解决疑难,但不仅仅是一个经验工具。其中对疑难及其解决的认定、实验方法、理论选择、乃至基本概念等等都是自成体系的。范式和范式之间不可通约。即使大部分概念相同,但某些基本概念的不同就可造成范式间的不可通约。“在一个理论到另一个理论的转换过程中,词的意义和应用条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大部分革命前的符号在革命后仍然沿用一致,如力,质量,元素,化合物,细胞,但它们中的一些词附着于自然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有了变化。因此,我们说,相继理论是不可通约的。”[4]由于语言而导致不可通约性;由于不可通约性,使得范式不能直接地沟通比较,因此很难象波普尔那样指出一个共同的标准来选择理论。

库恩一方面承认理性标准—精确性、一致性、范围、简单性和有效性;同时又认为“这些理由所构成的是用来进行选择的价值,而不是选择的规则。而共用这些理由的科学家可以在同样的具体情况下做出不同的选择。”[5]也即“科学家在相互竞争的理论之间所作选择不仅依赖共有准则……还依靠由个人经历和个性所决定的特应性因素。”[6]这样,库恩就不只考虑经验内容的增减和与客观实在的符合程度。与波普尔方向相异的结果是必须转而考虑理论的构成、范式的转换、个人选择在科学事业中的地位等等问题。且科学也可以说是进步的,更好的,但不能说是不断向真理进步的。

让我们具体分析一下语言和不可通约性的关系。库恩对理论的语言结构采取的是整体论的观点:其一,概念与概念之间是密切联系的。如在学习类概念时(kind-term)时,认为“大部分类概念必须作为一组相互比较的概念中的一个来学习。”[7]假使学习“固体”概念,那么同时就要掌握“液体”和“气体”。而另外的概念,则要在一组相近的概念中学习,例如“力”就要与“质量”、“重量”联系在一起。这些概念是因自然定律而结合起来的。其二,单个概念和整个理论是相互联系的,概念除了是词语外,还有自然界的意义,如果这种意义与范式针对自然界的知识体系相悖,便不能为范式所容。概念与范式整体的关系是如此紧密,因此,当某些基本词汇转变时,实际上反映的是范式整体的转变。不能忽视语言的些许变动,而认为大部分词汇相同或相似,并不妨碍理论间的交流。

库恩的这种语言整体观得益于奎因的语言观。“奎因指出了他准备加以批评的两个教条。第一个教条坚持‘在分析的、或以意义为根据而不依赖于事实的真理和综合的、或以事实为根据的真理之间的根本区别。另一个教条是还原论:相信每一个有意义的陈述都等值于某种以指称直接经验的词项为基础的逻辑构造。’……即在对真理的问题以及在修改一个人的信念时需要考虑什么的问题的考察中,不要把一个人的注意力孤立地局限在个别陈述中,而是要注意思想的整个系统。只有考虑了这种陈述的总体网络—规律,逻辑原理和观察报告等的相互联系的网—我们才能确定我们接受、抛弃或修改任何单个信念的理由。”[8]这段引文较长,但较完整地阐述了奎因的观点。事实上,语言的整体观从卡尔纳普、亨普尔等逻辑经验者那里就有了较大的发展,到奎因,再到库恩,应该说,还是有其内在的发展脉络的。

波普尔语言哲学对此并不感兴趣,“我所认为的维也纳学派和逻辑实证主义瓦解的最终原因不应归咎于它学说上种种严重错误……而应归咎于对重大问题的兴趣的衰退;归咎于埋头于细节……尤其是词的意义;简言之,归咎于它的烦琐哲学。”[9]对于由语言整体观而引致的不可通约,波普尔同样不以为然:“这正是一个教条,一个危险的教条—不同的框架就象是不能相互转译的语言。事实是,甚至完全不同的语言(象英语和霍皮语或中国话)也不是不可转译的,许多霍皮人或中国人相当好地掌握了英语。”[10]也就是说,语言作为对实在的描述,都是针对同一个东西,只不过叫法不同罢了。相互交流,建立一种科学词典式的关系并不是一种难事。

库恩则在此也用了类似的比喻来回击波普尔,即学习语言和翻译是两回事。“学习第二语言的困难不同于翻译的困难,而且远比翻译的问题要少。……总之,翻译总是包含着妥协,致使交流会有些改变,译者必须决定什么改动是可以接受。”[11]学习使用第二语言,是认同到第二语言的语境之中去。这里的语境,并非单纯的上下文关系,而是语言中蕴含的文化背景。此时是暂且放弃了第一语言及其语境的。若是在两种语言间进行翻译,将有如同奎因所指出的翻译的不确定性因素在起作用,“不能保证一个系统所选择的符号在另一种语言中有一个唯一相称或对应的符号。”[12]库恩解释道:“对于文学和科学来说,在翻译中的困难是同一个缘故,不同语言翻译的经常性失败在于语言中词语间保持的结构性关系,或者在科学中的类概念的结构性关系。”[13]在语言构成上似乎已经找到了不可通约性的根源。

实际上,不可通约性应从更深层次上进行理解,同时,对于语言的认识也应更进一层。库恩对比分析哲学的做法进行了说明。分析哲学认为两个人对不同概念用了同一个名称,如水,那么就可以区分为“水1”、“水2”。尽管水1和水2在意义上不同,但大部分还是重合的。所以这两个词只是在语言用辞上有所不同,而并非不是指向同一物。

库恩则认为“一些居于两个共同体所在范式内的类概念是不可调和地不同的,这种不同不再是描述上的,而是所描述的对象不同。”[14]也即两个共同体眼中的世界已经变了。“我们想要说的是,在一次革命以后,科学家们是对一个不同的世界在做出回应。”[15]换言之,“学习翻译一种语言或一门理论就是学习描述世界,语言或理论在其中起作用的世界。”[16]不可通约性乃是理论背后的世界观转变造成的,而并非简单的词语不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库恩同意范式间可以有部分交流或不完全交流(partialorimcompletecommunication),也只能是部分的和不完全的。

这蕴含着对语言的观念和真理观念的一个转折。波普尔首先承认“我始终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实在论者”,肯定了客观实在的存在;其次,又承认客观真理即符合事实。这样就将理论与自然界(实在)联系起来,理论的语言即是对自然界知识的客观反映。知识与自然界(实在)的联系是直接的,语言只是一个载体、工具而已,自身并没有在认识过程中成为一个问题。库恩对自然实在也是认同的,也同意理论是对自然界的知识,“自然界的语言和科学的语言都是设计来描述实在的世界的,而不是任何可以想象到的世界。”[17]但是否科学理论可以达到波普尔意义上的客观真理就难说了。“然而,另有一个或一类步调是很多科学哲学家想采取,而我却拒绝的。即是,他们将理论比作自然的表现,比作关于‘什么是真正的外在’的陈述。”[18]库恩在反对波普尔的逼真性标准指出:“为了在比较两个理论中使用这种概念,就必须假定,同意对于事实上是否雪是白的达成技术性的一致。……它还得假定,所牵涉的客观观察者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来理解‘雪是白的’……我要说明,没有这样的中性语言。如果我是对的,那么‘真理’有如‘证据’一样,就会只是用作内部应用的一个术语。”[19]语言成为在自然界和人的认识之间的东西(桥梁或障碍),语言所表述的知识也成为范式内部的东西。换句话说,科学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称为语言共同体。

这里所隐藏的是主体与客体关系的转变与带来的知识性质的转变。在传统哲学中,主客分立,主体客观地反映客体。但在库恩这儿,客体也是主体的客体,这并不是走向主观主义,而是对科学图景的重新定位。自然科学一直以来作为客观、理性的最高形式,但被忘记了自然科学也不过是人对外部世界的一种反映或者说是人的存在状态之一种。自然科学的基础—自然,也是为人认识而引入人的意识活动和实践活动,“无论我们把实在叫做什么,它只是通过我们所参加的活动结构而被揭示给我们的。”(普里高津)应从哲学上给予自然科学以人的主体角度出发的真正位置。事实上,自然科学也应是一种主客合一的认识,并在语言中体现出来。但请注意两点:其一,这是在库恩思想中未明确表达的;其二,库恩的这个观点只能说在认识论层次的,而没有自觉地在科学的存在论层次上进行反思。与之相连,知识也是人的知识,尽管自然界(实在)可能是外在同一的,但不同的科学共同体却可以从自己的立场得到关于自然界(实在)的知识,即使针对同一对象也可能产生不同的结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库恩反对中性语言观,认为不同的理论语言给予了不同的世界。而科学革命与语言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也就不足为怪了:“科学革命的中心特点是它转换了关于自然的知识,这种知识内在于语言本身,也先行于任何可以说成是科学的或日常的描述或概括的东西。”[20]在库恩的论述中,未能清楚地明确主客体关系和知识的性质,只是在其论点中蕴含着。但如果不如斯理解,只将语言的转向止于不可通约性的语言构造方面,是不足说明库恩全部观点的。

二、两组概念的比较。

下面具体说明不同语言观下,波普尔与库恩的哲学观点的异与同。

1、理论框架与常规科学。

波普尔承认科学认识中理论框架的存在,“我确实承认,在任何时候,我们都是被关进自己理论框架的囚徒。但我们又是匹克威克式的囚徒;只要我们愿意干,就可在任何时候打碎自己的框架。诚然,我们又会为自己找到一个框架,但这一个会更好,更宽敞些,并且我们能在任何时候打碎它。”[21]尽管波普尔一直强调理论的不断证伪,但也不否认理论有其稳定性。“在我们的背景知识没有发生革命变革的限度内,我们对t1和t2两种理论的评价将保持稳定。”[22]另外,根据世界3理论,客观知识具有自主性。“自主性观念是我的第三世界理论的核心:尽管第三世界是人类的产物,人类的创造物,但是它也象其它动物的产物一样,反过来又创造它自己的自主性领域。”[23]这样,科学不可能从主观愿望出发一天几次革命,而为世界3本身的规律所制约。这种稳定性反映在波普尔对证实的接受上,“我的第三个要求可以分成两部分:一是我们要求一种好的理论应在它的某些新预言中获得成功;二是我们要求它不要太快地被驳倒,……”[24]“在我看来很清楚,只有通过我们理论的暂时成功,才能相当成功地把我们的反驳归因于理论迷宫的一定部分。”[25]理论框架是证伪和证实的统一体。

常规科学是库恩提出的一个概念,指严格根据一种或多种已有科学成就所进行的科学研究。这种为科学共同体所认同的成就是范式。“一个范式和一种更秘藏的研究方式的取得,是任何一个科学领域的发展已经成熟的标志。”[26]科学家在常规科学时期进行的往往就是验证预期,使理论更精密等非创造性的工作。波普尔认可常规科学的存在,并认为是库恩给自己澄清了一个重要问题。但他对常规科学和常规科学家进行大力批判,更加反对将常规科学作为科学成熟的特征。“对此我只能说在这中间,在它成为常规的那种可能性中我看到了一种相当大的危险……一种对科学,而实际上是对我们文化构成的危险。”[27]此处的“危险”指一种对科学的无批判态度。

如果将库恩与波普尔的分歧只置于两人所达到的层次的话,是不够的,即“发现的逻辑还是研究的心理学”。不仅是波普尔承认科学的合理发展是批判进步的,库恩则认为科学受心理学、社会学等的影响而自洽于共同体中。还应看到是二者对知识本质的理解不同造成的这一差别。

波普尔的知识观将知识看作纯经验的东西,更好的知识就是经验内容更丰富,又更容易被证伪的知识。因此经验知识的不断增长,便不断突破原有的理论框架,而经验内容是科学理论中最重要的东西,科学的革命就在于经验知识的更新,无怪乎波普尔被称为“不断革命论”。

世界观所决定。科学通过实践的经验知识的增长,不过是在范式所规定的实验条件下,对理论预期的验证。也就是说,科学在常规科学时期,在范式的领域内,得到范式所预期的知识,同时,常规科学又与科学革命相对,只有达到范式的转换才能称为革命。这样,理论框架和常规科学虽在形式上都有稳定性的特点,但又全然不同。

具体地说,不同在于理论框架直接与经验相连,知识内容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中并没有根本的不同,不能影响理论框架的破与立。如果发生破与立,则表明了知识的增长。常规科学与范式相连,范式的转换造成的是知识的根本不同,经验也纳于范式之中。理论框架和常规科学的不同,在于其变化性质的不同知识观的不同,所折射的是波普尔与库恩语言观的不同。

2、背景知识和范式。

波普尔早已认可观察渗透理论,“我们的日常语言是充满着理论的,观察总是借助于理论的观察。”[28]也就是说,在科学认识中充斥着背景知识。“讨论问题时我们总是承认……各种不成问题的东西,它暂时地并且针对讨论这个特点问题而构成我称之为背景知识的东西。”[29]背景知识出于实用的目的而保持不受怀疑,成为科学可以在此基础上进步的台阶。这与上文对理论框架稳定性的看法是相符的。但背景知识也并非永远免受批判,因为毕竟科学的划界标准是可检验性。这里的背景知识无疑指的是经验知识。观察渗透理论,也就是在已有的确凿而中性的经验知识的基础上进行观察,并不因人而异,而是因经验知识本身的发展而不同。

库恩也同意“观察渗透理论”,只是此处的理论指的是范式。范式所含和知识并不是波普尔意义上的客观知识,而是在规定的,或者说共同体认可的,概念、理论、仪器和方法论之内所得到的知识。范式包含了一个共同体的世界观,不同的共同体有不同的世界观。正是在此意义上,库恩的观察渗透理论才会出现“在革命以前在科学界中的鸭子,在革命之后成了兔子”的结论。而在波普尔的观察中,是鸭子总是鸭子,也许有的差别就是长大了或是更肥了。

波普尔和库恩也都认为语言受了理论的污染,才达到观察渗透理论的结果。但出于上面的讨论,请不要忽略语言的不同意义。波普尔所说的语言是指对自然界客观知识的载体;库恩指的语言则是某一共同体对自然界知识的载体,这里的客观性只能指共同体的一致同意,即非私人性。

库恩认为语言既然是非私人性的,又是非普遍性的,那么是否可以说具有团体性的特点?这是语言的不可通约性必然导致的结论。并且库恩进一步提出他的科学观:“(科学不是那种能把参与者组成共同体的唯一的活动,但它却唯一地使每一个共同体仅以自身作为听众和裁判。)……就绝大多数学科而言,一个封闭的专家共同体形成是其走向成熟的一部分。”[30]这也可看作语言的转向所带来的影响。

库恩的这种科学观在传统科学哲学中是不可想象的。且不说科学是自我封闭的,单说科学内部是由封闭的科学共同体组成的,便已令波普尔为代表的传统科学哲学家难以认同。在传统科学哲学中,以经验为基础,将科学事业不论从其共时性还是历时性都看作一个统一的整体。在深入了解语言所负载的含义后,对库恩的这种离经叛道的论断便不以为异了。

科学理论是一个历史事件,凝聚着世界观、技术水平、研究目的、方法等一系列为当时文化所决定的因素。从历时性看,是一个非连续的过程。从共时性看,不同的科学共同体由于采取不同的世界观、研究方法、评价标准等,相互之间难以交流,在科学内部造成了封闭状态。科学本身作为人的生存方式的一种,与人们其它生存方式存在着世界观的差异,如巫术,甚至日常生活等,也使科学处于相对封闭状态。加之科学将自己作为理性的化身,当代世界的最高评判,而置于其它生活方式之上,也更加深了隔阂(这里相当大地涉及到在文化间及文化内部进行评价的问题)。语言作为文化的体现,科学语言体现了科学的上述特点。而库恩的语言观在体现了语言历史性的同时,集中反映了科学语言封闭的一面。此前的科学哲学家(如波普尔)的语言观将语言和经验做中性的连接,而未能通过语言探索到科学历史性的一面。

三、小结。

库恩哲学语言观的转向是指在科学哲学中确立了语言的根本性地位,成为人与世界的中介,人所理解的世界都是在语言中把握的世界。这个转向具有的意义:一方面对语言的结构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令理论的表达更易为人把握;另一方面,将知识作为共同体的知识,否定了中性知识,使人在科学探索中能够吸了所得知识的过程和限度。总之,对科学认识有直接的指导。更重要的是对传统“意义”、“真理”、“客观”等概念的否定,蕴含着对科学存在论的思考,引向了对科学本身性质的反思的可能性。由语言而指向科学的历史性,这既是发掘了科学的有限性,又是其开放性的前提(科学实践的多种可能性),将人的科学活动和整个文化活动联系起来,体现的是理性历史化。

科学理所当然的基础是人对自然的认识,具有有限性。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相信有一个离开知觉主体而独立的外在世界,是一切自然科学的基础。”[31]科学相对于外在世界是有限的,更由于它的外展性指向而缺乏对自身的反思能力。科学哲学就是对科学的一种反思。科学是人的科学,作为人对自然界图景的一种反映,绝对意义上的“真理”、“客观”等观念都是可疑的,人建立在科学上的对真理的步步逼近的进步过程也是可疑的。科学赋予人的对认识的自信也应是有限的。应该看到自然界始终对人来说都具有神秘性。

库恩哲学的转向分析其原因,不外两种:其一,内因可归纳为a、对科学史研究的注重,b、语言整体观的发展,c、对科学认识研究的进展,如格式塔心理学、观察渗透理论的提出等。其内部原因较为易见。

其二,外因则要联系西方哲学的潮流来分析。自二十世纪以来,英美分析学派明确宣称发生了语言的转向,以德法为代表的欧洲大陆哲学或者在研究中多方倚重对语言的考察、辩析,或者把本体论问题和语言问题融为一体。语言问题成了当代西方哲学的共同点。在这种潮流下,对科学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尽管在具体表述上出现了种种分歧,但其文化精神,即对语言与存在、语言与认识的关注却是一致的。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论文篇十六

70年代兴起的科学知识社会学(ssk),在20世纪后期算得上引领西方学术思潮的大手笔了,只是直到世纪末,在各流派纷呈的多彩图景中这浓墨重彩的一笔才渐入国人视野,但由于国内主流知识界先入为主地将ssk定位在了反科学思潮上,抱有一种本能的拒斥,加之解读文本的实际难度,恐怕只有少数学人愿意仔细了解他们的具体主张。包括至今硝烟未尽的这场“科学大战”,人们更热中于谈论战争的氛围,而不是争论的具体内容。特别是近几年来“社会建构”已经被人们作为时髦语汇广而用之,但与科学的社会-文化研究中的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诸纲领相比,科学知识社会学中的建构论似乎有被国内学界“黑箱化”的倾向,也缺少适当范围的真正学术意义上的争鸣。

那么,借用ssk的语言,ssk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场域,采用何种话语系统展开他们的理论体系的,他们所建构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与境如何,他们真正的社会学和哲学的理论抱负是什么?他们为自己的信念提供的辩护策略是什么?显然,系统回答这些问题是有相当大困难的。这主要是由于ssk的研究者本身是一个边界相当模糊的群体,而且内部歧见甚大,反对者阵营也难以达成共识,形成有效合力在学理上对其进行深入批判。但是,透过霍桂桓、鲁旭东、刘华杰等国内几位有见地的学者精心设计的《知识与社会译丛》中ssk的几位先锋派人物的纲领性文本,我们有可能聚焦于ssk的相对主义纲领进行一番知识社会学的“反身性”追问。

一、ssk的智力资源:对标准观点的修正。

ssk的倡导者无疑是20世纪反叛传统之一族。与西方思潮中以考察科学为对象的其他纲领不同的显著特征是,他们是聚焦于微观的科学知识的产生和科学实践活动,对科学进行社会-文化的经验研究。ssk的理论家和实践者们或者热衷于论证科学知识与其他知识形态一样都是社会建构的产物;或者致力于祛除科学真理的客观性和科学实践的无功利性的神秘。一些人从人类学家视野观察科学家在干什么和他们声称在干什么,强调以局外人的眼光和术语真实描述实验室生活;另一些人则关注如何从与境和“行动者网络范畴”,理解和解释科学知识的生产;一批案例分析者们试图剖析科学争论是如何面对社会-文化这一“终极法庭”的,说明科学权威和专家统治的形成如何是利益驱动的……。如果仔细检视ssk最核心的理论主张,至少可以看到,在对科学知识进行社会学说明时,他们充分借重了后实证主义知识社会理论、库恩科学哲学和解释学方法几大智力资源,向传统的实证主义和理性主义科学观开战,即ssk学者声称的“对标准观点的修正”。

自18世纪启蒙理性主义诞生以来,大多数知识社会学家采纳了舍夫勒所称的“某种形式的标准科学观”,这种观点包含四项核心假定:自然界具有一致性;可以明确区分事实和理论,并且它们具有不同的认识论特征;科学观察是不带偏见的对客观事实的单纯关注;存在对科学主张做出评价的统一标准和明确规则。

在ssk学者看来,正是在这种标准科学观的引导下,传统知识社会学一直把科学知识视为具有认识论特权地位的真理体系。因此,自舍勒创立“知识社会学”起,虽然如迪尔凯姆和曼海姆等人曾将社会学理论用于科学知识的分析,但最终所获得的结论是,与文学、艺术或伦理、宗教等其他知识形态相比,科学知识是不受社会历史和环境因素直接影响的知识。社会学可以分析客观世界解释的社会条件,也可以分析客观知识的社会影响,但不能分析科学知识自身的形式和内容,科学的结论完全是由自然界决定的,科学知识理应排除在社会学分析之外免于社会学诘难。虽然默顿学派首开科学社会学的研究先河,但研究的也仅是一种科学体制社会学,是把科学看作在普遍主义、公有性、无私利性和有条理的怀疑主义四大基本原则指导下运行良好的社会建制,一如默顿本人所言,“科学社会学一贯和永恒的主题是科学共同体成员所信守的价值和规范的复合体”,他所关注的是科学的社会功能和科学组织的规范结构,并未企图对科学知识自身进行深层剖析。

20世纪后期,整个西方社会和西方学术在反理性主义和相对主义浪潮冲击下,都不同程度地遭遇了各类文化的和理论的困境。究竟是要寻求一种普遍理论,还是站在相对主义立场上,知识社会学在所谓“认识论的两难”中终于引发了后实证主义变革。在讥讽着前辈们执著于追求纯粹的客观知识和普遍理论的幼稚的同时,一批人在大呼“理性缺场”的情境中,义无返顾地转向了与境主义和相对主义。在这种关头,社会学中能够取代缺场理性和实证主义的唯一选择,似乎就是建构一种相对主义的知识社会学,就是要把信念和权力这种非经验事实的东西提升为可以证实和证伪理论的力量。因此,在这种与境下,对于作为知识典范的科学的客观性和普遍性的深度怀疑和批判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2.“自然之镜”的破碎与相对主义的激进解读。

瓦解传统知识社会学家所坚持的“科学是例外”这一假设之最大的外部力量,事实上是传统科学观受到了自蒯因以来的某些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家的质疑,特别是经过库恩、费耶阿本德和罗蒂的阐释后,真理的与境化和多元化主张打开了科学事业通往非理性主义的大门,也为科学知识社会学家提供了相对主义建构论的智力之源。在他们看来,以往建立在自然界的一致性基础上的科学知识主张都是大可怀疑的。因为,依他们之见,科学事实的陈述已被证明依赖于推测性理论假设;观察已被证明受语言框架的指导;逻辑和经验证据对科学理论的不非决定性已经蕴涵着对于科学主张判定标准的可变性;科学家信念的多样性要求科学的内容和意义将不断根据语境和社会背景重新解释。因此,正是科学标准的不确定性、科学基本主张的非决定性、科学结论对社会符号资源的依赖性这一切,说明科学的结论不仅仅受自然界影响,而更多地是社会产生的。于是,ssk的倡导者主张,长期被误导的“科学是自然之镜”的单一观念,必须接受相对主义观念的修正,而代之以科学之历史的、社会的、文化的,甚至心理的多结构复合观念。

这种修正的观念无疑还源于对库恩理论中的相对主义哲学义蕴的激进解读。库恩关于不同共同体中科学认知标准的不同、概念意义的变迁、以及世界观差异的理论,的确为世人“提供了柔性的解释资源,使社会学家可以用极为不同的方式利用它”,尽管库恩后期一再否认他早期引入的“科学共同体”和“不可通约性”概念中包含有相对主义倾向,但是“激进主义解释者看到的却正是范式和不可通约性概念中蕴涵的革命性,他们将其视作库恩思想真正的意义所在”,也因此被当作ssk相对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最重要基础。何况库恩确实还曾明确指出,经验和观察材料并非科学发展过程的决定因素,一个科学家会去寻找什么证据和认真地使用它,是由他心目中的理论决定的。经验的真正功能不是检验理论,理论往往在支持它的经验事实出现之前就被人们接受了。对于已被接受的理论,人们往往注意那些能证实它的证据,而对反对它的证据却视而不见。

如果经验证据不是理论得以确立的仲裁,科学术语和科学命题的意义依赖于它们所在的整个观念系统,就难以判定任何两个理论是对立的,或者是与事实陈述不相符的。表面上看似相同的陈述,在不同的理论参考框架中可能具有不同意义,分享共同的解释框架才是科学共同体存在的基础,运用不同分析框架的科学家会去考察不同的世界,一旦共同体一致的解释框架解体,就不可能有真正有效的沟通。因此,如果自然界不是科学知识的决定因素,主观框架不可避免地介入科学认知过程,实验证据和逻辑分析不能判定一种范式比另一种范式更为优越,就没有理由以一种自然信念排斥另一种自然信念,也就只有依赖社会文化的信念、共同体的协商机制和科学权威的话语权力了,于是,科学理论的选择就失去了真正的理性之维,科学知识就必然是由社会强决定的了。

虽然科学知识社会学不是在社会学体制下产生的,也不是职业科学哲学家的独创,ssk阵营中的研究者也不都是专业的社会学家,更多的是曾受过自然科学、实验科学、科学哲学、科学史训练的具有不同学科背景的人,但正是在热衷相对主义和建构论方面的“家族相似”,决定了他们相同的理论诉求,特别是他们独有的反实证主义的社会学视域和相对主义哲学倾向是构建ssk理论体系共享的智力资源。

二、ssk的方法论利器:科学解释学。

究竟何为科学知识?一直以来是大有争议的问题。从科学知识“是被经验证实了的科学结论”、“是没有认识主体的客观知识”,到“是科学文献档案中积累的知识”,直到ssk的“科学知识是可被社会接受的信念”……,体现了各路知识论者完全不同的主张。但是,科学知识是有意义的,科学知识是可理解的,这一点显然是已达成基本共识的,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科学就是在寻求可理解的对于世界的解释模型,区别只在于这种模型是自然之镜还是理论构造或社会协商之物。ssk试图对科学知识黑箱进行双重破解的重要利器之一是解释学哲学方法。

狄尔泰最初创立解释学,并宣称“我们解释自然,我们理解精神”时,原本是要区分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独特性,将解释当作人文科学的普遍方法论;随后,伽达默尔与哈贝马斯在解释学内部的争论,推进了人文主义和科学主义在方法论上的相互渗透;当海德格尔声称解释学从认识论转向本体论后,解释已不单纯是主体的行为方式,而成为此在本身的存在方式,变成实际存在的事实的自我解释了。而伽达默尔倡导的“作为理论和实践双重任务的解释学”在于重新恢复亚里士多德倡导的,与纯粹科学技术理性相区别的“实践智慧”。ssk的理论家们显然深得解释学一路发展所提供的思想精髓,而且在不同与境中采取不同取向加以灵活运用,他们相信,运用解释学说明科学知识是得出社会建构论的一条有效途径。

解释学主张的与境关联和所宣称的重建意义,甚至创造意义的功能,恰是ssk引入社会向度解构科学知识所必需的,与境主义解释学的一种立场就是强调解释的情境关联,强调任何特定的文本都是认识主体在具体的历史社会境遇中通过语言形式完成的。同时解释学也强调,由于不同社会背景中的社会行动者本身不可避免地是负荷意向性的,而理解和解释的过程就是认识主体重建知识及其内在意向的过程,就是重建意义图景的过程。只有经过这种意义重建的过程,知识所提供的语义图景、行动者内在的意向与认识主体的价值趋向才能相统一,而在共同体中这种重建的意义又是主体间可通达的。于是,依照扩张到科学知识领域的解释学,对科学世界作内在意义的解释也如同对其他人文社会世界意义进行解释,就不需要任何先验的假定了。

既然不存在制约人类理性活动的普遍的合理性标准,科学活动和科学知识的评价标准是以共享的文化的合理性为基础的,那么,我们关于世界的图景就不是从世界产生的,而是我们强加给世界的。既然信念不可能超越环境和文化的影响,社会文化环境又会随时间和地域有所变化,就没有任何一种信念是唯一合理的或是唯一真理,ssk把这一点称为“自然信念的多样性”。马尔凯和卡林诺尔-塞蒂纳具体分析了描述自然图景的科学家话语和文本对情境的依赖。在他们看来,对同一事件,不仅不同科学家的说明不一样,即使同一科学家的话语也会因不同语境有所改变,甚至还会由分析者的介入而发生变化。ssk的任务就是说明科学家在科学活动中的解释实践,并表明这些解释程序如何随社会情境而变化,以及科学家对行动和信念的说明如何是社会产生的。“科学知识社会学就是要搞清楚,在什么意义和多大程度上,我们可以有理由地说,科学知识是植根于社会生活之中的。”

三、ssk的辩护策略:关注科学实践的经验主义。

在ssk的相对主义社会建构论的理论阐述和社会实践中,随处可见他们所采取的行动方略大抵是:以经验替代理性;以具体场景的现实深描取代普适的典范模型;以针对个案的解释学取缔对认知真理的单方诉求;以共识和文化信念阻断对自然界客观性的通达。因为他们坚信,通过历史案例的考察、通过科学争论的研究、通过实验室生活透视,以及通过科学话语的分析,可以准确地将科学实践和科学知识的生产过程一一呈现出来,而这种呈现本身就是支持相对主义建构论假说,而不支持理性主义实在论假说的有力证据。但是,另一方面,在许多场合,他们又声称自己的基本主张是科学事业的一部分,是一种运用科学的术语,以客观的、理性的姿态理解科学活动的努力,强调ssk的工作也具有标准科学的可重复性、主体间性和客观性,只是其文化目标是为了沟通“两种文化”而已。依我们之见,要深入分析ssk的理论脉络及其有内在逻辑缺陷的辩护策略,就必须将ssk的知识社会学抱负和他们的认识论哲学抱负区分开来。

首先,ssk引入社会学纬度说明科学知识,其不同于哲学家之处在于把一种建构论与经验主义联系起来,不把“证据的不完全决定性”、“观察渗透理论”等问题当作纯哲学争论,而是倡导一种自然主义手法,试图通过系统的经验观察和描述,来代替先验的理性思辩,去揭示这些问题产生的社会根源,希望以经验社会学进路取代抽象哲学的进路。而另一方面,从哲学角度讲,与其说ssk采取的是一种方法论的相对主义和经验相对主义,不如说,是通过建立相对主义的科学认识论反驳传统的认识论,其真正的哲学旨趣或抱负是企图张扬一种集体主义认识论和社会认识论。他们认为,深入考察科学实践对于理解科学知识的产生是至关重要的,科学的知识本质不能简单地通过对孤立个体的行为和信念进行哲学的或心理学的分析来确立,还需要用社会学的分析来考虑他们的集体劳动和表现。而且他们相信,以自然主义视角将科学实践看作一种文化形态,将推进从认识论角度对科学共同体的体制性规范的探讨,而这显然是关于学院科学的强势社会学几乎不曾涉及的。

如果ssk学者采取第一种意义的相对主义,不会引起主流科学哲学家那么强烈的非议,关键是第三种义蕴的相对主义确实对人们一直以来秉持的标准立场提出了巨大挑战,也是引起90年代科学大战中某些科学家对ssk激烈批判的根源所在。仔细解读ssk先锋派人物的经典文本不难看出,ssk在其理论和元理论的不同系统中事实上对三种义蕴的相对主义采取了不同的辩护策略,即对科学知识进行社会学理论说明时,坚持一种经验主义(自然主义)策略,在寻求“科学知识社会学何以可能”的哲学基础时,除了某种激进的工具主义策略外,还采取了一种诉诸自然理性的辩护策略。因此我们有必要区分ssk的社会学辩护策略和哲学辩护策略。

2.经验主义的社会学辩护策略。

首先,必须明确,布鲁尔和他的追随者最初的理论实践并不是要建立一种替代理性主义的相对主义知识哲学,而是以一种微观经验研究进路,把一种相对主义的知识哲学转化成一门经验主义的知识社会学。在他们看来,相对主义不是与理性主义或实在论相对立的,而是一种避免实证论偏见的方法论策略。他们自己也声称,相对主义强纲领所主张的因果性、公正性、对称性、反身性等四项基本原则,实际上是ssk得以建立的方法论原则。巴恩斯和布鲁尔特别强调,这种方法论原则的意义在于揭示,“所有的信念、就其可信性原因来讲完全都是等价的。这并不是说,所有信念都是同样真实或同样虚假的,而是无论其真假与否,他们的可信性的事实都同样应当使视为有疑问的。我们准备辩护的观点是,所有信念的影响应毫无例外地要求经验研究,必须通过找出信念可信性的特殊的、局部的原因来加以说明。”

ssk之前的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家已经告诉人们,“科学观察是负载理论的,”ssk的研究者则是要更一般地通过自然主义和经验主义手法揭示,科学知识如同其他知识一样是负载利益、负载文化、负载实践、负载情境的。诺尔-塞蒂纳和拉图尔正是从经验主义和与境主义出发,对于处于科学核心地带的实验室进行经验研究,揭示出了实验室生活如何集中体现了现代科学知识的社会建构特征。这种建构,一方面是实验室中知识的建构,一方面是科学文本的社会建构。《制造知识》和《实验室生活》正是对于ssk方法论相对主义策略的具体实施。巴恩斯在《局外人看科学》中也指出,在高度专业化的现代社会,当今科学中已经确立的关于科学的观念,大多是从科学家报告的情境中,并以这些情境为基础塑造的。常规科学并不总是诉诸直接的观察这一终极法庭的,而是诉诸从属于不同利益集团的科学专业中的科学权威,甚至是由专家统治的社会裁定的。

而最重要的是,ssk反复强调,相对主义在经验上是有效的,它既是科学知识社会学家经验研究的结果,同时又是通过经验证据的支持而获得其合理性的。

3.追求自然理性的哲学辩护策略。

依照传统理性主义的主张,是应当区分“理性模型和社会模型”的,但布鲁尔认为,存在一种自然理性的理论,使自然主义的社会模型并不与理性模型冲突。为了获得哲学上的立论基础,也为了将其理论纳入科学的一部分,除了某种经验主义和工具主义策略外,ssk还采取了一种诉诸自然理性的哲学辩护策略。尽管ssk始终关注的是科学知识的社会文化的因果关联,强调的是非理性因素对科学知识建构的介入。但其领袖人物却反复辩解说,“相对主义的对立面不是理性主义和普遍主义,而是绝对主义。”“总的来说,科学和常识一样,是诉诸因果关系的,理论性的,价值中立的,时常还是还原论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经验主义的,而且归根结底是唯物主义的,这意味着它是与目的论、拟人论以及超验的东西是对立的。”布鲁尔、巴恩斯和亨利合著了《科学知识:一种社会学分析》一书,提出了一种有限主义理论为ssk的相对主义纲领辩护,在我们看来,这一次的辩护显然采取了一种借重理性的策略。他们认为,“人们能够把科学知识社会学当作科学事业的组成部分来进行研究,因为它包含了可以运用于它自身的科学方法”。

ssk认为,虽然“知识”的含义是指“已被接受的信念”,而不是指“正确的信念”。但知识所“分享”的东西确实存在,只是这种分享并不是柏拉图分享“理念”意义上的分享。存在于知识“之外”的东西,比知识更加伟大的东西,使知识得以存在的东西,正是社会本身。“如果我们极其珍视的那些科学成就不具有社会制度的特征,那么,它们就不可能像它们实际存在的那样而存在。”

实际上,在ssk那里,解释学的与境理解并不是理性主义和普遍主义的对立面,为了摆脱认识论两难,他们反对断然的二分:要么接受永恒的非历史的合理性标准(纯粹的客观主义),要么接受随意的社会标准和实践(绝对的相对主义),而他们企图寻求第三种道路,或称第三种替代物。在我们看来,是在寻找另一种理性,这种理性实际上相当于他们宣称的“植根于科学实践的自然理性”。实际上,伽达默尔倡导的“作为理论和实践的解释学”的核心观念也贯彻着类似的信念:主观性和情境在现实中创造了人们所拥有的具有约束力的规范,在科学研究中这些规范是具有主体间性的。不论在生活中还是在方法中,普遍性和祛个人的规范都是可能的。”这种规范恰是ssk所寻求的集体主义的认识论的客观基础。但是,同样可以断定的是,ssk的自然理性并非真正意义的伽达默尔式的实践理性,以这种自然理性为ssk作哲学辩护也不免牵强。

科学知识社会学各派人物在放弃了基于科学真理的实证主义,放弃了基于数学和逻辑分析的理性之梦之后,其中的大多数仍然还是想把理性当作最后的希望,把科学进步当作现实的可能。只是他们一方面不无遗憾地看着非理性在科学知识生产过程中的无孔不入,一方面仍然试图理性地展示非理性是如何在科学的不同领域以不同方式运作,又是如何产生各种科学成果的。实际上,他们是在理性和相对主义的冲突中寻求一种深植于科学实践的理性,希望采取一种第三条路线为无法否认的非个人化的科学知识作主观框架介入的与境解释,并未完全排斥对科学客观性的合理性辩护,而且在辩护中不可避免地要诉诸某种理性的力量,这恐怕也是当今整个西方思想界,特别是知识论不能摆脱的一种理论境遇。

另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ssk虽然更加关注了科学实践的社会纬度,扩展了相对主义知识论的意含,但这种相对主义建构论的最大危机显然是对于科学规范性和科学统一性的破坏,也无法内在一致地解释自17世纪以来,科学的社会建制化所取得的巨大成功。

尽管ssk对我们的标准观念发起了挑战,而且许多论断未免武断激进,甚至在ssk的经典表述中会看到“自然界几乎不起任何作用”的荒谬说法,然而,不容否认的事实是,ssk毕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视阈,使我们探讨科学知识的产生和科学知识的合法性时,不再无视社会情境的作用和科学共同体的集体认知过程,这是后学院科学社会运行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ssk相对主义强纲领的提出,有其不同的社会学抱负和哲学抱负,而且是与20世纪后半期整个西方社会文化思潮和学术背景密切关联的,我们仅仅用传统科学哲学的观念对其社会学分析进行批判,的确有一定的局限。合理的做法是,将它放在20世纪后半期整个西方社会的学术文化与境中审视其具体的理论主张及其渊源。同时认识到,任何主张的辩护策略是与理论体系密不可分的,仔细剖析理论主张和辩护证据才能获得对于一种理论的完整理解。《知识与社会译丛》至少提供了我们深入了解ssk基本主张和辩护策略的纲领性文本,使我们可以从中发掘ssk学者最初建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与境和场景,并达到对于这一理论内核的深层透视,也有助于我们对其进行有的放矢的学理上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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